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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吹灯~()为冲100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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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0-7-10 09:32:5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说:“随身戴上几个也好,有备无患,不过咱们不是去那边倒斗,主要是出去玩一玩,收些玩意儿回来,不用担心遇上大粽子。”

    大金牙说道:“胡爷,您是瞧风水的大行家,您说那里多出黑凶白凶,这一现象,在风水学的角度上做何解释?”

    我说:“凶也可以说是指僵尸,黑白则分别指不同的尸变,自古有养尸地之说,不过那些我就不懂了,既然咱们聊到这了,我就从风水的角度侃一道。”

    (明天更新两章,时间参见外篇)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渡河

    渡河

    要说起僵尸来,那历史可就长了,咱们倒斗行内称僵尸为大粽子,也不是随随便便按上的名字,话说这人死之后,入土为安,入土不安,既成僵尸。

    一个安葬死人的风水佳穴,不仅能让死者安眠,更可以荫福子孙后代,使的家族人丁兴旺,生意红火,家宅安宁。

    但是有的地方不适合葬人,葬了死人,那死者便不得安宁,更会祸害旁人,“入土不安”可分为这么两种情况。

    一者是山凶水恶,形势混乱,这样的地方非常不适合埋人,一旦埋了祖先,其家必乱,轻则妻女淫邪,灾舍焚仓,重则女病男囚,子孙死绝。

    第二种情况不会祸及其家子孙后代,只会使死者不宁,尸首千百年不朽,成为僵尸,遗祸无穷,当然这不是防腐处理的技术好,而是和墓穴的位置环境有关系。

    在风水学上,最重要的两点是“形”与“势”,“形”是指墓穴所在的地形山形,“势”是指这处地形山形呈现出的状态。

    “形”与“势”一旦相逆,地脉不畅,风水紊乱,就会产生违背自然规律的现象,埋在土中的尸体不腐而成僵尸,便是最典型的现象。

    胖子笑道:“这个真有意思,好象还真有那么点理论依据,挺象那么回事。”

    大金牙不象胖子似的拿这些当笑话听,他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问了些细节,感叹道:“这风水好的地方,还真不好找,但凡是形势理气诸吉兼备的好地方,也都被人占光了,中国五千年文明,多少朝多少代,把皇帝老儿们凑到一起,怕是能编个加强连了,再加上皇亲过戚,有多少条龙脉也不够埋的呀。”

    我给大金牙解释,龙脉在中国有无数条,但是能埋人的龙脉不多,寻龙诀有云:大道龙行自有真,飘忽隐现是龙身。龙生九子,各不相同,脾气秉性,才能相貌,都不一样。

    这龙脉也是如此,比那龙生九子的不同,还要复杂得多,昆仑山可以说是天下龙脉的根源,所有的山脉都可以看做是昆仑的分支。

    这些分出来的枝枝杈杈,都可以看做是一条条独立的龙脉,地脉行止起伏即为龙,龙是指的山岭的“形”,以天下之大,龙形之脉不可胜数,然而根据“形”与“势”的不同,这些龙脉,或凶或吉,或祥或恶,都大有不同。

    从形上看确是龙脉,然而从势上分析,便有沉龙、潜龙、飞龙、腾龙、翔龙、群龙、回龙、出洋龙、归龙、卧龙、死龙、隐龙等等之分。

    只有那种形如巨鼎盖大地,势如巨浪裹天下的吉脉龙头,才能安葬王者,再差一个级别的可作千乘之葬,其余的虽然也属龙脉,就不太适合葬王宫贵族了,有些凶龙甚至连埋普通人都不适合。

    大金牙又问道:“此中奥妙真是无穷无尽,胡爷您说这龙脉真的管用吗?想那秦始皇是千古一帝,他的秦陵风水形势一定是极好的,为何只传到秦二世就改朝换代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7-10 09:33:0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说:“这龙脉形势只是一方面,从天地自然的角度看,非常有道理,但是我觉得不太适合用在人类{已过滤}当中,历史的洪流不是风水可以决定的,要是硬用风水的原理来说的话,也可以解释,民间不是说风水轮流转吗,这大山大川,都是自然界的产物,来于自然,便要顺其自然,修建大规模的陵寝,一定会用大量人力,开山掘岭,不可不谓极尽当世之能事,然而大自然的变化,不是人力能够改变的,比如地震,洪水,河流改道,山崩地裂等等,这些对”形”与“势”都有极大的影响,甚至可能颠覆整个原本的格局,当时是上吉之壤,以后怎么样谁能知道,也许过不了几年,一个地震,形势反转,吉穴就变凶穴了,这造化弄人,不是人类所能左右的。”

    三人连吃带喝,谈谈讲讲,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几个小时,饭馆里的食客逐渐多了起来,来这种地方吃涮羊肉的人,都是图个热闹,吃个气氛,食客一多就显得比较乱。

    我们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便约定暂时不去古玩市场做生意了,准备两天,然后一道去陕西收古玩。

    由于这次去,虽然是去偏远的县城村镇,但毕竟不是去深山老林,所以也没过多的准备,携带的东西尽量从简,三人坐火车抵达了西安。

    上次跟陈教授等人来的匆忙,不到一日便走,这回没什么任务,纯属观光,游览了几处象碑林、大雁塔、钟鼓楼之类的名胜古迹。

    如此闲玩了三五日,我本来计划先去李春来的老家,但是在西安听到一些消息,说是今年雨水极大,黄河水位暴涨,发了黄灾,南岸庄陵一带,被洪水冲出了不少古墓,我们一商量,便决定改变计划,先过黄河南下。

    于是又坐长途汽车向南,跟司机说要过黄河去古田县,车在半路出了故障,耽搁了四五个小时,又开了一段,司机把车停到黄河边一个地方,告诉我们:“要去古田就要先渡河,前边的渡口还很远,现在天已经快黑了,等到了渡口也没船了,今年水大,这片河道是比较窄的,原本是个小渡口,你们要想过河可以在这碰碰运气,看看还有没有船,运气好就可以在天黑之前,过河住店睡觉了。”

    我一想也好,免得到了前边渡口天黑了不能过河,还得多耽误一日,于是就和胖子大金牙下了长途汽车,坐在河边等船。

    等车走了,我们仨都有点后悔,这地方太他妈荒凉了,路上半个人影都没有,后悔也晚了,只能到河边找船过河了。

    还离河岸老远,便听得水声如雷,到得近前,三人都是一震,先前只听说今年雨水大,没想到这段河面如此宽阔,浊浪滔天,河水好象黄色的泥浆,翻翻滚滚着向东流淌,不知以前有没有渡口,就算是有,现下也应该已经被淹没了。

    我们挑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观看黄河的景象,这时天上阴云一卷,飘起了细雨,我们穿的单薄,我和胖子还算皮实,大金牙有点发抖。

    胖子取出一瓶白酒,让大金牙喝两口驱驱寒气,别冻出毛病来,随后我把我们买的牛肉干之类的食物拿出来吃,边吃边骂那长途汽车司机缺德,肯定是嫌咱们仨太闹,没到地方就给咱们骗下来了,这他妈的哪有船能过河啊。

    我看着脚下奔腾的大河,也禁不住?移动之家 http://bbs.mphome.net 免费整理制作⒊睿蹦暝诶贾菥北氖焙颍潜叩睦舷缡寡蚱しぷ佣珊樱烧飧浇龇叛虻亩济挥校鹛嵫蚱しぷ恿恕?

    眼下只好在雨中苦等,我也喝了两大口白酒,身上寒意稍退,时辰渐晚,天地间阴晦无边,四周细雨飘飞,被风吹成了无数歪歪的细线,我突然想起了那些曾经一起的战友们,只见河水愈加汹涌澎湃,越看越觉得心里压抑烦躁,忍不住扯开嗓子对着黄河大喊一声。

    自己也不知道喊的是什么,反正就是觉得喊出去了心里痛快。

    胖子和大金牙也学着我的样子,把手拢在口边大喊大叫,三人都觉得好笑,细雨带来的烦闷之情减少了许多,没一会儿,三人就折了两瓶白酒。

    胖子可能有点喝多了,借着酒劲说:“老胡,现在到了黄河边上了,咱是不是得唱两段信天游的酸曲啊?”

    我学着当地人的口音对胖子说:“你一个胖娃懂个甚勒,憨得很,不放羊你唱甚酸曲,你听我给你吼两嗓子秦腔。”

    胖子终于逮到了我的把柄,不失时机的挤兑我:“老胡你懂个六啊你,在这唱什么秦腔,你没听说过饮一瓢黄河水,唱一曲信天游吗?这可是在折的,到什么山头,就要唱什么曲。”

    我怒道:“你哪攒来的那么多臭词?什么喝黄河水,这水你敢喝啊?我他娘的就知道才饮长沙自来水,又食武昌塔嘛鱼。”

    大金牙连忙做和事佬:“一人唱一句,谁想唱什么就唱什么,反正这地方没人,算不上扰民。”

    胖子大咧咧的说道:“我先唱两句泪蛋蛋沙窝窝,你们哥儿俩听听,听舒服了给哥们儿来个好。”

    我问道:“你没喝多吧?”

    胖子却不理会有没有人爱听,拿着空酒瓶子当麦克峰放在嘴边,刚要扯开脖子吼上一曲,却听得远处马达声作响,一艘小船从上游而来。

    我们三个赶紧站起来,在河边挥动手臂,招呼船老大靠岸停下。

    那船上的人显然是见到了我们,但是连连摇手,示意这里没办法停船,我们等了半天,好不容易盼到一条船过来,如何肯放过它,否则在冷雨中还不知要等多久。

    胖子掏出一把钞票,举着钱对船上的人挥动手臂,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前方有道河湾,水势平缓,波澜不惊,船老大把船停了下来。

    胖子过去商量价钱,原来人家这船是艘船上都是机器零件之类的,要去下游抢修一艘大船,最近水大,若不是情况紧急,也不会冒险出来。

    船上除了船老大,还有他的儿子,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我们说好了多给双倍的钱,把我们送到对岸古田县附近下船。

    船舱里都是机器部件,没有地方,我们三个只好坐在甲板上,总算是找了艘船,过河之后找个旅店,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吃碗热呼呼的乔麦面,好好休息休息,刚才河边蹲了两个小时,可冻得着实不轻。

    河水湍急,很快就行出很远,我们想得正美呢,忽然船身一阵猛烈的震动,好象是在河中撞到了什么巨大的东西,我当时正在跟胖子商量吃什么好,这一震动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楼主| 发表于 2010-7-10 09:33:13 | 显示全部楼层
天上的雨也不再是斜风细雨,天上阴云翻滚,电闪雷鸣,那大雨如瓢泼般倾泻下来,船老大赶忙过去查看船头,看究竟撞上了什么东西。

    这河水正深之处,应该不会有礁石,又是顺流而下,竟然撞上如此巨大的物体,实属异常。

    船老大刚在船头张了一眼,那船身紧接着又是一歪,众人紧紧拉住船梆,惟恐顺势掉进河中,船体连续晃动,河水泼将进来,人人都喝了一嘴的黄泥汤子。

    我在岸边时河了不少酒,这时候头晕脑涨,被河水一泼,清醒了一些,赶紧把灌到嘴里的河水吐出来,说不出的恶心反胃,却见船老大已经吓得缩成了一团,他是开船的,被吓成这样,船怎么办。

    我想把他拉起来,船老大说什么也不肯站起来,脸上尽是惊恐的神色,我问他:“你怎么了?河中有什么东西?”

    体如筛糠的船老大指着船外:“河神老爷显圣了,怕是要收咱这条船啊。”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激流

    急流

    大金牙晕船,早已吐得一塌糊涂,抱着船上的缆绳动弹不得,船好象被河中的什么事物挡住,河水虽然湍急,这船却硬是开出不去。

    在一阵阵剧烈的撞击之下,这条船可能随时会翻,我想到船头看看河里究竟有什么东西,但是我和胖子俩人先前在河边喝得有点多,此时酒意上涌,也觉不出害怕来,就是脚底下跟踩了棉花套似的,加上船体倾斜,迈了半天腿,一步也没走出去。

    这时船在大河中被水流冲击,船身打了个横,胖子被甩到了甲板对面,身体撑在船弦上,这一下把胖子的酒意吓醒了一半,刚转头向河中望去,那船体又是一震,又把胖子甩了回来,好在是机械船,倘若是条木船,只这般撞得两次便要散架了。

    我紧紧拉住缆绳和大金牙,百忙之中问胖子,河里是什么东西?瞧清楚了没有?

    胖子大骂着说:“操他奶奶,没看太清楚,黑呼呼的跟卡车那么大,象是只大老鳖。”

    不管河里是什么鬼东西,再他娘的让它撞几下,船非翻了不可,我对胖子叫道:“抄家伙,干他娘的!”

    胖子喊道:“你还没醒酒呢?哪有家伙可使啊。”

    我确实有点喝懵了,还一直想找冲锋枪,被胖子一说才反应过来,这回在内地,什么武器都没带。

    天上大雨如注,身上都淋得湿透了,顺手摸到了挂在腰上的折叠工兵铲,便对胖子大叫:“拿工兵铲,管它是王八还是鱼,剁狗日的。”

    胖子不象我还没醒过酒来,头脑还算清醒,知道必须得采取点保护措施,抓住缆绳在我腰上缠了两圈,我的酒劲儿也消了八成,趁着此时船身稍稳,两步蹿到被撞击的左舷,探出脑袋往河里看。

    这时天色已黑,又下着大雨,河中一片漆黑,借着乌云中闪电的光亮,隐隐约约就瞧见混浊的河水中,有一个跟一座小山似的东西,一半露出水面,大部分都隐在河中,能见度有限,也瞧不出是个什么,就看见那东西,只觉得象是个水里的动物,究竟是鱼还是鳖之类的,分辨不清。

    河中那个巨大的东西,正逆着水流,飞速朝我们的船身撞来,我紧紧扒住船上的缆绳,瞅那东西游近,便抡着工兵铲切了下去,但是工兵铲太短,根本打不到。

    随着船身再一次被撞,把我从船上弹了出去,工兵铲脱手而飞,落入河中,多亏胖子扯住绳子,我才没和工兵铲一起掉进河中。

    这回我的酒全醒了,身上冒了一身冷汗,头脑清醒了许多,船身晃动,我站立不住,撞到原本缩成一团的船老大身上,我趁机对船老大说:“现在船身打横,快想办法让船绕过去,要不你儿子也活不了。”

    船老大是个极迷信的人,硬说河里的那个“东西”,是河神爷爷的真身,本打算闭眼等死,我一提他的儿子,船老大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儿子还在舱中,反正都是一死,为了儿子,就拼上这条命了,当下挣扎着爬起来,想冲回船舱掌舵。

    船老大摇摇晃晃的刚站起身来,忽然指着河中大叫:“不好,又过来了!”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下正赶上船上的射灯照着,瞧得真切,一只暗青色的东西,在河中忽隐忽现,有时露出来的部分跟一辆解放卡车大小,正围着船打转,想要一下把船撞翻。

    这时也来不及细看,我一推船老大,把他推进操舵室,门一开,刚好看见船仓内装的机器零件中,有一捆细钢管。

    当时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劲,招呼胖子一起抽了几根钢管出来,当做标枪使用,对着河中的那物,接二连三的投了出去。

    黑暗之中,也不可能分辨命中率和杀伤效果如何,然而投出十几根钢管之后,再也寻不见那怪物的踪迹了,想是被驱走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7-10 09:33:30 | 显示全部楼层
天上的雨又逐渐小了,一时风平浪静,船上众人死里逃生,一个个脸色刷白,大金牙用缆绳把自己缠在甲板上,被船身的起伏摇摆,折腾得死去活来,幸好没犯哮喘病,呲着那颗大金牙连呼菩萨保佑。

    有些事不能认死理儿,得尽量往开处想,身上的衣服虽然都湿透了,幸好由于一直在下雨,把钱和证件之类的东西都提前放在了防水旅行袋里。

    刚才的情况虽然紧急突然,大金牙把旅行袋一直抓在手中,没落到河里去,做生意的人,就这一点好,舍命不舍财,天塌下来,也把钱包看得牢牢的。

    我跟大金牙说,一会儿到了地方,赶紧找家旅店洗个热水澡,要不然非生病不可。

    船老大的儿子在船仓里撞破了头,血流不止,必须赶紧送去医院,前边不远便是古田县城,准备在那里靠岸,我抬头一望,黑暗阴晦的远处,果然是有些零星的灯光,那里便是我们要去的古田小县城了。

    然而船上的情况刚刚稳定下来,突然船体又被巨大的力量撞击了一下,这回的力量比前几次都大,又是突如其来,我们促不及防,都摔在地上。

    船身倾斜,胖子伸手拽住了缆绳,我和大金牙分别抱住了他的腰带和大腿,胖子大叫:“别……别他妈拽我裤子……”

    话未说完,船体又倾向另一边,我想去取船舱中的钢管,奈何船身晃动得非常厉害,根本爬不起来,别说看清楚周围的情况了,现在脑袋没被撞破都已经是奇迹了。

    船身在滚滚浊流中起起伏伏,甲板船仓中到出都是水,众人的衣服都湿得透了,一个个都成了落汤鸡。

    船老大为了把儿子送进医院抢救,已经顾不得那是什么河神老爷、还是龙王祖宗了,拼了命的把船开向古田县的码头。

    黄河九曲十八弯,过了龙门之后,一个弯接着一个弯,这古田附近是相对比较平稳的一个河弯,船一转到河弯中,在河中追击着我们不放的东西,便停止不前了。

    前边的几处灯火越来越亮,船老大把船停泊在码头边上,我们把脚踏在地上才惊魂稍定,胖子取出钱来,按先前谈好的价钱,又多付了一些给船老大,船老大与码头上的工人相熟,找了几个人帮忙,急匆匆的把他儿子送进县城里的医院。

    古田历史可以追述到殷商时期,保留至今的城墙是明代的产物,这地方历史虽然悠久,但是名气不大,县城的规模也小,很少有外来人。

    我和大金牙、胖子三人如同三只落汤鸡一般,找人打听了一下路径,就近找了家招待所,去的时候还真巧了,这招待所每天只供应一个小时的热水淋浴,这功夫还剩下半个小时。

    胡乱冲了个热水澡,三个人这才算是还阳,问招待所的服务员,有什么吃的东西卖么?服务员说只有面条,于是我们要了几碗面条,多放辣椒,吃得出了一身大汗。

    正吃着半截,招待所食堂中负责煮面的老头,过来跟我搭话,问我们是不是北京来的?

