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S网游联盟

 找回密码
 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查看: 1068|回复: 10

我们俩的婚姻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08-10-14 15:22:2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把爱情发生在这个年代真是幸福

        直到26岁,夏小宁才找到了那个属于她的男人。
        由于一场电影,一模一样的手机,纯属偶然,在博物馆工作的秦岩来到她的生活中。是在一个晚上,她看电影时把手机滑落在座位下面,散场时,被坐在她前排的秦岩捡起,他误以为是自己的手机。
        生活中,每个人都会碰到一些巧合,有些完全是孤立的、偶然的,可有些不是。就像夏小宁和秦岩,虽然都住在同一个城市,也相距不远,但如果不是这次偶然的相遇,那两人之后的缘分,也就无从说起。
        没多久,夏小宁把她的死党胡丽从家乡嵩城叫来。她们的死党关系始于中学时代,两人都属猪,虽然性情差别很大,但不知怎么就好上了,也乐于互相包容,虽不是手足,却情同手足。十来年了,两人之间从不隐瞒任何事,包括隐私,包括生命中一些最隐秘的个人体验。这是连她们的父母也永远不被获准进入的地盘儿,它从来都仅对另一人敞开,越是隐秘,越是敞开。
       现在,两人要在一间书吧里盘问秦岩,考察考察,女孩儿的惯常把戏。书吧是秦岩经常光顾的地方,与在电视台工作的夏小宁不同,博物馆的工作性质和环境,赋予秦岩平和、甘于寂寞的品性,也算是一种职业性格吧。其实,他生命中的这部分气质,在他当年报考大学专业时,使他无意中走近了这个大多数人都耐不住的领域。不管怎么说,在这个人人都唯恐错过什么、失去什么的年代,他算是一个另类。在近年大、小城市到处兴起的五花八门的“吧”里面,他更偏爱书吧一些。这天下午,他从博物馆直接乘车到这儿,刚坐定,打开随身带的一本《万象》杂志翻看着目录,就有第六感觉告诉他,夏小宁和她那个死党正朝这个方向走来。
         三人打过招呼落座。夏小宁环顾四周,称赞秦岩挺会选地方。胡丽注意到这里有人在上网,顺口问秦岩平时上不上网聊天,秦岩说聊过一阵儿,后来戒了。胡丽便诡异地笑,笑完看着夏小宁———
        两人之间的这种配合早已炉火纯青,夏欲擒故纵,对秦岩说:“她会巫术,你跟她说话得小心点儿。”
        秦岩果然中招,似信非信地问胡丽是不是,胡丽笑而不答,摸出两枚硬币说玩个游戏,把其中一枚推到了秦岩面前,“你用左手中指摁住它,我问你问题,你只需要回答对或者不对”。
        “然后呢?”
        “我能猜出来你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或者———秘密!”
        夏在一旁继续捧场:“她这一招很灵,以前在我们同学中间屡试不爽。”
        这是两个形象和气质不同而同样可爱的女孩,秦岩心想。他这时对女孩、女人之间的友情,它的质地、色泽、强度,它与男人友谊的区别,等等,都远不及后来体会得深刻,多年以后他相信了,它在女人的一生里,就像时间一样无所不在,又无始无终。此刻他还不会意识到,他和夏小宁的关系,从一开始就走了这样一条路线:胡丽作为参与者加见证者,不只必然,还必须。此刻他什么也没多想,往前坐了坐,配合地伸出左手中指,摁住硬币。
        胡丽伸出右手中指,轻轻蘸了一下杯子里的水,摁住硬币看着秦岩,直截了当猜他不喜欢洗澡,或者说不常洗澡。夏小宁会心微笑,看秦岩怎么回答。秦岩一脸认真,说就算猜对了也不能算什么本事,他今天起来晚了没洗澡,大概胡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儿了。胡丽不动声色说:“下一个判断如果我说错了,你可千万别生气———你父亲已经过世了!”
