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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战场原

盗墓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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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7 15:15:3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三个人都呆住了,我们这一来一回也就是五分钟左右,任凭谁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将我们

的装备统统搬走,而且从耳室到俑道,只有一条路,这些东西能搬到哪里去?
  三个人对视一眼,脸色都不好看,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胖子这个时候也害怕起来,说:“

难道这里还不只一只粽子?”
  我摆摆手,现在不是讨论粽子的时候,这粽子我们尚且可以拼命,没有潜水设备,我们怎么通过那

几十米长的海底墓道,这问题非常的严重,弄不好我们几个都要困死在这水底的墓穴里。
  我问胖子:“刚最后一个脱下装备的是你,你过来放的时候有没有挪过地方?”
  胖子说道:“当然没有!这8个钢瓶份量这么重,我吃饱了撑的搬来搬去。”
  我心想也是,那个时候我们都在场,要是谁把这些东西挪了地方,肯定能知道,而且这东西的确很

重,要想一口气全部搬掉几乎是不现实的。
  我们在那里发了一会呆,胖子见干想也不是办法,就提议四处去找找,说就算是有鬼来搬东西,也

必然会留下什么线索。我心想也是,就跑去把一只只瓷罐搬开,看看是不是给藏在后面了,这其实有点

自欺欺人,这么丁点大的地方,如果有什么东西,一眼就能看到,但是那个时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我们找的非常细致,足找了五六分钟,我越找觉得越不对劲,又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只觉得

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最后还是胖子发现了,他突然大骂了一声:“娘的!这里根本

不是刚才我们呆的地方麻!”
  我转头过去一看,只见他的手电照在角落里,我记忆里那里本来是什么都没有,现在竟然有一根石

柱,一边嵌在墙壁里,另一边露在外面,上面雕了很多的珍禽异兽,这是与刚才完全不同的一种墓室结

构。我们马上再看其他三个角落,果然,四个角落都有一样的变化,我脑门上开始冒汗,这不仅仅不符

合常理,简直是匪夷所思啊。
  我看向闷油瓶,他点了点头说:“他说的对,这里似乎是另一个房间,那边角落里的那只婴儿棺材

也不见了,陪葬品的摆设也非常不同,而且,你看顶上——”
  我抬头一看,吓了一大跳,只见宝顶浮雕上的阴阳星图竟然变成了两条互相缠绕的巨蛇,盘绕在整

个圆梁上,刻的栩栩如生,好象就要扑下来咬我一样,我看的心里发悚,忙低下头说道:“这是怎么一

回事情,难道我们进错门了?”
  胖子说道:“怎么可能,这里明摆着是自古华山一条路,这地方又大,我们从这里去了那破道,在

破道里被射成刺猬又跑回到这里来,没错啊!他娘的这样都能错我王字倒过来写?”
  我这个时候已经意识到,有可能我们也碰上了三叔二十年前遇到的事情,不过眼下的情景又和他叙

述的有点不同,不知道这里面生了什么变故。当时三叔并未脱下身上的潜水设备,才能够侥幸从这泉眼

里逃出去,而我进来的时候,明明知道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竟然一点都没有做防备,我想到这里,不

由有点自责。
  胖子已经被搞的有点懵了,问我道:“你们南派不是对古墓里的机关很熟悉吗?这样的事情你以前

见过没?”
  我当然是没见到过,叹了口气:“这里也没外人,我就实话和你们说了吧,我这还是第二次进斗,

不要说什么巧石机关了,我连这些瓶瓶罐罐的名字都叫不利索,你们也别指望我。”
  胖子听了还不信,说道:“小同志你可别吓唬我啊,我还真指望你能看出个门道来呢。”
  我苦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对他说:“现在这情况这么离奇,就算我真的是精于此道,

估计也没有办法,你看这几分钟的工夫,什么机关能把一个房间里的陈设全部都变掉,连房子的结构都

改了?这是不可能做到的,肯定有别的原因。”
  闷油瓶淡淡的点点头,表示同意,胖子挠挠头说:“那不是机关是什么?难道是法术?”
  我听他一提到这个,倒也想起来,说:“怎么说呢,也有这个可能,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说是一

个倒斗的进了一个古墓,发现里面富丽堂皇,像一个宫殿一样,里面竟然还有一个人在喝酒,那人看他

过来,不仅请他喝酒,还送了条腰带给他。他和那人喝了好几杯,就醉倒在古墓里了,醒过来一看,自

己倒在一个破败的棺材边上,那腰带是一条蛇。不是和我们现在的情况有点像?”
  胖子说道:“像个屁,那他他娘的至少还有酒喝,我们只有水,怎么和人家比。”
  我一听也是,这个时候,我有点犹豫要不要把三叔的事情告诉他们,主要是这事情没头没尾的,说

出来有可能会牵涉到闷油瓶,我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立场是什么,万一一句说的不对,麻烦更大,想来想

去,我打定注意,说一半瞒一半。
  那胖子还在那里唉声叹气,我让他们坐下来,把一些关于三叔的事情,挑了一些说了出来,胖子不

停的插嘴,我实在说不下去,只好越说越简短,最后胖子竟然大骂:“臭小子,你他妈的知道这么多都

不说,简直可恶,你看现在可好,弄了个半死不活的境地!”
  闷油瓶听的入神,这个时候一把抓住我,问:“三叔昏迷的时候说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看他表情这么严肃,结巴道:“他,他说的是‘电梯’。”
  闷油瓶哦了一声,突然一笑,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情——”
怒海潜沙 第二十三章 继续解迷
  他起身走到俑道石门处,摸了摸门框,说:“这的确是一个机关,而且还十分的简单,只能骗骗小

孩子,所以你三叔二十年前看不出来,二十年后就能发现。”
  胖子看他似乎知道了什么,说道:“小哥,你知道了就快说,别卖关子了,我他娘的急死了!”
  闷油瓶说道:“我举一个例子,你一听就明白,如果有两层楼房,每层有一个房间,你从二楼的房

间走出来,这个时候,我在这一楼的底下再盖一层,等你回来的时候,二楼的房间已经在三楼了,而一

楼的房间变成了二楼。”
  这个例子其实举的不好,胖子听的莫名奇妙,伸出两个手指,在那里琢磨:“一二,二一,一二一

,他娘的什么一二三的,越说我越糊涂!”
  我是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三叔所说的电梯竟然是这个意思,看样子他刚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脑子

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词语,我感叹的同时心里不由一震,这真是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而

且这么一个结构并不复杂,确实只能算是骗骗小孩子的把戏。
  我看胖子实在没办法听懂,又和他解释了一遍,他这才明白,突然兴致索然,说道:“原来如此,

他娘的还真是简单,我还以为有更大的玄机在里面,原来不过如此。”
  我心里暗说惭愧,我本来就是学建筑的,这个机关完全是建筑学的范畴,我竟然一点也没有发觉,

真的应该检讨一下。看来凡事还得往简单处想才是道理。
  闷油瓶的表情并没有轻松起来,他仔细检查了门框后,又走过去看泉眼里的水,看他的举动,似乎

还有什么没有想通,我问他道:“怎么,还有问题?”
  他点点头,说道:“三叔说的经过,和我们的经历,有一个很大的矛盾,不知道你有没有发觉。”
  我疑惑的看着他,其实我也觉得他刚才提出的说法,有点不妥当的地方,但是我又想不到是哪里,

闷油瓶说:“三叔是躺在这个房间里,并没有走出俑道,无论房间再怎么升降,他看到仍旧应该是这个

房间,怎么可能会变化呢~”
  我心里一亮,的确是这样,他又说道:“而且,古墓中的耳室,从来是左右对称的,不可能只有一

间。按道理,我们的对面,应该还有一个房间才对。”
  我们走进俑道,拿起手电照了一下,对面只有一面汗白玉的砖墙,并没有什么门,闷油瓶耳朵贴在

墙上,两只手指按住砖缝,一点一点的摸过去,摸了有十几分钟,走过来摇了摇头,看样子是块货真价

实的砖头墙。
  胖子等的不耐烦了,打了个哈欠说道:“也别管什么耳室了,他娘的出去的路还没有找到呢,就算

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情,还不是照样死?”
  胖子说的很有道理,我叹了口气,心想着三叔怎么两次都能逃出来,他到底是用什么方法的,他第

二次出来的时候身上也没有潜水设备,难道他是硬生生从古墓里闭气游出来的?
  他所经历的事情当中,必然还有一些什么我不知道的,可这老油条就是不说,三叔啊三叔,你可知

道你几句轻描淡写的扯蛋,可能就要把你的侄子给害死在这十几米深的海底了。
  他们两个都不出声,似乎是在思考这整个事情,我心里也盘算了一下,其实要从古墓里出去,无非

是几条道路,一是原路返回,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除非我们的肺活量能和海豚一样,这第二就是找到当

初工匠们留下的秘密通道,这在旱斗是事备功半的办法,但是在海斗里,恐怕也不现实,因为沉船葬海

底墓是整个在船上修好之后再沉入海底的,就算用通道,也必然是通到海里,这水就成了隔绝阴阳最便

利的媒介。
  第三,就是最笨的招数——直接挖出去。我抬头看看宝顶,只看见累累砖头,不由长叹一口气,看

样子就算能挖的动,也是个巨大的工程.
  我试着自己来设计这个海底墓,看看如果按照最简单的建筑原理,这宝顶之上会好是什么东西。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光是砖头肯定是无法形成气密结构,在砖缝里必然有密封有的白膏土,上面应

该还有木板子上多道火漆做隔水密封层,然后最上面再上膏土。
  想到这里,我突然灵光一闪,已经有了一个很大胆的计划,我兴奋的对他们说道:“其实我们也不

用怕,我估计我们离海面也就十几米,这个墓室为了容纳这个电梯的机关,必然要造的非常的高,墓顶

离海底也不会太远,实在不行,可以直接挖上去,这海斗上面的水并不是很深,如果在退潮的时候做,

我估计只要上面的沙子不塌下来,还是有机会出去的。”
  胖子挥挥手,懒洋洋的说道:“我们进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工具,上面都是整块的石砖,用什么挖

,用手吗?”
  我说道:“这你就不懂了,沉船葬海底墓,大部份的砖头都是空心的,能压不能砸,我们只要能找

几个金属的东西,用力敲几下,肯定能搞出个洞来。”
  胖子一听,整个人一振,说道:“哎——这办法听上去兴许能行,我们也别他娘的倒什么斗了,直

接翻点工具出来,这墓这么大,那主墓室里肯定有赔葬的铜器。”
  这人就是这样,如果自己死定了,就什么事情都不想去做,但一知道还有一线希望,全身的智慧都

会调动起来。我脑子转的飞快,一下子心里就有了一个这个洞打法的腹稿,我在大学里是学建筑的,这

东西我太熟悉了,仔细一推敲,所有的方面都符合条件,只要这洞能在退潮的这几十分钟内完成,逃出

去的可能行很大!
  这时候闷油瓶说道:“离退潮还有很长时间,这里的空气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一切还要看

天意。”
  胖子跳起来,说道:“他娘的蛋的,那就管他退潮还是不退潮的,先找家伙凿开来再说,这么闷死

太憋屈了,我宁可找只粽子痛痛快块的被咬死!”
  我本来想告诉他,如果在没有退潮的时候挖穿,头顶上的水起码有2米深,这水一下子冲进来,不要

说爬出去了,这墓室这么大点空前全部灌满大概也只要几分钟。不过我看他兴致这么高昂,不想打击他


  我们三个振作精神,整理一下东西,就往俑道走去,刚出那甬道的石门,三个人同时一愣,胖子骂

到:“这地方他娘的也太邪门了。”
  在我们面前,本来还是那一堵砖墙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个门。我用手电一照,就照到那门里面,

有一只巨大的金丝楠木棺。
怒海潜沙 第二十四章 开棺
  鉴于对于这个墓室上下双层结构的推断,这里出现一个门我已经不觉得奇怪了,必然是刚才我们谈

话的时候,这一边的房间也发生了上下偏移,虽然还不知道这墓主人这样设计的用意,但是我也不会再

次慌张。
  倒是里面这是棺材,吓了我一大跳,这金丝楠木是上上等的棺材料子,几千年以来,棺材的大小都

是起决于木料的大小,这棺材的个头巨大,看样子实际用来做棺材的楠木原木,恐怕和明长陵里那32根

用来做巨柱的金丝楠木差不多粗细。这东西可能比等身的一块白银还要值钱。
  可是这样贵重的棺材,怎么会放在耳室里这么古怪,如果这样贵重的棺材都只能放在耳室里,那主

墓室里最起码是只金棺才行,我感觉到越来越莫名奇妙,这墓室的主人,毫无规矩可言,不仅把这里的

风水位置全部打乱,而且到处设下极其机巧的陷阱,却又不取人性命。不知道到底想干什么。
  倒斗的看到棺材免不了会手痒,特别是这么气势磅礴的一只,里面必然会有不少好东西,我看到胖

子看的眼睛都直了,笑道:“怎么,看到棺材就连命也不要了,要不先进去捞几件出来?”
  我这是讽刺他,谁知道他没听出来,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胖爷我觉悟高,现在我们的主要任务是

找工具来把这狗日的墓顶搞穿掉,你别给我开小差,等我们弄来了家伙,再回来捞几样也不迟!”
  我一听他吹鼻子上眼了,也觉得好笑,说到:“等你回来,鬼知道这门还在不在。说不定又翻下去

了。”
  胖子还是想这明器的,一听觉得有道理,不由为难起来,这个时候,闷油瓶突然对我们摆了摆手,

轻声说:“别说话。”
  我们看他表情严肃,忙捂住嘴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拔出气枪,轻声说道:“这不是一般

的棺材,这是养尸棺。”
  我一听没听明白,疑惑的望向他,可他根本不想多解释,一猫腰就走进了放棺材的耳室,胖子本来

还想维持自己觉悟高的形象,一看闷油瓶老实不客气就奔那棺材去了,马上恢复自己觉悟低的本性,急

忙跟了进去。
  我一看甬道里一片漆黑,自己一个人呆在外面太恐怖了,不敢怠慢,也跟着跑了进去。
  这斗室和我们来的那间一摸一样,宝顶上是两条巨蟒浮雕,中间一个泉眼,只是没有那些瓷器陪葬

,只有一只巨大的棺材离墙三尺放着。
  闷油瓶抽出军刀,直接插进棺材缝里,慢慢的划起来,似乎在找什么机关,胖子以为他要开棺材了

,大叫:“慢点慢点,看你这小哥平时这么老实,怎么看见棺材就像不要命一样,”说着就拿出个蜡烛

跑到角落里想点。
  我一看,气的大骂:“他妈的我们就这么点空气了,你还点蜡烛,你不要命了。”
  胖子没好气地说道:“一只蜡烛能烧你多少空气,大不了你胖爷我少呼吸几口。”说着就打起来手

里的防风打火机,那火光一亮,突然就照出角落里的一个东西,胖子平时胆子够大,也被吓的一屁股坐

到地上,我看他倒地,忙打上手电一照,不由也吓的缩了一下。
  那角落里竟然蹲着一只干瘪的死猫,个头奇大,但是已经成干尸的状态,两只眼洞直勾勾看着胖子

,身上大部分的皮都掉了,下巴张开着,露出一排獠牙,看上非常不舒服。
  我从小最怕死猫,小时候家里人经常把抓住偷鱼的野猫掉死在树上,任其腐烂,我那个时候小,不

懂那是什么,结果有一天在树下玩的时候,上面一具猫尸脖子腐烂的断裂,猫头一下子就掉在我手里,

我一看到那獠牙和眼洞就吓的尿了裤子,几天魂都没回来。
  胖子看到的眼前不过是具猫尸,不由骂了一声,一脚把它踢开,然后点上蜡烛。就往棺材走去,我

感到有点不对,墓室里竟然有猫尸,难道不怕起尸吗?
  不过这地方不和情理的地方太多了,我隐约感觉到,似乎这墓室的主人故意在反着规矩做事情,什

么都按规矩的反面来,墓室不能有什么,他就放什么。这样下去,到了主墓里不知道还会碰到什么事情


  这个时候闷油瓶已经找到了那棺材的八宝玲珑锁,拿出百宝盒,用里面的两个钩子在棺材缝里一勾

,喀嚓一声,机关破解,同时整个棺材盖子往上一弹,一股黑水就瞬间涌了出来。胖子也顾不得恶心,

一下子推开棺材盖子,往里一看,吓的大叫:“狗日的,这么多粽子!”
怒海潜沙 第二十五章 一个人
  这棺材盖子一开,我就觉得一股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凑上去一看,只见棺材里全是黑水,上面水

雾缭绕,湿气腾腾,下面隐约可以看到肢横交错,也不知道有多少尸体在里面,都已经蜡化并粘在了一

起,成一个巨大的尸块,我光手就能数出12只,这情景别提有多恶心了。
  闷油瓶看到这个情景,皱了皱眉头,但是表情已经一松,手里的枪也垂了下来,看他的变化,我估

计这东西应该并没什么危险,不知道他刚才紧张的是什么。
  棺材里面有几溜暗金色的圆钉,每隔几公分就从上往下钉上一排,在水里也看不清楚是纯金的是还

是镏金的,那尸块的下面有一块奇怪的东西,胖子用手电从下往上一寸一寸的照,看着似乎是一块刻着

字的石板。尸体之间以及手上,都有玉器和象牙器,这种东西价值连成又好携带。
  胖子看着心痒,但是那尸体太恶心,任他再莽,也不敢把手伸进这飘着一层人油的棺材里捞东西,

他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办法,只好放弃,转去研究里面的尸体,一边看一边摇头:“这他娘的也太惨

了,还说这个墓主人是修道之人,这么阴邪的东西都摆了出来,怎么可能得道,活该被我们来倒斗。”
  我一直不明就里,只是看到这里面的情景,觉得神经有点受不刺激,不敢再看第二眼,问道:“这

合葬棺怎么这么恶心。”
  胖子失笑:“小同志,你傻了吧,你看到谁合葬葬的像麻花一样?这东西明显是活葬葬下去的,这

些人堆在一起,被下了药灌水闷死在里面,这叫养气藏尸。”
  我听他说到麻花,就觉得喉咙直发痒,我这个时候肚子已经很饿,这个尸块和大麻花重叠在一起,

感觉简直胆汁都要冲出来,不过听他的话,好象也知道这东西的背景,我定了定神,就问其详细。
  胖子看我不懂,有心买弄,说道:“你连这也不知道?那这可就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了,话说我

当年还在长白山的崇山峻岭——”
  我听他又开始胡扯,说到:“你少他娘的给我扯这些,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这养尸关长白山什么

事情,不知道就别扯鸡吧蛋!”
  胖子这种人就怕别人激他,脖子一硬说:“谁说我不知道的,我只不过想从大处说起,你不想听就

算了,这东西叫做养尸棺,是风水上的学问——,一般啊用在什么山陵里,如果有这个棺材,说明这个

古墓里有两个风水极好的棺位,如果不在棺材位上都放上棺材,那个空出来的棺位因为聚着海川的灵气

,就会招惹来那些带妖性的东西,所以在这放一个养尸棺,里面葬上墓主人的一个有血缘关系的人,算

是合葬,这个棺材必须和主墓室里的一模一样,这在风水上叫做养气,懂不?”
  胖子背书一样一口气说完,我听的半懂,不由咋舌:“那这里面的这么多人,都是——”
  胖子一拍大腿:“所以说嘛,这人他娘的可能把他的全家全部都给塞进去的,太惨了!”
  我大叫:“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这选好的风水,本来就是为了后代着想,现在把全家一齐葬了

,风水好还有个屁用!”
  胖子看我还当真了,说道:“说什么你还信什么,那些有钱人哪有这么笨,肯定是找了几个外戚的

穷侄子来陪葬,这东西,明墓里最多,我见过不少,不过没见过这么大的。”
  我看着这尸块,想着下葬时候的情景,心里也不免动容,还是爷爷那句话,人心是最不可测的,为

了一点点根本没有事实依据的事情,这些人的命就如果草芥一样被夺去了。
  不过既然棺材盖已经开了,胖子想必也不会这么轻易罢手,他挠了挠头,说道:“看这些人这么可

怜,我看要不我们去隔壁拿几个罐子来把这些水都舀出去,棺中积水是最不吉利的。”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说道:“看你这贼样,就知道你还在打这些冥器的主意的,你就不能给我安稳

点,呆会冥殿里有的是东西给你拿。”
  胖子脸一红,骂道:“他娘的你胖爷我是这种人吗?”
  我也懒的和他扯蛋,说道:“现在也不是管这个闲事情的时候,等一下我们出不去,闷死在这里,

恐怕连个棺材都没有,到时候可没人来可怜我们。”
  提起这个事情,我们马上又紧张起来,胖子二话不说,先在这耳室里找了一圈,可惜除了一只猫尸

之外,其他可以利用的东西都没有。
  闷油瓶一直在呆呆的看着那堆尸块,他看了很久,突然好象看出什么,吸了口凉气。
  这个人平时非常镇静,一但紧张必然有大事情发生,所以他这一个动作,我被吓了一跳,忙猫腰举

枪。
  他还是眉头紧皱的站在那里,死死的盯着棺材,足足沉默了有五分钟,才转头对我们说道:“这里

面,其实只有一个人——”
怒海潜沙 第二十六章 瓷画
  我刚刚才明白胖子说的养气藏尸是怎么一回事情,闷油瓶又冒出来这么一句,还说的没头没尾,我

一时理解不了,就问他怎么回事情.
  闷油瓶一指棺材,说道:“你仔细看他们的头,有什么区别。”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看见6个脑袋有大有小,像一串葡萄一样挂在躯干上,除了恶心之外并没有

任何特殊的地方.我摇摇头表示我看不出来,他又让我再看仔细点,这次我眯起眼睛来看,终于发先了一

个问题.
  原来这堆尸骸,除了最上面的那个头之外,其他几个似乎都没有五官。不仅如此,连基本的头部骨

廓都没有,看样子像一些巨大的肉瘤长在上面.
  看到这里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马上顺着他的思路找了下去,又发现每只手的关节,似乎真的都

连在一跟躯干上,只不过这躯干已经扭曲的非常厉害,好象是放在洗衣机里脱水过一样,加上这黑水浑

浑浊浊的阻碍人的视线,所以看上去就像很多的尸体拧在一起。
  我越看心越发寒,但是对于结论还有一些保留,如果这棺材里躺的是一个长着12只手脚的罕见畸形

,那他的来历和身份到底是什么?在那个年代,这样一个怪物,为什么会被养育到这么大.
  胖子也看出了门道,吐了涂舌头对我们说道:“我的姥姥,这东西是人吗? 简直就是一只虫子!”
  他这话形容的贴切,就是比较缺德,我说道:“我们隔着水看不清楚,下结论还为时太早。按道理上

来讲,这么严重的畸形,简直就是一个妖孽,刚生下来的时候必然会被父母弄死,绝对没有机会养的这

么大.”
  闷油瓶淡淡说道:“凡事无绝对.”
  我摇摇头,还是不能全信,胖子说道:“要知道其实也很简单,不如按我说的,去隔壁拿几个盆子来

把这水舀了,好看的清楚点,而且你看这尸块下面还有块石头板,我们一并弄出来瞧瞧,说不定还有什

么意外发现”
  我一听来了兴趣,进到这个海斗以来,我连一个文字都没有看到过,对于墓主人的认识还是一片空

白,如果这块石板上的文字我能看懂,至少我也能推测出个一二来,对我们的行动说不定也有帮助。
  我和胖子一拍即和,二话不说就转身回到俑道对面,挑了三只有柄的瓷碗,这些东西在外面都是百

万珍品,在我手里算是还了本原,该是什么是什么。
  出于职业习惯,我拿起这碗的时候,不自觉的就看起上面清花釉来,这一看我就一呆,没想到这上

面的花纹,竟然都是一些叙事的图案。
  大概是进来的时候一心想着三叔的事情,也没仔细去研究这些陪葬品,现在看到,我马上就想起一

个很不起眼的事情:三叔在进了这个斗以后,也和我一样,只是粗略的看一下这些东西就去休息了,但

是其他那些人不同,那些人第一次进斗,非常的兴奋,必然仔细的研究了这些瓷器,难道这上面还有什

么关键性的东西!
  我想到这里,忙拿起几只碗仔细去看,发现这些画都是在讲一群人在修建一个土木工程,有修石头

的,有运原木的,还有搭木梁的,这瓷器摆放的顺序就是工程的进展顺序,我越看越有震惊,头上汗都

出来了,胖子看我在那里一个一个的琢磨瓷器,奇怪道:“挑个罐子有这么难吗?别挑了,随便找个称

手的就行了。”
  我根本没听进去,趴下来边爬边看,一直看到最后一个八角瓶子,上面的图案是一个巨门打腰子的

情景,再往后就没了,看样子应该还有更多的东西记录在别的瓷器上。
  我看的简直是惊心动魄,连呼吸都喘不过来,虽然只凭这些简单的画还看不出来他们到底是在修筑

什么东西,不过看里面的描述,这个工程浩大的程度,几乎已经和故宫差不多了,然而上面的结构完全

不是中原的风格,他娘的我实在想不出那个时候中国哪里还有这么大的建筑。
  我回了回神,就想把这个惊人的发现告诉胖子,转头一看,只见背后一片漆黑,胖子早就不知所踪


  我一愣,心里直骂,这死胖子也真是的,走了也不和我先说一声,知道我一个人不敢呆在这个地方

,我随手拿了个盆子,站起来就急急往对面的耳室跑去,刚进俑道,我就呆了。
  只见对面耳室的那扇门竟然没了,又变回了那汉白玉的砖墙!
  我只到是机关的原因,但是没想到这机关竟然如此迅速,连一点声音也没有,不由慌起来,一个人

呆在漆黑一片的古墓里,这种事情我可再也不想经历了。
  我冷静了一下,自我安慰说,这墓室的活动非常频繁,只要我能够耐心的等待,估计几分钟之后,

那门必然又会出现。
  可没了胖子在边上,这古墓里安静的吓人,连心跳都像打雷一样,四周又暗的离谱,在这种地方,

一分钟就像一个小时一样,实在没法子耐心的等待。
  我深吸了一口气,用手电照了照前面三个黑洞洞的门洞,也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东西,这世界上最恐

怖的东西,永远是在自己的心里,我只要一静下心来,总觉得那门里有什么东西正看着我,悚的要命。
  我拍了自己一个巴掌让自己平复下来,低头就往耳室里走,想着再去看看那些瓷器,免的看漏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从耳室里传了出来,拿手电一照,只看见一只巨

大海猴子正从泉眼里钻出来,半个身子已经爬上了岸,那张张满鳞片的狰狞巨脸,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

记。
  我叫了一声我的姥姥,撒腿就往甬道里跑,也不管有没有其他机关,闭着眼睛,一路冲了过去,眼

看就要成功到达安全地带了,突然脚下一绊就一个狗吃屎倒在那只罐子边上,还好我反应还可以,就势

一滚就坐了起来,回头一看,只看见两只闪着绿光的眼睛急速冲出耳室,径直向我冲了过来。
  我一咬牙,一把抱起那罐子,就想砸过去,那海猴子反应非常快,看我有了武器,也不硬冲,马上

就转向跳到甬道顶上,我趁这个机会,直溜一声就转到左边的玉门里,一下子就把那玉门重新推上。
  那玉门下面是有一个自动的石栓,门一合上那石栓就自动弹了上来,海猴子在外面撕叫了几身,狠

狠撞了几下门,看样子非常的不甘心,我知道这种门材质非常坚固,血肉之躯是绝对撞不破的,忙定了

定神,那海猴子见撞了半天没反应,竟然想从门缝里钻进来,我看着它那大脑袋直往里蹭,心头火起,

举起气枪,直接对着门缝就是一梭镖,也不知道打在它什么地方,只听那海猴子惨叫了一声,一下子就

跳开老远,。
  我不知道隔壁的那门和这个墓室是不是相通的,忙有搭上一只梭镖,然后把手点和矿灯都打开,一

下子就几乎把这个墓室整个儿照了出来,我一看,吓了一跳,只见这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墓室里,中间竟

然有一个巨大的水池,我的脚就站在水池的边缘上,再一往后一步,就必然要掉下去。
  水池的中间,浮着一只巨大的洗脚盆一样的东西,静静的停在池的中间,我看到他上面的描画和浮

雕,就知道,这必然是一只棺椁。我不由想笑,这个墓主人还真会想,把自己的棺材修成一个澡盆的样

子,看样子他身前必然很喜欢泡澡。
  我又往水里照去,只见这水简直深不见低,不知道有多深,说不定一直就通到这个墓的底部,正在

寻思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意图的设计,突然就觉得脖子痒了起来。
怒海潜沙 第二十七章 无题
  我回后摸了一下,才知道是刚才莲花箭中箭的地方,那四只铁钩子嵌进我的肉里,虽然没有取我的

性命,但仍旧刮去了几块皮肤,现在汗水滴下来,竟然刺激的痒起来。
  不仅如此,身上其他几个中箭的地方,也开始隐约有点发痒,不过这痒尚且可以忍受,我无暇顾及

这些身体上细微的感觉变化,使尽揉几下后,就继续去研究那个这个奇怪的墓室。
  我并不了解明代普通的墓葬地宫结构,只知道一点贵族墓葬的知识,不知道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大不

大,只好勉强将眼前看到的和知道的对号入座。
  按照我的想法,我现在呆的是左配殿,对面与我相望的是右配殿,左右配殿应该互相对称,里面按

道理应该各有一个用汉白玉垒起的棺床,棺床平面用金砖(澄浆砖)平铺,中央会有一长方形孔穴,内

填黄土,称为“金井”。现在这些全部没有,只有一个大水池。
  这只是其中一个奇怪的地方,另一个就是在两个配殿中间的那个门,应该是通往后殿,那才是放棺

椁的地方,何以现在配室里有棺材,而且还是脸盆的形状,要知道这种盆棺是战国时期的东西,明朝是

完完不会有的。
  说起战国,我又想起了鲁王宫里的拿出来的蛇眉铜鱼,这两个地方都发现了这个东西,而这里又有

一个战国时期才会有的棺材,难道是巧合吗?
  一时间想的心乱如麻,再也想不进去。
  这个时候我已经围着那水池走了一圈,有回到了门口,那只被我用来当成凶器的大瓷罐倒在那里,

我心里一动,就随手拿起来看上面的瓷画。
  这应该是另一个耳室里的东西,但是单幅的图案并不能表达什么信息,我只看到一个穿着明朝服侍

的人,站在一座山上,看下面的一个工地,旁边还有几个穿着官服的人,看样子,是一幅视察工地的情


  我通过这些瓷器上的图案,大概能猜到这个墓主人必然不是什么皇公贵族,很有可能是一个工匠或

者建筑师,只有这种人才会有能力和知识,在古墓中使用如此古怪的设计,其他的人就算有这个想法,

也没能力建造。
  而明初的能人巧匠并不多,看这个墓的规模,必然是一个地位显赫,能派的上号的。这个人不仅要

有这个资格修建一个像明皇宫一样浩大的工程,又必须懂风水和奇淫巧术,这样的人其实也不难猜测。
  我只想了几秒,一个名字就跳进了我的大脑里——汪藏海。
  这个人可以说是一个奇人,他在风水上的造诣可以说是登峰造极,就因为如此,他被任命直接参与

设计了整个明皇宫,还附带设计了好几个中国的大城市,那个时候,他的一句话,甚至使得几个城市在

中国彻底消失。我在古籍中还了解到他有一本关于风水的著作,里面的内容深奥到了极点,简直可以说

窥见天机,可惜他的后人只抄录了几本,都已经失传。
  而且,相传沈万三在周庄银子浜底下的水底墓,也是这个人设计的。这样一个人,为自己建造这样

的一个墓穴,简直是绰绰有余。
  我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有道理,现在只要能找到一点点的文字资料,就可以知道我想的到底是对还是

错,可惜这个墓主人好象是个文盲一样,一点铭文也没有留下。
  这个时候,突然咕咚的几声从水池里传了过来,我一下子思绪被吓的一断,忙用手电去照,只看见

那水池里的一个角落里,竟然开始有水泡冒上来,还时大时小,一阵一阵的,并没有规律,似乎这深不

见底的水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活动。
  我一下子慌了,马上端起枪,紧张的盯着那个气泡,突然一下子,一个白花花的东西一下子冲上了

岸,一个打滚翻到墙边上,大口的喘着气,我一看大喜,竟然是胖子,上衣已经脱了,露出个大肚子在

那里直鼓,他一边喘一边看到我,甩了甩手,说道:“他——娘的,我——差点就——憋——憋死了”


  我刚想问他是怎么回事情,突然脚边上又是一个人出水,我一看原来是闷油瓶也翻了上来,也裸着

上身,可是身上的黑色麒麟不知道哪里去了,他明显没有胖子这么吃力,只是仰起头大大的吸了一口,

看见我,说道:“这里是左边还是右边?”
  我说左边,他松了口气,一下子也坐了下来,捂住自己的手腕,我看到他手腕上,有一个黑色抓印

,突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胖子喘了半天才缓过来,捂着肚子直叹气,我问他们怎么过来的,他吐了几口口水,说道:“别提

了,幸好你没看见,吓死我了。娘的,幸亏那棺材底下的石板子下面有一个洞通到这里来,不然我们就

死在那地方了。”
  我纳闷,问:“什么东西这么可怕?”
  胖子对我说道:“我操,我连形容都形容不出来,就一句话,那六体连环尸肚子里,他娘的还有一

只东西。”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7 15:15:52 | 显示全部楼层
怒海潜沙 第二十八章 继续无题
  胖子说完又咳嗽几声,连吐了好几口口水,我听的着急,忙让他接着说,胖子挠了挠后背,说:“

上吊也得喘口气,这事情发生的太快,我一下子也说不上来,你得等我组织组织语言。”
  我看他那样子,真的是脸色发白,讲话的声音都阴阳怪气的,看来气管里还有水,忙用力帮他拍了

几下背,他被我拍的人都缩起来,狂咳嗽出很多粘糊糊的东西,说道:“行了行了,再拍他娘的就被你

拍死了!”
  我催道:“行了就快说,你们到底遇到什么了?”
  他醒了醒鼻子,就把他们遇到的事情和我简单叙述了一遍,事情发生的非常快,所以他的叙述也比

较乱,但是我还是大概的知道了来龙去脉。
  原来当时他看我在那里傻呆呆的看着瓷画,又催了我几声,可是我当时专心的要命,根本没有听见

,他见我没反应也不来催我,大概是心里惦记着那些值钱的玉配饰,就先自己跑了回去干起来,他那个

时候心里想的是,我挑完之后自然也会走过来,两个耳室不过五,六步路,必然不可能会什么意外。
  可是,他接下来看到的东西,把他的精力完全吸引了过去,以至于他完全忘记了我的存在,也根本

没有注意到那石门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了。
  他回到棺材边上,两个人一起舀水,很快那尸块就浮出了水面,胖子仔细一看,不由骇然,原来那

几个他本来以为是头的肉瘤,其实都是女人肥硕的乳房,肥的都的挂了下来,拖在扭曲的躯干上,胖子

当时就傻了,他可真没想到这竟然还是一具女尸。
  可是,应该按道理既然有12只手,应该有12只乳房才对,可是正面才只有5只,难道背上还有?他们

想着就琢磨怎么把这尸体从棺材里抬出来。
  胖子先试着用枪当钩子把尸体勾出来,可是尸体太软,身体几乎全部蜡化,滑腻腻的根本没地方着

力,带上手套用手更加不行,就像捏肥皂一样,一捏就下来一层油,恶心的要命。最后闷油瓶想了个办

法,他们把衣服脱了下来,一个人包头,一个人包脚,用枪一穿做了个扁担,两个人一抬就把她抬了出

来放到地上。
  在探灯强光的照射下,尸体迅速的干化变黑,这下子他们看的透彻,另外的几个乳房已经被割掉了

,留下了几个碗口大的疤在身体两侧,她的身体也并不是扭曲,而是由于身上肥肉横身,堆起来一像山

一样。
  当时他们也没想为什么这个女尸的肚子这么大,只道是太肥,根本就没有看出她其实是在生育期间

死去的,肚子里面另有乾坤。
  尸体抬出之后,就露出了下面的石碑,闷油瓶说,这是压棺石,是为了一旦这个海底的墓的气闭结

构被破坏,棺材不至于浮起来。那快压棺石非常的粗糙,只刻了一列斗大的字。
  胖子看了几眼看不懂,才想起我。直到这个时候,两个人才发现,那墙壁上的门已经不见了。胖子

一看就慌了,倒不是担心我,而是担心自己出不去,闷油瓶让他别怕,说这门到时候自然会出现,急也

没有用。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把手头上的事情做掉,胖子见他这么镇静,也松下心来。
  两个人想把石碑从棺材里拿出来,却发现石棺材非常的重,而且四周浇了松汁,牢牢的粘在棺材底

上。胖子一看,这不和情理啊,他用力敲了敲这石碑,突然发现下面竟然竟然是空心的。
  他们点起火折子把松汁全部烧融,然后将石头搬开,下面露出一个大洞,胖子虽然人比较粗,但是

他的阅历非常丰富,一看就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这个洞还不是古墓的设计者特意做在这里的,这是一

个盗洞!
  这可是一个爆炸性的发现,其他方面下不说,光是这个盗洞在定位上可以说是天下无双,竟然直接

挖到了棺材下面,如果不是有这一块压棺石档着,估计里面的尸体早就被拖入洞中,最离奇的是,这个

墓位于海底,这个盗洞是用什么方式怎么打的?
  而且,如果这个墓室上下电梯结构的,那棺材下面应该就是另一个墓室才对,怎么会空间可以容纳

这么深的一个洞。当下胖子就肯定,我们关于墓室机关想法,可能是错误的。
  这一下子整个事情又堕入了迷雾里,两个人同时沉默了,胖子心里很清楚,因为这个洞,这里养气

藏尸的局已经被破坏了,这具尸体虽然已经蜡化,无法再尸变,但是这个地方的势已经不在,必然对整

个墓穴的风水造成了影响,虽然现在不知道总体的变化如何,但是难保不会突然从一个灵穴变成一个败

穴,胖子在风水上造诣虽然不高,但是到底是北派的人,他知道这种转变非常不妙。
  可是他到底不是这方面的专才,一往细处想,脑子就不够用了,他认为这几个石碑上的字可能是关

键,就描了下来,这个时候,他听蹲在女尸边上闷油瓶突然大叫,“糟糕!”
  他一转头,竟然看见闷油瓶的左手被从女尸体内伸出的一只长满白毛的小手死死抓住。胖子没想到

那女尸肚子里还有一个死婴,吓了一跳,不过他反应到底是快,回过神之后马上拿枪,上去对着那女尸

的肚子就是一梭镖,这一下子似乎打的正是地方,闷油瓶一下子就挣脱了,胖子还想再射,闷油瓶大叫

:“射不死的!快走!”说完就拉他去钻那棺材里的盗洞。
  胖子一看那里面有剩余的棺液流下去,恶心的要命,一下子还下不去脚。可是回头一照,只看见女

尸肚子上凸出一张脸的形状,好象拼命想钻出来,那女尸体肚子上的皮已经被拉的透明了, 连里面那东

西的五官都看的清楚了,他不由后背发寒,心说君子不吃眼前亏,一咬牙跟着钻了进去。
  盗洞是开砖头挖出来的,做的非常的巧妙,把所有的砖头只敲掉一半,这样就能自然在盗洞的顶部

做成一个拱形的砖梁。上面的东西不会压下来,这种手艺真的是考工夫,估计没个几天时间还完不成。
  闷油瓶已经爬进去有几步了,胖子在后面拼命的追,他也不知道这盗洞到底通向哪里,爬了没几步

,突然就发现盗洞往下倾斜,下面开始竟然有水,不过有水的一段似乎并不长,他看到有灯光衍射进来

,预计到可能是我,就往水里一潜,才游了没几步前面果然就一宽,变成了一个大池,那个时候两个人

都没气了,拼命浮上来,一出水马上就看到我拿梭镖对着他们。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说,:“敢情你也只看见一只手啊。”
  胖子说道:“你胖爷我倒是根本不怕那东西,不过这小哥这么厉害,看到那东西都逃,你说我逞什

么能耐,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是不明白咱干嘛要跑吗,小哥,那东西是什么玩意,真有这么厉害?我

看着就那点分量,给它来几梭镖,估计也能搞定啊。”
  闷油瓶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说道:“那只是一只白毛旱魃,砍掉它的头就能杀死,不过他一死大量

尸毒蒸发出来,我们就这么点空气了,并不合算。”
  我听了吃惊,旱魃一说是传说中能引起旱灾的鬼,又说是僵尸在养尸地里呆久了,就可能变魃,诗

经上就说过,旱魃为虐,如惔如焚,总之关于这个东西的说法多之又多,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样子。不

过这些都并不是重要的,我进到古墓里来,早就预备见到希奇古怪的东西,倒是那个盗洞,非比寻藏,

竟然是通到这个水池来的,这不太可能,我估计这水池下面的盗洞口子必然只是一个出口,可能是这人

打盗洞的时候,并不能肯定主棺的位置,就向几个可能方位都打了盗洞,这个只是其中之一。想到这里

,就问他们有没有发现叉路?
  胖子摇头说没有,这盗洞并不长,很明显是一路到底,我听了也并不沮丧,因为砖头洞嘛,要用砖

头藏起个洞口,太方便了。
  想着这个盗洞既然没有破块气密结构,其进口也必然是在这个古墓内,找到了也没有什么用处,我

估计他肯定从泉眼进耳室后,耳室还处在无门的状态,他没有办法,只好影挖出了一个道来,不过这人

也真倒霉,往耳室挖,挖到压棺石,往配室挖,挖到个水池,不知道主墓室有没有被他挖通。
  想着,胖子突然说道:“你们说旱魃会不会游泳的?”
  我一愣,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他指了指水里,我回头一看,只见那水池的中心,突然冒出了大量的

气泡。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7 15:16:15 | 显示全部楼层
怒海潜沙 第二十九章 石碑
  那些水泡均匀的冒上来,频率很快,同时还有向外扩张的趋势,似乎那水池底下有一只大家伙,正

在不停的喘气。我们三个人都戒备起来,端起枪,后背紧紧贴着墙壁。我已经紧张的有点力不从心,手

心里全是汗,不知道等待我的将是什么结果。那些水泡冒了大约有五分钟,突然水池底下传来一声令人

费解的闷响。
  与此同时,水池的水位竟然开始下降,水面上逐渐出现了十几个旋涡,只见水花飞溅,好像十几个

抽水马桶同时在抽水,那只盆棺就随着水流拼命的转起来,就像一只陀螺一样。在一瞬间,水平面就下

去了二三米,我看得莫名其妙,忙拿手电往水池里一照,竟然看见水池的内壁上出现了一道石阶,这石

阶顺石壁盘旋而下,似乎是直通池底。
  水下的非常快,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的观察就已经消失在漆黑一片的池底,只有旋涡的轰鸣还在不停

的传来。我用手电略微扫了一下,发现这个水池是一个碗状,上面宽下面窄,足有十几米深,用手电的

穿透力不够,加上下面水雾缭绕,池底隐藏在迷蒙的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想起我们还有那种穿透力极强的深水谈灯,不知道它对水雾有没有作用,忙招呼他们打起来,并

将光线调到最大,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同时向下面照去。
  这下子虽然没有照的通透,不过下面的样子算是勉强勾勒了出来,池底是一个10米直径的圆形平面

,上面雕着浮雕,具体是什么图案看不清楚,不过倒是能肯定上面有好几个大洞,看来就好似下水的口

子。
  池底的中央囤着那团水气,里面黑影搓搓,不知有什么东西,胖子眼睛很毒,琢磨了半天,说道:

“你有没有看出来,那池底上中间,好象有一块石碑?”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下去,只能看到一个轮廓,胖子说道:“这石头阶梯这样下去,不知道通到何

处,说不定下面还有其他的通道,我们下去看看!”说着一跳就跳到了那个石头台阶上。
  这古墓诡异异常,我并不赞成贸然下去,叫道:“你别急,这样下去太危险了,至少也要等到下面

水雾都散了。”
  胖子已经往下走了好几步,说道:“没事,我就下去看看,如果不好走自然会回来”。
  我知道他的脾气,也不不拦他,看着他往下走了大概有两圈,似乎碰到什么,蹲下来去看,才看几

了几秒就抬头对我们大叫:“狗日的,这里竟然有洋文!”
  我听到这句话一愣,怎么可能,明朝古墓里出洋文,这是唱的那出和哪出,大声说道“你他娘的胡

说什么,古墓里怎么可能有洋文,你别是把花纹看叉了?”
  胖子气的大骂:“你胖爷虽然洋文不好,他娘的ABCD总知道,你也把我看的太扁了!你要不信自己

下来看!”
  我说道:“那上面刻的是什么你给我念念。”
  胖子简直出离愤怒,骂道:“我要他娘的看的懂,还用叫你下来!”
  我本不打算下去,可这样一搞,不下去也不不行了,叹了口气,学着胖子一跳,跳到那石阶上,那

石阶只有半米长,似乎是用整块的青刚岩架空而成的。一端插进池壁里,我用力跺了几脚,非常的稳固

,没人坍塌的危险。这个时候闷油瓶子也跳了下来,我们一前一后,向胖子走去。
  胖子站在那台阶上,就像一堵墙一样,他指着在池壁说:“快看这里,这他娘的要不是洋文,我把

王字倒过来写!”
  我一看,上面真的被人用凿子敲了几个字母出来,看痕迹不新不旧的,就想到有可能是20年三叔他

们那批人刻出来,不由暗暗吃惊,难道三叔在睡觉的时候,这批人到过这个地方?那他们的失踪会不会

就和这个奇怪池有关?
  胖子看我发起呆来,用力拍了我一下“到底是不是,快说啊!”
  我忙点头说:“是是,我向你道歉,这还真他娘的是英文。”
  胖子得意起来,一拍大腿,:“我说怎么这么奇怪呢,这破斗找了这么久,连一点稍微好的点东西

都没有,敢情是洋人兄弟捷足先登了,想当年八国联军来的时候,可没给我们剩下什么东西,这次不用

说,估计啥也没了。”
  我想了一下,说道:“也不能说是洋人,中国人也可以写洋文字,说到雕刻,雕洋文比雕中文所花

的时间要少的多了,这几个字母都是缩写,我觉得可能是个标志,你看他的刻的非常的匆忙,恐怕是当

时他往下走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或是有人在催他,他为了给后面来的人留个记号,才刻了

几个字母在这里。”
  胖子说道:“听你这么一说,倒也对,你说他们到这下面去干什么?难不成有什么宝贝?”
  我知道他又想到别处去了,不去理他,胖子追着我说道:“反正咱还有的是时间,不如下去看看,

说不定能找到点青铜器当工具,岂不是一举两得?”
  我看着下面,宝贝我是不稀罕,有命赚没命花的钱我才不要,不过如果在下面能够知道文锦他们的

下落,倒是值得去看一下。正在犹豫还要不要继续走,突然听到边上的闷油瓶说道:“这地方我好象来

过!”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7 15:16:36 | 显示全部楼层
怒海潜沙 第三十章 池底
  闷油瓶说完这句话,也不理我的追问,快步向下跑去,我看到似乎有一丝真相的曙光,自然不肯放

过,忙追了下去。
  水池底下的雾气在不断的上升,我才走了十个台阶,就进入到浓密的雾气中,能见度急剧下降,我

刚开始还能看见胖子的背影,几步之后,前面能看到的只剩下一个手电的光点。加上那胖子胆子大,三

步并成一步的跑,结果一下子就把我甩去好远,结果才下去一圈还不到,我连胖子手电的光点都看不到

了。
  这下子我有点慌起来,我现在是在一片云雾缭绕之中,往前往后往右都只能看出去半米不到,这种

能看见有又不清楚的感觉,比在绝对黑暗里还难受。
  池面与池底的垂直距离并不长,走了有一只烟的工夫,胖子就在下面叫道:“我这里已经到底了!


  我听到他脚踩到积水的声音,忙几步并作一步跑下去,突然脚一凉,踩进了水来。原来池底的水并

没有全部抽走,还有大概到小腿深的积水,难怪我在上面向下看的时候,怎么也看不清楚。
  我观察了一下这个地方,发现这里已经几乎是雾气的中心了,能见度更低,我摸着池壁走了几步,

就听胖子在左边叫到:“你注意水下面,这里都是进水的洞,千万踩进去。”
  我用脚探了探,果然,前后都有碗口大小的坑,看来在这里走路要极度小心才行。这个时候胖子晃

着手电从雾里钻出来,让我跟着他走。
  我点点头,尾随他趟水进去,走了几步,突然看到前面出现几个黑色的轮廓,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胖子显然已经看过了,一点也不怕,招呼我别磨蹭,我跟他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四只半人多高的石猴,

蹲在石座上,面朝四方,不知道在祈祷什么,我知道这个叫定海石猴,一般沉在池塘底下,辟邪用的,

在这里出现也算正常。
  我放下心来,又往里走了几步,只见那四只石猴的中间还树着一块二米多高的大青冈石碑,闷油瓶

正打手电照着石碑仔细的看。
  我走过去问他:“怎么样,你看到这些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他指了指碑前面的基石,我一看,上面刻了几行小楷,胖子看不懂问我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我说

:“这几句话就是告诉我们,墓的主人修建了一个天宫,通往天宫的门就在这石碑的里面,如果和你有

缘,这门就会打开,你走这门啊,就可以上天了。”
  胖子看了看这石碑,说道:“有个屁的门啊。”
  我对他说道:“这句话有点像禅话,这种话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他的本来意思,不是说这石碑

中真的有一扇门,可能是是指碑上的内容可能隐藏了什么东西。”
  胖子对我说道:“他娘的,这碑上有‘内容’吗,我可一字也看不到!”
  我抬头一看,看到石碑正面光秃秃的,打磨的异常光亮,几乎就像一块玉一样,然而上面竟然一个

字也没有。我也觉得纳闷,说道:“这里写了有缘才会打开,你和天宫没缘,当然没有。”
  胖子呸了一声,叹了口气就俯下身子在水里摸起来,一边摸还一边嘀咕:“我和天宫没缘分不要紧

,我和明器有缘分就行了。”
  我转头去看闷油瓶,他的脸色很差,我问了他几句他也不理我,只是仔细的盯着这块石碑,好象在

找什么东西,我觉得奇怪,一块光板而已,不知道他聚精会神的在看什么。这个时候胖子拍了拍手,我

转过头,看见他从水里捞起来一只潜水镜,说:“看来这里来过不少人。”
  我走过去对他说:“我三叔出去的时候,身上没有潜水器械,这些东西可能是他的。你看看有没有

氧气瓶。”
  话刚说完,胖子已经从水里摸出一个被撞扁掉的氧气瓶来,他试着用了一下,似乎不行,扔回到水

里去,说道:“这下面尽是些破烂,难为我还这么高跑下来,真是空欢喜一场,我看我们还是快点上去

,难保什么时候这水又要满上来,到时候飞都来不及。”
  我看看了水位,觉得胖子说的有道理,就走回去找闷游瓶。一看,他竟然不在那里了,我叫了几声

,没人答应,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这小子就像鬼魅一样,经常突然出现又突然失踪,这下子千万不要又消失。
  我想到这里,忙招呼胖子四处去找,虽然雾气很浓,但是这个地方不大,我们兜了两圈,终于发现

他坐在池壁的角落里,正在呆呆的看着前方,我一看他的眼神就觉得不对劲了,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他经

常有的那种淡定,换成了一种几乎死灰一样几近绝望的眼神,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死人一样。
  我忙问怎么回事情,他的抬头看着我,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二十年前的事情,我想起来了—

—”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7 15:17:34 | 显示全部楼层
怒海潜沙 第三十一章 二十年前
  闷油瓶,不,应该说是张起灵,他的语气平缓,丝毫不带一丝感情色彩,从他的叙述中,我渐渐看

到了这个巨大迷团的一角。然而我没有办法从他的叙述中了解,他在整个事件中所想所听,也无法了解

他真正的身世背景,我们暂时把他想象成一个沉默睿智的青年。
  在深深的海底,无法听到海面上的狂风怒号,但是还是能够感觉到风暴来临前的那种窒息。
  张起灵他静静的坐在耳室的角落里,看着他的同伴们争先恐后的去研究地上的青花瓷器。这些瓷器

对与他来说,毫无吸引力,而这几个看上去比他年长一些的学长,却已经被这些东西完全吸引了过去。
  他们互相传阅,有的想把上面的花纹描录下来,有的在讨论上面图案的意思,这个时候,突然有个

人叫道:“你们快来看!这些瓷器底下有蹊跷!”
  说这句话的人名字叫霍玲,是考队三个女生中的年纪最小的一个,父母是一高干,平时娇生惯养的

,特别喜欢大惊小怪的来吸引别人的注意,张起灵听到她的声音就觉得头痛起来,不过她这样的女生这

个小团队中还是比较受欢迎的,这一声娇滴滴的声音,马上把其他几个人勾引了过去。
  这些男生都争相恐后,希望能够在霍铃面前显示自己的学问,纷纷叫道:“能什么蹊跷?拿给我看

看。”霍玲翻过手里的一个瓷器,让他们看,一个看了一眼,说道:“这个啊,我知道,这个叫窑号,

代表这只瓷器的产地。”
  另一个马上反驳,说道:“不对,明窑的窑号不是这个样的,这可能是代表这个墓主人身份的府号

铭文!”
  第一个就有点面子上挂不住,说道:“府号铭文一般都是四个字的,这里只有一个字,还非常的生

僻,你说的更加不可能。”
  两个人承文革的遗风,说着说着就文斗起来,而且有演变成武斗的倾向,见惯这种场面的霍玲叹了

口气,突然看到张起灵冷冷的靠在角落里,根本没有理会她,心中哼了一声,径直走到了过去,把青花

瓷长颈瓶递到他面前,很俏皮的说:“小张,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
  张起灵根本不想理她,淡淡的瞄了一眼,什么也没看清楚,就转过头说道:“不知道。”
  霍玲脸色一变,她很少在男人面前吃闭门羹,不由心中不舒服,说道:“小张,不准你敷衍我,仔

细看看再回答!”说着一下子把那瓶子塞到张起灵手里。
  张起灵叹了口起,无可奈何,只好拿起来,霍玲得意的指给他看,原来那只被碰倒的青花瓷长颈瓶

的底部,有一个特殊的刻文。
  这个刻纹张起灵从来没有见过,不由心中一楞。一般的瓷器底部都是从哪里出窑的窑号,然而这个

刻文,有凹凸的手感,却不是任何窑号的名称,更像一个编号。
  他随手拿起另一只,翻过来一看,果然也有,却和他刚才看到不同,这一下子他突然隐约感到,这

些瓷器似乎并不是单纯的陪葬品这么简单。
  霍玲看他神色变化,以为这块木头终于开窍了,问道:“小张,怎么样,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起灵根本把她当成透明的,他拿起这些瓷器,一连看了十几只,发现每只的底部都有不用的符号

,而且这些符号有规律的变化着,似乎是一种有固定排列顺序的编号。
  为什么要给这些瓷器编号呢,难道他们的排列顺序是这么严格的吗?还是,如果不按这些编号排列

,就达不到某种目的呢?张起灵心中无数的思绪闪过,不由仔细的端详起这些瓷器来。
  他一看之下,又觉的愕然,因为瓷器的花纹所描绘的内容,不是春耕,不是庭院,却是一幅工匠在

雕琢巨型石像的画面,这种画面在古代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何以会将起描绘在瓷器上?
  他一路看下去,渐渐发现了一些端倪,这些瓷画,在单独看起来时候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但是只要

按照排列的顺序,你就会发现,这些画面都是连续的,似乎是在描绘一个巨大工程的进展情况。
  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被他奇特的举动吸引住了,几个男生不知他卖的是什么关子,都莫名其妙的盯

着他。
  张起灵并未理会这些人,他没有像我一样一路看下去,而是直接走到了最后一个小巧的瓷花双耳壶

边上,拿起来仔细一看,心中已然一动,只见这最后一只双耳壶上,已经勾勒出了整个工程完工时的情

景。
  那是一座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漂浮在天上的宫殿,宫殿下方云雾缭绕,宫殿的建造者们,站在地

面上,仰望着天空中,而边上的一座山上有一个道者,正怡然自得微笑。
  这小小的双耳壶无法表达出这个工程的任何雄伟壮观之处,但是张起灵还是感到了一阵无法抑制的

激动,因为他知道他找到了什么东西。
  他几乎可以断定,上面描绘的内容,就是明初的鬼手神匠汪藏海,所设计建造的云顶天宫!
  这传说中可以飘在天上的宫殿,老早出现在了明间传说之中,然而那时候的解释是,汪藏海是利用

一只巨大的风筝配合大量的金丝线,来造成美仑美幻空中宫殿的假象,来取悦朱元璋。
  可是如果传说是正确的话,那这里所描绘的情景,又是什么呢?如果传说不正确的话,那么,这些

瓷画是不是说明,汪藏海真的造了一坐飘在天上的宫殿?传说与事实,事实与传说,哪个真哪个假,张

起灵开始迷茫起来。
  他思索了一会儿,毫无头绪,就把这些事情告诉了还不明就里同伴,这些人当然不信,忙按照他的

方法,一个瓷器一个瓷器的看下去,不由一个个看的目瞪口呆,这不仅是中国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也是

最匪夷所思的发现。那个霍玲一看到自己的发现竟然引出了这么重大的发现,不由欣喜若狂,就在张起

灵脸上亲了一小口,这一下另的几个男的马上吃起醋来。
  偏偏张起灵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他可能根本不知道是谁亲了他,也不想知道,直接走到文锦边上,

提议马上进后殿搜索,他认为,更多的线索,必然可以在棺椁中找到。
  文锦到底是个负责人,她一想,认为这样做太危险了,忙说道:“不行,绝对不行,没有领队的带

领,我们不能自己进去古墓!”
  张起灵看她不同意,也不多废话,自顾自收拾自己的装备,就往甬道走去,文锦到底是一个女中豪

杰,看他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由也心中不快,就想出手教训他一下,反正她在研究所里也经常耍

几招功夫,教训一下那些不服她的毛小活子。
  想着,她突然上前发力,想一把抓住张起灵单薄的手腕的关节,这叫做扣脉门,脉门一但扣住,就

可以四量拨千斤,她一个女人力气自然不大,但是只要率先发难,也足以让张起灵这个大男人疼的求饶


  另几个男的都中过文锦这一招,不由暗自发笑,想看张起灵的笑话。
  这一招她百试百灵,一般没武功底子的人根本防不胜防,然而她这一下却没有扣着,不由大吃了一

惊,这时候,张起灵已经回过头来,淡淡说道:“你放心,我自己能照顾自己!”
  文锦冷笑一声,说道:“你拿什么来照顾你自己?小张,你在所里就是出了名的无组织无纪律,可

这里是古墓,请你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考虑大家的安全。”
  张起灵点点头,竟然说道:“我会考虑的,我很快就回来。”
  文锦小脸都气红了,心说怎么摊上这么个刺头,看他那不温不火的语气,自己又没办法发火,上去

一把拉住他,说道:“不行,说什么你也不准备去,我们已经少了一个人了,你叫我回去怎么向所里交

代?”
  张起灵似乎有点不耐烦,转过头,眼神一冷,说道:“放手。”
  文锦非常坚决的看着他,我想任何男人看到她这么可爱的一个女人,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都会妥

协,可是张起灵突然睁大双眼,眼神瞬间就变的犹如恶鬼一样,文锦被一下子吓的手都软了,被他一下

子甩开。
  等她再看,那张起灵的眼神又变回那种淡淡的什么无法看出的样子,向她点了点头,说道:“谢谢

!”。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以为文锦竟然同意了他的要求,都不服气起来,人就是这样,只要有一个人破

了规矩,其他人都会蜂拥而上,其他几个人看张起灵走进了甬道,一方面怕他占了所有的功劳,一方面

也燃起了已经压制下去的好奇,纷纷吵着要跟上去。
  文锦到底是个女人,她知道她刚才的手一放,自己已经失去对这些人的控制,事到如今,除非手里

有把枪,不然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这些年轻人了。
  三叔的脾气又不好,如果这个时候摇醒吴三省,以他的脾气,必然会为了自己的面子和张起灵发生

剧烈的冲突,事情可能会一发而不可收拾,最后衡量利弊,她决定自己带他们进入后殿看看,并尽快回

来。以她多年倒斗的经验,如果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墓穴,必然没有问题。
  之后的过程,与我们经历的基本相同,至于他们如何通过机关重重的甬道,发现了池内的阶梯,然

后下到池底,虽然也十分的曲折离奇,但是并不是需要叙述的重点,张起灵讲述的时候也是一句话就带

了过去,最关键的事情,还是他们下到了水雾缭绕的池底,看到那块无字石碑以后。
  这池底的情景简直是诡异莫名,那些浓雾在手电的照耀下,不时变化成各种各样的脸谱,让人不由

自主的产生畏惧的心里,走下最后一阶石梯的时候,一行人突然就变的团结起来,大气都不敢出,在雾

气中互相拉扯,战战兢兢,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冲出来。
  霍玲见张起灵,毫无畏惧,而边上其他几个人平日里威风八面的所谓所里的学长,如今都闪闪缩缩

躲在他的身后,不由对他生出一点好感,对那些男生说道:“你看看你们几个,都比小张打了好几岁,

连他的渣都比不上,丢人不丢人!”
  他们那个年纪的人,正是出身牛犊不怕虎的时候,被霍玲这么一说,血气上涌,也不要命了,都抢

着冲张起灵前面去,池地空间不大,他们跑了几步,看没什么事情发生;胆子又大起来,径直走进雾气

的中央,才走了几步。突然领头的那个大叫:“里面有只怪物!”边叫边逃回来。
  这一嗓子几乎把所有人都吓的屁滚尿流,后面几个也不管自己有没有看到,头皮一麻,也跟着后退

,张起灵不理他们,领着其他几个人自顾自走了进去,就看到了那只所谓的怪物,就是那只定海石猴。
  随即,他们就看到了另外的几只定海石猴和那块神秘的无字石碑。
  瞬时间,所有人都被深深的震撼了,虽然眼前的这些东西并不壮观,但是在这些人眼里,意义非凡

,这古墓里的一切的一切,都打翻了教科书一样的千年不变的中国墓葬观念。有着不可估量的考古价值


  连文锦都被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喃喃道:“我的天,这些东西太让人难以置信了,这里说不定会成

为中国考古界的又一里程碑”,
  震惊过后,就是狂喜,那个年代,一个重大的发现意味着巨大的机会,一但把这个发现公布出去,

他们的名字马上就会家喻户晓,想到这里,有几个笨点的已经傻笑起来,还有一个兴奋异常,竟然控制

不住开始跳起舞来。
  这个时候,惹起这场祸头的张起灵却深深的皱起了眉头,他看的比任何人都仔细,早已看到石碑基

石上的篆刻古文。
  “此碑于有缘者,即现天宫门,入之,可得仙境也。”
  这一句话给他的震撼,远远在于其他这些发现,他没有半点被边上人的癫狂所感染,陷入了深深的

沉思之中。
  按照他的想法,这样的文字,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写在这个地方,所谓有物则必有其用,墓主人把这

些东西摆在这里,必然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那这石碑中通往天宫的门,到底在什么地方呢?如何才算有缘呢?他站到石碑前面,一寸一寸的找

