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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2-20 12:35:2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 一 章 炽热中
  没有云,太阳却只能透过茶褐色的帷幕才能看得到,但是,尽管如此,还是炽热地照射着大地。
  幸亏有浸染在茶色大气中的树木所刻画出来的影子,稍稍缓和了空气,才得以喘息。
  “吁……!”
  从东侧的树梢,可以看到连绵不断的红色砂岩山,却分不清与天空间的界线。
  在九重葛的花香中,她面向前方,眼前呈现的是开满了红色花的那棵树。
  “……在宇宙飞舞……?”
  她这么想。
  这个想法,让她悸动。
  既然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迟迟不能下定决心呢?
  ‘根本没有必要去宇宙。’
  红色的花朵们说,没有这回事啊,说着,把充满生气的鲜艳色彩散发在大气中。
  “……是吗……”
  少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看起来象是森林,可是,这里离国道并不远,而且,应该是背对着一片被称为稻田的广大原野。
  淡黄色的花朵,孤零零的飘落在脚尖。
  “……?”
  她抬头一看,才知道自己倚靠着的树木,是沙罗双树。
  “我真傻……”
  少女很后悔,为什么要跑到脚快抽筋了,还全力奔跑。
  把电瓶耗尽的速可达(一种轻型交通工具),从龟裂的道路推到路旁藏起来后,她就不顾一切的奔跑着。
  所以,大腿终于起了一阵痉挛,她就摇摇晃晃的在这里停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会死在荒郊野外,连被鸟啄遍全身,变成白骨,化为滋养大地的养分都不可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逝了。
  想到自己对双亲毫无记忆的命运,不禁又觉得,自己的灵魂将会投胎转世成为野鼠。
  “虽然佛陀说死即是无……”
  那是否定轮回转世之说,主张没有来世的思想。
  而不赞同这种思想的人,都是一些对人生不痛不痒,自私自利的人们。
  这样的人,对来世也有相同的期许,所以惧怕死亡。
  但是,在贫困时代、或是承受过精神苦痛的人们、或是年龄已长,实际体验到生命黄昏的人们,想到还得在来世继续生存,就会觉得痛苦不堪。
  无即是空。
  只要是毫无知觉的“无”,就是连虚无这个词都不包含在内的无。
  所以,无即是压倒性的静谧。
  无即是空——佛教所阐述的这个教义,告诉人们如何追寻生命的安宁,是尊贵的教义,而永远不死的轮回转世之说,却是不得解脱苦痛的地狱。
  少女想,怎么没注意到那个声响呢。
  凶猛的汽油引擎声,爬过树间,从左右包围少女。
  引擎发出这样的接近声,可能是发现了少女丢弃的速可达,缩小了搜索范围。
  “咕啊——”
  张开美丽尾巴的孔雀,发出颤浊的叫声,飞奔穿梭而去。
  少女似乎打了一会儿的盹。
  虽然是不自觉的,但是少女知道自己打了个盹,她赶紧爬上倚靠着的沙罗双树。
  因为,树底下杂草蔓生,茂密的树叶又正好可以充当掩蔽……
  树枝向左右伸展开来的长枝干,缠绕着常春藤,所以,她想自己应该可以攀得上去。
  “……!”
  她心想,反正被捉到了,她也有充分的理由可以解释,不必太紧张。
  今天早上,她可以从“卡巴司”逃出来,纯粹是偶然。
  醒来时,床上见不到“恋人”的身影,而和煦的风又温柔的亲吻着肌肤。
  她从三楼走到太平梯,从恒河吹来的风,让她感到些许的湿气。
  插满了玻璃碎片的围墙,让她没有翻墙而出的勇气。
  而且,对一个在懂事之前就生活在育幼院的少女而言,提供衣食住行的地方是值得珍惜的。
  只要每个月陪所谓“恋人”的男人睡几次觉,在“卡巴司”的生活就可以得到保障。
  因为养父告诉她,那一类的男人就叫做“恋人”,所以,虽然她曾经对现实跟戏剧中的差异感到疑惑,但是,周围的女孩子也都是这么在做,所以她也从来不觉得可耻。
  当然,养父会为她选择好的恋人,所以,少女还能够拥有自己的自尊。
  “就如卡马司托拉(印度爱的箴言)所说的,要进入爱与被爱的关系中,不是任何人都可以的。如果没有高贵的气质,怀有一颗羞耻之心,就得不到他人的爱。如果没有一颗炽热的心,即使相处和睦也是虚无的。因为,所谓性爱是心的交欢。”
  养父是这么教导她的。
  因此,在她十六岁的那个春天,第一个成为她的“恋人”的年轻人,是在环境保护局任职的优秀分子,名叫卡亚斯特,是一个具有特权阶级意识的年轻人。
  “象你这样具备了高贵气质美德的女孩,居然沦落到卡巴司来,一定有你不得已的苦衷吧,我会想办法把你带到我的城堡里。”
  轻而易举说出这种话的恋人,结果还是没能把少女带进自己的城堡里。
  但是,也因为他的关系,在少女成为女人时,并没有留下任何令她厌恶的记忆。
  从太平梯望中庭看时,她发现平时常守在中庭的安全人员不见了。
  等她坐上了速可达之后,才知道是为了搬运最老长者的遗骸,人手不够,大家都去帮忙了。
  速可达上插着钥匙,所以,她就抱着玩玩的心情,坐上去看看。
  “咦……?”
  马达声很安静,她想,说不定可以出得去。再试着推推隔开中庭跟外面的门,发现门也是开着的。
  因为刚睡醒,所以穿着T恤、短裤,也没有化妆,正好很方便行动。
  她没有遭到任何人的盘问,顺利出了市镇,奔驰在国道上。
  仅仅一次,她看到了吸引她注意力的东西。
  就象潜水艇般的宇宙船,在茶褐色的天空里飞翔。
  关于宇宙的事,她看过电视的报导,所以,知道有这样的东西在空中飞翔。
  但是,这个时候,她绝对没想到自己会跟这艘船扯上关系,也没有余力去想。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12:35: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 二 章 巨人之影
  汽油机车是跟卡巴司有业务往来的保全公司的交通工具。
  前面两辆机车呼啸而过,第三、第四辆毫无顾忌地停在少女藏身的沙罗双树下。
  “……想也想得到。”
  戴着黑色安全帽,上、下身都裹着皮衣的男人们(也可能有女的),并没有抬头观看树与树之间的间隙,其中一个人掏出了枪。
  刚才走在前头的机车,又调头回来。
  拿着枪,戴着黑色安全帽的男人,没有先瞄准,就扣了扳机。
  当少女感觉到子弹是朝自己飞来时,脚已经受到了冲击。
  类似针之类的东西,以飞快的速度刺进了她的脚部。
  “麻醉!?”
  少女微微颤抖了一下。
  “太残酷了!”
  ‘你看吧……’
  从上空倾压而来的轰隆声中,闪过了这样的意识。
  ‘我说的事,真的发生了吧。’
  那个不能说是声音,而是一种思考方式的“东西”,震撼了少女。
  那“东西”来自于少女所认识的一名男性。
  ‘……所以,当我邀请你来宇宙的时候,你下定决心跟我走,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
  “是少校……”
  当她得知是他时,麻痹的感觉从右脚爬到了背脊,一阵恶寒,让她的视线模糊了。
  压顶而来的轰隆声,伴随着强风削过树梢。
  强风吹起了覆盖在树木上的沙石,落地的一双脚横扫过树梢。
  “少校……你怎么会来这里呢?”
  九重葛花色的巨大躯体,象暴风神鲁多拉及湿婆神一般,自天而降。
  ‘今天要起程飞往宇宙,我有点担心你,所以飞到这里来看看,就看到了你骑着速可达奔驰在国道上。’
  那些话语并不是来自声音,但是,她就是知道他在说什么。
  当巨人的脚扫落沙罗双树的花朵时,四辆汽油机车的车轮因而弹跳起来,向四方倾倒开来,少女也因为树枝折断,滑落了下来。
  红色巨人的手接住了她。
  一辆机车企图闪避红色巨人,翻了车。巨人在这辆机车前,丢下了一个金属的小箱子。
  “那些金块应该够了吧。”
  红色巨人发出声音来,是为了让四散的机车骑士都听到他说的话,这样,那个人才不会把小箱子占为己有。
  “回去告诉卡巴司!吉翁军的夏亚·阿兹那布带走了拉拉·丝。”
  带着黑色安全帽的男人,打开了小箱子,确认过箱子里的东西后,就把箱子放在后座上。
  红色巨人把飘曳的空气象披风般缠卷在身上,飞上了天空。
  天空里停着一艘外型像潜水艇般的宇宙船,等着红色巨人。

  “就象有缠绕在手指上的红丝线,牵引着我们俩吗?”
  “哈哈哈……”
  听着拉拉天真无邪的比喻,穿着红色制服的年轻人夏亚·阿兹那布笑了起来。
  他正在跟她解释,当时自己为什么去了少女住的卡巴司。
  被吉翁军通缉的夏亚·阿兹那布,曾在地球流浪了一段时间。
  他是因为没有尽到保护吉翁公国的德金·查比公王的幺男卡尔马·查比的责任,才被放逐的。
  但是,在地球流浪的日子,并没有将他变成无赖汉,军队也没有放任他自由的太久。
  “我是为了接管这艘圣吉巴尔巡洋舰,才来到这里的。那时侯,我听到了拉拉的呼唤。”
  就是这句话让少女联想到了红色丝线的比喻。
  “你知道卡巴司在什么位置吗?”