    我一听这老头的口音,不象是西北人,于是跟他随便谈了几句,这老头姓刘,老家在北京通县,在古田已经生活了好几十年了。

    老刘问我们怎么搞成这副狼狈的样子,跟从锅里刚捞上来的似的。

    我把我们在黄河中的遭遇说了一遍,这河里究竟有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厉害,是鱼还是鳖也没瞧清楚,或者还是个什么别的动物,从来没听说过黄河里有这么大的东西,多亏这小船结实,要是木船,我们现在恐怕都得掉到水里灌黄汤去了。

    老刘头说:“这个我也曾经见过,跑船的就说这是河神,今年这不是水大吗,水势一涨这河里的怪东西就多,我在这黄河边上生活了半辈子,那时候还没解放,我才不到十五岁,当时亲眼瞧见过这东西,曾经有人抓过活的,你们要真想看,我告诉你们个地方,你们有机会可以去瞧瞧。”

正文 第五十四章 传说

    我心念一动,我们三人初来乍道,人生地不熟,想在这县城附近收些古玩,谈何容易。这老刘头在古田住了好几十年,听他言谈话语之中,对当地的情况了如指掌,何不让他给我们多说一些当地的事,诸如出土过什么古墓古玩之类的,这些信息对我们来讲十分有用。

    于是先没让老刘头继续讲,说现在天色还早,让胖子出去卖几瓶酒,再弄些下酒菜,请老刘头到我们房中喝酒闲谈,讲讲当地的风物。

    老刘头是个嗜酒如命的人,又喜欢凑个热闹,听说有酒喝,当即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胖子见又要跑腿,极不情愿,但是也馋酒喝,便换了套干净衣服,到外边的小店里买回来两瓶白酒和一些罐头回来。

    外边的雨稀稀沥沥,兀自未停,众人在房间中关好了门,以床为桌,坐在一起喝酒,老刘头话本来就多,这两杯白酒下肚,鼻子头便红了,话匣子打开就关不上了。

    大金牙请教老刘头:“刘师傅,刚才您说我们在黄河中遇到的东西,您亲眼见过,那究竟是个什么?是王八成精吗?”

    老刘头摇头道:“不是王八精,其实就是条大鱼啊,这种鱼学名叫什么我不清楚,当地有好多人都见过,管这鱼叫铁头龙王,跑船的都迷信,说它是河神变的,平时也见不着,只有发大水的时候才出来。”

    胖子道:“您说的可真够悬乎的啊,那这条鱼得多大个啊?”

    老刘头道:“多大个?我这么跟你们说吧,当年我在河边看见过一回,那年水来得快,退得也快,加上这古田河道浅,把一条半大的铁头龙王搁浅了,那时候还没解放,好多迷信的人,想去把龙王爷送回河里,还没等动手,铁头龙王就一命归西了,人们都在河边烧香祷告,那真是人山人海啊,盛况空前,我就是跟着瞧热闹看见的。”

    我问道:“刘师傅,您说说这鱼长什么样?”

    老刘头说:“这大鱼啊,身上有七层青鳞,鱼头是黑的,比铁板还要硬,光是鱼头就有解放卡车的车头那么大个。”

    我和胖子等人连声称奇,那不跟小型鲸鱼差不多了,河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鱼?这世上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便又问后来怎么样了?这铁头龙王埋了?还是吃了?

    老刘头笑道:“不是鲸鱼,不过这么大的鱼十分少见,平时根本没有,隔几十年也不见得能见到一回,简直都快成精了,有迷信的就说它是龙王爷变的,要不怎么给起这么个名呢,听说在就算是捕到都要放生,那肉又硬又老,谁敢吃啊。当时这铁头龙王就死在了岸上,那些天正赶上天热,跟下火似的,没一天就开始烂了,臭气熏天,隔着多少里都能闻着那臭味,这种情况很容易让附近的人得瘟疫,结果大伙一商量,就把鱼肉切下来,用火烧了,剩下一副鱼骨架子撂到河岸上。”

    大金牙听到此处,叹息道:“唉,可惜了,要是现在能把这种怪鱼的骨头弄到博物馆里,做成标本,一定很多人参观。”

    老刘头说:“可不说是吗,不过那时候谁都没那胆子,怕龙王爷降罪下来,免不了又是一场大水灾。”
 楼主| 发表于 2010-7-10 09:33:4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问道:“刘师傅,您刚才跟我们说,有个地方可以看铁头龙王鱼,指的是这条吗?难道过了这么多年,这鱼的骨头架子还保存着?还个那河岸上撂着呢?”

    老刘头说:“没错,不过不在河岸上,当时附近的人们为了防止发生瘟疫,把鱼肉和内脏都焚烧了祭河神,然后正要商量怎么处理这副鱼骨,这时候就来了个外省人,此人是个做生意的商人,这位商人也是个非常迷信的人,他出了一些钱,在离我们这不远的龙岭,修了一座鱼骨庙。”

    大金牙问:“鱼骨庙?这在天津地面也曾有过,是不是就是以鱼骨做梁,鱼头做门,贡奉河神用的?”

    老刘头说:“天津也有?那倒没听说过了,不过确实跟你说的差不多,那位外省的商人自称也是经常出海过河,免不了经常乘船,所以就掏钱修了这么座鱼骨庙,这庙规模不大,连个院子都没有,和普通的龙王庙没区别,拿鱼骨当做房架子,大鱼的头骨是庙门,就一间神殿,贡了尊龙王爷的泥像,刚修好的时候,有些人得病或者赶上天旱,都去鱼骨庙里上香许愿,说来倒也好笑,真够邪门的,一次都没灵验过,要是去鱼骨庙求雨,那是不求还好,越求越旱,所以没过多久,就断了香火了,那位出资修庙的商人,也从此再没出现过。”

    我问道:“鱼骨庙现在还在?”

    老刘头点头道:“是,不过都荒废许久了,龙王爷的泥像没过两年就塌了,有人说是那位出钱修庙的商人心不诚,或者做过什么缺大德的事情,龙王爷不愿意受他的香火,再加上鱼骨庙建在龙岭山凹里头,道路艰难,一来二去的根本没人再去那座鱼骨庙了,不少人甚至都把这事忘在脑后了,当年文革,连红卫兵都没想起来要去砸鱼骨庙,其实就算去砸,也没什么可砸的。但是这庙的格局和鱼骨还在,你们有机会可以去瞧瞧。”

    胖子笑骂:“有他妈什么好看的,今天我们仨人都差点成了鱼食,不看也罢。”

    大金牙却另有一番打算,他跟我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后天休息好了,去龙岭看看鱼骨庙,说不定这么大的一架鱼骨可以卖钱,最起码能卖给自然博物馆,把我们这路费钱报销了。

    我们又连连给老刘头劝酒,问他这附近有没有出土过什么古董古墓。

    老刘头喝得醉眼朦胧,说话舌头都有点大,不过酒后吐真言,着实吐出了一些当地的秘闻。

    古田前一段时间被水冲出了几座古墓,都是宋代的,不过都不是什么贵族墓葬,除了几具快烂没了的骨头,只有些破瓶子烂罐子。

    这里出土的最贵重的东西,是有一年干旱,这一段黄河都快见底了,清淤的时候,从泥里挖出来三只大铁猴子,每一只都重达数百斤,把上边的锈迹去掉,发现铁猴身上雕刻的花纹优美流畅,外边都是溜金的,至今好象也没考证出来,这些铁铸的猴子是做什么用的。

    有人说是唐代镇妖的,也有人说是祭河的,后来是拉到哪个博物馆,还是大炼钢铁给熔了,就不得而知了。

    最邪的是,从淤泥中发现三只铁铸的猴子之前,有不少人都梦见三个白胡子老头,哭求着放过他们,这事越传越悬,好多人都说这三个老头就是河中的铁猴精。

    那年春节,家里有属猴的人,都穿红裤头,扎红腰带,怕被那三只铁猴精报复,结果最后这附近也没出什么大事,当然也有几个走背字倒邪霉的,不过那也都是他们自找的。

    黄河里面沉着很多古怪的东西,这些事我们都听说过,河东博物馆里陈列的黄河铁牛,就是震河用的,当年元末之时,还传说在黄河中捞到一具独眼石人,那时候正闹农民起义,有童谣说是什么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那件事只是传说,并不足为信,但是仍然可以见证黄河的古老神秘,稀烂的河泥中,不知道覆盖着多少秘密。

    不过我们对什么铁候、铁牛、石人之类的东西并不感兴趣,便一再追问,附近哪有古墓和遗迹,谁手里有古董想要出手。

    老刘头想了想说,原来你们是倒腾古玩的,你们若是早几年来,能有很大收获,现在早都被收的差不多多,不光是民间的古玩商来收,政府也收,一年收十多遍,再多的东西也架不住这么收啊。

    前几年开始,古田附近接二连三的出现盗墓的情况,好多当地人也都参与了,到了秋天一刮大风,你就看吧,地上全是盗洞,走路不下心就容易掉进去,城外古墓集中的地方,都快挖成筛子了。

    老刘头说,咱们话赶话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听人说过,我姑且一说,你们姑且一听,我曾听当地一位老人说起过,龙岭里头有座唐代古墓,相传规模极大,这两年很多盗墓贼都想去找,始终也没人能找到,龙岭那片山岭太密了,而且那古墓藏得很深,甚至就连有没有都两说着,毕竟这种事都是打多少年前口耳相传留下来的,未必便真有其事。

    这种古墓的传说,在我们当地非常多,而且几乎是一个人一种说法,没有固定的,有些人说龙岭中是唐代的大墓,也有说是别的朝代的。反正都是传说,谁也没见过。

正文 第五十五章 筹划

    从老刘头的话中,我隐隐约约听出了一点东西,解放前有位商人出资在龙岭修建鱼骨庙,贡奉龙王爷,这本身就有点奇怪,龙王庙为什么不建在河边?偏偏建在那沟壑纵横的山岭之中?

    听老刘头所说,鱼骨庙的规模不大,这就更古怪了,这么一间小庙,何必费上如此周折,难道那龙岭中当真有什么风水位,适合建造庙宇?

    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再加上老刘头说龙岭中隐藏着一处极大的唐代古墓,那就更加蹊跷了,我心中一阵冷笑,他娘的,搞不好那出钱修鱼骨庙的也是我同行,他修庙是假,摸金是真,修庙是为了掩人耳目,在庙下挖条暗道通进古墓中摸宝贝才是他真正的意图。

    但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既然龙岭一带地形险恶,人迹罕至,为何还要如此脱裤子放屁多废一道手呢?

    随即一想,是了,想必那墓极深,不是一朝一夕之工便可将通道挖进冥殿之中,他定是瞧准了方位,但是觉得需时颇长,觉得整日在龙岭之中出没,难免被当地人碰上,会起疑心,便修了座鱼骨庙,地庙中暗挖地道,就算偶尔有人路过,也不会发觉,高招啊。
 楼主| 发表于 2010-7-10 09:33:54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过这些情况,得亲自去龙岭走上一遭,才能确定,不知道那位假扮商人的摸金校尉,有没有找到传说中的大墓,不管怎么样,我都想去龙岭鱼骨庙看上一看。

    我又问老刘头去龙岭的详细路径,当地的地形地貌。

    老刘头说:“鱼骨庙在龙岭边上,你们要去看看那庙倒也罢了,切记不可往龙岭深处走,那片岭子,地势险恶非常,有很多地方都是陷空地洞,在外边根本瞧不出来,表面都是土壳子,一踩就塌,掉进去就爬不出来了,据说地下都是融洞,迷路总总,极尽曲折复杂,当地人管那些洞叫龙岭迷窟,比迷宫还难走,更可怕的是那迷窟里边闹鬼,听我一句劝,万万不可进去。”

    老刘头说了这么一件事,有五名地质队的工作人员,去龙岭的溶洞中勘察,结果集体失踪,县里的老百姓都传开了,说他们在龙岭遇上了鬼砌墙,这不到现在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吗,这件事都过去两年多了.

    我连声称谢,说:“我们就是去鱼骨庙瞧个新鲜,瞧瞧那铁头龙王的骨头,龙岭那片荒山野岭我们去做什么,您尽管放心就是。”

    刘老头喝得大醉而归,我把房门关上,同胖子与大金牙二人秘密商议,定要去龙岭迷窟走上一遭,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好东西,就算古墓已经被盗,说不定在附近的村落中,也能收到一两样东西,那样也不算白来了陕西一趟。

    胖子问我:“老胡,这回有几成把握?咱可别再象上次去野人沟似的,累没少受,力没少出,差点陪上几条性命,结果就搞回来两块破瓦当子,连玉都不是。”

    我说:“这次也没什么把握,只不过好容易得知龙岭中有座大墓,至今无人找到,我听着就心痒难耐,说不定老天爷开眼,就让咱们做上回大买卖,那就能把那美国妞儿的钱都还了,免得我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不过龙岭的古墓是否能保存至今,还得两说着,据我估计,解放前那位出钱修鱼骨庙的商人,极有可能就是个倒斗的高手,他修鱼骨庙便是为了挖地道进入龙岭古墓的地宫之中,如果他得手了,咱们就没指望了,总之做好准备,到那看一看再说。”

    大金牙听说要去倒斗,也很兴奋,他眼红这行当很久,但是每到春天就凡哮喘,从来都没真正参加过倒斗,而且他生意上往来的那些盗墓贼,都是些个在农村乱挖乱掘的毛贼,挖出来的也没什么太好的东西,大金牙恨不得自己也亲自出马干上一回大活,但始终没有机会,这时正是夏末,他的哮喘病他的病是一种过敏性哮喘,这时候不太容易发作,又有我和胖子这两个实习过多次的摸金校尉在,更是有持无恐。

    不过我还是劝他别进冥殿,正好留在外边给我和胖子望风,我们在下边,上边留个人,万一有什么闪失,也好有个人接应一下。

    当下我进行了一番部署,这趟出门本没指望发现大墓,一来是在内地,二来这边的古墓都让人挖得差不多了。

    没想到在这龙岭里面可能会有唐代大墓,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我们没有戴太多的工具,工兵铲这中既能防身,又能挖土的利器我自然是不离身半步,只不过在黄河中失落了一把,只剩下胖子随身携带的一把了。

    在地道山洞里行动,还必须有足够的照明装备,我们这里有三只狼眼手电,这种手电是德国货,照明范围三十米,光线凝聚力极强,甚至可以做为防身武器,遇到敌人野兽,在近距离用狼眼手电照他们的眼睛,可以使对方瞬间失去视力。

    狼眼是同Shirley杨等人去新疆沙漠中的时候,由Shirley杨提供的先进装备,她回国时把剩余的大部分装备都给了我,我就老实不客气的照单全收了,反正已经欠了她那么多钱,甚至被她在蛇口下救过一次,至今还欠她一条命,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再多加上一份人情债也不算什么。

    最头疼的是没戴防毒面具,只有几副简易的防毒口罩,这古田小城可不容易找防毒面具,以前的摸金校尉们代代相传有古老的办法避免空气中毒,首先是放鸟笼子,我们在野人沟曾经用过一次,其次就是用蜡烛,这是摸金校尉们必不可少的道具,只要没有化学气体,防毒口罩也对付着够用了。

    我开了张单子,让胖子在就近采购,能买的都买来,买不来再另想办法,我们需要两只大鹅,我特别强调要活的,否则胖子很可能买烧鹅回来。

    还需要蜡烛,绳子,消防钩,手套,罐头,肉干,白酒,再看看邮局有没有附近的详细地图,最好能再买些补充热量的巧克力,其余的东西我们身上都有,暂时就这些了。

    胖子问道:“没处买枪去啊,没枪怎么办?我没枪在手,胆子就不够壮。”

    我说:“这附近没什么野兽,根本用不着枪,就算碰上了拿工兵铲对付就足够了,你当这是深山老林啊,要在边境或者偏远地区,可以找偷猎的买枪,在内地可不容易搞到qiang xie,再说要枪也没用,咱们只是这么计划的,计划赶不上变化,说不定龙岭迷窑中的古墓早就被人掏光了。”

    大金牙点头道:“胡爷说的是,听老刘头说龙岭地下多溶洞,是典型的喀斯特地貌,这种地质结构多有地震带,要是真有唐代大墓,从唐代到现在这么多年,指不定发生什么变化呢,咱们做完全的准备,但是也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我突然想起来,陕西养尸地极多,万一碰上粽子如何是好,这事说起来就想揍大金牙,拿两枚伪造的摸金符蒙我们,好几次险些把命搭上。

    大金牙见说起这件事,只好陪着笑脸再次解释:“胡爷胖爷,你们可千万别生气,我当时也不知道,当年我们家老爷子,就是戴的这种摸金符,也没出过什么事。依我看这其实就起一种心理作用,你们二位要是没见过那枚真的摸金符,一直拿我给你们的当真货,就不会象现在这么没信心了,回头咱们想办法收两枚真的来,这钱算我的。摸金符这物件虽古,但只要下功夫,还是能收来的。”

    我笑着说:“那就有劳金爷给上点心,给我们哥儿俩弄两枚真的来,说实话,不戴着这个东西干倒斗,心里还真是没底,干起活来要是没信心,那可比什么都危险。”

    最后我说:‘得了,咱们也甭怕那些邪的歪的,一般有大墓的地方风水都差不了,出僵尸的可能性太低了,多余操那份心.

