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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OS小说家

江户川乱步-女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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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7 16:26:00 | 显示全部楼层
嫌疑犯
  
私人侦探明智小五郎的住宅兼事务所,在千代田区采女街的西洋式“稻叶公寓”的
二楼。小五郎夫人眼下正在高原疗养所养病,家里只有他和助手小林两个人。吃饭在一
楼的食堂里买。小林平时也兼做些杂事。
小五郎已有五十开外的年纪,人不太胖,面容清瘦。若是在明亮的地方仔细看,能
看出他轮廓分明的脸上的细碎皱纹。他的太阳穴和脸颊的周围,长着一些很小的褐色老
年斑。这反而增加了他理智的魅力,起到了修饰的作用。
十二月上旬的一天,在那宽敞、明亮的会客室里,相对坐着主人小五郎和警视厅搜
查一科的蓑浦警长。
“姬田的日记上从五月六日开始到十月十日,那种奇怪的英文符号共出现了十八次。
我把这作为在旅馆或茶店和什么人约会的时间,尽力进行了核实。”
蓑浦简直用向上级汇报的口吻,在这位私人侦探面前,毫不保留地托出他的调查情
况。
“你上次到我这来以后,已有半个月了吧。这期间一定搜集很多材料啦。警视厅没
人能比得了你吧。”
小五郎很亲密地说道。他和搜查一科科长安井的关系很好,并同安井的部下蓑浦也
相识多年。蓑浦简直成了明智的弟子,科长也知道他俩的关系。
小五郎穿着年轻时就喜欢穿的黑色西服,是很合体的英国式做工。他倚在安乐椅上,
翘着二郎腿,使人感到这是一种很适合于他的姿态。他仍是不戴眼镜,和过去一样的蓬
乱的卷发,有一半已经全白了。花白莲乱的卷发具有无法形容的魅力。
年过四十的老练刑警蓑浦听到明智的赞赏,并没有显出高兴和欢心,也没有不好意
思。他从口袋里拿出日记本,翻到写着那个日期、数字和记号的表那一页,开始了认真
的汇报。他年纪虽比小五郎小,但在性格上却显得比小五郎沉稳、成熟。
“我从宾馆、旅店、餐厅、茶店等详细的名单中,找出并记下了符合表中K、O、M
等记号的店名。实在是太多了,共有一千余家。去掉其中明显不适合幽会的地方,把剩
下的按警察所管范围进行了分类,委托给各警察所的熟人。家里有电话的打电话,没有
电话的就亲自去,请他们帮助调查日记上的日期和时间,并了解像姬田的人到过那些地
方没有。
“于是,找出了吻合日期\时间和像姬田的男人出入过这些条件的一些旅客店。可
怀疑的地方马上减少了许多。我必须亲自调查的,是范围已经得到缩小的一百多家。我
对这些地方进行了—一的调查。
“日记上的七月十七日到八月二十一日的六次,像是到东京以外的什么地方去了,
所以暂时去掉这六次。把剩下的十二次进行分类调查,结果发现有五家像是姬田去过。
十二次中有同一符号出现多次的,K重复了五次。调查中发现,姬田像是到谷中初音街
的安宿‘清水’旅店去过二次;到港区今井街供特殊的外国人使用的很便宜的‘王宫’
旅店去过二次。另外的一次在哪儿还不能确定,不过,根据一家旅店使用二次来看,虽
说只发现有五家像有这种迹象,但次数仍然是八次。十二次当中已查明了八次,这已大
致形成了一个重要的资料。
“这五家旅店都位于极不显眼的街道,是破旧脏乱的小旅店。这种旅店是不适合于
时髦的姬田的。最近新建起的那些有温泉标记的旅馆一次也没去过。他不住豪华的宾馆,
却选择简陋、古朴的无人问津的小旅店,具有很大的特点。
“我把姬田的照片和其他一些同龄青年的照片搀杂在一起,给旅店的女招待和老板
们看。问他们在某天某一时间里,到这来的男青年是哪一个,他们首先拿起的是姬田的
照片。第一印象不会错的。到那五家旅店共去过八次也是千真万确的。
“这八次都带着女人,预定了僻静的房间。两人在房间里待到一二个小时左右,尽
管是在白天,但每次都让铺被子。”
“你有很高的演讲能力呀,说的头头是道。那么,那个女人是谁呢?”