  年轻人拨起金发,仰头看着象窗户一样的荧幕。
  荧幕上显现出宇宙船底下的光景。
  “这里。”
  站起身来的拉拉,指出荧幕上的一点。
  手指点到的部分,不断被放大,位于恒河沿岸的卡巴司区域也随着被放大,而且是以相当快的速度移动着。
  少女的手指就象描绘着那一点似的,快速地追逐着那一点。
  “真厉害,几乎相差不到几毫米。”
  “是吗?”
  “这很难呢,对不对,马里甘?”
  年轻人问站在门边的士官。
  “能够在这种高度的映象中,毫不犹豫地指出特定的一点,真的很厉害。”
  “我说过,你是因为我可以感受到你的才能,才呼唤我去的。”
  “我说过吗?”
  “我第一次去卡巴司的时候,也是这样。你说我是吉翁军的人,对不对?”
  “那是从你显现在外的感觉看出来的……”
  “不,那时侯我乔装打扮过。而且,更糟的是,我本身的一颗心已经颓废到了极点,你却还说我是道地的吉翁军。”
  “是吗?”
  “……刚才我也没有叫你用手指着荧幕,你却这么做了,为什么?”
  “你没有叫我那么做吗?”
  “我没有说出来,但是,有那样的意识,你感应到了。”
  “我是看你的神情,判断出来的。”
  “是吗?在这个位置,没有必要站起来触摸荧幕吧?”
  “啊……的确……”
  “即使是看我的神情猜出来的,那种感觉也太敏锐了。我想借用你这份敏锐的感觉,你肯借吗?”
  “你的意思,好象想把我纳入军队。”
  “没错。”
  “…………”
  “不是强制的,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可以让这艘船降落。”
  “这……”
  拉拉很想苦笑几声,但是,她知道年轻人说的话是绝对认真的,所以紧闭了嘴巴。
  站在门边的士官所现露出来的态度,也是在告诉她,上司说的话决非戏言。
  宇宙船还维持着一定的高度,环绕着地球,随时都可以再降回地球。
  为了更熟悉这艘宇宙船的飞行性能,年轻人心里想着,再降落一次也无妨,只是他没有说出口。
  但是,少女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开始深思。
  “…………”
  “你想回卡巴司的话,我也不反对;或是你想一个人生活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一些援助。”
  “我们才有一面之缘,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已经把我的意思转达给你了。”
  “如果我真的有少校所说的才能,虽然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样来利用它,但我也不愿意浪费了它……,我没有自以为是吧。”
  “没有,我的确需要你,拉拉。”
  “在卡巴司的时候,你没有把我当成恋人。”
  “我那么做,对你是一种侮辱吗?”
  “那时候,你的态度非常坚决,让我产生了戒心。”
  “对不起,拉拉,因为你的才能深深的震撼了我,让我激动得不能自已。”
  “啊……!我可以去相信少校所说的,那些属于我的感受性和能力吗……”
  就在回答完这句话时,那个名叫马里甘的士官,静静退出了门外。
  “我的确是付了钱给卡巴司的主人,他才让我进你的房间的。但是,在见到你的那一刹那,我马上知道你就是呼唤我的那个女孩。所以,那时候,我早忘了我是来寻欢的。”
  “…………”
  拉拉的整个脸庞都洋溢着笑容。
  显现在少女背后荧幕上的地球,进入了黑夜。
  大陆都市的光线量,只有前世纪的几十分之一,但是,眼前的景致,让人觉得“镶嵌宝石般”的古老形容词依旧如新。
  拉拉·丝从懂事以来,每天都生活在拥挤喧嚷的育幼院里,在近乎于自给自足的日子中成长。
  育幼院里的孩子,也有被移民到宇宙的家庭收养的案例。
  但是,她是在九岁的时候,被卡巴司的主人带回家当养女,才离开了育幼院。育幼院对于这些收养人的身份,并不是很在意。
  因为孩子们成长到十五岁,即使育幼院明知他们还不能自立,也得让他们离开育幼院。
  为了进行宇宙移民而组织的地球联邦政府,主张了宣导“地球生活环境过于苛刻”的政策,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人类掠夺地球后的二十一个世纪的历史,终于让地球面临了濒死的状态。
  物资的消费,就是能源的消费。
  为了维系庞大人口的日常生活,食物必须从大老远的地方运来;光靠嘴巴、耳朵的通讯以及光靠脚的运输,已经无法应付需求,通讯和交通的网路一重又一重的被搭建起来。
  家不再只是遮风避雨的地方,衣服也每年更新款式,大家认为这样的生活形态就是“知的行为”、就是“文化”。
  但是,生活比中世纪的王公贵族还要奢侈的现代人,已经忘了如何充分利用手脚、嘴、耳朵这些器官的本能,而塑造出了一个可以补其不足的社会。
  即使是绿色的能源,消费本身还是会促进温室效应的现象;居住圈的都市化,也会带来新种的疾病。当由此产生的食物,也呈现出了技术上的偏差,人们才开始察觉到,地球这个有机体的自净作用,也已经到了极限。
  于是,从这里衍生出来的一种理念,就是必须让健康的地球永久存续。
  虽然,这种事不该是一种理念,也不是可以编入“理论”来探讨的问题。但是,却让人们开始扪心自问,人可以这样消耗资源吗?自己够资格去使用那么多的工具吗?
  就在这个很理所当然的理念里,现代资本主义有了新的发现。
  那就是——宇宙中有无限的消费空间!
  靠经济活动繁荣起来的人类,除此之外,已经找不到其他的逻辑了。
  从这个拙劣的构思中发展出来的宇宙开发,可以延长地球的寿命!
  让宇宙移民成为可能的科学发达,是一种侥幸!
  地球联邦政府的成立,还有为了太空殖民地的建设而兴建的交通系统等事业,呈现出了无限的消费活动远景,促进了经济的活性化。
  这样的移民活动,已经持续了将近一世纪,而要在地球上生活,必须符合某些条件。
  地球环境保护工作者,以及基础原料产业、考古学、历史学相关研究者,才有在地球上居住的资格,其次是从事“支援这些人们”的行业的人,也可以在地球上居住。
  但是,这个世界,自古以来就有所谓的“旁门左道”。
  所以,到了最后,还是存在着乍看之下生活形态依然故我的地球。
  拉拉就在夏亚·阿兹那布的牵引下,离开了这样的地球。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12:40: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 三 章 阿姆罗·雷
  在地球出生的阿姆罗,被父亲带来了宇宙。
  阿姆罗家有世世代代从事机械的传统,上一代又是军队编制人员,所以,不必履行宇宙移民的义务。
  但是,又因为他的父亲提姆·雷是地球联邦军的技术人员,所以,反而有进入宇宙的资格。
  为了“履行义务”而不得不移民宇宙,跟“有资格”进入宇宙,有天壤之别。
  有资格进入宇宙的人,不必支付前往太空殖民地的旅费,而义务移民的人,为了支付旅费,却要历经三个世代才能还清贷款。
  这样的条件不但过于苛刻,而且不近情理。
  阿姆罗迁居的地方,是即将由许多新兴太空殖民地建立起来的“SIDE-7”。
  那里目前只有一个才完成三分之一规格的殖民地,而且,建设也因为最近一次的战争,停顿了下来。
  这仅有的殖民地,没有什么特定名称,只要说到SIDE-7的殖民地,就是指这个。
  虽然没能照原定规模完工,但是这个直径三公里,全长二十多公里的圆筒形状的殖民地,在生活机能上并没有任何的不足之处。
  SIDE-7俨然成为战争难民流窜,龙蛇杂处的中等规模都市。
  阿姆罗对快乐的中学时代完全没有记忆,也许是因为跟他分开时的母亲,在他脑海里烙下的形象实在太差了吧。
  那是父亲拉着他的手,进入宇宙时的记忆……
  ‘对不起,阿姆罗……我无法适应太空的生活。’
  对于说了类似这种话的母亲的记忆,已经冻结。
  到了SIDE-7后,阿姆罗才知道那句话根本不是真正的理由。
  ‘我有其他的男人……’
  记忆中的母亲的脸好像这么说着,但是他觉得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是这么回事了。
  他默默让父亲牵着他的手,离开了家。
  ‘爸爸真是个没用的男人……’
  应该是他心里真正的感受。
  但是,他一定得跟其中一个人走,才能生存下去,所以,他选择了父亲。
  他期待着到了宇宙,能有什么让他开心的事……,然而,却不曾有过。
  事实上,他比较喜欢地球的大地、空气跟水。
  也想永远躲在母亲的温暖中。
  但是,他觉得父亲没有了他,一定会一蹶不起,所以就跟着父亲来了。
  而且,长到这么大之后,那件事对他而言,也已经成了不可追忆的往事。
  他从未用言辞,来表现这样的感触。
  因为说出了那样的感触,对事情也不会有任何的帮助。
  跟生活在幸福里的芙劳·宝说这种事,也只会换来她的一句“好可怜喔”。
  现实是永远不会停摆的,阿姆罗在SIDE-7的生活,就是努力去超越这些现实。
  “听说RX计划的作业快赶上进度了。”
  关于父亲的工作情形,阿姆罗都是从芙劳·宝的父亲那里听来的。
  芙劳·宝就住在他家对面,阿姆罗搬到SIDE-7后,几乎都是在她家吃饭,所以,芙劳·宝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样。
  “‘机动战士’的开发人员若不赶快离开这里的话,大家都说,吉翁军也会空袭这里呢。”
  听到母亲这么说,芙劳就问阿姆罗:
  “你父亲没跟你谈过这件事吗?”
