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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SOS小说家

【江户川乱步小说之怪指纹】又一本侦探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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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4-23 16:06:51 | 显示全部楼层
  “不,不是,犯人使用犯罪史上没有先例的极其残酷的方法对川手进行了报复,如果我的发现再晚一天,恐怕他已经不是这世上的人了。”  
  “到底那是什么方法?”  
  侦查股长非常兴奋,不由得插嘴说。  
  “活埋。呼被装在棺材一般的木箱里,埋在那家院子的树林里。”  
  “那你把他救出来了吗?他究竟怎样活到今天的呢?”  
  “不是今天。我发现他是距今十天前,刚好是川手失踪后的第五天。他在土里呆了五天。大概是为了更折磨川手吧,那棺材一般的箱子上有些地方开着缝隙,就是说做好了喘气的场所,让他不一下子窒息,让他尽量长时间地在黑暗的地底下痛苦挣扎。而且被埋的位置比较浅,是用土和叶子夹杂在一起的东西覆盖的,所以川手在棺材里也能勉强维持呼吸。但只是能够呼吸而已,吃的东西当然没有,在被针得严严实实的厚板中几乎不能动弹,由于饥饿和迫近的死的恐惧,可怜的是川手的头发都完全变白了。要说我为什么发现了川手被埋的场所,那是因为我事前想象可能会是那样,所以在院落里的树林子里仔细地转了一下。警察们之所以未能发现他,大概是因为他们压根儿没有想到会被埋在宅评内的地下。于是我救出川手,把他背到了我乘去的汽车上,让他径直住进了甲府市的某医院。几天后,待川手恢复健康后我悄悄地把他带到东京,其实现在隐藏在我的家里。也许会受到你们的责备,说我太随心所欲了,但这里面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在甲府的医院里也故意隐瞒了川手的名字,当然也没有向警察报案。要说为什么,因为我想从川手嘴里探听出藏在这案件背后的所有秘密,为此必须等到等于是濒危病人的他的记忆完全恢复。”  
  “那么川手完全恢复健康了吗?恢复到原来那样的健康的身体了吗?”  
  宗像博士这才开口说。不管怎样博士的脸上露出了香案件委托人的平安感到高兴的神色。  
  “不,不能说健康的身体。”  
  “是吗?不管怎样这是您的功劳,听了这话我心里轻松多了。”  
  博士别无二意地赞扬了小五郎的功劳,但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说道:  
  “啊,光顾着说话了,差一点给忘了。诸位,我出去一下,我约好要给一个案件委托人打电话,我马上就回来,小五郎君,请你等一会儿再继续说下去。”  
  说罢急匆匆地去电话室了。  
  “小五郎,你这样滥用私立侦探的权力,我们可不好办呀。发现了川手却擅自藏在自己家里,这要是把事情闹大,可要构成某种犯罪的呀!”  
  刑警部长半开玩笑似地责备了小五郎的随便的举动。  
  “不,我马上详细地向你们说明情况,决不会受到责备的。犯人是个魔术师一般的可怕的家伙,所以我也必须采取稍不规范的手段。”  
  小五郎一面辩解一面继续谈着发现川手的情形,过了一会儿,宗像博士也从电话室回到了座席上。  
  “事情办完了吗?”  
  小五郎和蔼可亲,笑眯眯地问道。  
  “办完了,让您久等了。那就请您继续说下去吧。”  
  博士也用极其恭敬的口吻答道,像是有什么非常高兴的事似的,他一面眯缝着粗框圆形眼镜中的眼睛,把着三角胡子,一面嘿嘿地笑着。
 楼主| 发表于 2009-4-23 16:07:34 | 显示全部楼层
小五郎的推理  

  博士从电话室回来,一度中断的话题经刑警部长提问又接着说了起来。  
  “那么,您从川手的嘴里探听出什么了?有没有探听出北园龙子不是真正的犯人这类事?”  