小五郎放下二郎腿,从桌上的烟盒里取出一支香烟,饶有兴趣地看着蓑浦微笑。那
笑脸的确像庄司武彦对大河原说的那样,有些令人敬畏。
 楼主| 发表于 2009-4-27 16:26:3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方面没有什么线索。和姬田有交往的女性大致已都掌握了,可是,分析的结果
没有一个人可作为怀疑对象。而且,这八次是否是同一女人还不太清楚。据了解,女人
的打扮每次都不一样。有的是穿西服的办事员打扮,更多的是穿着一般和服的,不太富
有的寡妇模样的女人。服饰、发型。脸上的特征,每次也都不同。
“可是,姬田的朋友杉木说,姬田不是浪荡公子型的人,恋爱对象肯定是一个。杉
木是姬田公司的同事,我上月末到他那儿去过。请他帮助调查表上的几个时间,姬田是
否在公司等事。可前几天我才发现,七月到八月的六天中都是星期日。因此除去这几天,
十二次当中有三天已了解得非常清楚。剩下的那九次也基本查明,他是在表上记的时间
之前,因公事外出的。而且,比表上记的时间晚两个小时才回公司,或是住宅。杉木断
定姬田恋爱对象是一个,因为他不是随便玩弄女人的色情郎。”
“谜一样的女人哪!如果这几次都是一个女人,那也许是化装赴约的。实在是很麻
烦的约会,但非这么做不可的女人,你心里有数吗?”小五郎耐人寻味地问道。
“没有,一点也没有线索。”
蓑浦刑警一副迷惑不解的神情,拙笨地回答说。
“你进行实地的细致调查,可以说是第一流的侦探。但却没有想象力。”
“不,我禁止自己的想象和直感。凭单纯的想象,若考虑失误就可能出乎意外地走
上弯路。在现实的侦查范围内,准确无误地步步推进,慢慢地缩小范围,这才是上策的
捷径。”
“这是你的可贵之处,不过现实主义也有限度。完全禁止想象怎么能够进行搜查呢?
实地搜查的出发点本身就是想象。把姬田日记上的符号K啦O啦这些字母,判断为旅店的
名称编写不就是想象力吗?那么,你完全想象不出与姬田约会的女人吗?”
“是的,”蓑浦耿直地答道。他有时简直顽固得不可救药。“哈哈哈,如此顽固。
那么就听听我的看法吧,你也是为此而来的嘛。从你得到这张表的时候,我就想到这是
一个非常秘密的约会时间。约会时间白天里居多,很有特征。我联想到瞄准白天丈夫不
在家的机会。在我知道的范围内,这样的人只有大河原夫人。当然,我不是断定,我认
为把她作为目标是正确的。大河原家的秘书庄司武彦到我这来的时候,我让他调查了表
上的日期和时间,大河原夫妻是否在家。“庄司武彦经过一周的调查,结果是:大河原
方面,看守大门的少年每天都认真地为主人记日记,因此,了解到了大河原每天的外出
和回家时间。两个时间表一对照,发现在表上的时间里,大河原都不在家。出去的时间
比表上记的时间还要早,晚上他回来的时间都很晚。大多是参加公司的董事会,谁的招
待会等等。都是作为董事长的公事周旋。“大河原夫人方面,因为没有为她记这样日记
的人,所以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最了解情况的是夫人身边的女佣,可由于时间太久,
那些天夫人究竟在不在家她也记不清了。但大致还是了解了一些情况。在主人不在家时,
夫人有到银座等地方买东西的习惯。她很赶时髦,经常到各个专门铺店与老板娘、经理
等谈论服装的潮流。剧院和音乐厅也都有夫人的朋友,她一个月总要外出几次。她与赤
报矢野目美容院的矢野目叶子,在结婚前就是好朋友,现在也常到她那儿去。这个表上
的日期和时间,符合她这些外出中的某一次的情况,也是有的。但这也就意味着还没有
找出和姬田约会的女人不是大河原夫人的否定材料。”
蓑浦刑警仍是一副不解的样子。他说道:
“我根本没有考虑到大河原夫人。小客店女招待看到的和姬田约会的女人,是个穿
着一般和服的,样子很寒酸的女人。长得似乎不很漂亮。在我的大脑里怎么也不能把她
和美貌的大河原夫人联系到一起。”
“人在万般无奈之下,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事都能干得出来。尤其是出身于名门贵族
的人,更容易做出这种事情。进行那种复杂的化装,是绝对不能让丈夫和周围的人知道
 楼主| 发表于 2009-4-27 16:27:23 | 显示全部楼层
的。在一旦被发现就要身败名裂的情况下,沉洞子情爱之中的女人是什么苦都能忍受的。
而且,聪明的女人一定会考虑避开常识性的认识,选择那些难以令人置信的简陋旅店,
化装成与自己毫无共同之处的难看样子,等等。”
“这么说她是看准丈夫外出,就急忙赶到外面幽会的啦。可化装不被人发现,可能
吗?不用说,在家里是不行的。但在外面就更难了。化装的时间和地点呢?我认为这几
乎是不可能的。”
“是很困难,但不是不可能。这样的事能不能做到,还要看大河原夫人的性格情况。