  “嗯,昨天他好像回来过,不过,没听他说。”
  在芙劳·宝家这样的餐桌上,他才知道大家眼中的父亲,是一个凭藉技术者气质生存的人,也因此让他了解到,这样的父亲绝对不可能跟母亲相处得来。
  既然如此,阿姆罗迟早也要离开父亲的,他得想办法自立才行。
  老是在芙劳·宝家中打搅,也太没出息了。
  因此,他开始学着自己下厨做饭,可是,芙劳·宝这个鸡婆又老实的女孩,在阿姆罗学会了手淫之后,还是常常毫无顾忌地往他家跑。
  “别开玩笑了,把钥匙还给我。”
  芙劳这女孩,最让人受不了的地方,就是把钥匙卡还给了他,自己也还会留下备份。
  即使换了密码,还是拿她没辙。
  但是,最后还是该怪阿姆罗自己,老是把钥匙卡遗忘在某处,而且大部分是遗忘在芙劳家。
  ‘独立……自立……’
  虽然对机械很有兴趣,可是从自己的生活习性来看,他不认为自己适合需要耐力的机具开发的工作。
  少年的梦想,还无法在现实里看到成果,也还没成熟到设定人生目标的阶段。
  他正处于这样的年纪。
  ‘有那样的母亲……难免会对女人怀有恨意吧……’
  在学会恋母情结这个单字后,他给了自己这么一个放纵自我的藉口,而且,在手淫的时候,他也发觉到,不只是正常的性爱画面,连机动性机械的规律性动作,都能让自己兴奋。
  ‘我这么喜欢女性性器官,却又想否定它……’
  想去喜欢性爱,却又想设法压抑的难以理解的冲动,让他替自己捏造出了一个产生破坏女性性器官欲望的藉口。
  但是,他也很担心,能引起他性兴奋的不只是女性裸体,这会不会是一种危险的征兆。
  所以,他绝对不想让芙劳·宝这种健全的女孩,嗅出他有这样的性癖好。
  不过,阿姆罗在性方面虽然有这样的纠葛存在,但是,或许因为他的智商稍微高一些,又缺乏勇气,所以,没有让他走上岐途。
  其最大支柱,应该在于他有一个虽不够格称为“男人”,却是个道地的技术人员的父亲。
  而且,这个负责开发专门对付吉翁军“萨克”的新型机动战士的父亲,培养出了阿姆罗的自尊心。
  因为父亲从事的是这样的工作,所以,即使父亲已经阳痿,也是他可以容忍的事。
  他认为,男人都有难言的苦衷……
  但是,如同他在芙劳家听到的一样,现在是非常残酷的。
  对战争难民而言,在SIDE-7开发联邦军的机动战士,SIDE-7就会遭到吉翁军的空袭,所以大家都希望这样的开发工作能够移转到其他地方去。
  这件事让阿姆罗觉得沮丧。
  他跟被夏亚·阿兹纳布救起后的拉拉·丝,面临了同样程度的现实压力。
  那一次的空袭,发生在拉拉进入宇宙的半年前,而发动空袭的,正是夏亚·阿兹纳布。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12:40: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 四 章 从宇宙到地球、往宇宙
  半年前,在拉拉跟夏亚相遇之前的SIDE-7。
  对太空殖民地所发动的空袭,跟对地球所发动的空袭是不一样的。
  吉翁军派出了两架机动战士——萨克,进攻殖民地。
  指挥作战的,是吉翁公国基连·查比麾下的部队中,最擅长游击战的夏亚·阿兹纳布。目的是搜索出替联邦军开发新型机动战士的技术部队,并且逮捕这个部队的成员。
  当空袭警报响起时,阿姆罗正要去上学,在芙劳·宝的催促下,躲进联邦军的军舰里。
  但是,才冲出避难所,就看到了必须抬头仰望的萨克。
  不知道该说是“全长”还是“身高”,总之,有近二十公尺高的机器人,就像一辆战车直立般的站在眼前。
  他看到了预设实战状况而开发的机动战士的行动!
  而且,这又是被称为吉翁军宝物的兵器,能这样仰望着这个兵器,让阿姆罗感动万分。
  这一瞬间,有恋母情结的他,也无法压仰机械家业血统所带给他的异常兴奋感。
  他觉得,能做出这种兵器的吉翁,实在太伟大了!
  到底拥有怎么样的性能呢?
  他开始观察,各部是藉由怎么样的系统操纵的。
  但是,当这家伙用战车炮般的来福枪开始扫射,筒罐般的空弹壳散落一地时,阿姆罗领教了它的厉害之处。
  切身感受到了所谓的“战争场面”。
  火药的味道,唤起了人们动物性的一面。
  他直觉地认为,使用大量火药的战斗行为,是为了不让任何人看清楚他们。
  啪咚!轰隆!
  这一发射击后的大爆炸,死了数十个人。
  断了手脚的人们,痛苦挣扎着。
  为什么!?
  因为这是破坏力强,又不分人、物的轰炸。
  但是,即使如此,那时候萨克所发射的炮弹,还是经过特别处理,没有足以破坏殖民地结构的底限炸药量呢。
  这就是所谓的“自以为聪明”。
  这个主意是夏亚·阿兹纳布想出来的,但是,完全没有顾虑到那些被卷入人潮中,被杀死或四肢分离的人。
  这根本就是恶行!
  阿姆罗还看到,芙劳·宝被爆炸的暴风卷起,跌落在地上。
  那时候,他脑海里浮现的,不再是“有令人厌恶的生殖器的女人”这样的辞汇。
  也不是“这家伙像个麻烦又鸡婆的妹妹”这样的字眼。
  浮现在他脑海里的,只有“为什么在这种地方使用兵器呢”!
  也许他曾经怒骂,这样下去的话,一点胜算都没有。
  但是,他知道,不阻止这种恶行的话,大家都会死,他绝不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
  阿姆罗觉得自己应该走出这里,所以,他开始往前跑。
  不管是不是为了拯救所有人,他开始寻找父亲,问遍了军中所有的人。
  都是因为这些人开发兵器,才会连累了那么多人,阿姆罗觉得这些人该负起责任。
  他找到了父亲。
  但是,父亲不知道为什么穿着宇宙服,对他怒吼着:
  “快进港,躲到舰上!”
  后来他才知道,父亲早就知道会发生空袭,所以事先穿上了宇宙服。
  可是,躲到军舰上,对事态又能有什么帮助呢,他不愿意这么做,又开始往外奔跑。
  他本来想去找芙劳·宝,可是,突然看到一架白色的“机动战士”横躺在拖车的平台上。
  “这种时候还躺在这里睡大觉!”
  他想对它这么怒骂。
  但是,脑海里又闪过了另一个想像图。
  那就是释涅槃图,朝天正躺,睡得比那张图像还要神圣的白色机体,看起来实在太过悠闲了。
  也许是一种被机体玩弄的感觉,让他真的有破口大骂的冲动。
  当时,他并没有坐上那机械躲起来,或是坐上那机械作战的意识。
  从舷梯爬到维修用的平台上时,背后突然感到一股冲力。
  是驻守在SIDE-7的联邦军,发射了迎击用的飞弹。
  他察觉,事实越来越严重了。
  他看了一下白色机体,座舱里空荡荡的座席,仿佛在对他说着“坐下”。
  操纵盘的灯光,对他嘶喊着“快采取行动啊”。
  操作手册还只是写在纸上,可以很快的翻阅过。
  看完后,他对白色机动战士的整体,有了全盘的了解。
  如果操作手册是采用电脑模式,就得循着一定的逻辑操作阅读,大概就没这么容易搞清楚了。
  因为还在开发中,所以操作手册还没有建立完整,这一点对阿姆罗来说,是值得庆幸的。但是,却也是让他选择了不幸的瞬间。
  躺着什么也不能做,所以,他得要让这机械站起来。
  可是,站起来后,会很醒目,引来正在寻找这个机械的吉翁军的萨克。
  才刚这么想,敌人就来了。
  他花了一点时间去找内藏在机体中的武器,行动稍微慢了一些。
  所以,当他使用白色机体背包里的光束配刀攻击萨克时,还来不及思考,就直接炸毁了萨克的主引擎。
  咚轰隆隆!
  约有数十吨TNT火药威力般的爆炸,炸穿了太空殖民地的外壁。
  这时候,阿姆罗的父亲从炸开处,被吸进了宇宙空间,但是,阿姆罗并没有发觉。
  第二架萨克大叫一声:
  “可恶!”
  向前冲了过来。
  阿姆罗慌了起来。
  他的确听到这个名为萨克的机动战士,大吼了一声。
  虽然那是驾驶员的意识,但是,冲向他的却是机体。
  “……!”
  幸亏这里是殖民地里面还没有整建完毕的施工地带,所以第一架萨克爆炸时,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
  第二架萨克狰狞地呐喊着,阿姆罗虽然有些胆怯,却还有思考的余力。
  “绝不能再引起爆炸。”
  既然下定了这样的决心,就必须把攻击目标放在驾驶员身上。
  阿姆罗降低了自机的姿势,瞄准敌机的驾驶舱部,刺出了光束配刀,后退了几步。
  那个萨克就这样倒下去了。
  阿姆罗第一次上阵,就击倒了两架萨克。
  于是,他的麻烦也跟着来了。
  联邦军的士官下令回收白色机动战士,阿姆罗就操纵着那个机体,帮军队把这架白色机动战士送回了研究设施。
  一些备用零件,则搬运到联邦军停泊在港口的强袭登陆母舰“木马”里。
  “我不是军人,只是个学生。虽然擅自坐上机动战士,还启动了机体,可是,请你们原谅我,放我下去吧。”
  “现在缺乏重要的驾驶员,我目睹你干掉了萨克,表现得非常杰出。所以,你就负责担任本舰前方护卫!去领取光束来福枪!”