起来,可是石碑就是石碑,没有任何机关或者暗文的痕迹。
  其他的人闹了一会儿,也逐渐冷静下来,文锦觉得时间已经差不多,再在这里耽搁并不妥当,就招

呼他们回去。那几个人开心也开心够了,见识也见识到了,也收起心来,说说笑笑的就往阶梯走去,文

锦一个一个的数过来,数到最后,发现张起灵还没过来。
  张起灵刚开始不服从领队,坚持要来后殿,现在又不肯归队,想到这里,文锦非常的生气,但是职

责所在,总不能扔下他不管,她语气很差吩咐了其他人一声,一队人又快步走回到雾气中。
  他们走了几部,看见张起灵还蹲石碑前面在研究什么,文锦不由心头火起,叫道:“你还不走!到

底要别扭到——?”。话才说了一半,霍玲一把拉住她的手,拼命叫她不要说话,文锦纳闷,看了看其

他人,发现他们都有点惊慌的神色,非常不解。
  霍玲看她还没反应过来,忙指了指雾气之中,文锦顺她的手看过去,只见张起灵的边上不到两米的

距离雾气深处,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人影。
怒海潜沙 第三十二章 奇门盾甲
  那个巨大人影几乎于石碑同样的高度,依稀看到有头有脖子,于人无异,只是他站在那里的姿势,

伛偻着腰,说不出的怪异,让人看着不汗而栗。
  文锦冷汗直冒,他们一行人站在石阶与池底衔接处,与那个巨人只有五步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

短,非常的尴尬。池底雾气翻腾,所有的照明只赖几盏功率不大的手电,一时间也也无法看清这个东西

的到底是人是鬼。而刚才这里这么多人,里里外外都搜索过了,这10米开外的池底,除了中央四只定海

石猴和一块无字的石碑之外,并无其他东西,这个巨大的‘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谁都不知

道。
  而这个该死的张起灵好象一点都没有察觉,仍旧入神的看着石碑,不知道到底在研究些什么。文锦

简直对他恨的咬牙,无奈自己是负责人,不能丢下他不管,现在一时间她也没有对策,只好嘱咐身后的

不人要乱动。
  过了有五六分钟,这个巨‘人’仍旧躲在雾气之后,好象没有任何行动的打算。
  这个时候霍玲已经忍不住了,轻声叫道:“小张,你还傻蹲在这里干什么啊~快点到我们这里来。”
  文锦吓的忙阻止她,张起灵离这个东西太近,一但情况发生变化,两步的距离很难全身而退,最好

的办法,就是暂时维持现状。
  文锦迅速分析了一下形式,在古墓中凶险的事情虽然不少,但是只要你知道你碰到的是什么东西,

自然就有办法对付,就怕你身处险境,却还没有摸到头绪,往往就死的不明不白。
  文锦稍微一分析,觉得这个地方不可能有粽子,因为这个古墓所选的位置非常之好,西沙群岛几百

年受到人为的骚扰很少,几坐环形岛礁在海面上星星点点,在海下却是连成一片,形成一条连绵不段的

海地山川,山川藏在海底,聚风养气,东有龙头,西有龙尾,是一条非常少见的海底龙脉。而龙先属水

而后飞天,所以水龙在风水学上,还略高于山龙。
  这样一个地方,如果有棺材必然真的是有官有财,特别是如果这个古墓真的葬的是汪藏海的话,此

人看名字必然是五行缺水,这样一来在海墓之中更加相得益彰,简直可以说把风水上所谓的天地人和都

占尽了。
  所以除非风水书都是瞎掰,不然这里绝对不会有粽子。文锦想到这里,心中已经释然,既然不是僵

尸,那必然是人或者动物,只要是活的东西,这里这么多人,不要说你身高两米,就算你身高三米我们

也能把你拿下。
  这个时候,其中一个男生说道:“文锦,我看不对劲啊,我记得在那个位置上面,应该是那只石头

猴子,该不会是有什么东西站到石猴上面去了吧。”
  文锦心中一动,她突然想到,该不会是三叔醒了过来,发现他们不在,进了这里找他们,这个人行

事比较不正经,可能是怪他们不服从他的命令,就躲到雾气后面,然后爬上石猴来吓唬他们。
  如果真是这样,那简直太可恶,文锦想到这里,已经觉得这是最有可能的解释,想着她就对那影子

叫道:“吴三省!你别玩了!快给我下来!”
  如果对方真的是三叔,这么一吼必然就知道自己已经漏底了,那继续硬撑下去也没有必要,三叔是

豁达之人,这种小事情,他大笑两声也就算了,绝对不会介意。
  谁知道他话音未落,那个影子突然伸出一只手,对他们一摆,好象是让他们不要说话!
  文锦一看他那身形,手的长度和他的身高不成比例,果然是有人站到了石猴之上,她想也没想,断

定就是三叔,气的一跺脚,快步跑了上去,一个箭步跳上石猴,就去扯他的耳朵。
  这是她对付三叔最后的一招,因为他们约定过永不吵架,只要文锦气到极点,就可以去拉三叔的耳

朵,让他知道,自己已经非常的生气了。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三叔就算有豹子胆,也不敢再放肆了。
  说是迟那是快,她刚跳上石猴,还没来的及动手,石猴上那人就一把把她抱住,一手捂上她的嘴巴

,轻声说:“我是小张!别说话!自己看下面!”
  文锦本来已经怒不可遏,可一听着声音,不由一愣,这真的是张起灵的声音!他怎么会站在石猴上


  她转念一想,突然出了一声冷汗,不对啊!!如果这样说的话,那石碑前面蹲着的又是谁啊!
  她马上回忆刚才的情景,那个时候她只看到石碑前面蹲着个人,手上又有手电,而这么多人中惟独

缺了张起灵一个,所以她才会马上下了判断,难道这是一个先入为主的错误!
  想到这里,她马上探出头去看,一看她就一楞,只见那碑的前面蹲着的人,穿着和他们一样的潜水

服,看体形,不是别人,竟然是三叔!
  而且三叔还有点不对劲,文锦一开始还不明白他在做什么,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竟然在对着那快光

滑的犹如镜子的石头碑,梳头发,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是,他那种扭捏的动作,分明是女人才会做的出

来。
  三叔梳了一会儿头,又转了转脸,仔细的看着石镜里的自己,就像一个未出闺阁的少女放梳妆打扮

完毕,在最后看一下效果。
  石镜里的三叔的脸,似笑非笑,看上去鬼气森森的,说不出的诡异。这样的画面,如果是平时,肯

定是很好笑,但是现在,文锦只觉得手脚发凉,连大气都不敢出。
  下面那些人看石猴上的两个抱在一起,一动不动,以为真的是三叔装鬼吓人,不由松了口气。那霍

玲担心张起灵,突然就跑到那石碑前的那人背后,一拍他的肩膀,说道:“小张,你到底在这里发什么

楞啊?”
  这一下子真是出呼所有的人的意料,张起灵暗叫一声糟糕,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石碑前的那

人猛的站了起来,吓的霍铃一声尖叫,不过她马上发现站在面前的是三叔,由吓转怒,大骂:“吴三省

,是你!你不去睡你的觉,蹲在这里发什么神经!”
  三叔看到霍玲,突然用手遮住脸,怪叫一声,用力推了她一把,把她推倒在地上,然后转头就跑,

张起灵一看不对,马上跳下石猴追了过去。他的速度非常快,但是经过霍玲的时候,他稍停了一下,看

她有没有受伤,就是这一下,却坏了大事,那霍玲一看张起灵看她倒地,就冲了过来,以为是关切她,

不由心中一热,竟然就去去抱他。
  张起灵心中不由一叹,这几秒的耽搁,足以让他失去所有的先机,他一个打滚就从她胳臂下面翻了

过去,再一看三叔,他已经跑进浓雾,看影子,几乎已经跑到池壁边上了。
  张起灵大叫一声:“看住石阶!不要让他上去!”说着就直追了过去,这个时候,他隐约就看见,

前面的三叔突然一个侧身,一瞬间,似乎是穿进了墙壁里。然而雾气实在太浓,到底是怎么个过程,他

一点都没有看到。
  张起灵追到池壁边上,无人可追,不得不刹车停下。他并不相信三叔钻进了墙里,虽然他不是那种

什么都讲唯物论的老八股,但是这样的情景,过于匪夷所思,必然有蹊跷在里面。
  他呆了片刻,马上用手去摸这块石墙,然而这块石墙却是实实在在的,张起灵不相信这个世界真的

有穿墙术这种东西,他伸出两只奇长的手指,往那石墙上一贴,一瞬间,他那极度敏感的手指,马上就

感觉到,这面石墙,竟然是在非常缓慢的转动的!
  他马上脑子就嗡的一声,完了!刚才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这个池,竟然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机关


  他突然觉得,非常的感慨,这简直是可是说是一个古工程上的奇迹,自己的所谓的经验,在这个墓

主人面前,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幼稚。
  但是,这个机关的目的是什么?他们下来的这几分钟里,似乎整个池底并没有什么变化啊!这个该

死的汪藏海,总不会只是想在自己的墓里搞一个旋转餐厅吧。
  对于机关的原理,张起灵并不陌生,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对于中国古墓的陷阱机关的了解,超过世

界上任何人(原话),他对于机关的工作原理,起源,缺点,甚至发明者的名字,都非常了解。
  按照他的经验,这个机关,必然是用最简单的原理来运作的。因为他知道一般所谓的巧簧机关,木

弓暗弩,无论是多少好的材料,经过少则几百年,多则上千年的岁月,其用来击发的引信,都已经腐烂

无法使用,能够阻挡盗墓贼的,往往是最简单的墓墙外的防盗沙层(盗墓贼掘到沙层后,上面大量流沙

陷落,会将盗墓者活活的闷死,但这也是非常被动的手段,现在盗墓者反而会根据洛阳铲中带沙,而确

定古墓的实际位置,并直接从墓顶硬穿十二层青砖而过)。
  要一个机关能够几百年几千年的运做下去,必要使用几百年几千年都不会腐烂的材料,比如说石头

和不会干枯的活水。这些东西,这里都有,而且这里的水还会根据潮汐的变化,提供一种动力,使得利

用起来,更加的方便。
  如果墓主人是汪藏海,那么这个人,从他对奇淫巧术的痴迷程度和运用能力,已经达到化境,恐怕

世界上再没人可以超的过他。
  张起灵一边想一边去摸其他地方的石墙,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设想,这个墙上肯定有一

个入口,刚才他一个迟疑的功夫这个入口已经转移了位置,他一路感觉过去,才往前走了几步,果然就

发现了一个暗门。
  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他找到的,他摇摇头,不敢入内,继续往前一路走下去,这一下他越走越疑惑

,最后一数,这里小小的地方,竟然被他摸到了八个暗门,这下子他心里一盘算,似乎已经知道,这他

娘的不是奇门盾甲吗?
怒海潜沙 第三十三章 生门
  奇门遁甲起源於四千六百多年前,几乎和中国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一样长,世界上最早使用奇门遁甲

的第一人就是老祖宗黄帝,然后一路传下来,你可以看到世界上几乎每一个军事家或者军事都会一点,

但是事实上到了汉代以后,奇门遁甲已经不是全本,因为黄石老人传给张良之后,这个鸟人把他归纳简

化,以至于后来人的基本上都看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对奇门遁甲的了解主要来自于家里的二叔(非三叔也),虽然所知也不多,张起灵提到这个的时

候,我还不至于像胖子一样好象在听天书。奇门遁甲起先有四千三百二十局,到黄帝手上的时候,他只

看懂一千零八十局,到张良那会儿七十二局,现在到我二叔手上整理出来的只有四十二局,已经非常难

得,世界流传只有十八局,其他各局都是三叔偶然从一个汉墓中找到。
  奇门遁甲虽然玄妙,但是他其实是兵法和命数理论,用他来摆阵属于发挥余热,奇门遁甲阵又叫八

阵,分八个门开门休门生门死门惊门伤门杜门景门,生门为生,死门为死,入其他各门,则又见八门,

周而复始。
  张起灵找到的这八个暗门,自然而然就想到奇门遁甲一说,这些暗门其实非常的窄,只能容纳一个

人侧身而过,这里雾气弥漫,外面又有一面可能转动的砖门,只要一推,就能打开,进去之后活门自动

关闭,不去摸根本看不出这里还有如此的蹊跷。
  张起灵有点对自己的大意耿耿于怀,他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但是刚才过于急功近利了,天底下的奇

淫巧术都是以小以精为荣,这个却是反其道而行,即大而全,反而让他防不胜防。
  他走回石碑处,把发现和众人一说,众人哗然,这门学问非常深奥,他们刚经过文化大革命的洗礼

,怎么可能懂得这些,文锦沉思片刻,突然说道:“刚才三省的行为这么诡异,好像被一个女鬼附身了

一样,会不会这鬼就是这个墓穴的主人,他刚才钻进的那个暗门,会不会就是生门呢?”
  张起灵看她眼睛里神采熠熠,问她道:“你是不是想到什么?”
  文锦让他们跟着她,自己转身走到那块石碑前面,也学着三叔的样子,半跪了下来,开始梳起头发

,她的身段非常之好,这样一个姿势,非常的有魅力,一下子几个男的都看的呆了,她梳了几下,又很

矜持的转了转头,这一转,她突然就一抖,马上叫起来:“找到了!”
  众人一听马上围了过去,对着石碑东看西看,搞了半天却什么都看不到,文锦说:“不对,你们一

定要像我这样,跪在这里,才能看的到!”
  张起灵似乎有点醒悟,忙跪下来,文锦在他肩膀上一压,说:“你太高了,再低一点,目光不能直

视,要侧视,盯住自己的鬓角。”
  张起灵觉得好笑,也学着她的样子,梳了梳头发,然后非常的女性化的一瞥,突然他就看见自己在

石碑的倒影里,鬓角的地方有浅浅的三条首尾相连的鱼,非常模糊,他又动了一下头,发现只要角度稍

微一偏,就马上消失看不到了。
  他哦了一声,终于知道所谓的有缘是什么意思了,心理不由暗骂,看来,只有爱美的女人,碰巧跪

在这一块石碑前面整理头发,才有可能会看到这个标记,而且太高太矮都不行,幸亏文锦观察的仔细,

不然自己这个大男人,无论怎么想也找不到这个秘密。
  (我听了也恍然大悟,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墓主人难道是个色狼吗?)
  他仔细盯着这条鱼,发现这个印记也在缓缓的移动,看样子,这块石碑里面,应该是有一个和池壁

转速一样的机关,这个印记对着的位置,永远是所谓的天门。他想到这里,忙让文锦看着,自己打起一

只手电,跑到池边,一个一个暗门的定位,到了第三个暗门的时候,文锦看到印记和手电的光点重合了

,大叫一声:“就是这个!”
  所有人一声欢呼,连张起灵都忍不住用力握了一下拳头,他用力推开暗门,第一个侧身走了进去,

里面是非常窄的一条走道,一直往里面通去,这次张起灵非常的细心,他先摸了摸四周的墙壁,确定再

没有其他的机关,才叫他们进来。
  这条走道也是用青冈石板堆砌而成,只有一个人宽,两个稍微胖点的人就走不过去,张起灵打着手

电走在最前面,一眼看过去,发现前面的那种黑暗,和青岗石的颜色参合在一起,变成了一种青幽幽的

感觉,似乎是幽冥里的颜色。他收敛全部的精神,走的非常小心,只要有一点奇怪的声响就要停下等个

半天,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成为了这群人的精神领袖,人人对他言听计从,没人敢说半句废话。
  他们走了有半只烟的时间,前后都已经一片漆黑,张起灵觉得似乎整个宇宙只剩下他们几个,他心

里也开始不舒服起来,这个时候,走道开始向上倾斜,他顺着这个势往上一看,发现非常远的地方前面

竟然出现了亮光,昏黄昏黄的,好象夕阳的光,不是很亮,但是很温暖,张起灵知道那里就是已经到头

了,招呼了一声,几步并作一步冲过去,只看着那个光点越来越近,突然脚下一平,整个世界好象突然

被金光笼罩起来,他忙眯起眼睛一看,不由惊叫了一声,差点跪了下来。
  在他们前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四方形的房间,这绝对不是单纯的大,那是一种极端的霸气,整个

建筑的氛围只能用磅礴来形容,简直给人一种不得不下跪的冲动。
  房间的每一边,都有十根整根的金丝楠木柱子,三人围抱不住,好似天涯海角的撑天柱一样。整个

房间由黄浆砖砌成,左右十丈,上面粱雕檐画,光五爪金龙就有十条,极端的金碧辉煌。而几乎有十米

高的宝顶上,镶嵌了一幅五十星图,每一颗星星,都是一颗璀璨的夜明珠,估计都有鹅蛋大小,正在发

出幽幽的黄光,房间的四个角落里,各有一面大镜子,光线互相反射,虽然不是很亮,但是足以照亮整

个空间。
  让他们最吃惊的,却是房间的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石盘,张起灵一看就知道了,石盘上面,是一

个规模宏大的宫殿模型。虽然只是一个模型,但是其龙楼宝殿,假石流水,一应俱全,非常的壮观。
  张起灵跑过去,兴奋地围着转了好几圈,马上就明白了,这就是云顶天宫的模型,他本来就不相信

这个古墓里会有一个宫殿这么离谱,所以也没有觉得失望,但是心中的迷团更浓了,看样子,汪藏海真

的造了一个天宫,那这个天宫在什么地方?难道真的在天上。
  这个发现太惊人了,所有人都兴奋又喊又叫,几个男生还起哄的把霍玲抬上了石盘,霍玲傻笑着刚

站稳,突然尖叫了一声,跳了下来,叫道:“上面有个死人!”
  张起灵一惊,忙飞身跳上去一看,只见整个模型的中间,是一个圆形的玉石花园,花园里面,一个

石头座上,打坐着一具已经完全收缩的干尸,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光了,露出来的躯干呈现黑色,这是

一具非常难得的坐化金身,自然风干的非常好,只要往金粉里蘸蘸,就可以放到寺院里供起来了。这具

尸体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头发和指甲和其他的金身一样,死后都在不断的生长,特别是指甲,几乎和

手指差不多长了,看上去有点不妥。
  他一个飞跃跳到这具干尸前面,毫不顾及,就先去看他的嘴巴,发现嘴巴里并无东西,然后叉住他

的掖下,一路按下去,文锦也跳了上来,看的清清楚楚,忙一个纵身跳到他的背后,轻声质问道:“张

起灵,你到底是什么来路,怎么会倒斗的这一套!”
  张起灵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文锦火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说道:“你分明就是个倒斗的,不

然不会在古墓中如此的镇定,你跟着我们,到底什么目的?”
  张起灵做了不要说话的手势,指了指这具干尸,说道:“这些不重要,你看!”说着,他将干尸的

衣服脱下,只见这具尸体肚子上,有一条非常长的伤疤,从左边最后一根肋骨一直到丹田,他自己先按

了一下干尸的肚子,然后抓住文锦的手也按了上去,文锦一哆嗦,果然,尸体的肚子里明显藏了什么东

西。
  张起灵伸出两根奇长的手指,轻轻的敲击干尸的肚子,初感觉应该是一只书匣,或者一卷竹筒什么

的,但是他仔细一听,又觉得不是。
  这具尸体已经完全干化,要透过尸皮摸出一个确切的概念来,没有可能,不过张起灵比较小心,他

心里琢磨着,这种金属带着木头的感觉,除了书匣,还有可能是一种常见的机关,明清小说里把它叫做

九转连环炮,这种东西宋朝就有了,到了明朝已经发展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如果自己贸然给这尸体开膛

,说不一定一下子就会给炸成碎片。
  如果墓主人设置了这么一个厉害的机关,说明他对于自己陪葬品十分的在意,如果冒险行事情,不

知道里面还藏有什么样的变化,说不定整个墓都会塌掉。张起灵叹了口气,决定放弃,他退后一步,给

那尸体磕了一个头。
  等他抬起来的时候,突然发现尸体好象哪里不对了。他左看右看,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这具干

尸,竟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怒海潜沙 第三十四章 连环
这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算是粽子,他也只见过能蹦能跳的,从来没见过会笑的,张起灵觉得心中

一紧,急忙后退一步,全身戒备,准备应对它的下一步动作,没有想到的是,那具干尸原本指着天的手

,突然一动,变成了水平指向东边,同时,整个房间突然一暗,宝顶上的夜明珠不知道什么原因,瞬间

熄灭了。
他们进来的时候,为了节约电池,已经关掉了手电,这一下子其他几个人都吓了叫了起来,张起灵发现

虽然房间变暗,但是并没有变成一片漆黑,忙抬头一看,发现最靠近四面墙的四颗夜明珠并没有熄
灭,就像漆黑街道上的昏暗路灯一样,只照亮了一小块区域,这个时候,边上传来了李四地发抖的声音

:“墙上有-有-脸!”
张起灵一个激灵,忙转头一看,只见这东边那颗夜明珠所照亮的黄浆砖墙,都出现了光影的变化,平白

无故显现出一张巨大的惨白人脸来。
张起灵知道必然又是一个把戏,有点厌烦地跳下石台,走到东边的砖墙前一看,发现墙上的其实是一幅

影画,这种画是当光线从一个固定角度射过来时候,由墙上沟壑的影子所形成的,如果光线的角度不对

,画就不会出现,但是因为这些线条太诡异了,在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很容易被人想象成可怕的人脸。
他仔细看了看,不由心中一动,眼前的这一幅似乎是叙事画,而且看内容,应该是在展示云顶天宫刚完

工时候的情形,他看到所谓的天宫,其实是建筑在一座非常陡峭的山脉上,山顶云雾缭绕,把整个宫殿

都包了起来,才给人一种浮在云上的感觉。张起灵看着那座山峰的情景。似乎白雪皑皑,海拔应该非常

的高,不知道是在哪座山上。
他转了转头,发现四面墙上都有影画出现,忙转到南面的砖墙继续看,只见这一幅,天宫下面的悬崖上

,被修凿很多地有栈道相连石窟,一行工人,正在用一个“枯槔(吊车)”将一具巨大的棺材。顺着悬崖

一个石窟一个石窟的向上拉升,而送葬的队伍,则排成一排,顺着栈道艰难的往上攀。张起灵啊了一声

,这个天宫。难道竟然是一个陵墓,那这棺材里装的,是谁呢?
他继续走下去,西边的那幅影画,更加的奇怪。只见悬崖上的栈道,竟然燃起了熊熊裂火,这应该是守

陵的士兵在入殓仪式结束之后,为了保证陵墓地安全,而把进入天宫的唯一的道路烧毁。这样一来,基

本上可以杜绝所有的小规模盗墓行为,无论南派北派,均没有人有能力到一个海拔如此高的地方,爬上

百米悬崖,去倒一个斗,不可能也没有必要。
他记忆里并没有遇到过这样地墓葬,为由觉得惊讶。忙跑到最后一幅影画之前,一看就乐了,因为这幅

画却出奇的简单:山顶上的天宫突然消失了,只见一片皑皑的白雪,不仅如此。连悬崖都被一片白色盖

住。虽然并不是很生动,但是张起灵已经知道了这应该是一场雪崩。
他猜测,可能是大火使得温度上升,天宫上方的积雪松动,造成了大规模地雪崩,不仅把整个天宫掩埋

在了白雪之下,还覆盖了整个山头,把这座宫殿变咸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坟墓。
他看到这里,不由长出了一口气,真没想到这个云顶天宫,最后的命运竟然是这样的。看来汪藏海对此

也是耿耿于怀,自己的杰出作品在建成后没多少时间就直接被雪崩压毁,够他到死都郁闷地了,也难怪

他要把这件事情通过这种隐秘的方式记录下来,这应该是一个地位显赫人物的陵墓,他肯定不能把这件

作品公诸于世,但是以他这么喜欢炫耀的性格,他肯定会以某种方式让后人知道,自己的作品里,还有

一座这么壮观的云顶天宫。
现在唯一不知道的,就是这座坟墓里埋的是什么人了,张起灵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文

锦和其他两个人正在试图搬动东南角地那面大镜子。他觉得很奇怪,忙问她在干什么,文锦焦急的说:

“我刚才看到三省躲在这面镜子的后面,一闪又不见了。”
张起灵这才想起三叔的事情,忙上去帮了一把,这面2米高的镏金福字纹铜镜非常地重,他们用尽全身的

力气,才挪开了半米,众人探头一看,只见镜子后面的墙角壁上,竟然有一个半人多高的方洞,张起灵

照了照里面,只见一片黑漆漆,不知道通到哪里去。
吴三省前几天规划地宫的时候,并没有发现这里还有这么大一个房间,但是张起灵早就知道,地宫并非

他规划的这么简单,因为沉船葬和陆葬不同,有一个沉船的过程,这个过程中船必须保持绝对的平衡,

所以对陵墓的对称性要求非常高,吴三省规划出来的地宫虽然没有原则上的错误,但是明显的头重脚轻

,如果以这样的结构来沉,估计整个墓会倒栽进海里。
他那个时候也懒的去出这个风头,就没和吴三省说,现在想起来,这里有一个用来平衡的通道,也不足

为奇。
他和众人解释了一下,打起手电第一个走了进去,因为手电在进盗洞的时候一直开着,基本上都有点电

力不足,文锦就让他们前后各开一只,其他人全部关掉。这个石道里面相当的宽,几乎可以四个人并排

走霍玲看到张起灵和文锦走的如此的近,不由有点不舒服,就硬挤上去,这个时候,张起灵已经觉得事

情有点不对了,他隐约看到前面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
同时,空气中那股越来越浓的香味,也引起了他的注意,这种感觉,好象是他们正在走近香味的源头一

样,再往里走了几步后,这些味道已经香的让他无法集中自己的精神,他回头想问文锦。突然发现,身

后的几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文锦挨着自己的额头,迷糊的看了他一眼,一下子倒在了他地怀里。
张起灵心叫不好,马上闭住呼吸,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困意袭来,开始向墙壁

上靠去,然后逐渐失去了意识。朦胧中,他看到三叔蹲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闷油瓶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下来。说道:“我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面,

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直到几个月后。才一点一点的开始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后来又过了几

年,我开始发现,我自己的身体出了点问题。”
我忍不住想插嘴问他,是不是发现自己不会老。但是他没给我这个机会,就接着说道:“我现在还不能

告诉你是什么问题,不过我在三个月前,碰到了你的三叔,我发觉他非常的眼熟,为了想起更多地事情

,就跟着你们去了鲁王宫。”他讲到这里,突然转向我。说道:“我在鲁王宫里,发现你的三叔很有问

题!”
我一楞,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继续说道:“你们从青铜棺里拿出来的那块金丝帛书,其实是假的。

早就被你三叔调包了。”
我大吃了一惊,叫道:“胡说!他娘的那不是被你掉包地吗?”
闷油瓶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不是,是你三叔自己,他和大奎两个人,从树的后面打洞,直接挖

到棺材底上,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大奎必须要死的原因。”
我听的浑身发冷,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虽然仍旧想站在三叔这一边,但是脑子里已经犹如一道闪电划

过,无数地景象跳了出来,我想起大奎是怎么中毒的,想起潘子为什么在上树之前还很清醒,等我们在

地面上看到他的时候却已经深度昏迷,想起我和胖子还没有爬出那条缝隙的时候,他已经扛着汽油筒跑

了过来。
我无法再想下去了,只觉得世界上的一切都颠倒了,不知道谁说地是真话,谁是骗子,我到底应该相信

谁。我觉得脑子一片混乱,无法控制的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没有动机,三叔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闷油瓶淡淡的说道:“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你三叔的话,的确是没有动机。但是——”他说到这里叹了口

气。
我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心里似乎已经相信了他,不由苦笑,我原来一直在想三叔到底有多少东西在

骗我,现在,我必须要想的是到底他有多少东西没有在骗我了。
事情发生这样地变化,我真的没有想到,不过转念头一想,现在想这些也没有什么用,无论谁真谁假,

都要等到我们逃出去后才有意思,不然死在这里,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
想到这里,我忙定了定神,让自己放松了一下,这个时候,我发现胖子已经走到了石碑前面,笨拙的蹲

着,翘起个兰花指头,在那里晃晃悠悠的梳起头来,我皱了皱眉头,叫道:“死胖子,你他娘的又在搞

什么鸡吧事情,你就不能给我消停点?”
他转了一下头,装成女人地声音,说道:“哀家他娘的正在梳头~,梳个头又要不了你的命,你罗嗦什么

?”
我简直无可奈何,问他道:“梳头?你难道也想去那个天门里看看?”
胖子说道:“当然,这么壮观的情景,胖爷我怎么可能错过,况且,你看我们下来一次也不容易,那女

人又跑了,看来我们的佣金也没指望了,再怎么样,也得挖几颗夜明珠过来,所谓有钱就不倒斗,倒斗

就不空手嘛。”
我骂道:“敢情刚才你听了这么久,就听到个夜明珠啊?”
他听了不服气了,说道:“哎,你还真不能这么说我,你胖爷我要进这个天门,还有另外一个非常重要

的原因,你们可知道是什么吗?”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7 15:17:52 | 显示全部楼层
怒海潜沙 第三十五章 血字
胖子听了不怒反笑,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的方法,说道:“当然不是,胖爷我要进这个天门,还有另

外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你们可知道是什么吗?”
我对他说道:“谁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你爱说不说,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是在落难,要是那些不

着边际的事情,还是免了。”
胖子对我说道:“你别着急,我要说的这个事情,和我们现在的处境大大的有关系,你刚才没听这小哥

说嘛,这个入天门的走道,是个上坡,而那个放着天宫模型的大房间,又非常之高,这高上加高,至少

有个十几米,你想想这古墓总共才多深啊,我估计那房间的宝顶,应该整个古墓的最顶端,我们要出去

,就应该从那里动脑筋!”
我一听心里一亮,忙估算了一下,我刚下到水底墓道的时候,看过水压计,那个时候已经是水下十三米

,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池底,又在这个基础上下去了十几米,就是说我们应该是在水下二十米到三十米

之间。这样算来,放着云顶天宫模型的那个房间,顶部离海底,最多也只有十米不到,的确正如胖子所

说的。
刚才只顾着听故事,真没注意到这些细节,我不由对胖子刮目相看,这家伙看似莽撞,其实心里通明的

很,看样子以后有事情也不能瞒着他,想到这里,我就对他们说道:“胖子这次倒是说到点子上了。不

过现今知道了这些也不顶事,我们赤手空拳,不要说爬不上十米高的宝顶,就算爬上去了,手里没家伙

,上面几层砖顶,如何下地去手。我看我们还是得先去找几件象样的金属冥器来,尽快实施反打盗洞的

计划,再磨蹭下去。恐怕就要错过退潮的时间了。”
我说虽这么说,其实心里没底,因为这这一路过来。看到的赔葬品除了瓷器就是石器,连一件金属的都

没有,有点不符合常理,我隐约觉得说不定也是这墓主人特意安排,现在只能去后殿里找找,要那也没

有,那真是天要亡我也。
胖子听了我的话,哈哈一笑。说道:“这我也想好了,那大房间四面不是有镏金的福字纹铜镜吗?你也是

倒腾古玩的,总该知道这镜子是啥样子地吧?我们把那镜子腿给拆下来,那东西老沉老沉的,绝对能当锤

子使唤”
我刚才听这名字就觉得很熟悉,听他说起,才想起我的确经手过这种东西,不过具体是什么样子地,我

也记不清楚了,看胖子说的信誓旦旦。不像是瞎掰,不由也放下心来,对他说道:“那行,这事情我们

就这么定了,事不易迟,我们马上就行动,不过到了那个地方之后,你可什么都别碰。千万千万,这地

方到处是机关,我们以后的年月还长着呢,范不着为了几件死人的东西,把自己也交代在这儿!”
胖子听了点了点头。表示除了砖头,其他坚决不碰,我怕他还在动那些夜明珠的主意,又强调了几遍,

只说到他烦。我又把那地方的具体结构问了个清楚,把可能遇到的情况,要采取的必要措施,和他们一

一说了,然后三个人依计行事,先找到了天门,然后胖子打头,闷油瓶在后,我就夹在中间,径直走进

了那条狭窄地天道里去。
我在闷油瓶的叙述中已经听过天道里的情景,但是自己进去,又是别有一番滋味,刚开始并没有感觉,

只觉得是晚上走在嘉兴西塘的石皮弄里,窄了点而已,可是走了一段时间后,前后都已经没了边际,才

开始慌起来,我走在中间,黑倒是不怕,只是四周太安静了,我们都穿着脚蹼,脚步声噼里啪啦的,在

狭长的走道里听起来十分的怪异,似乎后面跟着个什么怪物跟着似地,胖子神经大条,对这些没感觉,

就是这道太窄,他走起来很不舒服,也直埋怨:“这石道他娘的也不知道是谁造的,摆明了歧视我们胖

子,你说这通往天门的天道,怎么寒碜成这个样子,要天上地道都这个样子,弥勒佛都不用出门了”。
我对他说道:“话不能这么说,他这样设计肯定有他的道理,这是船葬,船再大也有个限度,估计他为

了突出表现自己的天宫,其他地方只好尽量节约空间了,而且历来倒斗的都是又矮又瘦,谁会想到胖子

也能做这一行。”
胖子听了颇得意,说道:“那是,说到摸金一派,古往今来,别的不说,论身板你胖爷怎么样也是第一

,不过胖归胖,一点也不影响我的身手是不,这叫——哎哟!”
胖子说着突然人一定,走不动了,我一看,原来他两个肩膀顶住了两边的石壁,卡在了走道里,大笑:

“叫你胡吹,自己打自己脸了吧。”
胖子往前动了动,怎么样都过不去,纳闷道:“小吴,你先别笑,不对啊,我刚才还走的挺顺,怎么就

卡住了。”
我看了看四周,说道:“看来这石道并不是一样长宽地,可能刚进来那段略微宽一点,现座逐渐变窄了

,你后退了几步,看看能不能抽出身来。”
胖子扭着大层股,使劲往后挪了几步,却还是老样子,说道:“不对不对,不是这个原因,这道明显比

刚才窄,我看是这墙有蹊跷,小吴,我看这事情恐怕不妙。”
刚才一路过来一直蒙头就往前走,也没有注意这些墙壁,听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好象是变窄了一点,

于是左右手各撑住一面墙壁,一下一股奇怪的感觉传来,我呀了一声:“不好,这两面墙好象正在合拢!


闷油瓶也摸了摸,点点头,说道:“看样子有变故,没时间了,我们退出去再做打算!”
我一听,心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被这两块墙板压一下,估计就成三个烙饼了,于是一回头撒腿就跑,

胖子看我们跑地如此快。忙用力一转侧过身子,急的大叫:“等我等我,别他娘地光顾自己。”
我从来没跑过这么快。几乎是连滚带爬,几乎全身的力量都用上了,等我跑到出口的地方,那两面墙壁

明显又合拢了很多,连我都要侧起身子才能通过,胖子更是不行,几乎是像螃蟹一样只能横着走。闷油

瓶伸手就去开那个暗门,弄了两下。突然骂了一声,转过头来对我说道:“有人在外面把门轴卡死了!”
胖子一听,脸都绿了,大骂:“这狗日的天门,这下子完了,你们快想想办法,不然哥几个今天就归位

了!”
我急火攻心,看着这石墙一点一点压过来,真他娘的比死还难受,可一时间能有什么办法。这种情况除

非有奇遇,否则大罗神仙也没辙啊,说到:“能有什么办法,往前跑吧,跑的快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闷油瓶一把拉住我,摇头说:“过去起码要十分钟,来不及了,我们往上看看!”说着双脚蹬住两边的墙

壁,就往上爬去,我抬头一看,只见上面同样黑漆漆一片,也不见任何变宽地迹象。不知道爬上去有什

么用,不过事到如今,总比在这里等死好,想着招呼胖子一起开爬。
这走道变窄,爬起来简直和走路一样方便,我们一路向上,几分钟之内就直爬了十几米,胖子不由咋舌

,说道:“还是这位小哥脑子快,这下好了,我们可以在被压成饼之前先跳楼自杀!免的受那皮肉之苦。


我也没听出来胖子是不是真心的,不过想起要被压成肉饼就一阵恶心,这可不是爽快地死法,说不定你

还能听到自己头骨被压爆的声音,我真的是宁愿摔死也不想被活活夹死,这时候闷油瓶在上面叫:“先

别胡思乱想,我们还有时间,你们还记得不记得,棺材下面的那个盗洞?”
胖子说道:“当然记得,但是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话一出口他就哦了一声:“我懂了,你是说,我们要

学习他的精神,不到最后关头永不放弃是不是?”
闷油瓶说到:“不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倒斗的会放着地宫不走,反而在地宫的墙壁里打洞钻来钻去

的,如果是这样,那只有一个原因,他遇到了什么困境必须在地宫地墙上开洞逃命。”
我一听就明白了,不由心一动,说到:“你是说打这个洞的人,和我们一样,也是在这种情况下才被迫

去开这个盗洞的?”
我不得不佩服闷油瓶的思维敏捷,也知道他为什么要往上爬了,这地板和两面墙壁都是青冈石,除非有

炸药,否则怎么样也没办法打出个洞来,唯一可能下手的地方,必然只有看不到的天花板。
说话间我们已经爬到了顶部,再上去就是一层青砖,我敲了一下,不由大喜,我们料的不错,果然是空

心的,这种砖头能压不能凿,有合适的工具,开个孔应该非常方便。不过我望了一下四周,只见一片漆

黑,看不到盗洞,胖子说到:“糟糕了,小哥,你说这石道这么长,要是他把入口打在走道那头怎么办?


闷油瓶说道:“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先是往出口跑,发现出口的门被卡住了,才会用反打盗洞这

种迫不得已的办法,所以这盗洞口必然是在这里附近,如果他打在另一面,我们也只有认栽。”
这话说地非常有说服力,我和胖子点了一下头,打起精神开始向边上搜索,这个时候我和闷油瓶的情况

还好,侧着身子身前身后都还有一个拳头可以放,胖子已经几乎到了极限了,要缩着肚子才能在这夹缝

里移动了,我看的出这给他的压力颇大。就安慰他,说脂肪的压缩比还是很大的,只要墙壁不顶到你的

骨头,就不算有事情,他听了脸都青了,摆摆手叫我别废话。
我们从最外面开始,一直往里爬了十几米,但是什么都没发现,其实横着爬比爬高更消耗体力,我的脚

已经开始发软起来,几次都差点滑下去,我知道如果两面墙再合拢一点,我地膝盖就要没办法弯曲了,

那时候移动起来更困难,前面又黑漆漆一片,不知道那个盗洞究竟开在什么地方,如果真如闷油瓶说的

,万一在那走道的另一端,那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死亡。
早知道这样,也许还是被海猴子咬死的痛快多了,人多说粽子鬼怪有多么多么可怕,现在我倒是宁可遇

到十几只粽子,也不想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在这里活活给压扁掉。
这个时候,前面的闷油瓶突然用手电照了我一下,示意我们过去,我和胖子以为终于找到了,大喜过望

,忙拼了命地挤到他身边,抬头一看,不由一楞,只见头顶上的青砖上,写了一行血字:“吴三省害我

,走投无路,含冤而死,天地为鉴——解连环。”
我看的心惊肉跳,心说这又不是武侠小说,问道:“这~这是什么意思?这个人又是谁?为什么说三叔害他

?”
闷油瓶说道:“这个解连环也是考古队的人,就是手里捏着蛇眉铜鱼,死在珊瑚礁里的那个。”
我啊了一声,脑子又是一乱,闷油瓶推了我一把,说:“他既然在这里留了字,又汉有被夹死在这里,

说明盗洞肯定在附近,现在没时间想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快往前走。”
我跟着爬了几步,突然想起来,解连环,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啊,好像听我爷爷提到过。
怒海潜沙 第三十六章 脱困
我稍微一回忆,就想起解连环是谁了,说起来解家和我们吴家还是有点渊源的,可能要扯到表亲的表亲

那一份关系上了,俗话说一表三千里,到了我这一代,和他们也并不是很熟络了,但是他们也是一个历

史很悠久的倒斗世家,解连环,似乎和三叔走的比较近的一个二世祖,我最多见过几眼,不过爷爷责备

三叔的时候,经常提到解家的事情,就说因为三叔,我们吴家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在解家面前抬起头来,

可惜了解连环这孩子,跟着你还出了事情!
现在想来,原来解连环是这么死的,难怪我老头子不让我跟着三叔混,原来三权以前有前科在。
胖子在后面推我,我也没办法再细想,咬紧牙关又往前挪了几步,砖顶上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胖

子开心的大叫,他其实大限已经到了,前后都被青冈石蹭的血红血红的,好象刚洗了土耳其浴一样。我

也比他好不了多少,脚都有点用不上力气。不过现在也不急这一时半刻,闷油瓶先往上一探,钻了进去

,踢了踢盗洞的两壁,确定够结实,才把我也拉了进去,胖子就有点麻烦,我一个人还扯不动他,就看

他发起狠来,大叫着用力就往上拱,背上的皮都磨掉一大块才脱身。
我们站稳之后再看下面,不由后怕,两面墙之间已经夹的只剩下一条窄缝,我不敢去想如果我还没脱身

现在是什么群子,这一次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再迟几分钟,就算发现了盗洞,我们也爬不进去了。
我又抬头往上看了看,只见这盗洞垂直向上打了大概只有一人多高,马上变了个角度,倾斜着往东边打

去。估计应该是和上面的那个盗洞相连,我的脚直发软,已经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了。催着闷油瓶快点向

上,三个人爬到倾斜的那一段,吃不消力气,往洞壁上一靠就直喘大气。
这时候下面传来了石墙完全闭合的声音。我长出了一口气,揉着腿,敲着蹦紧的小腿肌肉,尽力放松下

来。刚才实在太紧张了,现在人一松就觉得有点发懵,直打哈欠。胖子靠在那里面如死灰,身上都是破

皮,一边喘一边说:“这次算是长了记性了。回去之后怎么样我也得减几斤下来,要不然我王字倒过来

写。”
这砖头盗洞刚才听他们说过了,打的非常的好。看群子这个解连环也不是等闲之辈,我往上照了照,看

着整个盗洞是之字形向上的,在建筑学上说,这样打法,就算发生小规模的坍塌,也不会造成很大的危

险,如果为了节约力气一个直井上去。上面的砖头整个儿塌下来,结局和被一只打桩机打了一下没区别


胖子歇了一会儿,就问闷油瓶:“我说小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怎么二十年前走这备道还是好好

的。这次就差点被夹死,你是不是带错路了!”
闷油瓶在闭目养神,想了一下说:“这个可能性不大,除非那石碑里指示生门的记号被人调过了,你看

刚才情况这么险恶,估计我们是进了死门了。”
胖子就纳闷了,问道:“会不会是那个女人发现我们没死,又来暗算我们?”
我摇摇头,要说她狠毒那我是承认,但我不认为她有这个能力去改动几百年前的古墓机关,这实在离谱

,但是这里又没有第五个人了,我想了一下,不由有点怀疑,难道是三叔?(前面情节修改后,三叔是在

这个古墓里失踪地。)
闷油瓶看出了我的忧虑,拍了拍我,说:“其实我对于这个事情也有一个假设,你如果这么介怀的话,

不妨听我分析一下。”
他是这件事情的参与者,而且可以说亲身经历了最主要的部分,他能提供点意见给我,表当然不会拒绝

,于是点点头,请他说下去,闷油瓶说道:“先假设,二十年前,三叔和谢连环是认识的,甚至关系非

常好,但是他们没有表现出来,在我们第一次拖寻的时候,解连环可能已经发现了海底墓的存在,但是

他没有对任何人说,只告诉了吴三省。”
他们两个都是倒斗出身,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他们趁别人不注意,找了一个时间,偷

偷潜入了这个古墓,他们两个人都是高手,这应该一点也不难。然而他们进入了古墓之后,发生了什么

意想不到地变故,导致三叔起了杀心,想设计杀掉解连环。
具体过程我们无法知道,但是可以确定解连环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在这走道的砖顶上留下了血书,却突

然发现这面砖顶是空心地,他随身必然还有一些工具,就极快的打了一个盗洞,保住了性命。
我点点头,分析到这里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他继续说道。
谢连环脱身之后,想借这个盗洞脱身,他凭借自己的经验,在几次失败后,终于逃出了这个古墓,之后

他当然马上想去找吴三省算帐,没想到碰到吴三省后,却反被他杀死。将他的尸体伪装成被珊瑚礁卡住

意外死亡的样子。
我听到他这样分析,心里有点不舒服,可是我找不出理由来反驳他,而且他也说了是假设,我定了定,

继续听下去。
之后,吴三省为了某一个目的,或者真的是为了躲避风暴,将我们全部带进了海底墓穴,然后自己假装

睡觉,这个时候,我发现了瓷器的秘密,将所有人都带到那个水池的底下,这可能是他没有想到的,他

没有办法,只好装成被女鬼附身,将我们引进了放置模型的房间,然后在那个镜子后面的通道里,把我

们全部迷倒。
他在我们昏迷之后,应该对我们做了一些事情,之后我是怎么出来的,其他人怎么样了,我都无法判断

,但是我肯定其他人也应该像我一群,失去了记忆,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就算见到对方,也只会觉得眼

熟而已。
我听到这里,反问他道:“为什么三叔当时不干脆杀了你们,这样不是一了白了?”
闷油瓶说道:“我也想不通,不过,也许他当时认为没有杀我们的必要,因为毕竟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他这样的假设,几乎是把三叔想象成一个处心积虑,早有预谋的大魔头,我实在无法接受,在我的印象

里,三叔不会也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胖子听到这里,好象有所顿悟,对我说道:“小吴,我倒想起个事情,可能能解释这个事情,不过我说

了你们可别笑我。”
我一听,现在真是集思广益的时候,胖子脑子直,说不定能想到啥我想不到的事情,忙叫他快说,他故

做神秘,轻声说道:“我看,这事情其实很简单,你三叔到了这个地方以后,也许碰到什么……不干净

的东西,就中了招了,小哥刚才不是说你三叔学女人梳头吗?你想啊,他这不是提示你们找天门的办法吗

?这事情谁知道的最清楚?那就是这墓里的老鬼啊,我看,你三叔肯定给这墓主人的冤魂给控制住了,要

是找到你三叔,你直接一盆狗血浇上去,把那鬼逼出来就没事情了。”
我看他说的越说越悬乎,说道:“你这解释他娘的都赶上聊斋了,我和我三叔生话了二十几年,从来没

觉得他像个女人过,你这个不算。”
胖子说道:“我可没说这鬼也一定是女人啊,这神经病还分发作和不发作的时候呢,说不定你三叔人前

的时候很正常,人后就涂着个胭脂在做刺绣呢,”胖子说了就翘起个兰花指头,我看着好笑,说道:“

你以为是东方不败啊,还刺绣,你这个说不通。”
闷油瓶听着胖子说话,说道:“不,他说这个,我看的确有可能,在古墓里,的确有过这种事情发生。


胖子见有人还同意他的意见,马上牛起来,说道:“你看,我胖子他对不会瞎掰,我估计着,这和这墓

在海底很有关系,风水风水,所谓风声水起,遇水而止,你知道为啥水鬼要找替身吗,因为他的魂魄出

不去,这古墓建在水里,风水虽然好,但是对墓主人就大大的不利。”
我听他说的一套一套,也不由的不相信,说道:“要不,咱们先记着,要真能找到三叔,我搞个开过光

的佛印往脑门上一印,看看有没有效果。”
我们又各自提了一些想法,这时候我们都缓过劲来了,胖子看了看表,说道:“咱们也别在这里开代表

大会了,要真像我说的这样,我们要是在这里饿死,魂魄也肯定出不去,到时连胎都投不了,那就亏大

了。”
胖子说到这里,挠了挠后背,又问我:“小吴,你有没有觉得,进了这个古墓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

始,身上痒的厉害?”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7 15:18:15 | 显示全部楼层
怒海潜沙 第三十七章 盗洞
我正准备开爬,听到他问,不由也缩了缩脖子,则才实太紧张了,也没有注意,其实在甬道的时候,我

已经感觉被莲花箭割破的伤口有点发炎的迹象,但是痒着痒着,又似乎好了点起来,我撩开衣服,看了

一下伤口,发现伤口上的红肿已经消退了下去,也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说道:“有感觉,不过现在已

经不痒了,这里湿气这么重,可能是过敏吧。”
胖子痒的厉害,说道:“那这过敏有什么办法可以暂时治一下,我财才出了一身冷汗,现在痒起来没完

了。”说着还不停地往墙上蹭,我看他后面都有血条给他蹭出来,觉得有点不对劲,忙让他给我看看,

他一边扭动着身子一边转过来,手还不停的挠,我拍开他的手,用手电一照,看见他背部被莲花箭刮破

的伤口上竟然长出了很多白毛,恶心的要命,随口就说道:“胖子,你多久没洗澡了?”
胖子啊了一声:“洗澡?问这个干嘛,这属于个人隐私,我不方便回答。”
我说道:“你他娘的有日子没洗啊吧,我告诉你,你也别害怕,你背上好像发霉了,白霉,天下奇观啊

,估计你再坚持个几个月还能种个灵芝出来。”
胖子听的云里雾里的,说道:“什么,白煤?煤还有白的?你说话别这么费劲,到底怎么回事情?”
我看着闷油瓶皱了皱眉头。似乎情况不妙,还不敢再开玩笑下去,闷油瓶挤过来用手按了一下,一按就

一包黑血,轻声对我说道:“麻烦了,则才那莲花箭里有蹊跷。”
我觉得奇怪,但是我刚才也中箭了,按道理应该和他一样才对,难道我爷爷遗传给我的体质真的这么特

别?我忙把自己的伤口露出来。表示我的疑问。
闷油瓶看了看我的伤口,啧了一声,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这时候胖子怕起来,转头问我道:“什么毛

!他娘的别没头没尾的,哪长毛了?”说着又用手去摸,我赶紧抓住他,说道:“别动,你好像得啥皮

肤病了,让我们再给你仔细看看。你可千万别抓。再抓可就留下疤了。”
他痒的厉害,哪里忍的住,我对闷油瓶说道:“这样下去不行,得想个办法,我听人说过,有些人收不

住皮肤病的痒,自杀的都有!”
胖子叫道:“我他娘的现在就想自杀!可痒死我了,要不你就学学关公刮骨疗伤,把那两块肉给我剜了

得了。”
我小时候也得过皮肤病,土办法是有一点。就是有点恶心,对他道说:“挖肉是不用,你真以为你肉多

啊,我也不是华佗,不过我身上还有点爽皮水。给你先涂上,可能有点疼,你可忍着。”
闷油瓶楞了一下,胖子也啊了一声,说道:“所以说你们城里人就是娇贵,他娘的倒斗还带着爽肤水,

下回你干脆带副扑克牌下来,我们被困住的时候还能锄会大D。”
我当然不可能带着这种东西,呸呸两口唾液就涂在胖子背上,带上手套就给他涂开了,没成想胖子这么

碍不住疼,口水一涂开他惨叫了一声,人直往前逃去,大骂:“你他娘的涂的什么东西!我的姥姥,你

还不如剜了我呢,这下子胖子我真的要归位了。”
这疼就是管用了,说道:“看你那点出息,疼比痒好熬啊,你现在还痒不痒?”
胖子在哪里手舞足蹈了一阵子,算是缓了过来,奇道:“诶,小吴,行啊,你那什么东西这么灵,还真

舒坦多了,那爽皮水什么牌子的?”
我看他要知道我是口水涂上去的,非宰了我不可,忙说道:“别跟个娘们似的,我们快走。”
闷油瓶看着好笑,也直摇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不是苦笑,不由也觉得他变得似乎有点人情味起来,

看样子人之间还是要多交流地嘛。
不过他笑了一下之后,又变成一张扑克脸,招呼我们跟上,三个人顺着盗洞迂回着向上,爬了大概有半

根烟的时间,闷油瓶在前面说道:“分叉口!”
我挤上去,果然,左右各打了两条通道,我往左边那条照了一下,看到只往里面一点,就有砖头垒了起

来,是条死路,看来砖头外面就是闷油瓶他们从右耳室到左配室的那条道。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给封了起

来。难道怕什么东西从那棺材那里过来?
不过他既然封起来了,那最后脱身的盗洞口必然是在右边,闷油瓶和我想法一致,对我指了指,三个人

二话不说,继续开爬。
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爬过这么长的时候,已经汗流浃背,一般的土洞爬起来还没这么累,主要是膝

盖没有东西顶着,不会疼,现在下面都是砖头渣子,爬在上面像受刑一样,直觉得两条膝盖滚烫滚烫,

看样子做人还是有好处的,下辈子还得争取做人。
我胡思乱想着,闷油瓶已经停了下来,做了个叫我不要出声的手势,胖子看不到前面,轻声问我:“又

怎么了?”
我让他别说话,这个时候闷油瓶已经关掉了手电,我和胖子很知趣,也马上关掉,一下子我们陷入到了

绝对的黑暗之中,我这个时候非常的冷静,心跳都没有加速(事后想起来,刚才差点被墙壁夹死的经历

对我的影响很大,我在心理上已经克服了对古墓的恐惧),我还不知道他是什么用意,不过在古墓里,

听他的总是没错的。
我们安静了一会儿,呼吸平缓下来,身上的汗也干了,这个时候,我听到上面的砖顶之上,有什么东西

走了过去,似乎是个人,我心中一惊,看样子我们上面应该已经是后殿或者是甬道了,这人是谁,会不

会是阿宁?或者是三叔?
正在猜测,我突然感觉到后背脖子上痒痒的,心里一个激灵,心说难道我也长出毛来了?忙回手摸了一

下,正摸到一团湿搭瘩的东西贴在我脖子上,我以为胖子挤过来了,暗骂了一声,用力一推,把那东西

推了回去,手伸回来的时候,突然发现指甲里粘呼呼的,还有股淡淡的香味。
我恶心的把这些东西搭到边上的砖头上,心说胖子的刺猬头上肯定喷了不少发油,呆会儿要是找到水源

肯定得好好洗洗,这胖子头上的头油还说不定是几个月前的呢。
正想着,脖子上又痒了起来,这死胖子不知道又在搞什么希奇的名堂,我不由无名火起,一把拎住那团

东西,把他按到墙壁上去,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有点不对劲,怎么这胖子的脸这么小起来。我小心的

支起身体,摸了一下,心里咯噔一下,那些湿瘩瘩的东西怎么好像是头发,我又摸了两把,发现这些头

发全部都缠在一起了,手伸进去就被绞住,我咽了口吐沫,开始冒白毛汗,胖子肯定没这么多头发,这

些头发是谁的!
我想起水墓道里那团吃人的头发,呼吸开始困难起来,不敢打开手电,那东西好像就离我几个公分,我

一开肯定给他对上眼,这种刺激我可顶不住,正想着,我就感觉到一只纤细的湿手一下子摸到了我的脸

上,冰凉冰凉的,手指甲非常的锋利,我头皮开始麻起来,脸上的肉不由自主的发起抖。
那手的手指甲刮着我的脖子,然后收了回去,不一会儿,我就感觉到那东西的头凑了起来,那团湿漉漉

的头发,一下子贴到我的脸上,我恶心的只咬紧牙关,已经准备爆起了,突然这个时候,那团头发里突

然有一个女声,非常的轻,她在我耳朵边说到:“你是谁?”
那声音真的非常的轻,但是我却听的很清楚,不由大吃了一惊,同时这个女人的身体就靠了过来,硬是

挤进了我的怀里,纤细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然后搂住了我的脖子,我本能的发起抖来,只觉得这个女

人非常的娇小,她的嘴巴贴上我的耳朵,呵出的气都是冰凉的,我彻底懵了,只听她又说道:“请抱住

我。”
我听到这句话,就像是着了魔一样,虽然手还在不停的抗拒,但是却根本不听我大脑的命令,一下子搂

住了她的腰,这一下更不得了,我一下子感觉到,这个女人竟然什么都没穿,皮肤冰凉但是出奇的光滑

,我不由心里一乱,脸就红了起来,这个时候,那女人的嘴巴已经移到了我的下巴上,一碰一碰的,好

像在暗示我去吻她,我守全失去控制,刚想一头吻下去,突然闷油瓶的手电就亮了,我一下子就看到了

我搂在怀里的“东西”,不由头皮一炸,浑身的寒毛都竖了直来。
我听到这句话,就像是着了魔一样,虽然手还在不停的抗拒,但是却根本不听我大脑的命令,一下子楼

主了她的腰,这一下更不得了,我一下子感觉到,这女人惊人什么都没穿,皮肤冰凉但是出奇的光滑,

我不由心里一乱,脸就红了起来,这个时候,那女人的嘴巴已经移动到了我的下巴上,以碰一碰的,好

像在暗示我去吻她,我完全失去了控制,刚想一头吻下去,突然闷油瓶的手电就亮了,我一下子就看到

了我搂在怀里的“东西”,不由头皮一炸,浑身的寒毛都竖了直来。
怒海潜沙 第三十八章 禁婆
我的眼前一个手掌不到的地方,赫然是一张惨败的巨大人脸,上面的皮肤不知道在海里泡了多少年了,

全部都肿成透明的颜色,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两只妖眼竟然没有眼白,黑色的眼珠几乎占满了整

个眼眶,乍一看像极了一句被剜去双目的狰狞的腐尸。
这一下子把我吓得几乎要疯了,我歇斯底里的大吼一声,一把把他推开,拼命向前爬去,脑子里只有一

个字“逃”。可是那条走道很难过两个人,我和闷油瓶卡在了一起,动弹不得,我看挤不过去,一把抓

住他,大家:“鬼!有水鬼!”
他一把捂住我的嘴,轻声问:“别叫!水鬼在那里?”
我转过身子指后面:“就在后面,就”
话说了一半我就一呆了,心里啊了一下,只见我的后面竟然什么都没有,没有人脸。没有头发,连一点

水渍都没有,我的手指几乎戳到了胖子的脸上,把他弄得莫名其妙,说道:“去你妈的,你才是水鬼。


我这下子懵了,忙探头去找,东看西看,真得不见了,大师部队阿,刚才的感觉这么真实,不可能是幻

觉啊,难道我真的给这古墓逼出心理问题来了?我心脏还在狂跳,脑子里有一团迷雾,都不知道该怎么

反映好了。
胖子看我脸都绿了,就安慰我道:“怎么回事情,你别急,慢慢说。”
我结巴道:“我刚才看到很多头发,裸体女人,还有水鬼!还想亲我!”
我思维很混乱,说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胖子最后不耐烦了,说道:“小吴,你该不会是做

梦了吧,要真有水鬼,那也得先从我身上爬过去啊?”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又说道:“不放你二十好几

了,梦见个裸体女人正常,你胖爷年轻那会,也梦见过不少,没事。”
我骂道:“那他娘的别寒蝉我,我刚才那肯定不是做梦!你看我的脖子还湿着那,就是它给蹭得!”说

这我就把脖子露给他们看,闷油瓶和胖子用手摸了一下,都皱了一下眉头,胖子还抬头看了看盗洞的砖

顶,以为上面水漏了下来,我和他说这是不可能的,砖头缝里都抹了白膏土,水密性非常的好。
胖子奇怪道:“这就怪了,这里就一条道,按道理要是有什么东西爬到你身上,我不可能不知道啊。”
我说道,“该不会是你睡着了吧?被人从你身上爬过去了都不知道。”
胖子没好气地说:“去你的,胖爷我就算是睡着了,别人从我身上踩过去我还能不知道?况其在这地方

,我能睡得着吗?你要是不信,看看我背上有没有脚印!”说这他一转身,让我们看他的背。
我当时已经缓过劲道来了,也没想到那东西竟然会趴在他背上,胖子刚一转身,那东西就转过头来,嘴

巴碰在我鼻尖上,我吓得喉咙都抽筋了,吱了一声拼命往后退去。可是才爬了两步,突然脚上一紧,低

头一看,发现先小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缠满了头发。我用力想将脚扯出来,但是根本挣脱不开,同时大

量的头发开始往我身上缠绕过去,直往我嘴巴里钻,我生平最怕的就是嘴巴里有毛,忙用手乱挡,慌乱

间,闷油瓶一把扯住我的领子,将我向他那里拉去。
他才拉了没几步,自己的手也被搅在了头发里,再也拉不动,我回头一看,胖子已经被裹成个蛹一样,

在里面直扭,可那东西却又不见了,整个墓道里面都是头发,就像进了黑色的盘丝洞一样。
闷油瓶用力的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连忙问我:身上有没有火源?这东西怕火!“
我一摸自己腰里的腰包,摸出一只防风打火机来,不由大喜,这东西是在船上吃鱼头火锅的时候,问船

老大拿来点煤油炉的,但完后就直接给我揣兜里了,想不到还真成了救命的家伙,想着忙打起来就去烧

身上的头发,那些头发虽然很湿,但是火已烧就是一大把,我几下子就挣脱了出来,忙冲到胖子身上,

刚想拉他,突然就从边上的头发堆里探出一张巨脸,几乎一下子就趴到了我背上。
我一看完了,根本没时间躲,头一低,竟然一拳就打了过去,那完全是人类到了极端恐惧的时候的条件

反射,这一拳我也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力气,只听啪一声,把他的鼻子都打得凹了进去,打出一团的黑水

。还亏了我手里拿的是防风的打火机,这一下子竟然还没有熄灭,我咬紧牙关想再给它再来一下,却发

现那东西一个哆嗦,竟然往后缩了一下。
我一看,突然心中一亮,有门啊,他娘的,果然神鬼怕恶人,这鬼还怕拳头,我想着脑子也糊涂了,竟

然兴奋起来,抬脚就朝她面门一揣,把她的脸都踢歪了,直踢回到头发里去。我怕再以脚就要被它缠住

了,忙回退了几步,把打火机举了起来,各她对峙起来。
那脸藏在头发里,露出一个非常怨毒的表情。但是它忌讳着火,不敢贸然上前,这个时候闷油瓶不知道

从那里掏出来几只湿的火折子,往我的打火机上蹭了几下就烧了起来,这火大多了,那怪物尖叫了一声

,竟然开始往后逃,我看她几下就缩得很远,把胖子给让了出来,忙趁这个机会把缠住胖子头部的头发

烧掉。
闷油瓶一直把那怪物逼到消失在黑暗里,才敢把手放了下来,这个时候火折子都快烧到他的手了,我低

头去看胖子,只见他的鼻子和嘴巴里全是断发,脸都憋青了,盲童里捶他的胸口,只把他打的突然一口

气上来,鼻孔里喷出一大团黑色的东西。
我长出一口气,幸亏胖子肺活量大,一下子自己就把气管通了,不然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牺牲自己去给他

做人工呼吸。
胖子喘了一会,把其管理的剩下的东西都咳嗽了出来,才半死不活的问我们:”我的姥姥,那东西到底

是啥玩意啊?”
我把一直捏在手里不肯放手的打火机熄灭,只觉得那打火机已经滚烫滚烫,受伤的皮都烫掉了,闷油瓶

也比我好不了多少,他率这首,对胖子说道:“这应该是禁婆。”
我听英雄山的老海说过这东西,不太相信,啊了一声,问道:“真的有禁婆这种东西?”
闷油瓶点点头,说:“我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产生的,不过这一带传说很多,应该不会错。”
我觉得奇怪,就问他详细情况,但是他只是摇摇头,只说:“禁婆是水里孕育出来的,我只知道她肯定

怕火,其他的我真的不清楚,就像粽子一样,从古至今我们只知道粽子怕黑驴蹄子,但是他为什么怕我

们都不清楚,我只是没想到这东西还有思想,我们一定要小心,她肯定还躲在我们后面。”
胖子心有余悸,往我们这里靠了靠。问道:“奇怪了,这墓里的风水这么好,怎么里面有这么多稀奇古

怪的东西?”
这个墓风水好不好,我现在还真不敢肯定,不过对于禁婆,我倒时查过一些资料,这禁婆在山区少数民

族里其实代表的是巫师和灵煤,可是海边的老传说里就是天下间最恶的鬼,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