我想去见一次大河原,听听他意见。也顺便见一见他的夫人,只要和她谈一会儿,也就
会了解到她的性格。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一直对爱好侦探小说和魔术的大河原很
感兴趣。
“另外,我还有一事是情庄司武彦帮的忙。那就是姬田在鱼见崎落崖的那天,大河
原一家人的情况。这是在最近的事,所以了解得很清楚。有关这一情况不知你是否也做
了调查。”
“当然做了调查。”蓑浦刑警像是就等着这句话似的,在手指上吐了点唾沫,翻开
了日记本,说道。“大河原夫妻。庄司武彦、轿车司机都在热海,去掉他们家里还剩下
十个人。其中有:管家黑岩老人,夫人从娘家带来的奶妈种田富婆婆,看门的少年,两
个贴身女佣,一个厨房的做饭女,两个做杂活的女佣,看庭院的老人,司机的妻子。他
们当中有一半人整天都待在家里了,另一半人出去过二、三个小时。五点以后不在家的
人很少,只有黑岩老人,种田富婆婆和夫人身边的女佣。女佣人回根岸的家里去了,她
有很充分的证据。黑岩老人在大河原家附近的另一处房子里单住着,那天早晨,他离家
去看望住在小田原的老朋友,晚上很晚才回来。我请小田原的警察到他的那个老朋友那
儿核对过了。他们一起在饭店吃了饭,就下围棋打发了一天。小田原和热海近在咫尺,
这个证据我不再深入调查一次是不会相信的。
“夫人的奶娘种田富从白天到晚上都不在家,一个人看歌舞伎表演去了。她有个很
偶然的证明人,在傍晚五点的时候,在歌舞伎茶座的走廊上,她意外地碰到了村越,两
人打过招呼。我分别对二人进行了核实,时间的确是在五点左右,这样,两个人都有了
可靠的证据。村越是大河原任董事长的珊制药公司的青年职员,也常出入大河原家,是
姬田的朋友。以上就是大河原家全部成员的情况。”
“等一下,你还漏掉了一个人,司机。事件发生时,大河原夫妇、庄司武彦在别墅
里,已有了证明。可司机那时去哪儿了呢?”
“也在别墅里。那天是大河原自己驱车去的高尔夫球场,司机闲着没事,一个人到
外边玩去了。事件发生时,他已经回来了。而且,和看别墅的老人夫妻及其女儿在一起
闲谈来着。热海警察署的刑警分别寻问了四个人,口供一致。这不会错的。”
“那么,姬田在东京的朋友关系,请你再把调查的情况谈谈。”
“做这个调查花费了很长时间,可结果却极其简单。所有的人都有案发时不在现场
的证据。走访了姬田的双亲,又看了他的日记,得知他的朋友有十一人。这十一个人在
那一天里,都没有离开过东京。往返热海至少需要五六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不在,而
不被人发现是不可能的。”
“这么说在姬田的周围嫌疑犯皆无了。”
小五郎用手搔着蓬乱的卷发,嘴角浮现着不可思议的笑容。自言自语似地说道。
“难道这就是靠脚功夫的侦探的悲剧吗?我转了一个月,辛劳的结果只有这些。可
这没什么,工作才刚刚开始。今后,无论是多么细微之处,只要发现线索就全力以赴。
从缝隙中插针,探寻里面的奥秘。缝隙尽管小的不被人注意,但里边也许是个很大的洞
穴呀。”
“你好像发现了那缝隙。”
小五郎由微笑转为了开怀大笑。
“是的,发现了。现在着手插针的就是村越君。老实说,我是听了先生的一番话才
意识到的。
“我从庄司君那里听说过,姬田和村越为争得大河原的宠爱而反目为代的事。不是
也曾听您说过,他们在院子里吵起来了吗?可是,为争得公司的董事长或社长的宠爱,
是不会杀人的。~定有其它动机。说起动机,姬田死前曾提起过秘密结祉。可是,无论
如何调查都没有发现象样的线索。姬田和秘密结社有关系啦或是招来结社怨恨啦这样的
迹象,也丝毫没有啊。听了方才先生的话,脑海里淳现出了以大河原夫人为中心的三角
 楼主| 发表于 2009-4-27 16:28:15 | 显示全部楼层
爱关系。我怀疑姬田和村越是为争得夫人的宠爱,才怀有强烈的敌意的。而且,发展
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
“但是,还有一个矛盾。从表上标的约会次数来看,七月最频繁,以后各月逐渐少。
特别是从九月中旬到案件发生的十一月初,只约会过一次。姬田的朋友杉木说姬田从九
月末开始就有些心神不安,像是恋爱进展的不顺利的样子。如果树起是他的情敌,姬田
这方就是败家。可争风吃醋的败家却被精敌杀掉,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小五郎的脸上现出异样的笑意;
“这正是案件的有趣之处。这种矛盾不称其为矛盾的时候,也就真相大白了。我们
不知道姬田是否把所有的幽会日期都记在了日记上,而且,他朋友对他的观察也未必都
正确。因此,有必要对与他反目为仇的村越进行调查。尽管村越有证据证明他事件那一
天在东京,但你不认为这个证据可能有漏洞吗?”