        夏敏感地看向秦岩,为胡丽的突兀在心里抱歉。
        果然,秦岩的神情顿时有些黯然,随后镇定地点头,胡丽收住笑容表示了歉意,转着硬币,低头琢磨一会儿,要秦岩必须如实回答下面的问题,不然就不好玩了,秦岩表示一定老实交代。
        胡丽打量他一眼:“你身上有一颗痣———对吧?”
        秦岩有点儿发窘,点着头说没错。
         胡丽用目光逼住秦岩,“你这颗痣长在一处比较私密的地方———对吧”?
        秦岩不习惯被一个初识的女孩这样追问,涨红了脸笑笑,半天才说算她对了。
        胡丽转动硬币,“现在说你以前的女朋友———就是和你相处时间最长的那个,是她主动提出来跟你分手的———对吧”?秦岩支吾着不肯正面回答,胡丽穷追不舍,“你只需要回答YesorNo!”
        他只好咬牙承认。
        胡丽掩饰着得意,又与秦岩交换硬币,“这样可以涉及一些你性格上的问题”。秦岩明显处于被动,但还是很大度的配合下去。
         夏小宁饶有兴致地在旁观察,留意秦岩的反应,这个男人身上有她一向喜欢的东西。渐渐的,她开始隐隐的不安,觉得用这种方式打探一个男人的生活、他的历史,不仅有失厚道,甚至还有些无礼,有些冒犯。她几次想提醒胡丽见好就收,又抑制不住内心里窥视秦岩的冲动,到后来她干脆就不管了,只坐在旁边一直听他们聊,三人一直待到很晚。
        这天胡丽在秦岩面前当了一回主角。
        两个女孩回来躺在床上,一点点回味,胡丽一一向死党破解:女朋友的事纯属瞎蒙。秦岩父亲去世,是从夏小宁这段日子的话里分析出来的,因为秦岩对夏说了那么多他家的事,反复提到的就他妈和他妹妹,“那他爸爸呢?如果在世,怎么可能一个字也不提?”身上的痣完全靠推理,大多数人身上都有痣,关键是秦岩脸上的反应不对,他闪过了一丝忐忑,这就泄露了天机。胡丽最后说,“你应该能看出来,这个人跟女孩子打交道多少有点儿被动,怎么说呢,我对他的印象还不错,总体评价是,比一般的男人实在,靠得住!”
        那天晚上,秦岩在家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磨一块坚硬的兽骨,忽然收到夏小宁的短信,问他在干吗。他想了一下,回复说“在发傻。”夏在那边笑了,问他为什么,他又迅速打出三个字:“因为你。”
        夏抑住霎时的欣喜,犹豫片刻发出一条:“开玩笑吧?”
        秦岩信心十足:“现在,我一碰手机就下意识地想到你!”
        ———把爱情发生在这个年代真是幸福,手机短信能让人把电话里不便说出的、不想说出的、不知该怎么说出的、没来得及说出的,统统通过短信即兴说出。两人真正意义上的试探和接触,就是从这个晚上一来一往的短信开始,由小心翼翼到无话不谈,由旁敲侧击到直言不讳,由一个话题生发出下一个话题,由表面进入内心……几个小时不知不觉过去了,让秦岩暗喜的是,夏小宁比他想象的要坦率、直接、思维敏捷而有个性。
        ,这些秦岩张口就来的知识,化石、孑遗动物、地质年代等等,统统在夏的知识范围以外,引她兴奋好奇。在以后的共同生活中,夏曾多次看见过同一个画面:秦岩坐在电脑桌前,几个小时一动不动,清扫和摆弄一块说不清哪一世哪一纪的远古化石,这个画面在起初特别吸引她着迷,却说不出是为什么。多年以后绕了一大圈回来,她才渐渐意识到:它具有一种把人从纷纭的日常生活拉回内心的力量。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4 15:22:46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直以来,她喜欢和胡丽一起分享快乐

