|
|
“杀掉我!”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 Y+ \$ x) Y& T- \3 T: s5 O “杀掉我!”这是他在世间留下的最后一句话。6 L) f; Q [. Z
洛道,当我疲惫的身躯踏上这里的第一寸土地,腐败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熟悉的死亡气息,浓重而悠远。天空,没有热情的阳光,地面,不见清新的绿色,只有搅拌着暗红色的黄,如同,一块腐肉。这里,流窜着狡诈肮脏的地鼠门,躲藏着浑身铜臭的铜钱门,驻扎着强横无理的神策军。。。而更多的,是徘徊在这个死亡大陆上的腐尸,没有思想,没有痛觉,没有言语,只有机械的动作,无畏的攻击,如同附骨之蛆,厌恶却源源不断。: N5 u$ U, i, ~% t" d8 A3 Q- m8 {; d
江津村,这片土地的最后依存之所,安详的生命之气与村外显得如此格格不入,忙碌的村民,井然有序地准备着,防备着,坚守着随时而至的僵尸危机。他们没有高超的武艺,没有精良的装备,没有坚固的屏障,不败的信念,坚定的意志是他们最强的倚仗:“这里是我们的家”!面对肆虐的腐尸,他们的眼中没有厌恶,没有憎恨:“他们曾经是我们的乡亲,我们的朋友,甚至是我们的亲人”!* n* S$ i/ c8 m# l4 `
天罚林,我杀破了红衣教徒的重重阻隔,这些疯狂的教徒,有着姣好的脸庞和蛇蝎的心灵,狂热地嘶喊着,前仆后继,仿佛只有喷射的鲜血才能让她们得到升华,如果不是溅在脸上的滚烫的红色液体,我几乎认为她们不过是腐尸的进化品种。
6 ? V9 V4 e% b0 D0 d) W! x 终于,我见到了关在笼子里的他,僵硬的四肢,无神的眼睛,不停滴落的唾液,腐肉覆盖的身躯,眼前的一切告诉我,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纵然他还有谢德员这个名字, 腐尸,才是最适合现在的他的称呼。
- r2 \! a4 Q0 S. E6 J “杀掉我!”我愕然,嘶哑的声音在我面前响起,他的眼睛,仿佛正贪婪地看着我提在手上的钢枪。
: ^) e( k9 M7 l" I+ O7 A “杀掉我!”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她们给我吃尸毒,每天来割走我的肉,取走我的血。。。我好疼!”看着眼前这个残破的身躯,我的脑海里不禁浮现起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永不歇止的疼痛,日复一日的屈辱,足以摧毁任何一个坚强的人的灵魂。' E2 N" ~$ P4 o9 @- f! _
“杀掉我!”缓缓的,我举起了手中枪,双手从未有过的颤抖,武人之忌,“拿走我的血,拿。。给鲍大夫,他一定能配出解药。”再次愕然,刺杀之势突止,一个饱经摧残的生命,在消逝的最后一刻,却仍然忘不了自己的责任,忘不了乡亲们期待和惊恐的目光,忘不了曾经美丽的家乡。
% H6 T5 r. L$ o! U “杀掉我!”嘶哑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枪尖已然没入他的胸膛,他无神的眼中,仿佛充盈着对死亡的向往,闪烁着感激,流露着无尽的憧憬,远方,或许有他贤惠的妻子,活泼的孩子,慈祥的父母,豪爽的朋友,生命之火,跳跃在这片深爱的土地。死,简单之至,然忘却自身之死,其燃之灵魂,炙热,永不泯灭,不坠黄泉,倾于碧落。6 R; X; H1 n; A
吾之枪,可破一合之敌,称雄一时,奈何?6 n4 n1 n/ F% o
君之念,可救万千弱民,福盈数代,叹服!
6 [ F5 Y. c7 I 吾不如君!5 y- a5 I3 v% ~: F( } v- L
他的血,已经交付给了江津村的鲍大夫,看着这位饱经沧桑的医者悲喜交加的神态,我不禁心中一慰,生的希望,必将成为这个村子取得最后胜利的利刃。& F- o: N. n5 H1 s, {
策马西行,不忍回眸:以君为镜,吾之渺小,了然于世;以君为镜,弃己小利,待守大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