“是啊,我认为这里边也许有漏洞。我忽然想起种田富老婆婆的视力很不好。在大
河原家她经常认错人,受到大家的嘲笑。着歌舞伎表演,为能大致看到舞台,总是戴一
副度数很高的花镜。在走廊上与她对面谈话人的脸她是分辨不清的。
“在走廊上遇到村越的时候,种田富说是村越先打的招呼。由此我想,会不会是村
越伪造的证据呢?他预先知道种田富老婆婆那天要到歌舞佐茶座看演出,就委托了朋友
中很像自己的男人。那个男人事先一定见到过老婆婆。他让那个男人代替自己去了歌舞
伎茶座,并告诉他在走廊上见到种田富老婆婆就打招呼。那个男人以村越的身份和她谈
一两句话,她是根本看不出什么破绽的。那个人也许还要稍微变一下装,声音也必须与
村越大致相似才行。这样一个人物,在村越的周围不能说没有啊。
“我所调查过的姬田的朋友,都被很多人见到过,有很充分的证言,像村越这样有
疑点的还一个也没有。从这一点来看,也有必要对村越进行一番深入的调查。”
“有意思,这种想法很有意思。我认为可以采用跟踪战术,每天从早到晚一刻不离
地跟踪观察村越。如果他是凶手,也许比预料的更早露出手脚。”
“跟踪我是内行,这家伙变得有趣了。我像个图谋敲诈的坏人似的,对他紧追不舍,
我是很喜欢跟踪的。我再去找种田富老婆婆核实一下,然后就开始行动。有什么情况我
会及时通知你。今天我就回去了。
蓑浦刑警高兴地说着,站起身来告辞了。
脸蛋像红苹果似的可爱少年小林,送走了刑警回到会客室。小五郎笑呵呵地拍着他
的肩膀,说:
“你怎么认为呢?”
“先生考虑的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呀。”
“不一走吧。”
“如果跟踪就能解决的案件,先生是不会如此感兴趣的。”
两人亲密得如同父子,小林少年通过先生的眼神和言谈就晓得先生的心思。“不一
定吧”这话的另外一种含意就是“当然”,但是,先生所考虑的究竟是什么,小林不得
而知。那是只有先生才知道的惊人的秘密。一想到现在自己就能知道这事,他的心怦怦
地跳着,高兴到脸都红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4-27 16:30:22 | 显示全部楼层
浴室痴迷
  
正在这时,麻布的大河原宅哪里发生了一个奇异的变化。
庄司武彦的爱慕之情一天天地激增着。说起恋情,大河原夫人由美子简直是谜一样
的女人。这个谜比起武彦对她的思慕来更使他烦恼。在每天不知多少次的接触中,夫人
的一言一行,那偶尔的眼色,那双唇微笑中含有的耐人寻味的深意,以及暧昧的手和肩
的触摩,这些细碎的小事,对于武彦来说都是他秘书工作中的任何一项都无法比拟的重
大事情。晚上,他躺在床上反复琢磨这一件件琐事,为美人的幻影和她投下的谜而烦恼。
郁闷。一遍遍的思考使他的大脑麻木了,最终像一堆烂泥似地昏昏沉沉地入睡,这已成
了他的常事。
从明智小五郎那里接受了奇怪的表以后,他就开始调查主人夫妻的情况。前几天,
他已把结果报告给明智。自打这以后,他的烦恼便更加复杂了。小五郎虽没有告诉武彦
日期表的出处和调查的目的,可武彦知道那一定是与姬田突然不明而死的案件有关的。
那里出现了大河原夫妻的名字,尤其是出现了由美子夫人的名字,这对武彦来说是使他
震惊的大事。
在表上的日期和时间里,假若由美子也正巧外出,这意味着什么,他还不很清楚。
在他的脑海里没有马上把这事与姬田联系起来。但由美子一定有什么秘密,她经常外出
或许是和男人幽会,这种突然萌生的想法冲击着他。他感到离他十分遥远而难以接近的
由美子的幻影,像特写镜头似地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眼前,那是一个建乱的影子。然而,
他不但不认为那是肮脏的,思暮之情反而因此而增长了几倍。每天夜里都飘荡在脑海里
的那纯洁而美丽的幻影,变成了淫乱而妖艳的怪影。这更激发了他难以忍受的愁闷之情。
就在这时,大河原因工作上的事,决定去大吸,并要在那里住一个晚上。不用说,
武彦是要陪着一起去的。临坐飞机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武彦像往常一样在图书室里查看
着什么,这时,由美子夫人像有什么心事似地走了进来。她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使武
彦很吃惊。
“庄司君,我有话想跟你说,是很复杂的事。你说你身体不舒服,推掉明天的差事,
在家里听我慢慢跟你说,不好吗?”