差异,不过禁婆的下场一般比人惨,要是被人抓住,一般都是直接切断手脚,然后活埋,一说起禁婆的

起源,一般都是和孕妇有关,放养尸棺的那个耳室和这东西脱不了干系,还有三说说过的大肚子壁画,

禁婆在这里应该不是偶然,说不定还是墓主人故意安置的。
我想着,闷油瓶担心等一下那东西又跟过来,招手让我们继续前进,我听了盗洞顶上,已经没了声音,

不知道刚才走过去的到底是谁,我们在下面折腾动静这么大,说不定已经被他听见了,此地不宜久留,

还是快点开蹄。
我看了看胖子,他表示没问题,我看他也不想呆在这里,就让他把手电打起来,挂在自己腰袋上,这样

后面我们也能随时注意,我把打火机攥在手里,就继续前进。
我们再往前爬了一段,盗洞突然又开始之字形的向上,我看了看边上,原来他一路打过来到了这里,再

往前就是墓墙,估计外面就是海水,他只能改变方向,向上找出路,可能这个解连环的思路也和我们一

样,想从墓的最顶端出去。
我们从这个盗洞开始,一直到这里,大概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看样子这个海底墓穴并不大,一路过来

,我有了一个大概的感觉,其实这个墓是的长度和宽度并不长,主要的问题还是在它的高度上,现在我

能估计到的高度就有近三十米,那如果按照现在的标准,三米一层楼的话,这座墓深入海底应该有10层

楼这么高,虽然雄伟,但是也不算奇迹。
我们现在没有办法走回头路了,只好继续往上爬,又爬了有一支烟的功夫,突然闷油瓶不动了,我推了

他一下,他回头,轻声说:“没路了。”
我一愣,不可能啊,忙挤上去看,只见上面果然到了尽头,被几块很大的青岗岩板挡住了,我用手推了

一下,这些石板非常的重,但是也不是推不开,我和闷油瓶两个人是这往上一抬,抬起来一条小缝,马

上,我们就发现上面的那个墓室里竟然有光漏下来,正在纳闷,手上一松,我们头顶上的那块石板突然

消失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7 15:18:40 | 显示全部楼层
怒海潜沙 第三十九章 混战
我稍微错愕了一下,马上意识到头顶上的石板肯定是被什么人抬了上去,那一刹那我还以为是三叔或者

阿宁,因为古墓里除了他们再没有其他人了。可是我一抬头,却看见一只魁梧的长满鳞片的海猴子,躬

起个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我用眼角的余光瞄到它的肩膀上血肉模糊,还插着一只梭镖,心里一叹

,真是他娘的冤家路窄,这东西还真贴上我了。
我没想到还会有这么戏剧性的事情发生,一下子不知所措。这时候突然有人拉我的裤子,我低头一看,

原来是闷油瓶,他正示意我快下去。我看到这海猴子身躯庞大,马上知道了他的用意,也忙往下爬去。
我下面的盗洞是一个斜坡,本来我就是和闷油瓶挤在一起,行动非常的不便了,这下子手忙脚乱更是慢

了半拍,才下去几步,海猴子“咕噜”了一声,猛得就探头下来。我看到那张狰狞的猴脸直逼着我就来

了,吓的脚下一滑,一屁股撞在盗洞壁上。
这下子虽然屁股巨痛,但是我乘机顺势滑了下去,心说天助我也,这样就能迅速回到盗洞里面,那海猴

子体积这么大,打死都钻不进来,这下子至少可以缓一下心跳。我那时候想得很美,可是天不从人愿,

才滑下去半米,突然就发现胖子堵在下面,正一个劲的往上钻,大叫:“上去上去,那鸡婆又爬上来了

!”
我一听大吃一惊,忙往他身后看去,只见一大团头发已经爬上了最后一个“之”字的转弯处,心里骂了

一句,真是福无双致,货不单行,怕什么来什么。我忙把打火机扔给胖子,让他先挡一下,自己抬头去

看上面的情况。才刚动脖子,突然肩膀就一阵巨痛,我转头一看,原来那海猴子的肩膀虽然太宽,但是

脖子还是非常的灵活,我一个不注意,已经被它一口咬住右肩。
这下子麻烦了,它这一口咬得恰到好处,獠牙深深地剌进了我的皮肉,疼得我几乎要晕厥过去,却没有

伤到筋骨。我刚想挣扎,它用力一扯,把我整个几拖出了盗洞。
海猴子将我叼在半空,似乎没有想要马上杀我,但是我知道,只要它用力一甩,就能把我从肩膀处撕成

两段,这个时候就算是再怕也必须要反抗了。我突然看到它的肩膀上有我打进去的那一支梭镖,情急之

下就是一脚。这一下子正踢到地方,梭镖竟然被我又踢进去四五分,它“嗷”了一声,一下子把我甩了

出去。
我使尽全身的力气,在地上滚了七八圈,总算缓冲了落地时候的撞击,可是再想站起来,整只右手已经

完全使不上力气了。那海猴子疼得脑羞成怒,狂吼了几声又扑了上来,这一次是直奔我的脖子,看样子

想直接把我的喉咙咬断。
它来势极快,我避无可避,只好用手去挡。这无疑是螳臂挡车,但是如果不这样,我恐怕连脑袋都保不

住。这个时候,胖子突然从后面扑了过来,一下子抱住了海猴子的脚,批它绊了个狗吃屎,两个人同时

倒地,滚成一团。胖子非常敏捷,还想学武松打虎爬到它背上去,可那海猴子的力气极大,胖子根本压

不住它,被它一脚踢地飞了出去。
我一看胖子也制不住它,心叫不妙,果然那海猴子朝胖子呲了呲牙,转头又向我扑过来。我一看你他妈

的是针对我啊!忙去摸腰里挂着的气枪,一摸就想了起来,刚才爬石壁的时候,为了顺利脱身,早就把

那长矛一样的枪扔了,如今可能已经被压成一团麻花了。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海猴子瞬间就到了我面前,我以为它肯定会一口咬住我的脖子,把我的脑袋扯下来

,索性把眼睛一闭就在那里等死。没想到它似乎还有气没消,一脚狠狠踩在我的肚子上,这一脚差点没

把我的脊椎给踩折掉,我一口血吐出来,疼得几乎失去了意识。它还不罢休,又抬脚想踩我的胸口,可

是脚刚抬起来,突然“梆”的一声巨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只见它嗷一声就被敲得飞了出去

,摔了好几个跟头。
我转头一看,只见胖子天神一样走了过来,手里举着面大铜镜,现在还在不停的震动。我看了咋舌,看

来造成刚才巨响的凶器就是这个了,这胖子的手真黑,那一下要是人,就铁定给拍死了,我暗自提醒自

己,以后千万不能得罪他。
胖子此时正在气头上,不等那海猴子爬起来,冲上去又是反手一下,同样“梆”一声巨响,那海猴子脸

都被敲地变形了,又滚出去好几米。
可惜这海猴子体格非常的健壮,这几下子没对它造成重创,不过它也知道了胖子的厉害,再也不敢冲过

来,几个飞窜爬上了一根柱子,在上面对着胖子直吼。
我看到海猴子脸上的鳞片被撕下来一大块,鲜血淋漓,看上去更加的狰狞,不过它也被胖子搞懵了,变

的谨慎起来,开始远远的站着观察我们,似乎想找出胖子的破绽。胖子这个时候也是硬撑着,我看他气

都接不上来,体力消耗的很厉害。
双方对峙了几分钟,这海猴子毕竟是动物,没办法和人一样,开始精神不集中起来,它打了个哈欠,转

了转头,开始左顾右盼,马上,它就看到闷油瓶正在咬牙把盗洞口的石板盖回去,那石板非常的重,一

个人实在很难抬动,他只能一寸一寸的拖着,这海猴子看到闷油瓶一个人落单,杀心又起,大吼了一声

就冲了过去。
我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东西也颇有人性,知道吃软怕硬,忙大叫:“当心!!”
闷油瓶已然察觉后面劲风突起,没有办法,只好放下石板,一个打滚先逃过一击,那海猴子一爪落空,

马上又是一扑。我知道闷油瓶必然有能力对付这东西,也不是很担心,只见他往前跑了几步,把海猴子

引到一根楠木柱边上,突然一跃,第一脚踩到柱子上,然后一瞪,凌空跳舞一样的一个转身,两只膝盖

就狠狠压在了那海猴子肩膀上,只把那海猴子压的身子一矮,差点跪了下去。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功夫,只看的眼睛一亮,不过那海猴子非常的强壮,这一下子几乎没对它造成影响,

不过闷油瓶还不罢休,不仅没有立即跳下来,反而双腿一夹,用膝盖夹住了它的脑袋,然后腰部用力一

拧,就听一声清脆的客拉,那海猴子的脑袋不自然的被拧成了180度,整块颈骨都被绞断了。
这一系列动作几乎在一秒内全部完成,简直是秒杀,我和胖子看的下巴都掉了下来,都觉得自己脖子一

疼,好象抽了筋一样,我想起那血尸的头,心说肯定也是这样被他拧下来的,不由直吸凉气,这一招太

狠了,我都替那海猴子觉得不值。
闷油瓶跳下来后,忙冲回去搬那块石板,我看到一团头发已经从盗洞口里冒了上来,忙叫胖子去帮忙,

胖子还是老办法,先用打火机把那团头发逼下去,然后和闷油瓶一起把青岗石盖回了原位。那禁婆很不

甘心,在下面撞了好几下,想把石板撞开,胖子怕它把石板撞裂了,索性一屁股坐了上去,把洞口牢牢

的压死。
撞击的声音一直持续了十分钟,无奈胖子加上石板,不是一般人能抬的动的,胖子被震的力竭,下面的

东西才平息下来。他骂了声娘,累的一下子躺到地板上不动了。
我看危险过去了,长出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右手已经恢复了知觉,可以做一些稍微的活动了。我看到闷

油瓶走到了东南边的角落里,忙跟了过去,那里的镜子已经被移开了,墙上果然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只有半人高,里面看上去非常的深邃,不知道通到哪里。
这个时候我已经发现了,这里就是闷油瓶说的放置天宫模型的房间,最直接的证据,就是房间四面墙上

,有四幅巨大的影画,我现在没办法仔细去看这些画的内容是否和他描述的符合,但是可以肯定,这里

的情景在他们离开二十年后,一点也没有变化。不过让我诧异的是,只有边上金丝楠木柱,的确是三人

环抱,货真价实,其他的东西,顶多只能算是豪华而已。
胖子一击得胜,嚣张起来,骂了一声:“cao你ma的,老子粽子都敲死不知道多少个了,你一只破猴子在

我面前人五人六的,简直不把你胖爷爷当回事情。”说着就想把镜子甩上去,可是这铜镜分量也实在够

重,胖子刚才那两下牟足了力气,这一次却拒不起来,在原地晃了好几个圈。
这海猴子非常狡诈,看他发力不成,突然就从柱子上跳了下来,猛的把胖子扑倒在地上,胖子反应不及

被压在了下面,一时间也推不开,结果结结实实挨了那海猴子一爪子,这一巴掌就直接甩掉胖子一块皮

,胖子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一下子眼睛都红了,狂吼一声,一口就咬住它的脸,那海猴子疼的大吼一

声,跳起来远远的逃出去好几步。
我看到海猴子脸上的鳞片被撕下来一大块,鲜血淋漓,看上去更加的狰狞,不过它也被胖子搞懵了,变

的谨慎起来,开始远远的站着观察我们,似乎想找出胖子的破绽。胖子这个时候也是硬撑着,我看他气

都接不上来,体力消耗的很厉害。
双方对峙了几分钟,这海猴子毕竟是动物,没办法和人一样,开始精神不集中起来,它打了个哈欠,转

了转头,开始左顾右盼,马上,它就看到闷油瓶正在咬牙把盗洞口的石板盖回去,那石板非常的重,一

个人实在很难抬动,他只能一寸一寸的拖着,这海猴子看到闷油瓶一个人落单,杀心又起,大吼了一声

就冲了过去。
我心里一惊,没想到这东西也颇有人性,知道吃软怕硬,忙大叫:“当心!!”
闷油瓶已然察觉后面劲风突起,没有办法,只好放下石板,一个打滚先逃过一击,那海猴子一爪落空,

马上又是一扑。我知道闷油瓶必然有能力对付这东西,也不是很担心,只见他往前跑了几步,把海猴子

引到一根楠木柱边上,突然一跃,第一脚踩到柱子上,然后一瞪,凌空跳舞一样的一个转身,两只膝盖

就狠狠压在了那海猴子肩膀上,只把那海猴子压的身子一矮,差点跪了下去。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功夫,只看的眼睛一亮,不过那海猴子非常的强壮,这一下子几乎没对它造成影响,

不过闷油瓶还不罢休,不仅没有立即跳下来,反而双腿一夹,用膝盖夹住了它的脑袋,然后腰部用力一

拧,就听一声清脆的客拉,那海猴子的脑袋不自然的被拧成了180度,整块颈骨都被绞断了。
这一系列动作几乎在一秒内全部完成,简直是秒杀,我和胖子看的下巴都掉了下来,都觉得自己脖子一

疼,好象抽了筋一样,我想起那血尸的头,心说肯定也是这样被他拧下来的,不由直吸凉气,这一招太

狠了,我都替那海猴子觉得不值。
闷油瓶跳下来后,忙冲回去搬那块石板,我看到一团头发已经从盗洞口里冒了上来,忙叫胖子去帮忙,

胖子还是老办法,先用打火机把那团头发逼下去,然后和闷油瓶一起把青岗石盖回了原位。那禁婆很不

甘心,在下面撞了好几下,想把石板撞开,胖子怕它把石板撞裂了,索性一屁股坐了上去,把洞口牢牢

的压死。
撞击的声音一直持续了十分钟,无奈胖子加上石板,不是一般人能抬的动的,胖子被震的力竭,下面的

东西才平息下来。他骂了声娘,累的一下子躺到地板上不动了。
我看危险过去了,长出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右手已经恢复了知觉,可以做一些稍微的活动了。我看到闷

油瓶走到了东南边的角落里,忙跟了过去,那里的镜子已经被移开了,墙上果然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只有半人高,里面看上去非常的深邃,不知道通到哪里。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7 15:19:14 | 显示全部楼层
怒海潜沙 第四十章 墙洞
这个洞口应该是整个事件中比较关键的一点,闷油瓶的回忆到这里就中断了,以后的事情就是一个迷,

洞中有什么,他是怎么出来的,其他人是否像他一样失去了记忆,现在还都是一点根据都没有的推测。
我仔细的打量着这个洞,单从外表上来看,这只能说是一个位置不太合理的人工门洞(除了地道战里,我

还没有见过谁会把门开在这个地方),门里面能看到的地方,都是用和外面一样的黄浆砖,在结构上非常

的普通,这样的洞我在山西烧炭的工厂里见过不知道多少,都是用来做砖窑的天井,但是开在这里,在

墓穴的格局上就显的非常的突兀,不知道是干什么用处的。
在我的记忆里,几乎所有的墓室都是对称结构的,很少会在一个地方莫名其妙的开个通道或者多一个房

间,除非这个墓的主人本身就有这种癖好。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那么只有两种可能性:
我第一想到的是,里面可能放置了什么隐秘的陪葬品,这倒也并不奇怪,在爷爷的笔记上面,在自己的

墓中设计暗室的人比比皆是,但是这些暗室一般都伪装的非常好,这个洞,即没有活门,也没有伪装,

单单就是在外面放了面镜子,似乎也太儿戏了。
第二种可能性就是和风水有关系,我推断的理由是,镜子是风水里面很重要的道具,故在这里应该有一

种讲法,一般来说,要在一个房间里开一扇门,是风水里“通”的表现,就是说要把什么东西引进来,

或者放出去。
这是小风水,和古时候的大风水又有很大不同,就像佛法里的大乘和小乘一样。小风水讲究的是改,就

是通过一定的手段,将小范围内不好的改成好的,对于这一块知识,因为比较有趣,我知道要比大风水

多一些。
我顺着这面镜子的对角线,走开去查看其他地方,希望能给我找到一些提示。这里整个房间的布置,和

闷油瓶说的一模一样。但是因为它还维持着二千年前的样子,所以只有四个方向上是有夜明珠照明的,

中间的天宫模型隐藏在黑暗中。只能打着手电看几个局部。我在扫视了几圈后,目光被墙上的影画吸引

了过去。
这四幅影画的内容,我之前已经描述过了,但是当时我也是听闷油瓶形容出来的,十分的模糊,现在自

己来看。就发现这些画其实非常的写实,只要你够细心,还可以看出很多具体东西来。
首先,我一眼就发现,画中白雪皑皑的山脉,很有可能是吉林的长白山地北坡。这并不是我的记忆力惊

人,只是长白山的几坐主峰非常有特点,,凡是所有去过那里的人,应该都能分辨出来的。
第二是我注意到了第二幅画里。送葬的队伍,穿的都是元服,这也就是说,这个棺材里的人,应该是一

个地位显赫的元朝权贵。那这云顶天宫的修建时间,很有可能是元末朝代交替的时候,在这样的乱世中

还有能力修建这样一座巨大的陵墓,这个墓主人肯定不简单。
第三是最让我吃惊的,所有送葬的队伍,都是女人,这实在是非常的不合情理,我不知道蒙古族的墓葬

仪式如何,但是全部由女人送葬,真是闻所未闻。
其他诸如此类的小细节非常之多,不知道是雕刻师有意留下的线索,还是他们本身的行事作风就是如此


我看到这里,心中已经非常清楚,凭借这些线索,只要在当地找一个熟悉地形的山民,绝对就有可能找

到这座宫殿的位置,只不过,它埋在几百年的雪层下面,冻土非常的松软,一但挖掘的不小心,一次小

小的雪崩就足以让你永远长眠在雪层里。
但是这些提示应该和墙角的洞没有关系,我又去检查其他几个角落里的镜子和后面的墙壁,发现并没有

什么特别,看样子所有的问题,只有进了那个洞,才有机会找到答案。
我回到洞口,看到闷油瓶仍旧看着,眼睛里出现了少有的犹豫,似乎在考虑什么问题。他看到我走过来

,突然对我说道:“我可能还得进去一次。”
“不行。”我听了大吃一惊,“这你不是去送死吗?如果你再失忆二十年,一切都没意义了。”
他淡淡道:“我和你们不同,对于你们来说,这里的事情只是一段离奇的经历而已,而对于我,是一个

巨大的心结,如果不解开,就算我什么都记得,这一辈子也不会好过。”
我听了心里急起来,连说不行,其实我并不是不能理解他,但是现在我们所处的环境不容许节外生枝,

尽快出去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事情。不然就算我知道世界上所有的秘密又怎么样,空气耗尽,所有的人

都会窒息而死,这些秘密也会随之马上失去价值。
我把我的顾虑和他一说,他也表现的有点矛盾,问我:“那你有多少把握,我们能够出去?”
听他这样一问,我才想起我还没有仔细看过这里的宝顶部,忙抬头细瞧。
在我看过的所有笔记里,明墓的顶部都被描述的非常牢固,所谓七横八纵,按照我的想法,这个宝顶为

了对抗压力,应该是用拱形的结构,中心高,两边低,但是现在看来,它好象沿用了陆地地宫方法,做

成了一个平顶。那么在任何一个地方开洞,都关系不大
宝顶离我们有十米多高,这里没有可以垫脚的东西,只能先从边上的柱子做文章,用镜腿在上面敲出几

个坑出来,然后爬上去,敲裂表面的白膏土,然后开始处理青砖,我们也不需要太小心,只要算好时间

,破坏上面的承压结构,上面自然就会塌下一个洞来。我们等到海水把这个墓灌满,就能轻易的逃出去


这个计划,最关键的就是把握好时间,如果不是在退潮的时候,承压结构一破坏,说不定整个宝顶都会

被狂涌进来的海水冲垮,把我们压死在里面。
我把这些和闷油瓶说了一遍,我和他强调,其实我们出去的机会非常大。只不过一出去,这个墓就要彻

底完蛋了,但是这个墓并不会消失。里面该有的东西都还是会有。他大可以过几天备好装备再回来,并

不急于这一时。
他点点头,终于被我说服了,胖子实在敖不住,说道:“既然这样说,那还等什么。我们干脆现在就动

手,先把这柱子搞定。免的呆会儿手忙脚乱”。
我看了一眼手表,离退潮还有六个小时,时间还很充分,抬头道:“我们刚才体力消耗的非常厉害,又

一点也没有进食,人的状态非常的低,这个时候应该好好的休息,等一下我们出去了之后。不知道会遇

到什么情况,说不定上面的船已经开走了,如果没体力,出去了又淹死,那太亏了。”
胖子本来积极性很高。听我说的有道理,郁闷的挠了挠头,说道:“他娘地还要等?那行,我先睡会儿,

什么时候开工了什么时候叫我。”
我也找了个地方靠着,但是脑子并没有停下来,我算着如果海水开始灌进来,大概是怎么一个走法,现

在往池底石碑的通道已经封闭了,虽然不是密封,但是入水肯定比进水要慢,大量水肯定会先涌进那个

奇怪的墙洞里,只是不如道这个矮洞通到什么地方去,如果他和其他房间连通,就非常的麻烦,这里会

形成一个旋涡,把我们整个儿圈进去。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洞的深处,盘算着,有什么办法,可能把这个洞堵住,随即我想到,

可以把那些模型堆在一起,我估计着这洞口的高度和宽度,想着怎么群来堵合适。
然而在我集中注意力的那一刹间,我的心中,陡地升起了一股极其异样的感觉。
在门洞里的黑暗中,有一股力量,正在强烈的吸引着我的视线。这种力量不仅强烈,还有一定的强迫性

,我想转过头去,却发现脖子怎么动也动不了,就连眼球都没有办法转动。
同时,我立即就感觉到焦躁,这种焦躁,很难形容,就好象一个饥饿到了极点的人,拿到一包食物,却

怎么也撕不开包装一样。这种焦躁,很快又在我心里,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进这个门里去看看


这一切几乎都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一点也没有预兆,他们感觉到不妥时,已经晚了,我一下子推开前面

的闷油瓶,向洞里冲去。因为我离那洞口非常的近,所以几步便冲进了黑暗里面,他想拉也来不及。
那个时候,我完全没有想过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一心只想跑到这个洞的最深处去看看,我连手电都没有

打,就在黑暗里向前狂奔,根本不管自己的脚下。也没有注意身后有没有追上来。
可是才跑了几步,突然身后一阵劲风,随即左脚的膝关节一阵巨痛,整只脚使不上力气,扑倒在地上。
这一跤摔的非常厉害,我的额头撞到了地板,疼地我脑子嗡嗡直叫,鼻子都磕出了血来。但是这样跌出

了一步之后,我心里的焦躁,突然就消失了,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只觉得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奇异之感,这个洞穴太厉害了,单单看到一团黑色,就可

以让人丧失心智,我刚才入神的一看,便中了招数了。
我回头一看,看见闷油瓶和胖子已经追了进来,有一只手电就躺在一边,看样子就是这个东西,打中了

我的膝关节。
他们两个走到我的边上,二话不说,架着我就往外拖,但是我一只膝盖受了伤,站也站不起来,他们抱

了几下竟然没能抬动,加上这里光线又暗,场面混乱之极。
胖子看一只手太不方便,就把手电夹在掖窝里,用两只手来抱我,他的动作非常暴力,我被他拉的几乎

要休克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电光扫过一个地方,我的眼睛一闪,好象看到那黑暗里,蹲着一个人。
那光的速度太快了,我没看清楚,但是我很确定,那肯定是一个人,我马上想到了三叔,忙大叫:“等

一下,前面有人!”
胖子听了,回头一照,扫到一个背影,但是他已经站了起来,正在快速的向洞里跑去。
这一下子三个都看的很清楚,我们一楞,但是都没有看清楚那是谁,闷油瓶反应最快,立即大叫:“快

追!”说完飞也似的追了上去,胖子大骂一声,只好跟上。
我使了几下劲道,只能勉强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跟上去,这个时候,闷油瓶已经和那个人扭在了一起,

随即胖子也扑了上去,这两个人一前一后,直接把那人按在了地上。胖子拿电筒一照,“啊”了一声,

叫道:“是阿宁!”
我跟上去一看,大吃了一惊,只见她蓬头污面,身上的潜水服都被勾破了,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鼻子和嘴角都有血迹。真不知道她遇到了什么事情,竟然搞成这个样子。不过随即我就发现,其实我

们三个也好不到那里去,特别是胖子,简直是浑身是伤口,惨不忍睹。
胖子看到这个女人就有火,指着她的鼻子就开骂,可才骂了几句,闷油瓶突然阻止了他,说道:“等一

下,她有点不对劲!”
怒海潜沙 第四十一章 珊瑚树
闷油瓶话一出,我才发现这阿宁的表情,非常的木然,甚至于说是呆滞,和以前那种神采飞扬的样子大相径

庭.现在被闷油瓶按在地上,也不挣扎,也不说话,甚至看都不看我们,好象这事情和她无关一样.
胖子看著觉得奇怪,说道:"是他娘的有点怪了,我骂的这麽难听她都没反应,要在平时,我挤兑她几句,她早

一脚踢过来了."
我知道他手黑,问他:"刚才祢有没有下重手,祢看她话都说不出来,我看十有八九是祢下手太狠,把她给打

懵了."
胖子大怒,说道:"祢少他娘的胡扯,我能这麽对待一个女士吗?刚才我就按她的脚,还是轻轻的,连个印子

都没留下,祢要不信就问小哥."
闷油瓶让我们别吵,说道:"祢们放心,她身上没甚麽大碍,祗是神智不太清楚.可能受了甚麽刺激."
说著他又用手在她面前挥了挥,还打了一个响指,可是阿宁一点反应都没有.
胖子挠了挠头,想不明白,说道:"会不会是这娘们看到甚麽东西,给吓傻了?"
我说道:"这女人狠的要命,身手又好,她怎麽对我祢也看见了,这咱人怎麽可能会给吓傻,祢可千万别给她

骗了,说不定她这样子是装出来的."
胖子一听,也怀疑起来,说道:"祢说的是不错,最毒妇人心,我们还是小心点好,要不,我们一人甩几个巴掌

给她,看她有甚麽反应?这女人很要强.我们几巴掌下去.任她是甚麽贞洁烈女,铜头铁臂,也......"
我看他扯到哪里都不知道了,骂道:"打住.他妈的祢革命片子看多了,想学国民党特务?祢看她这样子,祢下

的去手吗?"
胖子举起他那大巴掌,对著阿宁的小脸象征性的甩了两下.发现还真下不去手,泄气道:"祗可惜祢胖爷从没

打过女人,那他娘的祢说怎麽办吧?"
我和她相处的时间不多,要通过她的动作来判断她是不是假装的,根本不可能,说道:"这东西一时半会儿也

判断不了,我看我们把她绑起来,先带出去再说.到时候直接报警,让警察去处理这事情."
胖子大怒:"祢他妈是真傻还是假傻.我们爷三是倒斗的,祢知道啥叫倒斗不?交给警察,祢脑袋撞猪上了

吧?"
我还真想懵了,被胖子一说,真想打自己一巴掌,心说他娘的怎么心态还没调整过来,又把自己当古董摊子

的小老板了,忙对胖子说道:"我前几次下盗洞都是赶鸭子上架.心里一直还当自己是个好市民,习惯了有困

难找民警,嘴巴一快就说出来了,祢就当我放屁.我重新说."
胖子摆摆手,说道:"得了.我看祢也没甚麽好办法,咱们还是看这位小哥的,指望祢,黄花菜都凉了."
我被他说的没脾气,祗好去看闷油瓶,他正在用手电照她的眼睛,看我们转过头来,说道:"不用争了,她的瞳

孔呆滞,反应很慢,比"吓傻了"要严重的多.不可能是装出来的."
我看他似乎很有把握,没有理由怀疑他,问他:"那能不能看出来是怎麽造成的?"
闷油瓶摇摇头,说道:"这方面我祗懂点皮毛,也是自己做检查的时候听到的,要再进一步判断,我就无能为

力了.得去专业的医院."
我叹了口气,想起这个女人以前那种神采飞扬的样子,不由感叹,说道:"那行,我看一时半会儿,也搞不清楚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我们也别在这里胡思乱想了,先把她带出去再说."
这提议他们都没意见,一至通过,胖子对闷油瓶说:"那这就这麽招,也别磨蹭了,这地方这麽邪乎,我们四处

看看,如果没甚麽东西就赶快出云吧."
我本来已经忘了自己人在甚麽地方,他一说起来,马上觉得一阵寒意,直想马上就走,不过看他们两个人各

有各的目的,也不好说出来,祗好硬著头皮点了点头.
胖子马上转身,用手电照了照洞的深处,我顺著他的手电光看过去,祗见这洞并不很长,在几十步外,已经可

以看见底部的东西,但是手电的穿透力不够,祗照出个轮廓.
我的视力没胖子好,也不知道里面有甚麽,现在祗指望他甚麽都看不到,快点死了这条心,这个地方我是一

分钟都呆不下去.
胖子仔细照了一下,突然皱了皱眉头,好象看到了甚麽,我顺著他的视线看过去,却甚麽都看不到,祗听他轻

声问我们道:"两位,祢们看这最里面,是不是一颗树?"
我"啊"了一声,说道:"古墓里怎麽可能有棵树,这里又没阳光,又没人给他浇水,要真有树,也早烂了."
胖子看了很久,可能也不敢肯定,於是非要指给我看,我没办法,祗好顺他的意思,不过我实在是看不清楚,

眼睛都瞪的掉下来,也祗模模糊糊的看到一棵枝桠一样的东西,轮廓挺熟悉的,但想不起来是甚麽,对他说

道:"我看不清楚,不过那肯定不是树."
胖子又照了照,顽固道:"我看像棵树,祢看还闪著金光,祢要不信我们过去看看."
我看他醉翁之意不在酒,怒道:"祢别以为我不知道祢打的甚麽算盘,就算里面是棵金树,祢扛的走吗?"
胖子看他被我拆穿了,也不以为然,说道:"能不能扛的走,要去看看才知道,说不定边上还有些小件的,祢说

我们要是没进来,也就算了,现在进来了,看到有好东西,怎麽样也要观光一下!况且我们进来到了这埯,不

深不浅,要出事情早出事情,没甚麽可怕的,对不对?"
我心中懊恼,却没有办法,胖子的逻辑我很清楚,观光观光,观察之後就拿光,这家伙简直是一恶魔转世,谁

碰到谁倒霉.
我刚想讽刺他一句,就看到闷油瓶做了个别吵的手势,轻声说道:"全部跟著我,别掉队."说著自己头也不回

,径直就向黑暗里走去.
胖子看了大喜,背起阿宁就跟了上去,我祗觉得奇怪,但是闷油瓶走的很急,我来不及仔细考虑,祗好也先一

瘸一拐的跟上去再说.
闷油瓶快步走在前面,这个砖洞从里到外都是一样的宽度,从我们的位置到洞底根本没多少路,我们很快就

来到了那棵所谓的树的面前,这里已经是整个砖洞的最里面了,闷油瓶举起手电一照,我们就看到它的真面

目.
那是一枝白色的巨大珊瑚,有一人多高,分成十二个枝叉,呈发散状,造型的确十分像一棵树,整个珊瑚雕琢

的很好,但是质地非常的普通,并不是非常名贵的东西.
珊瑚种在一个巨大的瓷盆里,用卵石压著,它的枝桠上,还挂著很多金色的小铃铛,胖子看到的那种金光,应

该就是这些铃铛反射出来的.但是这些铃铛绝对不是黄金做的,因为它们的缝隙里,已经出现了铜绿,里面

的材料,估计是黄铜.外表经过镏金,才能保持现在的光泽度.
胖子没看到金树,大为失望,但是他还没死心,把其他地方照了遍,问我道:"小吴,祢说这珊瑚,值不值钱?"
我对这个倒还有所研究,想起刚才他那德性,就有心挤兑他,说道:"不是我打击祢,这品质,市场价格16块一

斤,已经算不错了."
胖子听了半信半疑,又去问闷油瓶,闷油瓶点点头,他一下子就郁闷了,骂道:"操,我还以为这次发达了,他

娘的结果还是一场空."
我呵呵一笑,说道:"胖子,祢也别泄气,我告诉祢,珊瑚虽然不值钱,但是祢看这上面的铃铛,这些可是好东

西."
胖子不相信我,说道:"我看祢一脸坏笑,祢可别胡诌啊,这破铃铛我也倒过不少,也就千来块,祢说值钱在甚

麽地方?"
我说道:"就祢那点生意头脑当然看不出来,实话和祢说,具体价值我估计不出来,但是肯定比明代还要早,

在那个时候也算是件古董,懂我意思不?"
胖子被我侃的一楞一楞的,也不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心里看著痛快,也不说破.其实我也看不出这些

铃铛是甚麽来历,铃铛这东西,在古董里也算是冷门,一般倒的最多的还是瓷器和陶器,金属的东西会生锈,

需要特殊的保存方法,这些技术祗有大的博物馆能用,百姓家里,就算再有钱,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何况铃

铛又是金属器里比较复杂的,有很多细小的零件,保存的很全的,就非常珍贵.
胖子琢磨了一会儿,还是不相信我的话,就想摘一个下来看看,闷油瓶一把抓住他,说道:"别动."
胖子一只脚已经踩上了那放满卵石的盆,硬是被他拉了下来,觉得奇怪,问他怎麽回事,闷油瓶子不理他,反

而问我道:"祢还记得不记得这种铃铛,在哪里看到过?"
怒海潜沙 第四十二章 困境
经这一说,我马上就想起了几个星期前的事情。
那时候我们正准备去倒鲁王宫,经过尸洞的时候,逮到过一只大尸蹩,那虫子的尾巴上,就挂着一只这

样的铃铛,里面有一只青色的大蜈蚣,爬动催响铃铛的时候,会发出犹如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声如鬼鬼

魅,似乎有着神秘的力量,我们当时几乎都被这声音迷住,幸亏闷油瓶机灵,一脚把我们踢到水里,才

算清醒。
三叔后来看过这东西,说它的年月还在战国以前,具体是哪个朝代他也不知道,不过那时候事情危急,

我也没放在心上,后面在鲁王宫里的经历简直像恶梦一样,没疯已经不错,哪里还记得这些。
不过现在要我去辨认,我也不敢肯定,因为当时尸洞里也和现在一样,也就几盏矿灯照明,那铃铛弄下

来没多久就给潘子一脚给踩烂了,要两相对比已经不可能,我只能看个大概。
如果这真是尸洞里看到的那种铃铛,那胖子刚才如果一碰,还真不得了,那时候一只已经把我们全部迷

得无法自控,这里最起码有四十只,只要一个小小的拌动,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
闷油瓶看我想了起来,说道:“那尸洞里肯定还有古怪,那积尸地本来就是一个巨大的墓室,只不过不

知道怎么会和汪葬海扯上关系。”
胖子听我们说起过这事情,知道铃铛的来历,纳闷“你们有没有看错,这战国前的东西,怎么又在这儿

出现。这未免也太巧了一点。难不成,这汪藏海也是个盗墓的?”
他这话一出,我和闷油瓶都楞了一下。
“这样说来,倒也有这个可能。”闷油瓶想了想,说道:“他早年是干什么的,谁也不知道,而且又精

通风水,他要是盗墓,应该游刃有余。不过,我记得他家世比较显赫,他们家几代都是风水大家,衣食

不总不会做这种下贱的工作。”
闷油瓶说起下贱来,面不改色,似乎没意识到把我们也骂了进去。我说道:“我觉得不太可能,倒斗的

,肯定会在自己墓里留下个什么标志,好让后世的进来的时候有所避忌,你在这里看到这种东西没?”
闷油瓶摇摇头,“我刚才也有留意。确定一点迹象都没有。”
他在这方面的造诣深不可测,他说没有,我知道必然是真的没有,说道:“那这样何以解释这里会有这

么个东西,会不会他本身就好古董,把自己心爱的藏品也拿来陪葬?”
“我们一路过来,也没有到其他的古董,你说得也不对。我看,可能是另一种情况!”胖子似乎想到什

么,面露得意之色:“其实除了倒斗的,还有另外一种人也经常会碰到古墓,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我听了马上就醒悟了:“你是说,他是在做工程的时候,在工地上挖到这些东西?”
胖子点头:“这人可说是当时最大一包工头,很可能会碰到这种情况,只要回去查一下资料,就能知道

那个时候,他有没有去过山东的瓜子庙。”
胖子的说法合情合理,我不由又有些佩服他,不过这东西决计是不能碰了,我猜想可能阿宁就是碰了这

颗珊瑚树,这么多铃铛一起响起,才会变得精神失常,只是不知道这些铃铛在她大脑产生什么景象,会

有这么厉害的效果。
本来人就很容易受到暗示,现在又是在这么一座古墓里,气氛神秘,神经稍微脆弱一点,自己就会疯掉

,我觉得,甚至闷油瓶的失忆,也可能是这些东西造成的,因为我发现这些铃铛的挂绳都用铜丝很精确

的绑在珊瑚树上,珊瑚本来里面就有空洞,传音极佳,这东西摆在这里,就像一件乐器,发出的声音可

以有千万种,确保里面有一种就能让人忘掉一切。
不过我这些想法有点天马行空,也不好意思说出来,三个人呆立了片刻,胖子就说道:“看来这洞底也

就这么点花头,这蹊跷还在这些铃铛上面,要不扯呼?”
我看这洞也没有妖魔鬼怪,心里也放松不少,现在走不走倒也无所谓了,不过看表,退潮的时间也快到

了,在这里呆着也没意思,四个人就向后退去。
我边走边想,心里还有两个疑问,第一是闷油瓶二十年前进这个墙洞的时候,是被三叔引进去的,和他

一起晕倒的那些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是不是三叔把他们运了出去?
第二是闷油瓶当年进去的时候,闻到了一股非常奇特的香味,现在却没有了,难道这表示,二十年前,

这洞可能还有什么其他东西在?
这些答案,必须要找到三叔的时候才能知道。
而三叔又不见了,要找到他,不知道猴年马月,说不定他就此不再出现,这些疑问就要变成千古之谜了


如果真如胖子说的,三叔是被这墓里的冤魂给缠住了,那他会到什么地方去呢,他看到闷油瓶的照片时

,说的“我明白了”,到底是明白了什么呢?
想着我就觉得整个事情还缺一点东西,只要再给我一点线索,我就能把所有的事情连起来。而我的直觉

告诉我,这东西应该和鲁王宫有关。
我想着,四个人已经走出了那个矮洞,胖子把阿宁放到地上,就说道:“现在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我们

怎么样也该动手了。”
我想到现在出逃的事情还是头一等,就收回心神,开始交代事情,因为我从来没真正开过明墓的宝顶,

所以心里也没有什么把握,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说完之后,三人依计行事,胖子老早憋了一肚子劲,抄起家伙就在一根柱了上凿开了,可他小看了金丝

楠木的质地,几下子下来,已经喘得不行,可柱子上就被他劈掉一点。
他看了不对劲,说道:“小吴,这柱子也太结实了,要照这样弄法,一个礼拜这梯子也搭不起来。”
我说道:“你先别急,只要你劈掉最外面那层,里面就好对付。”
胖子半信半疑,拿着家伙使上十二分的力气,才勉强有了点起色,几下过后,胖子已经拨开外面铁一样

的木质层,掏出一个可以容纳一脚的空间。
我现在知道了那洞是死路,海水进来,只能透着砖缝往下漏,不用担心会产生旋涡,就抄起家伙就去帮

胖子,才砸了两下,才发现这活还真得他干,他力气大不说,耐力还好,这一路折腾下来,只见他生龙

活虎,没有一点疲态。我自己在他边上一点,同样的时候,已经累得几乎手都抬不起来。
我们干得昏天黑地,三个小时后,终于在一根柱子上码好脚洞,这底下的尚且好型,一直到上面,要踩

着已经码好的爬上去,悬在半空中,力气都使不上,最后只有浅浅的弄出一个可以放进一个前脚掌的印

子,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是给我们搞定了。
我们把自己的裤子衣服都脱下来,因为都是潜水的衣服,很有弹性,索性割成一条一条的绑成一根绳子

,像墨西哥爬树人一样做了一个绳套,围着这根柱子圈起来,三个人三个方向,将绳子绷直了,就向上

爬去。
这一路也不知道是怎么爬上来的,每上去一点都像死一次一样,胖子累得直叫唤:“你们两个跟上来干

啥,我上去凿了就行了,反正水下来你们就能浮起来,现在这皮绳都快把我扣成东坡肉了,小吴,你他

娘的还是给我下去,不然我顶不住了。”
我说道:“你以为我想上去?我是没看到实际情况,不想你送死,这上面不知道有没有夹层,如果有的

话,你一家伙下去流沙下来就直接把这房间整个儿埋了。”
我那是实话,墓墙里的流沙层是最常见的反盗墓措施,前面也说过了,是比较有效的,一个有流沙层的

大墓,如果要顺利进去,就要在下盗洞的时候开一个下沙井,把流沙先放出来,有时候放空一面墙就要

几天几夜,说明这流沙量的惊人。我们现在没这个条件,如果有碰到这种墓穴,就只好另想办法了。
如果上面不是流沙,而是强酸或者火油,那就更糟糕了。
胖子倒的斗多了,自然知道我说得不假,挥了挥手示意那就爬吧。
我们咬紧牙关,又花了半个小时,才到了最上面,胖子站稳之后,几乎力竭,抱着那柱子一动也不动,

说道:“他娘的,要再这样折腾我,我可就归位了。”
我让他喘口气先,等一下凿砖还得靠他,自己小心的试探着敲了敲宝顶,闷油瓶示意我不要停,自己把

手指按到顶上,感觉了一下,说道:“实心的。”
胖子听了,他也实在不敢休息,二话不说,就开始凿顶上的白膏土,他不敢太用力气,因为到底这绳子

不结实,万一断了,全部都得摔成重伤。
我们都伸着手,搭在他望膀上,万一这绳子一断,还能位他一下,不至于直接从十米高的地方摔下去。

不过他一身的油汗,估计真要掉下去,要抓也抓不住。
白膏土很脆,他凿了几下,就剥下来一大块,露出了里面的青砖胖子看了下眼,突然叫不好,忙叫我摸

,我用力探过手去,一摸……傻了。
这些砖头之间,竟然浇了铁浆。
怒海潜沙 第四十三章 炸弹
我们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脸色都很不好看。
砖头用铁浆浇死后,就和现在钢筋混凝土一样,你就算在平地上给你只大锤子,也无济于事,不要说现

在这种情况。
在这上面,最起码还有七层这样的结构,而且互相错落,要凿开这里,没有现代化的设备,已经绝无可

能。
我心里懊恼,只怪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平顶的抗压性不大如拱顶,那上面的砖头肯定要用东西加固

,明墓里对这一套东西没什么办法,都是千篇一律的用铁水浇死。自己凭借一本笔记加上三脚猫的建筑

常识,纸上谈兵,满口喷粪,现在总算吃到苦头了。
胖子看着我,问道:“建筑师同志,现在怎么办?你给拿个主意?”
“那能怎么办,死马当活马,先抄家伙上。”我还想碰碰运气,说道:“二百多年了,我就不信它还这

么结实。”
胖子看我也没怎么慌张,以为问题不太严重,就去敲那些砖头。空心的砖头很好敲碎,但是砖头碎掉之

后,边上铁浆凝固成的铁条还在,胖子十分力气打上去,也只是在上面敲出几个印子。他一看就知道不

对劲,说:“不行,这铁浆条子往上都有一个巴掌厚,你开量解放卡车来都不一定能撞的穿。”
我也敲了几下,整的虎口发麻,知道这的确不是蛮力可以搞定的东西,不由泄气,“看样子我们小看古

时候的建筑工艺了,这铁条子纯度很高,根本砸不动。”
胖子说:“要不磨磨看,古人不是说嘛,只要工夫深,铁杵磨成针。”
“拉倒吧,这么厚的铁浆条子,你磨到猴年马月去。”我说道:“还有二十分钟就是退潮了,等你磨完

了,我们早圆满了。”
胖子火了,“那你说怎么办?你没听那女的说过吗,这一带不久就是风季,起码要持续一个礼拜。我们

现在出不去,就只能在这下面呆上七天。”他着重强调,“七天,他娘的我们不闷死也饿死了。”
我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对他们说道:“你们这方面的经验要比我丰富的多,就这种墓墙,如果在平时碰

到,你们会用什么办法?”
胖子和闷油瓶想都没想,一齐说道:“炸药!”
胖子看我愣了一下,解释道:“你不用奇怪,这种墙的结实程度超乎你的想象。老子以前倒这种斗,洞

一般都开在底上,如果非要在这种墙上硬打进去,只有用炸药。”
我听了心里悲凉,他说的情况我也知道,但是在这几百年的古墓里,叫我到哪里去弄炸药?想来又不由

后悔,我记得下水前,那阿宁还问我要不要带一些下去,当时我因为给鲁王宫里那一炮给炸懵了,对这

东西十分的抗拒,直接就给扔回仓里了。如果三叔当时在场的话,肯定就会带上。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想法太幼稚了,如果还有下次,绝对不能这么儿戏。
我看从上面出去是没希望了,只好放弃:“那看样子这法子行不通了,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他娘的还从长?我们只有二十分钟都不到了!”胖子说道:“我看,要实在不行,我们还从原路摸回

去,说不定那放着我们潜水设备那墓室已经回来了。”
我点点头,虽然我很不想再进那盗洞,但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如此一来,又要面对盗洞里那怪物,

实在是头疼的事情。
这个时候,闷油瓶突然说道:“等等!你们先呆在这里别动!我想到有一个地方可能有炸药!”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就突然一松绳子,滑下了柱子。
胖子看了看我,一脸的迷惑,我朝他摇摇头,表示我也不明白。
闷油瓶性格一本正经的,不可能开玩笑,但是又实在想不起这里什么地方会有炸药。他现在和我们一样

已经脱成光条了,就剩一条内裤,也不可能藏在什么地方。我盯着他,只见他一个飞身就跳上了房间中

间的天宫石盘上,顺着他的手电光,我就看到他蹲到石盘中心的一具打座的干尸前面,不停的摸着什么


这具尸体应该就是他说的坐化金身,只是不知道他到那里去找什么。我想着,突然间,我心里就啊了一

下,原来是这样!
这个时候闷油瓶已经把整具干尸小心翼翼地抬了起来,干化的尸体几乎就只剩下骨头的重量,并没有费

多大力气。胖子问我:“他到底在干什么?”
我说道:“我也只是猜测。那干尸体内,可能有一个机关,由八宝转子击发,里面可能有炸药。如果对

尸体不敬,想取尸身内的宝物,可能就会直接引爆。”
胖子听了咋舌:“他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情?”
“二十年前,他摸这具尸体的时候,可能已经知道了,你看他刚才只是说‘可能’,就是说他也不确定

。”我说道:“只是不知道,这几百年的炸药,还管不管用。”
我说着,闷油瓶已经把干尸搬到了柱子底下,对我们说道:“下来一个帮忙。”
我看胖子下去实在太麻烦了,就让他待着,自己爬下去。闷油瓶把那干尸过到我背上,用绳子捆住,说

道:“千万别撞到,如果里面的机关还管用,一触即发。”
我近距离看到这具坐化金身,只觉得闷油瓶刚才的描述不及这真实的万一。这尸体全身发黑,黑到发亮

的感觉,好象不是肉身,而是用什么光滑的材质雕刻成的。肌肉都已经凹陷,特别是嘴角,似笑非笑,

看了直出鸡皮疙瘩。总之一句话,这尸体,根本不像在寺院里看到的那些高僧,反而让人感觉十分的不

祥。
我看着实在不敢碰,问他:“你确定这尸体没问题吗?我总觉得,他好象有什么诡计,你看他的表情,

怎么这么的……这么的”
“妖异”闷油瓶接着我的话说道:“我也不明白,这具尸体的确给人不舒服的感觉,但是他已经干化了

,无法尸变。”
我点点头,冷汗都冒了出来,问他:“那就好,你确定这里面的炸药还能用?”
他说道:“只要八宝转子能用,炸药肯定能用,现在就怕这机关老化了。”
背了具干尸在身上,我浑身不自在,特别是看到他的指甲这么长,横在我的面前,鬼森森的,脚都有点

软。我想起湘西的赶尸匠,就是像我这个样子把尸体背在背上,但是人家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起来的。

我倒好,干尸裸体,我也裸体,肉贴肉,那种干巴巴的感觉真他娘的别提多寒人了。
不过现在也没办法,还好光线还可以,我还能看的清楚,不至于胡思乱想。我咬紧牙关,就当着身上背

着个麻袋,开始一步一步向上爬。闷油瓶爬在我后面,防备着我如果脚滑,失足掉下来。
我爬了有五六步,突然觉得那干尸有点不对劲,因为我的后背就贴着它的尸皮,所以感觉非常清楚,那

尸体好象突然变大了一点。我停下来仔细感觉了一下,又感觉不出什么特别的异样来。
我回头看了看闷油瓶,他在我下面,如果尸体有什么异化,他应该能马上看见,但是他好象什么都没发

觉,难道是我自己多心了?
也难怪,背着具这么妖异的尸体,很难不多心。
想着,听到胖子在上面催我,我只好继续向上,因为过于紧张了,脚都有点抖。我想早点结束这种情况

,三步并两步,好不容易爬到顶端。
胖子可以说阅尸无数,不过看到这具尸体后也露出了不太舒服的表情。毕竟,你用绑尸绳挂着尸体的时

候,还有两三拳的距离在,现在就像跳贴面舞一样,感觉肯定难受。
我硬着头皮,对他说到:“你把这个固定到宝顶上去,然后马上下来,我们在下面引爆。如果里面的机

关还能动作,应该没有问题。”
胖子看了看宝顶,说道;“你唬我呢?我他妈的怎么固定?你想让老子学董存瑞吗?”
我一抬头,宝顶上面没什么可以钩挂的地方,如果要把爆炸的力度全部发挥出来,必须把整个尸身紧紧

贴着宝顶,这的确是个问题。
我想了想,说道:“实在不行,就把它头朝下绑在这柱子上,快一点,时间快到了。”
胖子把尸体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摆了摆,问我道:“哎,真奇怪,这尸体怎么还有条尾巴?”
怒海潜沙 第四十四章 脱皮
“哪里来的尾巴,我刚才怎么没看见?”我以为他在拿我开涮,说道:“你可别拿我开心。”
“这不就是”胖子一本正经指给我看:“你眼神也太‘神’了,这么突兀一根东西,都看不见?”
我顺着胖子的手指看过去,看见坐化金身的尾骨上,真的有一根突起,三寸长,两根手指粗细,黝黑黝

黑的,看上去与尸体本身的干化程度一样,
看上去有点像硬化了的牛尾巴,向上弯曲着。
我觉得奇怪了,刚才搬动的时候,好象没见过这东西,难道是刚才长出来的?
回忆了一下,也没个头绪,刚才人高度紧张,到底有没有看到,自己也记不请楚了,我心里陡然升起一

股寒意,突然有一种十分不吉祥的感觉。
随即我提醒自己,现在不是忙力乱神的时候,而且就这么一根干巴巴的东西,也不能肯定这是尾巴,于

是对胖子说道:
“你结论也别下的太早,人身上怎么会长尾巴,别是人的鸡巴,你仔细再看看。”
“去你妈的”胖子大笑:“鸡吧能长在屁股上?再说了,谁死了还这么——这么——”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马上打断他的话:“得了得了,你管他是什么,反正呆会儿炸完后连渣都不会剩下

。你再研究,过几年就该别人研究我们了。”
胖子被我一句话提醒,当下反应过来,也不去管那根奇怪的东西了,忙下手干活。
我帮着他把尸体倒了个转,把本来用来辅助爬柱子的绳子取下来,艰难的把干尸固定到柱子上去,现在

还没办法估计爆炸会有多剧烈,不过我记得听三侠五义的时候,那里面的九子连环炮已经可以把十层的

金刚岩崩裂。
这玩意照道理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绑好之后,我用力扯了一下,慌慌张张的。弄的也不甚结实,但是应付一段时间应该够了。
当下我也不想再呆在上面,检查一遍,见一切妥当。就准备下去。
一想到爆破的时间就要到了,我心里就禁不住的紧张,现在行不行就看这一招了,只求上帝保佑,这其

他的事情,
出去了再说,我也不奢求什么都顺利,至少给我小命保住。
正胡思乱想着。胖子拉住我,说“等一下,我迅缺一点没弄好。”
我刚才全部检查过一次了。听了一楞“缺什么,这不都齐了?”
胖子让我先别下去,然后转过头去,对那干尸体说:“这位尾巴前辈,不管你是人是猴子,你都已经归

西了,这臭皮囊对你也没什么用处了。
虽然我们拿来当de-tona-tor包是过分了一点,但是实在是形势所逼迫。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和我们计

较,
等一下你就当蒸个桑拿,与世无争,百无禁忌。”悦完给那金身象征性地拜了拜。
我大怒。扯着他的内裤就往下拽,骂道:“他娘的,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玩这一套!”
他直溜一身就滑到我边上,说道:“你不懂,这东西看着就邪,难保不会找我们晦气,
而且人家在这里坐的好好地,我们把他拿来当de-tona-tor包,本身是我们不对,怎么样过过场子的话还

是要说的。”
我边爬边骂:“少来,你搬十二手尸的时候干嘛去了?也没见你给人家磕头?现在他只不过长条尾巴,有

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南北两派的矛盾就是这样产生的,可以说是意识形态的不同,胖子听地不爽,闷哼了一声,转头去不

理我了。
我们下到地上,闷油瓶背起阿宁,招呼我们到墓室的角落,我们把其他几面铜镜搬到自己面前,当成盾

牌一样,
万一等一下BoB!!!威力太大,不至于被碎石误伤。
一切就绪,就等时间一到,靠闷油瓶精准的技术,将一根镜腿,甩过去引爆金身肚子里的机关。
他在鲁王宫里飞刀几乎就把胖子定死了,这一下子应该不成问题,而且这个时候考虑其他方法也没有用

,我一边祈祷,一边集中精力看表。
海水涨落潮规律是:每天涨潮有两次,相隔12小时。高潮时间一般能维持一个多小时才开始退潮,最低

潮时间在两次高潮中间的时间。
这个时候海平面最低,有的时候甚至会露出海底。
不过这里的海底应该不会这么浅,不然这里搁浅的船,会比现在多的多。我估计,如果能降到二米以下

,那是非常理想的。
我不知道低潮能维持多久,在我记忆里,应该是非常短的时间,我们需要等水把上面的破口冲大,会耽

搁一段时间,所以刚开始一分钟都不能耽搁。
这还是比较乐观的估计,其他可能还会有突发情况,
到时候只能随机应变,我想着越来越没底起来,到底是自己胡乱说出来的,如果等一下情况没我想的那

样发展,
而是整个顶整个儿塌下来,那可真对不起他们几个了,我想着,人也不由感觉到紧张起来。
胖子看我表情,大概知道我有点心虚,不安的问道:“两位,实话告诉我,你们是不是也没啥把握?”
我不知道怎么回他,敷衍道:“现在这情况,都不好说,反正箭在弦上,你等一下看着就是了。”
胖子叹了口气:“真是,你越说我越觉得慌,你说等一下要是这东西不爆?你们还有没有其他对策?先说

出来,也让我心里安一点。”
我说道:“办法倒是有,就你刚才说的是一条,原路回去,看看我们进来那墓室,有没有重新出现。
要不然,还有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就是在这里呆着,等第三拨人进来救咱们。”
胖子说道:“那哪能等的到,他们要不进来,我们怎么办?等一辈子?那不变成西沙海底活死人墓,摸金

校尉绝迹江湖。”
我安慰胖子道:“我的意思,这里虽然险恶异常,我们一时走不了,也不会马上死,只要有时间,我们

再从长计议,
总能想出办法来,你看这里的空间大,空气还够好几天的,我想一个星期问题不大,我们多睡觉,少运

动,尽量节约着用。”
胖子不吃这一套,说道:“空气够,你也得吃东西啊,这里又不是深山老林子,啥也没有,连西北风都

没的喝,我宁可闷死也不想饿死。”
我笑了起来,说道:“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你看这身膘,饿个个把星期也饿不死。
你要真饿的不行,还有只海猴子呢,吃了海猴子,要还不顶饿,那就把下面那禁婆也逮来剥了。”
胖子听了也乐了,这家伙只要有人跟他抬杠他就起劲,拍我的肩膀道:“行,你这句话说的颇有胖子我

的风格,干革命就要有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
看样子这一次的确长进了不少。”
我话出口也挺吃惊的,怎么我也开始说起这种不着边的话起来了,看样子是给胖子影响了,不成,绝对

不能变成胖子那样。
当下我就不在扯皮,继续注意我的手表,还有五分钟,这个时候如果要引爆,
应该也没多大的区别了,我对闷油瓶说,让他好准备一下,别等一下失手了,那金身绑的本来就不牢固

,呆会儿掉下柱子,在下面爆了,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闷油瓶掂了掂手里的家伙,点头同意,这个时候,突然胖子叫了起来:“吓?那干尸呢?”
我们一听坏了,猛抬头,
发现柱子上的那尸体竟然没了,我第一反应就是刚才没绑结实,掉下来了,往下一看,地上也没有,不

由大骂,这下子真邪了门了。
这节骨眼上出这种事情我可真没想到,刚才预备着随机应变,都是自己安慰自己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应

验了。
“你看你看,我说吧,他娘的有尾巴的东西肯定邪门。”胖子叫起来:“快找找在什么地方。”
我们一齐冲了出去,一眼就看到,我们要找的那东西正扒在柱子后面的宝顶上,用指甲紧紧抓着上面的

浮雕,
身上的黑色硬皮已经尽数龟裂,正一片一片的掉下来,里面血淋淋的,不知道是什么。
我看到绳子还绑在它的腰上,因为那是几股潜水服的材料做起来的,绑一个人还是非常的牢靠的,
所以它也一下子没挣脱开,不过看这情况,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胖子看了叫起来:“快,趁他还没逃了,先引爆了再说!!”
闷油瓶哪用他提醒,胖子话才起了个头,我就听一声破风,同时一道青光已经飞了过去,直插那干尸的