    三人筹划已定,便各自安歇,连日舟车劳顿,加之又多饮了几杯,这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才起,胖子和大金牙去街上采买应用的东西,我找到老刘头,进一步的了解龙岭迷窟的一些相关情况。

    但是老刘头说来说去,还是昨夜说的那些事,这一地区关于龙岭迷窟的传说很多,却尽是些捕风捉影不尽不实的内容,极少有确切的信息,其他的人也都是如此,一说起龙岭迷窟都有点谈虎色变,都说有鬼魂冤灵出没,除非迫不得已,否则很少有人敢去那一带。

    我见再也问不是什么,便就此做罢,又在古田歇了一日,我们按照老刘头指点的路径,用竹筐背了两只大鹅,动身前往龙岭鱼骨庙。
 楼主| 发表于 2010-7-10 09:34:07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才是:一脚踏进生死路,两手推开是非门.

正文 第五十六章 盘蛇岭

    龙岭往大处说,是秦岭的余脉,往小处说,其实就是一片星罗密布的土岗,一个土丘挨着一个土丘,高低起伏的落差极大,土丘与土丘之间被雨水和大风切割的支离破碎,有无数的深沟,还有些地方外边是土壳子,但是一踩就破,里面是陷空洞。看着两个山丘之间的直线距离很近,但是从这边走到那边,极有可能要绕上半天的路程。

    这个地方名不见经传,甚至程连统一的名称都没有,古田县城附近的人管这片山叫“龙岭”,然而在龙岭附近居住的村民们,又管这一地区叫做“盘蛇坡”。

    “盘蛇坡”远没有“龙岭”这个名号有气势,但是用以形容这里的地形地貌,比后者更为直观,更为形象。

    我和胖子、大金牙三人,早晨九点离开的古田县城,能做车的路段就坐车,不通车的地方就开11号,一路打听着到了“龙岭”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龙岭山下有一个小小的村落,村里大约有二十来户人家,我们三人商量了一下,现在天色已晚,想找鱼骨庙不太容易了,山路难行,别在一不留神掉沟里,那可就他娘的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干脆晚上先在村里借宿一夜,有什么事等到明天早晨再说。

    我们就近找了村口的一户人家,跟主人说明来意,出门赶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能不能行个方便,借宿一夜,我们不白住可以付点钱。

    这户主人是一对年老的夫妇,见我们三人身上背的大包小裹,还带着两只活蹦乱跳的大白鹅,便有些疑惑,不知道我们这伙人是干什么的。

    胖子赶紧堆着笑脸跟人家说:“大爷大妈,我们是去看望以前在部队的战友,路过此地,错过了宿头,您瞧我们这也是出门在外,很不容易,谁出门也不把房子带着不是吗,您能不能行行好,给我们找间房,让我们哥仨儿对付一宿,这二十块钱您拿着。”说完之后,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就掏出钱来塞给老两口。

    老夫妇见我们也不想什么坏人,便欣然应允,给我们腾出一间屋来,里面好象有几年没人居住了,炕是冷的,要是现烧火,还得倒一天的黑烟,我跟他们说不用烧炕了,有个避风的地方就成,然后麻烦他们老两口给我们弄些吃的。

    胖子见院中有水桶和扁担,便对我说:“老胡,快去打两大桶水来。”

    我奇道:“打水干什么?你水壶里不是有水吗?”

    胖子说:“你们解放军住到老乡家里,不都得把老乡家的水缸灌满了,然后还要扫院子,修房顶子。”

    我对胖子说:“就他妈你废话多,我对这有不熟,我哪知道水井在哪,黑灯瞎火的我出去再转了向,回不来怎么办,还有,一会儿我找他们打听打听这附近的情况,你别话太多了,能少说就他娘的少说两句,别忘了言多语失。”

    正说着话,老夫妇二人就给我们炒了几个鸡蛋,弄了两个锅盔,端进了屋中。

    我连声称谢,边吃边跟主人套近乎,问起这间屋以前是谁住的?

    没想到一问这话,老头老太太都落泪了,这间屋本是他们独生儿子住的,十年前,他们的儿子进“盘蛇坡”找家里走丢的一只羊羔,结果就再也没回来,村里人找了三四天,连尸首也没见着,想必是掉进土壳子陷空洞,落进山内的迷窟里了,唯一的一个儿子,就这么没了,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了,这些年,就靠同村的乡亲们帮衬着,勉强渡日。

    我和胖子等人听了,都觉得心酸,又多拿了些钱送给他们,老两口千恩万谢,连说碰上好人了。

    我又问了些“龙岭”的情况,老夫妇却都说“盘蛇坡”没有什么唐代古墓,只听老一辈儿的人提起过说有座西周的大墓,而且这座墓闹鬼闹得厉害,甚至大白天都有人在坡上碰到鬼砌墙,在沟底坡上迷了路,运气好的碰上人能救回来,运气不好的,就活活困死在里面了。

    当地的人们称这一带为“盘蛇”就是说道路复杂,容易迷路的意思,而“龙岭迷窟”则是指山中的洞穴,纵横交错,那简直就是个天然的大迷宫。

    至于鱼骨庙的旧址,确实还有,不过荒废了好几十年了,出了村转过两道山梁有条深沟,“鱼骨庙”就在那条沟的进头,当年建庙的时候,出钱的商人说那是处风水位,修龙王庙必保得风调雨顺。

    没想到修了庙之后,也没什么改变,老天爷想下雨就下雨,不想下雨就给你旱上几年,烧香上供根本没有用,所以那庙的香火就断了,很少有人再去。

    我说:“我们只是在过黄河的时候,险些被龙王爷把船揭翻了,所以比较好奇,想去鱼骨庙看看铁头龙王鱼的骨头。”

    老夫妇两口说你们想去鱼骨庙没什么,但是千万别往盘蛇坡深处走,连本村土生土长的都容易迷路,何况你们三个外来的。

    我点头称谢,这时也吃的差不多了,就动手帮着收拾,把碗筷从屋中端出去,走在院中,大金子牙突然低声对我说:“胡爷,这院里有好东西啊。”

    我回头看了一眼,大金牙伸手指了指院中的一块大石头:“这是块碑,有年头了。”

    我没说话,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帮忙收拾完了碗筷,老夫妇两口回房睡觉,我们三人围在院中假装抽烟闲聊,偷偷观看大金牙所说的石碑。
 楼主| 发表于 2010-7-10 09:34:19 | 显示全部楼层
要不是大金牙眼贼,我们根本不会发现,这块长方形的石碑磨损得十分严重,中间刻了几道深深的石槽,看那样子,可能是用来拴牲口的。

    石碑只有一半,碑顶还有半个残缺的兽头,碑上的文字花纹早都没了,没有这半个兽头,也瞧不是这是块石碑。

    胖子问大金牙:“这就是您说的好东西,我看以前可能还值钱,现在这样,也就是块大石头了,你们瞧瞧,这上边的东西都磨平了,这用了多少年了。”

    大金牙抽着烟说:“胖爷,我倒不是说这石碑值钱,这块残碑现在肯定不值钱了,就剩半个兽头,连研究价值可能都不存在了,有点可惜,但是您别忘了,我们家祖上也是干倒斗的,我之所以说这是好东西,也不是一点理由没有,就冲这块残碑上的半个兽头,我就敢断定,这龙岭中一定有座唐代古墓,但是具体位置嘛,明天咱们就得瞧胡爷的手段了。”

    我伸手摸了摸石碑上的兽头,对大金牙说道:“你是说这是块墓碑?”

    大金牙说道:“就算是墓碑吧,这碑上的兽头虽然残了,但是我还能瞧出来,这只兽叫乐蜊,唐代国力强盛,都把陵墓修在山中,以山为陵,地面上也有一些相应的设施,竖一些石碑石像,石骆驼,石狻猊之类的,作为拱卫陵寝的象征,这乐蜊就是一种专趴在石碑上的吉兽,传说它是西天的灵兽,声音好听,如同仙乐,以此推断,这石碑上应该是歌功颂德之类的内容,陵寝前十八里,没隔一里便有一对,乐蜊是第二对石碑。”

    我说:“金爷,别看你不懂风水,但是你对古代历史文化的造诣,我是望尘莫及,咱们别在院里说了,回屋商量商量去。”

    我们回到屋中继续谋划,现在已经到了龙岭边上了,从现在的线索看来,这里有古墓是肯定的,不过这墓究竟是大唐的和西周的,倒有几分矛盾。

    要是从墓碑上看,是唐代大墓毫无疑问,也符合在古田县城招待所中老刘头所言,但是当地的村民怎么说这山里是西周的古墓?

    大金牙问我:“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性,一条风水宝脉之中,有多处穴位可以设陵?”

    我说:“那倒也是有的,不过整整一条地脉不可能都是好地方,各处穴位也有高低贵贱之分,最好的位置,往往只够修一座墓。不过,也不排除两朝的古墓都看上一个穴位的可能。”

    我让胖子和大金牙今晚好好养精蓄锐,明日一早,管他是“龙岭”也好,还是“盘蛇坡”也好,咱们到地方好好瞧瞧,另外这村里说不定也有不少没被人发现的古董,回来的时候再多到当地老乡家里瞧瞧。”

正文 第五十七章 鱼骨庙

    第二天我们起了个大早,收拾东西前往村后的“龙岭”,按照昨天打听到的,出村转了两道山梁,去寻找“鱼骨庙”。

    两道山梁说的简单,直线距离可能很短,真正走起来的时候,可着实不易,昨天到这里天已经黑了,周围的环境看不清楚,这时接着曙光放眼观望,一道道沟壑纵横,支离破碎的土原、土梁、土峁、土沟耸立在四周。

    这里虽然不是黄土高原,但是受黄泛的影响,地表有大量的黄色硬泥,风就是造物主的刻刀,把原本绵延起伏的山岭切割雕凿,形成了无数的沟壑风洞,有些地方的沟深得吓人。

    这里自然环境恶劣,地广人稀,风从山沟中刮过,呜呜作响,象是厉鬼哀嚎,山梁上尽是大大小小的洞穴,深不见底,在远处一看,如同山坡上长满了黑癍。

    我们走了将近三个小时,终于在一条山沟中找到了“鱼骨庙”,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残破,我们听说这座龙王庙香火断了几十年,提前有些心理准备,没成想到实地一看,这座破庙,破得都快散架了。

    “鱼骨庙”只有一间庙堂,也不分什么前进后进,东厢西厢,庙门早就没了,不过总算是看到了铁头龙王鱼的头骨,那鱼嘴便是庙门。

    胖子拿工兵铲敲了敲,噹噹作响,这骨头还真够硬的,我们仔细观看,见这鱼头骨决然不同寻常的鱼骨,虽然没有了皮肉,仍然让人觉得狰狞丑陋,我们从来没见过这种鱼,不是鲸鱼也不是普通的河鱼,大得吓人,使人不敢多观。

    庙堂内龙王爷的泥像早就不知哪去了,地面梁上全是尘土蛛网,不过在里面,却看不出房梁是由鱼骨所搭建的,估计鱼骨都封在砖瓦之中了。

    墙壁还没完全剥落,勉强能够辨认出上面有“风调雨顺”四个大字,地上有好几窝小耗子,看见进来人了吓得嗖嗖乱窜。

    我们没敢在鱼骨庙的庙堂中多耽,这破庙可能随时会塌,来阵大风,说不定就把房顶掀没了。

    在庙门前,大金牙说这种鱼骨建的龙王庙,在沿海地区有几座,在内地确实不常见,民国时期天津静海有这么一座,也是大鱼死在岸上,有善人出钱用鱼骨盖了龙王庙,香火极盛,后来那座庙在七十年代初毁了,后来就再没见过。

    我看了看“鱼骨庙”在这山沟中的地形,笑道:“这鱼骨庙的位置要是风水位,我回去就把我那本《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 移动之家 http://bbs.mphome.net 免费整理制作扯了烧火。”

    胖子问道:“这地方不挺好的吗?这风刮得呼呼的,风水的风是有了,嗯……就他妈有点缺水,再有条小河,差不多就是风水宝地了。”

    我说:“建寺修庙的地方,比起安宅修坟来另有一套讲究,寺庙是为了造福一方,不能随便找个地方就盖,建寺庙之地必是星峰垒落,明山大殿,除了这座鱼骨庙,你可见过在沟里的庙吗?就连土地庙也不能修在这么深的山沟里啊,正所谓是:谷中有隐莫穿心,穿心而立不入相。”

    大金牙问道:“胡爷,你刚说的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是说山谷中修庙不好吗?”

    我点头道:“是的,你看这些沟沟壑壑,似龙行蛇走,怎奈四周山岭贫瘠,无帐无护,都不成事势,加之有深陷山中,阴气也重,如果说这山岭植被茂密,还稍微好一点,那叫帐中隐隐仙带飞,隐护深厚主兴旺,这条破山沟子,按中国古风水学的原理,别说修庙了,埋人都不合适,所以我断定这庙修得有问题,一定是摸金校卫们用来掩护倒斗的,今日一见果然不出所料。”
 楼主| 发表于 2010-7-10 09:34:31 | 显示全部楼层
胖子说道:“要说是掩人耳目,也犯不上如此兴师动众啊,我看搭间草棚也就够用了,再说这条沟里哪有人,顶多偶尔来个放羊的,听村里人说,过了这道梁便是龙岭迷窟,里面邪性得很,平时根本没没去,所以到这放羊的恐怕也不多。”

    我说:“这恐怕主要还是博取当地人的信任,外地人出钱给当地修龙王庙,保一方风调雨顺太平如意,当地人就不会怀疑了,倘若直接来山沟里盖间房子,是不是会让人觉得行为反常,有些莫名其妙,好好的在山沟里盖哪门子房屋呢?这就容易被人怀疑了,不如说这里是风水位,盖间庙宇,这样才有欺骗性,以前还有假装种庄稼地的,种上青沙帐再干活,都是一个宗旨,不让别人知道。”

    大金牙和胖子听了我的分析,都表示认同,外地人在山沟里盖庙确实比盖房子更容易伪装。

    其实胖子所说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还得上到山梁上看看那龙岭的形势,才能得进一步判断古墓的位置,以及在此修庙的原因,我估计古墓里鱼骨庙不会距离太远,否则打地道的工程量未免太大。

    现在终于到了龙岭坡下,我最担心的两件事,第一件就是龙岭中有没有大墓,现在看来,答案应该是绝对肯定的。

    第二件事是,这座墓如此之大,而且早就被建鱼骨庙的那位假商人盯上了,他有没有得手?这还不好说,不过看他这般作为,如此经营,定是志在必得。

    不过就算是这龙岭的古墓已经被倒了斗,我想我们也可以进去参观参观,看看别的高手是怎么做的活,说不定没掏空,还能留下几样。

    摸金校尉的行规很严,倒开一个斗,只能拿上一两件东西,多了便要坏了规矩,看这位修鱼骨庙的高人,既然能在龙岭找到很多人都找不到的大墓,一定是个老手。

    越是老手高手,越看重这些规矩,有时候甚至把行规看得比命都重要,不过这些优良传统现在恐怕没人在乎了,现在的民盗跟当年闹日本鬼子差不多,基本上到哪都执行三光政策。

    我们围着鱼骨庙转了几圈,没发现地道的位置,看来藏得极为隐蔽,不太容易找到,甚至有可能在那位摸金校尉做了活之后,就给彻底封死了。

    大金牙问能不能看出那古墓的具体位置,我说沟里看不出来,得爬到山梁上,居高临下的看才能瞧得分明。

    大金牙平日吃喝嫖赌,身体不太好,经不得长途跋涉,走到鱼骨庙已经累得不轻了,要在爬上山梁然后再爬回来,确实吃不消,我让他和胖子留在鱼骨庙,找找附近有没有地道,并嘱咐他们如果进庙堂之中,务必小心谨慎,别被砸到里头。