  “没有。川手并不知道什么,只知道这样一些事:这次的犯人的父母是被川手父亲残暴地杀害的,他们为了报仇而企图杀光川手一家;犯人之一的戴眼罩的男人本名山本始,男装的女人是他的亲妹妹。因为两个都化着装,所以连犯人们的胜他都记不清楚。”  
  小五郎刚回答完,刑警部长立即连珠炮似地发问了两个问题:  
  “那不是与跳楼自杀的男人的遗言完全一致吗?您说北国龙子和那个自杀的男人不是真正犯人的论据是……”  
  “那是逻辑的问题。向中村君打听了一下详细情况,可以说这案件自始至终发生的都是不可能的事,他们被称为魔术师的原因也在这里。我冷静地考虑了一下这些不可能的事,真正不可能的是办不到的。之所以看上去办到了,只能认为其背后隐藏着一种谁都没有察觉的戏法的秘密。只要能揭开这秘密。这案件也许就呈现出与过去完全不同的情形了。’”  
  “那么,你是说揭开这秘密了?”  
  宗像博士终于忍耐不住似地从旁插嘴道。  
  “我自认为是揭开了。”  
  小五郎转过身来朝博士微笑道,博士也讥笑地朝他回笑了一下,但两人都只是眼睛异常地炯炯发光,使人不由得感到那四只眼睛之间互相闪烁着一种激烈的雷电般的光。  
  “那么,为借鉴起见我想听听你的逻辑。咱们来比一下吧,究竟是打案件一开始就牺牲了两名助手,迄今他经风霜的我的解释正确呢,还是案子几乎结束以后才在纸上谈兵的你的空想正确,哈哈哈哈。”  
  博士发出毫不客气的笑声,抱着胳膊仰脸靠到椅背上。  
  “啊,这种感情的问题姑且不说,作为我们来说也得先听一下小五郎君的逻辑,因为如果北园龙子真的不是犯人,这案子就得重新搞起了。”  
  侦查科长也露着严峻的表情催促小五郎道。  
  “我把从这案子开始以来凭常识难以判断的奇怪事件全记到这上面了。”小五郎从衣兜里掏出笔记本,一面翻页一面非常沉着地开始说道,“给这案子蒙上最异样的光彩的,不用说是那怪指纹。犯人非常巧妙地使用了那指纹,不知给了川手一家多少恐惧,因为定睛细看那指纹,深深地感到恶魔在诅咒自己似的。可是,那指纹虽然非常奇怪,但并不是办到了不可能的事。如果北园龙子偶然生来就有那种可怕的指纹,那么指纹本身也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只是异常的是那指纹的出现方法。比如说,在川手雪子葬礼的那一天,出席告别仪式的妙子的脸上为什么按上了那指纹?还有在妖魔鬼怪大会中尸骨和偶人的头拿着证明通过的纸片上为什么也沾着那指纹?另外听川手说,在他即将被亲像君领着逃出自己家的时候,甚至在女佣人端来的茶碗盖子上都沾着那指纹,犯人为什么能溜进看守很严的川手家的厨房呢?必须说这些都几乎是不可能的怪事。此外,通告说要杀害川手雪子的信不知是哪儿来的突然奇怪地出现在川手家的客厅里;在雪子葬礼的那一天,川手的礼服口袋里装着复仇者的恐吓信,等等。如果连这种小事情都挑出来的话,就几乎没个完了。我从各种角度观察这些怪事,立了一个使这一切都满足的假设。我在遇到从正面不能解决的非常难破的案子时总是运用这个逻辑学上的方法。如果那假设与案子的所有细节都吻合,丝毫没有牵强的话,那么。那就不再是假设而是事实了。这回的案子正是如此,而且我立的假设满足了所有细节。在这里—一说明我的推理过程我想太繁杂了,所以想从这回案子的形形色色的怪事中拣出最重要最奇异的三件事情,请诸君去想象。第一个例子是:蒙黑面的犯人为什么能从妖魔鬼怪大会的帐篷中逃出去?那帐篷的外面聚集许多观众,在帐篷里警察和举办者方面的人从四面八方包围着犯人。就在这正中的镜子房里,犯人只留下一支手枪不翼而飞了。听说镜子房立即被拆了,而且彻底地检查了一遍,怕地下有暗道什么的,但那种戏法的秘密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怎么解释这一带点魔术的怪事才好呢?如果镜子房里没有任何机关,十几名追捕者的眼睛没有看错的话,那么犯人不是绝对无法逃出去的吗?就是说犯人会不会就在那儿呢?我立了一下这种假设:犯人决没有逃跑,一直留在追捕者之中直到最后,而且是通过一种追捕者无论如何都不会考虑那是犯人的手段呆在现场的。”