十分亲密而狡猾的微笑,飘荡在她的双额。武彦的心怦怦地跳着,脸变得通红,与
其说这是喜悦倒不如说是恐怖。他惊慌地答道:
“是,那么就这样吧。我说头疼要去看医生。”
当晚,他就去看了附近的医生,假头疼顺利地骗过了那位医生。他到主人那儿拒绝
了同去大皈的差事,早早地就上床睡下了。大河原只好决定由公司的秘书陪他去大限。
大河原出发的那天晚上,在家人都睡下的十一点左右,武彦偷偷地溜进了西洋馆的
主人夫妻的卧室。这是事先已和由美子商量好的约会。
主人夫妻的卧室在西洋馆里面的僻静处。从同在一个西洋馆的武彦的房间到这里,
只经过会客室、图书室,中间没有佣人们的房间,这是再好不过的条件和时机。
武彦从未到过主人夫妻的卧室,听女佣人说,那是像大宾馆似的带有洗澡间等设施
的房间。人浴、洗脸都不用出屋。主人夫妇的卧室在回式建筑里还有一套,过去一直使
用那一处。年轻的后妻由美子来后不久,才增建了这座西洋馆,又建造了这个旅馆式的
卧室,还修建了当时十分奢侈的蒸气锅炉房,全馆都有了暖气设备。浴室和洗脸间也安
装了常供热水的设施。
武彦的心狂跳着,他迈着梦游症患者似的步子,沿着铺有地毯的走廊悄悄地向卧室
走去。他在涂着美国式的明亮的灰色漆的门前站下。
在什么电影中曾看到过这种场面哪。“我现在是恋爱英雄了”这种想法在惊慌失措
的他的心中来回飘荡着。
他用手指轻轻地敲了几下门。啊!多么的不安,多么的得意,多么的欢心呀!
门在里边无声地打开了,由美子站在那儿微笑着迎接他。她披着华丽的黑色斗篷,
不知那斗篷是什么质地的,丝绸样的表面随着身动闪闪发光。闪着黑光的肥大斗篷,衬
托着她那化妆成淡淡的咖啡色的散发着芳香的双须。线条清晰得使人震颤的朱唇微笑着。
 楼主| 发表于 2009-4-27 16:30:54 | 显示全部楼层
房间对面的一个角上,放着一张带有豪华围帐的睡床。床前有一个小圆桌和两把铺
着鲜红色毛织品的安乐椅。高脚的台灯散发着微弱的桃红色的光,使这里显得十分安逸
舒适。
由美子在一张安乐椅上坐下,用手示意武彦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武彦竭力控制着他
那怯懦的神经质的表情,尽量表现出很沉稳的样子在她的对面坐下。
“你特意把我留下,是有事想跟我说吧。”
可不能马马虎虎地搞措,她的语气中也许包含着别的什么含意。武彦看着由美子的
脸,不说话了。
“你向菊花问起过我的事吧?我什么时间到什么地方去了等等。菊花已经告诉我了,
但我还想从你的嘴里听听。”
菊花是由美子身边的女佣人。武彦感到自己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他心想;由美子
只是为查情此事,才让我来的呀。他为自己的失算感到羞愧难忍,腋下不由得流出了冷
汗。然而,他心头一亮,又产生了一线希望。由美子如果单纯是为了说这些话,为什么
要选择在卧交,选择在深夜呢?
“是明智小五郎让我调查的。不知为什么,他让我间接调查,不要对夫人讲。”
武彦坦率地说道。他想和盘托出真相,取得相反的攻势。
“我猜想大概是这样的。那么,日期和时间是什么时候?”
由美子的目光很温柔,她并没有生气。只有她和武彦两人在一起,谈着这样秘密的
事,她感到十分高兴。
“我没记住。这儿有那些日期和时间的表。”
武彦说着,小心地取出放在兜里的表,递给由美子。
由美子接过表,一行行地用追忆着什么的眼神,认真地看了起来。表情没有太大的
变化。
“真不明白,这到底是从哪儿搞到的这些日期和时间表的。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明智先生什么也没说。不过……”
“不过什么,你有何想法吗?”
武彦平日大多是胆小怕事,讲话也小心翼翼。但在有些场合,特别是在揣测到对方
的心思,认为说什么都没关系的情况下,他异常地胆大敢说。
“我想这或许是夫人和谁在外面约会的日期和时间。”
他简直像是认为自己判断对了似的,死死地盯着由美子的眼睛。由美子的眼睛清澈
而明亮。她微微地笑了。
“所谓的‘谁’,是请人吗?”
由美子也十分大胆地问道。武彦很喜欢这种互相毫不隐瞒的对话,况且对方又是自
己思慕已久的人,他心里十分高兴。武彦没有马上回答由美子的问话,脸上显出羞涩的
神情。
“你嫉妒了吗?”