肚子。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7 15:19:37 | 显示全部楼层
怒海潜沙 第四十五章 脱出
我大叫不妙,这闷油瓶也动作太快了,我们都还冲在外面,这样一下子,万一爆炸,我们肯定得遭殃。
可等我想到已经来不及了,就见眼前突然白光一闪,胖子已经一把把我扑倒在地上,然后就是一声巨响,整个墓室猛然巨震,一股滚烫的气浪直接把我们掀了起来,我足足在空中打了六七个转,被炸到三丈外,一头撞在墙上。
这一下真是实实在在挨了,好在胖子把我扑倒。不然脖子肯定就断了。我撞上墙的一瞬间失去意识,什么都看不到,就听到耳朵嗡嗡直响,还以为自己死了,不过过了一会儿,眼前突然就有光了,我试着睁开,马上就看到天旋地转,满眼的黄灰,头晕的直想呕吐。
我艰难的爬起来,已经听到很多乱七八糟的声音,但是我没办法去分辨他们,只觉得吵得厉害,头痛欲裂,混乱间闷油瓶咳嗽着从烟雾里跑了出来,问道:“有没有事情!”
我说话都咬到自己的舌头,对他摆手,表示还行,我们两个捂着嘴巴去找胖子,我跑了两步,一下子就看到胖子坐在那里,肩膀被一块碎砖削去一块皮,看到闷油瓶,破口大骂:“我操,你他娘的动作也太快了,至少等我们先退几步,老子再往边上挪两公分,一只手就要报废了。”
闷油瓶一摊手,让我们看他手里的镜腿:“你弄错了,刚才不是我!”
“啊!不是你!”我们两个同时大吃了一惊。
刚才那劲道,那准头。绝对是极其厉害的人,不是他会是谁?胖子刚才就在我身边,而且看他那样子,准头绝对没这么好,我就更不可能,要说其他人,只有一个——我心里灵光一闪,忙回头去找阿宁。
胖子和我想的一样。我们两个跑到角落里一看,哪里还有她的影子,胖子骂了一声:“是那婆娘!他娘的她果然是装的!”
闷油瓶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的。看样子他对自己刚才的判断很有信心,没想到会出错误。我对这个女的又要重新估计,说道:“这女的真是个高人,我看象江湖上的老油子了,我从来没见过一个装傻能装的这么像的。
胖子说道:“我看哪只是老油子,简直就是他妈的奥什么卡的影后,下次逮到她,她装什么我都不信。“说完抄起家伙就要去找,闷油瓶忙拉住他,说道:”没时间了,算了。“
我也劝他:“不要节外生枝,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去看看有没有把宝顶炸开!你要咽不下这口气,也等出去再说吧。“话音未落,突然从顶上传来一声十分悠长凄凉的声音,似乎又是一根什么东西正在缓缓断裂。这声音不大,却让我一下子把心吊到嗓子眼上去了,心说不会吧,就这样一个炸,你就要塌,你也太给我面子了。
胖子本来还很不甘心,一听这声音脸也白了,问我;“这他娘的什么声音?小吴,看这情形,好象比你说的炸出个洞要严重的多啊?”
我抬头去看那炸出来的洞,不由咋舌,那干尸肚子里的de-tona-tor威力颇大,超乎我的想象,那上面的铁浆条子已经全部都炸断,足炸出一个直径半米不到的洞,砖顶上方的防水层被炸裂,海水涌进来,形成了一个小瀑布,我刚才听到的奇怪声音,就是瀑布不断变大的水声,估计再过不久,洞口就会完全被冲垮。
而边上的金丝楠木柱子已经被炸断,一条巨大的裂缝一直从上裂到底部,并且有倾倒的迹象,这根价值不菲的柱子,算是彻底报废了。
看来就是因为断了根柱子的原因,上面有一条横梁受到了影响,可能真的会塌下来,听这声音,这横梁必然已经出现了裂缝,就算现在不塌,过一段时间肯定劫数难逃。
我安慰胖子,说道:“没事,你放心,这墓比一般的墓要结实多了,只要现在不地震。肯定塌不下来。”
话还没说完,脚下的地面突然开始震动起来,我早就预料到这个海底古墓的气密结构被破坏,下面的海水肯定也在不停的涌上来,只是没想到动静竟然这么大,不由紧张的有点昏眩。
那震动越来越剧烈,非常的KB,而且这KB实实在在,更加的真切,如果再按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恐怕这宝顶还没塌下来,我们站的地板倒要塌了。
胖子被吓的不行,叫道:“我的怪怪,怎么这会儿又地动山摇的,该不会真的是地震了吧,我说小吴,你刚才炸的到底是什么部位?”
我解释给他听,然后对他说道:“没事,正常现象,我们做好准备,说不定等一下这里所有的缝里都会有水冲出来,小心被说喷到,这压力不得了,就象拳头一样,碰到能冲你个跟头。”话音刚落,突然一声怪响,那块盖着盗洞口的青岗岩板被一股急流冲飞了起来,海水就象喷泉一样直冲到七八米高。我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又见一个东西从那盗洞里喷了出来,直撞到宝顶,然后摔到中间的石盘上。速度太快,我也看不清楚是什么,不过这盗洞里也没其他的,估计是那禁婆。
这东西被冲出来,又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说不定还会是个很大的麻烦,在水里也没办法点火,要是被他缠住,那更不堪设想。
可惜现在我没工夫考虑它,那盗懂口边上的整个地面拱了起来,就像火山喷发一样,汹涌澎湃,而且水位上的非常之快。几乎就是瞬间,我们已经漂到离地面五六米的高度。
我四处去找阿宁,这时候爆炸产生的烟雾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但是仍旧没看到她,估计可能在某根柱子后面,胖子水性不太好,游的非常吃力,无力再去理会她,不过这里就一个出口,等一下无论如何我们也会碰到一起,胖子朝我直使眼色,大概是想等一下找找她的晦气,我对女人还是下不去手,就不去理他。
我们又漂了几分钟,脑袋已经顶在宝顶上了,突然胖子就向边上游去,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大叫:“就一分不到这里就要全没了,你搞什么?不想活了?”
他径直游到一颗夜明珠边上,用手里的家伙敲下来一颗,塞进自己内裤里,然后游回来,说道:“顺点东西回去赔偿我的精神损失,图个彩头。”
我几乎想掐死他,不过这个时候我没话来骂他,也没时间骂了,一下子水已经没到我的眼睛下面。我把鼻子翘上去,贪婪的呼吸这最后几口空气,几秒后,耳朵一凉,整个人已经浸入了水中。
我给胖子做了个手势。他水性最差,我让他第一个上去,他摇摇头,示意他自己太胖了,万一卡在洞了,大家一起死,我点点头,先第一个游进了那个破洞,那洞下面大,上面窄,我一探头,上面就是大概十七八个巴掌厚地海沙,最顶上松散的那些不停的塌下来,一片白雾,我眼睛都睁不开,只好几个大力的蹬踏,一下子漂了上去。
时间算的非常好,那个时候海水非常的浅,不过我也已经到了憋气的极限,几乎是手忙脚乱的游了上去,一出水就几乎晕厥了,马上大力的吸了一口气,狂喘起来。
过了几秒,胖子和闷油瓶几乎同时也探出了水,胖子一出水就呛了鼻子,边咳嗽边大笑:“我操!真没想过真的成功了,我王胖子终于出来了!哈哈!”
我定了定神,看了一下四周,这个时候已经是夕阳晚照,海平线上的火烧云倒影在海水了,分外的妖娆,太阳是深红色,发出昏黄的光芒,把一切裹在一团柔和里,形成一幅非常瑰丽安详的景象。
我一路过来,也看过几个日落,但是从来没觉得象这个这么美过,不由感慨万千。不过马上我的脚就感觉到有点抽筋的迹象,我忙转头去找我们的船,发现就靠不远的一处礁石上,心里又是一安,有船在,马上就能脱离这苦海,好好睡一觉了。
胖子回过神后,想起了什么,突然又潜下水去,我跟着他一潜,只见阿宁正卡在那个洞里,拼命的挣扎,就是出不来。
真是怪了,这女人比胖子苗条不知道多少倍,胖子都出来的这么顺利,这女的没道理会被卡住。
阿宁气已经到极限了,突然看她喉咙一紧,从嘴巴里吐出一大串气泡,开始翻白眼,我和胖子潜下去,一人拉住她一只手,就往外拽。
这一下我就发现,里面还有一股力气在把她拉下去,不过我们有两个人,力气占了上风,只一个回合,就把阿宁从那洞里拉了出来,我看到一大团头发缠在她身上,马上知道刚才是怎么一回事。
那洞里现在已经裹满了黑色的头发,看样子等一下禁婆很可能回爬出来,最好不要呆在水里了,我们浮上水面,胖子探了探她的呼吸,发现她全身软绵绵的,好象脱力了一样,但是呼吸倒是还有,我们三个游回到船边上,把那女人拉了上去,看她不停的在吐水,眼睛直翻白,好象情况比较不妙。
我对溺水没什么了解,忙大叫:“船老大!有人呛着水了!快出来救人!”
喊了两声,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奇怪起来,先让胖子看看,自己走进船舱找了一圈,不由纳闷,竟然一个人都没有。我心里陡然出现一股一样的感觉,不可能啊,这里是远海,怎么可能整船人都没了,如果去游泳,至少应该留几个看船啊。
我又大叫了几声,还是没反应,倒是胖子应我了,他跑进来,问干什么,我指给他一看,说道:“有情况,船上没人!”
胖子一楞,也找了一圈,挠了挠头,说道:“真没人,可渔舱里的鱼还是活的,说明他们半个小时前还在打渔,就这么点时间,人到哪里去了?”
怒海潜沙 第四十五章 总结
我检查了一下方向舵边上的仪器,看上去都很正常,说道:“这船挺正常的,不像是出了什么事故......你说,可不可能是给海防的逮到了,一船人都给办回去了?”
胖子摇头说不对:“人走了,船肯定也得拖走,丢在这里算什么事?绝对不会是海防的关系。这一带乱,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船,我们去货仓看看,要是东西都没了,那就是遇上海盗了。”
我知道海盗的事情,来的时候船老大和我说过不少,心里总感觉这东西不真实,胖子说起来,我还有点惊讶,问他道:“这地方说是近海不近,但是说远海也不远啊,海盗能猖狂到这份上?”
胖子笑我幼稚:“多新鲜啊,你真当人民解放军是万能的?老虎也有打瞌睡的时候,我告诉你,这片海,越南人也有,日本人也有,马来西亚的也有,表面上看不出来,其实暗潮汹涌啊,私底下你知道多少毒品,走私,偷渡,海盗的船,而且他们一个个手里都有枪,这里出现一艘无人船,不稀奇。”
我们走进货仓,一进去就闻到一股茶叶的味道,胖子前我后,里里外外看了一遍,物资都在,摆的和我下水前一样,甚至在我们躺过的床板上,还放了一杯茶,我一摸,说道:“真他娘的奇怪了,还是温的。”
胖子无奈的笑笑说:“这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难不成这整船的人都给鬼都叼去了?”
我说:“你看这杯茶才喝了几口,但是茶杯盖却盖着,说明他们走得很匆忙,但是不慌乱。在什么情况下你会走得很匆忙,但是不慌乱?”
胖子耸耸肩膀说不知道,我想一下,也想象不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想着我们又走回驾驶室,胖子扯起无线电喊了几声救命。没仁理他,这个时候我看到放在一边的收音机,就打开来,正听到台湾渔业电台的台风警报。
我们上来的时候已经感觉到风大了起来,不过是黄昏的时候,看不到太远的地方,广播里说着一些术语我也听不懂,不过最后一句:“请海上船只进港避难!”倒是强调了好几遍。
胖子和我的脸色都有点黑,本来这个时候,我们啥也不用管,躺着船老大自然会想办法,现在给我们把一船人都变没了,这老天爷也真会给我们开玩笑。
胖子看了看表,说道:“看样子我们在这里呆着也不是办法,就着小破船,等一下我们都得飞到天上去。我先把船开出去,在深海碰到台风还能颠簸一下,这里都是暗礁,一起浪就肯定触礁,你去把那锚给起了。”
说着他点上个烟,啪啪开了几个仪器。动作还想摸象样的,我觉得奇怪,“你他娘的会不会开船?这事情可不是开玩笑,我们四个还不容易出来,等一下给你整个儿撞倒礁石上,一起喂鱼。”
胖子朝我嘿嘿一笑,说他这叫天赋,不要说船,就飞机,给他搞鼓几下也能开到天上去。
我听来不知道他是不是认真的,还是很不放心,胖子老练的拉响引擎,对我说他以前上山下乡的时候,当过什么渔队的生产组长,这一套基本的东西他还是会的,加上来的时候看到驾驶员的操作过程,这些高科技的东西他都看了个大概,相信如果不遇到什么大风浪,开回去绝对没什么问题。
其实他所谓的生产组长,就是撑着个竹筏在山溪里摸鱼,不过当时我看他说的信誓旦旦,不像是在晃点我,竟然就信了,还屁颠屁颠得跑去起锚。
船开动之后,胖子让我别去烦他,说现在还在暗礁区,他得集中精力,我看他一脑门子汗,表情严肃,知道他是在说正经的,就走回甲板去。
闷油瓶正给阿宁揉手,促进她的血液循环,她看起来比刚上来的时候好了一点,但是脸色还是难看,呼吸长出短进,很不稳定。我问闷油瓶怎么样,他点点头,估计问题应该不大。
我拿出点干粮,给几个人都吃了点,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虽然现在还没有脱离险境,但是总算是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了,我放松下来,人就开始犯困,于是换上自己的便服,裹着个毛毯就靠在驾驶室外面打起瞌睡来。
本来我只想睡个几个小时,然后就去看看胖子要不要替班,可是人不争气,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不知道是上午还是下午。
我看了看边上的海,浪很大,零散能看到几只海鸟,都飞的很低,天是阴的,云一片一片压在一起,好像要下雨的样子,海上没什么高楼大厦挡着,乌云充实你所有的视野,人在这种景象下面,会觉得自己特别渺小,那种压迫感和城市里不能比。
我瞄了一眼驾驶室,胖子缩在一边睡觉,呼噜打得雷一样,闷油瓶正在掌舵,我刚睡醒,虽然觉得这情景不太对劲,但是也没有太在意,又转过去睡了个回笼觉,一直到中午才给胖子拍醒了。
“天真无邪同志,吃饭了,自己拿筷子。”
我睁开眼睛,看着胖子煮起个鱼头火锅,正在用筷子板着,汤已经泛白,火候正好,我看这鱼还挺面熟,好像是船老大的那条石斑,心里一笑,这条鱼胖子垂涎了很久,不过船老大死活不让吃,说是要卖给酒店,没想到还是没逃脱胖子的黑手。
胖子忙着掰葱,放辣椒,拍鱼,看样子也是个老手,我笑道:“胖子,行啊,有两下子,这招哪里学来的?”
胖子说道:“老子上山下乡的时候,没娘没老婆,什么都得自己来。那时候在老山区里打猎捞鱼掏蜂窝,什么事情没干过,这区区一鱼汤,小意思。”
我朝他竖起大拇指,“胖哥,胖爷。我很少真心佩服人,你他娘的太厉害了,我得向你学习。”
他不吃这一套,骂道:“他娘的马屁少拍,要吃就快吃,不吃滚一边去,口水别喷进去!”
我当然不会放弃美食,马上下筷子抢肉,二十分钟不到,一条3斤石斑就被我们下肚,直吃得我直翻酸水。
吃饱了胖子就去换闷油瓶的班,这船上有自己导航的装置,我们不会用,不然这船自己就会开。胖子吃饱了喝足了,一手扶着轮舵,一手就掏出他夜明珠直看,嘴里还哼着小曲:“主楼里的好姑娘,光彩夺目像夜明珠啊。”
哼着哼着,他看我呆坐在那里,就把珠子递给我,说道:“你闲着也是闲着,帮我估计个价格,看看大概能搞个多少钱?”
我接过来一掂量,说道:“假的,这不是夜明珠。”
胖子几乎没背过气去,等着眼睛看着我,我忙安慰他:“别激动,假的也值钱,这是鱼眼石,你知道啥是鱼目混珠吗?就是指这个,这东西也极少见,就看有没有买主,我刚才看见的时候就知道了,你想,一个宝顶上安这么多夜明珠,你以为他汪藏海市什么人,可能吗?整个中国皇室,几百年积累下来,也就能搞这么十来颗。”
胖子听了心里舒服点,骂道:“他妈的你以后说话能不能不要只说一半,气短的能给你下伤掉。那你估计一下,这玩意能值多少钱?”
我还真没经手过这东西,只能推测一下我手里那几个主顾大概能出多少,我报了几个价格,胖子都不满意,说这是命拼回来,要是没好价,宁可放家里当台灯,我叹了口气,说:“那行,我上次在济南认识了一个大客,我回头给你问问,我估计换幢别墅应该问题不大,你就别想了。”
胖子说:“那你可得费心,我这别墅可就指望你了,话说回来,他娘的早知道救再憋几分钟再敲一颗下来,那就能换艘小飞机开开了,咱也学学美国富豪,对吧。”
我看他白日梦做到天上去了,不去理他,他把珠子放进自己兜里,问我:“这次没找着你三叔,你有啥打算?我看这事情还没完,你还得受累。”
我原本打算回去,把他那屋子翻个底朝天,看看他到底他娘的再搞什么鬼,胖子问起来,我又不能如实说,无奈的笑笑:“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回去继续开我的铺子。这斗我是绝对不敢再下来,这赚的钱,亏得是命,不合算。”
胖子大笑,也没继续说什么。
几个小时后,我们抵达了永兴岛,岛上正在做防灾准备,避难的渔船很多,我们整理好自己的行李,趁着乱就逃了上去,船也不要了,胖子背着阿宁就先送到了岛上的军医卫生院,然后我们找了个招待所住下来,渔民一般都呆在自己的船上,有什么事情好照应,台风来了又没几个游客,这招待所基本上都空着。
我们在岛上一直呆到航班恢复,大概呆了有七天的时间,期间不止一次讨论一下这个海底墓穴,得出了不少共识。
首先我们都承认这个是汪藏海的墓穴,但是打坐在石盘上的金身是不是他,都不敢肯定。因为那具干尸明显给人动过手脚,汪藏海虽然古怪,但是也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
第二,云顶天宫就在长白山上,至于里面葬地是谁,也不得而知道,只能推断,里面应该是一个蒙古人,而且大有可能是一个身份地位十分特殊的女人。
第三,蛇眉铜鱼出现在鲁王宫和海底墓里,六角铜铃也出现在这两个地方,说明,六角铃铛和蛇眉铜鱼,可能有某种联系。鲁殇王是盗墓的,汪藏海是做工程的,他们两个的唯一地共通点就是经常挖土,他们是不是都在某一个地方挖到什么,也是未知数。
第四,是闷油瓶提出的,他画了一张草图给我们,把我们在古墓里的行动路线画了出来,大概勾画了一个古墓的结构,然后他指着几个地方,这些区域时夹在顶室(我们破口的地方)和底下的墓室之间的,这里应该还有几个房间,闷油瓶估计,这个墓室的结构,和战国皇陵有点像,那这几个悬空的房间,其中一个应该是珍禽异兽坑,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说不定就是这里来的。
我听了冒白毛汗,问他:“你是说汪藏海逮着旱魃和禁婆当宠物?这他娘的太牛逼了吧。”
闷油瓶点点头,说:“他不是第一个,商周几个皇陵,始皇陵里都有。特别是汪藏海好这个,他这样做,无可厚非。”
我闲暇的时候,不时拿出手提电脑,拨号着上网,想查查汪藏海的资料,可是网上少得可怜,只知道澳门是他设计的,还是copy另外一座城的样子。接下来几天无聊到死,风大的根本出不了门,第四天的时候电话线都断了,我们只好跟胖子锄大D,闷油瓶不好这个,整天就靠在床看天花板,一看就是一天,我也拿他没办法。
这几天我也试探着问了闷油瓶的身世,但是他都好像没听见,这人装傻的本领,可能比阿宁还要略高一筹。
第五天的时候,电话线又通了,我又继续上网,这个时候我脑子想着张起灵的身世,突然有了个灵感,既然张起灵可以恢复记忆,那其他的人如果和他经历一样,说不定也有人恢复了记忆,想着我就鬼使神差的把他的名字打进去搜索,一搜索不得了,全是同名同姓的地记录,我随便点了几个,发现都不是有用的信息。
这样找不是办法,我又把三叔的名字也加了进去,这一下子,就只剩下一条信息了,看标题,是一则寻人启事。
这个发现在我的意料之外,我一下子感觉到有点窒息起来,点开一看,竟然就是那张他们出发前在码头拍的合影,被人扫描了上去,下面还列出了所有人的名字,我一路看下去,发现最后还写了一句话。
秦岭神树 第一章 老痒出狱
这句话才短短的几个字,却把我的思绪全部都吸引了过去。
“鱼在我这里”
什么鱼?我脑子里激灵了一下,难道是蛇眉铜鱼?
从古墓石刻上图案来看,这种奇怪的装饰鱼应该是三条首尾衔接在一起,现在我手里有两条,确实应该还有一条和这些配成一套。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他既然有这张照片,又知道鱼的事情,难道和这件事情有关?
会不会是那失踪的人里的一个人?
我仔细翻了一遍这张网页,没有任何署名和联系方式,但是看时间,信息在上面已经非常久了,这又有点离奇,既然是寻人,又不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这不白搭吗?
我变着花样在里面搜索,希望能找到更多的信息,但是搜来搜去就这么一条是和这个有关系的。
我不由沮丧,不过这已经是很大的发现了。我心里盘算着,回去以后找几个电脑高手帮我分析下,说不定还能发现点线索。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这该死的风暴终于过去了,风暴过去后第二天,就有琼沙轮从文昌的清澜港过来,我们见这里待无可待,就收拾行李准备回去。临走的时候我们去军医卫生所找阿宁,她却已经不见了,问那医生,他也不知道阿宁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由的松了口气,本来我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置她,她不辞而别正中我的下怀。
只是她背后所隐藏的秘密我可能再也无法知道了,不过现在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谜团,我心里估计可能以后再也不会见到她,她心里的事情我也没有兴趣知道。
两天之后,在海口机场,我和闷油瓶以及胖子告别,上了飞往杭州的飞机,四个小时之后,我就回到了杭州的家中,先给王盟打了电话,问了问铺子里的情况,除了没什么生意之外,一切正常,其实没生意也是正常的一部份,要是有生意就怪了,然后又打电话给三姑六婆、七姨丈,凡是和三叔有来往的亲戚,我全部问了一遍,但是都没有什么结果,我最后打到三叔家里,他一个伙计接了电话,我问他:“吴三爷回来过吗?”
这个伙计迟疑了一下,说:“三爷是没回来过,不过有一个怪人说是你的兄弟,非要我们告诉他你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他什么来路,不过看他滑头滑脑的,不像是个好东西,就给你打发了,他临走的时候留了个电话号码,你要不过来看看?”
我想了一下,问他:“那人多大年纪?”
“这我可看不出来,大概和你差不多年纪,比你老成点,板寸头,三角眼,鼻梁挺高的,架着副眼镜,戴着个耳环,看上去不伦不类的。”
“不伦不类?”我重复着这几句话,突然间灵光一闪,问那伙计道:“那人说话是不是不太利索?”
“对,对,对……,他娘的,那家伙一句话要结巴个十几次才讲完,差点没把我憋死。
我一听就知道是谁了,心中大喜,忙把电话号码要了过来,打了过去,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谁——谁——谁啊?(结巴)”
我呵呵一笑,大叫:“我操你女乃女乃的蛋,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啦?”
他愣了一下,发出几声兴奋的声音,也大叫:“你——你女乃女乃的蛋,三——三——三年没听你说话了,当然听——听不出来了,你看你那嗓子,还真发育了。”
我不由心里发酸,电话对面那个就是老痒,他真名叫什么我已经忘记了,我和他从小穿同一条裤子长大,什么事情都一起干,有段时间好得几乎像一个人,他家里比较穷,中专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就到我铺子里来打工,结果两人臭味相投,胡乱经营,别看他这人嘴巴不利索,特别会呼悠人。他在的时候我那铺子生意还算不错,不料三年前,这小子不学好,跟着一江西老表去秦岭那边倒斗玩儿,结果被逮住了,那老表就被直接判无期,他靠一张嘴呼悠来呼悠去,把自己呼悠成一个受到社会不良势力蒙骗的大好青年,结果就捞了三年有期徒刑。刚开始一段时间,我还想去见他,没想到这小子死要面子,就是不肯见我。后来我也懒得理他,就这么断了联系,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出狱了。
说起来他会去倒斗,我也有很大的关系,我自小就在他面前吹嘘着爷爷如何如何厉害,还拿着盗墓笔记在他面前炫耀,估计那时他就动了倒斗的歪脑筋了,这小子胆子贼大,小时候我出主意他闯祸,没想到竟然真的付诛行动了。
我和他有三年的话要讲,一打开话匣子就关不住了!直说到嘴巴抽筋还不过瘾,就叫他过来,说:“你他娘的晚上没事吧,哥们我为你接风,咱们去搓一顿,喝个痛快。”
老痒也正说得兴起,回道:“那——那感情好,老子三年没吃过大块肉,这次要吃个爽!”
这事就这样拍板了,我也兴奋得睡不着觉,胡乱洗了个澡,把家里收拾了一番,就去约定的酒店等那小子,把菜单上所有大块肉的菜都点了一份,傍晚时分,那小子就来了,我一看,哟呵,这小子不正常,蹲了三年生牢大狱,竟然还肥了,脸肿得像个猪头。
我们二个老友见面,二话不说,先干掉了半瓶五粮液,回忆以前的生活,看看现在的情况,都不由唏嘘,直喝到酒足饭饱,桌面上盘子底朝天,才发现已经说得无话可说了。
我那时候酒也喝多了,打着饱嗝就问他:“你实话告诉我,你当年到底他娘的倒到什么东西?你那江西老表竟然还被判了个无期。”
他竟然面露得意之色,扣着牙,说:“不是——是我不告诉你,就算我告诉你了,你也不明白。”
我大叫:“你拉倒吧,老子可不是三年前的毛头小子了,告诉你,老子现在也算小有名气,唐宋元明清,只要你能说出形状来,我就能知道是啥东西。”
老痒看我一本正经的,大笑:“就——就你那熊样,你还唐宋元明清!”说着说着,他就要用筷子蘸着酒,在桌子上画了个东西,“他——他——他娘的,你见过这东西没?”
我醉眼朦胧,看了几眼也看不清楚,只觉得像一棵树,又像一根柱子,骂道:“你个驴蛋,蹲了三年窑子,画画一点也没长进,你画的这个叫啥?整个一棒槌!”
老痒自己看看也觉得画得不像,说道:“你——你——你就凑活着看吧!就你那——那眼神,也就只配看这种画!”
我又仔细看了一下,实在没有一个很有把握的结论,对他说:“这玩意好像是一根流云柱,你看这几个分叉,你的意思是花纹吧,画得和树叉似的,我看不出来!”
老痒压低着声音,很神秘的对我说:“你还别——别说,这就是树叉,我倒的那东西就是棵树,不过不是棵真树,是青铜树!你见过没?”
我脑子重得厉害,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也想不出这青铜树是啥样子的,问他:“这东西得多重呀,你小件的东西不倒,倒个宠然大物,这不找逮吗?”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剥了一个葱爆大虾,丢到嘴里说道:“我哪有这么蠢,我——我就带了四只陶——陶盘子,还——还有两块玉出来,是我老表非要把这青铜树搬走,说这是宝贝!他娘的,我两个用尽吃奶的力气,才发现这树是长大地里的,我们往下创,创下七八米都看不到树的底,你说怪不怪?这树不知道插到地下有多深!我估计这玩意不简单,插在那边肯定有什么用意。”
我听着知道了大概,就问他:“既然没搬出来,你怎么被逮到的?
他说:“我那老表,自从见了那东西后就神经兮兮的,我们出了秦岭之后,想找个地方销脏,没想到他见人就说,秦岭那地方自古对盗墓就生恶痛决,风声一直很紧,我一个盘子都没有卖出去,就给公安办了!我们倒的那斗是清朝的,东西本来不值钱,我就咬着说“被人骗了”才勉强判了三年,我那老表本来也就四五年,没想到他疯了一样,把以前倒斗的事全部抖了出来,就给判了个无期,差点就毙了。”
我“哦”了一声,说道:“那你真是背到家了,忙活这么久啥也没捞着,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就地销脏,你干的是外八行的买卖,跟当地人犯冲,这叫现世报应。”
老痒神秘的一笑,说:“我——我也不算是啥也没捞——捞着,你看这东西——丁?”说着就指了指他的耳环!
秦岭神树 第二章 六角铃铛
我凑过去一看,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一把楸住他的耳朵,把他拎到面前仔细来瞧,一看之下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那耳环四四方方,只有小拇指尖的大小,别人看了兴许还以为是路边摊上一块钱两对的便宜货,但是我仔细一看就发现,这其实是一只六角铃铛。
无论外形,颜色,除了小一点以外,与我在尸洞和海底墓中见到的那种一模一样。
他被我楸的咧起嘴巴,大怒:“你--你--你他娘的喝多了,你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楸我耳朵,你再--再楸我就和你急!”
我这时候酒已经醒了大半,问他:“这玩意也是从那墓里倒出来的?”
他拍开我的手,揉着被我楸红的耳朵,说道:“还能从哪来?老子--老子现在就剩下这--这家当了!你帮我瞅瞅,改天给我卖了!改天我也过好生活!”
我忙叫他给我仔细说说,他看我感兴趣,故作神秘,说道:“这玩意是我--从那粽子身上扒下来的,我老表说那斗是满清初的时候一个总兵的,这东西就戴--戴在他耳朵上,我看不错就顺下来了,怎么,这东--东西还有来历不?”
我看他问起来,也不隐瞒,就把鲁王宫和海底墓里的事和他讲了一遍,只见到他听得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被我说的一楞一楞的,半晌才感叹到:
“我的姥姥,本来我还以为我的三年牢也够我吹一辈子了,和你一比,就啥都不是了。你干的这事逮住就得枪毙呀,真是三年不见,刮目相看。”
我被他说的得意详详,指着他的耳朵道:“不过奇怪了,这种铃铛诡异的紧。只要一发声,就能蛊惑人心,怎么你戴在耳朵上却一点事都没?”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问我我问谁去?说不定物有类似。我拿下来让你瞅瞅!”说着他便把耳环摘了下来。
我拿着耳环对着灯一照,又闻了闻味道,就知道了怎么回事情,说道:“难怪,里面灌了松香,这铃铛已经响不起来了,你小子命大,要是没有灌,你早疯了!不过——这东西既然是耳环,就应该是一对,还有一只呢?”
“另一只在我老表那!”他把耳环又戴了回去,说道:“你要真喜欢,我那斗里还有四五只棺材没开,是一个家族墓葬。
埋得很深,我们可以再去看看,说不准还有类似的东西。”
我想了一下,还是算了,这请朝墓一来东西价格卖不高,二来地宫坚固,三来我已经倒地怕了,实在不敢再下去了,摇头道:“我这人命寒,这两次要不是我运气好,早就交待了,我劝你最好也别动这心了。这年头,还是安稳点过日子好啦!”
老痒闷哼了一声,说道:“话——话不是这么讲的,你他娘的有家里给你撑——撑着,干嘛都可以,我已经浪费三年时间了,你看我现在连手机都还没有用利索,家里老妈还指望我给她买套房子呢,我不动——动歪脑筋不行呀!我已经想好了,先在杭州待一段时间,接着还得去秦岭,怎么样也得先倒个十几万回来,这次我学得乖点,
到时候倒——倒到了些东西,你也帮我出手点。”
我说道:“你他娘的,你三年窑子白蹲了,我可告诉你,出来再犯再进去可是二进宫,可是从重罚,你要是一不小心,说不定就直接被毙了。”
老痒挥挥手,表示不想再谈这个问题,我看他说这些话时的表情非常坚决,又有点无奈,问道:“你是不是家里出啥事的?你可别把我当外人啊,要是经济方面有啥问题,我能帮的一定帮!”
老痒苦笑一声,“拉倒吧你,你有多少家当我还不知道,要你掏个十万,八万你还能掏出来,再多我看你也够呛的!”
我一听,知道他家里果然出了事情,不过这人死要面子,我问他他肯定不会说的,心说他自幼丧父,老娘身体又不好,该不会他老娘出了啥事吧,就问他:“你娘现在怎么样?三年没见你,现在你出来了,她老人家肯定开心极了吧?”
我这话一出就看老痒眼一红,哽咽道:“别提我娘,一提我就心酸,喝酒喝酒!”
本来我是绝计是不会再去倒斗了,但是看到他的眼神,我就知道自己料的不错,他家里肯定出了什么事情,和他的老娘有关,可能需要一大笔钱,老痒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胆子大,就算我不陪他去倒斗,他自己肯定也会去地。
他又不懂行情,不知道什么东西值钱,这一来二去的实在太危险.要是他真的再进去了,我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就对他说道:“行了行了,那咱哥俩就再合作一次,弄个大斗倒了,一次性搞定。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需要多少钱?”
他举起四个手指,
“四十万?”
“再加一个零!”
“四百万?”我张大嘴巴,“我的姥姥,你就算把你那总兵的墓连根拔了也没四百万,我真服了你,就这价钱,最起码得搞个汉墓。”
老痒一听我肯帮他,大喜过望,忙不喋的点头,“你说的我也懂,但那汉墓哪里有那么好找,我就不信你能找得到!”
我自己心里也没有底,说道:“难找也得找,想发财哪里有这么容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下去之后任何事都得听我的,放屁也得先通知我一声,听到不?”
这小子早已什么都听不进了,心早已飞到秦岭去了,一边给我添酒,一边拍马屁道:“那是那是,你老吴是什么人呀,你放个屁都是香的,只要能倒到四百万,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不要说不放屁,你让我做牛做马都行!”
我俩趁着酒劲,就把这事给拍板了。接下来又扯了一会儿女人,胡天海地,喝到半夜,都到桌子底下躺着去了。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我都在家休息。找了几个在大学里搞网络的同学,想找找那张照片到底是谁发到网上的,结果忙活了半天,只查到这条信息来自吉林,其他就什么都查不到了。那同学临走摞下一句话,说帮我找个真正的高手再去弄弄。我也不知道有多大希望,只能暂时就这么着!
老痒后来又来找了我几次,问我应该准备些什么东西,我根据这两次的经验写了张条子给他,让他去办齐了,还特地交待他:“咱这是要命的买卖,可千万别贪便宜。凡是就挑最好最贵的买,你要是给我弄些水货过来,大家一起完蛋。”
嘱咐完我就先飞到济南,到英雄山找老海,把胖子那颗鱼眼石给老海看,老海看了之后乐得嘴巴都合不拢,笑道:“这位爷,我这是卖古董的,你这东西应该拿到珠宝店去,让他们给你估价。”
我说:“这鱼眼石也是古董呀。”
他笑笑:“我也知道,你拿出来的东西肯定是好货,这珠子要是镶在钗上,或者镶在衣服上那就是宝贝了。
就这么一颗让我怎么判断,你说是古董人家也不大相信呀。
要不这样吧,我去给你搞支玉钗来,咱们把这球子给镶上去,看看能不能卖?我先给你点订金,你把东西放我这,识货的人自然会出好价钱。”
我一听也觉得没有其他好办法,只好先这样办着,抄了个手机号码给他,拿了他二十五万订金,就灰溜溜的回杭州了。
开往西安的长途卧铺汽车上,我和老痒并排两张床,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天。
本来我打算直接坐飞机飞到西安再说,可我没三叔那么大的面子,一大包违禁品卡在安检口子上,只好换坐汽车,而且只能坐私人承包的大巴。
这车一会儿上高速,一会儿下高速,在山沟沟里转来转去,无聊的紧,我就和老痒瞎侃,说那地方可能有个汉墓,这地方可能有个唐陵,说的老痒恨不得中途下车去挖。
老痒问我要不要去三年前倒的那个斗看看有什么东西剩下,说不定还能找到点线索,我说:“你要是还能找到那斗在什么地方,我就和你去看看。”
老痒朝我贼笑,说他早就留下了记号,我大笑:“三年了,在那种深山老岭里,什么记号能保存三年?”
他哈哈大笑起来,说:“你就瞧好吧,我那记号别说三年,三十年都还管用。”
我不知道他搞什么花样,懒得理他,晕晕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到了西安后,我们找了个小招待所过了一夜,吃了当地的酸菜炒米和芙蓉汤,顺便逛了逛夜市,直逛到十二点多,老痒惦记着炒米的味道又嚷着要去吃夜排档,我们就在路边随便找了家排档坐了下来,点了二瓶啤酒,边喝边吃,这时候也没忌讳,心说我们这一口南方话这边的人也听不懂,就聊起明天倒斗的事情。
聊着聊着,就听边上一老头说道:“两位,想去啊答做土货买卖勒?”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7 16:08:05 | 显示全部楼层
秦岭神树 第三章 跟踪
我们正聊得起劲,他这句话没头没尾,口音又重,我们根本听不懂,老痒“啊”了一声,问道:“啊答是什么地方?”
那老头子看我们听不懂,便换了口音很重的普通话问我们:“俺的意思是两位想去啥地方做买卖?是不是来挖土货的?”
我不知道什么叫土货,而且在南方人情冷漠,除了推销的,很少有人会在路边摊下和人随便搭腔。一时不知道怎么反应,幸好老痒反应快,学着那老头子的腔调说道:“俺——俺们是来旅游的,对土特产不感兴趣。你——你老爷子是卖土货的?”
那老头子哈哈一笑,对我们摆摆手就走回到自己的坐位上去,我们两人莫名其妙,就听老头子对他几个同桌轻声说道:“没事没事,俩个青头,哈也不懂,不用搭理。”
老痒听了脸色一变,招呼我快走,我们丢下十块钱,就快步离开这个路边推。直走到一个转弯处,我就问老痒:“干啥要走?酒才喝到一半呢?”
老痒鬼鬼祟祟的往后看了一眼,说道:“那——那老头子不简单,刚才他对同桌说我俩是青——青头,我在牢里听那几个走江湖的人说过,这青头就是指我们不是道上的人,这一班人可能也是来倒斗的。”
我笑说:“那也不至于要走呀,兵来将挡,水来土淹,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能拿我们怎么样?”老痒拍拍我,说我不懂,这黑道上的事情说不清楚,刚才我们说的那些话估计已经全部被听过去了,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杀个人就像捏死只蚂蚁似的,不走恐怕夜长梦多。
我知道他在牢里恐怕听些黑老大添油加醋的说了不少事情,也不去和他强辩。点点头就回招待所去了。
第二天,我们不到七点就出发了,每人负重十五公斤的装备和干粮,秦岭之中山溪众多,不需要带太多的水,但是很有必要准备一些治疗腹泻的药品。我们这些城市里的肠胃,肯定适应不了大山里的天然溪水。
我之前来过秦岭几次,每次来都是给导游提溜着转,从来不知道这路该怎么走。所以这次还得跟着老痒,他三年前过来地时候也是跟在旅行团里,旅行团怎么走他这次也得怎么走,不然就认不到路了。
我们经西宝高速大约三个小时的车程到达陕西宝鸡的常羊山。然后又转向嘉陵江的源头,我看着地图,越看越郁闷,他娘的这简直是绕了一个大圈子。早知道这样,不如直接去报个旅行团。
我平时走逛了直来直去的路,这盘山公路五秒一小转,十秒一大转,我脑袋顶在前面的坐位上,只觉得五脏六腑翻腾,老痒更是不济,他三年没坐过车了,这一路上已经晕得够呛了,这一次更是了不得,胆汗都要吐出来了,直说:“老了,老了,人老了不中用了,三——三年前走这条路的时候还能跟边上的娘们扯皮,没想到这次连眼皮都睁——睁不开了。”
我骂道:“我他娘的费话别这么多,放着高速路不走,你非要走羊肠盘山道,现在后悔有个屁用。”
老痒朝我摆摆手,叫我别和他说话。
这个时候,突然间听到一声爆炸声从远处传来,震得车窗玻璃翁翁作响,全车一阵骚动,我往窗外一看,只见对面山上漫起满天的尘烟,老痒吓了一大跳,问我:“咋——咋回事?地——地震啦!”前面一个当地人样子的中年人回过头来说道:“两位外地来的,这都不知道?那是有人在炸墓。”
我问道:“这光天化日之下,这盗墓的胆子这么大?”他咧开嘴笑露出满口黄牙,“对面那山和这山可不一样,他别看中间只隔着一条嘉陵江,我们这边还有盘山道,那边可是连走路的地方都没。你就算现在报警,警察赶到那边最起码要一天一夜,除非你能长翅膀飞过去,不然就只能干瞪眼。”
我点点头,又问:“那就没个啥好办法?”
他摇摇头,“大老爷都想不出来,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怎么会有好办法?听之任之就是了。不过看刚才这一动静,怕是炸药放太多了。”
我“哦”了一声,转头看向窗外,只见一片莽莽森林,成片的树冠之下所发生的情景根本无法窥得。这里应该是秦岭无数支脉中的一支。
陕西境内的秦岭呈峰腰状分布,东、西两翼各分出数支山脉。山岭与盆地相间排列,有许多深切山岭的河流。八百里秦川自古以来就是有名的文物古迹荟萃之地,特别是北皮有着许多帝王陵墓群,其他达官贵人、富豪巨绅的墓葬就更加不计其数,所以这里永远是盗墓贼蜂拥而至的地方,只是想不到还没进秦岭深处,就有盗墓贼在这里明目张胆的炸墓,看样子要找到一两个值得倒的汉墓绝对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那本地人挺热情,递过来一根烟问我道:“我们两个娃娃是来旅游的吧?想到哪个地方去啊?”
我说道:“想到太白山里去看看。”他点点头,说道:“你们不跟着旅行团可走不远,这山里面七拐八拐的,弄不好就会迷路,要不要俺给我们带一段路?俺就住在保护区边上的一个村里面,翻过两个山头就到,你看这出来玩的,找个导游也是必要的嘛。”
我一听,敢情这家伙还是个黑导游,这大山里面民风彪悍,可别把我带到山沟里捅了,忙摇头道:“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有安排。”
他又啰嗦了半天,看我们实在没这个意思,就转回去睡觉了。
车又开了个把小时,总算到了太白山脚下,我和老痒跌跌撞撞的下了车,知道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状况,进山是死路一条,好在边上有农家乐的小旅馆,就在那住了个晚上,晚饭也没吃,躺下来就睡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老痒把我推醒了,轻声叫:“老吴,快——快——快起来看,这人是谁?”
我睡眼朦胧被他揪到窗边,只看到窗下楼外地天井里,站着五个人,为首的一个就是我们在西安路边摊上遇到的那个老头子。他正用一根树枝在地下划着什么,然后另外四个人不停的点头,就走了出去。
我们看他们走远,就跑下楼去看他们刚刚站的地方。只见那老头子在地上划了好多四四方方的方块,老痒问我:“这——这老家伙划的是啥?怎么像俄罗斯方块?”我说道:“啥俄罗斯方块,看清楚了,这是张平面图,你看这两排是石人石马,这里就是封土堆。这条是整个墓区的中轴线,看样子他们是有计划的在找一个大墓。”
老痒问我:“啥朝代看得出来吗?”我骂道:“你以为我是神仙呀,快去把帐结了,我们跟着他们,有大墓的地方边上肯定有陪侍墓,咱们捡他们吃剩下的也够嚣张也。”
我们两人匆匆忙忙的买了几个烧饼,一路急赶,只往山里追去。跑了大约十五分钟,总算看到那内个人正蹲在地上休息,老痒拉着我躲进灌木从里,轻声说道:“我——我俩别跟太紧,你看他们昆股兜里都鼓鼓囊囊的,说不是有——有枪,现在这里还有点游客,再进去点人就少了,我们想躲也没有这么容易,要是被他们发现了,那就麻——麻烦了。”
我听了觉得有理,点点头就先等那群人走远了再谨慎的跟了上去。幸好这里转弯多,跟踪他们也不是太费劲,只是皮肉糟了点委屈,被锋利的杂草和灌木刮的东一道西一道的,又疼又痒。
这一拨人目的很明确,中途也不停留,好像对秦岭的景色一点都不感兴趣,而且体力都很好,我们都跟踪得快晕过去了,他们还是健步如飞,老痒喘着气对我说:“老——老吴,我看就这么算——算了吧,他们倒他们的,我们倒我们的,再跟下去我就要歇菜了。”我大骂:“我说他妈的,你就只蹲了三年窑子,怎么没用成这样子?现在才不跟……刚才那些罪不是都白受了?给我咬咬牙挺着。“我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有点想打退堂鼓,但是这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凭我这么一点浅薄的寻龙点穴的功夫,想在这崇山峻岭之间找到隐藏在地下六七米的古墓,机会其实不大。就算能找到,那也得十天半个月。我来的时候想得挺美,心说就当旅游吧,到了这里一看才发现,要到这山岭里待上十天半个月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光这里的气候我就有点不太适应。
我们硬着头皮一直跟到半夜,前面那批人才算停下来。老痒一下子软倒地在地上,只说:“我的妈呀,可把我累的,要是他们再走下去,我就和他——他们拼了。老——老吴,他们停下来是不是到地方了?”
我心里琢磨了一下,说道:“不是,这里还是太浅,这里要有墓,早就被人倒了。估计是走累了休息了。你看他们生了火,估计晚上要待在这了,我们也别浪费时间,先填饱肚子睡觉再说。”
老痒叹气,只埋怨我出的馊主意,这半夜里我们也不能生火,一生火就被人发现,身上衣服鞋子都湿了,就这样睡觉鬼才睡得着。我也后悔,本来还能把干粮烤了再吃,现在只能冷冰冰的干嚼,不过事到如今,也骑虎难下了,要是这点苦头都受不了,再往山里头去,估计也得逃回来。
老痒郁闷了半天,突然说:“我们这样被动的跟——跟踪也不是办法,现在这么黑,我们偷偷的摸过去,听——听听他们在说些啥吧,要是能听到点线索,我们就不需要这么辛苦地跟着了。”
我一听觉得老痒说得有道理,就点点头,两人三口两口的把干粮塞进嘴巴里,就向那堆篝火摸了过去。
我一路走得蹑手蹑脚,不过这山里静的厉害,我们走不了多远就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老痒拉着我,示意躲在这里就行了,不需要再往前摸了。我点点头,两个蹲了下来,屏住呼吸,听到他们正在那里大笑,出乎我们意料的是,里面竟然有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广东腔,这真是怪了,从来没有听说过广东人也好这个。
只听一个年轻的声音道:“泰叔,你给俺们估计估计,这还得走几天才能到?老子今天腿都快断了。”
那泰叔说道:“叫你平日里修生养性,你奶奶的只知道吃喝嫖赌,泡在女人堆里,这趟有你受的。俺告诉你,这有路的还得走上三天,没路的那俺可就说不准了。你要受不住,现在就下山去吧,别再拖老子的后腿。”
老痒听了这些话,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轻声说:“听——听见没,再跟下去跟——跟到猴年马月我们都不知道,幸好没听你的。”我拍了拍老痒,示意他安静点,再听听看他们怎么说。
那年轻人显然对泰叔有点忌讳,说道:“最近我是虚了点,你放心,这趟买卖做成了,俺们再也不用到这山沟沟里来了,俺们跟着王老板和李老板到香港去见识见识,也过过上等人的生活,对不?”
这时候,有一个广东口音的人就说了:“嗨啊嗨啊,没问题啊,我们说好的嘛,你们把东西搞定,有多少我们要多少啊,这次是一辈子的买卖,做好了大家都可以退休了。到时候香港的花花绿绿的大世界,有的是地方大把大把的花钱,这么点辛苦还是值得的嘛。”
那泰叔就说道:“王老板,你话别先说得这么满,可这斗在不在那地方,可就你一张嘴巴说的,话说回来,俺们合作这么多年了,俺还从来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得来的这些消息。你要是没啥忌讳,就和俺们兄弟们说说。”
王老板回道:“哎呀,我说你这个老泰嘛,就是心眼太多了,你要是真想知道我告诉你也可以,但是说出来恐怕你还不信。”
我和老痒听了同时一震。
秦岭神树 第四章 三岔口
那班人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听王老板说道:“这事情和我祖上有关,不瞒你们说,我不是汉人,我老祖宗是满族镶黄旗,那时候八旗军里有一个特别的部门,叫做铁头骁骑营,人数不过三千,却是直接隶属于军机部,你们可知道,这部队是干啥的?”
泰叔笑道:“这个俺倒是略有耳闻,这个铁头骁骑营干什么的我不知道,但是最后被曾剃头给收编了,打红毛贼去了,俺还是听俺大爷说的,难不成你祖上就是个铁头骁骑?”
王老板也笑道:“你猜得不错,我的祖上不仅是个铁头骁骑,而且官街还不小,是个总兵,他们这只部队职责很特殊,既不是行军打仗,也不是修桥铺路,而是帮历代的皇帝收罗民间的奇珍异宝,特别是古董。每年都要上缴一定数量的宝贝,但是你们相呀,这个世上能给皇帝看上眼的东西是越来越少了,这宝贝是一年比一年难找,他们在活人身上找不到,最后只能往死人身上打主意了。”
那个年轻的声音叫了起来:“哎呀,听您这么说,该不是这铁头骁骑也和我们一样,做着倒斗的买卖?”
“正是,正是,不过他们虽然是官倒,但是和古时候的摸金校尉不同,摸金校尉倒斗是为了充军饷,所以一倒一个干净,啥也不留下,但是这铁头骁骑呢,既不打仗,也没有动乱。这把一个斗里的宝贝全部献上去不合算,所以有很多好斗他们发现了都没有去碰,而且记录了下来,等到需要的时候再根据记录重新找到这些古墓,这记录古墓位置的薄子就叫《河木集》。这本书我有半卷,是家传之宝,我们现在要倒的那个斗就是其中记载最详细的一个。”王老板得意洋洋的说道:“我祖宗还说,这个斗非同小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去碰。足见这里面的宝贝有多好。我这一次看着大家合作这么久的份上,才肯拿出来。”
我和老痒听到这里,嘘唏不已。老痒压低声音问我:“你——你说这个姓王的说的是不是真——真的?世上还能有这么多好——好的事情?”
我摇摇头回道:“这我可说不准,不过你看他说得这么信誓旦旦,八成错不了,看来这一次有门,我们就算捡他们吃剩下的,也能混个半饱。”
老痒一听顿时兴奋起来,“那我——我们这次还真跟——跟对了。可——可这帮人精神气这么足,这一天我们还——还能跟跟,再过——过几天恐——恐怕被他们甩到哪里去都不知道了。”
他这话因为紧张结巴得特别厉害,有几个字就说得特别的响,我一听糟了,忙捂住他的嘴巴,让他别激动,同时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反应,但是已经晚了。那边突然间就静了下来,显然已经发觉了附近有异样。
我和老痒屏住呼吸,竭力不发出一点声音,心跳得像打鼓一样,但是我们肯定也不能确定附近有人,一时间双方都不出声,就这样僵持了好几分钟,那老泰熬不住了,轻声说道:“二麻子(那年轻人),好像后面有动静,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听完这句话,我就听到两声清晰的手枪上堂声,一下子就一身冷汗。看样子果然是悍匪,这下子怕是要给老痒害死了。前几次在粽子眼皮底下捡了条命出来,主要还在于粽子没思想,换了人可不一样,如果现在马上逃跑,我有八成的把握能逃的掉,介理以后的跟踪就麻烦了,如果现在不跑,我实在没把握能在他们眼皮底下躲过去。
正在犹豫不决时,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我向那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只见一排四五只手电正向我们这边靠拢,是巡山队过来了。这时候就听到泰叔轻声叫了一声:“有鹰爪孙,扯呼。”说完几个人匆匆忙忙地把火踩灭,背起装备就往森林深处跑去。
老痒刚才还吓得半死,现在一看人跑了,又急起来,忙问我:“怎——怎么办?追——追不追?”
我小心翼翼的探头一看,发现他们一群人都没有打手电,只见森林里面一片漆黑,早已看不到人影,心中暗骂。老痒不甘心,拉着我就想追上去。我说道:“不行,你看这黑灯瞎火的,我们这么个跟踪法说不定能跟到他们前面去,我们先歇着,明天跟着他们的脚印走,相信他们也不会走太远,还得停下来休息。”
老痒心里干着急,道:“这地——地上还能有啥脚——脚印?现在不——不追就没——没戏了。”
我说:“没戏就没戏,没戏比没命好。”
这时候那几个巡山队的人已经离我们很近了,我们再不走,估计要被逮个正着了,我让喋喋不休的老痒闭嘴,拉着他匆匆忙忙的往另一个方向的森林深处钻去,躲在一个灌木丛地后面,等到巡山队离开,才跑了出来。这个时候我已经困得不行了,就和老痒两人挤在一起靠在一棵树旁凑活了一宿。
第二天,我们一大早就醒了过来,一头的鸟屎,臭得我都想吐了,老痒也不管这些,拿手捞了几下,就嚷着要赶紧去找那班人,我实在无法忍受顶着鸟屎在森林里到处跑,只好牺牲了半壶水冲了一下。
我跟着老痒急急跑回昨天待的地方,心里祈祷地上能留下些线索,但是兜了好几个圈子,我们连昨天那堆篝火的残骸都没有找到。老痒对我很有意见,一直在我耳边唠叨:“所以说——说,昨天让你跟——跟上去嘛,你看——看,现在倒好,煮——煮熟的鸭——鸭子都飞了。”
我大怒:“他娘的,哪来这么多意见,你看这里就一条山路,他们能走到什么地方去,我们一直往前,我就不信找不到。”
我们延着山路快步追赶,走了整整一个上午,石阶路都已经走完了,还是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再往前去就是一条被人们踩出来的小径,七拐八弯的,只通到森林的最深处。我看着心里有点发悚,这说明这后面的路连巡山队都不会去走,那算是真正进入到深山老林之中了。
我们从背包里掏出军用匕首挂在腰间,两个人各折了一根大树枝,这秦岭之中多有野兽,说大了去就老虎和熊,往小的说有狼和野猪,要不是不走运碰上一两只,我和老痒够他们吃好几顿了。
老痒问我今天找不到他们有什么打算,我心里琢磨了一下。根据来之前查过的资料,这山里面有不少采药人搭的临时窝棚,里面有炊具。柴木和风干的肉类,我们如果能找到一个,那今天晚上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下,然后再作打算。现在我们所处的们置,虽然已经远离旅游区,但是离真正的秦岭深处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距离,我相信前面应该还有一些村庄,等到过了那些村庄之后,才有可能找到没有被人盗过的古墓。
我把我的想法和老痒一说,他脸都绿了,问我:“还得往里走——走?你——你看这四周连——连个鬼影都没,要——要不我们先在这附——近找找,说不说,我们运气好,真能给我——我们找——找到一两个漏网之斗。”
我嘲笑他道:“刚来时那股雄心壮志哪里去了,你他娘的,就是一个纸上谈兵的,你看我们脚下不是还有路嘛,有路的地方就不算凶险,我们的目的地,是要到没路的地方去,懂不?”
“行,你——你是行家,我全——全听你的,那我们快走吧。”老痒懒得和我费话,一边拿树枝敲着路边的草丛,一边就带头走去。走了不远,我们就看到一座破庙,庙前庙后有几个当事人摸样的中年妇女,不知道在干什么,我凑上前去,装作很诚恳的样子问她们道:“大妹子,我是外地来的游客,想打听一下,再往前的村子还有多少路?”一个穿红大褂的妇女说道:“你是说俺们村吗?你大老远跑来到俺们破村里来干嘛?”
我一看,这里的妇女警惕性挺强,瞎掰道:“我来找个人,你们那村我前两年来过,那时候有个老大爷招待过我,这次我回来看看他,不过两年没来了,路已经不会走了。”
那中年妇女瞪了我一眼,骂道:“我呸,就你那贼摸贼样,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们这样的人俺见多了,不是去倒斗的就是偷猎的,想骗老娘,你还不够火候。”
我被她骂得瞠目结舌,不知道怎么回话好,老痒一把把我推到一边,啪一张一百块递到这中年妇女面前,说道:“哪——哪那么多废话,带我们过去,这——这一——一百块是你的,他娘的,再敢啰——啰嗦半句,老子剁了你。”
我本以为这中年妇女会发彪,忙往后退了一步,准备开溜,谁知道这中年妇女看到这钱,马上笑眯眯的接过去,瞬间变成一个和蔼可亲的农村大婶,说道:“别生气,别生气,俺和你们开玩笑呢,你们往北看,顺着这个路口一直往前走,直到看见一个三岔路口,走左边那条,再过一条溪,就到俺村了。”
老痒咧咧嘴,又问道:“刚——刚才有没有五个人经过?一个老头加几个年——年轻的?”
那中年妇女警惕起来,问道:“你们该不是公安吧?咋啦?那五个人犯啥事了?”
老痒看了看我,向我使了个眼色,我就装腔作势的说道:“你哪里看出我们是公安?”
那中年妇女以为她猜对了,顿时紧张起来,连忙说道:“公安同志,这俺还猜不到?你们这个月都来了七八拨人了,都住在俺村里,俺看刚才走过的那五个人不像是个好东西,那个老头是熟面孔。每年都会在俺村待上四五个月,俺早就怀疑他们了。怎么?他们确实犯事了?”
我一听这话,心里顿时安下心来,这五个人肯定也进这个村里去了,进大山前需要准备,他们不可能在村里待都不待就走,就对那大婶说道:“你别多事,这事情对谁也别说,知道不?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
那中年大婶说:“那俺这算不算是提供线索?是不是会给俺写封表扬信啥的?”
我和老痒哭笑不得,老痒一边推着我快走,一边说:“你——你放心吧,等回去了,一——一定记你一功。”
那中年妇女还想啰嗦,我们不去理她,快步往北跑去。
跑到三岔口,我正要往那左道走去,老痒突然一把拉住了我,说:“不——不对,不应该走这一条。我——我们往中——中间去。”
我纳闷:“干啥,刚才那婆娘不是说走左边吗?”
老痒看了我一眼,问道:“你——你是真不知——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婆娘有问题。”
我听了一愣,还真没看出那婆娘有什么毛病来,赶紧问他怎么回事,他鄙视的指着我说道:“其实你不知道也不能怪——怪你,我——我也是在牢里听那些老大说的,这山区里有山姑子,就守在路口帮人指道,看到有油水的就骗,你看左——左边这条道,再过去哪里会有村子,就一直通到山——山上去了,那——那里面肯定有诈,说不定早埋伏着人等我们入套。”
我听得半信半疑,心想这里可是旅游景点,还能有这种解放前的事情?他们要杀要劫,也得再往里走走,我把这顾虑和老痒说了,他听了之后马上骂道:“你——你还说和你三叔跑过江湖,这——这道理都想不明白,这游客都——都在外面,能到这来的都不是好东西,你看我们俩就是,他们这叫黑吃黑。”
我一听也觉得很有道理,就跟着他向中间的道路走去。
我们被荆斩棘,一直走到傍晚,我越走越感觉不对劲,这路边上的草也长得太茂盛了,不像有人经常踩的样子,我急忙拉住老痒,着急的说道:“等等,这条道肯定不对,再走下去连路都没,我们还是趁现在天还没有黑,赶紧往回走吧。”
老痒转过头来默默的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们再往前走走,现在往回走已经来不及了。”
我看他表情有异,心里抖然有一股异样的感觉,回头一看,突然发现来时的路已经淹没在大片的野草和灌木之中,不低下头去根本找不到痕迹,如果现在不回去,等到天一黑,很可能会在这个森林里迷路,但是老痒说得也没错,就算我们现在往回走,也不一定够时间走回到那个三岔口,到那村庄更加是不可能,看来我们不得不在这里过一夜了。
我们背着夕阳又往里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了,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个采药人的木头窝棚。老痒推开门走进里面,转回头对我说道:“过来看,这里还有灶台,我们今天晚上能吃顿烫的啦。”
我跟着他进去,发现这是个两层的窝棚,由一只梯子相连,上面是个阁楼,里面没家具,但是铺着几块大木板,房间的中央有一个土坑,里面都是炭灰,相信是用来生火取暖的。我们放下装备,在外面胡乱捡了点柴火,赶紧生火取暖。然后从包里掏出干粮,直接烘烤着吃,等我们吃完,外面已经黑压压一片了,四周传来野兽的叫声,不知道是狼还是什么。
老痒点了一支烟,朝着窗外苦笑,说道:“看来今天晚上我们两个每人只能睡半宿,得有个人看着这火不让它灭掉,不然恐怕外面的“朋友”要进来了。
我不置可否,这一天的路累得够呛,想到以后可能连续几个星期都得这样过,不由有点悔当初答应他,他又在那边啰嗦了半天,说他三年前到这里来是如何如何的刺激,我越听越困,对他说:“你他娘的唱戏一样唱了半天,我听不下去了,我先打个盹,你半夜里叫醒我换班。”刚说完他就大声抗议,说我睡着了放炮都打不醒,但是我糊里糊涂的已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不太安隐,老痒的为人懒散,很可能坚持不住自己也睡了,我翻来覆去的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就自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一看,土坑里的火还烧着,但是老痒却不在屋子里,我心里骂了一句,想站起来出去撒泡尿,刚转了个身,突然看见二楼的阁楼地板夹缝里,有一只眼,正呆呆的看着我。
秦岭神树 第五章 偷窥
自从进入这深山老林,来到这个不知道哪个年代修的木头窝棚中,我就觉得四周的气氛有几分异样,所以我睡得很不踏实,几乎是在半梦半醒,当我转过身来看到这只眼睛的时候,没有朦胧的感觉,反而马上就清醒了过来。但是等我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条缝隙的时候,却发现那只眼睛已经不见了。
我躺在地上,虽然离天花板有一段距离,屋里的火光又昏暗,但是我还是断定自己没有看错,而且,我还发现,那只眼睛很大很圆,似乎不是人类的眼睛。
半夜三更的,老痒又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又被一只诡异的眼睛瞪着,我心里有几分害怕,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比起古墓里,不知道已经好了多少倍了,我壮起胆子,小心翼翼的站起身来,拿起手电,蹑手蹑脚地爬上通往阁楼的木梯。
木梯几乎不能承受我的重量,在我的踩踏下,发出即将断裂的呻吟声,使得我的每一步,都必须蹦紧全身的肌肉,所幸,木梯并没有像我预料的一样坍塌。
木头窝棚的窗和门因为腐朽变形,都有很大的空隙,外面的山风吹进来,吹得中间的篝火不停的晃动,晃动的光线又从阁楼的地板透过,使得整个阁楼鬼气森林。
我举着电筒,扫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古怪的东西。整个阁楼上空空荡荡,除了一些用竹藤编织的簸箕和斗笠之外,并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只是在阁楼的左边的墙上,有一扇气窗,只有二个巴掌这么大,在气窗的外面似乎挂着什么东西。
我向气窗走去,一边用手电去照,想看看那个挂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的手电光一照上那东西,我就听到“吱”的一声,一团黄色的影子,突然就窜了开去。
我吓了一跳,探出头一看,只见一只非常肥硕的金丝猴挂在离气窗不远的房檐上,对着我呲牙,表情非常的凶狠。
我看到它的眼睛,和我刚才地板缝隙中看到的一样,心里已然松了口气,看来刚才,就是这个家伙躲在阁楼上偷窥我。
我本来不想和只猴子一般见识,但是它可能被我吓了一跳,不停的向我做攻击状,发出刺耳尖叫声,我隐约感觉到不妙,就用手电去照它的眼睛,它被刺目的手电光照得惊恐万分,发出几声惨叫,就窜上了房顶。
我恶毒地笑了笑,心里又觉得奇怪,金丝猴是一级保护动物,平时很害羞,怎么会跑到有人的地方来,难道是被我们烘烤干粮的香味吸引来的?
金丝猴不会单独行动,一定还有几只猴子在四周,我听说过猴子袭击人类的事情,一群猴子的攻击力非常惊人,就算无法把人杀死,他们也会抢走人的行李和干粮,招惹到猴子,是一件十分倒霉的事情,我一定要多加小心。大
我再次把头探出气窗,看看四周有没有其他的金丝猴,但是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反倒是发现这外面的视野非常开阔,在月光下,我可以看到一大片森林的轮廊,呈现出一种凄凉的龙色,树冠在风里摆动,好像海里的波浪一样,发出树叶摩擦的声音。
这个时候,我突然看到在森林里,有一点手电光,在一片黑暗里面若隐若现。
我认得这种泛白的光线,我当初让老痒采购装备的时候,叮嘱他要买最好的,结果他买了2000多块一只的登山手电,这种手电的光线十分特别,泛白而且穿透力很强,用来照射积雪,还能将雪融化。
所以我马上就断定,那点手电光的主人,就是老痒,我心里陡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感觉:他这么晚了,跑到那里干什么?
我盯了好一会儿,心里觉得奇怪,就走下阁楼,披上外衣,向他所在的那个地方摸了过去。
在阁楼上看起来,那点手电光离这窝棚只有三十几米的距离,实际上却要远得多,我走在下风口,足足走了十分钟,才听到上风口传来的声音,是一种有节奏的敲击声,似乎有一个人在缓慢的打鼓一样,我矮着身子,慢慢地走近,很快就看到了一个人,正在前面弄着什么东西。
我放慢速度,继续靠近,大概离他还有十米不到的地方,有一堆茂盛的灌木,我躲到后面,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打鼓的声音,其实是工兵铲刨地的声音。
老痒光着膀子,正在地上挖着什么,那只手电被他架在树上,充当了路灯的作用。
我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很好奇,他半夜三更,背着我出来挖东西,到底想在干什么,另一方面,我心里很不痛快,他这样做,显然是有事情瞒着我,我好心来帮他,他却对我有所隐瞒,这十分的不应该。
我偷偷的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只是不停的挖着土,我的心里有点不耐烦起来,在这么冷的晚上,我蹲在这里,浑身冰凉,实在是一件非常不好受的事情。我突然想到,如果他整个晚上只是想在这里挖个坑,那我陪他在这里受罪,岂不是白痴,以老痒的性格,半夜三更出来挖个坑,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他有一次甚至在半夜跑到公墓里,然后给全市的比萨店叫外卖。
我在那一刹那,几乎要冲出去问他,到底在干什么,但是马上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就在我起身的一刹那,我看到在他的裤腰带上面,插着一把土制手枪。
这把东西,应该是仿苏的TT30/33式托卡列夫手枪,我在采购的单子上列出了这个东西但是他和我说的是没有买到,我当时根本没有想到他会骗我,现在一看,我就觉得遍体生寒。
刚看到老痒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他和以前一样,还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所以一点也没有防备他,现在看来,他的心机其实非常的缜密,简直是深藏不露。
本来我有十足的把握,就算我现在跳出去,一脚把他踢到坑里他也不会生气,但是,看到了这把枪以后,我就犹豫了,现在的老痒,我似乎不能用以前的经验来推测他,如果我跳出去,他有可能会一枪打死我。
我没有再往前,而是静静地蹲在那里,看他到底在挖什么东西。
老痒非常的警惕,他每挖三下,都要停下来听听周围的动静,但是我站在下风口,风声把我发出的一切声音都吹到了另一个方向,他始终没有发现我。
他挖了足有半个小时,突然,他的铲子似乎插到了什么金属的东西,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他停止了挖掘,俯下身去,我看到他从坑里拿出了一根棍状的物体。
棍状的物体上都是泥,我无法判断那是什么,但是我直觉上,感觉似乎是一根骨头,老痒略微擦拭了一下,并没有仔细看,而是急忙将这个东西用布包好,塞进自己的包里。
我继续观察,看他还能挖出什么来,却发现他开始将土回填回去。
这个时候,山风逐渐弱了下了,有点改变风向的迹象,如果再躲下去,很可能就会被发现,我偷偷的起身,开始向后走去,老痒已经达成了目的,急于把土添回去,所以没有再注意周围的动静,我加快了脚步,顺利的回到窝棚里,不动声色地睡了下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不一会儿,老痒蹑手蹑脚的走了回来,他看我还在熟睡,在我对面坐了下来,开始往篝火里加柴。
我闭着眼睛,心里翻腾着,好奇与失望的情绪夹杂在一起,心里非常的不舒服,我打算,等一下换岗的时候,我等老痒睡着,就独自一个人回去,因为我是为了帮他才勉强来到这个地方,现在他既然有事情瞒着我,我自然没有义务再呆下去,他是死是活,都与我没有关系。
可是老痒却精神抖擞,一点也没有想和我换岗的意思,我眯着眼睛,偷偷的盯着他看,发现他半躺在地上,呆呆的想着什么。
然后,他好像下定了决心,轻声将他包里的那根棍状物体拿了出来,开始用布擦拭,很快,上面的泥土被擦掉,露出了黄色的金属光泽,刹那间,我觉得非常纳闷,因为表面上看,那根神秘的东西,竟然只是一根铜制的棍子。
老痒的脸上也出现了疑惑的表情,他把这个棍子颠来倒去的看着,脸色变得很难看,看样子,他只是知道有一个东西被埋在了那个地方,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我看到他竟然带着橡皮手套,好像对这根棍子非常的忌讳,心里的好奇心更甚,为什么要带着手套,难道不能用手直接碰触吗?这个时候,我已经改变了主意,明天早上我还是要走,但是走之前,我必须要知道,这根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历。
想到这里,我装成刚睡醒的样子,翻了个身,半睁开眼睛,咳嗽了一声,问他:“老痒,几点了?”
老痒正在聚精会神的研究那根棍子,我突如其来的一问,把他吓了一跳,他慌忙间把这根东西放到了自己背后,然后看了看表,说道:“三……三点多了。”
“哦!”我装做没有看见他的窘迫的动作,揉着鼻子坐起来,说道:“恩,那我们该换岗了,你睡觉吧。”
老痒支吾着应着我,手放在背后,偷偷的想把那根铜棍往背包里塞,我心中暗笑,装成想活动手脚的样子,站了起来,一边打哈欠一边向他走去。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上紧张,怎么努力也无法将那根棍子顺利的塞进去,我悠闲的晃到他的边上,装作想去他的包里拿东西,他看见我附下身子,一下子过于紧张,那铜棍脱手就滚了出去,一下子滚到我的脚边。
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一时间也没有做好准备,楞了一下,就装做很吃惊的样子,问他:“这是什么?哪里来的棍子?”说着,就要弯腰去捡。
本来我是想乘机仔细仔细看看,这根铜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没有想到的是,老痒的反应大得出奇,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大吼一声:“不能碰!”
秦岭神树 第六章 铜棍
我被他的叫声吓了一跳,手不由顿了顿,就在这一肯间,他突然像疯了一样冲了过来,一头把我撞得倒退了出去,我连退了十几步后,一屁股坐到地上,再看老痒,他已经把铜棍拣了起来,迅速用布包了,塞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我是真的火了,刚才他那一撞如果方向稍微偏一点,就会把我直接撞到篝火里去,他毫不忌讳,就这样撞过来,说明在他心里面的,我的安危还不如一根棍子。我坐起来,破口大骂:“我操!你他娘的在搞什么花样!这是什么东西?!看一看会要你的命吗?”
老痒的回答非常可恶,他愣了半天,说道:“这是…这是我们家传的宝贝,你们外人不能碰的。”
我听到这话,已经忍不住想要发作,捏紧拳手才把这口气咽下去,再看老痒的表情,闪闪烁烁,好像真的以为他这种借口可以蒙混过关一样。
他看我不说话,以为我不信,又尴尬的笑了笑:“真的,不骗你,这东西…是我姥姥传给我的…”
我忍无可忍,破口大骂:“放你妈的狗屁!什么宝贝!你姥姥把宝贝埋在秦岭,然后让你来挖?老痒,我们从小光腚的交情,你这样骗我,你他娘的到底在土窑子里吃错什么药了!”
我骂他的时候,手一直指着他刚才挖掘的那个地方,使他明白他刚才所做的事情,我已经全部都知道了。
老痒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半天才结巴道:“你…原来你已知道了!老吴,哎…惭愧,其实我不想瞒你的。”
我冷笑一声,“什么叫不想瞒我,你不想瞒我,难道是我逼你瞒着我的吗?”
老痒挠了挠头,无奈的说道:“你不要发火,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你听我慢慢的解释。”
我心里非常的愤怒,心说这种事情还有什么一样不一样的,事实摆在眼前,你进秦岭,明显有着其他的目的,你没有把真实的情况告诉我,而是把我当成一个可以随便利用的白痴!
在一瞬间,我甚至想转头就走,连夜回去,就当我从来没有遇到过他,但是转念一想,我这样冲动,实在没有任何好处,且不说我一个人能不能找到路回去,就算找到了,这件事情也会变成一根刺,最起码可以让我不舒坦好几个月。
于是我冷冷道:“好!我听你的解释,但是和我想的一样不样,由我自己来判断。”
老痒脸上露出了恼怒的神情,他的脾气本来就不是不好,这次给我这样骂,实在是因为自己理亏,才没有回嘴,如果是平时,说不定已经打起来了。
我看到他的表懈,竟然有一股暴戾的感觉,心里不由一惊,暗自提醒一下自己,不可以逼得太紧,他身上有一把枪,如果他发彪起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他脸色很阴沉的看着我,很久才稳定住情绪,从背包里取出两瓶烧酒,丢给我一瓶,自己喝了两口,才说道:“老吴,我以为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没什么事情能破坏掉,你这样说我,我实在很不舒服。”
我感觉出他话里有一丝讽刺的意味在,听了让人窝火,冷冷道:“你以为我心里很舒服吗?老痒,我可告诉你,我从来没像信任过别人一样信任过你,你小子竟然利用我,太不是东西了。”
他失笑道:“利用?他说得未免也太复杂了,事实上,我回到这个秦岭,除了钱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目的,这个目的,守铨是我个人的事情,我没有和你说,如此而已,这样就算利用你了?”
我讽刺道:“什么个人目的,就是在这里挖出一根棍子吗?”
我的嘴巴很缺德,心里虽然在想不要逼他太紧,刻簿的话却还是忍不住丢了过去。
没想到,他却很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我听了冷笑道:“这种事情,为什么要一个人偷偷去做?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你以为我会和你抢这根棍子?”
他坐了下来,沉默了很久,才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这根棍子,其实是我的江西老表,从那个清墓里倒出来的,其中的过程,我上次已经和你说过了,只不过有一个细节,我没有告诉你,当时,我们试着移动那颗铜树没有成功,但是我的老表,坚持说这个东西很不一般,于是他,就用金刚锯,将一根枝桠锯了下来。”
我皱了皱眉头,他们这些人,可以说是整个盗墓阶级中最没有素质的一群,也是数量最多的群,为了几千块钱,破坏一件绝世珍品,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指了指他的背包,问他:“你是说,那根枝桠,就是你挖出来的那根东西?”
老痒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老表将这根东西锯下来后,天天贴身拿着,当成宝贝一样,连看都不让我看一眼,还说其他东西都归我,这个东西给他就行了,我当时以为他是开心过头了,也没有注意,就这样我们一直往外赶,刚开始我老表只是突然变得有点神经质,逐渐的,我就发现,他整个人好像越来越失常起来…。”
老痒说到这里,突然抬头问我:“老吴,你相信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阴人这回事?”
我听了一楞,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想起阴人是什么东西。
老家传说,所谓的阴人,就是在阳间给阎王爷办事情的人,这种人,表面上和普通人一样,需要吃饭睡觉,但是他们却能和鬼对话,你要分辨他们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他们睡觉的时候,鞋是放在床下的,而且鞋尖朝内。
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说,各地都有不同的版本,我从来就是听着玩的,没有当真过,于是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了解。
老痒继续说道:“我那个老表,自从拿了那根铜树的树枝之后,开始变得有点神经兮兮的,他老是说他自己听到…身边有人在讲话,但是你知道,当时我们只有两个人,在这个鬼地方,绝对不会有人讲话,我听不见他却能听见的,这个情况越来越严重,直到我们走出大山的时候,他已经不仅能听到人讲话,而且还能看到一些奇怪的影子。我想让我的老表去看看精神科医生,但是他是个很迷信的人,根本不听我的,他断定,自己被阎王爷选中,变成了一个阴人,他所看到听到的,都是在阳间的孤魂野鬼。”
我说道:“幻听和幻觉,是严重的精神分裂的现象。”
老痒笑了笑,对我说道:“其实他在入狱之前,已经很不正常了,经常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会和空气对话,有一次在酒店的餐厅里,他一个人叫了一桌子的菜,硬是要服务员上了四套餐具,说是和三个朋友吃饭,然而实际上,另外三个位置上却根本没有坐着人。他在那里聊得兴高采烈,把服务员吓得半死。”
我听了背脊发凉:“难道你认为,他的精神分裂,是这根棍子导致的?”
老痒说道:“我不知道,但是那次倒斗,我和他所有的地方都是一起去的,所有他碰过的东西,我都碰了,惟独那根铜树的树枝,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碰过,所以,我想他的精神分裂应该是和这根棍子有关系。”
他看到我疑惑的表情,继续说道:“我们那次回来的时候,最后一站就是这个窝棚,我和你一样,半夜里起来尿尿,发现我的老表不见了,后来我出去找,就发现他正在我刚才站的那个地方填土。”
他顿了顿,问道:“老吴,你实话告诉我,如果我一早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你说你会不会同意我把这根东西再挖出来?”
我被他问得为之语塞,自己也在心里问了自己一遍,答案很明显,如果我事先知道这件事情,我不仅不会去碰这根棍子,而且我打死也不会让老痒去碰。
老痒拿出一根烟,笑道:“我想自己很清楚你的性格,所以,我才会在半夜偷偷起来,我实在不想骗你,但是如果让你知道了这些事情,你肯定不会让我去的,现在你明白了没有?”
我被他抢白得说不出说来,好久才道:“就当你说得有道理,但是你这样做,也——”我还想问他那把手枪的事情为什么要骗我,就见他掏出了那把枪,对准自己的香烟,喀嚓一声扣动了板机,一团绿色火烟窜了出来。
他吸了两口,将烟点燃,说道:“我这样做是有点不对,不过,总还没有严重到要判我死刑的地步吧?”
我无话可说,想不到事情到了最后,理屈词穷的竟然是我,我岔开话题,问他:“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准备冒险碰一下这根棍子吗?”
老痒露出了一个非常古怪的表情,轻声说:“我不知道,虽然我带着手套,但是只要我的手一碰到这根棍子,我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好像这个窝棚内不止我们两个人……!”
说着他就从包里拿出那根棍子,吹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带着手套有没有作用,说不定我已经中招了,刚才你要拿,我吓坏了,所以才撞了你一下,要是你疯了,我真不知道怎么跟你家里交代。”
他话说到一半,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的身后,喉咙里发出一阵莫名其妙的声音。
我抖然觉得背脊发寒,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坚了起来,猛的转过头去,可是我的背后,却什么都没有。
我觉得莫名其妙,转过头去看老痒,却发现他一脸坏笑的看着我,我马上意识到被耍了,不由的大怒,骂道:“他娘的,你小子也太无聊了。”
老痒一边笑一边站起来,对我摆手道:“其实我的老表碰到这根铜棍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还是正常的,我想,要这个铜棍发挥作用,还需要一段时间。”
我说道:“你小子也太不要命了,就算给你证明了这东西能让人变疯,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以为你能拿诺贝尔奖吗?”
老痒无奈的笑了笑,从他包里取出了一个信封,递给我。
我拆开一看,发现上面只写了两行字,十分的潦草,我勉强可以分辨第一行字写着他老表的姓名,第二行字是一段白话文,“阿谢,千万别回去,那墓里有恶鬼!”
秦岭神树 第七章 夹子沟
这些字几乎连成一片,如果我不是有认草书的经验,根本不可能看懂,可见发信人写的时候非常急促,我不明白这些字的意思,问他:“怎么,这是你老表寄给你的?”
他点点头,说:“看笔迹应该是他。”
我对上面的内容不感到惊讶,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可以写出比这个更离谱的内容来,但是看他信里的语气,好象实在劝老痒不要去倒斗一样,这实在奇怪,就问他道:“我们这次的买卖,是你告诉他的?”
“不,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得知这件事情?我很久没和他联系过了。”老痒也皱着眉头,“而且这封信没有邮戳,不是通过邮局递送的,而是直接放在我的包里,谁放的,什么时候放的,我一点也不知道。你不觉得这有点玄吗?”
“怎么,难道你认为你的老表真的是个阴人,能够养小鬼来探听消息?”我笑道,虽然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我们无法解释,但是养小鬼这种修真小说里的情节,我觉得太过离谱,无法认同。
老痒看我不信,哼了一声,摆摆手,表示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我们一时间没话说,都静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我们决定绕过那个村庄,直接出发。一来,我怕那几个人已经先走了,不想做太久的耽搁,从老痒的角度来看,这村子恐怕是各路人马的最后一个补给地点,我们这样的生面孔进去,恐怕会多生事端。
我们原路回到岔口,一路向右,过了一条山溪后,看到远处有几座小瓦房,我们绕了过去,就看见那个村庄,同时还看到里面有几个老大爷在村口吃着大饼油条,我和老痒都好这个,一时间忍不住,就改变了主意,想进村子去买几顿热乎乎的早饭吃吃。
老痒带我进去,我看他似乎对这个村子挺熟悉,就觉得奇怪,他被我一问,只好坦白,说他以前来过这个村子。还请过一个向导,不过时间太久,他给忘了,这一次回来,正好去问问那老人家。
我看他鬼头鬼脑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真忘记了,还是有意这样设计的,反正我现在对他的一些,都有所保留,绝不轻易相信。
我跟他在村子里四处转悠了几圈,来到了一户两层的瓦房子前面,他指了指在那里晒太阳的一个白胡子老头,说:“就是他,老刘头。”
刘老头是外地人,年轻时候逃壮丁来到这里,一直定居下来,是这里的老猎户了,他八十多岁,身体还很好,几乎所有进老林子的考察队啊考古队啊盗墓的啊,刚开始都要他带上几次,他也乐的吃这碗饭,一来来钱快,二来地位高,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也不奇怪,只对我们摇头,说:“不中不中,这个时间不能进山,我不带队,你们也别去。”
我听了纳闷,问他:“怎么不能进山啊,现在秋高气爽,正是好打猎的好时节,这个时候不进,那什么时候能进啊?”
他叫他儿字给我抱了两付大饼油条,说:“我不是说整个山不能进。是你们要去的那个地方不能进。”
我和老痒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愕然,我们什么都没说呢,这老人家就知道他们要去什么地方了?
老痒说道:‘刘爷,我们其实还没决定去哪个地方呢,你咋就给我们自作主张了呢?“
“啥?”那老刘头笑道:“你回来不是要去上次去过那地方?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和那几个人一样,想回那夹子沟去。”
我心里一惊,他说的那几个人,会不会就是自称是泰叔的那个老头带着的几个人,难道他们来这个村子,也是想找刘老爷子做向导,老痒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给我使了个脸色,继续问道:“干啥不能去啊,那边出啥事情了?”
“这个季节,那地方特别邪呼,闹鬼闹的很凶。”老刘头说道:“你们上次去的时候,我怕吓着你们,没告诉你们。那个地方,其实是条阴兵的栈道,你要是碰上他们借道,那就得给顺便捎上,被勾了魂魄,邪门的很呢。”
我没有去过那个地方,不知道那里是个什么样的地理环境,心里觉得好笑,不过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五个人的行踪,而且还和老痒上次进山的路线一样,实在是一件走运的事情,我实在等不下去,就拉着老痒起身告辞。
老人家大概很少有客人,所以热情的很,一定要我们留下来吃饭,我们执意要走。他也没有办法,就让给我们报了几个荤菜,我本来嫌麻烦,不想要,但是一看里面有烧肉,想起自己这几天吃的都是干粮,肚子实在不争气,就收了下来。
我们快步出村,一边吃着大饼油条,一边听老痒讲那个夹子沟的事情,那个地方其实是两块山岩的缝隙,就是我们所说的一线天,老痒告诉我,通过这个夹子沟,那边就是一个小山谷,里面人迹罕至,他们发现的那个斗,就是在那个里面,而且,按现在的情况来看,那个地方应该不止这么一处墓葬。
那个地方,因为地貌非常特别,所以老痒在一开始才有这么大的把握说自己能找回来。我听了半信半疑,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怀疑他也没有意思,我们根据他的记忆,一路走下去,很快,就看到他说的那座大山。
那座山山形状很有趣,就象一条大眼睛的金鱼,而金鱼眼睛的地方,是两个山洞,听说是叫老鹰洞,里面全是老鹰,当然这应该是不可能的,老鹰不是群居的鸟儿,也不可能会生活在洞里。这种名称我们不去考究,那座中间有一线天的大山,与金鱼山同属于一条山脊,所以,老痒一眼就找到了那个地方。
我们走上了那条矮山脊,顺着山势向前走去,这里的北坡树木很稀,应该是起过山火或者被泥石冲刷过,我们边走边查看前面的地形,很快就看到老痒说的夹子沟。
秦岭实在是一个很奇妙的地方,特别是那些没有经过旅游开发的地方,有很多奇妙的景色,我看到那所谓的夹子沟,听名字应该是一处低洼的地带,其实那里的地势非常壮观,形容的普通一点,就一座巨大的山岩被一把利剑劈了一下,中间形成了一条细小的裂缝,这条裂缝的底部,就是夹子沟,因为山岩的地势极高,所以这里产生的一线天景观不同于那些矮山,抬放眼看去,只能看到一条极细的光线,在遥远的天顶,真的犹如整个天空浓缩成一线一样,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无法领略到这其中的万一。
我们刚进入到夹子沟的时候,发现其底部并没有远看的时候那么狭窄,而且光线很好,因为起始处的山势并不高,所以天上并不是一线天,而是一根天。
老痒回忆,通过这个夹子沟最起码要一个下午时间,而且里面过堂风极大,生火很不方便,于是我们就在入口处停了下来,点上篝火,开始吃午饭,我们将老爷子带给我们的菜放到吃剩下的罐头食品里,然后用火加热,象吃火锅一样的吃,山民们烧菜都重口感,所以味道并不怎么样,但是比起我这几天吃的东西,已经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了,我和老痒几乎是狼吞虎咽,很快就把烧肉吃了个干净。
我并没有吃饱,想起那有一些山鸡炒笋,就想索性吃光算了,不料回手一摸,发现那只放食物的袋子,已经不见了。
我四处找了一遍,却没有发现,觉得很纳闷,就问老痒,就听老痒在那里骂:“我操,老吴,你吃东西归吃东西,别把骨头吐到我领子里啊。”
我一看不对,我刚才吃的时候,几乎把骨头都吞了下去,哪里还会扔出去这么浪费。
正在奇怪的时候,又有一块骨头从悬崖上面掉了下来,我抬头一看,只见十几只金毛大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我们的头顶上,其中一只,正拿着我装山鸡炒笋的袋子,吃里面的鸡肉,看它吃的样子,应该是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几乎连袋子都吃了进去。
很快,它就将所有的东西都吃了干净,然后爬了下来,眼睛死死盯住我们的背包。
我心说不好,这些猴子可能以为我们包里全部都是吃的,想来抢了,这可麻烦了,正想着,那只猴子已经发出一声尖叫,一刹那所有的猴子开始向我们逼近。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7 16:08:33 | 显示全部楼层
秦岭神树 第八章 猴子
大号的猴王看着我,不停的裂开嘴巴,露出自己的白森森的獠牙,同时发出一种带有威胁性的声音,好