 楼主| 发表于 2009-4-23 16:09:15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是犯人这奇妙的戏法对这指纹的持有者川手的妹妹来说完全是个难以想象的重大打击。她起初也许没有察觉,但在报纸上作为杀人犯的怪指纹登载了放大的照片时,怎么不吃惊地凝视自己的手指头呢?!啊,想一想当时她多么惊恐,都叫人不寒而栗啊!她一定坚信自己绝对摆脱不了嫌疑了,于是她就切断了可恨的指头扔到了隅田川里,并且伪装搬家躲在顶棚里,企图待搜查工作松一点以后逃到什么地方去。虽然是犯罪者一样的离奇古怪的行动,但作为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的独身女子来说,也难怪她吓得神魂颠倒,想出这样狂妄的主意来。但到头来却陷入了真正犯人的圈套。如此折磨她,仅这一点犯人的目的也达到了一半,但他进一步追逼这个可怜的女人,残暴地刺死了她,并伪装成是自杀的样子,自己装作没那一回儿事似的。不,不仅如此,犯人的阴谋诡计几乎是无穷无尽的,大家根据北园龙子的女佣的证词,都知道龙子一直在偷偷地跟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幽会吧,我的假设告诉我:那个男的不是别人正是真犯人自己。他就这样玩弄仇敌的女儿,窃得了作为复仇材料的指纹,并且成功地全部抹掉了龙子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明。这就是说,’有这样的事实:在这回的案件中几次发生凶杀案的当天,龙子总是被这个男人叫出去,不在家里。只要不在现场的证明成立,懦弱的龙子也决不会干出剁掉手指头这等事来吧?但大概她知道那是根本没有希望的,所以采取了那种狂妄的行动。真犯人在所有方面都丝毫没有疏漏。”  
  大家现在橡木头一样一动也不动地坐在那里,紧握着汗津津的手,倾听着分析得细致入微的名侦探的推理,但唯独宗像博士一人看到他自己树立的推理眼看着一个接一个地崩溃,无法掩饰焦躁的神色,连脸色都苍白了。他像一头被追逼得走投无路的野兽似地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想一有机会就进行反击。  
  “根据中村君调查的户口本,龙子是个叫北园弓子的人的私生子,这么说来,是川手父亲小老婆的这个女人应该就是这个弓子。我问了一下川手还记得不记得北园弓子这名字,谁知川手清楚地记着这名字,他回答我说:小时候来过两三回的那个漂亮女人确实叫那个名字。已经没有什么可怀疑的了,龙子就是川手父亲的小老婆生的孩子。她不是犯人,而是被害者之一。”  
  这时在餐桌的一方发出了咯啦咯啦的声音,大家朝那边一看,只见脸色铁青的宗像博士露着像是要决斗似的神色叉腿站在那里。站起来时由于过分兴奋不知不觉地把椅子都弄倒了。  
  “小五郎君,真是高论呀!但这到底只是高论,不是事实。除了逻辑和空想以外,不是丝毫没有现实的证据吗?!遗憾的是龙子死了。事到如今你想得到证据也无可奈何了。所以你那龙子不是犯人这一空想我是理解的,那么另一个犯人、那个戴眼罩的男人究竟是谁呢?难道说他也不是犯人而是被害者吗?”  
  小五郎不慌不忙,笑容满面地答道:  
  “是一种被害者,但不是说他与川手是同宗的人。他与这案子毫无关系,恐怕是一个流浪者吧。犯人找来了一个与戴眼罩的男子很像的大个子,用花言巧语让他穿上戴眼罩的人的衣服,大概也请他美餐了一顿吧,或者是给了他金钱吧,然后把他引诱到快打烊的百货商店那没有人影的屋顶上,把那假遗书塞进他的口袋,看准机会把他推到了地上。这是我的想象,我想大概不会错。”  
  小五郎用强烈的口吻说道。他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下博士的眼睛,博士有点品服似地避开他的视线,仿佛硬挤出来似地发出了迷倡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又是想象呀!我不是在问你的空想,我想听有确凿证据的事实。”  
  “这回答很简单呀,因为我清楚地知道戴眼罩的真正的犯人还活得挺健壮的哩!”  
  “怎么,还活着?那么你知道那犯人在什么地方牌?”  