  一个既年轻又尖锐的声音命令他。
  后来他才知道,那声音的主人布莱德·诺亚,也还只是个预备士官,却被逼得不得不接下这艘命为“木马”的战舰的代理舰长职位。   他自己本身都自顾不暇了,为了达成作战任务,他根本不愿意去理会阿姆罗的说词。
  派出了两架萨克的吉翁军巡洋舰的战斗指挥官夏亚·阿兹纳布,单枪匹马侵入“木马”附近,展开了一场小小的战斗。
  原本就身负重伤的木马的舰长,就在这时候战死了。
  指挥权被移交到布莱德·诺亚的手上,所以,他必须把白色机动战士跟难民们送到某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阿姆罗并不清楚难民们为什么搭上了木马这艘战舰,但是,也因为这样,他才能救出跟一大堆难民徘徊在港口的芙劳·宝。
  木马在布莱德·诺亚的指挥下,冲入了大气层。阿姆罗不但跟夏亚·阿兹纳布乘坐的,有“红色彗星”之称的萨克交战,还击退了对方。
  不管是不是偶然,也被列入了战绩。
  所以,地球联邦军回收白色机动战士在SIDE-7所做的实战测试资料后,还是保留了木马原有的编制。
  逃过红色彗星追击的木马,当时舰上成员几乎都是一般平民,但是,这些人也都在非自愿的情况下,成了军队的编制人员。
  阿姆罗也变成了正规的驾驶员。
  “别开玩笑了,我会怕啊!”
  “你跟白色机动战士之间的默契不错,至于适应性,是今后军队要解决的课题。”
  拿这份报告来的,是指挥补给部队的玛蒂达·亚森中尉。
  面对这个中尉,阿姆罗无法提出任何抗议。
  尽管身材那么细长苗条,全身却散发着甜美的十足女人味,让阿姆罗看得头都发晕了。
  剪了一头跟士官帽非常相称的短发的中尉小姐。
  阿姆罗对她一见钟情,当然无法提出任何抗议啰。
  “这绝不是开玩笑可以决定的事,阿姆罗,从你的成绩来看,也就是军队术语中所谓的战绩,你的表现非常优秀。说不定,你是个超能力者呢。”
  中尉这么挽留他。
  “军队也很想研究你这份才能,所以正在收集你的资料。”
  “军队吗?”
  “没错,要不是这样,你擅自启动属于最高机密和机动战士,早就上了军事法庭啦。”
  阿姆罗发觉,这个充满了魅力的中尉,对自己的能力似乎非常肯定,他不禁期待能在下一次的补给时再见到她。
  这么一来,阿姆罗终于可以忘了芙劳·宝的存在。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12:42: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 五 章 垂死的天鹅
  连芙劳·宝都被当场征召了,可见跟木马并肩作战过的年轻人,通通都被军队留住了。
  军队会承认这样的编制,是因为军队对他们也有着一份期待。
  既有所谓“新人类”的“人类变革论”,军队当然也想依循这个正在流行的理念,拿木马这些业余军人做一个测试。然后,可能的话,最好能激发出他们“新人类”的素质,成为军队最好的战力。
  但是,最根本的理由,还是因为联邦军缺乏人手。
  不过,还是有正规军人和驾驶员在这艘“木马”上,但是,没有人不满这个由预备士官升上来的代理舰长。
  于是,木马再度飞上宇宙。在月球轨道上,有个位于月球前方空间区域里的SIDE-6,木马以故障待修为藉口,进入了SIDE-6。
  一艘战舰单独行动时,会被视为“离队舰”,只要把武器以封条贴封,就可以在紧急的时候进入中立的太空殖民地区。
  这是宇宙移民时代的新习惯。
  在这个殖民地里,阿姆罗见到了父亲。父亲虽然得了缺氧症,肉体上还是非常健康。
  当吉翁军空袭SIDE-7的时候,阿姆罗的父亲被抛出了宇宙,但是,大概因为身上穿着宇宙服,所以漂流到这个SIDE来了吧。
  相隔半年的重逢,完全是偶然。
  刚从书店出来的父亲,正好碰到走在夜路上的儿子,就把阿姆罗带到了他投宿的废物处理场的组装屋。
  他没有说明,自己怎么会来到这个遥远的SIDE-6。
  在这间残破的小屋里,父亲交给了他一片电脑储存基板,对他说:
  “这里虽然是中立区,却跟战争脱不了关系。现在这个时代,即使在休战中,吉翁军跟联邦军也还是彼此虎视眈眈,都想用机动战士来打游击战。要让机动战士拥有应对游击战的机能,就得换上这一片提姆设计的储存基板。不然的话,你会被红色彗星的夏亚·阿兹纳布击垮的。我潜和民间,躲在中立区不断收集情报,再以这些情报为依据,在技术上做改进开发,所得到的成果就是这一张储存基板,你快拿去装在机动战士上面吧。”
  阿姆罗穿着军服,难免会被误以为是军队编制人员,但是,军服上并没有注明他是个驾驶员。
  但是,父亲在很兴奋的状态下,又情不自禁地暴露出了以自己的价值基准来判断事物的坏习性。
  这也是让母亲非常厌恶的一部分。
  滔滔不绝地说完这件事后,父亲就心满意足地坐在被中古电脑淹没的书桌前,哼着歌曲。
  那是一首阿姆罗没有听过的古老轻音乐。
  父亲的研究成果——储存基板,拿在手上的感觉,好轻好薄。
  “快走!你已经是个军人啦!”
  “啊,是……”
  父亲突然破口大骂,阿姆罗边哭边冲出了组装屋,然后用力将那张储存基板扔到路上。

  第二天。
  经过布莱德代理舰长的允许,阿姆罗借了一辆轻型车去看他的父亲。
  一个看起来像废物处理场老板的男人,正在指示阿姆罗的父亲操作起重挖土机。
  父亲的侧面,看起来很平稳,没有一点牵挂。
  看到废物处理场的老板这么信任父亲,他突然没有勇气去问这个老板,关于父亲的事。
  而且,阿姆罗也并不是可以永远待在这个殖民地。
  “那就是父亲吗……”
  那颗头发已失去光彩的脑袋,在SIDE-7时,也曾经为了替联邦军开发新型机动战士,发挥出领导阶级的机能。
  这样的父亲,现在虽然做着整理废物的工作,但是,只要想到是为了收集情报,仍是一个能令他满足的工作。
  这也是一种幸福。
  阿姆罗没有勇气跟老板打招呼,决定就这样折回舰上。

  但是,下起雨来了。
  一只天鹅,飞翔在一层薄幕摇晃着似的雨中。
  ‘好可怜……’
  刚开始,阿姆罗以为是天鹅在对他这么说。
  后来,他感觉到这是某个人的思绪。
  阿姆罗被那只天鹅吸引了一般,在湖畔的小屋旁停下车来。下了车,他就伫立在寂寥的门入口屋檐下。
  轻型车没有车棚,被雨淋得全身湿透,他不想这样回到同伴中,只好这样站着。
  在为该怎么处理父亲的问题而烦恼时,这种漠然的时间也是值得珍惜的。
  ‘好可怜……’
  这句话不是一种话语,而是一种“思绪”。
  “……”
  阿姆罗可以感觉到这个思绪来自哪个方向,所以,他绕到左边的走廊。
  沙沙沙……
  隔着小雨,面对着湖的地方,有一个头发闪着藏青色的光芒,向左右梳开来的少女,坐在一只黯然的藤椅上。
  天鹅已经飞了好长一段时间,像满意了似的,轻盈地横卧在掀起比星星还多的雨的波纹的湖面上,伸长了脖子。
  少女凝视着这样的湖面。
  沙沙沙……
  阿姆罗像穿过雨膜似的,走向走廊。
  “……!”
  责备他的眼神,是淡淡的宝石绿。
  阿姆罗想跟这个用力咬着臼齿,有着褐色肌肤的女孩说话。
  他并不想问她,为什么意识到那样的事,而是想问她,为什么释放出了那样的思绪。
  “对不起,打搅你了……”
  “……?”
  “你喜欢那只鸟吗?”
  阿姆罗很在意自己的鞋底,在木制的楼梯上毫不客气制造出来的声响。
  “有人讨厌美丽的东西吗?看到这么美丽的东西即将老死,难道你不难过吗?”
  排斥阿姆罗眼神的少女,看着自己的膝盖,说:
  “你没有一点感觉吗?”
  抬头看着他的淡绿色眼睛里,有着愤怒。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因为……因为那只天鹅是一只垂死的天鹅,却还勇敢地飞翔着,我像听到了它的呼唤似的……”
  他发现自己解释得越多,就越会搞砸一切,只好吞下说到一半的话,像根柱子一样呆立在那里。
  两个人的视线应该曾经交接过,只是,阿姆罗已经完全被她吸引住了,所以,他什么也不记得,什么也没看到。
  “……雨停了。”
  当阿姆罗听到少女的声音时,少女已经起身离去了。
  阿姆罗看着天鹅消失在湖面上;云伴随着上升气流,快速地拉长再拉长。
  少女的气息沉重而温热。
  那双淡绿宝石颜色的眼睛里的瞳孔,漆黑得让阿姆罗惊叹。
  “多美的一双眼睛啊。”
  少女朝向雨停后的湖面,飞也似地跑了。
  这就是阿姆罗跟拉拉的第一次相遇。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12:44:3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 六 章 依偎红衣
  他第三次去废物处理场找他父亲时,扑了个空。
  废物处理场的老板不在,二楼的房间里,也只有一张父亲曾经工作过的书桌,不见半个人影。
  既然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只好回去了。
  另外,还有一股冲动,想去湖畔看看。
  但是,那个偶然跟他错身而过的女孩,蕴含着浓浓的罗曼蒂克风味,让他怀疑,那只是一场梦。
  所以,他决定,还是不要去湖畔。
  可是,这么下定决心之后,他又想到,那只天鹅不知道怎么样了。
  这样的思绪变化,让他想起了今天早上梦遗的事。
  对象不是那个少女。
  是一个在某个中东古老国家的后宫里,跳着煽情的肚皮舞的女孩——一个似乎象征着她的姿态的女孩。女孩挥舞着裙摆,似有若无的裸露出女性的私处,对着他说:
  “你觉得从这里生出来,是一件很悲哀的事吗?”