象是在警告我们。
我和老痒各自拿起一根顶端燃烧着的柴火,拼命舞动,将冲上来的猴子逼退,有几只动作慢了一点,屁

股就被我狠狠的烧了一下,疼的它尖叫着逃到很远的地方。
但是同时,有几只特别机灵的猴子,正在偷偷的靠近我们的行李,等我看出苗头的时候,为时已晚,老

痒还没有放入背包的几个放水袋被一只小猴子一把抓了过去,我一看暗叫糟糕,忙上去抢,可等我一走

开,我的身后也窜出了一只猴子,想要来抢我的行李。
幸运的是,我的行李十分沉重,它拖了几下,发现没有办法很顺利的拖走,只好作罢,转而把手伸进行

李包中,想将里面的小件东西拿出来。
我心里吃惊不已:这些猴子的行动非常熟练,这样子围攻人类,肯定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他们的目标明

显就是想抢我们的行李,这简直和人类没有啥区别,我一直认为猴子就算再聪明也有个限度,现在看来

,如果只算抢劫这一个职业,我们还不一定能比的过他们。
我这里一分神,那只猴子已经从我的包里掏出一只盒子,我一看不得了,那是一包压缩饼干,也不管正

在追的那只,冲回去,飞起一脚将那只猴子踢飞,然后捡起盒子,赶忙塞进包里。
这个时候,突然眼前黄光一闪,那猴王已经跳将起来,一爪抓向我的脸,我看过猴子捕杀兔子,它们的

爪子非常锋利,要是给抓到,我非破相不可。
情急之下,我来不及侧身,只好抡起柴火棍去挡,那猴子一下子就在我手上抓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我

疼的一龇牙,柴火棍脱手掉了出去。
猴王落地之后马上反扑过来,我来不及去捡柴火棍,只好匆忙间一脚踢了过去,谁知道它竟然一下子抱

住我的腿,顺势就狠狠咬了我一口。
这一下实在是厉害,我疼的几乎抓狂,一巴掌就拍了过去,它反应很快,一个翻身立即跳了开去。但是

我比它更快,一把抓住了它的尾巴。
猴子的尾巴非常重要,打斗中被抓住尾巴,等于被判了死刑,它一下子也慌了,发出一声嘶吼,不顾一

切的朝我面门扑来。
我心里杀心已起,一个侧身躲过它的最后一击,抡起它的尾巴就用力往地上一摔,我估计着,这只猴子

最起码也有40多斤重,这一下虽然不致命,也足已经把它摔的蒙了过去。可是那猴子却强壮的出奇,这

一下虽然我自己感觉用了杀手,它却一点事情都没有,反而惨叫着还想再扑过来。我一下子有点不知所

措,忙又用力一甩,将它狠狠的拍到一棵树上,这一次用力过大,手吃不住力气,它被我甩出去好几米

,一下子跳了起来,爬到一棵树上。
老痒惦记着被抢去的那几个袋子,还在追那几只刚才抢我们东西的饿猴子,那些猴子看猴王刚才吃了亏

,哪会和他硬拼,一下子逃散,但是它们并不逃远,而是继续做着威胁的动作,他去追其中一只,另几

只就跟在他后面,向他丢石头,搞得他非常郁闷,就这样东一下西一下,猴子一只没打着,他自己倒已

经气喘吁吁了。
我隐约看了觉得不妙,这几只野生猴子个子巨大。行动灵活,最麻烦的是他们一点也不怕人,我对付一

只猴王已经非常吃力,要是有两只猴子同时攻击我。恐怕今天就有可能在这里吃大亏,而且猴子的记忆

力很强,我们这一次莫名其妙的惹上这些猢狲,若不能彻底解决,恐怕以后不得安宁。
老痒追了半天,筋疲力尽,喘着气跑回来说:“不——不行,这些猴子跑得太快了,我们别和它们一般

见识了,还是走吧,那些丢了的东西,就当送给山神爷的见面礼好了。“
我一想也实在没有办法。在老林里和猴子抢东西,我们实在没有胜算,万一时间耗下去,说不定还会有

别的损失。而且,虽然丢了一些东西,但是都不是很关键,象冷光棒,我们用火把代替就可以了。
于是我点点头对老痒说道:“你说的对,这里面不晓得有多深,一旦天黑下来,我们的路就更难走,不

过,你小子他娘的得把东西看好点,别在着了猢狲的道儿。“
老痒想起刚才那事情,气就不打一处来,对我摆摆手说:“行了,你就别提了,这梁子算是结下了,老

子要不是有急事情,怎么样也要把这只猴王的皮扒下来。”
我们两个绑紧背包,大声呼喝着赶开猴群,继续往窄路里走去,那些猴子看我们走了,以为我们逃了,

纷纷跳上两边的山壁撵了过来,一边撵还一边向哦们发出嘲讽的声音,老痒回头大骂:“干你们娘的,

你们这帮猢狲别得意,老子要是还有机会回来。他你们全逮回去吃了!”
那群猴子看到他大叫,撵得更起劲了,特别是那只猴王,摆出胜利者的姿态,一路跟的很近,想趁我不

注意再扑上来,老痒看着就火了,捡起地上的时候扔在那只猴王鼻梁上,这一下打的颇重,直把那只猴

王打的几乎从峭壁上摔下来。
没想到的是,那些猴子恼羞成怒,纷纷捡起地上的东西丢过来,很快我脑袋上连中几下石头和泥块,幸

好没别人看到,不然我只能一头撞死挽回颜面。
我们一路狂奔跑,跑了足有半只烟的工夫才停下来,我一看,我们已经完全进入到这条夹子沟里,上面

的“一根天”已经变成“一条天”,因为两块山壁之间的距离更窄了,两边崖顶就有一种要压下来的感

觉,让人看着背脊发寒,恨不得马上走出这里。
再往前走,这种感觉更甚,以这种趋势,如果不是事先打听过,我必然以为这最里面,两座山是合在一

起的饿。
我想起那老向导说过的话,就问老痒:“对了上次那老头子有没有和你说过这夹子沟里的阴兵到底是什

么东西?那个传说,是什么年代开始有的?”
老痒说道:“阴兵就是阴间的兵呗,你以为他们那种老人家,能说出什么有建设性的东西来,我看他们

也都听上一辈的人说,反正代代都这么传,这种传说,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版本,至于什么时候开始的

,早就无法考证了。”
我说道:“那他有没有说离现在最近的事情,是在什么时候?”
老痒笑道:“那我可没问这么多,老吴,你该不是给他吓到恶劣吧,你放心,别看这些个人都说的信誓

旦旦,真见过阴兵的,一个人也没有,我看也就是个以讹传讹的事情。”
我心里不以为然,说道:“那你可不能这么说,这深山老林子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说不定就不

巧给我们遇上了,你给我打醒十二分的精神,一有不妙啥也别管,往回跑就是了。”
阴兵的传说我听过不少,也有不少无聊的热闹给过推测,比较有名就是云南的惊马槽,传说是南蛮王孟

获找人挖的,这地方现在还在。一到雷雨季节,就会传出兵器交击的撕杀声,另一个就是唐山大地震的

时候,更加玄乎,听说是有很多看到一长列马车队,载着十万头颅从唐山出来。正遇上进城救灾的解放

军运输队,而后云云我也不记得了。
老痒还说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这条路自从70年代后期就很少有人走过,却一棵杂草也不长,好象天天被

马匹践踏一样,前几年还有人想在这里建一个景点,但是只要施工队一来,这里就开始下大雨,每次都

是这样。搞的那几个领导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作罢。
我们继续深入,逐渐走的有点麻木,这山缝也不知道多长,越往里面光线就越暗,温度也降了下来,感

觉阴森森的,有种非常明显的不吉利的感觉。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后面的猴子也没有跟着我们了,一

下子整个山缝里就安静的有点可怕,只剩下风吹过的呼啸声和另外一些说不出名堂的古怪声音。这种感

觉,让我们都非常的不舒服。
我和老痒想出一个办法,一个人说一个脑筋急转弯,这样可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被这山缝里诡异的

气氛所影响,虽然如此,我的心里还是感觉到非常的不安,而且随着我们的越来越深入,这种不安就越

来越明显,我甚至有几次都感觉到,我们头上的那一线天,随时可能消失,我们会被永远困在漆黑一片

的大山内部。
我胡思乱想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走在前面的老痒停了下来,我一时反应不及,撞在了他的背

上,这一下撞的停厉害,我有点窝火,问他:“怎么回事情?说停就停,也不言语一声。”
他转过头来,脸色惨白,嘴巴抖了半天,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看他这样子,心里就叫不好,这小子也算是见过世面的,看他这动静,恐怕又是碰到什么东西了,忙

一拍他的背,帮他把那口气接上来。
他缓过气来。一把抓住我,结巴着说道:“老吴,前—前面—好象有只手—”
听他这么一说,我楞了一楞,心说什么手,忙探头过去看。
这个时候,我心里甚至做好了看到一只漂浮在空中的鬼手的心理准备,但是我看了第一眼的时候,却并

没有发现那手在什么地方。
我一下子还以为这小子又耍我,正想发作,突然我就看见了那只所谓的手,一下子我吓得头皮一麻,脑

子嗡的一声,几乎咬到自己的舌头。
原来前面的山缝已经被一块奇怪的东西堵住了,人只能从上面爬过去,让人无法相信的是。堵住我们去

路,竟然是一只巨大的人手。
秦岭神树 第九章 侵路
这只巨手通体呈现灰白的颜色,被埋在一堆巨石的下面,光一只手指就有我的大腿粗细,手指不自然的

扭曲着,好象想抓住什么东西似的。
我被吓了一跳,还以为传说中的巨人出现了,那一下几乎使我就晕厥过去了,但是我马上发现不对劲的

地方,原来,这只巨手的指甲和手指,竟然是一个颜色的。
随即,我马上就发现,这只巨手不是“肉”的,而是用石头雕刻而成,只不过他的雕刻手法过于写实,

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才会被误会成真的巨手。
不过,虽然如此,我却笑不出来,这只石手简直是鬼斧神工,雕刻的太逼真了,就算我们近距离去看,

也觉得场面骇人,头上直冒冷汗。
这种感觉就像你在蜡像馆里,明知那些蜡像是假的,却还是觉得他们在看着你一样。
这只手被压在碎石头堆里,大概是随着上面的石头坍塌一齐掉下来的,我抬头看去,果然看到峭壁的上

方有一个地方岩石松散,只不过整个山势倾斜,形成了一个死角,我看不到实际的情况。
老痒性子急,不等我看清楚,已经毛手毛脚的爬了上去,我跟着他趴在峭壁上,顺着坡度一点一点的移

动,很快就爬到了发生坍塌的地方。
我原来以为上面是一尊神像什么的东西,因为年久失修,才会自然坍塌,到了上面一看,才发现上面其

实是一座依着山势雕刻的半身人像,胸口到脑袋已经被翻数炸掉了,只剩下一只手和半只肩膀还能分辨

出来。但就凭这些部分,我也判断不出这雕像是什么东西,只发现雕刻这座雕像的人,风格比较独特,

雕像残余的部分,几乎都是按真人来雕刻的,那他雕的肯定不是佛像一类需要艺术夸张的东西,至于是

什么人,我也推断不出来。
在塌口的中间,被炸出一个蓝球大小的黑幽幽洞口,我拿电筒往里面照了照,发现里面空间极大,后面

的山体,有可能有很大一块是空心的。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巨大石人像后面有可能是一个古墓,只不过不知道是哪里的高人,已经走进过一趟

了,一般来说,能想到把墓修在这种地方的,肯定不是泛泛之辈,但是能把这种地方的斗都倒掉的,更

是高手中的高手,普通的盗墓贼,就算盲目性他在这夹子沟里来回走上几百趟,也绝对想不到头顶上另

有乾坤。
我和老痒合计了一下,决定进去看看,学习学习高人的手段,顺便看看有没有东西剩下,他比较瘦,打

头钻进洞里,这洞在里面的位置偏高,他脚踩不到底,只好贴在壁上,我把手电递给他,他接过一照,

说道:“我操,里面有积水。”
我探头进去,看到里面是一个拱顶的石室,是开凿出来的,下面是绿油油的死水,不知道有多深,这应

该是下雨的时候,雨水从这个洞口流进来积起来的。
老痒和我说,他上次来的时候这里并没有坍塌,如此算来,这活应该还是这三年里做的,三年的时候说

短不短,但是想要积累起太深的积水也不太可能。
我并不认同,让他小心为妙,老痒仗着自己水性好,一松手就跳了下去,一下子水就没到了他的胸口,

他吓了一跳,差点滑倒。
我看着咋舌头,这水深得过头了,问他:“你踩踩水底,怎么样,下面是泥还是石头?”
老痒说道:“是石头,整平地。他娘的,这水真他妈的凉。”
我将两个背包里的防水布都拿出来,把背包包起来,一个仍给他,另一个自己背上,然后小心的滑进水

里,马上,一股凉气就从我的脚底板冒了上来,把我冷得打了个哆嗦。
不过我的脚一踩到水底,心里就放下心来,水底很平实,走起来不会太费力气,如果是泥地,那就麻烦

了,一脚一个坑,不仅难走,还有掉进陷坑的危险。
因为事先我没有想到会在水里作业,没准备什么应对的装备,我们只有打着手电向里面走去,才走了几

步,就看到一个矮石门开在最里面的石头壁上,这里整个设计几乎没有任何装饰,简直可以说是为了挖

洞而挖洞,这绝对不是陵墓的挖掘手法,我看了一圈,心里隐约就有一个念头。
那个矮石门很矮,必须要低下头才能进去,这一样水就得没到我们的脖子,这水长久不流通,散发着一

股怪味道,靠得这么近,实在有点恶心,我停了停,想问问老痒的意见,毕竟我们进这里来只是想随便

看看,这路这样不舒服,我有点不想继续下去。
没想到老痒却兴致很高,想也不想就猫腰走进矮门,直招呼我跟上,我不想扫了他的兴致,只好跟了上

去。
矮门里是一条石道,一片漆黑,我们手电扫过的地方,都是白花花的青灰色石壁,同样的胡乱敲凿,基

本没有修啄过的迹象,我们一直往里面走了十几米,突然石道就一拐弯,呈90度的直角,我用手电照

了照,发现里面深得吓人,不由停下脚步,不敢贸然进去。
事实上,现在的情况,再往里面走就不太明智了,这水深成这个样子,又看不到水里的情景,实在有点

让人发慌,要是等一下水里冒出个什么东西来,就算是块木头,也能把我吓个半死。
老痒看到里面这么深邃,自己也有点心虚,在那里挠着头拿不定主意,我们靠在一边,一边用灯照着,

一边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
老痒看了看四周的石壁,问我:“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墓虽然挺大,但是修得很粗糙,人看这些石头茬

子?一块比一块难看,根本没修过,我听说唐代开山为陵,这会不会是唐墓?”
我说道:“你这叫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何为开山,那是把整个山都挖空了,里面都是几丈高的房

间,里面还要锲着石板,照样有砖有瓦,一点都不能马虎,所有的通道里还有巨型的封石,要用马才能

拉动。你看这里,怪石嶙峋,简直就是——防空沿,我看这里可能不是个石墓。”
老痒一听,忙问:“不会吧,你可别蒙我。”
我看他的样子,觉得好笑,说道:“我也只是一个推测,具体是不是,要走进去才能知道,不过按我的

经验,这里应该不是古墓,而一个古矿,这里可能是个矿道,再往里去,如果看到直下地深井,那就绝

对错不了了。”
我话说到这里,就发现不对,这里积满了水,就算有深进吼是在水下,我们想看也看不到。
老痒听了我的话,觉得很没意思,问我古矿里会不会有什么好东西,我摇摇头,古矿里的玉矿和宝石矿

,因为现在这些东西非常稀少,所以如果能找到残留的矿脉,你几辈子都吃不完,但是因为特殊的原因

,古矿在倒斗里来说是个禁忌,不能随便进去,我爷爷也挖到过古矿,每次都是走一下就退了出来,还

要在口子上留下记号,让后来人小心,我爷爷说过,如果把古矿当成古墓这么走,十有八九会死在里面


老痒听我说得信誓旦旦,有点不服气,就说:“我就不信,这矿井能比古墓还凶险?这里面有没有粽子

,有什么危险的?”
我一开始也和他想的一样,但是传念一想,就觉得还是老祖宗的规矩有道理,因为古时候的矿山都是跨

朝代的开采,唐朝的矿可能要到明朝才开得完,每个朝代的开采方法又各不相同,什么单进式、回绕式

、对掘式,所以洞窟里的结构往往可以得杂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你稍微走得深一点,就可能迷在里面,

不要说进去找矿脉了。
而且,说得玄一点,古时候的矿工大部分都是囚犯,高强度劳动,又没有医疗保障,死亡率非常高,矿

坑里一般有个丢死人的地方,叫做直葬井,里面死人堆了一层又一层,所以古矿洞是个比古墓更加不吉

利的地方,想想要是那个直葬井开在养尸地上,那说不定压在下面的整个一打都是黑毛粽子,要是跳出

来,是何等壮观的情景。
老痒仔细想了一下,觉得我的分析还是比较有道理,说道:“即然这样,那咱们就逞这个英雄了,还是

退回去,况且我们现在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矿,要是个破铁矿,那就白辛苦一场了,不过话说来。老吴,

你看得出这矿是采什么的吗?如果是个玉矿,咱们就记下来,以后再来。”
我对古玉了解很浅,这也是我生意做不大的原因,不过在老痒面前,我还得维持行家的形象,说道:“

中国古代所称的‘玉’很乱,除了软玉、硬玉,还包括水晶、玛瑙、蛇纹石、汉白玉、绿松石、青金石

,不过,产玉的地方自古以来就这么几个,新疆和田、河南独山、辽宁岫岩、陕西蓝田,惟独这里没有

,你看这里的岩色虽然发绿,但是绿中带着白花,应该是个铜矿吧。”
老痒十分失望,高昂的兴致总算是给我全部打压下去了,人一但失去目标,各种不利因数就会无限放大

,他马上囔着冷起来,被他一说,我也感觉到这水刺骨的寒冷,已经超过我能承受的限度了,我们整了

整装备,就转头往原路回去。
就在我们再一次通过那个转弯口的时候,听到后面黑暗里,传来了几声沉闷的水声,似乎有个什么东西

正在水里潜行。
我抓住老痒的手,将他手里的手电,强行转向水声传来的方向,马上,我就看见,一面巨大的背鳍,瞬

间沉入水中,同时水面上出现了一道三角的水痕,向我们游了过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老痒已经一把拍开我的手,大叫了一声:“跑!”
秦岭神树 第十章 哲罗鲑
老痒说是这样说,但是我们弓在齐脖深的积水里,如何逃得快,我扑腾了几下,回头一看,那三角的水

痕已经闪电般向我冲了过来,经过的水面翻起一阵浑浊。
我赶紧将手电绑在自己的手腕上,一头钻进水里,准备游泳逃命。可是背上的装备实在太重了,我这种

体力的人,根本没办法负担,我只游出去一半就已经力竭,只好又一次停下来,这一停回头的工夫,那

三角的水痕已经直逼过来,再逃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如果是以前的我,这个时候肯定麻瓜,说不定就此站在这里等死,但是径过以前那些经历,特别是在海

底墓被那机关差点夹成烙饼之后,我对生死有了另一种看法。
比起在海底墓里走投无路要靠运气才能活命的经历,现在的情景简直是小儿科了。
那怪物闪电般冲过来,转眼便到了眼前,电光火石之间,我心中雪亮,我告诉自己这种千均一发的时候

,稍微一点迟疑就小命不保,与其害怕,不如放手一搏。我拔出横插在皮带里的匕首,将背包背到前面

当成盾牌,同时招呼老痒帮忙,却发现这小子已经屁颠屁颠的逃出去十几米了,怎么叫都听不见。
我心里将他十代祖宗骂了遍,这个时候再不容我多想,我矮下身子,就准备硬吃这怪物的一击。那三角

的水痕来的飞快,到了我面前三尺左右,突然水面出现一个扭曲的波纹,水痕却消失不见了。
说是迟,还是快,还没等我纳闷,突然我的眼前就炸开了一团水花,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在了我的胸

口,这一下子实在太快了。我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鼻子里呛进一口臭水,酸的我睁不开眼睛。
我被这股力量压进了水里,顶着我向前游去,一下子我就被推出去十几米,我入水的时候根本没时间换

气,气非常短,已经差不多到了极限。要是一直给它顶下去,非窒息了不可,于是咬紧牙关,操起匕首

胡乱一桶,就觉得手里一震,也不知道桶在了什么地方,那家伙吃痛,猛地在水里一扭。将我甩的整个

人倒了转,我脑袋拍在了墙上,一下子就蒙了。
不过好歹这一刀算是起了作用,我觉得胸口一松,那股力量消失了,我知它松了口。挣扎着探出头来,

贪婪的呼吸了一口空气,同时一摸背包,他娘的已经整个儿被撕走了一半,里面的东西都掉的差不多了

,这东西的咬力也太厉害了。
这时候四周光线非常差,只看见老痒的手电在后面直晃。但是这些微弱的光根本照不出什么来,反而把

水片照的反光,影响我的视野。
我喘了几口气,脑子清醒了不少,这时候就发现手里的匕首没了,也不知道是刚才撞墙的时候掉进水里

了,还是压根没拔出来,心里长叹一声,现在赤手空拳。又没了背包的保护,要是给它再来一口,估计

掉出来的就是俺的内脏了。
我贴到石壁上,这里地方狭窄,这祥贴着一边。它想要一口咬住我的身体也没有这么容易,那怪物没有

再次攻来,一时间四周的水面也没什么动静,不知道是潜伏在水底还是已经游走了。
刚才搏斗的时候,我依稀感觉是条大鱼,可是这密封的矿洞里怎么可能会有鱼,而且还是这么大一条,

这太不符合情理了。就算有,它吃什么,吃石头吗?这其中肯定有蹊跷。他娘的,老子看来真不适合干这

一行,和怪物太有缘分了,要是这次能活着出山,咱们还是安安稳稳的做小老百姓。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老痒从后面追了上来,看见我就大叫:“你没事情吧,没缺胳臂少腿吧?”
我一时气不打一处来,大骂:“你爷爷的,平时就你凶恶,遇到事情跑的比兔子还快,你放心,你死我

都死不了。”
他面子上过不去,直解释:“我是想弄出点声音,吸引他的注意力,没想到他不吃这一——”话说到一

半,突然他整个人一歪,一下被扯进了水里,水花四溅,同时水里拍出一条大鱼尾巴,绿水扑了我一脸


我心里暗叫不好,老痒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被咬到了,要是咬在身上,那真的不得了,不死也得残废。
我摸遍身上,再没有别的武器,只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开军用罐头刀来,这刀却是好钢口,但是太短,桶

一百刀也不一定能把人桶死,现如今也没得挑剔,我大叫一声,飞身就扑进水里,向老痒那个方向游了

过去。
那个地方正在混战,在水里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用摸的,才摸了两把,正赶上鱼尾甩过来,面门被狠

狠拍了一下,那滋味比我老娘的巴掌可强上不知道多少倍,我被拍的七荤八素,身子在水里打了好几个

转,几乎脖子都折了。
巴掌把我拍的有点火起,咬紧钢牙就冲了过去,慌乱间我一把抱住一个东西,只觉得滑腻腻,一摸全是

鳞片。心说就是你了,也不是鱼的哪个部位,操起罐头刀就捅。
虽然这罐头刀短,但是横切的刃口非常的锋利,那怪物中刀后,身体狂扭,我再也抱不住,被甩的撞出

水面,但是有了上次的教训,我的手死死拽住罐头刀不放,刀的倒钩卡在他身体里,它一用力气往前,

整个儿在它身上拉了一条大口子。
等我再探出头来的时候,绿色的水面上已经全是红色的鲜血,两种颜色混合在一起,非常的恶心,我将

手抬出水面,发现罐头刀已经卷了起来,卷起的刃口翻上来,切进了我被水泡的发白的手指,只是刚才

太过投入,一点也没有察觉。
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定了定神,刚向前一步,突然一只巨大的鱼头冲出了水面,我只看到一

口密集的獠牙向我的脑袋扑来。情急之下一个后仰,那鱼就扑在了我的身上。一下把我压到了水下。
我在水里拼命的挣扎,想抓住什么东西,这个时候,一个人抓住了我的手,猛的将我拉出了水,我抬头

一看,正是满身是血的老痒,在那里大喘粗气。
“怎么样?”我忙问:“你刚才给咬到什么地方了?”
他从水里拿出半只背包,苦笑了一声,我松了口气,看样子这里的地方太过狭窄,这条鱼只能攻击我们

胸口的位置,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水里一片浑浊,我们还在警惕的时候,那条大鱼却肚皮朝天的浮了上来,两只鳍还在不停的抖动,但看

来已经不行了,我等了一段时间,看它确实僵硬了,才大着胆子将它翻了过来。
这鱼起码有两米半长,脑袋很长,长着一张脸盆一样大的嘴巴,里面全是细小有倒钩的牙齿,最奇怪的

,这鱼的脑门上还有着很奇怪的花纹,不过现在已经看不清楚了,因为有一把匕首没柄插在那里,不知

道是老痒插的还是我插的。
我这个时候已经看出,这是条哲罗鲑,淡水鱼算它最狠,如果说起这种品种,那这条鱼还算是小的,只

不过这种只在冰冷水系里的鱼,怎么会钻到这个地方来,如何钻进来的?
正疑惑着,就听老痒叫道:“快看,那里有台阶。”
我转头看去,实际上只看到一片水,他说的台阶应该在水下面,不过这个矿洞到了这一段,确实有了一

个上升的趋势,我拿手电照了一下,往里再走一点,似乎有一片旱地。
我们浑身又冷又痒,急需休整,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到没水的地方,把伤口处理一下。
老痒冻的厉害,也不和我多说,拎住这鱼的腮片,就往里面拖去。我看了奇怪,问他还要这鱼干什么?他

说道:“我包里那铜棍子给它吞下去,那可了不得,别的我可以不要,这东西我怎么样也要弄出来。”
我听了只摇头,拿他没办法,只好帮着将鱼向前推去,不一会儿,我们就看见前面出现了一个陡峭的台

阶,这种几乎笔直的台阶,只有矿井里会有,看来我的推断不会错,我先爬了上去,上面是一个用木头

撑起来的石室,四周还有几条通往其他地方的矿道,里面一片漆黑,不过这个地方倒是比较宽敞,应该

是暂时堆放采出来的矿石和废石用,那些支持的木头已经稀疏烂光,不过山石经过这么多年的演变,已

经自己达到了平衡,至少看上去,这里还是很坚固的。
我们将衣服全部脱光,用角落里的烂木头堆起一个火堆,开始烘烤衣服,老痒着急他的宝贝,光着身子

就去刨那鱼腹,边切还边对我说:“这鱼这么大,就这么扔了浪费,等一下我们割点肉出去,吃吃看怎

么样?”
我从老痒的半只包里翻出一些药品来,先给自己的手指消了毒,然后用创口贴包好,说道:“你自己吃

吧,这水太脏,也不知道这鱼是从哪里来的,吃什么长大的,想想就不保险。”
老痒这个时候已经将大鱼的胃刨了出来,一刀划破胃囊,顿时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简直能把我熏死过去

,我的脑袋不由自主的转过去一看,只见一团稀烂的东西从它的胃里淌了出来,其中一个圆圆的东西滚

了几下,到了我的面前。
我一看,阿哦了一声。
那是一个人头。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7 16:09:20 | 显示全部楼层
秦岭神树 第十三章 地下河
从黑暗中走出几个人,我看不清楚他们的脸,但是认得刚才说话的声音,正是我们先前跟踪的那个泰叔


我心里暗叫糟糕,这几个都是亡命之徒,落入他们的手里恐怕凶多吉少,这里这种地方,简直是杀人的

最佳地点,尸体恐怕几百年都不会被发现。
我身后那人用枪顶了顶我的头,让我靠边蹲着,说道:“你别乱动啊,动一下我打烂你的脑袋。”
我转过头去看他,只见一个脸上有一大块刀疤的大个子很很瞪了我一眼,一把把我按到地上。
泰叔打量了我们一眼,摇了摇头,对那个大个了说道:“我说二麻子,你就不能说话客气点,这两个小

娃娃比你可能干多了,你在他们那年纪还什么都不知道捏,把枪收起来。”
二麻子咧咧嘴巴,把手枪插回到裤腰带上,走到一边。
我看了看那个泰叔,不知道他在玩什么花样,他却不来看我们,蹲下去摸了摸那只铁环,对边上一个人

说道:“王老板,你看是不是这个地方?”
一个有点胖的中年人,吃力的蹲下来,拿出一本簿子看了看,说道:“对嘛,就是这个地方啦,想不到

藏的确良客观隐蔽。”
泰叔给二麻子使了个眼色,二麻子点眯头,就去开那个石门,泰叔转向我们,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给老

痒,问道:“小娃娃,你刚才说什么天大的好处,是啥玩意啊?”
老痒吓的够呛,抖抖缩缩的接过那烟,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些瓷器和铜器……”
“哦?”那个泰叔给他点上烟,双问道“那墓是啥年代的?”
老痒不知道所措的说道:“那……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看上去是清朝的,因为那粽子身上,套道个

斗笠一样的帽子,还有根辫子。”
“哦。斗笠一样的帽子?”泰叔站了起来,若有所思的来回走了几步,问另一个人:“凉师爷,清墓里

有这样的地葬法吗?”
那个人躲在黑暗里,我看不到他的样子。只听一个颇年轻的声音说道:“没有。”
“没有?那小娃娃说的这墓是哪个年代的?”
凉师爷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晓得,得去看了才知道。”
泰叔站了起来,走到二麻子边上。这个时候,那地上的石头门已经被翻了起来,露出一个一米见宽的入

口,里边黑幽幽一片,似乎有一道十分陡峭的石阶一直通到下面。我闻到一股古怪的气味从下面弥漫了

上来,有点熟悉,但是想不起是什么。
二麻子用手电照了照,就想爬下去,被泰叔拦住了,他用下巴指了指我,对二麻子说:“你没脑子?这

没名没姓的地方敢随便闯?让这个小娃子先下去。”
我一听,知道他想拿我去趟雷,心中暗骂。
对于他们来说,老痒以前去守那个古墓,留着兴许有用,我是愣头青,死了也关系不大。这时候老痒朝

我点点头,轻声说:“没事情,尽管下去。”
我心里稍微安了一下,看到那二麻子过来拉我,一摆手,对他们说:“别碰我,我自己下去!”说完就

把手电绑到手上,双手撑住一边,小心翼翼的先用脚探了下去,下面的石阶颇稳,我踩了几脚,知道老

痒说的没错,这条路是安全地。
我深呼吸了一口,先用手电住下一照,发现这是个几乎笔直的矿道,深的看不到底,四周泛绿的石壁上

不知道为什么非常的潮湿手按上去有点打滑。可是下面又没水,不知道湿气是从哪里来的。
我想下去,那泰叔拍了拍我的头,递给我一只哨子,说道:“到了低,就吹一下,半个小时要是听不到

声音,俺就宰了你哥们。”
我知道他怕我自己跑了,心里冷笑一声,把哨子接了老祖宗来,就缩头下了坑道里。
这种几乎笔直石阶爬起来十分吃力,他们开凿的时候并不仔细,有些浅有些深,大部份只能踩住小半只

脚,我下去了十几步,已经开始喘气,脚尖开始痛起来。下去了大概六十多步,我的脚开始出现抽盘的

预兆,只好停下来休息。
这个时候,我抬头望去,上面的石门已经变成一个小小的方形光点,四周的黑暗像墨汁一样挤过来,我

看到几个隐约的影子在上面闪动着,显然他们不停地在往我这边看,心里暗自盘算:现在老痒在他们手

里,至少在到达古墓之前,他是安全的,但我就很难说了,虽然现在没杀我,但是趟雷的机会还多的是

,老痒说过这里的下面肯定还有蹊跷,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现在我所有的,只有是比他们先到达下面的时间优势,要是能够利这几分钟做一些准备,说不定能够逆

转整个局势,问题是下面有没有什么东西给我利用呢?
干想也没有用,还是快点下去再说,我越早下去,时间越充分。
我想着继续开爬,十分钟之后,矿道走势一改,逐渐开始出现角度,阶梯也好爬起来,我看到这一段的

岩石明显变成了红褐色,照上去还有很多细小的反射,知道他们碰上了岩精,这种石头大概是花岗石,

里面有一些云母,非常驻的坚硬,他们将矿道改向,大概是想避过这一条岩精。
我顺道逐渐变缓的矿道继续下行,发现这条岩精不是一般的长,以至于矿道的陡峭程度一直变缓,最后

竟然的平行的趋势,走着走着,我隐约听到矿道貌岸然的更下面似乎有水声,经过几个弯后,那水声大

了起来,听上去万马奔腾一样,似乎这低下还有一处瀑布。
我估计如果再往里去,哨子的声音可能就传不到上面了。只好拿出哨子先吹了几声,矿道的传音效果非

常好。声音一路盘旋上去,很快,上面也传来一声哨音回音。我知道这些个人会马上跟下来,立即转头

,继续向下走去。
往下又十几米之后,矿道已经完全平缓下来,我可以很舒服的像走楼梯一样向下走去,这里的水声已经

很大,不时有一股暖流从矿道的底端吹来。带着一股很浓的硫磺的味道,我心里非常诧异,难道这里竟

然会有那种东西,不可能啊。这不是火山啊。
我怀着疑问继续走去。突然,前面地矿道边宽阔起来,我疾走几步,前面吹来了一股强风,几乎把我吹

的跌倒,我抬手用手电一照,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一个天然的洞穴里面。
这个洞穴大概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宽,有大概五六米高,左右两边无限延伸开去,不知道通到什么地方。

说是个山洞,不如说是条地下通道。山洞的顶上没有钟乳,但是四周的石头经过多年的冲刷,变得很圆

滑,我看着这洞的规模,知道不是人工开凿出来的。整个洞底是一条地下河,水流非常湍急,刚才我在

上面听到的巨大水声,就是因为这里的洞穴结构好像一个扩音器,将流水的声音扩大,我往中间走了走

,发现水温颇高,有点下不去脚,而且越往前走水越深,几步就没到我的膝盖了,于是赶紧退了回去。
这里应该是一条岩脉,就像人体内的血管一样,是大山的血管,想不到这个矿眼竟然直接打到岩脉里,

真是一个不幸的巧合,老痒当初肯定是顺着岩脉里这条地下河出来的,我往两边看了一下,发现两国宾

地下河道似乎呈现出收缩的趋势,在左边的那条河道中间,似乎还立着什么东西,但是我站在边上,手

电光打不到那边,依稀感觉竟然是个人。
正在奇怪的时候,二麻子已经怪叫着从矿道里走了出来,一脚踩在水里,大叫:“我操,这么烫!”
我回头看去,看到另一个年轻人跟着他后边走出来,这人带着副眼镜,看上去文绉绉的,应该就是那个

凉师爷,他走近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这人也上了点年纪了,并没有远看那么年轻。第三个出来的是老

痒,后面跟着一个有点发福的中年人,然后就是泰叔,我以为后边应该还有一个人,却发现没人跟着了

,心里纳闷,进山的时候,他们不是五个人的吗?
他们几个全部都打起手电,几条光柱在岩脉里来回扫荡,那凉师爷低叫了一声:“哟何,这里不是岩脉

嘛,还是条暖的,这少见。”
二麻子往水里走了几步,也皱了皱眉头退了回来,对那几个人说道:“他娘的还挺深,泰叔,这里难走

,不好淌。”
泰叔看了一眼老痒,笑道:“小娃子,你说你是从这里出来的,你是怎么出来的?游出来的?”
老痒被他看的有点发悚,忙说道:“那水下面有两条铁锁,一直摸着那铁锁就行了!”说着忙跑到前面

,在水里摸开了,马上他就将一条大概手腕粗的乌黑铁链拉出了水,叫道:“就是这个。”
二麻子走过去拉了几下,拉不动,有点不安的看了一眼前面的,说道:“泰叔,这样走水路,恐怕不太

妥当吧,刚才琵琶死的那么……要是再碰到那东西,我们全部都得交代了啊。”
凉师爷摸了摸水,说道:“没事,这里水这么热,绝对不会有鱼,有也焖熟了。”
二麻子咧了咧嘴巴,似乎不太相信,问道:“真的?”
凉师爷拍了拍他的肩膀,刚想说什么,突然二麻子背后的水里炸起了一个巨大的浪花,几乎是一瞬间,

我们就被冲的摔进水里,浑身湿透。我心里大叫,他娘的不会是遇到超级哲罗鲑了吧,慌乱间把手电转

回去一看,只见一道水柱冲出水面,碰到洞顶,滚烫的水变成雨一样的洒落下来。
凉师爷吓个脸色惨白,坐在水里直发抖,不知道有没有尿裤子,那泰叔到底是见过风浪的人,站起的时

候一手已经将枪拨了出来,对着凉师爷大叫:“这是啥玩意!”
秦岭神树 第十四章 瀑布
地下河水水流湍急,水温极高,原来以为里面肯定没有生物,没想到话还没凉,水里突然冲出一股白色

的木柱,直腾上洞顶,将所有人全部冲倒在浅滩上。
混乱之下我也没看清直接给水柱冲到的二麻子情况如何,只听到泰叔大声的问凉师爷水里是什么东西,

后者给吓得屁滚尿流,连话也说不出来,根本无法回答他,我转头去看,也只看到一大片水花,水底下

到底有什么东西,连个形状也分辨不出来。
那水注子冲上洞顶片刻也不见衰落,反而有越来越凶猛的势头,让我想起海里的鲸鱼,可这山勾勾里怎

么可能会有鲸鱼,要真能碰上这么离谱的事情我也不想活了,可除了鲸鱼,什么东西还能扑腾出这么大

的动静,我转念一想想到一种东西,这家伙生活在淡水里,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那种有二十多米长,头

发解放卡车的成年哲罗鲑?心里直叫命苦,这年头菩萨闭眼,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溜达,这斗恐怕是倒

不成了。
这时候二麻突然扑腾了几下从水里钻了出来,不知道为何浑身通红,才走了几步就跌倒在水里,一动也

不动,泰叔不知道什么事情,狠狠踢了我一脚,让我去把他拉回来。
我心中暗骂这老家伙不是东西,可是后脊梁有枪顶着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冲进水花里,水柱喷上

洞顶的水正下雨一样淋下来,我一给淋就发现不对,这水烫得离谱,沾到身上就是一个水疱,慌忙间只

有拉起衣服遮挡,另一只手去拉那王二麻,没想到手一碰到二麻子的身体,我就给烫得一缩手,他娘的

这孙子已经熟了,没救了。
这时候,忽然又是一声巨响,水柱子那里又喷出到一道白气,我一看不对,这他娘的绝对不是鱼,任何

生物在这么高温度的水里活动,早熬成老汤了,老痒冲我大叫:“你他娘的发什么愣呢,快潜到水里去

,这是间歇性的热喷泉,烫死人不偿命的。”
我看这水柱越来越大,滚烫的水开始向瓢泼大雨一样洒下来,心说不好,忙猫着腰钻进地下河里,其余

的人被越来越大的沸水雨烫的跟杀猪似的,一看我往水里逃,也纷纷扎猛子跟了过来。
喷泉水和地下河水混合在一起,河水的温度也高了很多,一猛子孔下去,简直就是游进了沙锅里,全身

越烧了起来,我游出几米探出头来,回头一看,泉眼四周的水已经沸腾了起来,热流迅速蔓延,几乎整

个我能看到河面都开始冒出水气,再不找个地方出水,就要和那二麻子一样的下场了。
这时候再往回进出来的矿道已经不可能了,那边的水是温度最高的,几乎已经沸腾了起来,只有硬着头

皮顺着地下水道去了。我看着水流的方向,心里后悔,刚才下水的时候应该选择逆流的方向,这样水流

会把热水带到相反的方向,现在我们和热水一起顺势而下,在水中和水比快,简直是开玩笑。
不过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方法,难道就在这里等死吗?我对老痒打了个招呼,一马当先游在最前面,

后面几个也不管我是谁了,全部跟着我游了过去。
接着水流的速度,我一下子就冲进去好几百米,感觉上水温已经不再上升,当下松了一口气,回头仰泳

同时拿电筒一找,看见老痒正在给我拼命地招手,对着我大叫:“停下!停!前面——”
他话没说完,突然就给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嘴巴给压进了水里,后面几个字没听到,这个时候我已经听

到身后传来了轰鸣的水声,转头一照,只见前面不远处水花翻腾,赫然是一个大的断崖,水流从断崖处

倾斜而下,悬崖的下方是打雷一样的轰鸣,这肯定是一个巨大的瀑布。
我一下子就麻瓜了,这下子不得了,给冲下去那是死无全尸啊,老痒这个时候又探出头来,大叫:“靠

边!靠边!前面是瀑布!!!”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游向水道边缘,用力扒住洞壁,一连给水流带出

去三四米才将自己停了下来,刚想松一口气,突然那个凉师爷就一边叫着救命一边从后面撞了上来,一

下子把我撞了出去,两个人在水里滚成一团,我火到了极点,一脚就给他踢了出去。
我再探出头来的时候已经给冲到瀑布边上了,当下再没有可以应变的时候和办法,我下意识地伸手乱抓

,突然就给我抓到一根跌链,我一咬牙扑过去死抱住铁链,终于在瀑布的边缘停住了身体,向下望去,

双脚已经荡在悬崖下面,下面水声隆隆,漆黑一片,不知道有多少高。
正庆幸自己命大,谁知道下面有人推开我的脚,我用手电一照,原来凉师爷正挂在另一根铁链上,我的

脚正踩在他头上,我用力踹了他两脚,把他踹到一边,往边上一摸,发现四周的水下有着大量的铁链条

,交错在一起,好像一条栏杆一样将从上游冲下了的东西拦住,只不过现在有些铁链已经断了,从瀑布

上挂了下去,出现了不少缺口。
老痒漂到我一边,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拉到我身边,同时间泰叔和那个胖老板也全部在另一边抓住

铁链停了下来,二麻子的尸体从我们身边漂边,在铁链上打了个转,卡在了两条铁链中间,老痒将手伸

过去,从尸体的腰间拨出手枪,然后一脚将他踢进了瀑布下面。
我看他拿到枪来,努力伸出水面就想去打泰叔,忙一拉住他,骂道:“你他娘的想什么呢,快看前面!


他转头一看,前面一片蒸汽腾腾,沸水已经到了,经过几百米的冷却,这水丝毫不见降温,我在几十米

外已经能感觉到热浪冲了过来,老痒看着那水,哭道:“他妈的,没想到我吃了这么久涮羊肉,今天自

己也要给涮一回了。”
我不想就这么送命,急得大叫:“你他娘的别给我装摸作样,现在还没到哭的时候,快给我想想办法!