“是的!”他想这样叫着扑到对方的怀里。可他还是极力地控制住了这种冲动,仍
是一副羞答答的样子。
“我不是那样的人啊,无论怎么说都是明智先生想错了。我经常外出,丈夫不在家
的时候,我几乎都出去。买东西,上剧院,听音乐会,去拜访朋友,等等。丈夫在一个
月中大概有一半不在家,所以我大致也这样。”她看着手里的日期表,继续说道:“这
个表每月里只有三次或四次,这些天赶上我外出也是理所当然的呀。在这个日期和时间
里,正好我也外出那也纯属巧合。我每月的外出次数比这要多几倍。”
武彦听到这儿,仍是不太相信的样子。
“是啊,看了这张表也使我想起来了,不过,早一点的日子可我忘记了,这最后的
十月十日还记得。那天中午过后,我到赤报的矢野目美容院去了。在那儿做了头发,化
完妆,一直待到傍晚才回来。矢野目叶子是我的老朋友,我们是很谈得来的。”
武彦心想:在去美容院的白天也是可以约会的。但又感到这种想法是对眼前这个人
的失礼推测。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小五郎先生是怎么想的呢?我在近期内想见他一次。”
武彦听由美子说道,他连这点小事都十分嫉妒。他深信明智先生不是自己所能比拟
的人物。尽管他年过五十,但仍是个很讨妙龄女郎好感的美男子。
“庄司君就像八鸽一样敏感,又吃醋了吧。”
由美子说着,出乎意外地怪样地笑了。那不是高贵小姐的笑态,而是娼妇的笑态,
是一种高级淫荡的笑态,这时,她挪动了一下脚,肥大的衣装下摆微微地掀动起来,露
 楼主| 发表于 2009-4-27 16:32:06 | 显示全部楼层
出了鲜红色缎子的衣服村里。
由美子果然是个能融解男性型的女人。武彦早就感到了,而现在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他真想溶进那鲜红色的衬布之中,被那肥大的衣服包裹着。
“因为有小五郎先生的委托,你才不得不调查,其实心里很为我担心吧?”
由美子一边说着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武彦。武彦像个爱脸红的少年似的,又不好意
思起来。
“一点也不用担心的呀。小五郎也许把姬田坠崖案件与这张表联系了起来。可我什
么都不记得了,没有使你担心的事呀。
“喂,在司君,你想的事无论什么我都知道的。是吧?有一件事我从一开始就知道。
从你一到这儿来的时候开始
美人的大胆冲破了第二道防线,她的手在小桌下摸索着武彦的手。武彦十分敏感地
察觉到,把手伸了过去。他的手被由美子紧紧地握住,武彦也冲动地使劲握着对方的手。
两股力量紧密地溶合在一起,十根手指钳合着,血液几乎停止了流动。
武彦陶醉地微闭着双眼,但马上又睁开,十分认真地盯着对方看。由美子那美丽而
腾俄的眼睛一直在看着他。两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相互凝视着,久久不愿把视线从对
方的脸上移开。武彦感到自己失去了一切感觉,紧握着的双手麻木了,周身也失去了知
觉,可他全然不顾。一动不动地盯着由美子的双眼涌出晶莹的泪水,顺着他的双颊流淌
着。像被他深深地感动了似的,由美子的眼里也盈满了泪水。两人的面颊像水洗过似的
闪着异样的艳丽光泽。
不知过了多久,他俩终于活动了一下,两只麻木的手好不容易才分开。由美子从椅
子上站起来,扑到武彦的怀里,她用双手接着武彦的脖子。武彦紧紧地搂抱着她的身体,
他感到那光滑柔软的肥大斗篷犹如她的肌肤。
两人久久地抱在一起,充满泪水的滚烫双唇狂热地相互吸吮,头不停地摇晃着。武
彦的心在一遍遍呐喊:这才是人类实实在在的东西,其它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和有名无实
的。他迎着她脸上散发出的呛人的芳香,感到自己像被包裹着,周身暖融融的。他想看
着对方的眼睛,要透过她的双眼看到她内心的欢悦。然而,他们靠得太近,她那黑亮湿
润的大眼睛充满了他的整个视野,使他无法看清楚。充满他眼帘的已不是人类的眼睛,
那是象征着情欲的闪闪发光的蔓延了整个宇宙的黑色物体。
两人超越了一切时空,不知这样待了多久。当由美子从武彦的怀里抽身时,她简直
像从死亡中苏醒过来。她脸上的泪水已经干了,麻木的身体也恢复了往日的生气。
“你等一下,我想起一件事。”
由美子的大胆冲破了第三道防线。她说着迅速地来到了房间里的浴室门前,打开门,
消失在里边。
不多时,里边传来哗哗的放水声。紧接着,明亮的灰色门扉又静静地打开了,全身
一丝不挂的由美子出现在门口,她那粉红色肌体散发着美丽的光泽。眼前的情景像一股
强烈的电流,冲击着仍陶陶然地倚在安乐椅上的武彦,他惊呆了。这是他连做梦都不敢
想的。
粉红色的肌体,以及由美子那销魂的笑脸,使武彦再也控制不住了。他发疯似地飞
奔过去。
由美子用目光制止了他,但那不像是拒绝,是让他做什么。明白了,是让我也脱掉