  “当然知道。”  
  “那为什么不逮住他?何必知道犯人的下落还这样闲扯呢!”  
  “你是说为什么不逮住他,是吗?”  
  “是的。”  
  “那是因为已经逮住了。”
 楼主| 发表于 2009-4-23 16:09:39 | 显示全部楼层
恶魔的末日  

  听着小五郎这意外的话,在座的人都立即紧张起来,刑警部长、侦查股长和中村警部都不由得从椅子上抬起身子,露着一副逼问小五郎的神色喊喊喳喳地说着什么。  
  宗像博士那充血的双眼开始异常地炯炯发光。  
  “逮住犯人了?喂喂,别开玩笑了!究竟是何时何地逮住的?”  
  “犯人总是在那里。”小五郎泰然自若地回答说,“跟妖魔鬼怪大会中、川手藏身到山梨县山里的途中和北园龙子一命呜呼的一刹那犯人都经常在那里一样,现在犯人也在这里。犯人被包裹在一层完全不被察觉的保护色中隐藏在我们眼前。”  
  一听这话,刑警部长立即露着一副再也不能置之不理的表情,尖锐地质问说:  
  “小五郎君,你在说什么!这里除了我们五个人以外不是再也没有人了吗?!难道犯人就在我们中间不成?”  
  “是的,犯人就在我们中间。”  
  “啊?!那到底是谁?”  
  “是在这案子中发生各种不可能的事的时候总是在现场的人物。除了被害者川手以外,符合这种条件的人物只有一人……他就是宗像隆一郎。”  
  小五郎并没有加强语气,他一面慢吞吞地笑着,一面镇静地指着宗像博士的脸。  
  “哇哈哈哈哈哈,这太可笑了!这家伙真是一篇杰作啊!小五郎君,你侦探小说读得太多啦,太习惯于小说家的幻想了!这结论好像是侦探小说中常有的呀。哇哈哈哈哈哈,真是篇杰作,这家伙叫人太愉快了。哇哈哈哈哈哈。”  
  宗像博士几乎要捧腹似地笑着,但大概太悲伤了吧,这笑声的最后逐渐变成了微弱的音调,以至使人怀疑:莫非是在哭泣?  
  “宗像君,小五郎君好像不是在开玩笑,听着小五郎君刚才的推理,我们也不由得考虑:你可能就是那个魔术师本人,在这情况下,您有必要作一番辩解。”  
  刑警部长凝视着宗像博士,以严肃的警官口吻对他说道。  
  “是要我辩解吗?哈哈哈哈哈,是要我认真反驳这梦话吗?我可不擅长于这种孩子气的事儿,但要是硬要我说的话,那我就说吧…我要确凿证据。小五郎君,请给我看确凿证据。你既然这样侮辱我,那决不会没有证据吧。给我看证据!快给我看!”  
  “是证据吗?行,现在就给你看吧。”小五郎从西装背心口袋里掏出怀表,一面看着一面说道,“只顾着说话,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宗像君,你离开这屋子去打电话以来,已经一个半小时过去了。哈哈哈哈哈,在这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也许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啊,男服务员来了,手里拿着纸片。大概是来我这儿的吧,也许证据乘车赶来暧!”  
  小五郎一面开玩笑似地说着一面从那身穿白衣服的男服务员手中接过小纸片,读起了写在上面的铅笔字。  
  “既然如此。证据来得正是时候。那就马上给我领到这儿来!”  
  男服务员离去不一会儿,在难以理解小五郎说的意思,诧异地凝视着门口的人们的视线中,首先出现的是小五郎的助手小林。身穿立领铜扣子衣服,像苹果一样可爱的脸蛋上忽闪一对伶俐的眼睛,在向人们行了一礼以后便走近小五郎身旁嚼咕了两三句,一见小五郎点头,立即朝门口喊了一声:“进来!”  