!”
挂在我下面的那个凉师爷突然就朝我叫道:“我有办法!!”
我和老痒,还有泰叔和那个胖老板同时问他:“什么办法!!快说!”
“你先把我拉上去!”那凉师爷大叫:“拉上去我再告诉你,不然我们一起死!”
我一听赶紧探手下去,将他拉上来,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快说!”
他紧紧抱着铁链,看了一眼汹涌而来的沸水,不由咽了一口唾沫:“烫水是漂在冷水上头的,我们潜水

下去,等上头的烫水漂过去了,如果能闭气熬得过那段时间就还有一线生机!”
我一听对啊,马上放开他,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拉着铁链条一直往下,这地下河非常深,我一直潜

到二米左右,感觉四周的温度谅了很多,当下屏气宁神,准备等上面的热流通过。
这个时候,我的手突然碰到一团东西,好像有什么挂在铁链上面,我拿手电一照,突然就看见铁链上一

张极度狰狞的脸出现在铁链后面,吓得我一口气没憋住差点把水吸进肺里去。
拿手电仔细一照,原来这水下的铁链上缠着一具腐烂的尸体,身上的肉已经泡烂了,两只眼洞直勾勾的

瞪着我,年直去分外的狰狞诡异,我仔细一看,发现他穿的是一件冬天的登山服,身后还背着一只背包


看样子是个登山者,怎么会给冲到这里了?我用嘴巴咬住手电(登山战术手电后部有专门供身体其他部

位使用的零件),在他的身上找了一下,发现他脖子里面竟然有一个挂坠,是一只穿山甲的爪子。
我当下觉得奇怪,马上又打开掉在铁边上的背包,里面竟然有一把已经生锈的洛阳铲头,一团绳子,铁

钩子,一大包火折子百宝盒,蜡烛等等一看就知道是干什么的东西,我心里明了,这家伙也是个倒斗的

,真是时运不济,死在了这里,可能也是看到那洞进来看看的,或者说不准山崖上那洞口就是他炸开的


这时候,四周水温一热,滚水已经到了,我马上就觉得浑身刺痛,马上就意识到凉师爷这方法行不通,

这沸水的水量太大了,潜下去只不过是烫全热和烫七成熟的区别,边上和我一起潜水下来的老痒给烫得

抓了狂,用力踢了我一脚,指了指瀑布那边,意思是潜水没用,要烫死了,不如跳下去痛快!
我看了一眼尸体,心说哥们,老子马上就下去陪你了,呆会儿你可别嫌这地方太挤,想着突然一股沸水

涌来,我一咬牙,一松手就顺着水流滚下了断崖。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7 16:09:49 | 显示全部楼层
秦岭神树 第十五章 千棺洞
我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四周一片漆黑,我摸了摸手腕,绑在上面的手电已经不知

去向。
身上是一块冰冷的平板,边上好象还有流水的声音,这是什么地方?
我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记忆开始一点一点的出现在脑子里,瀑布,滚烫的泉水,铁链上的尸体,忽然一

道白光闪过,刚才的情形浮现在我的脑子里。
我刚才好象是顺着水流直坠下断崖,然后就掉进了下面的水池里,那水冰凉冰凉的,和滚烫的泉水有着

天壤之别,入水的那一刹那,我觉得耳朵突然一静,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估计是因为落水的时候冲

撞到了什么东西,把自己磕晕过去了,从几十米高空摔到水里,如果姿势不对,和摔在水泥板子上是没

有区别的。
我摸了摸身子,还是湿的,难道我掉下瀑布之后,和下面的水流继续冲到了这里,还是干脆我已经死了

,来到的阴曹地府?
我试着站起来,才微抬起头来,突然咚的一声,脑袋撞在了什么东西上,疼的我眼冒金星,忙用手一摸

,上面好象是一块平板,心里奇怪,怎么这里这么矮。难道我给冲到了什么岩石的缝隙里或者石头下面

了?
我四处摸了一下,发现并不是这样,自己的四周围一尺内都是粗糙的木扳。敲了敲,后面是空心地。这

样小的空间,我只能躺着转身,连抬个头或者伸个懒腰都不行。
我撑了撑上面,想看看这些木板的厚度,却发现上面的木扳可以活动,用手一撑,嘣一声,黑暗中突然

出现了一道光。我顶起膝盖。轻轻的将上面的木板移开,坐起身子来。一看外面,不由一愣。
这里是一个汉白玉的石室,四个角落里都点着火把,将这个周围照的通亮,我看了看头上的宝顶,是两

条互相缠绕的蟒蛇,而我竟然是坐在一只棺材里面,棺材的盖子被我翻在一边。
靠!这是什么地方。谁把我放到棺材里去了?
我走出棺材,观察四周,心里越来越奇怪,汉白玉的材质,雕刻着蟒蛇的宝顶,和海底墓的墓室几乎一

样,难道这里也和汪藏海有关系?
四处走动了一圈,发现古怪的事情还不止这么点。我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人换了,换成了一件

类似于潜水服的橡胶衣服,就是那种八十年代潜水员穿的衣服。心里更加奇怪了,这么老款式的衣服他

娘的是哪里搞过来的。
我拔起墙角的火把,从这个墓室的门口走了出去。外面是一条甬道,我只是一看,就“啊”了一声,我

的天啊,汉白玉的直甬道,一直通到尽头的三道玉门,和海底墓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回来了?我的头皮炸了起来,思维开始混乱起来,这里到底是一个很像海底墓穴的

墓室,还是我根本就没有从海底墓出来过?我的天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情?
我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把火把抬高,仔细的看了看这里的环境,想找出什么破绽来,如果是一个相似

的墓室,肯定有什么东西会有区别的。
甬道之上架着一个木头架子,就像脚手架一样,上面铺着木板,成为通过甬道的一道简陋的天桥,可以

防止触发机关,不知道是谁架在上面的,我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走到了甬道的对面,中间后殿的玉门

里亮着火把的光芒,左右两个配殿一片漆黑。
这时,我想起了老痒,他在瀑布之上和我一起跳了下去,我掉落潭中,昏迷了那么久,到了这个莫名其

妙的地方,他的处境怎么样了?
我一面想,一面向著有火光传出来的门走过去。亮光相当明亮,从玉门下面的门缝下透出来。来到门口

,我听到门内有声响传出来。当我将耳朵贴在门上时,听到了一下咳嗽声。
接着,便是一个人的声音道:“怎么办?开不开棺材?”
另一个声音,听来十分为难:“三省说暂时不要动这里的东西,我们还是听他的吧。”
一听到这两个人的声音,我便怔了一怔,第一个讲话的人是闷油瓶,第二个讲话的却听不出来。怎么,

难道他也来到了这个地方?
而令我惊讶的更在后面,我立时又听到了第三个人的声音,那人道:“吴三省现在还在睡觉呢,我们只

是打开看一下,又有什么关系,我站在小张这一边。”
我不是十分听得懂他们的话是甚么意思,但那第三个人,毫无疑问是个女人。
他们这几句话,是甚么意思呢?听起来,好象是闷油瓶想开一个棺材,而另一个人因为三叔的警告犹豫不

决,这个时候有一个女人站出来支持了闷油瓶,我当下觉得一头雾水,怎么,闷油瓶已经找到了三叔了?
我一面想着,一面趴到门缝里,想看看里面说话是谁,可惜门缝里所能看到范围有限,我只看到一个女

人的背面,穿着和我一样颜色的潜水服,身材很娇小,梳着一条大辫子。
这时,我听到了第四个说道:“齐羽怎么办?这小子也真能耍,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难道我们就将

他丢在这里吗。”
我听得他这样说,不禁陡地一呆,齐羽,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好象是三叔笔记里面,写在前面的名单里

的人之一,等等,不对?
我忽然感觉到非常地不自在。齐羽。这个名字不是熟悉这么简单,好象经常听到,我心里有一种很特别

的感觉。
这个时候,门缝里的那个女人移了一步,让出了一个空间,我陡然看到闷油瓶子正站在一只黑色的棺材

边上,手里拿着撬杆子,这个时候有一个女人走了过来。我一看到她的脸,惊讶的几乎将手里的火把掉

落到了地上。
这人,不是文锦吗,老天,怎么回事情。我虽然没见过她的真人,但是三叔有很多她的照片,我经常看

到,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绝对没错。
我心里的疑惑到了极点,几乎就要推门进去。向他们问个清楚,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一男人说:

“这座海底墓这么大,我们想要找到他谈何容易,我看还是算了,我们沿路刻下记号,他看到了自然会

跟过来。”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那既然没人反对。我就开棺材了,看看这个墓主人到底长什么样子。”闷

油瓶举起橇杆,就要下手,这个时候,突然从左边的配室里。传来了一阵轰鸣的水声,把我吓了一跳。
后殿里的人全部都转过头,一个男人问道:“什么声音,好象是从隔壁传来的!”
“走!去看看!”闷油瓶放下撬杆,向门口跑来,我一看不对,忙一个转身,躲进了右边的配室里,将火

把放在地上踩熄灭,几乎是同时我就看到一行人跑出了后殿,接着就有一个女人惊叫道:“快看,这里

有个水池!!”
我这个时候,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张起灵和我描述的,他们在三叔睡着之后发生的故事,可是这一段他

没有说的这么详细,我怎么好象亲身经历一样,难道是幻觉吗,还是通过时光隧道回来了,或者我的灵

魂回来了?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忽然看到一个人举着火折子从甬道上的天桥处走了下来,偷偷的躲到了左配室

玉门的后面,往里面看了看,我稍微一看,就发现那是年轻时候的三叔,他好象非常懊恼,眉头皱的很

紧。
过了一会儿,张起灵他们的声音逐渐变的远去,应该正在走入池里地盘旋楼梯,三叔吹熄了火折子,闪

进了玉门内,我看的心惊肉跳,心说难道这一次真的能通过这种方式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当下

不管自己在幻觉还是做梦了,忙跟了上去,才贴上左配室的门,想偷偷往里看一看,忽然眼前一闪,三

叔突然又从门里走了出来,一下子掐住了我的脖子,轻声说道:“原来是你跟着我!”说完突然手一紧,

死死扣住了我的喉管。
情急之间,我想大叫:“三叔!我是你侄子啊!”可是怎么也叫不出口,不得以一下子抓住他的领子,也

想去掐他的脖子。
掐着掐着,有一个声音说道:“老吴,醒醒,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打了一个激灵,突然眼前一黑,发现周围的东西突然都消失,老痒正在抽我巴掌。
我叹了口气,原来是一个梦,转头一看,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鹅卵石滩上,边上点着篝火,凉师爷正在

篝火边上取暖,看见我醒了,很尴尬的朝我笑了笑。
我用力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心里非常奇怪,自己怎么会做了一个这么奇怪的梦,难道真的是日有所思,

夜有所梦,但是不对啊,最近我也没怎么考虑这些事情。
老痒看我混混沌沌的,还想抽我,被我一脚踢开,大骂:“你姥姥的打上瘾了是吧,快告诉我,这里是

什么地方?”
老痒从边上一只不知道是谁的包里掏出一把信号枪来,指了指后面,我回头一看,发现鹅卵石滩非常小

,后面又是一段,有一个悬崖,看样子这条地下水道所在的岩脉可能是一个阶梯形向下的结构,有些地

方发生过山体运动,造成一系列的断层。老痒对着悬崖的上方“砰”一声打出一发信号弹,将悬崖下面

的情景显现了出来。
我一开始还没明白自己看到了什么,等我明白了,人也蒙了,张大嘴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悬

崖下面十几尺的地方,是一个天然的大洞穴,里面密密麻麻排满了棺材,一片挨着一片,有些地方还累

了起来好几层,足有上千只,简直可以说是壮观。
“这…这是什么地方!!”我惊叹道:“我的天啊,简直就是一棺材仓库啊!”
凉师爷走到我的边上,对我说道:“按照我的经验,这里可能是一处高坡苗人洞葬洞。
高坡苗人?高坡苗人不是在贵州的吗?
凉师爷摇摇头,说道:“这里在解放前,附近有不少的小村庄,里面生活着很多少数民族,其中有很少

一部分的苗人,说明在历史上,这里曾经有过苗人聚居,你看这些木头棺材,都是随便用木板定起来的

,和汉人用的棺材有很大的不同,我相信我的判断没有错。”
我对这种习俗了解不多,只知道有一些苗族,一直沿袭着“洞葬”的丧葬习俗,以天然洞穴作为坟茔,

将死去亲属的灵柩,不论男女,都有规律的放置洞穴中,一层桑一层,下面的松垮腐烂了,上面的继续

叠加上去,这样越往上的灵柩的年代就越近。入洞的死者需是本家族中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且已婚,非

凶死、传染病死及异地死老人才可葬在此处。
这里的棺材数量惊人,可能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最下面的棺材已经全部腐烂成泥土了,最上面的一些

也非常老旧,大概是因为推行火葬,从解放后,都没有新的棺材添进来的缘故。
他说话间,在空中的信号弹已经滑行到了弧线的尽头,在光线熄灭的一刹那,我好象看见在这些棺材的

中间,还有一些特殊的东西。
秦岭神树 第十六章 休息
老痒重新装填了一发信号弹,朝刚才第一颗信号弹熄灭的地方开了一枪,将那里重新照亮,我看见那是

一块没有堆放任何的棺材的空地,位于整个洞葬的东北角,大概有二三十平米,信号弹的光线不足以让

我看清这块区域是否有特别,只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块空地是向下凹陷的,应该是一个坑。
老痒指着那地方对我说道:“看到没有,我就是从那坑里出来,坑底上有一个窟窿,是我出来的时候打

的。下面就是我们要去的那个墓室。”
我心里觉得奇怪,为什么整个千棺洞里全是棺材,惟独那一块没有摆放,是特意而为还是有风水上的讲

究?
一般来说古时候的苗人并不笃信风水,洞葬里棺材的摆放一般是以家族为尊位,祖先在最下一层,新尸

陆续而上,在位置上并没有太大的讲究,这里空出来一块,就显的非常的不可思意。
我问老痒是不是他挖洞出来的时候,将那块地方给挖塌了,导致那里的地面陷入到古墓里。老痒发誓说

不可能,古墓之上有双七层青砖,他按照我说过的方法横取三纵取四,上去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一个坑在

了,绝对和他没关系。
横取三纵取四,是在明清地宫里走“反”时候必须遵循的法门,一般是被机关困在古墓之中的盗墓者脱

身时候从下往上破顶采用的,不这样拿取砖头,墓顶会整个儿坍塌,把盗墓者压在里面。
但是在明清地宫中,走“反”的顺序应该是先是底,后是墙,顶是最坚固最危险的,一般是放在实在没

有选择的时候,老痒破顶而出,难道当时没有别的选择子吗?
此时照明弹的光线衰竭,洞穴里又恢复到一片漆黑,老痒还想再装填一发,被我拦住。现在该看的我们

已经看的差不多了,无谓浪费不必要的资源。
要到达那块空地,无法避免的要下到悬崖下面,从棺材中穿过,下面的棺材间隙大概可以容下一个人走

动,到那块平地大约也就是二百米左右。
问题是如何爬下这二十几米高的悬崖,我们的装备全部都丢失了,徒手爬下去的可能性,还要从长计议


另外就是这下面有没有粽子。洞葬用的棺材非常简陋,不仅不密封,有时候缝隙粗的老鼠都能钻进去,

下面保存完好的尸体应该不多,但是刚才照明弹照耀下,我看到很多棺材的盖子都已经翻开了,不知道

是怎么回事情,照道理在这里是不会有人来搞破坏的,难道是里面的粽子睡相不好把棺材板子给端掉了?
我和老痒回到篝火的一边,正看见凉师爷缩手缩脚想往黑暗里逃去,老痒喀嚓一声给手枪上了膛,喝道

:“再往后走一步,我就打断你的腿,然后把你丢下去。”
凉师爷一听到他的声音,吓的拔腿就跑,老痒朝天开了一枪,霹雳一样的枪声顿时响彻整个山洞。
凉师爷给枪声吓的停了下来,缩着脖子转身说道:“别开枪!!别开枪!!我不跑还不行吗?”
老痒骂道:“鬼才信你,给回来好好蹲着,再跑一次,我就把你料理了!”
凉师爷灰溜溜的走了回来,蹲到篝火边上,哭丧着脸对我们说道:“两位小哥,你看在下只是一个知识

份子,跟着老泰混口饭吃,糊弄一下那广东客人,按判起来也是个次犯,你们还是放过在下得了,你们

现在要去做大买卖,在下手无缚鸡之力,跟着你们也是累赘,万一一个手脚不利索,连累你们就不好了

。”
老痒见他手里正抱着那只背包,用枪指了指,对他说道:“你要我们放过你也行,把那包留下,你爱上

哪儿快活去哪儿快活。”
凉师爷为难的看了看那包:“可这包是在下的…有道是君子——
老痒扬了扬手里的枪,说道:“我不是君子,我是畜生,甭跟我讲道理。”
我觉得,这凉师爷颇有点道行,要是把他放回去,碰上泰叔他们,等于给自己增加了一个敌人,留下兴

许还能起个牵制的作用,我阴止老痒说下去,转头对凉师爷说:“我们现在处境还不明朗,你一个人走

掉,就算给你全套装备,没有经验也出不去,不如这样,你跟我们下去到那古墓里看看,如果有好东西

,泰老头给你多少,我们也给你多少,三个人一起行动,生还的几率大一点。你看这里阴气冲天的,要

是碰上个孤魂野鬼,谁也救不了你。”
老痒马上接着说道:“你要是不想去也行,不过把该留下的都留下,把衣服也给我脱下来…”
他听到我说也给他留一份明器,顿时就露出动摇的神色,又加上老痒一吓唬,马上说道:“别别,有话

好商量,既然两位这么看的起在下,那在下也不便推辞,其实以在下的学识,能和两位的经验配合在一

起,实在是珠联壁合。
我一听敢情这小子还是棵墙头草,两边倒,变卦变的这么快,心里觉的好笑。爷爷说的对,人心险恶,

这个世界上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我们将凉师爷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寻找有没有可以利用的,比如说绳索和照明工具,但是他的包里主

要是食物和衣服,凉师爷说他们重要的装备都是由泰叔和二麻子这两个骨干背着的,他这把信号枪也是

在走散的时候用来求救的。
没有绳子,下悬崖肯定要学壁虎游墙,这里这么陡峭,也不知道适合不适合攀爬。我问老痒当初是什么

爬上的,他告诉我这面悬崖虽然看上去光秃秃的,但是要攀登起来还是比较轻松,有很多地方可以落脚

,虽然从上面下去会比爬上来难一点,但是也不是不可能,但是照明的工具是必须的,不然黑灯瞎火的

,踩到别人手上都不如道。
这里附近有一些干的树枝,做几个火把照明应该不成问题,爬悬崖的计划就这样定了下来,现在只剩下

什么时候开始的问题。
我看了看表,从我们下来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六个小时。老痒估计他上次从古墓里出来的时候花了

十个小时,也就是最起码还有整整一天要折腾,我们身上的烫伤都很严重,在下去之前一定好好休息。

另外我也得好好想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干,再这样没头没脑下去,接下去的路也不会顺利。
最主要的,是要搞清楚老痒要我来这里的目的,说什么对我有天大的好处,我这个人虽然比较挥霍,但

是并不是把钱当成心肝的那种人,对于古董,我也仅仅是因为家族的关系,要说我有多喜欢,也不过是

这个样子,对我有天大好处的事情,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他如何知道?
另外泰叔和那个胖胖广东人现在是死是活,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手里到底还有两只枪,碰在一起免不了

又是一番恶斗。还是要提防一点。
我对凉师爷和老痒说,现在在外面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左右了,我们一路上都没停过,今天晚上我们就不

下去了,好好休息一下,把伤口也处理一下,等到明天再下去,不然在疲劳状态进入古墓,如果里面有

什么情况,疲劳的状态肯定会出披漏。
老痒点点头表示同意,他说他倒不是担心古墓里有什么,而是以现在的体力去爬悬崖,太不安全,下面

这么多棺材,要是一不小心摔下去,整个就摔进棺材里,太不吉利了。
我们将一只罐头捞空,放在篝火上烧了点水,将一些干粮泡软吃掉,又吃了一些巧克力,老痒就困的不

行了,我让他们先睡一会儿,我来看着火,老痒说这里也没什么野兽,不用这么上心,我偷偷告诉他,

我主要还是要看着那凉师爷,这种看上去越窝囊的人,往往越是深藏不露,我们两个都睡着了,说不定

他就会露出本来面目来了。
老痒说道:“要你不放心,我们不如把他给绑起来。”
我说既然和人家说好了,面子还是要给他,你这样做了,等一下需要他帮忙的时候,就不好做人了。
老痒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就自顾自睡觉去了,我掏出藏在衣服内袋的拍子撩,打开保险插在皮带上,然

后又烧了一罐水擦拭自己的伤口,我手上的烫伤很严重,如果处理的不好,肯定会造成感染。
翟烩些都处理好了,我叫醒了老痒,自己才睡了下去,这一觉睡的极其不舒服,浑身酸痛,伤口又痒又

疼,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才睡了五个小时,身体难受的鼻子都塞住了。
老痒给我烧了烫水洗脸,我感觉好了一点,吃早饭的时候,我就问凉师爷,他们这帮人,到底是什么来

历?
凉师爷睡的不错,现在精神饱满,他对我说道:“小吴哥,既然咱们现在是一伙的了,我也不瞒着你,

我们来的时候是五个人。其中只有泰叔和二麻子是专门干这个的,在下是跟着那李老板和王老板来的,

一来想见识一下鲜货是怎么出土的,二来两位老板让我把墓里最值钱的东西先挑出来,所以说实在的,

在下真的是一个很冤枉的角色。”
老痒听到他这样说,就问他:“奇怪,刚才看到你们的是四个人,那第五个人呢?”
凉师爷说道:“你说的那个人就是李老板,刚才我们从矿道下来的时候,他去一道水坑去洗脸,结果把

自己脑袋给洗掉了…”
我和老痒正在吃东西,忙让他别说了,下面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再说我们就吃不进东西去了。
我又问他那两个老板的背景,凉师爷站了起来,说道:“说起那两个老板的背景,不说不如道,一说可

要吓你们一跳,他们可不是普通的古董商人,你们且听我细细讲来…”
秦岭神树 第十七章 爬
凉师爷当下放下手里的食物,将这两个人背景简略的向我们叙述了一遍。
那两个广东来的老板,姓王的叫王祈,好李的叫李琵琶,两个人都是佛山人,在当地的古董界里有很大

名气,其中李琵琶的背景我们已经知道了,祖上的是铁头骁骑,发家全凭半本记载大量古墓位置的《河

木集》。
而我之所以知道这些,原因是我和老痒曾经偷听过他的说话,不过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他的一面之词,其

中有几份夸张,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如今听起凉师爷说起来,言之确凿,可信得多。
而王祈的家世就没有李琵琶显赫,但是却更加真实,它的祖上从事的职业,叫做朝奉。
何为朝奉?朝奉就是指在当铺中干活的伙计,坐在高高在上的柜台上,在短时间判断一件东西的价值与

真伪,就是他们的工作。
其中,负责高级物品鉴定与日常行政事务的,叫做大朝奉,一个大当铺的大朝奉,可以说是世界上见识

宝物最多的人,什么希奇古怪的东西他都见过,王祈的祖上,就是一个有名的大朝奉,叫作王宪初,他

在晚年的时候写了一本笔试,叫做“古毓斋奇劫余录”,这本东西,堪称奇书,上面记载了他一生所遇

到的他认为奇异的物品,并详细记录了物主的说明,他的判断等等,对考古工作有很强的横向参考价值


王祈本身文化不高,但是他的记载力非常好,这本“古敏斋奇劫余录”里的东西,他看过多次,不知不

觉中全部都记了下来,正巧有一次,在一街头的交流会上,他看到一只白玉狮子,与“古毓斋奇劫余录

”里记载的一种藏头盒很像,他当着众人的面,按着“古毓斋奇劫余录”里的记录,将这只白玉狮子放

进茶水里,没过多久,那只狮子竟然自己张了嘴巴,从里面吐出了一枚金叶子,从此王祈便名声大躁,

一发不可收拾。
至于这两个人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凉师爷也说不清楚,只听说是因为一个女人,这些有钱人,风流债

从来从也不缺,他们做师爷的也不好过问。
听到这里,我就问凉师爷,为什么这一次他们两个要亲自来这里,这些人养尊处优惯了,怎么受得了这

种折腾?
老痒说道:“这有什么想不通,这就叫做闲钱烧脑,是钱多了给闹的,这些有钱人,钱多了就不知道自

己是谁了,都要去寻找自己的人生价值,有些人家里家财万贯还要出去要饭,这不希奇。”
凉师爷呵呵一笑,说道:“我刚开始也这样想,但是后来我发现不是,这一次他们两个非常坚决,按照

我的估计,这里面可能有隐情,我想,可能和这位小哥说的‘极大好处’有关。”
我看凉师爷提到这茬,乘机就问老痒:“我说,都到这份上了,你就告诉我吧,到底这墓里有什么东西

,那天大的好处,到底是什么啊?”
老痒对我说道:“我真不能告诉你,我要告诉你了,就算你都下到坑口你也得折回去,但是这事情对你

绝对有好处,真的,你就信我这一次。”
我心说这话怎么听上去这么有别扭,怎么竟然会有一种天大好处我回避之不及,这好比说冰是热的一样


既然老痒坚持不肯说,我也不勉强他。我们吃好早饭,拾起散落在卵石滩上一些树枝,一头缠绕上衣服

,然后浇上烧酒,点燃之后当成火把使用,不过我们吸有一瓶烧酒,只能做一把。
这些树枝都是顺着水流从上游给冲到这里的,给搁浅在卵石滩上,正好为我们所且。
我背起背包,将自己衣服脱下系在腰间,系紧鞋带,三个人各自准备完毕,就开始尝试着向下攀爬第一

步,令人觉得讽刺的是,在三个人里面,我可能算是体力最好的,所以火把就由我拿着,想当日我在鲁

王宫里,可完全是属于添头的档次,怎么这一次就担当了这么重大的责任,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

事情。
话虽这么说,对于现在这种状况我也没有话好说,我们一步一步,缓慢的将自己的身体放下到悬崖下面

,向漆黑一片的洞底爬去。
这一路爬得很艰苦,有几次我几乎从悬崖上滑落下去,但是总体来说,老痒说的没有错,这里虽然陡峭

,但是并不难攀爬,胆大心细,就是小丫头片子也能爬下来,只不过是多消耗的时间而已。
下到一半的时候,凉师爷的脚已经抖得不行,看样子这人不太习惯爬山,我看他实在太弱,就对他说:

要是顶不住,就上去等着我们,我们很快就出来,东西不会少你的,他死活不肯,大概是怕我们去了就

不回来了,坚持要和我们同进退,我们为了迁就他,不得不爬爬停停,大概足足花了大半包烟的工夫,

我的脚才踩到了久违的地面。
从地面上去看那些棺材,感觉并没有从上面俯视那么壮观,不过那种感觉也绝对不是一种很愉快的经验

,棺材是简易的木板订起来的,略微有点汉人棺材那种一头大一头小的样子,但是和真正的汉棺要差去

很多,加上常年累月在太阳晒不到的阴冷潮湿的洞里,棺材呈现出一种霉变的黑色,空气中的更是弥漫

着很浓的霉味。
我把凉师爷从悬崖上扶了下来,他一个蹒跚就叭到了一只棺格上,将早已经腐配的棺材压塌了一个窟窿

,被我拉住才没陷进去,他好不容易站稳了,擦了擦头上的汗,说道:“真是让你们见笑了,在下自小

就体弱多病,见风就倒,就我这身子骨,这倒斗的买卖恐怕是没有下次了。”
我对他说道:“没事,社会分工不同嘛,你是你也像印地安那琼斯一样,那我们这些人都不要吃饭了。

”说着抬高火把照亮四周,看看这路该怎么走。
棺材间一条小径直直通向前面,不过火光有限,我们只能看到十几米外,再远就看不到了,不过我们在

悬崖上面看的时候,已经看准这条路就是直通到那块平地上的,估计着只要往前就能到地方。这里味道

太难闻,我琢磨着呆太久可能会有中毒的危险,马上招呼他们开路。
凉师爷体力透支得太厉害,看我一下来就要走,忙一把拉住我,说道:“不…不行了,我实在走不动了

,你让我在这里先喘口气,也顺便看看,这里到底是不是洞葬,我…我觉得,好像有点不对?”
我听了凉师爷的话,就转头去看边上的棺材,我们一起凑向那给他压出来的窟窿,可惜火把的光芒不是

集束性的,里面的东西基本上看不清楚,就问他:“我看不出什么不对,我在网上看洞葬介绍的时候,

图片里的棺材也就是这个样子的,你说不对在什么地方?”
他对我说道:“棺材倒是和洞葬的一样,不过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看,这些棺材边上没有木头架

子,苗人的棺材都是用井字型的架子隔起来的,男女的架子形状都还不一样,这里却像堆集装箱一样,

这与理不合。”
我听他这样说,也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只好问他如果这里不是洞葬,那会是什么?
凉师爷对我说道:“现在看也看不出来,要想知道实际情况,我们必须要打开这个棺材来看看。”
老痒打了个哈哈,说道:“你说得倒是轻巧,开棺材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要是开出只粽子来,我们也没

带黑驴蹄子,你又不能蹦不能跳的,弄不好,恐怕三个人都得交代在这里,而且这种棺材里必定没有冥

器,打开也没大意思。”
我和老痒的想法一样,觉得开棺还是免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进到墓里,这种闲事情,以后等有机会

再来研究,如果没机会也就罢了,咱们也不是非要什么事情都要搞得清楚,我就对凉师爷说:“那什么

的,棺材我们就先不开了,说歇就好好地歇,这种地方,其他东西能不碰还是少碰,老痒说得不错,我

们现在手上没装备,这里又是人家的地盘,还是收敛一点。”
凉师爷给我说得心里也直犯嘀咕,估计早先也听过不少粽子的事情,点头对我们说:“那行,听两位小

哥的,咱位歇一会还往前走就行了。”
我看火把烧得很快,火焰坚持不了多少时间,心里也着急起来,在这种地方如果火把熄灭,想要再想办

法制作照明的东西就非常困难,最差的情况,我们不得不摸着棺材走路,于是也不让多歇,蹲了几下就

催着他们上路。
我们沿着小径向前走去,两边是一排又一排的棺材,洞穴的底上是泥土,这让我觉得很惊讶,走在上面

并不是很塌实,想起这些黑色东西也许都是死人与腐烂的棺材混合而成的,我就觉得有一种脚底板发凉

的感觉。
走了一会儿,火把的火焰就小了下来,光照的范围逐渐缩小,我们加快脚步,开始向前小跑,跑的时候

我就开始觉得奇怪,从悬崖上面看下来,这里距离也就二百多米,脚力最差五分钟内肯定就到了,怎么

走了将近一刻钟还是没看到那坑的影,难道这里黑灯瞎火的,在什么地方走了岔口了?
我们又向前跑了一支烟的工夫,还是老痒子,前后都只能看到棺材,再远的地方就是一片黑蒙蒙的,我

不由暗骂,这下子失算了,没有想到下到底下来,这里的视野被棺材所限制,哪里看来都是一样,现在

不知道跑到那个角落里去了。
这时候凉师爷实在不行了,一把拉住我大喘气,说道:“小吴哥,别…跑了,没…用,我们可能中招了

。”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7 16:10:23 | 显示全部楼层
秦岭神树 第十八章 棺材阵
我们跑了半天头晕脑涨,却怎么也不见到目的地,心里早就已经在犯嘀咕了,一听凉师爷突然这么说,

老痒便停下来问他道:“师爷,什么中招,怎么个说法?”
凉师爷一边揉着胸口一边指了指地,对我们说道:“两....位小哥,你们看这棺材,是不是很眼熟啊。


我闻言把火把抬高,果然看到边上有一只棺材,上面有一个窟窿,好像是老痒爬下悬崖的时候压坏的那

一具,我心中暗暗感觉不妙,回头一照,果然后面就是那块悬崖。
老痒看了看四周,埋怨道:“老吴,你怎么带的路,这不刚才我们下来的地方吗?”
我对他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地方哪里都看起来一样,他娘的一直走也没有注意,不知道是不是进了

岔口,给绕了回来。”
凉师爷气顺了过来,对我们摆了摆手道:“不对,你们都没注意,在下记得清清楚楚,这条小径一直都

是笔直,没有转弯或者叉路,这事情不简单,要我没弄错,我们可能给什么东西给糊弄了。”
我挺在意凉师爷的话,就问他道:“会否我们走过头了,一直走到山洞的那一头了,你看这里有窟窿的

棺材也不在少数,说不定是个巧合?”
凉师爷摇了摇头:“在下的手表上有指北针,习惯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先算风水向位,刚才下来的时候我

已经留意过了,现在我们的确是回到了起点。”
老痒此时候已经有点知道苗头不对,说道:“那糟了,难不成是碰上脏东西了,把我们眼睛迷了?”
我心里苦笑,四周几千只棺材,千尸聚气,要说没脏东西谁也不信,凉师爷却又摇了摇头:“我想不太

会,苗洞葬习俗中,能进洞的棺材都是自然死亡,凡是病死的谋杀的等等非自然死亡的都只能葬在外面

,要说这里有鬼也绝对不会有危害。”
我知道这人的确有点学识,问他道:“凉师爷,你这方面的见识应该比我们多,你估计这是怎么一回事

,咱们的火把也坚持不了多久了,等一下火灭了。就真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得快点想个办法。


凉师爷说道:“依在下看,我们之所以走了个圈子,是这里的棺材排列有问题,这几千只棺材从横交错

,其间可能运用了某些奇门易数,使得整个山洞变成一个迷宫,你知道诸葛亮的八阵图,用几堆石头就

能困住十几万大军。这里几千只棺材困住我们三个,那还不是小菜一碟?”
诸葛亮驱兵取乱石,在临山傍江的鱼腹浦沙滩上布下石阵挡住陆逊的故事。我和老痒都知道,可是小说

描写毕竟是夸张,我根本不相信区区几堆石头就能有这么大作用,要是果真如此,还要造这么多坦克大

炮干什么?
老痒也不信,对他说道:“师爷,你可别来糊弄广东老板那一套来糊弄我们,您自己可也困在这儿那,

这八阵图的事情,我可听评书里说过,根本不是你说的那一回事情,况且了,咱们在悬崖上看地,这里

的棺材排列一目了然,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布置啊。怎么下来之后就能把我们困的团团转,难不成这里

的棺材还能自己跑路不成?”
凉师爷说道:“这可不同,你在上面看是一个大概,就这么点时间,你能把棺材之间的脉络走向全记下

来?下来之后这里一片漆黑。只要每一个棺材稍微偏移一点,就可能把我们引到事先设计好的歧路上去

,不知不觉就在走回头路了,两位小哥也是过来人,大道理我也不说了,古人的心智我们可不能小看啊

。”
我觉得凉师爷说的有点道理,但是也不能全信,不管怎么说这里肯定是有什么蹊跷,要走到那块空地恐

怕不是简单地事情,又问他们有什么主意。
凉师爷叹了口气:“不是在下吹牛,这区区一个棺材阵法我是不在话下,不出意外定能手到擒来,不过

凡事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恐怕咱们地火炬坚持不到那个时候。况且,在下认为现在这个时候咱们还有更

重要的事情要先决定。”
我知道他的意思,顿感头痛,眼下主要问题还不是破这个阵的问题,而是怎么面对我们的处境,不走不

是办法,走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一次能走运回到原来的地方,再走一次就不一定了,到时候火把一熄灭

,前没村后没店地,不困死才怪。
其实破阵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从边上那些棺材上爬过去,不过这个建议谁也没提,原因大家都知道。
僵持了几分钟,火把上的火焰扑腾了几下,逐渐虚弱了下来,老痒看了看火把,突然道:“他娘的,我

有个点子,要不我们一把火把这里的棺材全烧了,给他来个火烧连营十八里,烧光了就干净了。”
我一听这人时傻时聪明,这种点子也想的出来,大骂道:“你这不是等于自焚啊,就算不烧死也给烟熏

死了,算了,我看这样吧,我先往前走走,你们看着我的火把的走向,一旦我地移动偏移了方向,你们

就叫停我,我们就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
老痒说道:“不行,万一走到一半火把熄了,你一个人情况更糟糕,到时候谁去救你去,这种时候我们

绝对不能走散。”
我也是急了,老痒一说我马上就冷静了下来,这里黑灯瞎火的,阵法这么复杂,如果走散了真是不得了

的事情,况且这事头又不是我惹出来的,老痒以前也走过一次了,他娘的要趟雷也应该是他去,我问老

痒说道:“老痒,你他娘地以前不是走过一次的吗?那次你是怎么走出来的?”
老痒挠了挠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出来的时候失魂落魄的,蒙头一路走,啥也没想就走到这儿了,挺

顺的,也没碰上棺材阵法,所以我看这事情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子,不然上次我便出不来了,还有命再回

来?”
凉师爷说道:“这也没什么说不通的,这棺材阵主要还是迷惑我们的眼睛,在视觉上误导我们的方向感

,如果我们不靠眼睛,靠自己的方向感摸过去,说不定就能走过去,你上次失魂落魄,可能就是你能顺

利走出来的时候的关键。”
老痒大笑:“拉倒吧,这都能给你扯出来,照你这么说,以后要是碰到这种东西,咱们只要栓个疯的在

前面带路,那什么阵都不在话下。”
凉师爷看他不信,不免有点不爽,冷笑道:“你也别说,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老痒说道:“那行,这艰巨的工作就派托您了,等一下我拿一板砖把你给敲疯了,您辛苦点,给我们带

进去,出来我给您在精神病院包个套房,保证亏待不了您。”
我一听老痒这话说的也太缺德了,忙打圆场,说道:“什么时候你们还有心思开玩笑,快给我想想办法

这路该怎么走,要想不出我们还得趁早爬回到悬崖上面去。”
凉师爷想了想,问老痒道:“你那次走了多少时间?”
老痒说道:“三年前了,我也记不住,怎么样也有半只烟的工夫。”
凉师爷想了想,对我们说道:“两位小哥,这么说起来,其实那块空地与我们直线距离也并不远,这事

情还不难办,我觉得我分析的没错,破这阵,有心就出不去,无心反而能走出去,两位要信的过我,咱

们不如就试验一下,邓爷爷不是说吗,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我问他道:“这怎么试,难道真像老痒说的把人给敲疯了过去。”
老痒对凉师爷说道:“想清楚了,要敲可是敲你。”
凉师爷说道:“当然不是,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咱们把这火把给灭了,一路摸黑过去,掐

着心思算时间,大概差不多了再把火把点起来,没了视觉上的干扰,看看能不能走到那地方。”
老痒马上反对:“不行不行,这黑灯瞎火的,我不干,呆会走丢了怎么办?”
凉师爷说道:“那不如我们把一人的眼睛蒙上,我们跟在他后面走,这样总行了。”
我想了一下,眼下再在这里呆下去也不是办法,拿出刚才做火把的时候剩下的破布,递给老痒让他蒙上


老痒老大不愿意,不过他是唯一一个走出来过的人,带路非他莫属了。
这个时候,手上的火把突然闪动了两下,终于坚持不住,扑哧一声熄灭了。
秦岭神树 第十九章 鬼吹灯
火把一熄灭,本来就不甚明亮的空间突然漆黑一片,我吓出了一身白毛汗,火把差点脱手掉到地上。
凉师爷胆子更小,当时就怪叫了一声,撒腿就跑,才跑没几步就听到“嘣”一声,大概是撞在了棺材上

,疼的嗷嗷直叫。
我掏出打火机,照了照火把,发现上面的燃头并没有烧完,不知道为什么火焰就突然熄灭了,难道是风

吹的?可这里也没风啊。
老痒幸灾乐祸的说道:“老吴,你的手艺的确不行,这火把也太不经烧了,说灭就灭,真是非洲爸爸跳

绳子—黑(吓he)老子一跳。”
我骂道:“你他娘的罗嗦什么,有空挤兑我,不如去看看师爷怎么样了,别给摔进棺材里去了。”说着

我将火把重新点燃,抬高一看,只见凉师爷正倒在地上,有一只棺材给撞的散了架子,骨头架子散了一

地。
我上去将他扶起来,只见他面色惨白,给吓的不轻,老痒拍了他一下,说道:“师爷,您还真是逗,就

您这胆子,还想摸黑走路,现在过瘾了吧?”
凉师爷见火把又烧了起来,松了口气,说道:“两…两位别误会,在下不是怕黑,是刚才,他娘的好象

有啥东西在我脖子后面吹气,凉嗖嗖的,我以为粽子出来了,一下子给吓的没魂了。”
老痒大笑:“什么凉气,我看是你的凉汗滴脖子里去了,这粽子在您背后,不啄你一口,还往您脖子上

吹气,他娘的您以为粽子都是小姐啊?”
我也说道:“是啊,凉师爷,镇静一点。别自己吓唬自己。”
凉师爷看我们不信,急了,咳嗽道:“两…两位小哥,千万要信我,刚才肯定有人在我后脖子上吹气,

那感觉真他娘的寒人,我看这里不止我们叁。还有别的东西在!!”
我看他的表情,想起刚才火把突然就熄灭了。觉得凉师爷的话也不是完全不可信,火把不比蜡烛,上面

的燃头不烧光,是很难熄灭的,刚才这一下子,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而且在这种地方,留个心眼总是

好的。
想着,我给老痒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还是去看看保险,老痒点点头,两个人掏枪出来,一前一后就往凉

师爷刚才站的地方走去。
凉师爷刚才站的地方,身后一尺不到就是棺材,一字排开形成一道棺材墙壁,我估计着既然是在他脖子

后面吹气,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就是棺材的间隙。再往后就是另一条棺材之间小径,那里的棺材排地密

的多,走路肯定会碰出声音,刚才一片寂静,可以排除掉这一点。
我和老痒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先用火把探一下,然后再侧头去瞄一眼,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冲出来,这

祥一个一个地找,令人欣慰的是,并没有发现异常。
我松了口气,心说看来凉师爷确实是吓糊涂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刚才这种环境下,要是以前没来过

这种地方,害怕是难免的。想当年在鲁王宫里,我还不是一样,胆子这东西,的确是要靠练出来的。
老痒白了我一眼,摇了摇头,两个人转过身子,刚想将枪收起来,突然“扑哧”一声,我手上的火把又

灭了。
我一下蒙了,怎么回事情,这火灭的也太突然了,就在这个时候,黑暗中的老痒忽然大叫:“我操!!老

吴,当心!!这里真有什么东西!!快把火把点起来!”
我一下子醒悟过来,忙去掏打火机,还没摸到呢,突然背后一凉,一道劲风闪电般袭了过来,我心叫糟

糕,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来的是什么,忙一矮身子,那道劲风贴了我的头皮掠了过去,同时我脚下一个

踉跄,扑倒在地上。
这一跤摔的倒不是很疼,只是撞到了边上几只棺材,淅沥哗啦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掉了我一脸,我顾不

得恶心,我急忙打起打火机,以最快的速度将火把点了起来。
一照之下,只见老痒和凉师爷都面如土色趴倒在地上,凉师爷已经吓的糊涂了,直叫阿弥陀佛。
老痒心有余悸,对我说道:“快照照,他娘的刚才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速度这么快!”
我咬紧牙关站起来,举着火把一转,发现除了又给我们撞翻了几个棺材外,四周什么变化都没有,连个

脚印也不见,当下心里骇然,刚才那一道劲风急如闪电,可见对方靠地极近,可这里棺材密布,这么打

起打火机的工夫,一片漆黑的,就算逃的再快,也不可能什么痕迹都不留下,我又转念一想,我操,难

道是碰上鬼了不成?
火把灭了两次,难道这鬼还想效仿鬼吹灯,把我这火把当蜡烛了,他娘的也太没职业道德,要吹也不是

这个时候吹的啊。
我将火把压到肩膀下,免的突然又给弄熄了,然后将凉师爷架起来,这人已经进入恍惚状态了,怎么拉

都站不直,像摊烂泥一样。我提了两把,实在拉不起来,老痒没有办法,上去就啪啪两个耳光。
我怕老痒下手太狠,忙将他拦住,这时候凉师爷倒反应了过来,一看四周,号啕大哭:“哎呀我的娘啊

,你说我这人真是多事,好好在家呆着多好啊,干什么学人倒斗,这下子完蛋喽,客死异乡——”
老痒看他没完没了,一把捂住他的嘴巴,骂道:“有完没完,一把年纪了害臊不害臊,再吵吵我们把你

扔这儿,你自己爬回去。”
凉师爷是情绪失控,哭了几声已经发泄了出来,被我们一吓唬,他马上抹了把脸,不敢再发出声音。老

痒转头问我道:“老吴,刚才那是什么东西,你有没有看清楚?是不是粽子?”
我朝他招招手,说道:“不会,你看我们打了个照面,连对方毛都没看见,粽子没这么快。”
老痒对我说道:“你看这里这么多棺材,要说没粽子谁也不信啊,我听说粽子也有分等级的,该不会我

们这次不巧,碰到了粽子里的轻功高手!”
我不想和他扯皮,走到给凉师爷撞散架的那具棺材边上,用手枪拨了拨里面的东西,对他说道:“少给

我扯蛋,你看,这里的环境这么潮湿,里面的尸体已经只剩下骨头了,上面还长着黑色的霉丝,这东西

绝成不了僵尸。我敢用我的人头担保。”
凉师爷这时候总算镇定了下来,抽着鼻子说道:“两位小哥,这是不是粽子和咱们没关系,我看趁着现

在还有火把,我们还是快点爬回到悬崖上面去,以后的事情再想办法。”
我知道他是经不住刺激,萌生了退意,便拍了拍他,解释说现在敌在暗我在明,如果现在去爬悬崖,指

不定什么时候又来一拨,我们避无可避,就只能到阴曹地府里去哭给阎王听了,所以局势没明朗前,还

是不要轻举妄动。
老痒说道:“老吴说的对,这不我们还有枪嘛,就算真是粽子,一两只我们也不怕他。”
凉师爷一把鼻涕一把泪,在那里直摇头:“小哥,您别安慰我,就我们这两把枪,碰到粽子是死定了,

恐怕留个全尸都难。”
我没碰到过真正意义上的粽子,也不知道枪打不打的动,不过既然是肉做的,我就不信还能硬的过子弹


凉师爷忧心冲冲,不过脸色算是缓和了下来,没刚才那么紧张了,我想了想,觉得就等在这里也不是办

法,还是得往前走,要真不行就拆棺材,反正现在也给我们撞翻了不少,里面的尸体都烂没了,没什么

好怕,至于道义问题,自己小命不保,我也管不上了。
老痒一听,也觉得这是没有办法之中的最好办法,当下我们架起凉师爷,手枪上膛。还是老痒打头,我

殿后,三个人咬紧牙关,顺着小路再一次往棺材阵的深处走去。
我们上一次走过的时候留的痕迹还在,我记得有几个地方老痒还特别用力在泥地上踩出了几个脚印,我

们顺着这些痕迹一路过去,果然没有发现任何的岔路,走着走着,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这里的

棺材腐朽的这么不均匀,每只棺材都有几个地方烂的特别厉害,刚想把他们叫停仔细看看,突然“咣”

一声,突然边上一只棺材就散了架子,我吓了一跳,刚一回头,就听“扑哧”一声,手上的火把第三次

熄灭了。
我有了上次的经验,马上一蹲身子,这时候就听边上一阵混乱,老痒大叫:“我操!!我逮住它了!!”
秦岭神树 第二十章 孔雀花翎
他话音未落,我就不知道给谁踢了一脚,下中脸部,差点给踢晕过去,随即我就听到浙沥哗啦的一连窜

木板压裂的声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慌乱之中,我忙将火把点燃,盯睛一看,只见老痒下和什么东

西扭打在一起,已经滚进棺材堆里,整一排棺材给撞的东倒西歪,人骨头散落一地。
我赶紧上去帮忙,却发现帮不上手,那东西体型不大,却猛劲十足,老痒一百多斤的体重压在它身上也

压他不住,两个人翻在一起,横冲直撞的,我根本近不了身,而且稍有不甚就会莫名其妙的给踢一脚,

我几次尝试都无法进入战团,只能站在外面干关键没办法。
一会功夫,老痒就要坚持不住了,那东西几次都几乎成功的脱身,我一看再不去不行了,只好招呼凉师

爷,两个一上一下,扑到老痒身上,将老痒和那东西压到身子底下,老痒也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招,给压

的够戗,忙大叫:“你***悠着点!老子脊梁骨要断了。”
我使劲的按住老痒,将三个人的体重完全压到下面那东西身上,发现没什么动静了,才问他道:“怎么

样?那玩意死了没?”
老痒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我不知道!不过你他娘的再不松开,我就死了!”
我看他脸憋的通红,知道的我重量的确不轻,赶紧撤下力道,老痒一个翻身起来,
长出了一口气,对我说道:“你—你他娘的下手也太狠了,不以为是小时候叠个七八个人都没事情?幸

亏老子脊梁骨硬,不然非半身瘫痪不可!”
我说你罗嗦什么,要不是你搞不定那东西,我范的着这么大年纪还叠罗汉吗?你腰折,我他娘的也不轻

松呢。
老痒听了,一边揉着自己的腰,一边大骂我没良心,我不去理他,转向凉师爷道:“话说回来,那东西

到底是什么,怎么个子不大力气却惊人,要仔细看看。”
听我一说,三个人都回过神来,我们探头过去,只见那棺材堆里,有一团灰色的毛绒绒的东西,大概有

一只猞猁这么大,给我们压的扁扁地,还在不停的颤抖。
老痒拾起一根人的大腿骨。将那团东西翻了身,我一看,操!闹了这么久,敢情是只大耗子。我看看老

痒和凉师爷,他们也看看我,三个人都笑了,难怪刚才怎么找也找不到袭击者,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

耗子袭击完了我们之后,肯定是随便信哪个棺材上的洞是一钻,就踪迹全无,我们这群AB,还以为遇见

鬼了,真是老母鸡管自己叫妈——自己下(吓)自己。
不过我转念一想,又觉得很不妥当,这只耗子。他娘的也太大了,整个比猫还大一圈,也不知道是什么

品种的,这里的棺材这么破烂,估计都是他们的杰作。说不定还是吃着棺材里的尸体长大地,也不知道

这千棺洞里还有多少这样的耗子,要是碰上一群,那得吃不了兜着走。
老痒和我心念相同,笑了一下后脸色也一变,说道:“不好,这老鼠皇帝给我们压死了,不知道他的鼠

子鼠孙会不会找我们麻烦,我看要不不是快撤,别留在案发现场。”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老痒转过头去,刚走了几步,突然又说道:“哎,槽糕——我们往哪边走好呢?


我抬头一看,原来刚才一阵混战,颠来倒去的,这前后又是一样,如今已经分不出哪里是我们来的方向

,哪里是我们要去的确方向了。
虽然我心里有一点点感觉,依稀能分辨正确地位置,但是这种感觉太淡,我几乎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真

有确定想的就是正确地,一犹豫,这感觉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痒前后看了不下十几次,看实在没办法啊,对我说道:“算了,反正这里的棺材也给我搞成这样了,

我们撒开梆子横着冲过去吧。”
我看了看,还是觉得有点不妥,就想问凉师爷意见,转头一看却发现他根本没有在听我们说话,而是在

专心致志的收拾地上的那些骸骨。
我心下觉得奇怪,拉住老痒,两个人探过头去看他在搞什么。
这一场人鼠大战,牵连了十几口棺材,这些棺材早就已经腐朽的只剩下个形状,所以一经撞击,形神俱

灭,几乎都碎成了木片,里面的骸骨自然全部都滚落出来,地上一片狼籍,凉师爷不知道为什么,将这

些骨头一根一根的从木片里找出来,放到一边。
这些骨头,大多数也不完整,大概是给这些大耗子当成磨牙地工具,上面坑坑挖挖的,有些都已经无法

分辨是人体上的哪一块骨头。
老痒看凉师爷已经想的入神,心里好奇,问他道:“师爷,你这又是在捣哪门子蒜啊?”
凉师爷怔了一下,转过头来,对我说道:“了不得,给这耗子一捣乱,倒是错打错着,给在下发现了一

个大秘密。”
我看他两眼放光,兴奋莫名,心里更加奇怪,这什么饶子的骨头能有什么秘密?”
凉师爷让我们蹲下来,拿起一根骨头给我们,问:“两位,看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来?”
我和老痒对视一眼,不知道他在玩什么花样,老痒做了一个很怪的笑容,说道:“您这不寒蝉我们吗,

咱们是倒腾死人的东西,不是倒腾死人的,你还是直说吧,说完了我们赶紧赶路。
凉师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在下是太兴奋了,话都不会说了,别介意,您们先让我想想怎么说

,呃——你们看骨头这个地方,仔细看看。”
我接过骨头,自己一看,只见他指的那个地方,有一道很平滑的缺口,切口和骨头是一个颜色,年代应

该也比较久远,但是凉师爷给我看这个有什么用意,我却想不出来。
凉师爷看我一脸疑惑,说道:“看不出来也没关系,我来和你们说,这根骨头。是人的锁骨,就是这个

位置。”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接着说:“这一道缺口,叫做陈旧性骨伤,是死前造成地,你看切口尖

锐。一点骨头愈合的情况都没有,说明这道伤口地时间和这人死亡的时间是非常接近的。”
老痒很不耐烦。说道:“那什么,骨头受伤了,是吧,骨头受伤了真可怜,不过我们还是快点走吧,火

把都快烧没了。“
凉师爷忙摆手道:“再给我三分钟,马上说完了!”
我看他非常兴奋,不说清楚肯定也不会罢休。老痒罗里八嗦的反而耽误时间,忙使了个眼色让老痒别插

嘴,转头对凉师爷说道:“别理他,您快说。”
他咽了口吐沫,说道:“刚才说到哪里了,哦,这伤口的时间和这人死亡的时间是非常接近的,在下大

概能断定。这道伤口应该是这个人死亡的原因,之所以是在这个位置,大概是被人用刀,从锁骨上方切

断了颈动脉,下刀太快,所以划到了骨头上。”
我一听纳闷,问道:“不是说这洞葬里葬的肯定是自然死亡地人吗?按你这么说,这具骨头的主人,是

给人谋杀的!
凉师爷很诡异的一笑,摇了摇头:“不止这一具,这里所有的尸体,都是这样死的,你看,光这里应有7

根锁骨,上面都有这样地切痕,所以这里不是苗人的洞葬,而是一处屠杀地堆尸地,我估计,这几千个

人,全部都是被割喉而死,你们要不信,我们将这些棺材都打开,肯定能证明我说的话。”
凉师爷说完这话,目光如炬的看着我,我给他看的直发毛,心说这人怎么回事,堆尸地就堆尸地呗,用

的着兴奋成这个样子嘛,忙问他说道:“凉师爷,你说的大秘密,就是指这个?”
凉师爷故作神秘,说道:“不是不是,这只是大秘密的序章而已,接下来我要说的,才是正题。”
老痒简直不耐烦到了极点,一听下马差点掉到地上,说道:“啊?刚才地才是序章,那您等一下,那个

谁,老吴,你先把火把给灭了,等一下再点起来,我找个地方先躺会儿。”
凉师爷已经完全进入状态,丝毫不以为意,又从棺材的碎片里掏出一片东西,对我说到:“大秘密,就

藏在这个东西里。”
我接过来一看,是一片无法形容的东西,似乎是斗笠,又像是盔甲的一部分,不过这东西既然不是骨头

,那必然是定冥器,我命拿起来对着火把仔细一看,惊讶道:“是鞑子帽(清朝的官帽)?”
凉师爷点点头:“不错。”
这时候,不知道是给神经兮兮的师爷感染了,还是我本身的直觉,我隐约觉得凉师爷说的事情可能真地

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万分在里面,一时间给搞的一身冷。
凉师父接着说道:“清朝的官帽分暖帽和凉帽两种,你看这一片,没有衬里,是凉帽子,这人死的时候

是在夏天,还有,最奇怪地,是这个东西。”他从那片官帽的碎片里小心的剥出一片东西:“你看,这

一片东西虽然不起眼,但是却是关键啊,小吴哥,你是明白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已经给搞个浑身冰凉,顺着他的意思一看,马上就明白了,那片东西,不是别的,正是清官帽子上的

花翎碎片,大概是尸体腐烂的时候,被尸液粘到帽子上去了,我一看之下,发现那还是一片孔雀花翎,

当下吸了口凉气,头带孔雀花翎,五品以上的官,怎么会死在这个地方?
凉师父这时候已经又找出不少花翎的碎片,我数了数眼子,全是孔雀花翎,心中骇然,难不成这里列的

全是当官的,心说怎么可能呢,清朝廷上下一共就这么几个官员,这里几千具尸体,把五品官员杀光了

都不够数啊。
老痒看我面色有异,又听不懂我们到底在说什么。
拍了我一下,问道:“那个,正题说好了没,我们真没时间了,你们这么投缘,回去慢慢再聊吧。”
我不去理他,问凉师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这些尸体给堆在这里,实在太过古怪了,一来,既然

是屠杀,将尸体胡乱一丢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把尸体这进棺里面,二来,谁都又要把棺材排成奇门遁

甲的样子,想要困人,用不会腐烂的石头不是更好吗?
秦岭神树 第二十一章 千棺火龙阵
凉师爷摆了摆手,表示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他表示,清朝的五品官员没有我想的那样少,大部分在皇

宫的带刀侍卫,都是五品,那也有浩浩荡荡千把来人,加上各地行宫和一切特殊单位的,数量远远超过

这里。况且我们还没有将这里的棺材全部打开,也不能肯定所有的棺材里面的尸体都带着孔雀花翎。
满人没有洞葬的习俗,这些人给移尸到这里来,恐怕也费了不少周折,如果真如凉师爷所说的,这么大

规模的与战争无关的屠杀,必然是为了掩盖一些险为人知的事情,这里几千个人,不知道看到了或者听

到了什么,给某位掌权者抹杀了。
凉师爷说这千棺洞之下还有一层清朝古墓,或许秘密就在那里,毕竟两处地方只了几层青砖,要说巧合

谁也不信,如果想要知道的更详细一点,只有进到古墓之中再说。
当然,前提上我们能到达古墓的入口。
我听他说完,越发感觉到下面的古墓神秘难测,凉师爷看火把的确见微,又极其简短和我说一些典故,

然而我却都没有听说过,这时候老痒又来招呼我们快点上路,我也不想再费唇舌,于是对凉师爷说边走

边说,三个人起身,踩着碎裂的棺材和人骨走到另一条小径之上。
此时我们已经确定这里的尸体腐烂殆尽,不需要再忌讳那些个棺材,所以不再依照棺材所规列出的顺序

,而是凭师爷手表上的指北针,一边观看四周的地形,一边琢磨着多快好省地破出这个棺材阵的捷径。
在悬崖顶上观察之时,我记得我们地目的地处在整个圆形山洞的一侧。一边贴着洞壁,所以只要跨过这

些棺材,沿着洞壁一直向前走,到达那里绝对没有问题,只不过我们现在身在阵中,如果仍旧顺着棺材

往回,走回悬崖那边,说不定会多生事端,不如当机立断。直接翻过这里一道一道的棺材墙壁,还能更

快一点。
当下让凉师爷拿着火把,我们打头,踩过边上的棺材,就往洞穴的边缘走去,一路上遇到破旧的棺材就

直接将其推塌,保存完好的就抬起放到一边。没费多大力气,就横向在棺材阵的迷宫里硬开出一条通道


在抬棺材地时候,因为棺材底腐烂的最厉害,所以一抬之下里面的尸体往往会漏底而出,我们边走边研

究,发现这些人死的时候都穿着官袍,丝质的衣服在这里已经全部变黑变霉,但是偶有一些还能分辨出

上面的纹路,凉师爷边看边啧啧称奇,说这里的人全是武官服,看样子都是当兵的。
除了这些外,有时候还会出来几窝小老鼠,个头都很大,为避免节外生枝,我们全部不理而过。
奇怪的是,穿过六七道棺材墙壁后,前面却仍旧不见任何到底的迹象,我不由怀疑,难道这样走路,仍

旧逃脱不了这驴曰的棺材迷阵?此时骑虎难下,三人心里忐忑不安,还是得硬着头皮走下去。
蒙头又走了十几分钟,前方终于出现了洞壁,此时火把已经非常微弱,燃头小的只有半个拳头大小,我

们的可见范围也缩小到无法形容的地步,凉师爷算了算方位,对我们说,如果按照方向来估计,那块空

地应该就在我们四周了,只是不晓得哪个方向。
我举起火把,想借此照的再远一点,可是四周却更显得昏暗了,老痒说这时候别指望火把了,咱们还有

高科技呢,说着掏出信号枪,抬手对着头上就是一枪。
流星一样的信号弹射上半空,我下意识的抬头看去,等着他开始燃烧,没想到这颗流星飞着飞着,突然

就啪的一声,反弹了一下,直直坠落下来。
我一看哎呀了一声,心说曰你个板板,忘记这里是山洞了,笔直往上打信号弹,不到开始燃烧就会撞到

洞顶。
信号弹飞快的坠落下来,直到几乎落地才扑的一声绽放开来,这种是探险队用的五氧化二磷信号弹,大

概可以燃烧50秒,初始引燃温度非常高,我一看它离地面的距离,就知道要糟糕,果然,它落地才几秒

钟,那面已经燃起了火苗。
我踢了老痒一脚,骂他没脑子,幸亏这里的棺材都很潮湿,要不然这一下子,我们还得跑回去救火。话

还没说完,凉师爷拍了拍我的手,叫道:两位爷爷,这次要糟!
我回头一看,只见刚才起小火苗的地方,突然窜起来一条火墙,不可思议的是,这道火墙正在以惊人的

速度顺着棺材之间的小径蔓延,一时间只见一条贴地而行的火龙在漆黑一片的山洞里游走,所到之处,

小径两边的棺材无不发出爆裂的声音。
凉师爷看到此景,面色惨白,急忙蹲下身子扣起一把地上的泥土,闻了一下就大叫:火油!泥里浇了火

油!
我一听大惊失色,蹲下一捏泥土,果然没错,忙叫老痒把火把扑熄,心里那个寒啊,没想到这棺材阵里

还藏了这么厉害的一招。这一路过来没出事情真是奇迹,要是刚才不小心把火把掉到地上,那爷爷我们

几个已经烧成焦炭了。
远处的火龙丝毫不见懈怠,不知道何时已经分成两路,火焰窜起一人多高,短时间将这个洞照的通明,

我大概一看,发现终于可以看清楚这里的格局,只见整个千棺阵中脉路通达,不大一个地方,好几处地

方都有不同颜色的棺材,似乎是用来在黑暗中造成错觉的机关,可是其中的小径却是连成一气,这条火

龙迟早会烧到我们这里来的,一定要找个地方避一下。
我焦急的四处张望,看到那凹陷的空地其实就在我们左手边十几米处,可是中间却已经隔起了一道火墙

,里面的泥土却没有烧起来,似乎是一个避难的好地方,此时火龙头已经在向我们冲过来,没时间考虑

了,我对他们大叫:别在这里傻看了,那个坑在那里!他娘的冲过去,下到地宫里去再说!!
他二人反应过来,直接踩在棺材向那片空地冲了过去,我也不知道自己还有跨栏的潜质,两米不到的棺

材我竟然能够一跨而过,才几秒种我就已经来到火墙之前,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我想一鼓作气冲过去,可是刚贴近火墙,就闻到了头发烧焦的味道,脚下一犹豫,就想停下来,可惜我

惯性极大,想刹车却刹不住,只好大叫一声,闭着眼睛跳了过去,幸好速度够快,只是觉得身上一烫就

已经滚倒在地上,我打了一个滚将息身上的火压熄,接着老痒和凉师爷也冲了过来,纷纷滚倒灭火。
这时我已经知道这里的地面为什么会下陷,原来表层的油土已经给人铲掉了,我一滚之下也来不及细看

,老痒已经惨叫滚到我的身边。
我忙脱下外衣,帮着将老痒身上的火拍熄,扶起来一看,人倒是没事情,只是眉毛烧没了,转头却见凉

师爷不停的翻滚,可身上的火就是不灭,我想到大概是因为他摔倒过地上,衣服上沾上了火油,所以压

不灭,赶紧将他扑倒,用地上的泥将火压熄。
凉师爷给嗷嗷直叫,浑身冒出白烟,我和老痒将他的衣服剥焉,只见背上有几处已经焦黑,幸好了冷汗

出了不少,起了点保护作用,总体来说不算致使,我打开水壶,将半壶水浇在他背上,给他降温,然后

抬头去看四周的形势。
我们所处的空地已经给火墙阻隔,外面乱成一团,热浪袭来,身上所有的毛都发出卷曲的声音,不少棺

材大概是因为里面水气蒸腾的关系,不停的爆裂,棺材板子飞起半空高,我一看大势已去,千棺洞必须

被完全焚毁,这里地处低洼,等一下氧气说不定会给烧光,不焖死也给烫死了,忙去找老痒所说的那个

走“反”的盗洞,还没走几步,老痒就一把拉住我,大叫:大事不妙,不抄—抄家伙,阎王爷点名来了

!!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转头一看,忽然就见六七只大耗子给火烧疯了,竟然蹿过火墙,直奔我的面门

就咬了过来,我一猫腰躲了过去,老痒不等它们再次扑来,一枪将一只打飞,我举起熄灭了的火把,当

成武器也将扑过来的几只敲飞,可是同时,另十几只耗子闪电一样窜了出来,这一次我离的太近,背上

给抓了几下,立即滚倒在地上,老痒又是几枪,将它们逼退,我抬头一看,乖乖,火墙外面的棺材上面

,已经全是大大小小的耗子,给烧红的眼睛全部都直勾勾盯着我们。
我心里直叫不好,跳进来的这几只耗子被老痒的枪声震慑,暂时不敢靠近,但是在火墙之外的那些,见

我们所站的这块地方似乎不会给烧着,必然会一只接一只的舍命冲进来,数量越来越多,再过几分钟,

等到他们发现自己数量占了优势了,必然会一拥而上,将我们吃成骷髅。
我看在这里硬拼就太不值得了,拉住老痒,让他暂时别去管这些耗子,最重要是把盗洞找到,把凉师爷

先放下去,然后把洞
堵上就什么都不怕了。老痒给火烧的青筋毕现,被我一说才清醒了过来,退出弹匣,看了看子弹,把枪

塞给我,然后背起凉师爷就往坑的中心走去,我一手拿枪,一手拍子撩,跟在他后面。
才走了没几步,最近的几只老鼠突然尖叫一声,闪电一般扑了过来,我抬手连开了四枪,打中了三只,