    我自己则顺着山坡,手足并用爬了上去,没用多久就爬到了山梁之上,只见梁下沟壑纵横,大地象是被人捏了一把,形成一道道皱摺,高低错落,地形非常的复杂。

    陕西地貌总的特点是南北高,中间低,西北高,东南低,由西向东呈倾斜状。北部为黄土高原,南部为秦巴山地,中部为关中平原。

    而这一带由于秦岭山势的延续,出现了罕见的一片低山丘陵,这些山脊都不太高,如果从高处看,可能会觉得象是大地的一块伤疤。

    我手搭凉棚,仔细分辩面前一道道山岭的形状,龙岭果真是名不虚传,地脉纵横,枝干并起,寻龙诀有言:大山大川百十条,龙楼宝殿去无数。

    这龙岭之中便有一座隐藏得极深的“龙楼宝殿”,形势依随,聚众环合,这些绵延起伏的群岭都是当中这座“龙楼宝殿”呈现出来的势。这里的龙“势”不是那种可以埋葬帝王的“势”,皇帝陵的“势”需要稳而健,象那种名山耸峙、大川环流、凭高扼深、雄于天下的地方才有,龙岭呈现出来的“势”则是卧居深远,安称停蓄之“势”。

    如次形势可葬国亲,例如皇后、太后、公主、亲王一类的皇室近亲,葬在这里,可使帝室兴旺平稳,宫廷之中祥和安宁,说白了,就类似于镇住自家后院差不多。

    不过这个“势”已经被自然环境破了,风雨切割,地震山塌,这一带水土流失非常严重,地表破碎,已经不复当年之气象。

    虽然如此,还是一眼便能看出来,龙岭中的这座龙楼宝殿就在我所站的山梁下边,这是一座受自然环境破坏很大的山坡,附近所有的山粱山沟,都是从这座山丘中延伸出来的,那座唐代古墓,肯定在这山腹之中。

正文 第五十八章 陷空

    我站在山脊上,瞧准了山川行止起伏的气脉,把可能存在古墓的位置用笔记下,标明了距离方位,然后转身去看另一边的胖子和大金牙。

    他们两个正围着鱼骨庙找盗洞,我把手指放在嘴中,对着胖子和大金牙打了声响亮的口哨。

    胖子二人听见声音,抬头对我耸了耸肩膀,示意没还没找到盗洞的入口,随后便低头继续搜索,把鱼骨庙里里外外翻了一遍又一遍。

    上山容易,下山难,我往爬上来的地方看了看,太陡了,很难按原路下去,四处一张,见左手不远处的山坡上,受风雨侵蚀,土坡蹋落了一大块,从那里下去,会比较容易。

    于是顺着山脊向左走了一段,踩着坍塌的土疙瘩缓缓下行,这段土坡仍然很难立足,一踩就打滑,我见附近有处稍微平整的地方可以落足,便跃了过去。

    没想到站定之后,刚走出没有两步,脚下突然一陷,下半身瞬间落了下去,我暗道不妙,这是踩到土壳子上了。

    听附近村里的人说这盘蛇坡尽是这种陷人洞,我本以为这边缘地带还算安全,想不到大意了,这时候我的腰部已经整个陷落在土洞中了,我心中明白,这时候千万不能挣扎,这里的地质结构与沙漠的流沙大同小异,所不同的就是沙子少,细土多,越是挣扎用力,想自己爬出来,越是陷落得快,遇上这种情况,只能等待救援,如果独自一人,就只好等死了。

    我陷进土壳子一大截之后,尽量保持不让自己的身体有所动作,连口大气也不感喘,惟恐稍有动作就再陷进去一截,倘若一过胸口,那就麻烦大了。

    我两手轻轻撑住,保持身体受力均匀,等了十几秒钟,见不再继续往下掉了,便腾出一只手从脖子上摘下哨子,放到嘴边准备吹哨子招呼胖子过来帮忙。

    不过吹哨子便要胸腹用力,我现在处在一种微妙的力量平衡之中,身体不敢稍动,否则这块土坡随时有可能坍塌,把我活埋进里边,当然也不一定陷落下去就必定被活埋,下面也许是大形溶洞,更倒霉的是落进去半截,上不见天,下不见地,活活憋死,那滋味可着实难受。
 楼主| 发表于 2010-7-10 09:34:43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想法在我脑中一转,我还是决定吹哨子,否则等胖子他们俩想起我来,他娘的黄瓜菜都凉了,希望他们听到之后赶快来援,否则俺老胡这回真要归位了,大风大浪没少经历,实在不愿意就这么死在这土坡子里。

    我吹响了哨子,胸腹稍微一动,身体呼鲁一下,又陷进去一块,刚好挤住胸口,呼吸越来越艰难,要是活埋一个人,一般不用埋到头顶,土过胸口就憋死了。

    我现在就是这种情形,两只手伸在外边,明明憋得难受,却又不感挣扎,这一刻是考验一个人忍耐力的时候,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千万不能因为胸口憋闷得快要窒息了,就企图用胳膊撑着往外爬,那样做死得更快。

    对我现在的处境来说,一秒钟比一年还要漫长,操他奶奶的,死胖子怎么还不赶过来,倘若他们没听见哨声,那我就算交代到这了。

    正当我忍住呼吸,胡思乱想之际,见胖子和大金牙俩人,慢慢悠悠,有说有笑的从下边溜哒着走了上来。

    他们一见我的样子,都大吃一惊,甩开腿就跑了过来,胖子边跑边解身上携带的绳锁,他还背着竹筐,里面的两只大白鹅,被胖子突然的加速度吓得大声叫着。

    胖子和大金牙怕附近还有土壳子,没敢靠得太近,在十几步开外站住,把绳子扔了过来,我终于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把绳索在手上挽了两扣。

    双方一齐用力,把我从土壳子里拉了出来,上来的时候我的双腿,把整个一块土壳彻底踩塌,山坡上露出一个大洞,碎土不断落了进去。

    我大口喘着粗气,把水壶拧开,灌了几口,把剩下的水全倒在头上,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回头看了看身后蹋陷的土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第几次又从鬼门关转回来了,实在是后怕,不敢多想。

    胖子给我点了根烟压惊,我惊魂未定,吸了两口烟,呛得自己直咳嗽,这次经历不同以往,以前生死就在一瞬间,来不及害怕,这回则是死神一步步慢慢的逼近,世界上没有比这更能折磨人的神经了。

    我的三魂七魄,大概已经飞了两魂六魄,足足过了二十分钟,我的那两魂六魄才慢慢回来。

    大金牙和胖子见我脸色刷白,也不敢说话,过了半晌看我眼神不再发直了,便问我怎么样了?

    我点了点头,让胖子把白酒拿来,喝了几口酒,这才算彻底恢复。

    我们三人去看刚才我踩蹋的土洞,大金牙问道:“这会不会是个盗洞?”

    我说:“不会,盗洞边缘没这么散,这就是山内溶洞侵蚀的结果,山体外边只剩下一个空壳了,有的地方薄,有的地方厚,看来这龙岭下的溶洞规模着实不小。”

    我把刚才在山脊上所见的情况对他们说了,那边的山中,肯定有座大墓,和鱼骨庙的直线距离,约有一公里左右。

    如果鱼骨庙有个盗洞通往那座古墓,这个距离以及方位完全符合情理,打一公里的盗洞对一个高手来讲,不是难事,只是多费些时日而已。

    胖子问道:“这人吃饱了撑的啊,既然能看出古墓的具体位置,怎么还跑这么老远打洞?”

    我对胖子说道:“盖鱼骨庙的这位前辈,相形度地,远胜于你,他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我推测那是因为想从下边进入地宫。”

    大金牙说:“噢?从下边进去?莫不是因为这座墓四周修得太过坚固结实,无从下手,只好从底下上去?我听说这招叫顶宫。”

    我说:“应该是这样,唐代都是在山中建陵,而且大唐盛世,国力殷实,冠绝天下,陵墓一定修得极为坚固,地宫都是用大石堆砌,铸铁长条加固,很难破墓墙而入。不过古墓修得再如何铜墙铁壁,也是不是无缝的鸡蛋,任何陵墓都有一个虚位,从风水学的角度上说,这就是为了藏风聚气,如果墓中没有这个虚位,风水再好的宝穴也没用半点用处。”

    胖子问道:“就是留个后门?”

    我说:“不是,形止气方蓄,为了保持风水位的形与势,让风水宝地固定不变,陵墓的堂局不可周秘,需要气聚而有融,一般陵墓的俑道或者后殿便是融气之所,那种地方不能封得太实,否则于主不利。”

    另外还有一种说法,大型陵墓,都和宫殿差不多,最后封口的时候,为了保守地宫中的秘密,都要把最后留下的一批工匠闷死在里边,那些有经验的工匠,在工程进行的过程中,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偷偷的修条秘道,这种秘道往往都在地宫的下边。

    不过这种工匠们为自己偷建的逃生秘道,是完全没有风水学依据的,怎么隐蔽就怎么修,对陵墓格局的影响很大,但是却始终无法禁止。

    所以遇到这种四壁坚固异常的大墓,摸金校尉们谈明情况之后,便会选择从下边动手。

    我们三人稍稍商量了一下,觉得值得花费力气进龙岭大墓中走上一趟,因为这座墓所在的位置非常特殊,山体形势已经不复当年的旧貌,能发现这里有墓的,一定是摸金校尉中的高手,他定会秉承行规,两不一取,这么大的墓,别说他拿走一两件宝贝,就算摸走了百十件,剩下的我们随便摸上两样,也收获非浅。

    决定还是从鱼骨庙的盗洞下手,这样做比较省事,首先,鱼骨庙盗洞距今不过几十年,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中间就算有坍塌的地方,我们挖一条短道绕过去就行,其次龙岭上有陷人的土壳子,在岭中行走,有一定的危险性,我刚刚就碰上一回,险些憋死在里边,我们应该尽量避免危险。

    当下计议已定,便回头鱼骨庙,胖子和大金牙已经找了半日,一直没发现有什么盗洞,这座庙修的不靠山不靠水,也谈不上什么格局,从外观上极难判断出盗洞的位置,这个盗洞对我们来讲太重要了,我做出的一切推论,其前提都是鱼骨庙是摸金校尉所筑。

    我忽然灵机一动,招呼胖子和大金牙:“咱们看看以前摆龙王爷泥像的神坛,如果有盗洞,极有可能在神坛下藏着。”

正文 第五十九章 盗洞

    鱼骨庙的房顶,在山风中微微摇摆,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听得人心里发慌,不过我们观察了这么长时间,发现这座庙虽然破败不堪,却十分坚固,可能和它的梁架是整条鱼骨有关。

    庙中的龙王泥像,只剩下不到五分之一,上面的部分早不知到哪去了,神坛的底座是个珊瑚盘的造型,也是用泥做的,上面的颜色已经褪没了,显得挺难看。

    据我估计如果庙中有盗洞,很有可能便在这泥坛下边,胖子问我有没有什么依据,我没告诉他,我的灵感来自于当时流行的“武侠小说”。

    我们把身上的东西都放在地上,挽起袖子和胖子用力搬动神坛,神坛上的泥块被我们俩掰下来不少,但是整体的神坛和小半截泥像纹丝不动。

    我心想这么蛮干不管用,那会不会是有什么机关啊?

    胖子却不管什么机关,爆脾气上来,抡起工兵铲去砸那神坛,神坛虽然是泥做的,但是非常坚硬,胖子又切又砸,累出了一身汗,才砸掉一半,下边露出白生生的石头茬子。

    这说明神坛下没有通道,我们白忙活了半天,心中都不免有些气馁。
 楼主| 发表于 2010-7-10 09:34:52 | 显示全部楼层
大金牙一直在旁帮忙,胖子砸神坛的时候他远远站开,以防被飞溅的泥石击中,他突然说道:“胡爷,胖爷,你们瞧瞧着神坛后面是不是有暗道,也许是修在了侧面,不是咱们想象中直上直下的地道。”

    经大金牙一提醒,我伏下身看那神坛的后面,神坛有半人多高,是长方形,位于庙堂深处,后边的空隙狭小,只容一人经过。

    我先前在后边看过,以为是和神坛连成一体的泥胎,另外我先入为主,一直认为地道入口应该是在地面上,所以始终没想到这一点。

    这时仔细观察,用手敲了敲神坛的背面,想不到一瞧之下,发出空空的回声,而且凭手感得知,外边的一层泥中,是一层厚厚的木板。

    我抬脚就踹,咔咔几声,神坛背面,露出一个地洞,木板一揭开,原来这盗洞果真是在神坛下边,不过上边是砖泥所建,坚固厚实,毫不做假,背面的入口则是木板,外边糊上同神坛整体一样的泥,再涂上颜色,木板其实是活动的,在里边外边都可以开动关闭,外边根本就瞧不出来。

    我对大金牙说:“行啊,金爷,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大金牙露着金灿灿的大牙说道:“我也是顺口一说,没想到还真蒙上了,看来今天咱们运气不坏,能大捞一把了。”

    我们三人忍不住心中一阵狂喜,急急忙忙的把东西都搬到洞口后边,我打开狼眼手电筒向里面照了照,洞口的直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胖子爬进去也有富裕,但是他这体形在里边转不了身,倘若半路上想退回来,还得脚朝前倒着往回爬。

    我脱口赞道:“真是绝顶手段,小胖,金爷,你们瞧这洞挖的,见楞见线,圆的地方跟他娘的那圆规画的似的,还有洞避上的铲印,一个挨一个,甭提多匀称了。”

    大金牙是世家出身,端的是识得些本领的,也连声赞好,唯独胖子看不出个所以然来,胖子抱着两只大白鹅说道:“该这两块料上了吧,让它们做探路尖兵。”

    我说:“且不忙这一时,盗洞常年封闭,先散散里边的秽气,然后再放只鹅下去探路,咱们折腾了大半日,先吃点喝点再说。”

    胖子又把两只鹅装回了筐里,取出牛肉干和白酒,反正这龙王庙是假的,我们也用不着顾忌许多,三人就坐在神坛上吃喝。

    我们边吃边商量进盗洞的事,大金牙一直有个疑惑,这山体中既然是空的,为什么还有大费周折,在鱼骨庙挖地道呢?找个山洞挖进去岂不是好。

    我说不然,这里虽然有咯斯特溶洞地貌,而且分布很广,规模不小,但是从咱们打探到的情报来分析,可以做出这样的判断:

    当地人管这里叫做“龙岭”也好,“蛇盘坡”也好,地名并不重要,只不过都是形容这里地形复杂。

    最重要的一点,知道这里的人几乎都说这山里的溶洞是迷宫,龙岭迷窟之名,就是从这来的,所以我认为这片溶洞,并不是一个整体的大洞,而是支离破碎,有大有小,有些地方的山体是实的,又些有是空的,这些洞深浅长短不一,而又互相连接,错综复杂,所以掉进去的人就不容易走出来了。

    盖鱼骨庙的这位摸金校尉,既然能够在一片被破了势的山岭中准确的找到古墓方位,他一定有常人及不得之处,相形度势的本领极为了得。

    这个盗洞是斜着下去的,盗墓倒斗也讲究个望闻问切,“望”是指的通过打望,用双眼去观望风水,寻找古墓的具体位置,这是最难的,“闻”是闻土辨质,掌握古墓的地质结构土质信息,“问”是套近乎,骗取信任,通过向当地的老人闲谈,得知古墓的情报,最后这个切,在打盗窃洞的手法里,专有门技术叫“切”,就是提前精确计算好方位角度和地形等因素,然后从远处打个盗洞,这洞就笔直通到墓主的棺椁停放之处。

    咱们眼前这个盗洞,角度稍微倾斜向下,恐怕就是个切洞,只要看好了直线距离,就算盗洞打了一半,打进了溶洞之中,也可以按照预先计算好的方向,穿过溶洞,继续奔着地宫挖掘。不至于被陷到龙岭迷窟中迷了方向。

    我对挖这个盗洞的高手十分钦佩,这个洞应该就是这附近通到古墓地宫中最佳的黄金路线,可惜没赶在同一年代里,不能和那位前辈交流交流心得经验。

    三人吃了酒肉,由抽了几支香烟,估计洞中的恢气已经放掉了大半,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这个盗洞的长度,实在太长。

    先前我让胖子买两只大鹅,是想用绳子拴住鹅腿,赶进盗洞中试探空气的质量,但是没想到这洞这么深。

    我对胖子和大金牙说:“盗洞很有可能穿过龙岭周边的溶洞,溶洞四通八达,里面还会有水,那样的话咱们就不用担心呼吸的问题了,如果是个实洞,那咱们进去之后每呼吸一次,就会增加一部分二氧化碳的浓度……”

    大金牙说:“这却十分危险,没有足够的防止呼吸中毒措施,咱们不可冒然进去,既然已经找到了盗洞,不如先封起来,等准备万全,再来动手,这古墓又不会自己长腿跑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7-10 09:35:0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说:“这倒不必担心,我在前边开路,戴上简易防毒口罩,走一段就在洞中插根蜡烛,蜡烛一灭,就说明不支持空气燃烧的有害气体过多,那时马上退回来就是,另外还可以先用绳子栓住两只大鹅,赶着它们走在前边,若见这两只大鹅打蔫,也立刻退回来便了,再说我这几副简易防毒口罩虽然比不上专业的防毒面具,也能应付一阵了。”