  他就因那一句话,同时梦遗了。
  白色液体的腥臭味带给他厌恶感,还有父亲也经历过这种事而成为一个技术者的想像,让黎明中的阿姆罗感到万分的空虚。

  为了闪避一辆车,阿姆罗的车子开进了路肩,陷入了坑洞里。
  现在居然还有没铺柏油的道路,实在太稀奇了。
  “真笨哪……!”
  不管他怎么埋怨自己,车子还是爬不回路面上。
  “……!?”
  从后照镜看到穿红衣服的人,他直觉到是敌人,立刻从驾驶座上站了起来。
  穿着红色士官服的男人,像要去参加万圣节的舞会似的,一身白色的头盔、手套、长靴,还戴着宽边的护目镜。
  “红色彗星……夏亚……!”
  阿姆罗知道,他就是。
  虽然跟他交过战,但是,阿姆罗并没有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
  但是,阿姆罗知道,向自己走过来的,就是他。
  夏来去一趟印度回来后,也把圣吉巴尔停靠在这个SIDE。
  他也没发现,这个穿着微脏的联邦军制服,全身僵硬的少年,就是那个跟自己交战过无数次的白色MS的驾驶员。
  “不行哪……拉拉,一定要用车子拖出来才行。”
  夏亚看着前轮陷在路肩坑洞里的车子,回头这么说。
  “那么,绳子呢……?”
  听到少女的声音,阿姆罗才把视线投向士官走下来的车子。
  车子的左边,坐着一个少女,穿着淡黄色布料作成的宽大的衣服。
  “……!?”
  阿姆罗知道她是属于军队的人,可是,看她的装扮并不像军队编制人员,于是让他联想到,她是很久以前就有的,跟着军队卖春的那种女人。
  感应到阿姆罗这种联想的褐色少女,边对着他微笑,边抛过来这么一个“意识”——以非常纤细的表现法来说,就是一种意识。
  ‘如果我是那样的女孩,那么,拥抱我这种女孩的夏亚上校,就是一个非常不好的人啰?可是,上校是个很好的人呢。’
  阿姆罗这才看到红色士官服的夏亚,正要把绳子缠绑在自己的车子保险杆上,他赶紧说:
  “啊,我来帮忙。”
  “不用了,绑好了。”
  士官的动作非常利落,当阿姆罗问他要不要帮忙时,他已经绑好站起身来了。
  “麻烦你了,请问贵姓……”
  “我叫夏亚·阿兹纳布,不用我说,你也看得出来我是个军人。”
  言辞中,有调侃自己的味道。
  不知道是对自己这一身滑稽的打扮感到可耻,还是瞧不起军人这样的身份……
  不过,阿姆罗知道。
  他知道夏亚·阿兹纳布很不喜欢被人家称为红色彗星。
  拉拉开着车,拉直了绳子。
  “怎么了,退后啊,阿姆罗。”
  听到夏亚这么说,阿姆罗边退后,边觉得讶异,敌方的士官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进步多了。”
  ‘拉拉。’
  红色士官服的夏亚,并没有连带喊出少女的名字,但是,阿姆罗可以感应到他心里是这么叫着少女的。
  当阿姆罗再度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时,夏亚已经在收拾绳子了。他赶忙跑到拉拉的车子旁,松掉绳子,把绳子交给夏亚。
  “不必连你都把身子弄脏啊。”
  夏亚指着阿姆罗沾满了泥土的膝盖说。
  这一瞬间,阿姆罗知道这个人是喜欢那个女孩的,而且,他也能确认这不是件坏事。
  阿姆罗觉得自己产生了拥抱少女的低俗联想,虽然仅仅只是一瞬之间,还是侮辱了少女,所以,他带着这份歉意说:
  “麻烦你们了……真的很抱歉。”
  看到阿姆罗不知所措的样子,夏亚并没有联想到那一方面的意思。
  “你是志愿兵吗?”
  “不,不是的。我是被现场征召的,而且我在很偶然的情况下……有一次你们吉翁军的MS空袭SIDE-7时,我在四处奔逃时,看到了联邦军试验用的MS,我就坐上去了……,帮联邦军把货物从殖民地里搬运到强袭登陆母舰上……,然后战舰出了SIDE-7,我没有衣服可换,就一直穿着舰上的衣服。”
  为什么要解释那么多,连他自己都感到怀疑。
  “你是……”
  “阿姆罗·雷。”
  夏亚并不是要问他的名字,他却马上以军队的惯用语气回答了夏亚的话。
  “你刚才已经说过了……”
  看到夏亚露出了苦笑,阿姆罗也赶紧看了一下拉拉的反应。他发觉,自己成了笨拙的联邦军少年兵的样本。
  “谢、谢谢你们。”
  他像弹簧蹦开来的人偶一样,行了一个致敬礼,就跑回了自己的车子。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12:47: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 七 章 代替母亲
  他觉得,那个少女不可能再到湖畔来了。
  父亲跟他第二次见到的时候一样,平静安稳地操作着起重挖土机,他想,就这样把父亲交给废物处理场的老板,应该没有问题了。
  于是,他离开那里,来到湖畔小屋。
  而她,也在那里。
  只是,跟下雨那一天不一样,她不是坐在走廊上,而是坐在离湖畔的四十步左右的芦苇丛中的长板凳上。
  “昨天……真的很谢谢你。”
  他觉得不能好好说声谢谢的自己,真的蛮可耻的。
  “太好了。”
  拉拉并没有这么说,可是,阿姆罗看到她的唇形是这么摆动着,所以,他走向了长板凳。
  她在这里出现,对阿姆罗的自尊心来说,是很大的抚慰。
  “……?”
  稍微凹陷形成的湖湾内,游进了跟昨天不一样的天鹅,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只天鹅。
  阿姆罗从她的右肩侧绕到她的左边,突然,一阵悸动攫住了他的胸口,让他心慌意乱。
  不去意识喉咙的存在,似乎就无法呼吸了。
  从头发左右分开所露出的分界线,可以看到少女的头皮,头皮的褐色显得比较浅一些,阿姆罗一想到,这也许就是她体内的颜色,就觉得头晕目眩。
  全身颤抖不已,脚也站不稳了。
  披着藏青色光彩发丝的肩膀跟脖子的肤色,让他联想到少女下腹部相连接的丰腴肉体;而薄黄色的宽大衣服,又可以看到从肩膀倾斜而下,一直延伸到手掌的臂膀。
  这个充满蛊惑的光景,紧紧掐住了阿姆罗的神经,他一屁股坐在长板凳上,发出了极大了声响。
  于是,她看着他。
  “啊,好热……”
  “……”
  拉拉什么都没说,迳自看着在湖湾里无所事事的天鹅。
  她好像也很紧张,所以,阿姆罗感受到一股压力,觉得自己非找话接下去说不可。
  于是,他问:
  “你那时候怎么会知道我是敌人?”
  “咦……!?我那时候有那么说吗?”
  听到阿姆罗那么唐突的话,她轮廓分明的大眼睛,张得更大了。
  “咦……!”
  当视线跟少女异常清澈的眼睛相碰触的那一刹那,阿姆罗着实地倒抽了一口气。
  拉拉轻轻舒展喉咙,发出了笑声。
  因为一手遮住了嘴巴,所以看起来还是很端庄。
  少女这种不由得笑出声来的反射神经,好到让阿姆罗可以感受到她健全的感性。
  但是,阿姆罗不敢正视少女,把视线从湖面移到自己的膝盖上。
  “……!”
  他明知道,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看得到少女褐色优美的颈子、从喉部到下巴间最柔软的肌肤模样,以及有着洁白牙齿的口腔。
  然而,现在,他视线里,却只有布满了因为机械油而变成一条条黑线皱纹的拳头,还有到处都是吃东西时沾的油渍、机油等斑斑点点的灰色工作服。
  她的健康开朗,让他无以自处。
  “……”
  从肩膀飘过来的笑声,沉入了波涛起伏的底线。于是,他扬起视线,看着茂密的芦苇丛对岸的杂木林。
  没有人影,也没有天鹅……
  从湖湾向左延伸的湖面,连一道波纹都没有。
  圆筒造形的殖民地,为了制造惯性重力,一直不停在旋转着,而殖民地壁内的湖水水面却可以呈现出静止状态,足以证明这个直径三公里的圆柱立体,持续着相当完美的圆周运动。
  而且,更具意义的是,这样的圆周运动已经持续了将近一世纪。
  在风力较强的时候,水面上才会有小小的波纹沙沙沙地扩散开来。
  ‘因为只有我们两个人,所以我可以忍受你的侮辱。’
  飞舞的意识中,出现了这么一句话。
  “……”
  他松开在膝盖上叉握的手,用右手拔下了一根毛发,再把缩得卷卷的毛发拉直,放在指尖缠绕玩弄着。
  每当他在想事情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做出这样的动作,但是,这一次却是在有意识的状态下做的,让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他后悔为什么又来见她,但是,又很庆幸可以再见到她,这两种心情沉重地重叠着。
  可是,看到她笑得那么直爽,他知道她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所以没有站起身来。
  只要跟她并肩坐在同一张板凳上,他就觉得跟她相连在一起了。
  他意识到,这样的意识很明显的是一种欲望,所以身体越来越僵硬,脑海里更是一片空白。
  “……我什么时候那么想过呢?我……”
  拉拉发出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就像是伸出了援手,把阿姆罗从迷惘中拉了出来。
  “你……不是在这里说过……好可怜吗?……你指的应该是那只天鹅,但我却觉得你说的是我……,所以,我就想来看看会这么说我的人,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于是,我走到走廊来,看到了你,你很清楚的意识到我是个敌人,所以整个身体都绷得紧紧的。”
  “啊……”
  拉拉可以理解,阿姆罗每次说话时总是会有越说越长的自我厌恶感。
  “可是,刚开始并不是这样啊,是你后来自己创造出来的。要不然,就是你在整理这些感觉的时候,想成了那样。”
  “也许吧,可是,当我走在走廊上的时候,你是那么想的没错。”
  “……是吗?那么,只能说男人本来就是女人的敌人啰。”
  “啊……!”