        永远在一起的办法———结婚?
        这个夏天,两个人越走越近,有时天天在一起,随着心里的热度上升,夏小宁找回了那种让她每每心动不已的、爱与被爱的感觉。一天,秦岩要去云岭出差,邀请夏一起去玩玩儿。夏爽快答应,并把胡丽一起叫上。见了面,胡丽对夏牢骚,说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老是你谈恋爱,我帮你考察,像个组织部的。”
        “你别废话,你那个教育学院的不是没可能了嘛,你忘了你那天还让我打你手机帮你撤?你要是真看上谁,我也一样。”夏笑说。
         在往云岭方向的盘山公路上,吉普车载着他们三人蜿蜒上行,秋天就在车窗外面:大片大片的深绿被一丛丛浅绿间隔着,深绿中间又有突然提醒似的嫩黄和洁白,红色要在车子转过几个弯才能偶尔看见,阳光和叆叇白云把群山划分成黝暗和明亮,林木混合了土壤的味道从车子里穿过。
        这次出来,对秦岩来说,好像一切都顺理成章,一切又含含糊糊。对两人以往感情生活的经历,他总觉应该有一些必要的交流,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夏却一直在回避,是自己太着急了?还是她对自己心存戒备。
        爬山时,三个人的行囊都落到秦岩肩上。这一带是秦岩熟悉的地方,俩女孩跟在他身后,累的直喘粗气。她俩来到一残破的古长城脚下时,秦岩已先到,指着山下说:“看那儿,那儿有好几个特别大的村子,当年蒙古人挺进中原的时候,那是他们的后备部队驻扎的地方。我前两年去的,每个村子都特别大,村村相连,形成一个巨大的品字,虽然已经时过境迁,但那几个村子的名字一直没改,到现在还叫‘七百户’、‘八百户’、‘九百户’……”
        秦岩边说边把矿泉水递给她俩,招呼她俩把衣裳穿上,上面风大。
        夏小宁拍打着身上蹭的灰尘,猛然注意到秦岩手臂上的划伤,拉起问怎么了,秦岩连说没事,蹭破一点而已。胡丽忽然生出异样的感受,独自向上面爬去。
        秦岩取出相机,见夏小宁端坐在城墙边缘的一块石头上,若有所思的望着山下,他忽然记起不久前的那个下午,夏小宁去博物馆找他取手机时的情景,那是他俩第一次见面,秦岩已经焦虑的等了她一个上午。
        秦岩在博物馆一号展厅布展,感觉有人走近,抬眼一看,夏小宁已来到面前。
        ———明媚,这是秦岩对她的第一印象。那天,她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光着脚,蹬一双浅黄色的平底鞋,使她周身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逼人气质。他在心里调整了自己,只道声好,便问是不是来拿手机,毫不意识问了句废话。夏矜持着掏出工作证,让他验明正身,他赶紧说不必了,跑去办公室拿手机。当秦岩把手机还给她时,她只打开手机摁了几下,便说:“失而复得———我觉得我应该有所表示才对!”那感觉,完全是很久不见的熟人,他想起父亲在世时说过的:有的人你和他共事一辈子,依然陌生得像个路人;有的人早晨认识,晚上就可以无话不谈。
        此刻,夏小宁发现秦岩正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目光越来越单纯强烈。她踌躇片刻,伸手拉秦岩挨着自己坐下,两只手没有松开,她迎着他的目光,屏住呼吸,身体一点一点靠近他,这时,上面传来胡丽的声音,深情而激昂:“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两人循声望去,胡丽正慢慢的下来。秦岩不无遗憾地瞟了一眼夏小宁。
        整个下午,秦岩都在干活,一张一张岩画拓片从他手底下揭了出来。胡丽兴奋话多,在旁问这问那,秦岩受到夏小宁目光的鼓励,把肚子里的专业知识向她俩娓娓道来。到了晚上,三人围着篝火进餐。胡丽有意无意地问秦岩,既然在博物馆干了这么几年,手里应该有点东西吧,文物或者古玩一类,最近这一行挺火。秦岩笑说也许她俩不会相信,真是干了他这一行,个人手里一般是不留东西的。见胡丽不解,秦岩又认真道:“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夏小宁翻动手里的烤肠,脸上的表情在火光衬托下更加生动:“类似干银行的人对钱的态度”?
        不等秦岩表态,胡丽接话:“那不一样!干银行的对钱,一是畏惧,二是诱惑,这些年他们因为钱栽跟头的太多了。”
        秦岩思忖片刻,字斟句酌道:“这样说吧,从我们的角度,这个世界可能无限大,我指纯粹的文物买卖这一块!你想吧,如果没有一种衡定平和的性格,如果不是来自一个人内心的自我约束,谁也不可能静下心来,把手头的事情做好,当然我不是在说我!”
        胡丽像是挑衅,问秦岩这种性格从何而来,应该不会是天生的。秦岩说:“那当然,应该说是职业或者是时间打磨出来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进攻与招架之间,一种亲密无间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散。夏心里一点微微的醋意也混合了进来,胡丽问她话她也不接,只说听他俩斗嘴自己挺长见识的。
        本来,这种情景,曾经是夏小宁向往已久的。一直以来,她喜欢和胡丽一起分享自己的快乐,也希望那个爱她的男人能像她一样,无条件地接纳她的朋友。只是在这个晚上,她心里忽然有了一些复杂的东西,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拥有了眼前这一切。
       夜深了,世界消失在黑暗中,秦岩将带来的帐篷支起,待两个女孩合盖一张军毯躺下,他把入口处封好,说要出去替她俩守夜。
        