衣服啊。
他迫不及待地解开扣子,脱掉上衣。他根本无暇去考虑自己的身上是否肮脏,直到
他脱掉最后一件,也没有注意这些。
他急忙冲进浴室,把门严严实实地关上。白色的大理石浴盆散发着雾一样的水蒸气。
由美子粉红色的肌体横躺在里面,她不时地扭动着身体,水花飞溅。由美子身体的美妙
曲线使武彦看呆了。
他眼花缭乱,几乎晕倒了。好不容易才镇定下来,向前扑去。向水蒸气之中,向水
花飞溅之中,他要抓住在那里欢蹦乱跳的粉红色大鱼。
 楼主| 发表于 2009-4-27 16:35:56 | 显示全部楼层
蓑浦面对这突然的情况,略微迟疑了一下。但他毕竟是个老刑警,对这事已经习惯
了。他马上叫住后面的一辆车,飞身进去。
“我是警视厅的,请跟上前边那辆车。”
村越的车离他们有十五、六米左右,向新宿方向驶去。在伊势丹的侧面绕了一个很
大的弯子,又向油袋方向开去。蓑浦刑警紧盯着前边的车,只见在接近地袋的时候,村
越的那辆车突然停住了。他是要跳车吗?他们让车也停了下来,仔细一看不是那么回事。
只见坐在客席上的村越向司机命令着什么,于是,车子又启动了,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
大转弯,转向道路的相反方向。像是要顺着来时的那条路返回去。
“看样子他是灰心了,”蓑浦的车也拐了过来,继续跟踪着。结果跟到了涩谷的公
寓神南庄。村越感到甩不掉跟踪干脆返回了公寓。
蓑浦坐出租车回来以后,像往常一样来到了距神南庄不远的香烟店。他进屋坐下,
一边和老板娘谈着天,一边向对面神南庄公寓的后门张望。
村越要坐那辆车到什么地方去呢?那家伙的确有些不安哪,提心吊胆的样子,决不
是没有什么鬼胎的人的姿态。刚才假设我不跟踪,他慌恐之余也许要到什么地方去。那
家伙是知道在刑警的监视中先发制人的快感的。他想和谁见面呢。也许是要告诉什么人
自已被警察跟踪了,让他也注意。那个家伙没有电话,只有亲自去通知,没有别的办法。
说不定对方就是代替村越到歌舞伎茶座的那个人。不,现在还没有查明替身存在不
存在,就下这样的结论未免过早。可刚才这家伙要不是先下手又返了回来,也许就真相
大白了。如果了解到他要见的是替身,这可是一大收获呀。
那家伙要是从后门溜出去,无论去哪儿道路都是通的,我一个人无论如何也发现不
了。可他今晚大概不会出来了。他很清楚,我随时都可能增加人力,而且,后门也会派
人监视。所以说他为慎重起见,今晚是决不会出来的。
与此相比,明天白天倒是很危险的,如果我是村越一定会这么做,在公司的事务中
想办法抽身出去一趟。他工作的公司和一家工厂在同一地点,光出入口就有五六个。无
论从那个出入口走,他都是要先确认没有跟踪后才能行动的。这家伙一定会这样。
蓑浦刑警坐在香烟店里思考着,总结出以上想法。他认为现在对公寓的后门监视,
无论进行到什么时候都是没用的。于是他离开了香烟店,决定先停止今夜的监视。
当晚,他针对自己的分析,作了部署。决定第二天从早晨开始就对赤羽的城北制药
厂,进行大规模的监视。蓑浦的所谓心理跟踪全部改换成了单纯跟踪。
第二天一早,他手下的五位刑警各自化了装,分别负责监视制药工厂的五个出入口。
蓑浦没有化装,他仍穿着平日的衣服在公司的正门外来回走着。这是他迷惑对方的策略。
村越如果要甩掉跟踪脱身,他首先要窥探常有人监视的正门。他看到蓑蒲在那儿,一定
要从其它出入口溜掉。就是说,这是一种让他安心脱身的手段。
村越果然中了老练刑警的计策,他从工厂最不引人注意的出入口走掉了。在大街上,
他要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日暮里一座奇异的房子里。在那儿的二楼大约待了十分钟左
右,就急急忙忙地返回了公司。看守那个出入口的便衣刑警,结束了从头至尾的跟踪,
把这一情况报告给了蓑蒲。
蓑浦听完汇报,有一种猎人发现了捕捉物老巢时的喜悦。如果对方避开跟踪,进行
秘密的行动,这一方无论怎样明目张胆地进行搜查,都是毫无妨碍的。不是间接的跟踪
战术,即使叫来分区警察也不会受到责难。但他打消了那种毫无意义的卖弄和炫耀,穿
着平时的服装,大摇大摆地来到了日暮里那栋奇异的房屋。
 楼主| 发表于 2009-4-27 17:03:19 | 显示全部楼层
奇怪的画家
  
在日暮里一个很脏的区域,有一个破旧的将要倒塌的木造建筑的仓库。名义上叫做
仓库,其实是一个小型的建筑物。这里是富士出版社的退书搁置处。在仓库的天棚处有
一个很特别的小顶楼,与出版社有关系的,叫赞岐文吉的古怪的西洋画家兼仓库看守住
在这里。蓑浦刑警在附近打听到了这些情况,就前去拜访这位西洋画家。
他走进仓库旁边的狭窄胡同,打开了仓库的小便门,眼前出现了一个很脏的楼梯。
“提谁呀?不打招呼就进来的家伙。”
从楼梯的上方,突然出现了一张奇怪的面孔,大声斥责道。那人瘦瘦的长脸,微微
发黑的长胡须,头发乱蓬蓬的,一双瞪得很大的眼睛闪着凶光。
“你就是赞岐文吉吗?”