  于是响起了一阵乱哄哄的脚步声,一个被反绑着手的身材矮小的黝黑的人被两名身强力壮的青年从两面架着踉踉跄跄走进了屋里。  
  一看这情景,宗像博士立即大吃一惊似地站起身来,瞪着眼睛朝四下张望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突然朝面向前面马路的窗户方向跑了过去。  
  “宗像君,你打开那窗户瞧瞧下面!中村君部下的十几名便衣刑警怕你现在从这里跳下去,正严阵以待呢。”  
  侦查科长和刑警部长都不知道,原来中村警部受小五郎委托,事前让部下的人埋伏在这西餐馆的周围。  
  博士一听这话立即迅速地朝窗下看了一眼,弄清了小五郎的话不是假话,然后尴尬似地,但仍装腔作势、若无其事地回到了原来的席位上。  
  “诸位,我向大家介绍一下,这黑蒙面人名义上是宗像君的夫人,但实际上是宗像君的亲妹妹。宗像君的本名我想大家已经想象到了吧,叫山本始,这妹妹叫山本京子。冒充的山本始和山本京子已经被杀害了,真的还是这样健在。我立了刚才所说的假设以后,为弄清情况我搜查了一下宗像君的家,并且知道宗像君的夫人非常不爱见人,一次也没有在事务所的助手们面前露过面,我就更加得到了把握,相信我的假设没有错。从那以后一直派人看守着这位夫人。宗像君在我刚才说了我藏着呼这话以后,立即去电话室给什么地方打了电话,那是叫出这个妹妹京子,吩咐她越没有干扰尽快地完成搞失败了的复仇计划,就是说命令她,在我不在家期间立即溜进我家里杀死川手。宗像君,我的推理错了吗?哈哈哈哈哈,连你的内心深处我可都看透了!但是,我一直等候着这女人溜进我家里,为此我故意泄漏说呼躺在我家里。当宗像看听了这话脸色苍白地去电话室时,说实在的,我心里都暗暗叫好呢!那就给你们看一看山本京子的真面目吧!”
 楼主| 发表于 2009-4-23 16:10:10 | 显示全部楼层
 小五郎边说边帼帼地走到穿黑衣服的人面前,猛地撕下了蒙面的黑布。于是从那下面露出了一张吊眼相的四十岁女人的瘦脸,由于极度的冲动,脸色如纸一般苍白。  
  “那么小林君,你可以给大家汇报一下这女人在我家想干什么。”  
  经小五郎这么一说,小林便向前走了一步,以清晰的口吻极其简略地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按先生的命令,我们三人埋伏在川手手住宿的寝室里。天花板的电灯关着,只留着一盏台灯。在这光线里}!!手一无所知地睡着觉,我们完全躲在隐蔽处,一动不动地等候着。于是,就在三十分钟以前,面向院子的玻璃窗户(那是故意摘下了窗钩)悄然无声地打开了,从那里溜进了这个黑蒙面人。屏息观察,只见这人像是确认什么似地凝视了一会儿躺在床上的川手的脸,随后不知从什么地方取出西洋短剑握在右手,瞄准他的胸,作好了架势准备猛刺过去。我们三个看到这情景立即从隐蔽处像子弹一样跑了出去,并且从三面扑向这个人,不费吹灰之力把她按住了。川手被声音惊醒了,但一点儿也没有受伤。”  
  等小林结束汇报,小五郎点明要害似地补充道:  
  “宗像君,这下你也总该明白我的证据是个什么东西了吧。我完全猜对了,你的这个妹妹幸好逮住了,但我掌握的证据,还不只是这一个,也许你没有察觉,被北园龙子雇佣的叫阿里的老太还清楚地记着化装成龙子的情人的你那张脸呢!小林君,那老太也带来了吧?”  
  “是的,让她在走廊上等着呢。”  
  “那就叫到这儿来!”  
  不一会儿,阿里婆在小林带领下提心吊胆地走了进来。  
  “阿里婆,你见过这人吗?”  
  老太婆凝视着小五郎指的宗像博士的脸,但好像丝毫没有记忆,她摇了摇头恭恭敬敬地说道:  
  “不,我一点也不知道……”  
  “啊,对了,你知道的不是这张脸。宗像君,为了这老太,麻烦你把那假胡子和眼镜摘下来一下。不,装糊涂也没有用,我什么都知道。据说你跟川手一起去山梨县山中的路上,为了化装摘下那三角胡子给川手看过,不是吗?大概你心想反正是要杀的川手,所以不由得麻痹大意了吧。但这川手活了过来,从这点来看那可是你的失策呀,因为除了川手以外没有一个人知道你这精巧的假胡子的秘密了嘛。哈哈哈哈哈,宗像君,事到如今再迟疑不决,这可是一种怯懦牌!要不要我来替你揭下那假胡子呢?”  