    大金牙见我说的如此稳妥,便也心动起来,非要跟我们一起进地宫看看,干这行的就是有这毛病,你要不让他知道地宫在哪,也就罢了,一旦知道了,而且又在左近,若不进去看看如何肯善罢甘休。

    别说大金牙这等俗人,想那大学者郭沫若就曾和一些考古学者,多次联名上书总理,要求打开李治的乾陵,说得冠冕堂皇,说是担心乾陵刚好建在地震带上,一旦地震里面的文物便都毁了,其实是这帮学者想在有生之年看看地宫里的东西,都干了一辈子这工作了,做的年头越多,好奇心就越种,一想到陪葬品中的王曦之真迹,便心急火燎再也按捺不住,最后总理给他们批复的是:十年之内不动。这帮人这才死心。

    所以我很理解大金牙的心情,做古玩行的要是能进大墓的地宫中看一看,那回去之后便有谈资了,身份都能提升一两个档次。

    我又劝了他几句,见他执意要去,便给了他一副防毒口罩,然后由胖子当前开路,牵着两只大鹅爬进盗洞。

    我紧随在后,手中擎了一只点燃的蜡烛,大金牙跟在最后,三人缓慢的向先爬行,盗洞里面每隔一段就有用固定用的木架,虽然不用担心坍塌,但是其中阴暗压抑,往前爬了一段,觉得眼睛被辣了一下,我急忙点了只蜡烛,没有熄灭,这说明空气质量还容许继续前进。

    越向前爬行越是觉得压抑,我正爬着,大金牙在后边拍了拍我的脚,我回头看他,见大金牙满脸是汗,喘着粗气,我知道他是累了,便招呼前边的胖子停下,顺手把蜡烛插在地上,刚要问大金牙情况如何,还能不能坚持着继续往前爬,却见插在地上的蜡烛忽然灭了。

正文 第六十章 岔口

    又赶上一回鬼吹灯?没这么邪门吧,再说我们现在还在漫长的盗洞中爬行,距离古墓的地宫尚远,我摸了摸嘴上的简易防毒口罩,应该不会是我的呼吸和动作使蜡烛熄灭的。

    会不会是盗洞中有气流通过,我摘下手套,在四周试了试,也没觉出有什么强烈的气流,且不管他,再点上试试。

    我划了根火柴,想再点蜡烛,却发现面前的地上空空如也,原本插在地上的蜡烛不知去向了,这时候我头皮整个都乍了起来,本以为按以前的盗洞进地宫,易如探囊取物,这回可真活见鬼了,就在面前的蜡烛,就在我一分神思索的瞬间,凭空消失了。

    我伸手摸了了原来插蜡烛的地方,触手坚硬,却是块平整的石板,这石板是从哪出来的?

    我顾不上许多,扯下防毒口罩,拍了拍胖子的腿对他说:“快往回爬,这个盗洞不对劲。”

    大金牙正趴在后边呼哧呼哧的喘气,听到我的话,急忙蜷起身体,掉头往回爬,这回却苦了胖子,他在盗洞中转不开身,只得倒拖着栓两只大鹅的绳子,用两只胳膊肘撑地,往后面倒着爬行。

    我们掉转方向往回爬了没五米,前边的大金牙突然停了下来,我在后边问道:“怎么了金爷,咬咬牙坚持住,爬出去在休息,现在不是歇气的时候。”

    大金牙回过头来对我说:“胡爷……前边有道石门,把路都封死了,出不去啊。”他脸上已吓得毫无血色,能把话说出来就算不易。

    我用狼眼隔着大金牙照了照盗洞前边的去路,果然是有一块平整的大石头,我经过的时候每前进一步,都仔细观察,并没有发现过什么石槽之类的机关,洞壁都是平整的泥土,也不知这厚重的大石板是从哪冒出来的,齐刷刷挡在面前。
 楼主| 发表于 2010-7-10 09:35:1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见无路可退,在原地也不是办法,只好对大金牙打个手势,让他再转回来,然后又在后边推胖子,让他往前爬。

    胖子不知所以,见一会儿往前一会儿往后,大怒道:“老胡你他妈想折腾死我啊,我爬不动了,要想再爬你从我身上爬过去。”

    我知道我们遇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我现在说不清楚,但是绝不能停下来,也腾不处功夫和胖子解释,便连声催促:“你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往前,你向前爬就是了,快快,服从命令听指挥。”

    胖子听我语气不对,也知道可能情况有变,便不再抱怨,赶着两着鹅又往前爬,匆匆忙忙向前爬行了将近两百多米的距离,突然停了下来。

    我以为他也累了,想休息一下,却听胖子在前边对我说:“我操,老胡,这前边三个洞,咱往哪个洞里钻?”

    “三个洞?”历来盗洞都是一条,从来没听说过有叉路之说,此时我就是再多长两个脑袋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让胖子爬进正前方的盗洞中,把岔路口的位置给我腾出来,以便让我查看这三个相联盗洞情形,我来到中间,大金牙也跟着爬了过来,他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我示意他别担心,先在这歇歇,等我看明白了这三个盗洞就究竟再做计较。

    我仔细查看前边的三个盗洞,这三个盗洞和我们钻进来的这个,如同是一个十字路口,正前方盗洞的洞壁和先前一样,工整平滑,挖得从容不迫。

    然而另外两边,活做的却极为零乱,显然挖这两个洞的人十分匆忙,但是从手法上看,和那条平整盗洞基本相同。这段洞中堆了大量泥土,显然是打这两边通道的时候,积在此处的。

    我心想这会不会是出资修鱼骨庙的那位前辈挖的,难道他打通盗洞之后,到地宫里取了宝贝,退路便被石门封死,回不去了,于是从两边打了洞,想逃出去?

    这么推测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让胖子和大金牙在原地休息守候,我在腰上系了长绳,先爬进左侧的盗洞中探探情况,万一有什么情况,就吹响哨子,让胖子二人把我拉回来。

    我刚准备钻进去,大金牙伸手拉住我,从脖子上取下一枚金佛护身佛来,递给我说:“胡爷,戴上这个吧,开过光的,万一碰上什么脏东西,也可以防身。”

    我接过金佛来看了看,这可有年头了,是个古物,我对大金牙说:“这金佛很贵重,还是留着你们俩防身吧,盗洞邪的厉害,不过好象不是鬼闹的,也许是咱们没见过的某种机关,我到两边的洞中去侦察一下,不会有事,别担心。”

    大金牙已不象刚才那么惊慌,咧嘴一笑,把手伸进衣领,掏出来二十多个挂件,都是佛爷菩萨观音之类,还有些道教的纸符,挂件则有金的、有玉的、有象牙的、有翡翠的,个个不同,大金对我说道:“我这还一堆呢,全是开过光的,来他妈多少脏东西都不怵它。”

    我心想怪不得这孙子非要进地宫,一点都不怕,原来有这些宝贝做后台,对他说道:“没错,怕鬼不倒斗,倒斗不怕鬼,我只不过担心咱们遇到了超越常识的东西,那样才是难办,不过眼下还不能确定,待我去这边的洞中看看再说。”

    说着便接过了大金牙给我的金佛,挂在项上,暗地里想:“这段时间我接触古物不少,眼力也非比从前,我看这只开光金佛不象假的,他娘的,先不还他了,上回他送给我和胖子的两枚摸金符,都是西贝货,说不定我先前几次摸金都不顺利,是因为戴了假符,惹得祖师爷不爽,那种假货无胜于有,不戴可能都比戴假的好,等大金牙给我们淘换来真的摸金符再还他,这个就先算是押金了。”

    这段洞中已经能明显感觉到有风,气流很强,看来和哪里通着,那便不用担心空气质量的问题了,我交代胖子还是按照以前几次的联络暗号。

    胖子和大金牙留在原地休息,我向左侧探路,中间连着绳子,不至于迷路,如果哪一方遇到情况,可以拉扯绳索,也可以通过吹哨子来传递信息。
 楼主| 发表于 2010-7-10 09:35:24 | 显示全部楼层
都交代妥当,我戴上防毒口罩,用狼眼照明,伏身钻进了左边的洞穴,这个洞明显挖得极为仓促,窄小难行,仅仅能容一人爬行,要是心理素质稍微差一点,在这里很容易会因为太过低矮压抑,犹如被活埋在地下一般,导致精神崩溃。

    我担心洞穴深处空气不畅,也不敢多做停留,毕竟防毒口罩只能保护口鼻不吸入有害气体,而眼睛耳朵却无遮拦,如果有阴雾瘴气之类的有毒气体,都是走五观通七窍,眼睛暴露在外,也会中毒。

    窄小的地洞,使我完全丧失了方位感和距离感,凭直觉也没爬出多远的距离,便在前边又遇到了一堵厚重的石板,这倒石板之厚无法估算,和周围的泥土似乎长成了一体,不是后来埋进去的,其大小也无从确认,整个出路完全被封堵住了。

    盗洞的尽头,忽然扩大,显然先前那人想从下边或者四周掘路出去,四周都挖了很深,但是那巨大的石板好象大得没有边际,想找到进头挖条通道出去是不可能的事。

    我被困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事虽怪,却并没有心灰,当下按原路爬了回去,胖子大金牙见我爬了回来,便问怎样?通着哪里?

    我把通道尽头的事大概说了一遍,三人都是纳闷,难以明白,难道这巨大的石板是天然生在土里的不成?却又生得如此工整,以人工修凿这重达几千斤的石板也是极难。

    最他妈奇怪的是我们钻进盗洞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道石板,回去的时候才凭空冒出来?传说古墓中机关众多,也不会这么厉害,不,不能说厉害,只能说奇怪。

    现在我们面前还有两个洞,一个是向下的盗洞,另一个和我刚才进去的窄洞差不多,我估计里面的情形和刚进去的窄洞差不多,也是石板挡道,绕无可绕。

    不过我这人不到黄河不死心,他娘的,这话有点不太吉利,这里离黄河不远,岂不是要死心了?那就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可是这是倒斗的盗洞,距离古墓地宫不远,古墓里自然会有棺椁,这回真是到绝地了,黄河棺椁都齐了。

    不敢再想,这时候最怕就是自己吓唬自己,我稍微休息了几分钟,依照刚才的样子,钻进了右手边的盗洞,里面是否也被大石封死,毕竟要看过才知道,这条路绝了再设法另做计较。

    我爬到了窄洞的尽头,果然是仍然有块巨石,我忍不住就想破口大骂,却突然发现这里有些不寻常之处。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冥殿

    我用“狼眼”仔细照了照盗洞尽头的石墙,和左边的盗洞不同,此处被人顺着石墙向上挖掘,看来被石墙困在盗洞里的人,在无路可遁的情况下选择了最困难的办法。

    鱼骨庙盗洞本是在山沟之中,倾斜向下,串过山丘和山丘中的天然溶洞,如果从盗洞中向上挖个竖井逃生,直线距离是最长的,工程量也是最大的,而且这片山体受自然界的侵蚀,山体内千疮百孔,很容易塌陷,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出此下策。

    我抬头向上瞧了瞧,但是只看了一眼,便彻底死心了,上面不到十几米的地方,也被大石封住,这些凭空冒出来的大石板,简直就象个巨大的石头棺材,把周边都包了个严严实实,困在里面简直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眼见无路可口,我只得退回了盗洞的分岔口,把情况对大金牙和胖子讲了,我和胖子久厉险境,眼下处境虽然诡异,我们也没觉得太过紧张。

    大金牙见我们没有慌乱,也相对镇静下来,人类是种奇怪的动物,恐慌是人群中传播最快的病毒,但是只要大多数人保持冷静,就等于建立了一道阻止恐慌蔓延的防火墙。

    过份的恐慌之会影响判断力的准确,这时候最怕的就是自己吓自己,以我的经验来看,我们之是搞不清楚那诡异的石墙是怎么冒出来的,只要能找到一点头绪,就能找到出口,不会活活困死在这。

    大金牙自责的说:“唉,都怪我猎奇之心太重,非要跟你们俩一起进来,如果我留在上面放风,也好在外有个接应,现在咱们三个都困在此间,这却如何是好。”

    我安慰他道:“金爷你不用太紧张,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再说就算你留在外边,也无济于事,那大石板怕有千斤之重,除非用炸药,否则别想打开。”

    大金牙见我镇定自若,便问道:“胡爷如此轻松,莫不是有脱身之计?不妨告诉我们,让我也好安心,实不相瞒,我现在吓得都快尿裤了,也就是强撑着。”

    我自嘲的笑道:“哪有他娘的什么脱身之计,走一步看一步吧,要是老天爷真要收咱们,在黄河里就收了,哪里还用等到现在,我看咱们命不该绝,一定能找到出去的办法。”

    胖子说:“我宁肯掉在黄河里灌黄汤子,也不愿意跟老鼠一样憋死在洞里。”

    我对胖子和大金牙说:“你们别慌,这四条盗洞,三条都被挡住,还有一条应该是通向唐代古墓的冥殿之中,另外看这周遭的情况,建鱼骨庙打盗洞的那位摸金校尉,一定也是在进了冥殿回来之后才被困住,咱们现在还没见到他的尸骨,说不定他已经在别的地方找路出去了,究竟如何,还得进那冥殿中瞧瞧才有分晓。”

    胖子大金牙二人听了我的话,一齐称是,这条盗洞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才到冥殿,事不宜迟,进那古墓的冥殿之中看个究竟再说。

    当下便仍然是胖子牵着两只鹅打头,我和大金牙在后,钻进了前方的盗洞,我边在洞中爬行边在心中暗骂:“他娘的,我们今天倒霉就倒霉在这个盗洞上了,本来以为是几十年前的摸金高手趟出来的道,肯定是万无一失,哪想到这样一条盗洞中却有这许多鬼名堂,太他娘的托大了,这次要是还能出去,一定要长个记性,再也不能如此莽撞了。”

    其实做事冲动,是我性格中一个重大缺点,自己心知肚明却又偏偏改不掉,我这种性格只适合在部队当个下级军官,实在是不适合做摸金校尉,古墓中凶险异常,有很多想象不到的东西,几乎每一处都有可能存在危险,“谨慎”应该是摸金行当最不能缺少的一条底线。

    我突然想到,如果Shirley杨在这,她一定不会让我们这么冒冒失失的,一股脑的全钻进盗洞,可惜她是有钱人,这辈子都犯不上跟老鼠一样在盗洞里钻来钻去。也不知道她现在在美国怎么样了,陈教授的精神病有没有治好。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时,胖子在前叫道:“老胡,这里要穿过溶洞了。”

    我耳中听到滴水声,急忙爬到前边,见胖子已经钻出盗洞,我也跟着钻了出去,用狼眼一扫,见落脚处是大堆的碎土,可能是前人挖两侧盗洞的时候,打出来的土。

    这时候大金牙也跟着钻了出来,我们四周查看,发现这里是处在山体内的一个窄洞里面,并不是什么溶洞,水滴声顺着洞穴从远处传来,看来那边才是传说中的龙岭迷窟。

    盗洞穿过这处窄洞,在对面以和先前完全相同的角度延伸着,大金牙指着水滴声的方向说:“你们听,那边是不是有很大的溶洞?为什么那个建鱼骨庙的人不想办法从溶洞中找路,却费这么大力气挖洞?”