还有两只已经扑到了我的面前,我再无办法,甩出拍子撩,一声巨响,将两只老鼠凌空打成了肉泥。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7 16:10:45 | 显示全部楼层
秦岭神树 第二十二章 秦岭神树
因为是左手开的拍子撩,加上拍子撩后座力大的吓人,这几枪之后,我只觉得虎口发麻,手竟然举不起

来了,不过好在声势惊人,就连老痒也吓的几乎一个踉跄,那些老鼠一下子退了下去,不敢再冒然攻击

过来。
我一看这是个机会,忙催促老痒快点,“拍子撩”近距离威力巨大,但是子弹有限,就算一枪打死十只

,也远远不够。下一次再开枪,就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的效果了。
思索间已经退到土坑的中央,我往下一看,地上果然有一个黑幽的洞口,依稀可见土表下面的砖层,老

痒吃力将凉师爷塞进那个洞里,正贴着他的脊梁骨一溜到底,他手一松,凉师爷就掉了下去,接着他也

一猫腰,双手撑着地跳了下去。
我仔细一看这个洞,觉得太小,横三竖四的取法,正好能容纳一人通过,并且胸前能有一拳,这洞几乎

就是贴着皮,不过老痒听我说那事情的时候也不知道多大,估计是拿砖头的时候哪个他方给他搞错了,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没塌就行了,当下学着老痒,单手撑地跳了下去。
地宫顶部离地面有三米多高,老痒当初爬出来,下面应该有什么东西垫高,不然没办法操作,可是刚才

看下去的时候,里面一片漆黑,用的是什么我也没底,只好绷紧肌肉,以防不测。
下去还不到一个身子,双脚着了他,还挺稳当,我踩了踩脚。发现是木头的。心说老痒该不会把棺材垫

起来了。打起打火机一看,发现自己跳在一木架子莲花座上,莲花座下面还有几堆散砖,将这个东西垫

高到合适的距离,老痒正焦急的等我下来,凉师爷摔在一边,不知道死活。
我将打火机交给老痒。他跑到一边点起角落里几盏白罐子长明灯,墓室就亮了起来,我看他轻车熟路,

好象回到自己家里招呼客人一样,当下又有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的。
清朝有地宫的墓室我只见过乾隆的陵墓,现在环视四周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四方的墓室四周全部用

条石作壁,顶上是条石镶嵌青砖,只是因为潮湿的关系,几乎目力能及的地方全部都有霉斑的痕迹。另

一方面因为地方狭窄,空气不流通,所以霉味也比上面要浓,简直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
我走下莲花座,先去看凉师爷怎么样了,一摸他的额头,发现他全身滚烫,气息微弱,是体温过高的症

状,忙将剩下的半壶水给他灌下去,老痒掐了几下他的人中,总算把他掐地缓过来。
我抽出垫在莲花座下的几块砖头,又爬到上面,尝试着将上面的洞口堵,不过并不成功,只能很松散的

将砖头搭在断口上,看着进不来,其实只要一推就会掉下来,不过我仍旧还是把砖头放了上去,等一下

要真有耗子进来,当成警报也是好的。
弄完之后,我才有空整理自己的伤口,背上那几下伤的不轻,我让老痒给我看看,确定没伤到筋骨后,

我才仔细观察起这里来。
墓室的后半部分并排放着几只棺材,一只大,四只小,应该是一合葬穴,这里应该是后殿,最大的一只

棺材已经敞开,里面的尸体穿着一身盔甲,头戴甲子盔,俨然是一个清朝的骑将,可惜露出的脸部全是

黑霉,看上去十分的不吉利。
本来做完事情后重新将棺材钉好,就不会发生这么严重的霉化,可惜老痒下了手后不知道善后,我心生

感叹,这鬼儿子简直就是当今没素质民盗的典型啊,以后出去要好好教育一下。
棺材的对面有一道甬道,甬道两边也都是条石,没有壁画没有浮雕,可见这墓的规格的不高,只是个小

富之家,甬道那边就不如道是什么地方,因为这里也没有配室,我估计那边也可能只是一个前厅或者干

脆就什么都没有。
我越看心越凉,怎么也看不出老痒说的“天大的好处”在哪里,心说这鬼儿子,难不成又摆了我一道,

正想问他“好处”在哪里,忽然见他走到那主棺材边上,解下自己的皮带做了套,一下子套在那具霉干

菜尸体的脖子上,将它拉了起来。
湘西捆尸绳取珠的办法,也是我和他说的,但是这么恶心的办法老早没人用了,这人真是听我什么就当

是真理,我走过去,问他干什么。他摆了摆手,神秘的一笑,伸手到棺材底下一拉,就听咯吱一声,棺

材的后面的一块条石沉了下去,出现一道秘道。
我看这里墓室简陋,竟然还会有这么诡秘一条地道,心生怀疑,往里一看,只见一条阶梯斜斜向下,光

线有限,再深就看不到了。
这个时候要是有只手电,什么问题都迎刃而解了,可惜手头偏偏没有,我想着让老痒往里面打颗信号弹

进去看看,但一想到刚才他闯的祸,心说还是算了。最近时运不济,等一下下面烧起来,我们夹在中间

不给焖了才怪。
老痒将自己的皮带抽了回来,对我说这地道直通到下面,距离挺长的,而且下面温度太高,不适合休息

,我们还是在这里先停一下,吃点干粮,养足了精神再下去。
这里味道难闻,我并没有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问他,当初是怎么发现这地道的?
他对我说道:“当时候我带了正宗的扯尸绳,想把尸体的盔甲脱下来,没想到扯了两下,好象给什么东

西挂住了,我一只脚搭棺材缘上,也没搭稳,结果一滑就摔进棺——”
我对他一招手,行了!下面的别说了,要恶心自己去恶心个够。
三个人胡乱吃了点东西,老痒就说带着我先下这条秘道,凉师爷本没有受多严重的伤,这时候已经恢复

了过来,听老痒说起想把他留下,还万般的不肯,我们只好将他带上。三个人小心翼翼,进入了秘道之

中。
早先我担心秘道里一片漆黑,可能会有机关,不过老痒说他走过好几次,并不难走,没有手电摸着一边

就能下去,也就放下心来,走了几步,我就感觉到有热风从下面吹上来,将四周的霉味吹散。
阶梯比我想的还要长,越往下走就越热,不一会儿我已经开始满头大汗,这时候老痒招呼我们当心脚下

,我收敛心神,几步之后我们就到了平地之上。
老痒点起打火机,点起出口两边的火把,我转头一看,我们已经走出了秘道,前面豁然开朗,是一处巨

大圆形直井的底部,直径大概有六十多米,底上凹陷成一个深坑,里面有什么仍旧是看不到,不过黑影

绰绰,应该不是空的。
这里估计是这座金鱼山的岩山底部,边上的直井壁明显有开凿过的痕迹,显然这个空腔是人工造成,只

是他们挖到这么深干什么呢?难道这里也是上面矿井的一部分?但是这里也没有矿脉啊?
我隐隐约约还看见坑的中心竖着一根什么巨大的东西,可惜光线不够看不清楚,这里的温度很高,一股

滚烫的劲风由上而下吹上来,吹的人头昏脑涨,连站立都不稳,但是因为没有难闻的气味,所以感觉上

比在上面要舒服一点。
我拔下一边的一根火炬,随着老痒走到坑里,很快,一幅非常壮观的景象逐渐在我的面前清晰起来。
坑中间竖着的,是一根直径十米左右的大铜柱子,乍一看还以为是一道有弧度的铜墙,直上而去,高不

可攀,底部直直插入到坑底的石头里,非常稳固,我几乎给吓的目瞪口呆,这样巨形的金属器,早就超

出了当时的冶炼水平,人类绝对做不到,出现在这里,简直就是神迹。
走近一看,铜柱之上还有很多细小但是粗细不一的铜棍,与老痒带着的那一根非常相似,我估计了一下

,密密麻麻不下千根,再往上不知道还有多少。
老痒对我说道:“初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我还以为看到了定海神针,仔细一看,才知道是一棵巨型的青

铜树,不过,我就弄不懂,这东西在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我看见这么巨大一根铜柱子,也惊讶的浑身发凉,哆嗦道:“那得问把它插在这里的人才知道,他娘的

,这样说起来,上面的那个矿井,可能根本不是为了挖矿而挖的,而是为了挖这个东西。他们这一路下

来,竟然挖到了山底还没有找到尽头,那这东西插到地底下,得有多深啊?”
老痒对我说道:“上次来的时候,他娘的我就想过了,这东西,估计是插进地狱里都说不定。”
秦岭神树 第二十三章 爬
我看着这棵青铜树,惊讶万分,也忘了问老痒这和“天大的好处”有什么关系,只是围着它,一边转圈

贴近观看,一边唏嘘不已。
青铜树是比较稀少的文物,我记忆里除了三星堆里出土过之外,其他地方好象没有,我也是从记录片中

稍微了解了一下,考古界对此成因并没有定论,说法很多,不过从铸造工艺来看,这棵青铜树除了大之

外,倒并没有什么可取之处,显然如此巨大的工程,能做出来已经不错,美观什么都无关紧要。
贴近去看的,可以发现青铜树的表面并不光滑,上面刻满了云雷纹,象征着青铜器的神性,老痒问我刻

上这些东西具体是用来干什么的?我告诉他青铜器上的饰文是按照为礼器服务的思想而不断发展的,说实

白一点就是用来吓唬下层老百姓,增加一些神秘色彩,没有实际的作用。
想到这里,我随口就问凉师爷:“对了,你见多识广,知道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用在什么地方的,我知

道一般青铜器都是食器,酒器和水器,还有些是乐器和兵器,这东西,和这些类别都不搭盖啊?”
凉师爷想了想,对我说道:“小吴哥,你说的都是小件,这么大一家伙,估计是个祭器,商周左右的东

西,具体在祭祀的时候干什么的,太古老了,超出我的见识了。”
商周左右,商就是六百多年,周五百二十二年,加起来就一千一百多年了,左右一下,加上个夏四百多

年。几乎占了整个中国有记载历史的一半,这个判断等于没说。我问他能不能精确点,到底是商周哪一

段?
凉师爷摊了摊手说没办法:“这东西肉眼看不出来,在下只能给你猜。你看雷纹在下,云纹在上。那是

代表天地相对,再看锈色偏黑灰。可能是锡青铜,铅锡青铜和铅青铜中的一种,西周的可能性最大,大

概能有个5成。另5成我就说不出来了,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我知道个这些已经不错了。再往深

里讲在下只能瞎掰。”
做古董这一行在朝代上有一条分界线,大量的古董都是宋以后出的,唐以前的东西少,商周更是干脆就

几乎没有,业内对于这种东西的认识不多,凉师爷的确算是不错了,比我强多了。
我听他说了这么多,仍然没什么概念,又继续问他道:“那就按照西周。您能不能给判断一下,西同的

青铜工艺水平,理论上能不能铸出这种东西来?”
凉师爷说:“这问题我更回答不了,我只知道那时候青铜器要先做陶范(陶制的模具),理论上说只要能

做出陶范来,就有可能铸出成品,不过这东西,太大了,恐怕用传统工艺是做不出来的。”
老痒问他道:“师爷,你说这东西会不会是什么史前文明的遗迹,我在报纸看到了,有些几亿年前的煤

矿里还挖到铁钉呢,这东西这么大,那时候的人估计做不出来吧?”
凉师爷摇了摇头:“两位小太爷,这我还真觉得不一定,公元前1000年到公元元年左右历史上叫奇迹时

代,很多不可能的东西都是那时候建造出来的,像长城,金字塔,秦始皇陵,巴别塔,你要说这一根青

铜树不可能铸出来,那也很难说,毕竟那时候咱们老祖宗那时候已经会铸青铜器了,皇帝一声令下,下

面人蒙头苦干,用个几十年,也不是没有可能。”
凉师爷说的有点道理,不过这玩意怎么会在这山里面,祭器不是应该立在祭坛上的吗?
我想来想去,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问老痒道:“我说老痒,我不说你还真提

都不提,你那天大的好处呢?我们一路下来,也没看见什么好东西,这里也到头了,你不要说好处就是这

棵铜树啊?我们又不是收破烂的,虽说这树也够一千个收破烂的忙话一辈子了…”
老痒说道:“就知道你会提,以为我骗你是不?谁说没路?路还长着呢。”说着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几

只橡皮劳工手套,递给我们,说道:“带上这个!”
我心里纳闷,问他给我手套干什么,啥时候了还讲什么卫生。
老痒说道:“什么卫生,我不是和你说过吗?这铜树不能随便碰,带上这个,爬的时候保险点。”
我一听急了:“什…什么?还得爬上去?”
老痒说道:“都到这份上了,爬几步有啥大不了的,这上面这么多棍儿,和爬楼梯似的,不用使多大力

气的,你要想看好东西,就跟我上去,保你满意。”
我倒是不介意爬上一段,只是凉师爷刚刚给火烤了,又体力透支,再让他上树,恐怕他这条小命就交代

了,要是瘫在不上不下的地方,我们还得照顾他,实在没这个闲力气。
我转过头去,想对他说要不在下面等我们,我们两个上去就行了,却看见凉师爷已经把手套给带了起来

,用力揉了揉脸,然后一拍我:“没事,最后—关,怎么也要去看看!”
我看他眼神坚决,知道是劝不动,不做无用地尝试,于是将背包扎紧,举起火把对老痒说:“那我他娘

的再奉陪一次,你想好了,要是你蒙我,我呆会儿一脚把你踹下来。”
老痒白了我一眼,也不反驳,当下第一个踩着铜树上的枝桠,开始攀爬,我和凉师爷跟在后面,跟着他

落脚的顺序一路向上。
上面的枝桠不紧不密,爬起来相当顺手,老痒一边爬,一边提醒我们千万不要让皮肤碰到铜树,要把这

树当成一大块通着高压电的金属块,时刻注意下一步的动作。可惜这样一来反倒增加了我们的心理压力

,动作越做越不自然,手脚也不知不觉僵硬起来。
贴着青铜的树壁,我看的更加清楚。这些伸展出来的树枝都是与这棵躯干同时铸出来的,接口处完美无

瑕。没有一丝锻痕。不过,让我觉得意外的,上面的云雷纹之间的缝隙很深,似乎一直刻到躯干的深处

,我都看不到雕刻沟里面有什么。
爬到十七八半高的时候,因为太过在意动作,我们都已经汗流夹背,气喘如牛。我向下望去,发现看不

到底上的坑,只能看到门边上的另一只火把微弱的光芒,这么点高度,看上去却是无底的深渊。这时候

老痒停了下来,打了个手势让我们休息一下。
凉师爷如获大赦,一下子就蹲了下来,他累的够戗,汗都是淡的。脚颤颤悠悠,几乎都站不稳,我坐在

枝桠上,双脚荡在半空也很不塌实,根本没办法很好的休息。
老痒看我们太紧张了,把干粮丢给我们,让我们嘴巴里嚼着,对我们说道:“你们这个样子可不行啊,

这上面还有百来米呢,就这个体力,没准我们得在树上过一夜,要不,老吴你给咱们讲个荤段子放松一

下?”
我累都不想说话,骂道:“去,你就不累?你看你小腿哆嗦的,要说荤段子自己说,老子没这个力气。”
老痒咬了一口玉米饼子,说道:“我讲就我讲,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老吴,你说咱们发现了这

东西,要是通知政府,能不能用咱们的名字命名啊?”
我对这倒真是一点都不知道了,转头看凉师爷,凉师爷喘着气摆了摆手:“这位痒爷,你有没有听过有

什么东西给叫成王二麻子方鼎,赵土根三脚觚的?历来国宝的发现人都是农民和建筑工人,你要让他们的

名字命名,那就有趣了,咱们也不是歧视劳动人民的意思,不过中国人的名字不像老外,直接拿来用,

你不觉得寒的慌吗?”
老痒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又问:“那至少也给我个命名权,对吧,那个谁发现个岛屿不都是可以由

第一发现者命名的?”
凉师爷说道:“那好象是有这么个规定,不过我还真没去研究过。”
我问老痒道:“干啥问这些,你钱都没搞到利落,还想名利双收啊,你也不想想一个人没事情能找到这

种地方来吗,你干什么的还不是一目了然。”
老痒说道:“我是觉得这玩意挺有意思的,你说这么大根铜柱子,给取什么名字好呢?你们也给想想,以

后咱们吹起牛来也好统一口径。”
我这时候不想再动这些无聊的念头,对他说道:“你第一个发现,该你取,我没你这么有心情。”
老痒看了上面,说道:“我一看这东西,脑子就一个词,你看这一根柱子,叫‘我爱一条柴’怎么样?”
我没好色道:“你是不是没营养的片子看多了?你爱一条柴,起这名字,信不信出去能有雷霹你?”
老痒当下一笑,凉师爷也乐的摇头,这一笑间,人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我们吃完之后,力气恢复了不少,老痒就催促着继续赶路,我抬起脚刚想走,忽然发现底下好象有什么

不对劲,仔细一看,咦?门边上的另一支火把怎么灭了。
老痒皱了皱眉头:“该不会是给这里的风给吹熄了吧?”
我摇摇头,说不会,这火把火头这么大,比我做的那个专业不知道多少倍,他不可能给风给吹熄灭了,

下面该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正想着,忽然整棵铜树轻微的震动了一下,好象给什么撞了一下,凉师爷吸了一口凉气,忙问怎么回事

情?
老痒对我们做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把手做成喇叭状贴在铜壁上,一听之下,脸色大变,对我们轻声说道

:“他娘的,好象有东西在上来!”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7 16:11:15 | 显示全部楼层
秦岭神树 第二十四章 裂痕
我心里一紧,想到了泰叔,我们从瀑布上冲下来之后就一直没有他们的消息,难道现在已经跟过来了,

一想之下又不对,外面千棺火龙阵一时半会儿熄灭不了,他们过不来,第二,要爬上来,那就得有照明

的工具,下面的火把熄灭了,又没手电的光点,他们没有理由摸黑上来。
那上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想到这里我就冒上冷汗了,我们现在凌空不过是十几米,活动的空间有限,不好做太大的动作,真要是

遇上啥离奇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老痒给我使了个眼色,意思要不先下手为强,冲下去看看。我摆了摆手让他冷静,现在敌暗我明,绝对

不能莽撞,要真是泰叔他们摸黑上来,下去一个照面免不了就是一番恶战,子弹不长眼睛,这么近的距

离,说不定就会两败俱伤。想到这了,我心里一转,有了一个计划,当下取下自己的皮带将火把绑在一

根枝桠上,然后招呼老痒和凉师爷,躲进火把照不到的黑暗里。
下面人看我们,不然只能看到我们的火把光线,如此一来,我们也隐入到黑暗之中,反而可以反客为主

,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三个人各自屏住呼吸,用手做成听筒,贴在铜壁上,可以感觉到一种很轻微的颤动声正在由远而近,频

率又乱又快,好象有很多的人不停的在用指甲挠着铜树上的纹路。我听着越发觉得不妙,泰叔他们只有

两人,恐怕无法可以发出如此密集的声音,难不成是外面的耗子跟进来了?
我心里后悔刚才没有好好处理那个盗洞,暗骂一声,将拍子撩也交到右手上,站在我上面的老痒也子弹

上膛,两个人准备随时暴起发难。
来者行动非常迅速,毫不犹豫,转眼已经来到我们身下。只是还没进入火把的照明范围,我只能隐约看

到几个模糊的影子,似乎是人,又似乎不是,我紧张的手心冒汗。精神高度集中,这几秒钟,时间好象

停止了一样。
突然间,老痒的脸色变的极端惊恐,大叫:“我操!!上上上!!!快上去!!”不等他说完,凉师爷

似乎也看到什么什么,发出了一声非常凄凉的惊叫,两个人见了鬼一样的向上飞快逃去。
我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下意识的往下一望,发现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却看不清

楚,老痒看我不动。大叫一声:“老吴,你他妈的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跑!!”
我发现他的脸色极度苍白,心里打了个寒颤,也顾不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情,拔出火把,咬紧牙关就跟

了上去。
我给老痒他们的表情感染。心里紧张的要命,又不知道爬上来的到底是什么,越爬越觉得浑身发凉,越

凉就爬得越快,最后完全陷入到一种疯狂的状态中去,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僵硬,脑子里只想着跟着

他们后面。其他什么都顾不上了。
足爬了半只烟功夫,前面的凉师爷终于停了下来,我爬到他的身边,发现他不是不想爬,而是实在爬不

动了。脸上毫无血色,整个人已经到了极限。
他唤如雨下,看我还要向上,竟然一把抱住我的腿,对我说道:“等。。。。。。等一下!!别。。。

别丢下我,我。。。我只歇一下,就和你一起爬!!”
我给他拉的一停,只觉得腿一软,竟然也使不上力气,不听使唤的开始发起抖来。
刚才游泳攀悬崖都是在极度紧张的环境下做出的高强度运动,肌肉早就不堪重负,现在又是一路极其耗

费体力的爬高,没意识到还好,人一停下来,肌肉马上失去控制,就算咬紧牙关也没有办法。
我心急如焚,却无处发力,往上一看,黑漆漆的不知道还有多高,不由心里发寒,心说这样爬要爬到猴

年马月去,就算爬到了顶又能如何,还不是一场大战,到时候体力更差,说不定连枪都举不起来。想到

这里我把心一横,顺手将火把递给凉师爷,同时甩出拍子撩对着下面,对他说道:“爬个屁!他妈的老

子也爬不动了,算了管他娘的是什么,和他拼了!”
凉师爷听我这么说,脸孔都扭曲了起来,几乎就要晕倒从青铜树上摔下去,我赶紧将他扶住,四处一望

,发现老痒不知道哪里去了,忙问他:“老痒呢?刚才是在我们上面还是下面?”
凉师爷连说话的力气都几乎没有了,摆了摆手,指了指下面。
我记得刚才爬的时候,我们一哭狂奔,老痒看我拿着火把,为了给我殿后,的确让我甩在了下头,急忙

让凉师爷将火把探下去查看。这一照之下,却几乎没把我的魂魄吓飞,只见下面的黑暗中,有一个人象

猴子一样趴在青铜树上,一张惨白的大脸,毫无表情的看着我们。
这人脸足有普通人的一个半大,五官犹如石头雕刻一般,一点人气都没有,凉师爷将火把探下去的时候

,它忽然向后缩了一下,似乎忌讳着靠近火焰。然而同时它的脸上,却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极端

的诡异。
我看到这张脸,心里打了个哆嗦,心说老痒在我们下面,现在不见了踪影,难不成已经遭殃了?但随即

想到,若是已经遇难,他有手枪在手,怎么样也要开上几枪,没有听到声音,或许是在下面躲起来了。
凉师爷看到这张脸,魂飞魄散,怪叫一声向上飞快的逃去,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回头再看下面,猛

然就发现那张怪异的巨脸已经贴了上来,几乎就到了我的脚下。
刚才远远看的还好,现在一下子离的如此近,只见整张脸在我脚边狞笑,出其不意之间如何不慌,我条

件反射般的甩手就是一枪,就听“乒”一声巨响,拍子撩吐出一条火舌,正中巨脸的面门。
这一枪距离太近,铁沙弹直接将整张巨脸轰的粉碎,牵扯力将巨脸的身体扯落青铜树,跌落到了黑暗里


我没想到手枪如此奏效,当下松了口气,正想上去拉住凉师爷,突然从巨脸跌落的地方,又探出有两张

惨白的大脸,我大惊失色,甩手又想开枪,可是连扣两次扳机,都没有反应,随即想到这拍子撩只能装

两发子弹,打完之后必须手动退弹装弹才能继续使用。
可是现在的情形根本无法容我这么从容的装填子弹,我刚掰开弹膛,一只五指一张长短的爪子就已经搭

到了我的肩膀上,我一回头,正看见一张巨脸贴着我的鼻子凑了过来,原来有一个人不知道何时已经绕

到了我的背后。
凉师爷已经将火把带远,光线逐渐昏暗,我看不清楚这人的五官,也没办法判断这到底是什么,只好狗

急跳墙,一脑袋撞了上去。
这一下我是用了十足的力气,没想到这脸就象石头一样硬,撞的我脑子嗡的一声,几乎要从树上摔落下

去,这时候突然听到老痒不知道在哪里叫了一声:“躲开!!”同时乒一声枪响,一道火光呼啸而过,

打在我的脑袋边上的铜树上,溅起漫天的火星。
我给这一枪震得几乎蒙过去,急忙退到一边,一摸脸蛋,马上骇然不止——脸上竟然给子弹的气流划出

了一道血痕。
老痒继续在下面开轻,一时间子弹乱飞,到处都是火星,可惜没有一枪打中目标,几乎全部都打到了铜

树上,有几颗子弹还反弹了好几下,象弹珠一样在我眼前飞来飞去。
我再也无暇顾及那些怪人,左躲右闪,一边心里暗骂,老痒这家伙枪法太差了,再这样下去,他娘的今

天搞不好会死在他手上。
不过这几枪却给我赢得了时间,那些怪人给子弹打得忌讳这些子弹,纷纷退后,我乘机从拍子撩枪管下

的铁盒子中取出两发子弹,塞进枪管子里,甩了一下上膛,对准最近的那张怪脸就是一枪,将它打的飞

了出去,掉下铜树。
我眼前的威胁解除,马上低头去看老痒,却发现更多的怪物从黑暗里探出了头来,能看到的就已经有十

几张巨脸,这些东西似乎看上我一样,几乎同时一动,犹如鬼魅一样向哦饿包抄过来。
我看得心惊肉跳,实在想不出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从它们的躯体的形状来看,应该是人,可是人怎么

可能用这么类似于猴子的姿势在攀爬,而且这些怪物脑袋这么大,已经超出正常人的范围了,可是,如

果不是恩,那又会是什么呢?
转眼间两只怪物跳到了我的边上,一只抓住了我的脚就向下拉,另一只直接趴到了我的脖子上,我知道

不可能再有换子弹的机会,当下变枪为锤子,朝那贴上来的怪物脸就是狠狠的一下。
我本想将这怪物打下树去,它却只是后仰了一下,马上又贴了过来,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那张巨脸喀

嚓了一声,竟然出现了一条裂痕。
秦岭神树 第二十五章 摔死
我楞了一下,心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脸还能开裂?皮肤干成这样?可没等我仔细看,下面拉着我脚踝

的怪物突然发力,把我拉了一个踉跄。这东西力气很大,我根本没办法和它硬抗,只好顺着他的力气跳

了下去,紧接着一手抓住附近的青铜枝桠,另一只手贴着那怪物的喉咙就是一枪,“砰”一声将它的脑

袋轰了下来。
这枪开得实在太勉强,巨大后座力几乎把我从枝桠上甩了下来,我咬紧牙关才确保人枪不失,一边无头

的尸体给枪的冲力掀离了青铜树,可是它的手还死死抓着我的脚,整具尸体挂在我的脚下,将我直往下

拉去。
我单手无法吃住两个人的重量,咬着牙低头想找一根能够搭脚的站稳了,再想办法将那尸体甩下去,这

时候财才给我打裂脸的那一只怪物突然倒挂了下来,一爪子卡住了我的脖子,就将我向上提去,我的脖

子像给裹了紧箍咒,连一丝空气都无法进去,脸马上就憋得通红,情急之下我抡起拍了撩朝它的脑袋乱

砸。
我是用了死力气,那几下要是砸在人脸上,肯定就全烂了,那怪物也给我砸得蒙了,头不停的乱晃想要

躲开,我一记重击正巧打在了那怪物脸上的裂缝上,它怪叫了一声,突然松开爪子,跳到了我头顶上方

的枝桠上,发狂的抓起自己的脸来。
我失去支撑,重量全部回到我的手上,一下子没抓住,脱手直坠下去一米多,忙抱住一根突出的青铜枝

桠停住身体,抬头一看,只见那怪物的脸竟然完全碎裂了开来,变成了一小片一小片的白色碎片,开始

像奶皮一样开始脱落。
很快,所有的白色碎片全部都掉了下来。我接住一片,竟然是石头的,难道这些人都是雕像吗?又抬头

一看,只见石头脸脱落之后,里面竟然还有一张长满了黄毛的脸。
我仔细一看那脸,突然恍然大悟,对下面大叫道:“老痒!我知道这些狗日的是什么东西了,这些他娘

的都是些猴子,大个的猴子!”
老痒在下面的黑暗里,看不清楚是什么状况,只听到他回道:“猴你爷爷!哪有猴子长人脸的,那不成

精了!”
我大吼道:“那不是人脸!那是面具!这些猴子带着石头人脸面具!!”
老痒已经从下面的黑暗中爬了上来,身上的衣服几乎都给撕成一条一条的了,朝我大叫:“甭管是什么

了!猴子又怎么样,你打得过吗?”
我朝他身下一看,只见下面黑影错错,不知道有多少这种带着面具的猴子正在追上来,我又爬上几米。

打开弹匣一看,红色的子弹已经用光了,只剩下几发蓝色的,大概不是铁砂弹,而是那种大钢珠子弹,

这东西远距离的威力不错,但是不如火炮一样的铁沙,我一看猴子跟了上来,忙双手握住枪柄,向下连

开了两枪。
钢珠子弹发散了出去,威力减少了很多,但是大范围杀伤的效果还是发挥了出来,最近的几只猴子给打

得血肉横糊,远处也不少中弹,要是能够有五发连发,我甚至可以把这些东西全部都干掉。
猴子们似乎给拍子撩的威力震慑住,全部放慢了*近的步伐,转身跟着老痒去追凉师爷。那只给我打破面

具的猴子,看到我们,竟然开始害怕,朝我们一呲牙,飞也似的向一边退去,老痒奇怪的看了看我,问

道:“我靠,还真是猴子,这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也觉得非常奇怪,这些猴子的面具是谁给它们带上去的?又为什么要带?面具上面既没有眼洞,

也没有嘴洞,这些猴子平时怎么生存啊?
凉师爷已经拉下我们十几米,现在正趴在那里喘气,我们很快赶上了他,发现他已经神情恍惚,幸好那

个地方枝桠密集起来,他整个人架在那里,不至于掉下来,火把落在他身下半截的地方,卡在三根枝桠

之间。
老痒过去拿起火把,另一手低手将那只没面具的猴子打落,手抢子弹算是完全告罄,他随手就想将手枪

砸下去,可手举到一半,又有些不舍得,将它插回到皮带里,然后举起火把对着下面挥动,想用火焰把

这些猴子*退。那些猴子果然有一些畏惧,火把扫过的地方,它们全部都往后缩去,可是火把一挪开,它

们又迅速的压了过来,一点也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老痒在那里挥了半天,非但没有将它们赶开,反而包围圈越来越小了,我扯了扯凉师爷,像一滩烂泥一

样动也动不了,老痒大叫:“别管他了,顶不住了,撤了!”
我急火攻心,真想一脚把凉师爷踢下去算了,可是这家伙也不是什么究凶极恶的人,这时候我还真不下

不去手。我将他抬起来,用力向上拉了一下,但是他的屁股反而从两根枝桠之间掉了下去。情况变得更

糟糕。
老痒用火把将一只猴子吓开,对我大骂道:“该死!你到底在干什么,这家伙不是我们一伙的,要是一

切顺利,说不定他已经把你给宰了,你他娘的别在那里搞优待俘虏。”
我装上子弹,又是两枪,两声巨响掀飞了五只猴子,将猴群*推了将近六米,然后甩抢换上了最后两颗子

弹,刚想打完算了,突然凉师爷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有气无力道:“这些东西怕火,信号弹…”
我一听猛然醒悟,老痒反应很快,回手已经掏出信号枪,瞄了瞄问我:“怎么打,直接打下去没用的!


我夺过信号枪,对着对面的岩壁就是一枪,信号弹闪电般打在几十米外的岩石上,又反弹回来打在青铜

树上,如此闪电般反弹了两三次,突然在猴群中炸亮,极高的温度一下子将那些猴子烧得乱窜起来,我

不等第一发熄灭,又连射两发,一下子整个空腔亮起了刺眼的白光。
老痒给照得眼睛发花,几乎要掉下去,我将他的头掰到一边,大叫:“别看!距离太近了,比电焊还厉

害一百倍,会烧坏视网膜的!”
三个人同时闭上眼睛,但是仍旧能够感觉到那种光线几乎刺入眼皮,猴子们给强光照的发了疯,只听下

面一阵混乱,同时传来一股皮肉烧焦的臭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强烈的光线才暗下来。我眯开眼睛看了看下面,猴子已经不见了,我的眼睛给烧得

灼痛,看东西非常的模糊,老痒更是眼泪直流,拼命的用手去揉,凉师爷这次彻底晕了过去,要不是我

拎着他的领子,他早就掉下去了。
我看到猴子不见了,松了口气,也不知道它们是害怕高温,还是怕这种强光,如果他们当时对着这些强

光直视,那十有八九已经全部爆盲。没有十天半个月恢复不了,我想着松了口气,把凉师爷拍醒,一把

架住他的胳臂,将他的身体抬直,想拖着他往上,不过这家伙实在是太次,我只能将他扶正,要让他离

开原来的位置,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坐稳之后,我又缩到一边去看老痒,他眯着眼睛,一边骂娘一边吐口水,不过总算是能看见了,问我

道:“你他娘的做事情之前就不会知会一声,要是把我给搞瞎了,我和你拼了。”
我骂道:“他娘的你还有脸说这些,我救了你的命知道不?再说你这不没瞎吗?”
老痒看了看下面:“别说,这一招还真管用,猴子跑了还是都烧死了?”
我对他说恐怕烧死是不太可能,大概是暂时退下去了,说不定还会再上来,不过我们既然发现了对会他

们的办法,也就不怕,信号弹还有几发,足够应付几次的。老痒又问我这是什么东西,我想了想骂他,

你他娘的来过一次都不知道是什么,问我我去问谁,说了也怪,你这王八蛋到底有没有来过,怎么什么

都不知道。
老痒给我说得哑口无言,我心里直嘀吐,这猴子带的面具,做工精细,雕得简直和真人一样,难道与我

们在山崖上看到的那一尊写实的雕像有关系?可是他们为什么攻击我们?
我以前倒是看过一本小说,说是有古代文明训练大猩猩来守卫矿井,这些大猩猩在古代文明毁灭了之后

,仍旧将自己守卫矿井时所受的杀戮训练通过教育传达给了下一代,这样一直到几千年后,大猩猩的后

代们仍旧守卫着矿井的遗迹,将来探险的探险队屠杀殆尽。
可这些是猴子,显然没大猩猩这么聪明,应该做不到这么高难度的事情,我本想问问凉师爷,这些猴子

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可看到凉师爷的面色,我知道问了也是白搭,这人完全处在崩溃边缘,要是再不休

息,恐怕就此要报废了。
我们在那个地方呆了有十几分钟,再没有看到猴子从下面探出头来,总算松了口气,老痒拿出一些食物

,又想让我们吃,我们都拒绝了,现在不是肚子饿的问题,而是缺乏休息的问题。你就算给我们直接吃

葡萄糖我也走不动。
我靠在几根枝桠上,用背包枕着头,不知不觉就开始打起瞌睡来,老痒和凉师爷迷迷糊糊地,也没有阻

止我,就在我即将睡着的时候,突然一连串的撞击的声音从上面传了过来,同时整颗青铜树剧烈的震动

了起来,似乎有一只巨大的怪物正在爬下来。
我心说坏了,刚搞定猴子,又惊动了什么大家伙,难不成“金刚”从上面下来了,正不知道往哪里躲好

,突然一道黑色的影子闪电般落下,狠狠撞进三颗枝桠之间,一股腥臭的液体溅了我一脸。
这一下撞的非常厉害,整颗青铜树都为之震动,几乎把我震得掉下去,我们三个全部都给吓了个半死,

好久才反应过来。
老痒最先冷静下来,举高火把招呼我们过去看看是什么东西掉下来了,我们走近一看,发现那竟然是一

个人。给卡在了青铜树桠之间,身体非常不自然的扭曲着,眼睛瞪的老大,满脸是血,肋骨破体而出,

一看就知道是高空摔下来摔死的。
老痒将火把探过去照了照他的脸,忽然叫道:“我操,是那龟儿的泰叔。这老家伙原来在我们前面,难

怪一直没看到他们!”
凉师爷颤抖着靠过去,看了看上面,又按了按泰叔的胸口,一股血从尸体的嘴巴和鼻子里涌了出来,他

叹了口气,说道:“高空坠死,内脏都碎了,怎么会摔下来这么不小心?”
我看了看他的脚,骨头已经戳了出来,浑身几乎都是很不自然的扭曲着,应该是摔下来的时候不停的撞

到那些青铜枝桠造成的,凉师爷又按了按他的四脚,吸了口凉气道:“这位痒哥,你…实话告诉我,这

上面还有多高…,你看泰叔,全部都长骨头都断了,没百来米摔不成这样。”
老痒看了看我们,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好,想了半响,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又没拿尺量过,上一次

我爬了能有一天呢。”
我心里不由暗暗叫苦。我们刚才这一通狂爬,大概也就上来了五六十米,这已经累成这个样子,上面要

真还有这么高,怎么爬啊。就算爬到上面,估估也什么力气都没了,搞水好就会像泰叔一样摔成十把截


想到这里,凉师爷和我都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老痒先前应该爬过一次,并不感觉到前作渺茫,看到我们这样子,忙拍了拍我们的肩膀,说什么就算有

几百米,横过来跑一下,几秒钟就完了,现在不过是竖了起来,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说滚你爷爷的,

照你这么说珠穆朗玛峰也才8848米,你骑辆脚踏车半个小时也就上去了,咱们现在不是对抗摩探力

,而是在对付地心吸力,知道不?
老痒对我摆了摆手,表示不想和我吵,说着就去解泰叔的背包,将里面的东西翻出来,看看有什么我们

能用,一看之下,大喜过望,在凉师爷那个队伍里,泰叔和那叫二麻子的年轻人背负着主要的设备,大

部分的东西都在,手枪子弹,几根雷管,信号枪,绳子,最开心的是找到了一只手电,我操,一想到刚

才在千棺洞里怕火把熄灭要死要活的情况,我真想把这手电贴过来亲几下,高科技就是好啊。
老痒换了弹匣,将其他东西整理了一下,背到自己背上,对我们说道:“那群糊狲肯定还在下面,这地

方不能久呆,我们歇一下,马上就得上去,泰山诸位都爬过吧,1300米,还不是一天一个来回?没

事情,就当观光旅游。”
凉师爷脸色略有好转,苦笑了一声,用手指做了一个走路的手势,说道:“这位痒哥…泰山那是走上去

的,用脚就行了,我们现在可是直上直下,这怎么能说到一块呢?而且那是五岳风情,有的是云海怪石

,这里看什么啊。”
老痒踢了踢一边青铜树身,说道:“老子他娘的是打个比方,这青铜树虽然比不上泰山的风景,但至少

也壮观是吧,您两位就迁就一点,胜利就在眼前了,赶紧别泄气,收捡收捡咱们咬咬牙,一股作气上到

顶上,绝对是大好风景。”
我敲了敲自己已经开始发胀的小腿,对他说不是不想咬牙,实在已经没办法了,再咬牙根就从下巴里戳

出来了。我尚且还能挤出点力气,凉师爷现在是剩下半条命了,与其赶急着这几分钟,不如歇个透效果

还好一点。
凉师爷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老痒叹了口气,说那行,不过得把这泰叔的尸体弄下去,放这里看着心里不

舒服。
我看到泰叔那五官扭曲,死不瞑目的样子,心里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他那对爆出眼眶的眼睛,

还真是有点可怕,这时候也不想婆婆妈妈的讲什么道德不道德,和老痒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想将泰叔的尸

体从枝桠上抬起来。
从这里的高空坠落,一路下来必然会撞到不少突出的青铜枝桠,没有直接掉到底下摔成烂泥巴算是运气

不错了,我抬泰叔的尸体的时候,发现凉师爷说的不错,尸体全身都软得离谱,似乎所有的骨头都碎了

,一动之下,大量的血从他折断的身体里涌了出来,顺着枝桠流进青铜树上的纹路里,然后沿着纹路中

间的沟壑向下面流去。
我和凉师爷同时看到这个现象,都楞了一下,凉师爷马上让我们停住,打起手电往沟壑里一照,又看了

看那些青铜树桠,说道:“两们,在下大概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了!”
秦岭神树 第二十六章 祭祀
我和老痒听到这么说,就一齐问他想到了什么,他挠了挠头,说道:“在下只是大概推测,这棵铜树可

能并不是关键,起作用的可能是树上面这么沟壑,当时祭祀时候,这东西可能是用来收集一些液体,比

如说雨水,血液,或者露水之类的东西。”
老痒问他道:“是不是就象以前皇帝收集露水来泡茶叶一样的东西?那叫什么,无根水?”
凉师爷用自己的钢笔在那些沟壑里挂出一些黑色的积垢,经过几千年的岁月,也无法分辨这些是不是先

人干涸先人干涸的血液还是雨水中的沉淀物。他又看了看这些枝桠,说道:“你看,这些枝桠下面也有

象刺刀放血槽一样的东西,一直通到云雷纹路中,这枝桠在祭坛中必然也有功用。有可能,真是和血祭

有关系。”
我们将泰叔的尸体从枝桠上抛了下去,停留了片刻,再无其他,老痒就不耐烦催促我们快点起程。
我往上爬去,边问凉师爷关于这些沟壑的看法。为什么说这些沟壑和当年的祭祀有关,这种祭祀又是怎

么进行的。
凉师爷对我说,西周时代的祭祀虽然不如商代那么残暴,但是人牲是难免的,所谓不同的祭祀方式,只

不过怎么把人牲杀死的不同而已,比如祭祀土地,就把人活埋,祭祀火神,就把人烧死,祭祀河神,就

丢河里去。
这里这么一颗通天一样的青铜巨树,祭祀的可能就是扶桑若木之类的神树,也有可能是司木之神句芒,

通常这一类神,用的都是血祭。
刚才泰叔的血液顺着青铜枝桠,流进青铜树上的云雷纹中,一路往下,这样的一条线路,如果不是事先

设计好的,根本无法运行的如此流畅。加上青铜枝桠上面的那些刺刀放血槽一样的痕迹,事情就很明白

了,这里必然是用来进行血祭的祭器。
所谓血祭,大多数时候是以血入地。受祭祀的时候,必然是将牺牲定死在这些青铜枝桠上。将尸体的血

液引出,绘入到树身上的云雷纹路中。如果血液不在半途凝结,必然会一直流到这棵青铜树深深埋藏在

岩石底下的根部,象征着以血来奉贤给神的意思。
说的形象一点,整棵树的纹路,就象医院解剖室里引血槽,几张尸床上的血,无论多少,最后由这些沟

壑汇进引血槽,然后流进下水管道。只不过这里的引血槽,别做成了看似用来装饰的纹路,这也正好可

以说明,为什么这些云雷纹之间的沟壑,会深的如此离谱。
这样残忍又大规模的祭祀,显然就算实力再强大的国家,也无法长期举行,所以古籍中也只是零星记载

,至于具体仪式的过程,需要多少人牲,一切都无从得知了。
我听了凉师爷的话,一方面感叹古人的智慧,另一方面也感到一丝心寒,如此巨大的一个工程。竟然只

是用来做一件杀人的工具,实在是愚蠢之极。想着无数奴隶给倒插在这些枝桠上面,血液顺着这些青铜

的沟壑将整棵树变成一根血柱,我就感觉到似乎有刺骨的寒气从那些沟壑里渗透出来。
想着有点心虚,我对老痒说:“我们还是走快一点。不然等一下泰叔的血流下去,说不定那司木之神以

为又有人来献祭了,老人家出来遛遛,说不准能把我们当祭品。”
老痒根本没把凉师爷的话放在心上,对我说道:“你也别尽相信他,中国那时候哪里会有这么多人给你

杀着玩,我看这里叉着放血的说不定都是猪头羊头什么,咱们再爬上去点,说不定还能看见几只千年猪

肉干插着。况且就算是人又如何,一个人死了之后,血很快就会凝结,你放心吧,这里高,血流不到底

就干了,再次再次,就你那血,人家也看不上啊,以前人家多天然啊,吃的是无农药的食物,喝的是无

污染的水,那整一个就是农夫的血——有点甜,你现在可好,你那血流出来,人家老人家喝了肯定得食

物中毒,所以说这就是一糊弄人的东西。”
我听了脑门上筋都爆了出来,不由分说开口大骂:“我操你个蛋,什么归什么,我的血怎么就有毒了?

你他妈嘴巴能不能消停点。。。”
凉师爷看我真火了,忙打圆场道:“两位,这个审时度势啊,现在这情况,就别说俏皮话了,你们不觉

得,这些枝桠,怎么就越来越密了,再这样下去,再往上就不好爬了?”
老痒说道:“这里本来就是有疏有密的,密了才好爬啊,难不成你还想越疏越好,最好每一根都相距两

米以上,我们在这几十米高空叠罗汉?”
我对老痒说道:“你先别下结论,我看是有点不对劲,你把手电打起来。”
我们上来的时候,照明仍旧用的是火炬,因为泰叔包里的那只手电,电源并不是很充足,我们不想浪费

,但是我现在想要看清楚远处的东西,用火把是做不到的。
老痒打起手电,将光束集中起来,往上照去,只见我们头顶上,青铜枝桠有一个逐渐密集增多的趋势,

往上七八米处,已经密集的犹如荆棘一样,要继续上去,只有点倒挂出去,然后踩着这些枝桠的尖头爬

上去,而这样做是比起我们贴着铜树攀爬,要危险很多。
事到如今,就算前面是龙潭虎穴我们也要闯了,老痒让我们带在原地别动,自己先爬到枝桠外面,然后

从上面将泰叔那里找到的绳子丢了下来,我和凉师爷一手抓着绳子,跟着爬了上去。
再往上望去,这里的情形已经不象我们在下面看到那样子,青铜枝桠几乎密集到了无处插手的地步,我

爬了一段,心说难怪泰叔会掉下来,再上去的趋势,恐怕连踩脚的地方都很难找了,只要一个不留神,

或者给上面的那种过堂风一吹,只不定就下去陪泰叔了。
老痒在这个时候却爬得很快,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叫住他,只能收敛精神,一方面不让自己掉队,一方面

又要时刻提醒自己小心失足。同时火把也无法在这个时候使用,因为根本没有多余的手去拿他,我只能

将其熄灭,插到自己的腰间。
这一段因为过于险要,几乎没人说话,很快,在手电的照射下,我发现青铜树四周的岩壁也开始变化,

出现了天然的钟乳石锥和一些溶解的岩帘,显然这里已经出了人工开凿的范围,上面这一段已经是天然

形成的岩洞。
通过这一段的时候,岩壁开始收缩,我还发现两边的岩壁上,开始出现一些大小不同的岩洞,都不深,

能看到底,有几个岩洞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给手电照射会发生一定的反映,这些现象,让我逐渐感觉

到不安。但是岩壁离我们到底有几十米的距离,我就不信就是有什么变数,能够从对面直接影响到我们


我给边上的岩洞吸引了注意力,没有反县前面攀爬的老痒与凉师爷已经停了下来,直到撞到凉师爷的屁

股才反应过来,抬头一看,只见在上方,出现很多那种带着面具的猴子,就和我们刚才在下面遇到的一

模一样。
再仔细一看,却发现这些猴子已经死了,尸体给上面吹下来的热风吹成尸干,怪异的扭曲着,手脚卡在

密集的枝桠里面,才没有掉落到下面,这样的干尸体足有几十具,那种诡异的面具没有随着尸体的干瘪

而脱落,仍然默默的盯着我们,似乎随时会复活一样。
我们放慢脚步,仔细的观察这些奇怪的东西。
猴子的身体似乎得了一种皮肤病,毛发大部分都脱落了,呈现灰白的颜色,看起来与人类的皮肤有几分

相似,但是仔细去看,却发现有非常明显的病斑,从体形来看,这些猴子大约有一个十五六岁孩子这么

高(当然不是姚明),也许还略高一点,在这种情况,我对于身高的感觉几乎失灵。
猴子脸上的面具,看上去是石头质地,打磨的非常完美,我甚至怀疑有可能是瓷制,从面具与猴子头部

的结合处来看,这面具似乎烙进肉里,或者用什么血腥的手段,直接和脸长在一起了。
大部分的干尸都很完整,只有少数只剩下一只肢体,大概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尸体干化过于厉害,导

致的自然碎裂。
凉师爷让我们先别爬,指着一具干尸说道:“等一下,我觉得这些猴子的姿势有点古怪,我好象在那里

看过,等我仔细看一下。”
老痒对他说道:“就你麻烦,什么都要看,小心点,等一下该下面的猴子觉得你姿势古怪了。”
凉师爷没有理会老痒,小心翼翼的爬近最近的一具干尸,拿住它的面具,干燥的脸部皮肤随即开裂,凉

师爷轻松的将面具撕了下来,他凑进那干尸的脸看了看,转头对我们说,“两…位,这…好象不是猴子

,这是张…人脸啊。”
秦岭神树 第二十七章 螭蛊
干尸的眼睛已经完全干缩,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眼眶,嘴巴不可思议的张大着,露出残缺的牙齿,整个

脸部因为脱水变形,呈现出相当狰狞的表情,让人不敢正视。而从他的牙齿可以看出来,这具干尸并不

是猴子,而是如假包换的人!
老痒呆了一下,说道:“这是怎么回事,老吴,你刚才不是说是只猴子吗?这…这…摆明了是人啊。”
我结巴道:“我…我也不知道,刚才我打裂那面具,我看到那的确是只猴子,还是只黄毛的大猴子,这

…这…真把我搞糊涂了。”我说着就想探头过去,看看是不是因为光线的关系,看走眼了。
凉师爷忽然摆了摆手,让我别碰尸体,自己小心地站直身子,将他手里的面具翻转过来,我看到面具的

后面,嘴巴的位置,竟然有一个拳头大小犹如蜗牛壳一样的螺旋凸起,上面有一个小洞。凉师爷把那面

具对着自己的脸比画了一下,转头对我们道:“这面具好像得张着嘴巴才能戴。”
老痒奇道:“张着嘴巴?那不是嘴里像塞了个呼吸器一样,多难受啊。”
我看到干尸的样子,嘴巴张得很大,对凉师爷说:“难不成这块蜗牛壳里有什么蹊跷,你砸碎了看看,

这些面具都是长进这些猴子的肉里,嘴巴眼睛都遮住了,它们肯定有其他方式来进食和看东西。”
凉师爷用自己的钢笔插入那个洞里,用力一撬,“蜗牛壳”就碎裂开来,露出了里面一段类似于螃蟹脚

的东西。凉师爷将这东西扯出来,发现是一条从来没见过的虫子,已经变成化石状,如果稍微一用力,

就会断成几段。
“看来这面具不会是自愿戴上去的。”凉师爷皱着眉头说道:“不过这东西的确是人造的,你们看面具

里面的纹路,和树上的云雷纹大致相同,肯定和铸造这棵铜树的人有关系。”
老痒将面具接过来,饶有兴趣地看了半天,说道:“这条应该就是西周时候的老虫子,说不定现在已经

绝迹了,难怪我们不认识。哎?你们看,这虫子好像只有半截。”
说完他看了看我们。问道:“另半截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只虫子蜷缩在面具嘴巴部分的突出空腔里,按照这么说,这条虫子另一半所在的地方只有一个,我想

到这一点,下意识地往干尸的嘴巴里看去,果然看见,在黑洞洞的大嘴里,另有半条虫子附在舌头的位

置上,干枯的虫体一直插进尸体的喉管里,不知道进入了什么器官。因为干尸萎缩的肌肉和化石般的虫

体很像,所以不仔细看,会以为这条虫子是干枯的舌头。
凉师爷看到这副情形,脸色一变,叫道:“快扔掉,快扔掉!我的老天,快扔掉!这面具可能是活的!

”说完他就一掌拍了过去,将老痒手里的面具打落,面具飞速坠入黑暗之中,撞在枝桠上面,啪的一声

,摔得粉碎。
老痒给他吓了一跳,差点抓不稳摔下去,忙问他发什么神经,什么叫面具是活的?
凉师爷咳了一声,似乎很懊悔的样子,又是挠头又是皱眉头,说道:“在下真是惭愧,怎么就这么笨呢

,早先怎么就没想到,这…铜树,这祭祀方法,摆明了就不是咱们汉人的东西,哎,我真是蠢货,蠢到

家了!”
“你他妈的瞎掰什么啊?”老痒火了,“什么蠢货,和面具有什么关系?有什么话直说好不好?”
凉师爷摆了摆手,说道:“不是,你耐心听在下说,这事情我还得从头说起,不过,怎么说好呢?那还

得从刚才咱们说的血祭的事情开始……”
原来,血祭这种祭祀方式,在西周时候,主要是用在少数民族的祭祀活动中,当然那个时候的少数民族

和我们现在的完全不同,这些民族大部分已经消失或者溶入到汉族中来了,大规模的血祭,在汉族正史

中并没有记载,但是在一些少数民族遗址中有零星发现,可惜由于语言文字的失传,没有更为详细的资

料。
凉师爷认为,这一棵巨大的神树,可能不是出自当时西周统治者之手,而是出自少数民族首领。那个时

候,西周王朝四周,有着肃慎、山戎、鬼方、羌、濮越等大量的少数民族,大部分还处在奴隶社会,这

些少数民族接受了西周先进冶金技术,学习了西周的文化,其青铜器有着十分明显的西周特征,所以一

开始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回头再想,奴隶社会对于劳动力的高效能支配,对于建设这种超常规

的东西,倒是便利很多。
而少数民族的祭祀圣地,都是非常神圣的,不仅有人把守,并且还会由祭祀施下某种异术,以保护自己

的神不受骚扰。在少数民族传说中,施法的过程非常的神秘,这种异术流传到现在,给神化成了小说里

无所不能的蛊术。
凉师爷又说,蛊术自魏晋南北朝那时候起分了一分,到宋代又是一分,秦之前的蛊术非常厉害,简直和

现在的超能力差不多,但是所有的蛊都是由虫而起,蛊术在那个时候就叫做皿虫术。这些戴着面具的猴

子和干尸,诡秘莫名,可能就是这种远古蛊术的产物。
他曾经听说一种蛊术,叫做螭蛊,可以将人变的非常有攻击性,而现在藏在面具背后嘴巴位置空腔里的

,那种深入喉咙的虫子,可能就是古老的螭蛊原形,这种虫子也许可以影响动物或者人的神经系统,攻

击外来的陌生人。所以当我将他们的面具击碎之后,那只猴子就恢复了本性,开始本能地远离我们。
螭蛊能够在宿主的体内繁殖,等到宿主死亡之后,他们会依附在某个地方,比如说这种面具的空腔里,

等待下一个宿主的靠近,然后通过某种方式寄生过去。
这具干尸,说不定就是当时在这里挖矿的工人,不走运碰到了休眠状态的螭蛊,结果中了招,给这种古

老邪术给害了。
当然,这种东西完全没有记录可寻,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面具之中藏有虫子,且深入人喉,是不

争的事实,这绝对不是一件平常的事情,要小心防备。
听到凉师爷这么说,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说这不是和美国电影的桥段一样嘛,想不到老美的科幻

片还得借鉴我们老祖宗的技术,真不知道该说光荣好还是惭愧好。转头看去,诡异的干尸仍旧一动不动

挂在那里,惨白的面具似笑非笑,似乎正在等待我们靠近。
老痒脸色有点难看,犯了嘀咕,问凉师爷:“你说的也太恐怖了,那如果给这螭蛊附上了,马上扯下来

总没事情吧,不会有啥隐患吧?”
凉师爷说:“我也没中过,螭蛊很难解,我想要是给附上了,绝没办法简单地扯下来了事。这种事情,

咱们还是预防为主,这些干尸,我们尽量别靠近了。泰叔也是从这里掉下去的,他这样的老江湖,估计

总不会是失足,要小心一点。”
老痒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又没出口。我就问他,现在这样子的,还要爬多长时间,如果上面全是这

样密集的枝桠,估计累死也到不了顶。老痒对我说,上面还会稀疏起来,当时他爬的时候,只有一只小

手电,照明很差,没有注意到这些干尸,也没猴子来袭击他,所以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爬到什么地方了

,不过反正自古华山一根柱,你往上爬总不会爬到其他地方去。
我感觉此地不宜久留,就招呼他们先过了这一段再说。和凉师爷一起的还有一个胖老板,此人不在,大

有可能在我们上面,要是给他先到了顶上,就麻烦了。要是埋伏起来,我们三个说不定就会死的不明不

白。
老痒说:“说的有道理,你等一下,我打一发照明弹,看看上面有什么埋伏没。”说着拿出信号枪,对

着上方,笔直的开了一枪。
信号弹飞到顶端,并没有撞到头,我心里咯噔了一声,这种子弹最起码能打到200多米的高度,难不成还

有200多米要爬,呵呵,那真是要命了。
信号弹烧了起来,向上看去,果然再往上不远的地方,枝桠又稀松了起来,想不通为什么要这么设计,

而且从下面看上去,200米的范围也不是无法目极,我还是可以看到一些东西的,虽然无法说出那是什么


信号弹落下来,老痒注视了一段,说道:“看样子那胖广东老板没埋伏在上面,说不定就泰叔一个人活

着进到这里来了,毕竟外面那棺材阵不是那么好……哎,哪些是啥东西?”
信号弹落到离我们还有六十几米的时候,我们看到那一段的青铜树干上,有不少凸起的东西。仔细一看

,我后脑就一麻,冷汗直冒到脚底,整个足有十米的一段距离,青铜树干上,附满了一张又一张的脸,

不!应该说是那种诡异的面具。
秦岭神树 第二十八章 凌空
信号弹坠落下来,划过这一段区域,这些脸动了起来,纷纷避开灼热的光球,看上去,就像一只又一只

长着人脸的甲虫。
这些应该就是凉师爷口中所说的螭蛊的正身,古人将它们养在特殊的面具里,竟然繁衍了下来,刚才我

还半信半疑,想不到这么快就碰上了,还是这么一大群。
脸依附在沟壑横生的青铜树上,给流动的光线照射,呈现出不同的表情,或痛苦,或忧郁,或狰狞,或

阴笑,我从来没见过如此诡异的景象,看得我寒毛直竖。
凉师爷说起来慷慨,一见到真东西也不行了,颤抖着对我说道:“两……两位小哥,这些都是活的,那

些螭蛊在面具底下附着呢,怎么办,我们怎么过去?”
“别慌,”老痒说道:“你看它们对信号弹的反应,这些东西肯定怕光怕热,我们把火把点起来,慢慢

走上去,他们不敢碰我们。”
我摇了摇头:“别绝对化,信号弹的温度和亮度非常高,他们当然怕,火把就不一样,你别忘了刚才那

些猴子,碰到信号弹都逃了,但是你用火把吓它们,它们只不过是后退一下而已,我估计你打着火把上

去,不但通不过,还会给包围起来,到时候要脱身就难了。”
“那你说怎么办?”老痒问我道:“你是不是有啥主意了?”
我说道:“现成的主意我没有,只一个初步的想法,不知道成不成。”
老痒不耐烦道:“我知道你鬼主意多,那你快说。”
我指了指几十米开外的岩壁,说道:“直接这么上去太危险了,如果真的像凉师爷说的。这些活面具肯

定有什么法子能爬到我们脸上来。硬闯肯定会有牺牲,我们不如绕过去,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们

荡到对面的岩壁上去,上面这么多窟窿,也不难爬,我们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老痒看了看我指的方向,叫道:“这……么远?荡过去?”
我点点头。比画了一下:“我脑子就这么一个想法,我们不是还有绳子吗?你拿出来看看够不够长,如

果这招不行,我看只有下去,下次带只喷火器过来。
老痒拿下盘回腰间的绳子。这是从泰叔身上扒下来的装备之一,上面有标签。世界上最好的登山绳,特

种部队都用这个,看样子他们也挺舍得花钱买装备。
我早在去鲁王宫之前,曾经帮三叔采购过装备,查了大量的资料。所以我知道这种绳子,如果直径在

10mm以上,几乎可以承受三吨的冲击力(就是突然坠下)。支持我们三个人的重量,绰绰有余……
强度足够,只是不知道长度够不够,老痒将它垂下树去,目测了一下,不由叫了一声糟糕,绳子总长只

有十几米。要到达对面,还差很长一截。
“怎么办?”他问我:“就算把我们的皮带接起来也不够。”
我捏了捏绳子,发现这是十六厘米的双股绳,不由灵机一动,说道:“没事。咱们把这绳子的两股拆了

,连成一条,就够了。”
“小吴哥,行不行啊?这绳子这么细,不会断吧?”凉师爷问道:“你看,这简直比米面还细,您可别

乱来啊。”
“国外登山杂志上是这么说的,总不会骗我们。”
我将绳子外面的单织外网层撸起来,抽出一条非常细的尼龙绳,自己也咽了口唾沫,真他娘的太细了,

按照常识来说,这么细的绳子肯定没办法承受我们的重量,不过国外的资料上确实是这么说的,八毫米

直径的这种加强尼龙纤维,已经可以用来做登山的副绳,只要不发生大强度的坠落,是不会轻易断的,

当然,使用这种绳子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一般都是两条一起用,我们只有一条,还要请上帝多保佑。
还是相信高科技吧,我想到,总不会这么倒霉。
我将接好的绳子递给老痒,他从背包里拿出一只水壶,用一种水手结绑好,用来当做重物体,用力甩向

对面,失败了好几次后,终于绕住了对面的一根石笋,一拉,绳子绷紧,固定得非常结实。
“行了“老痒说道:“他妈的总算搞定了,老吴,这绳子不去说它,对面这些石头靠不靠得住?”
“我不知道。”我说道,一边想着如果石头靠不住会怎么样,我大概会给荡回到青铜树这一边,运气好

一点撞到树干上,撞个半死,运气不好就直接给树上的枝桠插成筛子。
绳子的这一边也给绑在一根青铜枝桠上,老痒打了有个比较特殊的结,好让我们过去的时候,可以在对

面将这个结解开,这个结非常复杂,看得我眼花缭乱,我问他哪里学来的这种本事,他说是牢里。
一切准备就绪,我最后扯了绳子,确认两边都已经结实了,就招呼他们开爬,结果他们两个人都没劲,

我看了他们一眼,发现他们正用一种打死也不第一个爬的眼神看着我,显然第一个上这么细的绳子,需

要非常大的勇气,我又叫了两声,两个人都摇了摇头,我只好暗骂一声,硬着头皮自己先上去。
上去之前,我将身上的拍子撩,背包分别转交给老痒和凉师爷,尽量减少自己的重量,这些东西可以绑

在绳子的那一头,等一下老痒隔空解绳子的时候,将它们一起荡到下头,再拉上来就行了,老痒对对面

的那些山洞也不太放心,就将他的手枪塞给我,如果碰到什么突发情况,也好挡一挡。
我感叹一声,大有烈士赴死的感觉,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就转头向绳子爬去。
脚离开绳子的一刹那。我的神经几乎和这根绳子绷得一样紧。眼一闭牙一咬,就准备听绳子断掉的那一

声脆响,结果这绳子竟然支持住了,只是发出了一声让人非常不舒服的“咯吱”声,那是两边的结突然

收紧发出的声音。
我心里念着别往下看,可是眼睛还是不由自主的向下瞟了一眼,我的天。我呻吟了一声,马上转过头,

闭上眼睛,念阿弥陀佛。
老痒叫道:“喂,老吴,你磨蹭什么?快爬啊。你呆在上面更危险。”
我问候了老痒的祖宗一声,深吸了一口起,移动手脚,开始向对面爬去。这种绳子有一定的弹性,每走

一步,都会发生非常剧烈的抖动,我爬得万分惊险。加上绳子实在太细,非常抠手,不一会儿。就感觉

到有点力不从心。爬到后来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连自己的怎么踩到实地,我的脚马上一软,抱住那石笋