 这真是一个能让女人有安全感的男人,可胡丽却说秦岩此举是想暗示什么,秦岩连忙说不是,只是怕她俩睡着太挤。夏小宁说了句什么,被胡丽揪住说立场不对,三人间一阵调侃抵挡,秦岩最终还是躺下了,自然与夏挨着。不知何时,两人的手又攥在了一起,秦岩趁机把蓄电池灯熄灭。

        黑暗吞噬了帐篷里这个奇特的睡觉组合。静谧中,胡丽忽然懒洋洋地说:“没必要吧,你们要觉得我碍事儿,就换个地方。外面多好啊,月夜清风,深山老林,想怎么抒情怎么抒情。”
        两人犹豫片刻,爬起来一前一后钻出帐篷,隐没在山林的暗夜之中。
        胡丽长叹一声,大睁着眼睛毫无睡意。大概从上高中,她就懂得生活就是这样残酷,那些被上天格外眷顾的女孩,先天得到的多,机会也跟着多,恋爱找工作,名与利,哪样都跟定了她们,而她则不属于这一类,她早就能够以平和的态度接受这些了,可这个夜晚忽然让她想到许多。
        次日清晨,淡淡的雾霭披挂在山间,山谷里回荡起鸟儿的叫声。
        帐篷里,夏小宁睡醒,发现秦岩不在身边,胡丽也醒了,喃喃地说她昨夜根本没睡着,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听得清清楚楚。夏看看压在身上的衣服和毯子,猛然意识到什么,边穿外衣边说秦岩好像一晚上都没在这儿。她钻出帐篷,发现四周压满了树枝。
        夏沿山坡疾走几步,环顾四周不见秦岩。胡丽也钻出帐篷,围着帐篷转了半圈,远远地说:“记不记得我对他的第一印象?这老兄人还是比较实在的。”同时把秦岩的外衣扔给夏,“不用再考察了,你这辈子就是他了!”说这话时,胡丽感觉自己为夏小宁高兴是真心的,心里的一丝妒意也是真切的。
        两个女孩一路向山下寻去,在昨天的岩画附近看到秦岩留下的沙锤、棕刷等等。胡丽揭开压在石头下面的一摞厚厚的拓片,寻思着说秦岩可能在哪儿窝着睡呢,说不定已经冻坏了。夏小宁更加不安,撒开腿沿着河床边走边喊:“秦岩——你在哪儿呢?”群山起而呼应,“在哪儿——”
        雾霭浓重的树丛中,秦岩气喘吁吁跑来,被上到高处的胡和夏发现。夏小宁动情了,望着秦岩时隐时现的身影,喊胡丽动作快点儿,胡丽笑道:“傻了吧,你让我去干什么?”
        夏向秦岩跑去,一路跌跌撞撞,秦岩喘着粗气招呼她慢点儿,问她干吗起这么早,解释自己不在帐篷里睡是不想看着她俩冻得挤在一块儿。夏什么也不说,直冲上去,攀住秦岩的脖子,不顾一切地亲他吻着他。
        当飘来的云雾渐渐遮住二人的身影时,她和秦岩是不是同时想到那个唯一能让他们时时在一起、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4 15:23:13 | 显示全部楼层
对女人来说,形式就是意义