    我对大金牙说道:“这附近的人都管那些溶洞叫迷宫,在里边连方向都搞不清楚,如何能够轻易找到出路,不过咱们既然没看到那位前辈的遗体,说不定他就是见从盗洞中脱困无望,便走进了迷窟之中,如果是那样能不能出去便不好说了。”

    胖子说道:“管他那么多做什么,这盗洞不是还没钻到头吗,我看咱们还是先进冥殿中一探,如果实在没路再考虑从这边走。”

    我说:“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从来没看你这么积极主动过,你肯定是想着去冥殿中摸宝贝,不过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咱们要是出不去,要那些宝贝有什么用。”

    胖子说道:“我这是用战略的眼光看待问题,你想啊,能不能出去,现在咱都不知道,但是古墓冥殿中有明器,这是明摆着的事,咱们管他能不能出去,先摸了明器,揣到兜里,然后再想办法出去,如果能出去那就发了,如果出不去呢,揣着值钱的明器死了,也好过临死还是个穷光蛋。”
 楼主| 发表于 2010-7-10 09:35:3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摆摆手打断胖子的话:“行了,别说了,我一句话招出你这一大堆话来,省点力气想办法脱困行不行?咱们就按你说的,先进冥殿。”

    胖子把两只大白鹅赶进洞中,就想钻进去,我急忙把他拉住,让他和大金牙都戴上简易防毒口罩,随时注意两只鹅的动静,前边一段盗洞和山中的漏口地带相连,远处又似乎有溶洞,所以空气质量不成问题,但是这最后一段盗洞,是和古墓的冥殿相同,我估计最后还有段向上的路,从冥殿的下边上去,古墓中如果只有这么一个出口,那么空气滞留的时间会远超过换气的时间,必须做好防范措施。

    我们戴上防毒口罩,把毛巾用水壶中的水浸湿了,围在脖子上,大金牙也给了胖子一个观音大士的玉件,我则给了大金牙一把伞兵刀防身。

    三人稍做准备,便先后钻进了第二段盗洞,这段盗洞极短,向前爬了五十多米,便转而向上,又十余米,果然穿过一片青砖。

    唐墓的青砖有三四只手掌薄厚,都是铺底的墓砖,用铲子铁钎都可以启开,这种墓砖之铺在冥殿的底下,其余的地面和四壁,都是用铁条固定的大石,缝隙处灌以铁浆封死,一律都是密不透风,只有冥殿正中的这一小片地方是稍微薄弱的虚位。

    后来自元代开始,这种留下“虚位”藏风的形式已经大位改观,就是因为这种地方容易突破,但是留“虚位”的传统至清代仍然保留,只是改得极小,大小只有几寸,进不去人。

    不过总体上来说,唐墓的坚固程度,以及豪华程度在中国历史上还是数得着的,羡道以下都有数道巨型石门,深处山中,四周又筑以厚重的石壁,那不是固若金汤所能形容的。

    唐墓的虚位之上,都有一道或数道机关,这种机括就藏于冥殿的墓砖之中,一旦破了虚位的墓砖就会触发机关,按唐墓的布置,有流沙、窝孥,石桩之类,还有可能落下翻板,把冥殿彻底封死,宁肯破了藏风聚气的虚位,也不肯把陪葬的明器便宜了盗墓贼。

    在我们之前,这道机关已经被先进来的摸金校尉破掉了,所以我们就省了不少的事,不用再为那些机关多费手脚了。

    胖子把两只大白鹅放进了头顶的盗洞口,让它们在冥殿中试试空气质量,我们伏在盗洞中等候,我不停的在想堵住盗洞四周的石墙,简直就是突然出现在空气之中,从没听说过这么厉害的机关,难道是鬼砌墙?可是传说中的鬼砌墙绝不是这个样子,这古墓中究竟有什么古怪?墓主又是谁?那位摸金的前辈有没有逃出去?

    这时胖子把两只大白鹅拉了回来,见没什么异常,边拉了我一把,三人从盗洞中钻出,来到了冥殿,这古墓的冥殿规模着实不小,足有两百平米,我们用狼眼照明,四下里一看,都忍不住开头问道:“冥殿中……怎么没有棺椁?”

正文 第六十二章 内藏眢

    内藏眢

    冥殿自古以来,便是安放墓主棺椁的地方,葬经上写的明白,冥殿又名孞宁堂,是陵墓的核心部分,无论是合葬也好,独葬也罢,墓主都应该身穿大敛之服,安睡于棺中,外边再盖上椁,即使墓主尸体因为某种原因,不能放置于棺椁之内,那也会把墓主生前的服装冠履,放在棺椁中入葬。

    总之,可以没有尸体,但是棺椁无论如何都是在寝殿之中,而且历代摸金校尉拆了丘门倒斗,都绝不会把棺椁也给倒出去,再说这盗洞空间有限,就算棺椁不大,也不可能从盗洞中倒出去。

    我的世界观再一次被颠覆了,想破了头也想不出其中的名堂,难道墓主的棺椁变成水气蒸发在这冥殿之中了不成?

    三人都各自吃惊不小,大金牙脑瓜儿活络,站在我身后提醒道:“胡爷,您瞧瞧这冥殿,除了没有棺椁,还有哪些地方不对劲?”

    我打着狼眼,把冥殿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冥殿不仅仅是没有棺椁,可以说什么都没有,地上空荡荡的,别说陪葬品了,连块多余的石头都没有。

    然而看这冥殿的规模结构,都是一等一的唐代王公大墓,建筑结构下方上圆,下边四四方方,见楞见角,平稳工整,上面的形状好象蒙古包的顶棚,呈穹庐状,这叫做天圆地方,同当时人们的宇宙观世界观是完全相同的。

    冥殿的地上分别有六个石架,这些石架上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方,但是我和大金牙都知道,那是放置祭六方用的琮圭璋璧琥璜六种玉的,是皇室成员才有的待遇。

    冥殿四面墙壁倒不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些打底的壁画,都是白描,还没有进行上色,画的是日月星辰,主要的则是十三名宫女,这些宫女有的手捧锦盒,有的手托玉壶,有的端着乐器,宫女们一个个都肥肥胖胖,展现了一副唐代宫廷生活的绘卷。

    所有的壁画都只打了个底,没有上色,我从没见过这种壁画,便询问大金牙,以大金牙浸淫古董几十年的经验,他也许会瞧出这是什么意思。

    大金牙也看得连连摇头:“当真奇了,从这壁画上看,这古墓中绝对是用来安葬宫廷中极重要的人物,而且还是女的,说不定是个贵妃或者长公主之类的,但是这壁画……”

    我见大金牙说了一半便沉吟不语,知道他是吃不准,便问道:“壁画没完工?画了个开头就停了?”

    大金牙见我也这么说,便点头道:“是啊,这就是没完工啊,不过这也未免太不合常规了……不是不合常规,简直就是不合情理。”

    皇室陵墓修了一半便停工不修,甚是罕见,即使宫中发生变故,墓主成为了{已过滤}活动的牺牲品,或者意图谋反什么的被赐死,也多半不会宣扬出去,死后仍然会按其待遇规格下葬,因为这种大墓必定是皇室成员才配得上,皇帝们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宫帏庙堂之中的内墓多半不会轻易传出去,把该弄死的弄死也就完了,然后该怎么埋还怎么埋。

    我见在这戳着也瞧不出什么名堂,便取出一只蜡烛,在冥殿东南脚点了,蜡烛的光芒虽然微弱,但是火苗笔直,没有丝毫会熄灭的迹象,我看了看蜡烛心中稍感安心,招呼大金牙和胖子去前殿瞧瞧。

    为了节省能源,我们只开了一只手电筒,好在墓室中什么都没有,不用担心踩到什么,三个人牵着两只大白鹅从冥殿的石门穿过,来到了前殿。

    中国古代陵寝布置,最看重冥殿,前殿次之,前殿的安排按照传统叫做“事死如事生”,前朝有制,就是这么一直传承下来,直到清末,都是如此,所不同的只是规模而已。

    墓主生前住的地方什么样,前殿就是什么样,如果墓主生前住于宫庭之中,前殿也必须建造得和真实的宫殿一样,当然除了皇帝老儿之外,其余的皇室成员,只能在前殿保留他本人生前住的一片区域,不可能每一个皇室成员都在陵墓中原样不动的,盖上一座宫殿,配得上那样规格的,只有蹬过基掌过大宝的帝王。

    我和大金牙胖子三人虽然都是做这行的,但是其实并没见过什么正宗的大墓,今天也是赶巧了碰上这么一处,如果真让我们去挖,我们是不会动这么大的古墓的,最多也就是找个王公贵族的墓。

    这也是因为我们没有这么高明的手段,能直接打个盗洞从虚位切进来,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们不想动这么大的墓,这里边随便倒出来一件东西都能惊天动地,那动静可就太大了,容易惹祸上身,我的计划是在深山老林中找几座,把钱赚够了就完了。

    今天是机缘巧合,碰上了一个现成的盗洞,才得以进入这大墓之中,事前万万没想到冥殿里是空的,而且我们进来的盗洞还被莫名其妙的封死了,到前殿去看看只不过是想找点线索,想办法出去。

    三人一进前殿,又都被震了一下,只见前殿规模更大,但是楼阁殿堂都只修筑了一半,便停了工程,一直至今。

    前殿确实是造得同古时宫阙一样,但是一些重要的部分都没有盖完,只是大置搭了个架子,地宫中的石门已经封死,四壁都是巨大的石条砌成,缝隙处灌以铁汁,以鸭蛋粗细的铁条加固,地宫前殿的地面上,有一道小小的喷泉水池,泉眼中仍然呼呼的冒着水。

    我指着喷泉对大金牙说:“你瞧这个小喷泉,这就是俗称的棺材涌啊,在风水位的墓中,如果能有这么一个泉眼,那真是极品了,龙脉亦需依托形势,我初时在外边看这古墓的风水,觉得虽然是条龙脉,但是已经被风雨的侵蚀,把山体的形势破了,原本的吉龙变做了毫无帐护的贱龙,然而现在看来,这里的形势是罕见的内藏眢,穴中有个泉眼,然而这泉眼的水流永远是那么大,不会溢出来,也不会干涸,那这穴在风水上便有器儲之象,其源自天,若水之波,这种内藏眢极适合埋葬女子,子孙必受其荫福。”

    大金牙说道:“噢,这就是咱们俗话说的棺材涌?我听说过,没见过,那这么看来这处风水位的形势完好,这就更奇怪了,为什么里面的工程之做了一半?而且墓主也未入敛?”

    我说道:“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就连前殿之中都是这样,尚未完工,实在是难以理解。”

    胖子说道:“我看倒也不怪,说不定赶上当时打仗,或者什么开支过大,财政入不敷出,所以这么大工程的陵墓就建不下去了。”
 楼主| 发表于 2010-7-10 09:35:4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和大金牙同时摇头,我说道:“绝对不会,陵墓修了一半停工,改换地点,这于主大不吉,而且选穴位的人都要诛九族,首先这处宝穴在风水角度上来看绝对没有问题,藏而不露,很难被盗墓者发现,而且还是罕见的内藏眢,不会是因为另有佳地而放弃了这座盖了一半的陵墓,也不可能是由于战乱灾祸,那样的话不会把地宫封死,这里面什么都没装,应该不是防范摸金倒斗的。”

    大金牙也赞成我的观点:“没错,从墓墙和石门封锁的情况来看,停工后走得并不匆忙,而是从容不迫的关闭了地宫,以后也不打算再重新进来开工了,否则单是开启这石门就是不小的工程,而且这道石门外边,少说还有另外四道同样规模的大石门。”

    然而修建这座陵墓的人,究竟是因为什么放弃了这里呢?应该是有某个迫不得已的原因,但是我们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是猜想不透。

    看来建鱼骨庙做伪装,打了盗洞切进冥殿的那位前辈,也是和我们一样,被一做空墓给骗了,这里没有发现他的尸体,说不定他已经觅路出去了。

    我们在前殿毫无收获,只好按路返回,最后在去后殿和两厢的配殿瞧上一眼,如果仍然没有什么发现,就只能回到盗洞,进入那迷宫一样的龙岭迷窟找路离开了。

    三人边走边说,都觉得这墓诡异得不同寻常,有太多不符合情理的地方了,我对他们说:“自古倒有疑冢之说,曹操和朱洪武都用过,但是这做唐代古墓绝不是什么疑塚,这里边……”

    说话间已经走回冥殿,我话刚说着半截,突然被胖子打断,大金牙也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我抬头一看,只见冥殿东南角,在蜡烛的灯影后边,出现了一个“人”。

正文 第六十三章 灯影

    灯影

    蜡烛的灯影在冥殿的角落中闪烁不定,映得墙角处忽明忽暗,灯影的边缘出现了一张巨大而又惨白的人脸,他的身体则隐在蜡烛照明范围之外的黑暗中。

    我和大金牙胖子三个人,站在连接前殿与冥殿的石门处,冥殿面积甚光,我的狼眼手电照不到那里,由于离得远,更显得那张脸模糊难辨,鬼气森森。

    我们刚进冥殿之时,曾仔细彻底的看遍了冥殿中的每一个角落,当时冥殿之中空无一物,只有四面墙壁上没上色的绘画,壁画中所绘都是些体态丰满的宫女,绝没有这张巨脸,虽然距离比较远,我们无法看清,隔着蜡烛出现在角落中的那张脸,究竟是谁的。

    双方对峙半晌,对方毫无动静,胖子压低声音问我:“老胡,我看对面那家伙不是善茬儿,这里不宜久留,咱撤吧。”

    我也低声对胖子和大金牙说:“别轻举妄动,先弄清楚他是人是鬼再说。”

    我无法分辨对面那张脸的主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这冥殿中没有棺椁,自然也不会有粽子,有可能对方是趁我们在前殿的时候,从盗洞里钻进来的,这盗洞不是谁都敢钻的,说不定对方也是个摸金校尉。

    想到摸金校尉,我立时便想到那位修鱼骨庙的前辈,难道……他还没有死?又或者始终找不到路出去,困死在这附近,我们现在所见到的,是他的亡灵?

    要是鬼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都有金佛玉观音护身,而且倘若对方真是摸金校尉,跟我们也算有几分香火之情,说不定能指点我们出去。

    不管对方是人是鬼,总得先打破这种僵局,就象这么一直僵持下去,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想到这里,我便用套口对东南角的那人大声说道:“黑折探龙抬宝盖,搬山启丘有洞天,星罗忽然开,北斗聚南光。”

    我这几句话说得极客气,大概意思是说都是摸金这口锅里混饭吃的,既然撞到一起,必有个先来后到,我们是后来的,不敢掠人之美,行个方便,这就走路。

    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三百六十行,就是指的世上的各种营生,人生在世,须有一技傍身,才能立足于{已过滤},凭本事挣口饭吃,不用担心饿死冻死在街头。

    这三百六十行之外,还另有外八行,属于另类,就是不在正经营生之列,不属工农兵学商之属,这外八行其中就有摸金倒斗一行。

    国有国法,行有行规,就连要饭花子都有个丐帮的帮主管辖着,倒斗这种机密又富有神秘色彩的行当,规矩更多,比如一个墓,拆开丘门之后,进去摸金,然后再出来,绝不允许一个摸金校尉在一个盗洞中来来回回的往返数次。

    最多只准进去一次,出来一次,毕竟人家那是安息之所,不是自家后院,诸如此类的种种规矩讲究,不胜枚举。

    其中有一条,就是同行与同行之间,两路人看上了一道丘门,都想来搬山甲,那么谁先到了算谁的,后面来的也可以进去,但是有什么东西,都应该由先进去的人挑选。

    因为摸金校尉戒规森严,不同与普通的盗墓贼,一座古墓只取一两件东西便住手,而且贵族古墓中的赔葬品都十分丰富,所以互相之间不会有太大的冲突。

    一座墓仅取一两件东西,这规矩的由来,一是避免做的活太大,命里容不下这种大桩富贵,免得引火烧身。

    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天下古墓再多,也有掘完的时候,做事不能做绝,自己发了财,也得给同行留条生路。

    这就是专业摸金校尉同盗墓贼最大的不同,盗墓贼们往往因为一两件明器大打出手,骨肉手足相残的比比皆是,因为他们极少能找到大墓,也不懂其中的厉害,不晓得明器便是祸头,拿多了必遭报应。

    三国时曹孟德为充军饷,特设发丘、摸金之职,其实中郎将校尉等军衔是曹操所设,然而摸金与发丘的名号,以及搬山、卸岭都是秦末汉初之时,便已存在于世间的四个倒斗门派,不过这些门派中的门人弟子,行事诡秘,世人多不知晓,史书上也无记载,时至宋元之时,发丘、搬山、卸岭三门都已失传,就此断绝,只剩下摸金一门。

    摸金一门中并非是需要有师傅传授便算弟子,他特有一整套专门的标识,切口,技术,只要懂得行规术语,皆是同门,象这种从虚位切进冥殿的盗洞,便只有摸金校尉中的高手才做得到,这些事我以前从我祖父那里了解了一部分,也有一部分是从沙漠回来的路上,从Shirley杨口中得知。

    所以我觉得既然是同门同道,便没什么不好商量的,当然这是在对方还是活人的前提下,倘若是鬼魂幽灵,也多半不会翻脸,大不了我们把他的尸体郑重的安葬掩埋也就是了。

    我说完之后,便等对方回应,一般这种情况下,如果那人也是倒斗的行家,我给足了对方面子,想必他也不会跟我们过不去,就算是几十年前进来的那位摸金校尉亡灵,应该也不会为难我们。

    然而等了半天,对方没有半点回应,蜡烛已经燃烧了一多半,在冥殿东南方角落中的那个人,仍然和先前一样漠然,好似泥雕石刻一般纹丝不动。

    我心想别再不是行里的人,听不懂我的唇典,当下又用白话大声重说了一遍,结果对方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这下我们可都点发毛了,最怕的就是这种无声的沉默,不知道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如果想从冥殿中离开,就必须走到冥殿中间的盗洞入口,但是灯影后的那位,直勾勾的瞧着我们,不知道想要做什么,我们也吃不准对方的意图,不敢冒然过去。

    我心念一转,该不会这位点子不是摸金校尉,而是这古墓中的主人,那倒难办了,冲着冥殿东南角喊道:“喂……对面的那位,你究竟什么何方神圣,我们只是路过这里,见有个盗洞,便钻进来参观参观,并无非份之想。”

    胖子见对方仍然没有动静,也焦躁起来,喊道:“我们这就要从哪来回哪去了,你再不说话,我们就当你默许了,到时候别后悔啊……”

    大金牙在后边悄声对我们说道:“我说胡爷胖爷,那边的莫不是墙上壁画上画的人物,咱们没瞧清楚,这蜡烛光线影影绰绰的,我看倒真容易看花了眼睛。”

    他这么一说,我们俩心里更没底了,一时对自己的记忆力产生了怀疑,他娘的,要果真如此,那我们这面子可栽大了,这几分钟差点让自己给吓死,可是确实不象是画。

    这冥殿,包括整个这座古墓,都邪的厉害,我们刚进冥殿确实是什么都没发现,但是进那盗洞之时,半路上不是也没巨石吗,也难保这冥殿中不会凭空里就突然冒出点什么东西,到底是人?是鬼?是妖?还是如大金牙猜测的,就是墓壁上的绘画?