  这句通俗得不能再通俗的话,让阿姆罗喘了一口气,把上身扭向了她。
  但是,这么一来,他的气息就会吐在少女的身上,所以,他慌忙把上身扳回正面,结果,腰部发出了响声,扭到了侧腹部的筋肉。
  “唔!……咳、咳……”
  阿姆罗把手撑在侧腹上,抽抽搭搭地哀叫着。
  “怎么了?”
  “好像扭到了腰……”
  “这里吗?”
  拉拉挪动腰部,用手掌在阿姆罗的背部和侧腹之间摩擦着。
  他觉得,全身都裹在手掌的温暖里。
  这是瞬间的最大幸福。
  在将全身托付给她的安心中,阿姆罗忘了她带给他的那种通俗的感触,此时的感触,唤醒了他内心深处遗忘已久的记忆。
  那就是母亲的味道。
  阿姆罗努力去遗忘记忆,努力去遗忘的事实。
  几个月前,他在地球见到了母亲。
  木马在阿姆罗的故乡附近紧急迫降时,他打听到母亲的消息,特地跑到吉翁军占领区里的战争难民营见母亲。
  但是,就在这时候出了事。
  阿姆罗杀了人。
  为了躲过吉翁军步哨的搜捕,阿姆罗使用了藏在身上的枪。
  这是身为军人的一种自卫本能。
  但是,目睹现场的母亲却严厉地责怪阿姆罗:
  “那个士兵也有太太跟小孩啊,我不记得我曾经这样教育过你!”
  她一点都没考虑到,自己的孩子也可能死于对方之手。
  所以,阿姆罗逃离了那里。
  这时候,母亲在他背后丢下了一句话:
  “真是个无情的孩子!”
  ‘你!……你真是个无情的孩子!’
  ‘真是个无情的孩子!’
  ‘无情的孩子!’
  尽管如此,不管阿姆罗再怎么憎恨母亲,还是无法否定她的存在。
  让母亲拥抱、碰触肩膀的感触,即使只是一瞬之间,也可以让他产生安心感。
  这种令他怀念的肉体记忆,让他觉得愧疚。
  如果刻划出这些纠葛的清晰轮廓,就可以看出,从小孩子、青年成长为大人的阿姆罗,接触到跟母亲不同的女性的肌肤和热气时,在肉体上跟精神上都会产生勃起现象。
  也因为这样,才给小孩子制造了离开母亲的契机。
  “身体最近都缺乏运动,到这里来之后,什么都没做。”
  “是啊……,在中立区,连打扫军舰的工作都没有。”
  拉拉的手从他身上移开时,快速而冷漠,手移开后所留下来的空白,化成了莫大的空虚。
  “不过,也因为这样,我才能见到你这样的女孩,我觉得很开心……”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呢?”
  “在我知道你是吉翁军的拉拉·丝后,没想到你还会在这里等着我……”
  拉拉看着湖面。
  阿姆罗后悔自己说得太多了。
  “对不起……,我不是太自以为是才这么说的。只是,有时候你让我有这种感觉,所以我一时兴奋……”
  “没关系,不知道我的背景,就对我这么有兴趣的人,只有你一个。”
  “尽管我可能是你的敌人?”
  “也许就因为是这样的立场,才能这样子吧。”
  “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到可以无视于这些关系的存在。”
  “谢谢你,不过,如果你知道了我的过去,你会讨厌我的。”
  “不会的,也许你曾经是个可怜的贫穷人;或是人人称羡的富家千金……,就是有一个不幸的过去,但是,那些都跟今后的我无关啊。”
  “阿姆罗·雷,你不是那种只会说说而已的人吧?”
  “我想你大概想测试我,但是,我敢肯定,我一定不会变的。”
  “昨天,你见到上校,很明显地表现出了敌我之分。”
  “我还蛮喜欢那个上校的呀。”
  “他是个很好的人呢。”
  她的话像荆棘般,刺伤了阿姆罗。
  于是,他告诉她:
  “……空袭我住的SIDE-7的人,就是那个上校。”
  “我知道,上校说冲入大气层时,他跟一架白色的MS苦战过,那个白色MS的驾驶员就是你吧?”
  “……没错。”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12:51:3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 八 章 女人这东西
  阿姆罗想推开拉拉,却被她巧妙地闪过了。
  “……”
  他本来以为,如果拉拉知道自己是红色彗星的敌人,就会讨厌他的。
  如果拉拉讨厌他,他就会死了这条心。
  但是,事情并没有变成那样。
  所以,阿姆罗虽然高兴得飘飘然的,意识却也开始僵硬了起来。
  因为他知道,他体内存在着如果不被讨厌就可能犯错的部分,所以,他才想用夏亚·阿兹纳布来做盾牌的。
  好狡猾的做法。
  但是,不这么做的话,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控制不了自己……,可能会犯下不可原谅的错误。
  拉拉这个少女,只要表现出一点点喜欢阿姆罗的样子,就可能成为让阿姆罗毫无选择地跟着她走的定时炸弹。
  她就是让阿姆罗有这种感觉的“女人”。
  这里是父亲居住的地方,所以,不回联邦军也许没什么关系。
  寻求政治庇护,也许太夸张了一点,不过,至少可以取得跟难民同等的居住权吧。
  不过,事实上,他连这些细节都不会去考虑的。
  只要拉拉说一声“好”,不管她想怎么样,阿姆罗都会跟着她走的,即使会让她瞧不起,阿姆罗可能还是会跪下来求她跟他一起生活。
  在木马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令他害怕的事,为了忘掉这一切的事,他正需要一个异国风情的女孩!
  而且,这个同时拥有忧郁跟阔达的少女,就像宝石一样。
  在木马,他也遇到了几个值得他单恋的女性。
  在这样的环境下,没有做出令人唾弃的事,是因为成天都被男人的斥喝声追赶着,忙着在MS的机体爬上爬下的。
  还有,忙着战争。
  但是,也因为有她们存在,想回到她们身边,才会再回到木马来。
  ‘谢谢,你做得太好了。’
  ‘辛苦了。’
  只要能从小小的萤幕听到她们这样的声音,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他知道,只因为这样,就可以坐上MS作战的人,太过轻率。
  他知道,这样的想法也对不起芙劳。
  可是,真的是因为有她们的存在,他才能在那种使用于宇宙近接战的荒唐兵器的肚子里坐下来。

  莎拉·玛斯——
  标准的职业妇女典型,是一个外在丰满,内在坚毅的女性。
  米莱·矢岛——
  母亲的绝对标准范本。
  阿姆罗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她这么年轻,就全身散发出这种味道的女人。
  而服役在补给队里,跟木马有所接触的玛蒂达·亚森中尉,又别有一番风味,曾经是具体呈现出绝对女性气息的女神。
  用“曾经”这个词儿,是因为她在木马即将离开地球前战死了。
  是她让阿姆罗体会到,什么样的风格才是理想的女性独特风格。
  他可以幻想,在这一型女性的面前,成为爱的俘虏。
  跟这些女性比起来,芙劳·宝……根本是提都不用提了。
  这个女孩,不管怎么样都会自己紧紧的贴上来,所以,只要以平常心待她,就不需要替她想太多。
  至于拉拉,在阿姆罗的心中,有着跟这些女孩不同的份量。
  如果这个女孩,只是身着清洁、威严的红色制服士官庇护下的一个少女,那么,她绝对不可能接近像阿经罗这么青涩的少年。
  但是,拉拉却尝试着去回应阿姆罗想犯错的冲动。
  “……哈……”
  当阿姆罗抽身而去时,拉拉吐了一口气。
  那个动作,仿佛在告诉阿姆罗,你现在说的话让我很难过。
  ‘这是无法实现的恋情。’
  这句话,像闪电般一闪而逝。
  阿姆罗不想让少女感应到他曾闪过这样的意念,就从长板凳上站了起来。
  他感到万分的懊恼。
  这时候,某种感触直追阿姆罗的背后而来。
  “……!?”