        冬天来临,办喜事提到日程,夏小宁忽然说不行,一定要正式求婚!求就求,秦岩何乐不为?到头来,不管夏从小到大看到过多少个求婚,书上的、电影里的、生活中的;听到过多少次女人世界对求婚的想象和编织;也不管她自己对这件事有过多少个憧憬,反正将要发生的,秦岩对她的求婚,一定是这世上最美丽、最新奇、最值得铭记。
        那天,他俩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一前一后坐在雪撬上,秦岩叮嘱她抱紧他,看她有点害怕的样子,秦岩得意地提口气,说现在开始正式求婚!夏伸手捂住秦岩的嘴巴不答应,秦岩拿开她的手:“我不管你想好了没有,我今天就在这儿向你求婚,你要是不想答应或者还在犹豫,那我也不勉强,但有个条件,你不许喊,也不许出声……”
        她打断:“不行,你别跟我耍花招!”
        秦岩大声地:“就这么定了,待会儿你要叫唤,就说明你同意了。”
        不管夏如何在他身后喊着要下来,秦岩只管启动雪撬,顺着洁白的雪道下滑,一边加速一边对她大声说,夏小宁,我现在向你求婚,你要同意就放声喊吧!
        她紧抱着秦岩,抗议他要挟自己,秦岩得意极了:“随便你怎么说,抱紧了!”
        雪撬转过一个大弯突然加速,在她下意识的惊叫声中越滑越快,从高坡一路冲下!她闭上眼尖叫,从陶醉到狂喜,身体里的血液与她整个的人随着雪橇的加速度被带上巅峰。后来,不知过了多久,两人从雪撬上翻滚下来,躺在雪地上,大口大口呼着白气,她陶醉地闭上眼睛,说实话,她从来没有发现,秦岩的性格中竟有如此纵情的一面。这种不可复制的幸福感,让她在以后很多年里,都舍不得将这一天从记忆中删除。
        结婚,夏小宁再也没有犹豫。
        一天,秦母正在厨房炒菜,手上又是油又是水的,秦岩进来举着大红色的结婚证在母亲眼前晃来晃去,夏赖在他身旁,把一只手伸进他的腋窝暖着。新媳妇的美不胜收,儿子的喜气洋洋,老母亲的其乐陶陶,让厨房里有些盛不下。
        母亲洗洗手,拿毛巾擦着左手无名指上一枚成色十足的老款金戒指,交代儿子给儿媳戴上,算是自己和他爸送的。秦岩忙让母亲留着,他已经给夏买了,说着让夏把钻戒拿出来让母亲过目。母亲看了却怪儿子不会办事,应该买个黄的才吉利。秦岩边收拾饭桌边说母亲不懂,白金钻戒要比黄金戒指贵得多。母亲面露不悦,称自己不是在说价钱,是说意义。夏赶紧向秦母解释白金钻戒如何如何的好,脸上都是笑,秦母也就不再嗔怪,但还是褪下手上的戒指给夏戴上,说这是秦岩他爸年轻时给自己买的,现在留给夏,算是当长辈的一点心意。
         三人围着饭桌落座。秦岩把酒满上,还没喝已醉了三分,非要让母亲先说两句。秦母高兴的合不拢嘴:“小宁,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们俩都是我的孩子,秦芳走了,我就把你当成女儿,我祝你们俩相亲相爱,白头偕老!”
        话音刚落,秦岩转向夏小宁,让夏也说两句。
        夏心里的为难,秦母全看在眼里,不等新媳妇开口,招呼他俩举杯,故意把话题岔开。秦母说:“小宁,记着给你爸妈说一声,就说我想请他们俩过来见见面。你爸妈要是不方便,我去看他们也行。”
        秦岩接过来说:“来小宁,咱们俩敬妈一杯。”待夏端起杯子,“妈,我爸不在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不容易。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孝顺你,让你过个幸福的晚年。”
         见母子俩有些动情,夏不失时机地对秦母说:“我明白秦岩的意思,我以后一定努力,万一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您多包涵,就像对秦岩一样,该说您就说!”
        秦母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说只要不嫌她絮叨就行。
        碰杯,夏抿了一口,母子俩一饮而尽。
        一个是自己的母亲,一个是自己的新娘,秦岩话多得收不住,拿起酒瓶为两人添酒,“妈,你现在应该有体会了吧,还是儿子比女儿强!你把我妹妹培养出来也没少费心,结果怎么样?还没让她侍候你一天,她就让人家给拐跑了,一跑还跑那么远。现在呢?我又给你拐回来一个。”
         秦岩只管说着,忘了顾及夏小宁的反应,对母亲递来的眼色也浑然不觉……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4 15:23:31 | 显示全部楼层
往事像一道帷幕

        夏小宁一直是个吸引男孩、男生、男人的女孩,在家乡小城、大学校园和现在单位里,每到一处都是一道别致的风景,悦目而不耀人,出众却不骄纵。考到北京读书那几年,她心中一直藏着一位同门师兄,一个教室里上课,一张桌子上吃饭,促膝长谈,并肩散步,她曾经把太多的日记、泪水和不眠之夜,默默地给了这位师兄,一个让她深爱又无法走近、更无法得到的成功男人。后来她读研毕业,从京城分配回家乡,也不是没谈过恋爱,光是身边的就够她谈一辈子。可她总觉得自己还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恋爱,就是那种让人又惊喜又忐忑,茶不思饭不想,勾着魂儿非此人不嫁的爱情,直到遇上秦岩。但认识秦岩之后,她又感受到了人的内心情感竟有这么复杂,毕业这几年,尤其认识秦岩以后,她曾做过无数努力,发誓要忘记那个远方的男人。很无奈,她意识到,师兄李多在她心里,始终占有一席之地,若隐若现,挥之不去,包括他的神态举止,他说话时非常确信什么的态度,他的滔滔不绝。
        这几天她去了北京出差。北京,李多所在的城市。
        不是别人,偏偏是夏小宁的前男友贾树生告诉的秦岩。他去银行办理向单位交房款的事,在银行门口碰见贾树生,这是第三次了。为了夏,确切地说是为了他自己的感情,他曾经与贾喝过酒,破天荒把自己喝到天翻地覆、人神不知。不仅在气势上打败了贾,也顺带着在夏小宁面前成功地扮演了一回强者。
        贾看起来一脸轻松,问秦岩这段时间是不是还跟夏在一块儿,秦岩说是,脸上、身上、语气里都是自信。贾提议找个地方坐下聊会儿,秦岩不解聊什么,贾让他不必紧张,说其实自己心里明白,夏跟自己分手,与秦岩没多大关系,她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秦岩有些不以为然,无意中透漏了夏去北京的事情。
         
 北京?贾树生思忖着,欲走还留,称自己其实对秦岩印象还不错,现在要秦岩给个实话,跟夏小宁到哪一步了。秦岩踌躇片刻,坦言已领过结婚证。贾一怔,随后向秦岩交个底,语气里透着一丝醋意:“不然她以后会给你戴绿帽子!”