  小五郎边说边迅速走到宗像博士面前,冷不防伸出胳膊打掉了眼镜,揪掉了嘴唇上面的胡子和下巴上的胡须,于是从那下面露出了一副与过去道貌浑然的博士毫无相象之处的扁平的凶相。  
  “噢,这一位我知道,是常到已经去世的夫人那儿来的先生。名字我不知道,但他经常同夫人两个人去什么地方。”  
  阿里婆起劲地说道。  
  “就是说,你上次说的北园龙子的情夫就是这个男人ffp?”  
  中村警部从旁一间,老太立即一面把手贴在嘴上作着掩饰羞笑似的动作,一面答道:  
  “是的,我猜想就是那种关系。”  
  “宗像君,你还有勇气辩解吗?如果这两名证人还不够的话,我另有证人呢。比如说看守山梨县那幢独所房子的老夫妇。我们也知道那老太婆是你们兄妹过去的奶妈。那老夫妇我的部下正在侦查,弄清下落把他们交给法院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另外还有你在地下室给川手看戏时的那帮演员,我们也在侦查这些人。你好像很是放心,以为没有一个证人了,但川手活过来了,所以这种证人就有的是了。宗像君,即使魔术师你也无路可逃了,别做丢脸的事!作为犯罪者的才能和狡猾的智慧真叫我惊叹,在我过去处理的犯罪者中可以说从未有过像你这样的天才。为了复仇事业,先乔装成民间侦探在种种案件中立功给人看的远大计划也好,巧妙地利用怪指纹,把被害者反当作是犯人的主意也好,不,不仅如此,你把犯人的恐吓信放进垃圾箱里或被害者本人的口袋里,自己却露出惊异的神色;将怪指纹的胶版按在各种器物甚至是人的脸上,明明是自己按的指纹却装出一副觉得奇怪的样子,即使被识破真相,你却狗急跳墙,亲身杀死了两名助手,企图转嫁嫌疑,对你这种机敏和胆大包天的行动连我都不得不惊叹啊!你杀死的五个人中,手段最为复杂的要数妙子。读那记录的时候,你那惊人的虚荣心令我目瞪口呆。只因为想实现事先预告的杀人计划,你想出了非常麻烦的诡计。明明可以不必那样费心,只要出其不意地袭击的话就能轻而易举地达到目的,可你偏偏故意避开这个简便的方法,挑选了近乎不可能的困难的方法。你为此煞费苦心地将一张弹簧垫下有空洞的待别的床事先抬进了妙子的卧室。但那是瞒人眼目的戏法而已,犯人和被害者都绝没有躲在那空洞里。当晚在走廊上担任看守的你利用侦探这一保护色不被任何人怀疑地溜进了妙子的卧室,绑住了在那里的川手,又杀死了妙子,然后将尸首立即抬到院子里,藏在垃圾箱底上。天亮后,宅即内的大搜查开始以后你就装做是在参加搜查,但实际上你却偷偷地溜出了公馆,改装成戴眼罩的男人,与京子一起拉来了垃圾车,演出了一幕运出尸首的大戏。特意定做的有机关的那张床只是配搭儿的戏法,完全没有被使用来犯罪,这一点我觉得非常有意思。这种超人的主意,要不是疯子是绝对考虑不出来的,只有向别人显示杀人的这种‘杀人艺人’才常常这样做。
 楼主| 发表于 2009-4-23 16:11:24 | 显示全部楼层
在妖魔鬼怪大会中,你事先将黑衣裳和黑蒙面藏在什么地方,一人扮演了侦探和犯人两个角色。你的聪明的助手不知道犯人是宗像博士,通过巧妙的手段出色地逮住了穿黑衣的怪物,但只因为看到了一下你的真面貌就被当场拧死了。在镜子房里,你从门缝里露出手抢枪口,在人们迟疑不决期间,你迅速脱掉穿在西服外面的黑衣;变成原来的宗像博士出现在追捕者的面前、就是说;你总是在人家的眼前。但谁能想象名侦探本人是个当代罕有的杀人犯呢!你蒙在非常惊人的保护色里,轻易地瞒过了世人的眼睛。因为你把这种坏主意都用到了侦查犯罪上,所以你怪不得被人称为名侦探,不是犯罪者是不知道犯罪者心理的嘛。盗贼出身的件多克成为当代罕有的名侦探也可以说与你情况完全相同。”  
  小五郎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像是赞美犯人的口气,但说到这里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突然停顿卜来狠狠地瞪了宗像博士一眼。  
  没有了眼镜和胡子的宗像博士露着一副疯狂的野兽般的相貌。他此刻才清楚地认识到他们兄妹的运数快尽了,任何魔术师都完全无法逃出这重围,只有尝试被追逼得走投无路的野兽的最后一战了。  
  他叉腿站在屋子角落里,从腰间口袋里掏出一支手枪,首先瞄准了仇敌小五郎的胸膛。  
  “小五郎君,无须多言了!我输了,我的犯罪能力比不上你的侦探能力,但我怎能就这样乖乖地就擒呢?!我要带着你一同去,想向揭露我的罪行的你献上这颗铅弹。你等着好了!”  