  他直觉到,那是拉拉的悲哀,于是回过头来。
  “……”
  拉拉缩着下巴,只张大眼睛仰望着他的视线,跟阿姆罗的视线撞个正着,缠绕在一起的视线,再也解不开来了。
  ‘为什么只照你看得到的现实来了解这件事呢,为什么不能做超越现实的想像呢!?你太狡猾了。’
  阿姆罗有被狠狠地揍了一拳的感觉,这时候,他这才知道自己对拉拉的真正期待是什么。
  ‘……我再怎么想你……也是没有用的。’
  他企图用别的论调来掩饰自己真正的期待。
  阿姆罗就像一般年轻男人一样,有着只想对少女做出猥亵事情的幻想,而现在,他正陷入这个部分不能自拔。
  这是让他觉得可耻的事。
  这种事是求也求不得的事,而且,对方女性如果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梦想,一定会落荒而逃的。
  那种不会落荒而逃的女性,也不是什么值得交往的女性。
  性意识觉醒得很晚的阿姆罗,也能判断出这样的道理。
  阿姆罗没有去上保健卫生课,因为他坚信,包括“性”在内的“人的成长”,是一个应该经由体验来达到学习效果的主题。
  所以,他无法忍受在学校这样的场合,老师们一本正经又带一点幽默,以上课的形态来传达这种知识的光景。
  他就是这种少年,所以,当他在网路的萤光幕上看到裸体女性张开双腿的姿态时,就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这种可以摆出如此见不得人的姿态的女人。
  可是,在知道自己四周同年龄的男人也都在看之后,他也习惯了在观看这种东西之后,让小孩子的“道具”转变成大人的风貌。
  在体验过射精的感觉之后,他不但可以想像男人欲望的肮脏污秽,也可以理解为什么有些女人喜欢裸体了。
  但是,他也大约可以想像得到,那种女性是属于那一类的女性,那种女性的性爱情欲冲动是粗糙而不精致的。
  芙劳·宝是很平常的一个女孩,不是那种可以用“性感”来形容的对象。
  这个叫芙劳·宝的女孩,有丰满的双颊,是个很鸡婆的女人。
  尽管裙摆下有一双丰盈结实的美腿,却经常抱怨生理痛的事,让阿姆罗觉得她是个让人受不了的女人。
  但是,也不是那种可以缺少的存在。

  “明天还可以在这里见到你吗?”
  “你觉得呢?”
  “其实,见了面也不能怎么样,可是,我还是想见你。”
  “也许真的是不能怎么样吧。”
  阿姆罗知道,再多说几句只会让自己变成更窝囊的男人,所以他跨出了步伐。
  如果见了面能怎么样的话,阿姆罗一定会跟着拉拉走。但是,有红色彗星存在,所以,应该什么事出不会发生吧。
  不,说不定会被他杀了。
  “……!”
  他回头看。
  拉拉坐在透过芦苇叶缝隙可以看得到的长板凳上。
  ‘……你要把我掳走吗……?’
  拉拉的模样,就像一个可以轻轻举起的人偶。
  “拉拉……”
  阿姆罗在口中呼唤了一声后,就想跑步离开。
  这时候,拉拉看着自己的脚,低着头站起身来,把稍微弓着的背朝向他。
  ‘……好可怜……’
  她的这个意念,不是针对任何人,而是针对她自己跟阿姆罗。
  所以,阿姆罗就那样默默注视着,她的薄黄色衣服随风飘荡,渐行渐远。
  然后,他落下泪来。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12:52: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 九 章 阿姆罗的立足之地
  在无重力地带使用的电动车,像列车一样连结行驶在导轨上,木马四周的起重机也忙着左右移动着。
  港口的工作人员,在一片混乱的船桥间隙中,上下左右交叉往来忙碌着。
  “喂,你跑到哪里去了!”
  “啊……?”
  甲板作业员的嘴巴实在动得太快了,所以,完全听不出来他在生什么气。
  阿姆罗甚至还看得到他的喉咙深处,看得他都傻住了。
  “快换上驾驶装!”
  “上船,准备出发!”
  看样子,现在好像不是询问理由的时候,阿姆罗直接走进了没有简报室的区域。
  “……米莱她没有拒绝吗?”
  “逃走的话,SIDE-6不是也会接纳我们吗?”
  “这里的警察都有我们的大头照,被他们捉到的话,就会被送去吉翁军那里的。”
  “那就惨啦,再也回不了地球了,我才不要呢。”
  只要一堆人聚在一起,就可以听到这样的对话。
  “怎么回事?”
  “这里可以成为中立区,是因为联邦军跟吉翁军之间的默契存在,所以,蓝克政权也不可以让我们在这里停留太久。”
  负责检查驾驶装的生命维持设备的修护兵杰明下士,把驾驶装交给了阿姆罗。
  “SIDE-6要我们出港,可是吉翁军不是等在港口外面吗?”
  “是啊。”
  “如果这场战争是联邦军赢了,蓝克政权怎么办呢?”
  “他们算准了吉翁军会赢,所以怕给了我们燃料跟食物会得罪吉翁军。”
  “代理舰长跟米莱都同意了吗?”
  “带港口撤离命令来的人是卡慕蓝检察官,所以,她当然没辙啰。”
  “……?”
  “卡慕蓝是蓝克政权的身边要人,也是米莱的父母替米莱决定的夫婚夫。既然是这个人出面来说,米莱也只好说好啰。”
  “父母决定的……?”
  “你相信吗?现在居然还有父母决定的婚姻呢。”
  这艘战舰的掌舵者米莱,出身良好家世是众所皆知的事,但是,知道她跟那种人有关系的背景后,还是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对米莱颇有意思的代理舰长布莱德·诺亚,知道这件事后当然也不好受。
  “因为她那段恋情,我们就得出去面对港口外面的敌人吗?”
  阿姆罗穿上驾驶装,开戴上头盔的那一刹那,开始忧郁起来。
  “好像需要一支战斗小队。”
  “到底要去哪里呢?”
  “联邦军大概会再召集我们吧,不过,既然要我们新人类好好作战,也该替我们找好避难所啊。”
  杰明下士替阿姆罗检查生命维持设备的机能。
  “木马在这个时候出去,是最好的。”
  说罢,阿姆罗想起了父亲眼镜深处痉挛的眼睛色彩。
  而这个里影像的背景,是拉拉淡淡的宝石绿眼睛。

  “代理舰长想把米莱从这殖民地带走的样子。”
  “……!?是吗?”
  他叹了一口气,因为他深深发觉到自己是多么的不中用。
  “所有驾驶员注意!马上登上MS!第一级战备,出港!”
  代理舰长神经质的声音,响彻舱内,声音里很明显地表现出了年轻男人的忌妒之心。
  “我才不要呢。”
  “我也不要。”
  “你们在干什么!没听到登机命令吗!”
  听到斥责声,阿姆罗反射动作地向金色短发的莎拉·玛斯行了一个致敬礼。
  因为出身良好而酝酿出沉稳气质的这名女性,穿上铠甲般的飞行服,把自己武装起来后,就登上了自己的座机。
  但是,并不是像她这样的女性,就适合当飞行员。
  她只是因为小时候曾在宇宙驾驶过飞机,有这样的资历,就被派来驾驶战斗机了。
  地球联邦军缺乏人手,已经缺到这个地步了。
  把人型机器取名为机动战士(MS),是蛮讽刺的。
  将近二十公尺长的机械,是靠电脑这种难以理解的东西在操纵,所以被关在胸部里的座舱时,感觉就像坐在完全封闭的棺材里一样。
  坐上这种战斗机械,立下了战绩,是阿姆罗不幸的开始。
  他虽然没有受到军法制裁,却得终其一身被军队使役,早知如此,他还宁愿被拷问、接受法律制裁。
  一出战场,白色的MS立刻成为目标,敌方驾驶员凶暴的意识直击,会对准头部跟喉咙用力剜下去。
  如果正面去承受这个敌人的意识,大概会当场死亡吧,阿姆罗没有当场死亡过,所以他只能这么揣测。
  总之,必须对准直击而来的意识源头,让自己的意识钻入对方的意识里作战。
  这么一来,战争就会结束了。
  如果是游乐器,只要持续不断把意识传送到萤幕就可以了,而且,游戏失败了,还可以重新再来。
  然而,现实却不是这样子的。恐怖逆抚着每一条神经,所以,为了重新拉直这些神经,必须双手交替不停的拉,在恶寒及汗水淋漓中求生存,现实就是这种日子的反反复复。
  ‘阿姆罗,辛苦你了……我是莎拉,可以看到军舰了,回去吧。’
  在这个声音的召唤下,阿姆罗松了一口气,喝干了芙劳·宝替他准备好的驾驶饮料。
  这就是出战的代价,一点意思都没有。
  而且,阿姆罗虽然被贴上了“新人类”的标签,却是属于“拥有异常战斗能力的怪人”那种不怀好意的批评。
  虽然米莱这么跟他解释过:
  ‘所谓新人类,是指以宇宙为生活圈的人类,为了适应新环境而产生进化——吉翁·戴肯就是基于这样的想法,提倡这个理论的。可是,SIDE-3发起独立战争后,呼应这个战争的就是人类,所以,人类还停留在古希腊·罗马时代……,也许是因为工具进化太快,所以人类智慧也得不到什么锻炼吧,不过,难道人类没有形态记忆的能力吗?……你应该也知道吧?自然本身、位于那里的场所,也都有记忆的能力,而人类形状的这种东西,却好像没有任何进化的记忆……不过,这二十一世纪以来的历史,让人类决定走入宇宙,在必须彻底使用工具的宇宙环境里,人类的智慧极致遭到考验,也许会因此变得聪明一点吧——这就是所谓的新人类期待论唷。’
  但是,对凯·西汀这样的男人,还有一般言论而言,所以新人类的最强驾驶员,就等于是“怪人”这么一句忌妒的话。
  人型的复杂机械,虽然已经在电脑机械极限的考量下,进行操作,但是,各式各样的伪装模型被泛用,尤其是妨碍电波的“米诺夫斯基粒子”到处散布,过于高速的机器人反应,搅乱了整个战场。
  所以,机器人改由人来操纵,其效果也在吉翁发动的一年战争中,得到了证实。为了增进模拟技术的确实性,给MS添加了驾驶员。
  也就是把MS拿来当试验品。
  阿姆罗似乎拥有以本能应对外界的反射神经,所以,可以掌握住电脑控制的间隙、呼吸来操作,所以存活了下来。

  阿姆罗打开座舱前的装甲板,看着外面。
  跟宇宙之间的遮蔽,只有一层气流层,这个气流层所应用的,是在真空中也能产生作用的电磁波式喀什米尔效应。
  手可以很轻易的穿过这个气流层,伸出外面,但是,这么做的话,细胞就会窒息,造成冻伤或烧伤而死。
  只要待在喀什米尔壁内,即使感受到一股寒气,也不会产生任何物性障碍,所以,感觉上好像可以感知外界,于是,阿姆罗把面罩也掀开来了。
  正面可以看到显示SIDE-6空域境界线的灯台,SIDE-6的领航船只正慢慢接近那里。
  “三艘巡洋舰的话,应该有三架德姆……哦不,也许有九架……我们有钢加农两架、莎拉跟史雷格的核心拦截机两架。”
  灯台的光芒,在布幕般散布四方的满天星星的背景下,拖着一条尾巴。
  卡当!