        太意外了!秦岩感觉受到侮辱,要贾说清楚这话什么意思?贾阴笑着凑近秦岩,告诉他夏有个师兄在北京,姓李,“关于这个人你知道多少?”
        秦岩毫不知情。
        贾做出无奈的样子,“当然,也许你对这种事儿不介意,但我还是跟你说了吧,你想办法看看夏小宁以前的日记,那个人的代号是个大写的L,看完你就明白了,夏小宁心里那个人不是我,但也不是你!”
        秦岩对贾没什么好感,对他的话一脸不屑。至少在贾面前他一直在维护夏小宁。但很快他就崩溃了,他发现自己无法做到完全不信。
      
  那天,他把夏在合租房里的东西搬回家,在自己的小屋里一点一点归置,从一本书里找到一张夏小宁和导师、同学的合影。夏小宁灿烂的笑容挂在脸上,一只手搂住导师,另一只手搭在一个戴着细边儿眼镜的男生肩上。他乜一眼这本书的封面:《媒体的谎言》,翻开扉页,一行秀丽的钢笔字下面,缀有作者李多的亲笔签名。这期间,夏小宁来过电话,他的心思还在照片上,只简单说了句什么。夏在电话里语调温柔,问他想不想她,他只是说已经把夏的书和衣服都搬过来了,正收拾。夏没听出他答非所问,半开着玩笑,问他怎么不事先商量一下,就随便动她的东西。秦岩敏感地:怎么啦?我为什么不能动?夏撒娇说他动可以,但必须经过她同意。后来,夏小宁那边有人来找,仓促把电话挂了。

         通过电话,秦岩忽然觉得夏的言行越发可疑。母亲进屋帮他叠衣裳,问起上次夏小宁带他去嵩城,她爸妈对他的态度。秦岩翻着《媒体的谎言》,说她爸那个人还行,她妈有点儿怪怪的,发现失言,马上又补一句“小宁对她妈也有意见。”
        之后,母亲劝他的话,他只是耐着性子听但一句也没听进去。
       这就是人们生活于其中的现实:总想踏踏实实地活着,可往往是,越想踏实日子过得就越不踏实。他想起贾树生提起的日记,还有日记里那大写的L……
        想到这儿,秦岩有些晕。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4 15:23:54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果是别人的痛处

