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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阳光越发昏暗了,光线从墙角处收回,留下一片昏暗。它扫过木质的桌面,桌面上映着阳光的银盘也变的暗淡了许多,它又扫过椅子、床前,还有床前那个略显老旧的相框,扫过摆放在窗前的银质烛台,阳光就这么慢慢的离去了,傍晚将阳光都收了回去,最后连同窗沿上那一丝丝的光线也消失掉了。
阳光离去了,各家都燃起了烛火,还有些隐隐的烛光透过窗子,给街道带来一点光亮。也许会有一丝光线溜进这间漆黑的屋子,整条街道上,仅有这一家的烛火还未曾点亮。
天色更加暗了,仅有一轮弯月还不肯从天上离去,它用自身微弱的亮光来照亮着街道,但街道却越来越暗了。
从窗外渗出的光线正慢慢减少,一户、两户...这条街道上的烛光陆陆续续的消散了,仅留下的两扇明亮的窗子,也将在不久后变得昏暗。
月光也支撑不住了,黑色的云彩渐渐向它靠拢,一点一点,将月亮埋进怀中。
世界变得暗了,也变的更加安静了,此时的城镇已经听不到嘈杂声,听不到车马声,听不到人们匆匆的脚步声,仅有那一丝虫鸣,一丝温和的风。
啪嗒...啪嗒...
有着什么欢快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啪嗒...
像是鞋底摩擦岩石的声音。
啪嗒...
不仅如此,他还提着一盏灯笼,灯笼里的烛光向外蔓延,照亮它所在的地方,再将它离开的地方重归黑暗。响声与光芒并排向前走着,走进街道的深处。
它们在一间屋子前停了下来,烛光向上移了移,照清楚门牌上的号码,之后便是钥匙与锁头碰撞发出的叮铃的响声。
嘎吱——
木质的门被轻轻推开了,光线正一点点向屋内蔓延。
嘎吱——
又传来木头的响声,这次似乎是不小心碰到椅子的声音。光线再一次透过窗户时,烛光已经照亮了整栋屋子。
啪——
门关上了。
烛火不停地摇曳着,光线几乎布满了屋内的每一个角落,他将武器立在墙角,把身上的背囊随手丢在一边,也将身上的外套挂在墙上,他将身上的装备都脱下,转身坐在椅子上。
身上散发着一股腥臭的味道,这是每个猎人狩猎归来时都能闻到的气味,所以当他们回到家里的第一件事,便是洗澡。他站在镜子前,将衣物都脱了去,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似乎有些满意,这个强壮的身体正是他值得骄傲的地方,虽然身上遍布着伤疤,但伤痕可是猎人无法避免的烙印。他低下头,对镜子做了个鬼脸,这才发现原来面具还挂在脸上,他摘下那已经沾染了血迹的笑脸面具,对着镜子露出了真正的笑脸。或许令他满意的还有他这张有些英俊的面孔吧。
热水烧好了,他哼着歌,跳入一个高过半人的大木桶里,水花向四周溅起,差点打湿了放在一旁的烛台。
他哼着歌露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他似乎每一次回家都是这般高兴。
洗过澡后,他还要整理自己的背囊,道具,也要将衣服都刷洗干净,武器也要将刃磨好。
他从墙角拾起那对亮闪闪的双刀,将它们打磨锋利,然后挂在墙上。他非常爱惜这对双刀,不仅是因为它们华丽的外观,这似乎是出自非常厉害的铁匠只手,也是挂在店铺墙面最上方极其珍贵的武器。
他将这些全部都收拾干净,已经过去很久了。他向来都是这样,自己照顾自己的生活,但他似乎不是一个人居住。
他穿好衣服,从地板上先开一处暗门,若不是仔细观察,恐怕难以发现那里是一个地窖的入口。
从地窖中钻出一股股白色的气息,它们向上方窜去,又消散在温暖的屋子里。他顺手拿起了挂在一旁的大衣,还顺带着穿上了棉袄。
「我回来咯。」
他像是终于回到家了一样,兴奋的喊着,像是期待着一个美丽的妻子会冲上前来抱住他说,你回来啦。
但他没能得到回应,像往常一样,他从未得到过回应。
皮靴踏在地窖冰冷的地板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他提着烛台,继续向更深处走着。
里面是一间屋子,一间大屋,比起他上面的屋子还要大上一倍,只是这个屋子,似乎不太适合居住,它太冷了。
遍地都是冰块,周围还堆积着洁白的雪,这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接一个的冰块。
不,还是有一些东西的。在冰窖的正中间,有一只床,一只搭着帘子的美丽的床,而在床上则平躺着一个如冰晶般的美人,更确切的说,她就身处在冰晶之中。
男子悄悄走进她,将身体拥抱在冰晶上。
好冷。
眉头稍稍一皱,但马上又变得舒缓,他对着冰晶中女孩嘴巴的位置,深情的吻了下去,虽然只能隔着冰面,但他却感受到了来自心底的温暖。
「我回来了,小雅。」
他每天都会回来,每天都会和她聊天,每一天,每一天,虽然得不到回应,但他似乎任然非常快乐,他丝毫不介意与她相处的方式,只要能和她在一起。
「现在只有我一人爱你了。」
温柔的风吹从窗台前穿过,吹动着他楼上那个温暖的“家”,烛火依旧在摇曳,光线落在床头那个有些老旧的照片上。
照片上的他也露出和如今一样的笑容,不同的是那时的他只是一个又矮又胖的男孩。照片上还有另外三个人,站在他旁边的是他的“冰晶公主”,与两个脸上画着红叉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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