“是,你呢?”
“我是警视厅的,有些事想了解一下……”
对方听后迟疑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马上显出一副高兴的样子,说:
“噢,是吗。失敬了,请进。”
他语气也变得谦恭起来。
他穿着鞋上了台阶,在中间的平台上脱掉,进入了铺着褪色发红的芯已露在外面的
坐垫的房间。约可铺四张半铺席的房间里,几乎没有坐的地方。到处摆满了各式各样的
破烂东西,简直像个偏僻地方的古旧家具店。这是个顶着仓库篷须搭起来的像个棚子似
的不稳定的房间,房屋上边也没有天花板,仓库顶篷上的模子都露在外边,走廊的一边
有一扇窗户,在外面射进来的光线照耀下,窄小的房间里并不显得暗淡。但是,四周的
墙壁、坐垫和那些破旧物品都很脏,给人的感觉很不舒畅。
橱柜中醒目地摆放着~个很大的站立着的裸体女石膏像。石膏像缺耳少手,肩部和
腰部也都有暇疵,像是参加美术展落选的。裸体女石膏像在这狭窄的屋子里出奇地屹立
着,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
石膏像的旁边有一很大的画架,上面贴着画布。画布上是一幅离奇的油画,画着一
个披头散发的像是精神不正常的女人。乍一看使人吓一跳。那对面还排列着几张大小不
等的画布。画面上画的东西都是同样风格,看起来像是随意涂抹的,色彩也很强烈。
画架的另一侧,放着一个江户时代的破旧的城楼挂钟,还有一只稀奇古怪的断嘴大
壶。一些废旧报纸和杂志难得很高。房间的两侧放着顶棚的橱柜,上面摆着些有些残缺
的青铜制品,白色的石膏像和少男少女的胸像,还立着一个老式的小型钟表。看到这一
切,使人感到一定还会有一盏明治时代的煤油灯。在这些物品当中,摆着一个像是从哪
儿捡来的男模特的上身像。同一模特儿的手脚像废报纸似的被捆放在旁边。真让人怀疑
这是正常人的房间。
“啊,请这边坐吧。没有坐垫,不过有火。请坐在火盆旁边吧。”
那是个又脏又黑的火盆,里边的火燃得很旺。凹凸不平的铝壶在那上面的火撑子上
烧着水。水开了,他取下水壶放到破坐垫上,火盆里的火忽地一下子窜出很高。他用已
烤焦的食用筷子代替火筷子扒着里边的灰。
蓑浦刑警在火盆边坐下,古怪画家也靠火盆坐下。他穿着已经磨破的黑色条绒裤,
茶褐色的毛线衣也有了窟窿。他瘦长的脸颊上长满了浓重的胡须,年龄约在三十岁左右。
“是警视厅要向我了解什么事吗?”
他问道。一双瘦骨嶙峋的大手烤着火,眉毛下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注视着对方。
“是的,也就是我。”
蓑浦说着把名片递过去。
“畸,是警长啊。警长很了不起吧。”
他愚弄人似地说道。但并不像是有意挖苦。
“你知道城北制药公司的村越这个人吧?”
蓑铺直截了当地说出村越,对方也坦率地回答说:
“知道的。他刚才还到我这儿来过。我们是好朋友呀。”
“很早就认识了吗?”
“嗯,我们是同乡,从小学时就认识了。他可是个不错的家伙,我很喜欢他。”
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是在故意演戏还是本来面目呢?蓑浦一时还难以判断清
楚。
“你老家在哪儿?”
“哎呀,你不知道村越的老家是哪儿吗?警长连这个都不知道,真不可思议呀。是
静岗,是离静岗市很近的农村哪。那家伙是个聪明的孩子,不用说,他是班上的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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