就摊成一团,在那里大喘。
火把在我这里。我点起来插到一边,看了看老痒他们,看见凉师爷正抖抖梭梭地爬到绳子上去,老痒拉

住他,让他先别爬。叫我先看看这边的情况如何,如果不适合攀爬,或者有别的危险,可以省点力气。
我看了看四周几个岩洞,都只有半人高,人工开凿出来的,不过经过千年雨水渗透,上面也出现了不少

刚开成型的钟乳,里面很潮湿,这些岩洞开在这里,可能和当年铸造这根庞然大树的工程有关系。
往上看去,这些岩洞之间的距离只有三四尺,虽然爬起来不会太连贯,但是也不至于很困难,岩洞里面

空无一物,没有什么危险,刚才在树上,看到洞里有什么东西,大概是光影变化造成的错觉,在这样幽

暗的地方,神经难免会有点过敏。
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爬出山洞,抬手给老痒打招呼。
老痒拍了拍凉师爷,让他先走,后者用里揉了揉自己的脸,爬上了绳子,向我移动过来。
最后就是老痒。他深吸了口气,将手电绑在自己手上,又把那边的结检查了一遍,才小心翼翼地爬上了

绳子,他爬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绳子的中段,这个时候,我这里缚绳子的石笋突然发出了一声怪声

。三个人同时不动,老痒一脸惊恐地看了我一眼,我回过头一看,心里咯噔一声--石笋上面出现了一道

裂痕。
要倒霉了!我转头大叫:“快爬!这里顶不住了!”
我叫了几声,老痒却一动不动,直勾勾看着我,然后竟然开始后退,一边退还一边打手势,好象让我也

回去。
干什么?我心里想到,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老痒拼命的指着我们头顶,一边小声叫道:“快跑……”
凉师爷和我奇怪的抬头一看,我一下就惊呆了。
刚才还空无一物的岩壁上,竟然已经爬满了那种人脸面具,相互簇动着,一边发出悉数地声音,一边潮

水一样向我缓慢的围了过来。咋一看下去,就像无数的人帖着墙壁俯视我们。
我这时候真想抽自己一个巴掌,真他娘的笨,树上有螭蛊,怎么就没想到岩壁上也会有,这下子完蛋了

,难不成我的下场就是变成像那些猴子一样的东西,在这里干死?那还不如一头跳下去痛快。
老痒看我们发呆,大叫:“别发呆了!回来!把绳子割了!”
我一听反映过来,几步跳回到石笋边上,用力一纵,跳上绳子,冲击力将绳子猛地往下一扯,石笋发出

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开裂声,没等我抓稳,凉师爷也跳了上来,绳子一下给拉长了十几公分,绷到了

极限。我马上听到一种非常不吉祥的声音,然后啪的一声脆响,世界上最结实的绳子,也终于晚节不保

,断成两段。
秦岭神树 第二十九章 觉醒
八毫米的绳子果然无法承受三个人的重量,随着一声脆响,铜树那一边的打结处拉断,我们象荡秋千一

样划过一道大弧线,重重撞到了一边的崖壁上,给撞的七荤八素的,几乎吐血。
最下面的老痒撞的最厉害,一时抓不住绳子,向下滑去,他慌忙扒住了边上的石头缝隙,才停住身子,

我和凉师爷也好不到哪里去,我的脑袋划过一道岩棱,给磨出一道口子,鲜血之流。凉师爷垂直吊在那

里吃不住力气,绳子在手心里打滑,一下子就吱溜到底,幸亏下面还有一个老痒,才没掉下去。
上面石笋继续的开裂的声音,随时有可能断裂,我赶紧伸手,抓住边上的钟乳柱,跳了过去,然后把凉

师爷也拉了过来,凉师爷吓的够戗,抬头就直说谢谢,才说了一句,突然一张面具就从上面蹿了下来,

一下子抓在了他的脸上。
那一瞬间,我似乎看到面具底下,几只螃蟹腿一样的爪子伸了出来,凉师爷发出“呜”的一声惨叫,想

用手掩脸,但是已经晚了,面具已经盖了上去。他拼命想扯掉面具,可是那面具好象贴在他脸上一样,

几次扯出来又吸了回去。我想去帮他,可是他发了狂一样的乱撞,还没靠近,就被他一下子顶翻了出去

,我一手重新扯住绳子,滑到老痒边上才勉强定住。
我看了看脚下面的万丈深渊,心里暗骂,刚想再上去帮凉师爷。一抬头,一只大手一样的黑影从天而降

,一下子抓在了我的脸上,我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几只毛绒绒的东西直往我嘴巴里钻。
慌乱间,我只有一只手抓住岩石缝隙,一手去掰那个面具,同时咬紧牙关,不让那东西进来,才掰了一

下,那面具竟然自己掉了下来,我赶紧把它扔了出去,结果不巧正扔到老痒屁股上,老痒大骂一声,忙

不迭一枪柄将它砸了下去。
我舒了口气,一转头,又是四五只螭蛊跳到了我的头边上,吓的我一个哆唆,抬手就是四枪,可是根本

不管用,一下子又是十几只涌了过来,我和老痒向下退去,这时候就听到“呜呜”的惨叫,抬头再看,

凉师爷已经遭了殃,身上爬满了螭蛊,他一边大叫挣扎,想将螭蛊拍下身去,可是他拍掉一只,就有更

多的窜上来。
我一边后退,一边开枪一直把子弹打完,形式一点改善都没有,潮水一样的螭蛊从我们两边直围过来,

转头一看,四周岩壁上面已经爬满了这种东西,互相触动,一时间满耳都是诡异莫名的声响,简直让人

头疼欲裂,一个分神,就有几只窜起来,直往人脸上扑,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中招。
我们一直向下退去,可是不可能快的过这些东西,很快就给围了个结实,几乎要绝望的时候,老痒开枪

了,拍子撩一声巨响,将我们头定上的螭蛊扫飞了一片,最近的几只面具马上给打的粉碎,碎片象下雪

一样从我头顶上落下来。
可是不到一秒钟,给拍子撩轰开的一段空白岩壁马上又给后面的螭蛊覆盖了,老痒一看没用,赶紧用衣

服包住自己的头,对我大叫:“老吴!!我掩护你,你快把嘴巴包住,然后去拿火把!”
我抬头一看,火把还卡在当时我顺手找的一处突起上,周围一圈没有螭蛊,显然这些东西的确怕火,可

是我和火把之间的这段距离,密密麻麻全是螭蛊,根本没可能爬上去,我对老痒他大叫:“不行!爬不

上去!太多了!”
“我没招了!搏一下吧!”老痒一边大叫,一边用拍子撩乱砸,“真他妈的倒霉,怎么上次来就没这些

东西!”
我看着这些东西,心里直发抖,这些螭蛊,并没有多大的攻击力,只是数量实在太多了,又有坚硬的面

具保护,很难完全杀死,而且这些还只是几千年繁衍后幸存剩下来的,当年为了保护这棵铜树,古人到

底制造了多少这种东西,就无法想象了。
老痒又一次甩开身上的螭蛊,想爬到我的身边来,可是在抬头看我的时候,他突然呆住了,叫道:“老

吴,你怎么回事?”
我看呆在那里,几只面具在他肩膀上直往他脸上的衣服里爬去,大叫道:“什么怎么回事!小心!”
老痒才反应过来,慌忙把肩膀上的螭蛊拍掉,然后对我道:“老吴,我说你——没发现?这不对啊!”
“什么不对!”我将他拉过来,不耐烦地大叫:“什么时候了,有屁快放!”
“你看看你,身上一只面具都没啊!它们怎么不爬你身上去!!不可能啊!”
我低头一看,自己也啊了一声,又看了看凉师爷和老痒,他们身上都爬满了螭蛊,怎么甩都甩不掉,可

是我身上,的确一只也没有。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马上回忆起,从刚才到现在,除了飞到我脸上的那只外,身上的确也没有爬上来过

。刚才一路混乱,一直没有发现,还觉得自己运气不错,现在看来,有点不对劲。我急忙往四周看去,

发现那些螭蛊虽然同样也向我爬来,但是一靠近我,突然就改变方向,向其他地方爬去,似乎象忌讳火

把一样忌讳着我。
“怎么回事?”我心里奇怪道,赶紧试探性地一抬手,去抓最近的一只面具,手还没碰到,那一片的螭

蛊已经淅漓哗拉地向后退去。
我看了看老痒,老痒也看了看我,两个基本点人都莫名其妙,老痒叫到:“我的爷爷,这一招酷,你是

不是手上不当心沾了什么东西,快看看!”
我马上一看,手上除了我撞伤后拆过的血滞和污垢之外,并没有其他的特别。
这可怪了,它们怕我什么呢??难道他们寄生还有选择性的?
我看到这些螭蛊退却的样子,想起了闷油瓶振退尸蹩的那一幕,心里冒出了个问号。
等等,难道是……血?
怎么可能,这些穷凶极恶的东西怎么可能怕我这个普通的人血呢?
我疑惑的看了看手,脑子里一团糨糊,什么都想不清楚。
这一边老痒已经抵挡不住,我反射一样,试探性地朝老痒一伸手,让我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附在他

身上的螭蛊,象蟑螂见了杀虫水样飞也似的退了开去,情形和尸蹩见了闷油瓶的血一模一样。
“不是吧!”我下巴都掉到了地上,心说不用这么给我面子吧。
老痒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大叫着要爬上去拿火把,我拍了拍他,对他说:“等等,你看,好象有点不对

劲。”
说完,我将手向上扬起,向已经在抽搐的凉师爷爬了几步,几步而已,那些地方的螭蛊潮水一样地退了

出去,刚才那些整齐的面具触动声,突然间乱成一团,被一种惊恐的吱吱声压了过去。
老痒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好象在看着什么怪物一样,我不去理会他,爬到上面,把手往凉师爷脸上一放

,那只面具突然就拱了起来,我马上抓住,用力一扯,将面具扯了下来,还顺带扯出了一条满是黏液的

“舌头”一样的东西,凉师爷本来已经在半昏迷状态了,那“舌头”一拔出他的喉咙,立马就呕吐了出

来,喷了自己一身。
手里的螭蛊剧烈的挣扎,我几乎抓不住,那舌头一样的东西又太恶心,我只好用力往石头上一砸,砸出

一手的绿汁。
身边的螭蛊退了开去,但是却不走远,在我们身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不停地收缩,老痒赶紧把

火把拔了回来,扫了一圈,将它们逼的稍微远一点。这时候凉师爷咳嗽了两声,似乎恢复了知觉,老痒

又去拿了水壶,回收了剩余的绳子。可惜我们其他的装备和食物都还在树上面,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能拿

回来。
我把水倒在手里,给凉师爷润了润嘴唇,他总算是缓了过来,看见我,竟然两行眼泪流了下来,我一看

傻眼了,赶紧把他扔到一边。老痒神经崩紧太久,有点神经质,我对他说有火把在,它们肯定靠不过来

,让他放松,不然会疯掉的。
他看到螭蛊果然不再靠近,才松了一口气,将火把插到我们中间的一个地方,马上问我道:“老吴,怎

么回事情,啥时候你变这么牛了?也不早点使出来,弄得我们这么狼狈。”
我看着自己的手,摇了摇头,说道:“我他妈的自己也不知道,还以为作梦呢。”
老痒看了看我手上的血,沾了一点,闻了闻,也不相信我这么厉害,问我说道:“你刚才过来的时候,

一路上有没有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你仔细想想~说不定给你碰上了什么这些破面具的克星,你自己不知

道?
我想了想,我碰过的东西,他们都碰过了,要说没碰过的,只有我的血,可是真不可能,要是我的血这

么强劲,在鲁王宫我就发威了,哪会那么浪费,那~难道是那时候沾上了他的血,现在还有用,不是吧—


我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否定。
凉师爷听我们说刚才的事情,就问我们是怎么一回事情,他给面具遮了眼睛,什么都没看到,老痒又存

心挤兑我,对他说道;“你不知道,刚才咱们老吴,可是威风了一把,那是这么这么一回事情。“
凉师爷听他一说,啧了一声,说道:“小吴哥,你有没有吃过一种东西,那是黑色的,这么大——”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7 16:11:50 | 显示全部楼层
秦岭神树 第三十章 麒麟竭
老痒见蛊虫见我如见天敌,大是惊讶,忙问我的血怎么回事,我自己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现象,不知道

如何回答,凉师爷听我们说得奇怪,就问是发生了什么,老痒就把刚才的事情和他说了一下。
凉师爷听完,沉默了片刻,突然问我:“小吴哥!你有没有吃过一种甲片状的东西?这么大的一块,黑

色的。”
我正在惊讶当中,他这样问我,脑子里没什么概念,摇了摇头道:“这么大?好象没吃过,怎么说?凉

师爷,你想到啥了?”
凉师爷沾了我一点血,闻了闻,对我说道:“听你刚才说的情况,我给想起一件事情,我早先时候,听

一个老先生说过,有一种东西,人吃了之后,血能驱邪的,邪虫不近,是一种非常罕见的中药,你想想

,有没有吃过类似的东西?”
我啊了一声,黑色的甲片状?中药?这真把我难倒了,最近事情发生得太多,吃东西的时候大部分都很

仓促,也没有生过什么病,吃了什么东西,我一向也不太在意,现在突然问起来真的一点也记不起来。
老痒嘲笑我道:“老子只听说过黑狗血,公鸡血能驱邪,想不到啊,咱们家老吴也有这本事,这事情你

可别说出去,不然人人都找你借血,几天就给你挤成人干了。”说完大笑起来。
我骂道:“你他妈的能不能积点口德?什么狗鸡。我告诉你,人血自古都是最能驱邪的东西,特别是死

囚的血,现在刑场上面还有人托法医蘸白布挂在门梁上呢,不懂别乱说。”
老痒看我急了,得意的大笑,笑了两声突然哎哟起来,摸着后背,咧了咧嘴巴,大概是早先那里受了伤

。现在给笑得牵疼起来了。
我心说活该,不去理他,对凉师爷道:“你要不再给我形容得具体一点,光黑色的,甲片,满足条件的

东西太多了,这东西有啥明显特征没有?”
凉师爷想了想,不好意思道:“我自己没亲眼见过。只听过别人形容,时间也挺久了。特意去想,真想

不起来。”
我听了不由失望,叹了口气。
凉师爷一笑,说道:“小哥,你也别太在意,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情,刚才要不是你,我们就完蛋了。我

看着,这是命数,冥冥中自有注定,你想啊,以后您倒斗的时候,有了这资本,什么斗都不在话下啊。


我听了心里挺不是滋味,这一路走成这样,说明我这人命寒,以后还倒斗,估计是找死,我抬头看了看

上面,对他们说:“话说回来,现在没经过化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是我的血在起作用,要不是倒也麻

烦,趁着这个机会,咱们最好快点上去,过了这一段再说。”
凉师爷本想再休息,可看到潜伏在四周蠢蠢欲动的蛊虫,还是同意了我的想法,我们再次动身爬了几步

,老痒突然抓住我的手,让我停下来,哑声道:“等。。。。等一下!”
我回头一看,发现他脸色惨白,一头冷汗,表情大大的不妥当,心里咯噔了一下,问他怎么回事?
老痒一手抓着岩石,一手摸着后背,呲着牙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一笑,背上就疼得要命,

可能是刚才绳子断的时候给撞得有点伤胫了,你给我看看,怎么疼得这么厉害,力气都用不上。”
刚才绳子断裂之后的那一下撞击着实不轻,我早就感觉到混身疼痛,不过刚才情况危急,没时间感觉这

些,现在气氛一缓和下来,这些伤口就开始发作,老痒在绳子的最下端,撞得比我们厉害得多,该不会

是什么地方骨折了?
我让他别动,撩开他的衣服,只见后背第三条肋骨的地方一片淤青,竟然有一点凹陷,我顺手按了一下

,他突然就象杀猪一样地叫了起来,背一躬,几乎没把我撞下去。
我心说不好,这伤看样子不简单,碰一下就疼成这样,难道真的骨折了?
老痒脸都扭了起来,艰难的回过头,问我怎么样?我皱着眉头,也不知道怎么对他说才好,只好说道:

“光这样看也看不出来,不过你疼成这样,我们不能爬了,搞不好骨头已经断了,再做剧烈运动,可不

是开玩笑的,要找个平坦的地方仔细检查一下。”
老痒一心想早点上去,此时已经挣扎着起来,咬着牙说:“仔细检查就免了,咱们的火把和手电都没办

法坚持太长时间,不能停在这个地方,到了上面再说吧。”
凉师爷看了看他的背后,摇了摇头说道:“不,痒哥,小吴哥说得对,你这背上都变形了,一定得自己

看看,要是真骨折了,得马上处理才行,不然骨头很容易刺进胸腔里去,那时候就完蛋了,这方面我还

懂点,咱们现在也离顶上不远了,没什么不好耽搁的。”
老痒还想和他犟两句,可能实在太疼了,话到嘴边变了呻吟,我看到边上那些矮小的岩洞,里面似乎比

较平坦,给凉师爷打了个脸色,两个人不由分说,将其架起来,扶进边上一个相对最好的岩洞里。我拿

回火把,插在洞口,防止蛊虫进来。
这个洞大概有七八米深,一米高不到,因为长年照不到阳光,空气又非常潮湿,岩壁上有一层给霉菌腐

蚀的斑点,似乎有一些人类活动过的迹象,不过并不明显,进到五六米的地方,就可以看到洞穴的底部

,是一块粗糙的岩面。其他再无东西。
我查看了一下。看没有什么危险,才把枪收起来,凉师爷用拍子撩做了一个固定器,用绳子绑在老痒的

背上,老痒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我心说这做师爷的就是不一样,什么都会,看来要是有下次倒斗,咱

们也要找着个这样的人才。
凉师爷弄妥之后,我问他情况怎么样,他压低声音对我说道:“骨头应该没断,不过肯定开裂了,我给

他暂时固定了一下,应该不会那么疼了,不过小吴哥,你最好劝劝你这位朋友,他这样子,绝对不能再

往上爬了。”
我看了凉师爷一眼。知道他是话中有话。意思大概是劝我下去。一路上他暗示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话

说回来,这样的冒险对于他来说真的非常的勉强,我看得出他早就萌生了退意,可惜碍于老痒的坚持,

没办法提出来,现在给他找到一个借口,自然会借题发挥。
不过这样一来,关于老痒的伤势,我就不知道该不该信他的话了。
凉师爷看我怀疑,马上又说:“小吴哥,虽然我不是跟你们一路的,不过大家都是江湖上混的。有些事

情我不会打马虎眼,你自己有个数,说实在话,你看看我们现在的样子,如果坚持上去,恐怕这一次真

的会死在这里。”
我看了一眼老痒,他正忍受着疼痛,并没有注意我们说话,于是拍了拍凉师爷的肩膀,轻声对他说:“

这事情还要看看情况,你也去休息,现在讲这个不是时候,就算要下去,也得休息够了才行。
凉师爷嘟囔了一声,靠到一边,揉起自己的大腿,不吱声了,我检查了一下剩下的东西,也坐下来,揉

了揉太阳穴,开始考虑凉师爷说的话。
本来我对老痒所说的那个“东西“没有多少兴趣,早先要我放弃,我不会有什么意见,但是现在既然已

经千辛万苦爬到这里,到这个时候才放弃,心里倒也有点不舍,有点临阵退缩的感觉,但是我心里知道

,凉师爷说的话是有道理的,现在我们一个人骨折,一个人身体状况非常不稳定,而我自己也到了体力

的极限,如果还要莽撞地爬上去,实在是不明智的行为。
更何况,老痒这人脾气比较乖张,我现在已经确认他仍旧有很多事情瞒着我,到了上面之后,会发生什

么事情还不清楚,他虽然不会害我,但是难保不会空欢喜一场,与其如此,不如连机会都不要给他。
不过这样一来,老痒那一关就很难过,毕竟我和他才是一路的,现在联合外人来对付他,这朋友可能就

做不下去了,而且凉师爷这人看上去停窝囊的,可是到底是老江湖,这说不定就是他分化我们的一招,

要是顺着他的思路走,可能会进到他的圈套里,这真是个两难的决定。
我稍微想了想,心里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心里打算着,等休息够了,我就逼老痒说出上面到底是什么

东西,如果值得我去看的,我就上去,如果他不说或者不值得我去看的,就直接逼他下去,在鲁王宫和

海底墓地的时候,和我一起的那几个家伙,在紧急的时候,都是采取这样的选择,他们的经验比我丰富

得多,应该错不了。”
这个决定,凉师爷必然不会有意见,老痒必然会有说辞,不过他伤成这样,也不是我的对手,我一枪柄

把他敲昏就是了,再怎么说,遇到现在这样的局面,这罪魁祸首还是他这乌龟王八蛋。
不过这个事情,现在还不能说,说出来免不了又是一番口角,影响休息质量。
我转头去看他们时,凉师爷已经睡着了,他累得够呛,现在呼噜都打了起来,老痒也眯了过去,不过睡

得不深,大概是背上伤口的问题,这个小洞虽然潮湿阴冷,但是比起吊在外面要舒适很多,我一看他们

睡得这么香,无尽的倦意袭来,虽然心里逼着自己不能睡,但是还是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其香甜,醒来的时候,浑身酥软,一种舒适的刺痛传遍全身,这时候火把已经非常微弱,

显然我睡了比较久的时间,探出头去一看,外面的蛊虫已经不见了,只有零星几只还趴在那里。
我松了口气,打起手电向上照了照,从这里看上去,我们离铜树的顶部大概只有三到四个小时的路程,

上面的东西,几乎说是唾手可得,现在下去,真的有点可惜。
想到这里,我马上又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心说你怎么能这么犹豫,现在是鱼和熊掌无法兼得,刚才想好

的事情,不能再反复了,不然很容易给老痒的歪理说服。
老痒还没有醒过来,不过神态安详,似乎好了很多,我转头去看凉师爷,想叫醒他,商量一下等下该怎

么说,一看,却发现刚才他躺着的那个地方空了,他并不在那里。
“恩?”我下意识的楞了一下,用手电往山洞深处一照,也不见他的踪影,心说人哪里去了,这个时候

,我忽然看到原本给老痒的拍子撩没了,马上起了一身冷汗,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一摸自己的腰间,

果然,我的手枪也没了!
“王八蛋!”我大骂一声,真是没想到,看上去这么没种一个人,竟然会在我睡觉的时候偷走我的枪偷

跑掉!可是,为什么他不把手电也一起拿走,没有照明工具,他怎么行动啊?我这时候急火攻心,也没

有仔细考虑,抄起火把就想出去追他,这家伙脚程慢,如果走了不久,绝对追得上。
一踩出洞穴,我还没来得及分辨他是向上去了还是向下去了,眼前就突然一晃,一团黑影子从上面荡了

下来,一脚踢在我的胸口,我只觉得一股气上来,结实地倒摔回了洞里。倒地之后,我咬牙想站起来,

可是下巴又给打了一下,这一下打得非常的狠,我几乎给打晕过去,迷糊间,看到一个叼着香烟的大胖

子正猫进洞里,手里拿着一杆短步枪,凉师爷一脸铁青的跟在他的后面。
我只看了一眼,就认出那胖子就是两个广东老板中的一个,不过姓李还是姓王的分不清楚了,他拿枪对

着我,让我靠边去,转头对凉师爷道:“老凉,边(哪)个后生吃过麒麟竭嘛?”
秦岭神树 第三十一章 逼近
凉师爷用下巴指了指我,一脸轻蔑之色,我心里暗骂,你个吃里扒外的,老子一路过来也算照顾你,想

不到竟然这样对我,早知道这样,当初就把你给做掉,免留后患。
胖老板从背包里拿出了固体燃料风灯,点燃放在地上,这东西是登高海拔雪山时候用的装备,既可以照

明,又可以取暖,一下子整个山洞便亮了起来,接着他又掏出几块压缩饼干丢给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

,手里的短步枪,枪口始终对着我。
我接过他丢过来的饼干,觉得莫名其妙,心说这是唱的哪出啊?当下把饼干丢回给他,说道:“哥们两个

撂你们手上,要杀就杀,哪这么多废话?”
凉师爷咧嘴笑了一下,转向胖老板,说道:“我说吧,青头就是青头,还搞不清楚状况。”
王老板摇了摇头,又把饼干丢给我,说道:“后生仔,出来跑江湖,脑门要放亮嘛,给你东西吃,就是

没打算动你们,你这个样子,碰上脾气差的,那是讨死嘛。”
这人和那老泰比起来,气质完全不同,那老泰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亡命徒,这胖老板倒

是一团和气,看上去让人放松不少,只不过他刚才踹我的那一脚,很有力道,不是那种古董老板能踹出

来,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一点也摸不透。
王老板瞥了一眼,似乎是读出了我眉宇间的疑惑,狠狠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我和老泰他们不一样

的,我是个生意人。生意场上,没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凉师爷说道:“王老板,你不如和他们直说了吧,这两小子脑子都拐不过弯来,姓吴的小子还比较好说

话,等那睡觉的小子醒过来。恐怕还要折腾一番。”
王老板笑了一声,又对我说道:“好吧,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我就说得直白点,我呢,是个做生意的,

不喜欢动刀动枪的。现在这种情况,你们自己也看见了,就算不落在我手里,你们也很难出得去,老泰

已经死了,要对付你们也没什么意思的,你考虑考虑,要不要和我合作。我保管你们不吃亏,还有得赚

。”
我一听这不是当初我对凉师爷说的话吗?他娘的隔几个钟头又转我这里来了,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看我没表示,他又递了只烟过来。说道:“你就算不答应也没关系,我会给你们点装备,让你们自己下

去,不过你一个人带着一个病号,这路怎么走,你自己想过没有?”
他说的倒是实在话,我竟然听得有点心动,可转念一想,他有装备有武器,干社呢还要找我合作?这不等

于铺好摊子让人家来赚钱吗?一定有阴谋,他们这些跑讲话的心机太深了,你看凉师爷一路跟着我们过来

都是一副献媚的嘴脸,一找到机会马上就给他反客为主了,我们一点都没防备,相比他们起来,我们真

的太嫩了,他们找我合作,必然有什么针对性的目的。
我的思绪一刹那闪过,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他们的这个条件,我必须要先答应下来,就象当初凉师爷跟

着我们一样,以后再想办法逃脱。况且正如他所说,要想把老痒平安的带下去,至少还需要一个人的帮

助,我一个人,实在太勉强。这两个人明显轻视着我,这与我当时范的错误一样,我肯定可以找到一个

机会反客为主,至少弄到一把枪。
想到这里,我的脸色缓和了下来,装出犹豫的样子,问他:“好,就算你说的有道理,我可以和你们合

作,但是你必须先让我知道,你们到底需要我干什么?”
王老板松了口起,给凉师爷打了个眼色,后者拍了拍我,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吴哥,既然你点

头了,咱们就还是自己人,在下也就不瞒你什么。自然会把知道的告诉你们,不过这可是说来话长,我

们边吃边讲如何?”
我看他靠过来,真想一把掐死他,不过眼角一扫,就看到王老板手里的枪口,仍旧指着我的方向,心里

压住内火,勉强一笑,说道:“请说。”
凉师爷看了看外面的铜树,说道:“说起这个东西,可是了不得,根据《河木集》上的记载,最初发现

这棵铜树,还是在乾隆十三年——”
在出发之前,凉师爷已经将《河木集》中关于这个墓穴的章节,仔细研究过一遍,《河木集》是一本笔

记,写得非常随意,有时候用的是满文,有时候用的汉文,还有一小部分是用蒙古文字写的,而关于这

里的这一段,大部分是用满文所写,现在大陆,能读得懂满文的已经不超过二十个人,凉师爷只是从汉

文记录的东西中,找出了一点线索。
汉文记录的事情,一共有两件:
第一件事情是乾隆十三年,大致是太白山一带一处官矿,有矿监上报,矿工挖出一根青铜古柱,有根部

一直向下挖了四个月,未见到底的迹象,不知道入地其深。
这事情在当地闹得沸沸扬扬的,一说这柱子是有灵性的,你越挖它就越往下长,永远也挖不到头,又说

这是盘古开天的时候,用的斧头柄子,再挖就能把斧头给挖出来。甚至有风水师傅说,那是玉皇大帝打

下的钉子,用来将秦岭的龙脉钉住,不然这条地龙就要飞到天上去了。这根铜柱,入地有八百里,不能

再挖,一挖全中国就要倒霉了。
不久,李琵琶先人所在的铁头骁骑营就接到密令,领三千死囚,让他们接管这个矿山。封山扎营,继续

挖掘。
第二件事情,是乾隆十八年春,说明这一挖。就挖了四年零三个月。三千死囚向上一直挖通了我们现在

所在的溶洞,向下一直挖到山底,没有挖出铜树的根部,却挖出了一只龙纹石头盒子,内是空心。藏有

一物,却没有缝隙,怎么打也打不开,他们不敢妄动,将这盒子送进宫里。
第三件事情很简短,是在乾隆十八年的年末,《河木集》上记到,皇帝赐赏。加封二等爵位,每人赏百

两金,犒赏全营,众人酒醉,李琵琶的祖上和几个熟络的兵卒喝得神志不清。打赌去爬那青铜古树。
(文章到了这一段,下面全部都是满文,不知道是否有特别的用意,凉师爷无法看懂,实在遗憾。)
凉师爷告诉我们,另一个老板李琵琶,是能够看懂这些东西,但是问他下面写的是什么,他决计不说,

神秘得要命,这一点,却和老痒的表现很象,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河木集》最后,有一段汉字记录的攀爬过程,我们这个位置再往上,会有绕着岩壁的栈道,是当初他

们为了最后让皇帝来看的时候准备的,可惜修到近顶的时候就修不上去,而且修栈道的时候,经常有人

无端由的坠崖,后来就不了了之。
我们爬出矮洞,王老板递给我一只望远镜,自己打着强光手电给我照明,调整了焦距之后,果然看到上

面不远处,似乎有几段木头的栈道卡在崖壁之上,几个盘旋一直向上。我们的手电电源微弱,照不到这

么远,所以当时没有发现。
王老板的意思,如果能到达那条栈道,沿着它攀爬可以省不少力气,只不过栈道之上必然会有蹊跷,凉

师爷是文人,让他研究东西行,打仗就不行,所以这路还得我们两个去走。
我没他这么乐观,拿着望远镜看了半天,也没看清楚这些栈道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这里光线太昏暗了,

加上栈道的边缘似乎给一些植物根须一样的东西裹住,与在旅游区爬过的那种钢结构栈道有很大的不同

。《河木集》写于清代,传到今日时隔百年,这些栈道是否完整还不清楚,更不要说结实不结实了。
王老板说,当年修这条东西,是用来给皇帝游览用的,不是采掘的临时栈道,所以在用料和做工上一定

非常讲究,现在很多明清时候的古建筑都非牢固,所以他认为问题不大,实在不行,我们还有大量的绳

索,有了这些栈道,爬起来自然也方便得多。
他说得非常决绝,一点也不给人商量的语气,我暗骂一声,只好不再发表意见,他和凉师爷又稍做商议

,决定再让我休息十五分钟,然后胖老板带我上去,凉师爷和老痒留在这里。
刚才睡了一觉,精力恢复了很多,又吃了点东西。王老板也坐了下来,用广东话和凉师爷聊起了天,我

并不是很能听懂,不过大概也知道他们聊的事情,是那胖老板说的麒麟竭有关系。我对这事情,心里一

直有个疙瘩,心想反正现在和他们关系表面上缓和,乘机问个清楚,就问凉师爷,这麒麟竭,到底是什

么?会不会有什么危害?
凉师爷说道:“关于这方面完全不用担心,我刚才没把事情全告诉你们,是给自己留一手,以防你们跑

路的时候,给自己留下换命的资本,现在既然咱们已经正式结盟了,我也说来,免得你心里不舒服。”
麒麟竭就是麒麟血凝结成的血块,是一味非常名贵的中药,不过他却不是真正的麒麟的血,而是一种植

物的汁液,这种植物叫做麒麟血藤,又名血蛇藤,一般在比较南边的地方才有。
麒麟竭放置的年代越久,功效越好,初期它只有一些普通的功用,一般用来入药,但是中医里面,还有

一种罕见的用法,就是用来熏尸。古时候有些少数民族和一些山村里的习俗,会将一块麒麟竭压在尸体

的肚脐之上一起入殓,可以剔除尸体的阴气,尸体会腐烂。但是不会招来蛆虫。
麒麟竭随着年代的逐渐长远,会逐渐由暗红变黑,年代越久黑得越沉。到了一定的时候,性质就会改变

,变得入口即化,人吃了以后,血液邪虫不近。夏天连蚊子都不敢找你。
当然这只是传说,凉师爷也只是听别人说过,今天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才开始相信有这么一回事情,

至于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没有相关的记录。不过中药一般毒性很低,他让我不用担心:“与其想这些

,我觉得最麻烦的还是那些蛊虫,《河木集》记载开凿的时候,并没有挖到任何这种面具,到底是不是

古人布下的疑阵,还是杀光外面千口人命的手动的手脚,我还不能肯定。你们上去的时候,还是要多加

小心,不可大意。”
我们休息了片刻,老痒还是没有清醒,胖老板取下一装备给我。我带上战术头灯,背上绳子,继续向上

方栈道的边缘进发。
按常理到达那条栈道并不远,但是现实中总有一丝无奈,目测的距离总是要不实际距离近很多,我们预

计一个小时就要登顶,结果半个小时后才勉强爬到栈道下方。
我这才发现,胖老板的说法是对的,栈道保存得非常好,倒不是因为皇帝要走的栈道所以修得坚固点,

而是栈道一直在修葺当中,所以外面还有一层油竹竿搭成的角架,这种东西非常防潮,经过几百年的腐

蚀,仍然非常结实。走上去还能听到韧性的咯吱声。
这里应该十分贴近地表,从边上的绝壁上垂下很多树木的根系,犹如缠绕植物一样缠绕着边上的扶栏,

有些根须非常粗大,简直就象章鱼的触手一样挡在栈道上,越往上这些东西就越多,非常难以行走,有

几段整个被根系包在里面,几乎找不到立足的地方,只好用砍刀开路,或者干脆爬过去。
因为树木根系的侵袭,这里的岩石开裂,不时还有石头掉下来,我们一边抱着头,一边还要小心脚下,

走得竟然感觉比爬的时候还累。
我们只顾着走,也不知道上去了几圈,前面的栈道出现了一道非常大的缺口,有将近十米的距离,因为

边上的岩石迸裂,塌了下去,我比画了一下距离,对王老板说:“没办法,跳不过去,要上绳子了。”
此时离我们出发已经快一个小时,但是从上往下看去,仿佛并没有上来多远,看来想在一个小时内到达

树顶已经不可能了,我们之前爬得太急,体力消耗得非常厉害,只好暂时先休息一下,这个垂直的溶洞

里非常阴冷,又非常潮湿,我走了这一段,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是汗水,粘在身上非常的难受,一时半会

又干不透彻,很容易生病,一定要想办法取个暖才行。
我们找了一个树根和栈道包在一起的树根洞里,王老板将固体风灯拿出来,用匕首挂在一棵树根上,我

脱掉衣服先将内衣烘干,然后胡乱吃了一点东西,王老板表情非常严肃,一边说着,一边用强光战术手

电去照对面的铜树,照了一会儿,他对我道:“你来看,这里已经能看到顶上,上面是什么东西?”
我拿起望远镜观察,上面大约只有十几米的地方,已经是铜树的顶部,从洞的上面垂落下很多树根,将

那一片区域全部挡住,勉强可以看到,那里被裹在一大团根系里,大量根须一直顺着铜树缠绕下来,里

面有什么东西,实在是看不清楚。
环绕洞壁向上的栈道,还要比这铜树的顶部要高出很多,这个《河木集》记载的不同,有可能经过长年

累月的挖掘,沉重的铜树有再次沉入岩层中的趋势,几百年下来,高度已经下降到栈道之下了。
这些从洞顶上垂下的根须,可能就是我们来的时候,从金鱼山顶上看到的那几棵十几人环抱的大榕树,

现在看来,他们的根系比他们的枝叶还要壮观,这些犹如苍白的鬼爪一样的东西,犹如麻花一样拧在一

起,就象一只巨手,抓住这一跟铜柱,想将其从地狱里拉出来,又好象一根缠满了化石巨蟒的巨大图腾

,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真看得入神,却听胖老板对我说道:“你看树根长得如此茂密,说明这里的岩壳上面应该就是表土层

,这里是一个天然的溶洞,古人来祭祀不可能是穿山进来的,上面一定有一个洞系可以通到外面,弄不

好,我们不用原路回去。”
我听他话里有话,心里一喜,如果不用原路回去,那真是一件美事,可这天然的溶洞,必然也不是什么

平和之地,到时候能不能走得出去,还要另外合计。王老板推了推我,说道:“这铜树顶上是这么个情

况,不过你看那几根堆里,好象有一座铜像,这里太远,看也看不清楚,咱们换个地方去看个仔细。”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柱顶的下方,根堆缠绕中似乎有两只青铜雕刻的手臂,于我们在夹子沟

看到的那一座有一丝妖冶的雕像遗迹非常类似,只是当时他的脸被盗墓贼炸烂了,我当时有一种很奇特

的第六感觉,总感觉到这张脸会有什么不妥当,如今正好看上一看,这家伙到底长什么样子。
秦岭神树 第三十二章 老套路
王老板大概也和我有同样的感觉,越是想看到,越看不清楚,急的他脸色铁青,我们换了几处地方,皆

不满意,最后还是决定先爬过坍塌的栈道再说,这里的岩壁上全是树根,爬起来也不会有多大困难,加

之下面还有几层栈道,如果失足也不会摔死,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们再次回到那一段坍塌的栈道边上,王老板检查了一下那些垂下的根须的结实程度,用多功能镐挂住

,敏捷的爬到峭壁上。我给他打着手电照明,一边诅咒他掉下去,可惜这王老板的身手和他的体形非常

不相配,三下五除二,已经攀到了对岸,跳到栈道上。
他回头将多功能镐抛回给我,然后自顾自向前跑去,大概心急想看看那上面到底有什么。我打开头上的

头灯,学着他的样子爬上峭壁,一手挂着多功能镐,另一手摸着根须前进,这些东西不知道生长了多少

年,摸上去竟然犹如石头一样,坚硬异常,不似有生命。上面的纹路也很似动物的鳞片,如果眼神差点

,肯定以为是什么古生物的化石。
我爬的很小心,进度很慢,才爬到一半的距离,听到王老板叫道:“快到我这里来,这里可以看的清楚

点,那团树根里面好象还不止一座雕像,不知到底雕的是什么。”
我听到他的话,咬紧牙关,手脚并用,最后抓住一根根须荡到对岸,然后建着的手电光追去,看到他已

经绕着栈道上了三层,正举着望远镜,查看铜树那里的情况,我向他望的地方看去,的确可以看到有一

些东西被裹在树根里面,但是具体是什么还是很模糊。
气喘吁吁的跟上,接过他的望远镜之后,我才看清楚,在蟒蛇一样的巨大树根团里面,露着很多生角的

青铜手臂。从数量看来,里面应该是最起码有四座雕像,立于四个方向,凭借露出的部分,也无法下结

论地判断雕的是不是同一个造型,其它的部分给深沉裹在树根里面,目测一下,尽孝很大,大概和我们

在山崖上看到的那座石头的差不多大小。
老痒所说的“大好处”不会是这些恐怖的树根,那肯定是这树根里包的东西。但这些雕像就算真的是有

什么莫大的价值,我们也带不走啊,对面应该还有什么蹊跷我们所不知道,呆在这里绝对发现不了,一

定要过去才行。
我们继续顺着栈道往前,因为靠近溶洞的上段尽头,崖壁与铜树之前的距离敢逐渐接近,我们看的也越

来越清楚,铜树之顶原来应该有一个原形的祭祀台。朝四个方向有青铜的四座雕像,本来我们以为换几

个方向就能看到雕像的真面目,可是越往上越失望,它们的躯体和面孔都牢牢的裹在了树根里面,想要

看清楚,不砍掉这些树根恐怕是不太可能的。
我们来到栈道上与那祭祀台基本平行地地方,王老板停了下看了一会儿,对我说道:“这四座雕像放在

四角,说明中心肯定还放着什么东西,本来如果我们的装备都在,可以再往上一段距离,用聚光灯照个

清楚,可惜这些东西都掉进瀑布里了,没办法,后生仔,我们得过去再说了。”说着他已经将多功能镐

有刀口一端折了回去,将钩子折出来,绑到绳子上,做成一只飞爪,像西部牛仔一样甩了几个圈后扔了

出去。
多功能镐甩了一个抛物线,钩在了对面边的一根树根上。绕了几圈,正好勾回到绳子上,王老板拉紧,

拉的树根抖动了一下,很多奇怪的灰色虫子从树根的缝隙里给惊了出来,四散而逃,速度很快。
王老板皱了皱眉头,说道:“手生仔,这次该你先上了嘛!”
我知道是他忌讳这些虫子,心里暗骂了一声,目测了一起距离,这里比我们刚才爬的时候近了很多,应

该问题不大,于是点了点头,爬上绳子。
才爬了几步,我也不由得佩服起王老板,这绳子甩的真好,两端成一个大约60度向下倾斜的角,只要双

腿夹住绳子,自然就会滑向对面,不用花一点力气。我凌空划过,一下便到了祭祀台上地树根上,立即

抓牢上面的根须站稳。
王老板在对面做了个手势,让我先探察一下形势,我回头一看,那些灰色的虫子并不是螭蛊,而是一种

类似蝉的幼虫的昆虫,这里数量颇多,但是应该不会有什么危害,我赶走它们,对对面地王老板做了个

手势,他用手电照了照我的四周,确定真没虫子了,才爬上绳子。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干脆把绳子解开让他掉下去,转念一想,不行,他的背包掉下去太可惜了,无论

如何,他的装备一定要弄过来,想的时候,王老板已经滑了过来,落到了我的身边,想害他也没机会了


这里的树根几乎都有我的两三根大腿粗细,纠结在一起,碰到的地方已经融成一体,没碰到一起的地方

就镂空成一个个窟窿,时间长了,融到一起的地方多,里面镂空的窟窿就四通八达的。这在榕树林里面

很常见,有大片榕树的地方,甚至整片林子都粘在一起,里面一个树洞连着一个树洞,进去就出不来,

比鬼林子还邪。
我们抓着树根转了一圈,发现这里年代实在太久,包的非常彻底,看不到下面是什么。这些树根又砍不

动,不知道如何是好。呆了片刻,王老板说可能要从这些树根之间的镂空里看下去才能看到,咱们分头

找,一个洞一个洞照过来,肯定能看到。
我说盖的这么厚,这也不太可能。不过他没准备和我讨论,只是抬了抬手让我去做。
我隐约感觉上这人十分的暴戾,和以前我认识的那个王胖子有些像。心说他们该不会是亲戚吧。不过我

认识的那个王胖子可可爱的多了,而且很爽快,这人太阴了,虽然表面上笑呵呵的。
这些树根盘在这里,像一个坟墩一样,用手电照到那些镂空的窟窿里,也照不到底。我们搞了半天,累

的一头是汗,还是什么都看不到。我还把腰给闪了,酸的我直冒冷汗。
两个人这下没办法了,王老板看了看我,忽然骂了声:“王八蛋,难道李琵琶这衰人算计我?”
我心里也嘀咕,这里既然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老痒要这么强调。他应该不会开这种无聊地玩笑。问题还

是出在我们身上。到底出在哪里,哪里疏忽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静静的在那里想事情,我想着老痒一路过来和我说的谎话,这些谎话不管是出于什么

心态,无非是想把我引到这个地方来,可到了这里之后,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而那个所谓的不能告诉我

的,而且就算我知道也是不会去做的好处,到底是什么?现在还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正想的出神,王老板突然推了我一下,我转过头想说话,他做了个让我别出声的手势。
我心说干什么,他摆了摆手,小心翼翼的拉我蹲下来,仔细去听那树根里面。
我立刻凝神静气,侧耳去听。这里没有风声,在这寂静无缘的溶洞里,贴着那树根,清楚的听到树根里

面传来一声一声地的:“的~的~的”声,好像有人被冻的磨牙。
那声音并不太,不注意必然听不见,很主意规律,和血尸的声音完全不同,也不会是那些虫子在树干里

爬行发出地声音。
王老板轻声说话:“这声音每一声的间隔都一样长,好像是个和尚敲木鱼一样,有可能是什么机关动作

的声音,这里面的确有东西在只是不知道是活物还是死的。”
我开始冒出白毛汗,这几千年的老树根里竟然有人磨牙,难道是遇到了树妖了不成。我刚想说话,王老

板抿着嘴巴摇了摇了头,举起短步枪,拉上枪栓,让我跟上,自己蹑手蹑脚的建着声音走去,我们走到

一个榕树根洞边上,发现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王老板打开手电往洞里一照,声音噶然而止。
他瞄了眼我,轻声说道:“没错,应该就是这里。你朋友和河木集说的东西就在这里面,可能得从这里

进去才行。”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这里面的根系洞非常复杂,比那些溶洞地形的要的多,而且不知道这铜柱是不

是空心的,贸然进去,可能会有危险。”
他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所以我们两个不同时进去,先下去一个探路。”
我心里咯噔一声,心说你该不会想让我进去吧。
王老板看我犹豫了一下,把短步枪举了起来,轻声说:“我太胖了,你先下去,我跟在你后面,给你殿

后,你放心,不会出事情的。”说着他推了我一把,将我往那个洞里推去。
我低头看了看下面,一片漆黑,回头一看,他正面目严峻地看着我,脸上透出一股子阴縻的表情。我咬

了咬牙,只好又带上头灯,再次充当趟雷的角色,刚想进去,王老板又把我叫住,递给我一只小型的对

讲机,说道:“如果里面很深,就用这个,去吧,后生仔有前途。”
我心说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接过来先熟悉了一下使用方法,然后放进兜里,说道:“王

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这是给你去拼命,你怎么样也要给我点武器,万一我挂在里面了你也没戏

了,对吧,你不给我枪,冷兵器总要给把吧?”
我接过匕首,发现是那种长柄猎刀,专门用来刨皮用的。心说有总比没有强,操了一声,头一低钻进洞

里,闻到了一股老味,戴上要来的防毒面具,才继续向里爬去。
里面非常的潮湿,树根的表皮与外面完全不同,非常松软。还有很多不知名字的蘑菇长在里面,很多蝉

的幼虫受到我的惊吓,开始逃窜。我往里爬了一段,一下呆住,前面至少出现了几个叉口,该走哪一个


仔细一看,其中一个叉口上有一个标记。应该是前人画上去的,不知道是老痒还是别人?不管了,我爬

向那个有标记的叉口,又前进了几米,突然前面一空,上半身已经控了出去。
我上半身挂在洞口,打准头上的探灯一照,这里是一个矮小的空洞,里面盘根错结,全是树根。说的实

在一点,这里不过是整个根包里,根须比较稀疏的地方。正觉得奇怪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忽然看见

树根的里面,有一块石板露出一角。
仔细一看,那竟然是一只巨大的石头棺椁。棺椁下面有一个棺床,现在也给裹了个结实,从我刚才爬的

距离判断,这里应该就是祭祀台的中央没错,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我手脚并用,来到露出一角的石棺椁边上,这才看地清楚,这东西还不是一般的大,几乎像一只袖珍的

集装箱了。椁痼的边缘和铜树上一样,阴刻着一圈云雷纹。其它部分几乎和树根长在一起,上面有什么

浮雕无法知晓。
王老板在外面大叫了两声,我正给看了蒙了,也没回他。他以为我下到铜树里面云了,从对讲机里问道

:“后生仔,里面有什么?”
“有一只棺材!”我说道,一边尽量找一个地方至少能让我坐起来。爬着太难受了。
“棺材?能不能看出是谁的?”
我骂了一声:“我怎么知道,不过这棺椁给运到这里也不容易,如此兴师动众的,里面躺的可能就是这

青铜树的修铸者。”把自己的棺材放在这里,大概想着升天的时候,离天宫近一点。不知道这到底是什

么人物,竟然有这么大的手笔。
这个时候我看到棺椁的盖子和椁身并没有密合在一起,一有段树根已经顺着缝隙长进了棺椁里,将盖子

抬起了一点,我感觉到很奇怪,“嗯”了一声。
王老板听了很紧张,忙问:“怎么回事情?”
“这棺材~盖子没盖好。”我说道,向那缝隙爬了过去,难道入殓的时候棺椁没盖好?让树根长了进去


我想了想,觉得也不会,可能是细小的树根须长入棺椁盖之下后,不断长粗,将盖子抬了起来。这些树

根四通八达的,说不定已经撑满了整只棺椁,表质层这么硬,我们手里地这些个家伙就算能砍的动,也

不知道猴年马月能挖出来。
我爬到缝隙边上,用探灯往里面照了照,里面似乎是全空的,灰蒙蒙一片,光线好像给什么吸收了一样

,什么都照不出来。
历来考古中,从椁中将棺材起出来是最麻烦的。正规的棺椁,都是棺壁贴着椁壁,最多给你留一公分的

空隙就很不错了。这一具却反潮流,里面有着相当大的空间,十分怪异,不知道又是什么讲究。西周时

期的墓葬习俗已经比较成熟,就算是王宫贵族也不会使用如此离谱的墓葬方法。看样子凉师爷说的没错

,这里应该是当时少数民族的一处王墓,并且这一个国力似乎也不弱,至少应该与当时的本周王朝不相

伯仲。
我拿起对讲机,说道:“这棺椁里是空的,里面不知道有什么,我的探灯没你手电这么厉害,太暗,你

可以进来了,这里很安全。”说着,我已经向我刚才探出来的那个洞爬云,心说只要你一探出头来,老

子就卡住你,看你怎么办。
对讲机发出几声静电干扰的声音,里面传来的声音我听不清楚。
“什么”我问道。
随着几声静电干扰,从对讲机里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声音,非常嘈杂。一点也听不清楚。
“什么?”我不耐烦的又叫了一声。
 楼主| 发表于 2009-10-27 16:12:22 | 显示全部楼层
秦岭神树 第三十三章 鬼雾
我在王老板的胁迫下,不情愿的爬进了榕树根团里,在榕树根盘的庞杂迷宫中行进了很短一段时间,就

发现被气生根裹的结结实实的巨大石头棺椁。靠近观察时,还发现榕树无孔不入的根须从棺椁的缝隙中

长出,硬生生将几吨重的椁盖抬起,露出了一条足够一人通过的缝隙。
棺椁中一片漆黑,不知道内层的内椁或者棺木是腐朽了,不是放置在黑暗的深处,棺椁的内壁好象还涂

了一层可以吸收光线的涂料,探灯的光线照过去,什么东西也照不出来。
我一边用对讲机通知王老板进来的时候,一边试图用短柄猎刀割断棺椁上的树根,这个时候,对讲机忽

然发生了接收故障,开始出现奇怪的声音。
在这狭窄的空间里,一只棺椁边上,突然从对讲机来传来类似鬼魅一样的呼号声,既像有人在哭泣,又

像有人在发抖念着什么东西,让我翔实吓了一跳,我赶紧将声音关小,拍了拍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情。
这是MOTO生产的军用对讲机,使用塑胶外壳,非常适合在恶劣条件下使用,照道理不会这么容易故障,

我开关了几次,开始那种怪声倒是没了,扬声器里却断断续续的发出呲呲的静电声,似乎是有人呼叫,

又无法听到清晰的语句,我连喊了几声“什么”也不见好转,调动频率,也没有作用。
我摆弄过这些电子东西,知道这种动静并不是物理上的故障,而是电波干扰,产生的原因很多,大到太

阳黑子爆发,小到家用电器运转,都会产生相同的效果,我们现在深处地下,给太阳黑子影响倒的机会

不大,这种深山老林里的溶洞里,也不会有什么家用电器,这种干扰到底是哪里来的。
我将对讲机四处移动,寻找干扰地源头,很快我便发现,只要将它靠近巨大的棺椁,嘈杂声就会严重,

如果离他远一点,嘈杂声就会减轻,非常奇怪,难道干扰源竟然在棺椁里面?我将对讲机小心翼翼的伸

进椁盖和椁身的缝隙,刹那间,那种嘈杂声突然爆发了离奇的响度。就好像有人突然间惨叫了起来一样

,吓的我手一松,几乎把对讲机掉进棺椁里。
糟糕,我心里想,看样子没错,棺椁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发射不规则地电磁波,这不可思意了,是自然

现象吗?还是有什么古怪?
我知道植物是可以发射微弱的电波信号的,而且不同的外界条件下,植物发出的电波信号也不相同,比

如说你给他播放舒适的音乐的时候,或者用刀割它地时候,他发出的是两种完全相反地信号,就算你用

专门的仪器都不一定能探测道,不用说给普通的对讲机接收了。
还有一些特别的情况,也能够在自然条件下产生强烈的电磁波影响通讯,比如说地震前夕,或者火山爆

发的时候,但是这种干扰是破坏性的,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温和。
我看这巨大地棺椁,想道了一个不太可能的可能,就是在大规模的屠杀或者大型的土葬墓地附近,经常

会有奇怪的电磁波干扰,持续不断,一说那是尸体腐烂发出的能量产生地,一说,那是大量鬼魂发出的

信息。这强烈的电磁波,会不会棺椁中的尸体发出的呢?
这里光线极其晦暗,老榕树苍白的根部,在探灯的照射下,看上去就像一根一根畸形的蛇骨,加上这让

人发麻的嘈杂声,就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棺椁的内部,正在狂叫着催促我进去,我感到鸡皮疙瘩一身,无

比的烦杂,赶紧将对讲机拿出来关掉。
四周安静了下来,我一下子感觉到头晕,大概是这里潮湿的空气和古怪的味道让我开始缺氧,看着周围

的环境,心里感觉到一阵发寒,这是我一路上都没有感觉到过的。
王老板一直在外面大叫,想必是听不到我的回答,正急的直跳,他的喊声经过树根里三层外三层的过滤

,到我这里已经变的十分微弱,这就像人在十几层被子里面听外面的人说话,很难听的清晰。
刚才我还考虑着把王老板骗出来,在这里制服他,现在已经改变主意,想着是否还是暂时先退出去好,

这地方邪的慌,呆久真让人全身不舒服,这主要还是一个人的原因,如果有两个人或三个人在我身边,

应该能镇定很多。
考虑再三,犹豫不决的老毛病又范了,就是拿不定主意,外面的王老板叫了一会儿也不叫了,我听道他

在外面大声骂了几句,就静了下来,大概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晾他的脾气,应该不敢钻进来查看,他们

这种跑江湖的,虽然在社会上万般的强横,但是在这种诡异的地方,又听到棺材,还是有着本能的畏惧

,棺材代表着钱和权利不能控制的死亡,是不为人力所能振动的权威,这一点倒斗的人反而很难体会.
正出神的想着,忽然,我又听到了那种磨牙一般的“的——的——的”的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响了

起来,比刚才在外面的时候要清晰的多。
现在听的真切,这种声音,像是有人穿着木屐的走在石头地板上的脚步声,但是这声音没有起伏,不像

是在来回走动,倒像是在——在不停的跳。
声音非常有规律,一下一下的,在这寂静的环境里,分外让人觉得心惊肉跳,我刚刚已经给吓了一跳,

现在听起来,简直像催命符一样,我的心脏斗跟着这个节奏颤抖起来。
一时间我感觉有点奇怪,我怎么会这么害怕,我应该已经克服这种恐惧了,我镇定了一下,拿下了我的

防毒面具,闻了闻四周真实的味道,一般来说。防毒面具能将一些对人体有害的异味清除,所以带这防

毒面具,闻到的味道是加工过的,特殊情况,有时候一些有毒物地标志性气味会给过滤掉,但是有毒物

却还是能够穿过面具,反而会造成中毒者的麻痹大意。
四周地味道对鼻黏膜非常的刺激。我刚吸了一口就打了个喷嚏,浑身还是冒冷汗,赶紧又把面具带上。
我听了一会儿,声音并不是来自其他地方,按照方位来看,好象是从石头棺椁的内部传出来的。
我开始冒汗,一手拔出了长柄猎刀,匍匐着向那缝隙靠近去,想听个清楚。可是自己的心跳反而越来越

响,等爬到拿那死地缝隙边上的时候,心跳的简直就要从我的嗓子里跳出来了。
我知道自己是给这里的环境感染了,有一段时间我以为自己已经克服了这毛病,现在看来还没有,想象

力丰富是做这一行的大忌,我一边提醒自己,一边宁神静气,脑子里想象着四周的光线明亮起来,并没

有这么黑暗,又深呼吸了几口,总算压下了躁动地心脏。我叹了口气,转过耳朵,好好分辨这到底是什

么声音。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声音突然停止了,一下子就像鬼一样的寂静,我被这突然地变化吓的浑身一紧,同

时,我忽然感觉道,好象有一只什么东西突然搭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头皮一炸,眼前几乎一黑,人疯了一样的回手就是一刀,一下子探灯就撞到了一根树上,立即熄灭,

四周变的一团漆黑,紧接着,我的手给什么给缠住,拼命向后扭去,我吓的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嚎叫

了一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翻过身来,一挣扎,身子下面的一根还未完全角质地树根咔嚓一下,我整

个人一沉,和我身后的东西一齐掉进了一个浅坑里。
我掉下去同时,然就听到有人骂了一声:“你个衰鬼!”然后手电就亮了,王老板一边紧紧压着我,一

边用手电照着我的眼睛,照的几乎要瞎了。我刚想用手去遮,突然就给他甩了一个巴掌,完全没有留力

,我鼻子马上就一凉,开始流鼻血。
他打完我之后,又狠狠骂了我几声,说道:“你个仆街仔,给你脸你不要脸,跟我肥佬玩花样,你去死

。”
我马上就意识道怎么一回事情,他娘的这广东来地死胖子竟然有胆子偷偷摸进来,这人大概是看我没反

应,以为我在给他玩花样,又忌讳着我在里面,怕进去之后着了我的道,竟然没弄手电,偷偷爬了进来

,正碰上我在听那鬼跳声,结果差点就给我回手一刀给作了,现在大概是以为我想杀了他。我想解释,

但是他卡着我的脖子,我说不出来话,他好像气的够戗,又是一巴掌,打的我耳朵嗡的一声,我一下子

心头火气,心说我X你奶奶的,敢这样打人的说明根本就没把我当人看,当即一头就撞了过去,将他撞了

个结实,两个人又滚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一下子滚到棺椁缝隙的边上,他力气比我大,一下子又占

得上风,把我压在身上,抬关就想掐我,结果这里太矮,他头一抬,撞在一根树根,把他撞的一楞,我

趁机猛的一脚顶在他的跨下,将他顶翻了出去,然后扑上去抢过他的手电,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下,将

他砸蒙了过去。
我压在他的身上,看他暂时无法动弹,就用手电去照四周,发现这X人的装备和枪都没带进来,想必是觉

得里面太狭窄,怕走火伤到自己。我又去摸他身上,去拿他的匕首,突然他就将我向上一顶,我也和他

一样,一头撞在顶上,撞的眼冒金星,急忙翻出一边,免的再给他顶一下,我脑浆就要从鼻子里出来了

。王老板爬起来,身上全是根系的细须和被碾碎的菌类植物,脸已经气的扭曲了起来,喘着粗气,眼睛

都红了,我知道他动了杀机了,像他这种混混起家,一步一步爬上来的人,杀心肯定很重,动不动就想

置对方于死地。
看来这一次,真的要拼个你死我活了。
王老板顺了顺气,从皮带中拔出匕首。反手握住就气势汹汹的向我逼近过来,我的短柄刀比他那把匕首

短了整整一半,就算能捅到他也伤不到要害,此时候只好拿手电做武器,追着他的眼睛照,不过这死胖

子非常凶悍,根本不来看我,一边转头避过强光,一边就闪电一样冲了过来,一刀就划向我的脖子,我

矮头躲过,左手抓住他地手。右手突然熄灭了手电。
他的眼睛已经习惯了强光,突然间熄灭,他下意识就停了一下,我记住了他脑袋的方位,飞起手电,论

圆了胳臂就是一锤,黑暗中我听道一声闷哼,手电竟然给咂的亮了起来,对着他的位置一照,看道他已

经给我打出一嘴巴的血,正倒在那里,似乎给抽地没意识了。
我不知道他是装的不是真给抽晕了,将他用力一脚,喘向那个缝隙,如果他没昏,肯定得反抗,不然他

就要掉进棺椁里去了,我一连喘了好几脚,他的双脚先滑了进去,可惜到胸口的时候,给卡住了,我上

去,又补了一脚,用力将他往里面顶。
王老板像死鱼一样卡了很久,一下子滑进了缝隙,在那一刹那,我总算松了口气,心说果然是昏过去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只胖手从缝隙伸了出来,一下子抓住我喘他的那只脚,猛的就往下拉去。
这一下真是促不及防,我已经全身放松了,只觉得眼前一花,已经整个儿给拖进了棺椁里,我心里直叫

完蛋了,竟然掉进去了,这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慌乱间忙去抓四周地东西,一下子什么都

没抓住,直掉进无穷的黑暗里!!!
王老板拉着我一路下滑,我原本判断这棺椁也就一人多高,现在一进去才发现不对,这里面有一个凹陷

,看样子的确是凹进了铜树的里面,我一连滑了大概三四米,才一屁股坐在了什么上面,疼的我一哧牙

,同时王老板也松了手,似乎想要再次扑上来。
我马上用手电照射四周,想看看王老板在不在我遍上,一扫之下,只看见满眼的雾气,灰蒙蒙一片,半

米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站起来,用手电大力的甩了几下四周,什么都打不道,这里雾气这么浓,王老板掉下来之后,肯定也

是什么也看不清楚,大概躲藏道雾气里面去了。
我感觉到很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大雾气在这棺椁里面,要说是熏香,千年还不散也不在可能啊。我用手

拨了拨,雾气之浓,简直好像是水一样,一拨之下竟然出现肉眼看的见的气流旋涡。
棺椁中间的东西一点也看不清楚,我也不敢走进去,只能先看看我滑下来的那一边,能不能爬上去,向

上看去,也看不到什么,只发现树根从缝隙中生出来,似乎并没有非常肆意地生长充满里面,只是像爬

山虎一样贴着棺椁的内壁和底部,树根上而张满了类似于绒毛的真菌,一摸就掉,有点像霉菌丝。
棺椁的内壁,没有给树根覆盖的地方,有一些浮雕,我一眼就看出,里面的一些图案,应该就是外面立

着地那四座雕像一样的风格,不过这些图案也大部分给遮住了,长柄刀的刀刃太薄了,用来切上面的树

根还是有点吃力,我将一些发散的新生根须切下之后,那些已经角质化和椁壁黏在一起的主根就毫无办

法,一刀下去就像切在石头上,只能切出一条白线。
虽然如此,我还是能分辨一些内容,那应该是修筑青铜古树时候的情景,上面的人穿着左衽的衣服,出

呼我意料的是,我发现上面的青铜树是分节的,看来这根巨型铸器并不是一次行修铸成的,可能历经了

好几代人,一节一节的铸接,最后才成为这么壮观的艺术品。
浮雕很多,应该是一连串的记录,但是我不敢随意走动,看完了我背后这一块后,我回头看了一眼雾气

,只觉一股莫名恐惧传来,于是踩着边上的树根,想原路爬回去。
可是奇怪的是,看似非常利于攀爬的树根,我上去了两次,都很快滑了下来,简直和踩在水上一样,我

一摸上面,发现这些真菌给压扁之后,非常的油腻,像润滑油一样,要爬上去,一个人似乎挺困难的。
我定了定神,心里想着该怎么办,看样子得把上面的真菌先刮了,才能上去,或者用刀当成登山镐,也

不知道行不行。
正思考的时候,“的——的”,一声异常清晰的怪声,突然又出现了,这一次,是在我的背后,十分的

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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