  咚!
  发出这样的声响后,像板子般的墙壁出现了,阿姆罗向后退缩了一下。
  一组三机编队的德姆,侵入了SIDE-6的领空。
  ‘是恫吓……’
  在SIDE-6内是禁止开火的。
  至少,等着攻击阿姆罗他们的三艘巡洋舰,还打算遵守这样的规章。
  所以,德姆的驾驶员们只做恫吓飞行,企图劝降。
  眼前有十架MS。
  吉翁军的三艘巡洋舰,摆出侵入SIDE-6领空般的阵势,从左、右、北空逐渐缩短距离,包围木马。
  “我们绝不投降……再一分钟就要飞出SIDE-6的领空了。”
  接触回路跟有线通讯是一样的,布莱德·诺亚的声音在耳边震响。
  “……再见……卡慕蓝……”
  这是米莱哭泣般的声音。
  ‘怎么回事啊……?’
  从舰内通讯回路听到的舰桥内对话,对阿姆罗来说,是另外一个世界。
  木马进入SIDE-6的时候,蓝克政权就派了检察官来,把木马上所有的武器都贴上红色封条,这张红色封条拥有“违规即可没收舰艇不得抵抗的强制力量”。
  听说,其中一个检察官跟米莱起了争执,阿姆罗也不是不知道这件事。
  不过,当阿姆罗看到在自己正面带领着木马的领航船只,所表现出来的举动,他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卡慕蓝就在那艘船里。”
  一直飞在木马舰桥左舷的领航船只,改变了船首方位,准备返回SIDE-6了。
  这艘船是跟来确认木马是否飞出了SIDE-6的领空外,从它的飞行方式可以看得出来,卡慕蓝检察官对米莱还有着依依不舍的眷恋。
  ‘代理舰长打算怎么做呢?摆出情人的姿态,为保护米莱而战吗?’
  显示领空境界的指引灯光,也是利用喀什米尔效应,让光线浮立在四方。
  从左、右、头上包围木马的三艘敌方舰艇,开始回头了。
  “真笨……”
  敌人的行动,给了阿姆罗这样的感觉,他关上了面罩跟舱门。
  萤幕浮升到舱门正面上,映出了宇宙的模样。
  “对不起了,先发动攻击吧!”
  听到代理舰长布莱德的声音,阿姆罗非常赞赏他的决断。
  只要木马船身的前端一飞出领空外,马上就可以撕下摆在前部的机枪跟大炮上的红色封条,一点也不会违反条约。
  才一超越界线,前部炮台就左右一同射出了光束,凯·西汀跟小林·隼人的红色MS也发动了攻击。
  “阿姆罗!到上面去!”
  舰内通话一声令下,阿姆罗立刻让自己的座机上升。
  这个行动是木马的第一波攻击,吉翁军的一艘巡洋舰立刻陷入火海中,双方发射出来的光束相互交错,很难分辨出敌我。
  阿姆罗的机体,劈开从四方坠落的星星,躲入北天的光带中。
 楼主| 发表于 2009-2-20 12:54: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 十 章 旁观者拉拉
  “呀!”
  卡慕蓝检察官看到木马射出了光束,MS也开始行动,不由得从喉咙里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他知道吉翁军在这之前没有攻击,是因为有他在做导航。可是,现在只要吉翁军发动攻击,拥有可爱的双眼跟丰润的嘴唇的高贵女性,就会香消玉殒。
  想到这里,耿直的男人落下了眼泪。
  一艘电视台的现场转播用宇宙船只,跟那个检察官的船只擦身而过,向前驶去。
  对提供报导用影像的工作人员来说,木马跟吉翁军掀起战火的光景,就像蜜糖般的吸引人。
  影像中的人是生是死,都与他们无关,他们只想用摄影机拍下这些残酷的光景。
  “这是真枪实战,绝不是电脑特效制造出来的画面!光束也可能飞向SIDE-6,所以,这些区域里的人最好先躲避一下。”
  播报员大声吼叫着,SIDE-6的人们,听到战场上的光束可能会直击自己所居住的太空殖民地的外壁,都吓得缩起了身子。
  在真空中,不会让望远镜镜片发生模糊现象,所以可以看到光束的光芒炸成许许多多的光粒,视觉残留的影像,骚动着人们的恐惧的心情。
  偶尔,当萤幕画面上出现木马甲板上的红色MS的全身时,可以听得到感叹声:
  “那就是联邦军开发的新型机动战士呢!”
  “感觉上好像没有近接战的战斗能力嘛。”
  这一瞬间,是人们各自阵述自己学识的时候。
  但是,当画面因为爆炸而变成一片空白时,电视机前令人不安的寂静,冻结了每一个人。

  “……白色MS会赢的。”
  “是吗?从电视转播里看不出来呀?”
  “我就是知道,上校也是因为我有这样的能力,才会收留我这样的女人,不是吗?”
  拉拉从木马离开港口的画面出现起,就一直在夏亚的房间里看着电视。
  她在想,那个木讷的少年将会搭上白色MS出战,他说不定会被击落呢,他究竟会怎么做呢。
  形状怪异的舰艇弹射甲板,伸出了宇宙间,甲板上的白色MS像一夫当关一般叉着腿站着,从那姿态可以看出少年在虚张声势。
  她直觉,他那个样子,大概无法战到最后一刻。
  这是她无法阻止的事态……
  ‘我可以跟上校这样待在这里,还真应该好好珍惜这个现实呢。’
  不久,她看到白色MS从弹射甲板飞了出去。
  飞出去时的动作,非常柔和。
  ‘哼……’
  完全没有虚张声势,就像那个少年的原貌,那个自然体仿佛就是机体。
  之后,电视画面上就没再出现过白色MS的影子,但是,当木马的第一道光束拖着尾巴,击破孔斯空舰队左翼的舰艇时,拉拉就说了——白色的MS会赢。
  白色MS的少年,曾经让夏亚陷入苦战中,但是,她并没有把这样的过去事实跟现实重叠在一起。
  ‘阿姆罗……!’
  拉拉感觉到少年逼人的霸气。
  “你仔细看着……,真正的战争不是像连续剧那么帅气的。”
  夏亚没有把拉拉带着讽刺的话当做一回事,这么告诉拉拉。
  “我也知道。”
  “嗯……战争就是这么回事……”
  夏亚这么温和,是因为他从来就不打算跟指挥交战部队的实战至上主义者有所往来。
  电视画面刚好拍到,站在巡洋舰爆炸光芒前面的白色MS的身影。
  “……!”
  拉拉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是不能让保护者夏亚·阿兹纳布察觉到的感情,所以,她故意说:
  “怎么样啊?上校……?”
  然后,表现出一副猜对了,很得意的模样。
  “所以我说过,你很聪明啊,拉拉。”
  “我讨厌你这种说法。”
  对夏亚的称赞,她必须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所以,特意用一种“那还用说吗”的语气来回答他。
  当光芒在电视的视觉暂留效果中,扭动飘曳消失后,她看到白色MS的影子也随之消失在光芒下。
  “啊……”
  拉拉感觉到,MS里的驾驶员正为“悲哀的事成为现实”而恸哭着。
  ‘原谅我吧……!’
  既然是战争,这就是无可避免的事,但是,少年知道自己没有权利抹杀跟自己一样的生物,所以,他为此而哭。
  人类具有同化跟一体化的特质。
  而他却伤害、抹杀了自己的同类,这样的行为让他悲痛不已——阿姆罗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不是这样的人,就像以前的拉拉一样,是遭到同类排挤,越来越卑贱的人们。
  如果不是这样,就是排挤同类,只求自己安稳的人们。
  如果不是这样,就是凭藉着高人一等的智慧,而可以做出疯狂不幸之事的人们。
  智能可以藉由自私自利的贪欲,把自己连动物都不如的行动加以正当化。
  所谓智慧,就是可以让肉体沉沦在动物之下的工具。
  阿姆罗没有这样的智慧。
  拉拉终于知道,那个少年的心,为什么会深深吸引了她。
  ‘没错,善良的阿姆罗……这样的你,才是真正的新人类。’
  “好厉害……那个驾驶员的新人类潜能已经觉醒了,他的能力应该跟拉拉差不多吧,说不定还在拉拉之上呢。”
  夏亚是以某种基准来评定少年的能力。
  “……是啊……”
  她努力地挤出这句话来,但是,心情非常恶劣。
  夏亚的理解方式,让她心痛。
  那个少年,虽然在战斗中生存了下来,但是,却因此再也见不到拉拉了,他是否曾经为此大声嘶吼过呢?
  她宁可想像他曾经这么做过。
  因为这件事也无法感知得到,所以,她非常在意。
  非常在意……

  阿姆罗的父亲提姆·雷,在电视转播中,听到播报员播报木马战胜的消息,非常兴奋。
  他大叫着万岁,冲出门外,结果脚没踩稳,从铁制的楼梯滚落下来,当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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