    眼看着地上的蜡烛就要燃到尽头了,这时我们再也耗不下去了,我暗中拔了伞兵刀在手,这种刀是俄罗斯流进中国的,专门用来切割绳索,比如空降兵跳伞后,降落伞挂在树上,人悬在半空,就可以用这种特制的刀子割断伞绳,这刀很短小精悍,刀柄长刀刃短,非常锋利,戴在身上十分方便,我们这次来陕西,是在内地,没敢戴匕首,所以我们随身戴了几柄短小的伞兵刀防身。
 楼主| 发表于 2010-7-10 09:36:0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另一只手握着金佛,对胖子和大金牙使了个眼色,一齐过去看看对方究竟是什么,胖子也拔出工兵铲,把两只大白鹅交给大金牙牵着。

    三人成倒三角队形,我和胖子在前,大金牙牵着鹅,举着手电在后,一步步缓缓走向东南角的蜡烛。

    每走一步我握着伞兵刀的手中便多出一些冷汗,这时候我也说不出是害怕还是紧张,我甚至期望对方是只粽子,跳出来跟我痛痛快快的打一场,这么不言不语鬼气森森的立在黑暗角落中,比长了毛的会扑人的粽子还他娘渗人。

    就在对面那个人,即将进入我们狼眼手电的照明范围之时,地上的蜡烛燃到了尽头,噗的冒了一缕青烟,悄然熄灭。

    随着蜡烛的熄灭,灯影后的那张人脸,立刻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正文 第六十四章 椁异

    蜡烛一灭,出于本能,我的身上也感到一阵寒意,不过我随即提醒自己:“这是正常物理现象,蜡烛烧到头了,没什么可怕的,要是烧到头了还亮着那才真的有鬼呢。”

    这时候只听身后“咕咚”一声,我和胖子以为后边有情况,急忙拉开架式回头看去,却见大金牙望着熄灭的蜡烛瘫坐在地上,吓得面无人色。这都要怪平时胖子跟他吹牛的时候,添油加醋把“鬼吹灯”描绘的如同噩梦一般,大金牙平素里只是个奸商,没经历过什么考验,此时,在这阴森森的地宫之中,猛然见到蜡烛熄灭,和如何不怕,只吓得抖成一团。

    我把手中的伞兵刀插在腰间,伸手把大金牙拉了起来,安慰他道:“你怎么了金爷?没事,这不是有我和胖子在吗,有我们俩人在这,少不了你一跟汗毛,别害怕。”大金牙见前边除了蜡烛到尽头而熄灭之外,再没什么异常动静,吁了口气:“惭愧惭愧,我……我倒不是……害怕,我一想起……我那……一家老小,还全指望我一个人养活,我就有点……那……”。[吾爱文学网]

    我冲大金牙摆了摆手,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在地上又重新点燃一只蜡烛,三人向前走了几步,这回东南角那个“人”,已经进入了我们狼眼手电的照明范围。

    原来隔着蜡烛,始终立在冥殿东西角的,根本是不什么人。倒确实是有一张脸,也是有脸,出人意料的是石头刻成的造像。石脸是浮雕在一个巨大的石椁上,这石椁极大,我敢发誓,我们从盗洞刚钻进冥殿的时候。冥殿之中空空荡荡,绝对绝对没有这具大石椁,它和封住盗洞的石墙一样。好像是从空气中突然冒出来的。我和胖子以及后面的大金牙,见冥殿中忽然多出一个巨型石椁,都如同蒙了一头雾水。又往前走了几步,靠近石椁观看。这石椁约有三点五米长。一点七高,通体是用大石制成,除去石椁地底部之外,其余四周和椁盖,都扶雕着一个巨大人脸,整个石椁都是一种灰色,给人一种凝重的观感。

    这人脸似乎是石椁上的装饰,刻得五观分明,与常人无异,只是耳朵稍大。双眼平视,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虽然只是张石头刻的人面,却给人一种怪诞而又冷艳的感觉。

    初时我们在冥殿与前殿的通道口。远远的隔着蜡烛看见这张石脸,烛光恍惚,并未看出来那是张石头雕刻的人面,也没见到黑暗中的这具大石椁。此刻瞧得清楚了,反而觉得这石椁上的人面,远比什么幽灵,僵尸之类的脸要可怕,因为对那些事物我们是有思想准备的,然而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冒出这么个东西。

    胖子对我说:“老胡,这他妈是个什么鬼东西?我看这工艺好象有年头了,莫非成精了不成?否则怎么能突然出现在地上,要说咱们记错了壁画上的图案,倒还有可能,但是这么个大石头,咱们刚进来把这冥殿噍得多仔细,可楞是没看见,那不是活见鬼了吗?”我对胖子说:“别乱讲,这好象是具盛敛棺木的石椁,这座古墓实在是处处透着古怪,我也不知道它是从哪钻出来的。”我又问身后的大金牙:“金爷,您见多识广,可否瞧得出这石椁的名堂?”一直躲在我和胖子身后的大金牙说道:“胡爷,我看这石椁象是商周时期的。”说着用狼眼照到石椁的底部说:“你们瞧这上还有西周时期的滚雷纹,我悸拿脑袋担保,唐代绝没有这种东西。”

    我虽然做了一侧面时间古玩生意,但都是捣腾些明清时期的玩意儿,对唐代之前的东西接触的还不是很多,从未见过殷商西周时期的东西。听大金牙说这石椁是西周时期的,我觉得这可就更加奇怪了。对大金牙说道:“如果我没记错,咱们现在不是应该在一座唐代古墓的冥殿之中吗?唐代的古墓中,怎么会有西周的石椁?”大金蔟说:“嗯……别说您了,这会儿我也开始糊涂了,咱们在这座古墓中转了一大圈,噍这墓室地宫的构造,还有那些肥胖宫女的壁画,除了唐代的大墓,哪还有这般排场,这等工艺,不过……话说回来了,这石椁的的确确不是唐代的东西。”[吾爱文学网]

    胖子对我们说道:“行了,不可能记错了,要记错也不可能三个人都记错了,我看这石……什么的椁,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我在这冥殿里呆的浑身不舒服,咱们赶快想办法找条道离开这得了,它爱是哪朝的是哪朝的,跟咱们没关系。”

    我说:“不对,我看这石椁的石料,同封住盗洞入口的大石板极为相似,而且它们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出现,要是想找路出去,就必须得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金牙说:“胡爷啊,我也觉得还是不看为妙,咱们不能从盗洞的入口回去,不是还可以走中间溶洞那边吗,我想先前进来的那位摸金校尉,便是从溶洞学窟那边离开的,虽然传说那里是个大迷宫,可咱们这不是有指南针吗,不用太担心迷路。”

    我点头道:“我知道,除了指南针,还有糯米和长绳,这些都可以用来做路标,不过那片溶洞未知深浅,恐怕想出去也不太容易,我最担心的是那条路也冒也这些石墙石椁之类的古怪东西,他娘的,这些西周的东西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呢?我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一件事,在盘蛇坡旁的小村庄里,留咱们过夜的那老两口,曾经说过,这山里没有唐陵,而是相传有座西周的古墓,这具人面石椁又确实是西周的物件,难道说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不是唐陵,而是西周的古墓,既然是这样那些唐代壁画和唐代陵寝的布局又怎样解释?想得头都疼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些事即使有再多的倒斗经验,也无法解释,我们所面对的,完全是一种无法理解的现象,唐代弃陵怎么会冒出西周的人面石椁……

    大金牙仍然是提心吊胆的,他这个人一向胆子不小,他是金钱至上,是个彻头彻尾的拜金主义者,不算太迷信,从来都不相信鬼神之说,倘若让他在金钱和神佛之间,做出一个选择,就算让他选一百次,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金钱,毕竟干古玩行,尤其是倒腾明器,不能太迷信,大金牙在脖子上挂一些金佛玉观音,也只是为了寻求一点心理上的安慰。

    然而此刻,面对这些匪夷所思的情况,大金牙也含糊了,忍不住问我:“那盗洞之中突然出现的石墙,会不会是……鬼打墙?”我刚想到了一点头绪,还没有理清楚,被大金牙的话把思绪打断了,便对他说:“鬼打墙?鬼打墙咱可没遇到过,不过听说都是鬼迷心窍一般,在原地兜圈子,那盗洞中虽然凭空冒出一堵石墙,应该和鬼打墙是两码事吧。”

    胖子在旁边催促道:“老胡,快点行不行,你要说咱现在就撤,那就别跟这站着了,你要是觉得有必要看看这人面石箱子是什么东西,那咱俩僦想办法把它给撬开。”

    我暂没回答胖子的问话,小心翼翼的伸手推了推人面石椁,石椁里面楔了石榫,盖得严丝合缝,就算拿铁条也不太容易撬开,再说万一里面只有粽子,放出来也不好对付,我又看了看石椁上那张怪异的人面,觉得还是不动为妙。本来我们只是想进来捡点便宜,便宜没捡着也就罢了,尽量不要多生事端,只要能有条路出去便好,权衡利弊,我觉得还是对这古怪的人面石椁视而不见比较好。[吾爱文学网]

    我打定主意,对胖子和大金牙说:“别管这人面石椁了,咱们还是按原路返回,大不了从龙岭迷窟中转出去,再呆下去,没准这里再出现什么变化。大金牙早有此意,巴不得离这石椁远远的,当下三人转身便走,大金牙牵着两只大鹅,当先跳进了冥殿中央的盗洞中,胖子随后也跳了下去,我回头看了一眼冥殿东南角的蜡烛,双手撑着盗洞的两边,跳下盗洞。

    这一侧面盗洞我们来的时候,已经探得明白,盗洞的走势角度是,四十五度倾斜面,直通冥殿正中,我们在盗洞中向斜下方爬行,爬着爬着,每个人都觉得不对劲儿,原来倾斜的盗洞怎么变成了平地?我们用手电四处一扫,都是目瞪口呆,我们竟然爬在一处墓室的地面上,四周都是古怪奇异的人脸岩画,根本就不是先前的那条盗洞。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不住想问:‘这究竟是他妈的什么鬼地方?”
 楼主| 发表于 2010-7-10 09:36:24 | 显示全部楼层
正文 第六十五章 脸

    望着身处的古怪墓室四周,就连一向什么都不丰乎的胖子开始害怕了,胖子问我:“老胡这是什么地方?”我看了他一眼,说疲乏:“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记得清清楚楚,咱们从古墓冥殿正中的盗洞跳下来,应该是一个不太高的竖井,连接着下面倾斜的盗洞,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大金牙嘬着牙花子说道:“那还有错吗,冥殿地面上就这么一个盗洞,就在正中的虚位上,旁边应该是墓主的棺椁,咱们在冥殿里整整转了三圈,除了盗洞之外,地面上又哪里有其它的通道。这可……真是撞上鬼打墙了。”

    我对他们二人摆了摆手,现在疑神疑鬼没有用,而且这绝不是鬼砌墙那么简单,唐代古墓的冥殿里出现了四周的石椁,难道我们现在所在的这间墓室,也是西周的?看那墓墙上的岩画,尽是一些表情怪异的人脸,这间狭窄的墓室,或者说是墓道什么的,肯定同冥殿中的人面石椁有一定的联系。我们进入唐墓冥殿之后,就为了节省能源,三中手电筒,只开着大金牙的一只,这时候大金牙把手电筒交给了我,我在原地点燃了一只蜡烛,打着手电观察附近的环境。

    我们所在的应该是一条墓道,两侧绘满红色古岩画的墓道,那引起图画的笔画颜色,殷红似血,鲜艳如新,如果这条墓道是西周时期的,就算保存得再好,也不可能达到这种效果。这些岩画顶多只有一两百年的历史。不仅是岩画,包括砌成墓道的岩石,没有年代久远的剥落痕迹,虽然不象是刚刚完工,却也绝非几千年以前就建成的样子。有些地方还露着灰色的石茬儿。

    墓道宽约数米,其两端都笔直的延伸下去,望不见尽头。墓砖都是巨大的岩石,古朴凝重,不似唐墓地豪华精致。却另有一番厚重沉稳的王者之气。大金牙知道我熟悉历代古墓的配置布局,便出言问我这条墓道的详情。

    我摇了摇头,对大金牙说:“我现在还不敢确定。如果咱们在冥殿中发现的那具石椁,确实如你所说,是西周的古物,那么这条墓道也极有可能与那石椁是配套的,都是西周的东西,尤其是这墓墙上所绘的图案,有许多与那石椁相似之处。”

    胖子说道:“我敢打赌,绝对是一码子事儿,他娘的。那张大脸,看一眼就能记一辈子,那似笑非笑,冷漠诡异的表情。科就是一个模子里抠出来的。”

    我对胖子说:“小胖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你看的不仔细,咱们在冥殿中所见的石椁,上面共有五张石雕的人脸,表情都是一样的,你再仔细瞧瞧这墓道中的岩画,表情却没那么单一。”

    墓墙岩画上所表现的,是一张张略微扭曲的人脸,并不都是如冥殿中石椁上那样,石椁上的五张脸皆是面无表情,冷漠中透出一丝怪诞,而墓墙上的每一张人脸,都略有不同,有喜、有忧、有哀、有怒、有惊、有伤,但是无论是哪一种表情,都和正常人不同。

    胖子借着蜡烛的光亮,看了几张墓墙上的人脸,对我和大金牙说道:‘老胡,我仔细一看,觉得这些脸怎么那么不对劲儿呢,不管是什么表情,都……怎么说呢,我心里明白哪不对劲,但是形容不出来,这些脸的表情都透着股那么……那么……”[吾爱文学网]

    我也看出来了那些脸的异样之处,见胖子憋不出来,便替他说了出来:“都那么假,显得不真证,不管是喜是怒,都显得假,象是装出来的,而不是由心而生。”我这么一说,大金牙和胖子都表示赞同,胖子说道:“没错,就是假,老胡还是你眼毒啊,其实我也看出来了,不过肚子里词儿太多,卡住了,一时没想起来。”

    大金牙说:“确实是这么回事,笑都透着奸邪,怒中透着嘲弄,咱们这些做生意的平时与客人讲价,就得装真诚,装掏心窝子,我觉得咱们当时那表情就够假了,但是这与墓墙上所绘的人脸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这种表情中透露出来的假模假样的神态……跟本……跟本就不是人类能做出来的。”

    大金牙的最后一句话,使我心中感到一阵寒意,望着那些壁画上的人脸,对胖子和大金牙说道:“我也有这种感觉,我就想不出来,什么人的表情会是这么古怪?

    唱戏的戏子也没有这样的脸啊,我觉得咱们现在所面临的处境,与这些脸有一定的关系,可是……这些脸象征着什么呢?”

    我虽然经常标榜自己是正宗的摸金校尉,却只对看风水寻龙脉觅宝殿这方面的事情在行,其实是从《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 移动之家 http://bbs.mphome.net 免费整理制作中所学,对历朝历代的墓穴布置十分熟悉,但是涉及到一些文化因素,历史背景,文物鉴定,则都是一知半解,就算是一知半解,还多半都是凭自己推测乱猜,没有半点根基。我现在遇到的这些巨脸石椁,以及墓墙上这许多古怪表情的人脸岩画,我除了有一些直观的感受之外,一无所知,这方面我远远不如大金牙,虽然他不是专业的考古人员,至少还有着浸淫古玩界多年的经验。我对大金牙和胖子说道:“小胖,金爷,我看这古墓中匪夷所思之事甚多,咱们这么乱走乱转的不是办法,要是这么乱闯,说不定还会遇到什么异状,现在咱们必须想些对策。”

    胖子问我道:“老胡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要有就快说,别卖官子行不行,我也不瞒你,我他娘的现在真有点害怕了。”

    我知道胖子不是轻言恐惶之人,他要说出害怕俩字,那是因为我们现在面临的局面,无从着手,虽然生命没有受到威胁,但是神经已经快被折磨崩溃了。于是我对胖子说:“我眼下还没想到什么办法,找出应对之策的前题,是取决于咱们先搞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就好象在战场上打仗,咱们遭了埋伏,我明敌暗,只有被动挨打的份,没有还手的余地。因为咱们不知道面对的是一种什么情况。”

    胖子无奈的说道:“现在咱们三个,就象是三只落在别人手中的小老鼠,被人摆布得晕头转向,却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下回不带武器炸药,我决不再进古墓了。”

    我苦笑道:“要是咱们还能有次回再说吧。”我又问大金牙:“金爷,我看咱们现在虽然处在一个古怪的环境中,但是暂还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只要理清头绪,逃出去不是问题。你毕竟没有白白倒腾这么多年明器,能瞧出哪人面石椁是西周的东西,你能具体说一下吗,咱们分析分析,说不定就能想出点办法来。”大金牙这时候反倒没有象胖子那么紧张,他和胖子不同,胖子是不怕狼虫虎豹粽子僵尸,只怕那些不着力处的事物,说简单点就是怕动脑子,大金牙最怕那种直接的威胁,这唐代古墓中虽然凭空冒出来不少西周的东西,只是古怪得紧,并不十分的要命,或者可以说成……[吾爱文学网]

    并不立刻直接要命,所以大金牙虽然也感到紧张恐惧,但是暂还可以应付这种精神上的压力。此时大金牙听了我的问话,稍稍想了想,便对我说道:“胡爷你也是知道是,咱们在北京倒腾的玩意儿,普通的就是明清两朝的居多,再往以前的,价值就高了,都是私下交易,不敢拿到古玩市场上转手,到唐宁的明器,在咱这行里,那就已经是极品了,再往唐宁以前的老祖宗物件,基本上就可以说是国宝了,倒买倒卖都是要掉头的,我做这行这么久,最古的只不过经手几件唐代的小件。”

    我见大金牙净说些个用不着的,便又问了一遍:“这么说你也吃不准那人面石椁是四西的东西?”
 楼主| 发表于 2010-7-10 09:36:34 | 显示全部楼层
大金牙说道:“我当然是没经手过那么古老的冥器,这种西周石椁,要说值钱吗,可以说就是价值连城啊,问题是没人敢买,要是卖给洋人,咱们就是通敌叛国的罪名,所以对咱们来说它其实是一文不什,我虽然没倒腾过西周的东西,但是有时候为了长学问,长眼力,我经常看这方面的书,也总去参加博物馆,提高提高业务能力,对这些古物,我也算是半个专家,这石椁是西周的东西,这我是不会瞧走眼的,关于这点我可以打保票,以人面做为器物装饰的,在殷商时期曾经盛极一时,很多重要的礼器,都会见到人面的雕刻。”

    我奇道:“你刚不是说那人周石椁是西周的吗,我如果没记错,殷商应该是在西周之前,这石椁究竟是西周的还是殷商的?”大金牙说道:“我的爷,您到是听我把话说完啊,这种装饰,盛于殷商,一直到三国时期都还在一些重要场合器物上用到,但是时代不同,它的特点也有所不同,咱们见的那具石椁,便有一个与众不同之处,你可知道那是什么特点吗?”