        次日,秦岩登上前往北京的列车,连妹妹两口儿从法国回来也不接了。
        一路上,秦岩心里一直很矛盾。以他和夏目前的感情,他觉得应该对夏有信心,他做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即使事情真的像贾树生描述的那样,他相信以自己的诚意,足以唤醒夏的理智。
        秦岩在崇文门附近的“驻京办”住下,和夏在电话里约好,到北四环外夏住的招待所附近一个叫“江南村”的饭馆见面。傍晚时,夏和搭档卫东如约而至。夏见到秦岩,既意外又兴奋,一坐下,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菜单,只扫了一眼,便一口气点了膳糊、糟鱼、白果玉兰片和一盘上海青,显然夏对这里极熟悉。秦岩坐在她身边,似乎捕捉到了什么,问她对这儿是不是很熟?夏毫无警觉,说快毕业那个学期,差不多每到周末都来这儿吃一顿。
        “那你够有钱的!”卫东突然插了一句。
        “我来又不是我花钱!”夏脱口而出,说话时还一脸得意。
        秦岩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建议夏抽时间去学校看看导师和同学,夏不知是觉察到什么,还是她不想触及这个话题,只敷衍两句,起身去了洗手间。望着夏的背影,秦岩心里一阵翻腾。当晚,两人在公交车站分手时,秦岩忍不住再作试探,说来时忘记带结婚证,不然,可以搬过来和夏一起住。夏未置可否,只说:“万一让人查到,传到单位不成了笑话?”
        “我可以再开一间。咱们各办各的事,我绝不跟你们捣乱。”
        “还是算了,我们每天一大早出发,晚上回来还得看回放、写稿子,商量第二天的事儿,你在这儿我会分心……”
        ——没必要再说下去了!秦岩只想离开。
        夏当然看出秦岩的不快,但还是横下心没有松口。当秦岩和他乘的那辆公交车远去时,夏倏然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没有走,心绪茫然地在原地伫立许久。对于夏,这里曾经是她的伤心之地,曾经埋葬着让她心动不已、又心痛不已的初恋。现在,她身体里忽然产生一种异样的冲动,分不清是苦涩还是享受,她只是下意识把身体收紧,一边抵御阵阵袭来的直入骨髓的寒风,一边默默地在这个不足10米的站牌下徘徊……
        第二天晚上,夏小宁又去了一间学校附近的书屋,对于她,这是又一个有着特殊意义的地方。书屋的客人多是附近高校的学生,待在这里,夏感觉离当年读研时的生活很近,当然,也因为离那个人很近。在梦里,她曾经无数次回到过这里,就是她现在坐的地方,她熟悉这张圆桌,桌上的小台灯,可以续杯的咖啡,质地粗糙的咖啡杯,还有弥漫在四周那似有似无的背景音乐。
        猛然,夏意识到秦岩正脱下大衣,在她对面落座。
        秦岩问她吃饭了没有。夏一脸倦意,说要赶稿子,要秦岩去旁边座位等她,饿了自己先点。夏的迟钝和心事,秦岩自然看在眼里,起初他打定主意,就这样不动声色地坐在她对面,看她在自己面前表演。后来,不知怎么,他脑子发差,忽然心态大变,他开始心慌,甚至开始担心,开始有一丝懊悔,他想,倘若夏一旦知道他北京之行的真正来意,那么自己在妻子眼里将是什么形象——跟踪者?一个心胸狭窄又满腹猜忌的可怜虫?秦岩暗自庆幸,夏此时正专注于在电脑上修修改改,而自己恰好坐在一处阴影里。
       后来,夏停下,把笔记本转到秦岩面前,让他看她写的稿子。秦岩的心思很乱,掩饰着说,妹妹和妹夫已经到家,他得赶紧回去看看。夏头一歪,撒着娇不让他走,这应该也是夏此刻真实的想法。秦岩勉强挤出一抹笑,犹豫着说留下也行,他让夏决定。夏满意地笑了,合上笔记本,暗示他:“咱俩回招待所吧,卫东出去办事,他晚上不回来。”
        陡然间,两人被什么东西点燃。
        一进房间,两人急切地纠缠到一起,意识从两个大脑里同时退去,瞬间爆发的激情,伴着急促地喘息,夏在绞绕中把秦岩拖入一片风光无限的深谷,秦岩的血流顺着她的引领奔涌而来,最终壮大成滔滔江河,一泻千里地冲刷而去……
        那一刻,世界消失了,白天和黑夜混沌在一起。
        深夜,秦岩醒来,看着夏安静的睡在自己的怀里,一只手放松地揪着他的头发,他忽然记起不久前,夏让他看过一张貌似挺单纯的女孩儿的照片———那是夏的采访对象,一个因卖服装赔了钱,跑到夜总会上班的家乡女孩儿。夏对他说,想放弃采访,因为生活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如果人家出于某种顾虑不愿合作,干吗跟狗似的,死乞白赖缠着人家?他当时还故作高明:“有时候,越是难啃的东西反而越有内容。”
         夏反问:“如果是别人的痛处呢?”
        是啊,如果是别人的痛处呢?
        一阵不可抗拒的倦意袭来,秦岩用最后一点儿意识提醒自己,明天再陪夏小宁一天,晚上坐火车打道回府。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4 15:24:20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段只属于她的凿凿往事