  宗像博士即山本始将手指扣到手枪扳机上,一动不动地走好了目标。他那疯狂的眼睛刚眯缝起来,力气一下子使到了那手指上。  
  人们倒抽了一口冷气。山本始开了枪,而且枪口一直线地指着小五郎的心脏部位。这么近的距离子弹是不会偏离的。那么小五郎会被一下子击倒了吗?  
  可是,不可思议的是,小五郎没有任何异常,他叉腿站在原来的地方微笑着。  
  “哈哈哈哈哈,从这手枪里好像是飞不出子弹吧。是怎么搞的?快,再干一次!”  
  山本始一听这话急忙又定了目标,扣了一下扳机,但这回子弹也没有飞出去。  
  “哈哈哈哈哈,别干了!怎么打也只是发出扳机的声音。你今晚太兴奋了,所以没有察觉我的神速妙技。那手枪子弹我刚才全部卸下来了。你看,是这个。”  
  小五郎说着在手掌上骨碌碌地滚着从口袋里掏出来的几颗手枪子弹。这是他逮捕凶恶的犯人时常用的惯用手段。  
  “哥哥,就要完了,快把那个、把那个……”  
  突如其来响起撕裂布匹般的尖叫声后,就见穿黑衣服的京子甩开两个青年的手,依然被反绑着双手,披头散发地跑到哥哥身边。  
  哥哥紧紧搂住他那身体娇嫩的妹妹,说道:  
  “好!那咱们现在就到爸爸妈妈的身旁去,向他们汇报我们为复仇花费了多少心血吧!来,京子,咱们这就了却一生吧!”  
  这话音刚落,从妹妹那失去血色的嘴唇里发出一声微弱的但却很尖锐的呻吟声,她软绵绵地倒在了地板上。  
  哥哥却没有发出呻吟声,只是那苍白的脸上眼见着冒出豆大的汗珠,像是在忍受痛苦的样子,但抑或终于连这力气都用尽了,他那魁梧的身体像是保护他妹妹似地叠着倒在了她的身体上面,兄妹俩就那样再也不动了。  
  人们摸不着头脑,只是目瞪口呆凝视着这副情景。  
  不久,小五郎也许觉察到了什么,他在两人的尸首旁边弯下身子,掰开他们的嘴唇检查着口腔,过了一会儿,他一个劲地点着头站了起来,随即低声说道:  
  “啊,这恶魔多么小心谨慎呀!两人都镶着金牙,那假牙里面是空的,大概装着毒药吧。在紧急的时候即使被绑着手脚只要咬破那假牙吞下里面的毒药就行了。诸位,恶魔的狡猾智慧把能考虑到的所有情况都计算在内了。现在是遭遇到他们最坏的情况。话虽如此,他们也太执拗啦!这兄妹的心理凭常识是完全无法判断的,恐怕是小时候那没有先例的印象附在两人的灵魂上,是在残酷的杀人现场来回爬在父母亲流的血海中的记忆把他们变成恶魔的。为杀绝仇敌的子孙而献出一生的这种心理毋宁是属于精神病理学的范畴,我们完全难以理解。这两人是疯子,但为了完成复仇这一固定观念,他们是一对天才一般聪明的疯子。”  
  平素总是笑吟吟的神探的脸上完全消失了微笑的影子,他那苍白的额头上刻着过去谁都没有看到过的悲痛的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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