正文 第六十六章 石阶

    我对大金牙说道:“金爷您这不是寒惨我吗,我要是知道有什么特点,我还用请教你啊?”

    大金牙说道:“哎哟,您瞧我这嘴,习惯成自然了,怎么说都是倒腾古玩的那一套说辞,故作姿态,故作高深,好把买主侃晕了,侃服了。”

    胖子在旁说道:“就是,老金你也真是的够可以的,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现在这场合,唯谁都别侃大山了,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实打实的说。”

    大金牙连连称是,但接着我们刚才的谈话继续说道:“我不是做考古口的,要说别的我也不敢这么肯定,但是这西周人面的特点十分明显,我曾经在洛阳博物馆看过简介,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所以我敢断言那人面石椁就是西周的。”

    西周人面雕刻装饰的最大特点,在于面部线条流畅顺滑,没有性别特征,只有耳朵大于常人,但是从面部上瞧不出男女老少,并且中国历代惟有西周崇尚雷纹,在冥殿中看那石椁底部,一民支层的尽是雷纹的装饰,可以说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反观西周之前,殷商时期出土的一些文物,其中不乏配有西部雕刻或者纹式图案的,但是都显得苍劲古朴有余,顺滑流畅不足,而且性别特征明显,蚕眉圆眼,大鼻阔口者为男子,这是取材于皇帝四面传说,汉代之后的人面纹饰,以及雕刻,面部特征更为明显,男子的脸上有胡须。

    我听了大金牙的话。明白了他地意思,从殷商开始,便有人脸的雕刻铸造工艺,唯独到了西周时期,突然出现了一种诡异的无性别脸部造型,之后的审美和工艺又回归了先前的确良风格,我问大金牙:“为什么单单是西周这一时期,会出现这种变化呢?”

    大金牙表示那就不清楚了,得找专家问去。他虽然能看出来石椁上的脸部雕刻,属于西周的工艺造型,却说不清雕刻这种诡异的石脸。究竟是基于什么原因和背景所产生的。

    我问大金牙:“黄帝四面传说是指地什么?”

    这个传说流传甚广,大部分研究历史和早期古董的都略知一二,大金牙答道:“顾名思义,就是说黄帝有四张脸,前后左右,各长一个,分别注视着不同的方向,另外还有一说,是指黄帝派出四个使者,视察四方。”

    我说道:“原来如此,不过这好象与冥殿中地石椁扯不上关系。那石椁上有五张人脸,椁盖上有一张朝着上方,会不会那张脸孔的造型,是和墓主有关?”

    我知道问也是白问,我们三人现在都如坠五里雾中,辨不清东南西北,从大金牙的话来推断,并不一定能够确认,那具石椁与这些古怪墓墙属于西周时期的产物。

    大金牙见我半信半疑,便补充了几句:“如果这附近能找到一些鼎器。或者刻有铭文的什么地方,那便能进一步确认了。”

    胖子问道:“老金你还懂铭文?平时没听你说起过,想不到你这么大学问,看你这发型跟你肚子里的学问不太匹配。真是人不可貌相。”[吾爱文学网Www.2552.Com.Cn]

    大金牙留的大背头,每天都摸很多发油,一直被胖子取笑,此时见胖子又拿发型说事,才想起自己的头型半天没打理了,赶紧往手心里啐了口唾沫,把头发往后抹了抹,呲着金牙说:“懂可不敢当,不过如果找到铭文,我瞧上一眼,倒还能看出来是不是西周的。”

    三人商议了半天,也没商议出个什么子丑寅戌来,眼前地墓道,两边都可以通行,但是不知道连接着哪里,头上有个缺口,上面便是停放人脸巨椁的冥殿。

    我对大金牙和胖子说道:“咱们现在地处境很尴尬,以至于是跟本搞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不过如果这条墓道真是大金牙所说的西周建筑,那我倒是可以判断出这里的大至格局,商周的古墓没有大唐那么奢华,但是规模比较大,垒大石分大殿而建,而且是分为若干层,不是平面结构,咱们刚进盗洞,就被一堵大石墙挡住,那道又厚又大的石墙,很可能是西周古墓的外墙,距离主墓有一段距离,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它是怎么就突然冒出来的,他娘的,这回要想出去,还真是难了。”

    胖子说道:“老胡,我看你也别想了,这事不是咱能想明白的,本来我觉得咱们三个人的组合,基本上什么古墓都能摆平了,要技术有你地技术,要经验有老金的经验,要力量,我不是吹,我最起码能顶你们俩吧……”

    大金牙插口说道:“技术经验与力量,咱们都不缺,但是我觉得缺少头脑。”

    胖子说:“老金你没听说过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吗?咱们三人不比臭皮匠强多了吗?”

    我对胖子和大金牙说:“我看技术经验还有体力,咱们都不缺,但是咱们还缺一位女神,一位幸运女神,咱们的运气太差了,回去得想办法转转运,咱也别跟这磨蹭了,越想越他娘的糊涂,如果是西周地古墓结构,这最下边一层的墓道是通向配葬坑的,不会有出口,我看还是先回到上一层的冥殿,再找找资洞的出口。”

    胖子说道:“且慢,陪葬坑里是不是应该有什么宝贝,不如顺路先去捎上两件再回去找盗洞不迟,空手而回不是咱的作风,否则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大金牙说道:“还是算了吧胖爷,您那膀子肉厚不知道累,我这两条腿都灌了铅了,咱还是别没事找事,按胡爷说的,回去找盗洞才不失为上策,再说这地方如此古怪。谁敢保证这条墓道里没有什么隐阱机关,到时候咱后勤部悔都来不及了。”

    胖子见我和大金牙都执意要爬回上层,无奈之下,只好牵了两只鹅跟我们一起行动,突然说道:“哎,我说,咱是不是得把那古头棺材撬开,看看那里边的死人,是不是长了一张那么古怪的脸?说不定有个面具之类地。要是金的可就值钱了。”[吾爱文学网Www.2552.Com.Cn]

    金和大金牙谁也没搭理他,这种情况下那有那份心情,我托住大金牙,把他推上了墓道上的冥殿,我和胖子也先后爬了上去。

    冥殿没有什么变化,那具雕刻着诡异人脸的大石椁,依然静静的停放在角落里,我们把三只手电全部打亮,搜索地面上资洞的入口。

    整个冥殿除了六只准备用来摆放六玉的石架,以及角落中的石椁之外,空空如也,再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无法想象,唐代地冥殿中竟然摆着一具西周时期的石椁。

    胖子指着我们刚爬出来的地方说:“这哪里还有其余地出口。咱们刚爬出来的地方,不就是先前那个资洞吗?”
 楼主| 发表于 2010-7-10 09:36:4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打着手是民,低头一看脚下,确实就是我们最早爬进来的资洞,可是怎么跳下去却又是墓道?还没容我细想,大金也有所发现:“胡爷你瞧那石椁旁边,多出了一条……台阶。”

    我和胖子按大金牙所说的方位看去,果然在石椁旁若无人边,神不知鬼不觉的冒出一条向上而行的石阶,石阶宽阔。每一层都是整个的大石条堆砌而成,我走到下边往上照了照,手电光柱就向被黑暗吞噬掉了,十几米外都是黑洞洞的。看不到上面的确良情况。

    我再也冷静不下来了,便对胖子和大金牙说道:“他娘地,这座古墓简直出了鬼了,盗洞变成了墓道,唐墓冥殿中出现了西周的石椁,这会儿又冒出来这么个石头楼梯,我看不起咱们豁出支了,一条道走到黑。盗洞肯定是走不通地,如果这是西周的古墓,那么这条在石榜边的楼梯,应该是通向古墓的最上层,那里和嵌道相连,也许可以出去。”

    胖子说:“那还等什么,我先上,你们俩跟着。”话音未落,抬脚就上了楼梯,走上两步,又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来问我:“老胡,你我刚说那什么道来着?是做什么用的?”

    我和大金牙也迈步上了楼梯,我边走边对胖子说道:“嵌道,说白了就是条隧道,修古墓不是得掏空山体吗?掏出来的泥土石头,都从嵌道往外搬,墓主入殓之后,便把隧道封死,把修墓的工匠奴隶之类的人,也都一并活埋在里边,如果走运,说不定能找到工匠们偷偷留下的秘道,那就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三人边说边走,走了大约五分钟,我突然发现不对劲,刚走上石阶的时候,我留意到有一段石阶地边缘,有一个月牙状的缺口,可能是建造这时磕掉的,然而我们每向上走二三十阶,便会发现同样的一个月牙形缺口,开始还没太在意,后来仔细一数,每二十三阶便有一个。

    这决不是巧合,我们可能是在原地兜圈子,我急忙招呼大金牙和胖子,别再往上走了,这么往上爬,恐怕累死了,也都不到头。

    三人急忙转向下行,然而下边地路好象也没有尽头了,从台阶上下行,走得很快,也不费力气,但是走了很久,远远超过我们往上走的用时,却说什么也走不回冥殿了。

    三个人都已经累得气喘如牛,大金牙身体素质本就不好,这时候累得他呼吸又粗又急,肺叶呼哧呼哧作响,好似个破风箱一般。

    我一看再走下去,就得让胖子背着大金牙了,不过从这石阶向下走,背着个人,谈何容易,再说根本不知道还能不能走回冥殿,这么走下去不是事,于是让大金牙和胖子就地休息。

    胖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抹了抹头上的汗珠子,对我说道:“我的天啊,老胡,再这么折腾下去,顶多过几个小时,咱们饿也饿死在这鬼地方了。”

    我们来鱼骨庙时带了不少食物,有酒有肉,但是为了能装古墓中的宝贝,还要带一些应用的简易装备。便把食物都放在了鱼骨庙中,并没有随身带着,每个人只背了一壶水。

    虽然钻进盗洞之前,吃苦头喝了一顿,但是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肚子里都开始打鼓了,此刻胖子一提到饿字,三人肚中同时咕咕作响。

    现在的处境更险,冒冒失失地闯上石阶。被鬼圈墙一般的困在台阶上,上下两头都够不着,还不如在冥殿中另想办法。可真应了大金牙先前说胖子的那句话,到时候后悔都晚了。

    我唉声叹气的暗骂自己太莽撞冲动,当初在部队,要是没有这种毛病,也不至于现在当个体户,真想抽自己两巴掌。

    胖子对我说:“老胡你现在埋怨自己也没用,咱们就算不上这条台阶,也得被困在别的地方,你省点力气。想想还有没有什么折。”

    我想了想说:“这条台阶,好像每隔二十三阶。便重复循环一次,上下都是如此,咱们现在无论是上是下,都走不到头……”

    胖子说道:“那完了,这就是鬼打墙啊,绝对没错,永远走不出去,只能活活的困死在这里,就等着下一拨倒斗的来给咱收尸吧。”

    大金牙听了胖子的话,悲从中来。止不住流下两滴伤民主泪:“可怜我那八十老母,还有那十八的小相好地,这辈子算见不着她们了……要是还能有下辈子,我……我死活我是不做这行了……”

    胖子被他搅得心烦。对大金牙说道:“闹什么闹,这时候后悔了,早干什么去了,死也死的有个男人的样子,再哭哭泣泣地,我把你那颗金牙先给你掰下来。”

    大金牙对自己这颗金牙视若珍宝,差不多和发型一般重要,听胖子要掰他的牙,赶紧伸手把戏嘴捂上:“胖爷,我可提前跟你说好了,咱们都是将死之人,你可得给我留个全尸,别等我饿到动不了劲的时候,趁人之危把我这颗金牙掰了去。”

    我对他们两人说道:“你们俩别胡说八道了,他娘了个蛋的,说什么咱们也不能活活饿死在这鬼地方,这么死太窝囊了,要死也得找个痛快的死法。”

    胖子说道:“话务员虽然是这么说,不过在这地方想死得痛快,倒也非易事。”说着拨出个伞兵刀,对我说:“我看也就两条路,其一是从楼梯上滚下去摔死,反正这台阶没有尽头,说不定外国这都实现四个现代化了,咱还没滚到底,还有一个办法是割腕,你要是下不去手,我替你们俩割上一刀,一放血就离死不远了,我看这是最痛民愉的法子。”

    大金牙对胖子说:“胖爷您什么时候变这么实诚了,你没听出来胡爷话里的意思?如果我没理解错,他的潜台词应该是:咱们现在还没到绝境,还不会死。”转过头来问我:“胡爷,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这意思?”

    我对大金牙说:“刚刚我所说地话确实是气话,不过我现在好象突然找出点头绪了,你们安静一点,让我好好想想。”[吾爱文学网]

    胖子和大金牙见我好不容易想出点线索来,生怕再一干扰就会失去这一线生机,二人同时住口,大气也不敢喘。

    我说就快想出办法来,那只不过是随口敷衍,让他们两个人别在争吵下去,此时安静了下来,我把从进鱼骨庙开始,一直到被困在这石阶上的情景,如同过电影一般在脑海里重新放映了一遍,完完整整,尽量不失去每一个细节。

    想了也不知道多久,我开口问大金牙:“咱们在这古墓中,真是如同撞上鬼打墙一样,无论走哪条路,都会莫名其妙地冒出一些东西,金爷你听说过鬼打墙的事吗?”

    大金牙说:“听说过,没见过,当年地安门大街那边闹过一阵,害得附近的人一到晚上十二点就不敢从那过了,要不一直转悠到天亮,也走不出那一条马路。还听说过一些外地的传闻,不过咱们遇到的应该不是鬼打墙吧?听说鬼打墙就是绕圈,哪有这么厉害,再说咱们身上戴了这么多护身的法器,怎么会遇到鬼打墙呢。”

    胖子也说:“老胡你忘了你不是说过吗,风水好的地方,藏风聚气,根本不会有不散的阴魂,也不会有僵尸粽子什么的,怎么这功夫又想起鬼打墙来了?”

    我摇头道:“我不是说咱们遇上鬼打墙了,只不过想确认一下,确认现在的状况不是鬼打墙,那么我分析地便有可能是正确的。”

    胖子问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那你说出来,我和老金帮着你分析分析。”

    我想了想,对胖子和大金牙说道:“我好象已经猜咱们碰到的是什么东西了,不过……我要说出来,你们俩可别害怕。”

正文 第六十七章 野为雁

    胖子说疲乏:“鬼打墙咱们都不怕,还怕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尽管说吧,就算是死了,咱们好歹也当个明白鬼,糊涂鬼至阎王爷那都不收。”

    我对胖子大金牙说道:“我害怕你们俩理解不了,其实我也只是根据咱们遇到的这些现象作出的判断,我觉得应该是这么回事,我说出来你们两看看有没有道理。”

    胖子和大金牙等着我把我想到的情况说出来,但是我没包着说,反而先问了大金牙一个问题:“金爷,咱们在蛇盘坡旁的小村子里,见到的一座残缺不全的石碑,还有在冥殿中见到的宫女壁画,以及前殿中那座设计宏丽的地宫,都实打实的便是唐代的,这一点咱们绝不会看走眼对不对?”

    大金牙点头称是:“没错,绝对绝对都是唐代的东西,那工艺,那结构,还有那壁画上的人物,服装,要不是唐代的我把自己的俩眼珠子抠出来当泡儿踩。不过话虽这么说,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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