        第二天,他俩都换了心情。秦岩买好回程的火车票,按照两人商量好的计划陪夏逛街、逛书店。两人先去的是灯市口的商务印书馆,周末,里边的人比平时要多。起初两人一起逛,时间一长自然各逛各的。夏好像有预感,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眼睛不时往四下瞟着,偶尔停下,抽出一本书,翻两页又放回去。她到底是期望还是不期望,她当时应该是没想清楚。秦岩沿着书架找到夏,手里拿着一本史铁生的新书《病隙碎笔》,夏接过来翻了翻,欲说着什么,这时,一戴眼镜的男子突然径直走到二人面前,一脸惊讶地打量夏:“夏小宁,你怎么在这儿?”
        在秦岩下意识回头的那一刻,夏小宁努力调整着自己,迟钝地接话:“这么巧,居然在这儿碰上了……”
        李多只顾高兴:“你不知道?我这个习惯差不多有10年了,每个周末有事儿没事儿我都会来这儿逛逛,我记得……”
        不能让他再说下去了!夏小宁慌忙打断,硬着头皮为身边的两个男人作介绍:“这是我大师兄李多,现在是大教授了,这是秦岩,跟我一起的。”
        夏在慌乱中省略了她和秦岩的真实关系。
        李多热情地向秦岩伸出手:“什么时候到的?住哪儿了?”
        秦岩见夏不知所措,于是说:“小宁就住在你们学校东门的那个招待所。”
        李多一脸惊喜地看着夏:“是吗?那儿离我家只有一步之遥。我们家你还记得吧?”
         夏只好被动地应付,说来北京拍点儿东西,进行地不太顺利……
        两个男人都听出她在答非所问。
        李多看出二人的关系,想转移话题,更像画蛇添足。
        “小宁是我见过的最有才华的女孩儿。”
        “是吗?”
        秦岩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对夏小宁来说,从她踏进北京那一刻,她一直暗暗期待,希望在某个不经意的地方,以一种不经意的方式和李多见面,就像现在,听到他喊出自己的名字,然后和他去一个两人曾经经常去的地方,听他操着南方口音滔滔不绝地说一个下午,或者一个下午再加一个晚上。但是,她唯一没有想到的是秦岩的出现。她现在忽然有点儿担心,甚至希望秦岩能从李多轻松的语气里听出点儿什么,是什么?是她的问心无愧,还是别的什么?
        两人离开书店,直接回到招待所。夏故作镇定,把刚买的书掏出来,一本一本在手里翻着。许久,秦岩盯住夏,语气里夹着一丝感伤:“我没说错吧?我来这儿确实给你添乱了!”
        夏早有准备,对着镜子淡然一笑,劝秦岩别想得太多。
        话音未落,秦岩的拳头已砸在床头柜上,起身冲到夏的面前,用手指着她的鼻子大声咆哮:“夏小宁,我警告你,你不要欺人太甚,你这样算什么东西!”
         夏小宁惊呆了!从认识秦岩至今,她何曾想过秦岩会如此对她,这还是那个身上透着书卷气、沉稳老成的秦岩吗?夏被他的气势震住,只觉得喉咙干渴,浑身冰凉。她暗暗告诫自己,要首先承认自己部分有错,但她的脑子乱了,说出的话更像是辩解。
         秦岩一脚踢开挡在二人中间的椅子,怒吼着:“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你采访的对象在南三环,你为什么宁愿每天多跑上百公里,住这么远的地方?这儿离他家近对吧?你跟他约会方便对吧?还有那个叫什么‘江南村’的小饭馆,那个书屋,还有他星期天逛书店的嗜好,你对他的生活习惯如此熟悉,你敢说你不是刻意的!”
        秦岩把该说的话一气说了!
        夏气得浑身发抖,又难以自圆其说:“如果你真想知道,我可以毫无保留地把过去的事讲给你听,但有一个条件……”
        “你不要跟我谈什么条件,我也犯不上听你们的故事!”
        “那你想怎么样?你还有没有一点儿理智!”
        此时,秦岩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冲过来点着夏:“你说什么———理智?你还配跟我提什么理智!”
        秦岩猛地挥起拳头,把夏跟前的镜子砸的粉碎。
        夏担心秦岩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想上前抱他,却被他挥手甩开。夏哭着爬起,不断说自己不好,会把一切都说出来:“真的,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滚!你的话我一句也不想听!”
        秦岩用力把她推开。
        夏小宁怔住,泪水潸然而下。她冲出招待所,在街上一路哭着走着,引得进出校门的那些她的师妹师弟们纷纷驻足。
        这一天她所受到的屈辱是有生以来最难忘的。后来,很多年过去,她把很多事情都淡忘了,只有这件事,被她完整的保存在记忆的最深处,这属于构成一个人内在生命本身的凿凿往事。
        凿凿往事包括这一天的下午。
        夏小宁坐在李多家的客厅,屋里只有她和李多两个人。一缕阳光斜着射进来,光束里旋转着数不清的尘埃。李多对她说:“很奇怪,在见到你之前,我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事放不下……这算什么?应该是一种心灵感应吧?”
        见夏低头不语,李多告诉她,他已经离开学校了,昨天刚办完手续,调回老家的浙江大学。听到这里,夏刚刚擦干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李多终于说出实话:“见到你挺高兴的,就算你是来为我送行吧!”
        夏还是什么也不说,她紧咬住嘴唇,眼眶里的泪水越积越多,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来到这里,忽然对李多生出一股怨气——他太骄傲也太自私了,他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应该清楚,一个女孩儿曾经把自己最难以言说的爱情全部给了他,最终还搭上另一个男人的自尊,面对这些,他居然没有被打动,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歉意,那么,这么多年来,自己又是何苦呢?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4 15:24:56 | 显示全部楼层
自己坐沙发huohuli01
发表于 2008-10-14 15:39:37 | 显示全部楼层
huohuli31 怎么会这样
发表于 2008-10-14 19:25:54 | 显示全部楼层
哇哈哈哈哈。。。诺诺哭啥。。。。
发表于 2008-10-14 21:21:59 | 显示全部楼层
:::13
发表于 2008-10-15 03:08:38 | 显示全部楼层
-_,-

好长..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小黑屋|手机版|Archiver|

GMT+8, 2025-5-7 00:10 , Processed in 0.063979 second(s), 16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1,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